他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后,他抱住了头,感觉脑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爆发出来一样。
“秋秋是谁?”宋言倾自问着。
还有,我为什么会梦到我自己?
一天早晨,洛林秋刚做好早餐,吴凯来了电话,说自己在外省,店里出了点事情让他赶紧去看看。
洛林秋看了看刚起床在客厅里瞎逛悠的宋言倾,还有电话那头吴凯的催促声,他十分艰难、极不情愿、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言倾啊。”
宋言倾听到他的喊声,立马奔了过去,“做好了!”
宋言倾坐在位置上,却发现洛林秋只摆了一副餐具。
“我有事要出去下,你自己在家里呆着好吗?”洛林秋弯下腰说。
外面在下大雨,不如让宋言倾安心呆在家里,跟着自己出去不知道要耗多长时间。
“你要出去多久?”
“额...具体不知道,我尽量快点回来,好吗?”洛林秋发现自己不是在告知他,而是在征得他的意见。
宋言倾懂事地点了点头,“你快点回来就好。”
洛林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会的,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洛林秋走到门口时,宋言倾又喊住了他,“林秋,你不吃早餐吗?”他手里还拿着一杯热牛奶。
“不了,也不是很饿。”话是这么说,他却轻快地接过了宋言倾手里的牛奶,一口饮尽。
“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嗯。”
家里就剩宋言倾一个人,他一个人吃完早餐后,把餐桌收拾干净,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看电视时他还不间断地看手机上的时间,在洛林秋离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宋言倾觉得无聊,眼睛眨了眨,拿了把雨伞出了公寓。
小区附近有个公交车站点,刚到公交站,公交车就来了。
宋言倾上车后,问司机:“请问这能到枫林路吗?”
“可以的,六七站就到了。”
夜晚,洛林秋正要去洗澡时,房门被人敲了敲,这房子里没别人了。
洛林秋边套衣服边说:“可以进来。”
宋言倾推开门走了进来,正好洛林秋在拉衣服的下摆,把腰上的伤疤盖住。
“林秋要去洗澡的吗?”宋言倾瞥到了那道伤疤。
“嗯,怎么了吗?有什么事?”
“嗯…你洗完我再说吧,我能在你房间里玩一会儿吗?外面好像要打雷了。”宋言倾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洛林秋。
他怕打雷了,洛林秋眼眸微垂,“好,你随便玩吧。”
洛林秋房间里也没什么能玩的,他就坐在沙发椅上无聊地到处看看。
宋言倾也找不到什么事情做,偶尔弹弹琴,或者看看电视,大多时候看着洛林秋忙,然后就是洛林秋陪着他打发时间。
这时,他看到书桌上放着的一个精巧的白色盒子。
洛林秋洗完澡出来时,看见宋言倾站在书桌背对着他发呆。
“言倾?”
洛林秋走进过去,看到宋言倾手里拿着的东西,脸色骤变,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但他都一一忍了回去。
宋言倾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拿着一条红手绳,手绳上还穿着一枚镶钻的银戒。
“我不是故意动你东西的,只是看盒子好看…”宋言倾认错地低下头,把手绳、戒指放回了盒子里,再把盒子放回原处。
“没有,我没生气。”洛林秋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他每天都会看看。
而且,这本来就属于宋言倾,他又怎么会对他生气。
宋言倾的视线又被戒指和手绳吸引过去,洛林秋看出来了,于是问:“你喜欢吗?”
宋言倾诚实地点了点头,“很喜欢。”
“送你了。”
宋言倾惊异地看向洛林秋,“送我?”
“对。”洛林秋只把戒指交到了他手中,“但只能送你这个,手绳我还要留着。”
宋言倾沉静地看着手心里的戒指,眉头深皱,这一点也被洛林秋看在眼里。
想起来什么了?
“戒指不应该送给喜欢的人的吗?”宋言倾问。
洛林秋愣了下,现在的宋言倾怎么会懂这个?
“谁跟你说的?”
“卢青哥哥。”
“……”
“林秋,你是喜欢我吗?”
洛林秋哑声住,对这样的宋言倾,他应该要怎么回答。
“喜欢啊,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洛林秋问。
宋言倾想了想,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是卢青哥哥说的,他说林秋喜欢我。”
“……”搞不懂卢青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也喜欢林秋,最喜欢的就是林秋了,因为林秋对我很好。”宋言倾天真地说。
洛林秋内心苦笑了下,自己在多想什么,现在的宋言倾哪里懂感情。
“卢青还跟你说了什么?”
宋言倾摇了摇头。
洛林秋松了口气,卢青这家伙,宋言倾现在根本不能理解一些事情,说那么多干什么。
好在宋言倾现在单纯,不会想太多。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洛林秋还记得宋言倾来自己房里是有事的。
宋言倾看着他,认真地问道:“林秋,卢青哥哥说你有个很爱很爱的人,他对你很重要,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而且也没听你说过?”
洛林秋盯着他的眼眸嗯了声,不仅很爱,还爱到深沉,爱到无法用数字衡量,而且他就在自己眼前。
宋言倾微微愣了愣,为什么听到林秋的回答,心里会难受,嘴里不自觉地问道:“他对你来说,究竟是怎样的意义?”
洛林秋并没有先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吗?”
“不懂,但我知道我最在乎的是林秋。”
洛林秋笑了笑,手抚上他的透着纯真气息的眉眼,说:“他对我的意义来说,很简单,是初恋,是未来,也是我的永远。”
宋言倾似懂非懂,哦了声。
一阵雷声响起,宋言倾缩了下脖子,洛林秋忙捂住他的两只耳朵。
“林秋,我过去睡觉了,晚安。”宋言倾扒开他的两只手说。
“晚安。”
宋言倾走出房门后回手轻带上门,他背靠在门上,眼角不自觉滑下一滴泪。
“枫林路站,已到达。”广播里播放着机械女声。
宋言倾从后门下车,打着一把雨伞沿着公交站点旁边的一条柏油路往里走。
反复梦到同样的场景,里面肯定有对自己重要的记忆。
他一直觉得梦中场景很熟悉,想了好几天后终于想起来过年的时候林秋带自己来过,但那时候就在车里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右边是长条成排的香樟树,左边就是外形相差不多的别墅。
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那两栋房子距离自己还有多远,凭着一种感觉,他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左侧,梦境中的房子就在眼前。
两栋房子都没人住了,但右边的那栋更显的陈旧不堪。
他的脚步本想迈向左边的房子,但在心理驱使下,他走向了右边。然而越靠近房子,就越觉得有股异样的感觉,脑中闪过的片段就像是信号断断续续的黑白电影。
大门是开着的,轻轻一推,宋言倾走了进去。
房子里昏暗一片,如果不是外面光线,他根本看不清房子里面的构造。
“上去!”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宋言倾向四周望了望,没人。
但他还是在声音的指示下,去了二楼。
他打开了一个房门,昏暗压抑的房间突然焕然一新,所有的摆设都变得整洁干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床边还有个男生趴在那,似乎在等女人醒过来。
“妈妈?”宋言倾认出床上的女人是自己的妈妈。
刚上前一步,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了,恢复成了旧样。
那是自己的记忆吗?床上躺着的是妈妈,那那个趴在床边的,是我自己吗?
带着这种疑惑,宋言倾又打开了另一扇房门。
这一次他打开房门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妈妈冷着脸,穿透了他的身体离开。宋言倾回头看了下妈妈,又往里看了看,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抱着双腿坐在角落里,他周围杂乱不堪,长袖挽到手肘,胳膊上是大大小小的淤青。
“大哥哥,你没事吧?”宋言倾被这一幕刺痛到,好像这些伤是自己身上的,让他脊背发凉。
男生听到声音,缓缓抬起了头。
男生嘴角流血,额前的头发遮住了眼睛,随着他的动作,他的眼睛、面容,逐渐呈现了出来。
宋言倾陡然睁大了眼睛,瞳孔中充满着难以置信,他竟跟自己长得一样。
“你惊讶什么?”男生眼神淡然。
“你是谁?”宋言倾心跳飞快。
“你还没发现吗?”男生靠近他,“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宋言倾拼命地摇着头,这个男生明显是被妈妈打了的,而自己的妈妈不会这么做。
“我是你不愿面对的过往。”
“我的过往?!”宋言倾喃喃自语,对啊,自己来这里不就是找丢失的记忆的吗?
“我的过往是怎样的?”宋言倾问。
男生淡淡地笑着,把伤痕累累的胳膊放到宋言倾眼前,“就是这样的。”
宋言倾身体僵住,“你是说......”
男生打断了他的话,说:“也不完全是。”他面无波澜,说话的声音有了一种空灵感,让宋言倾在很长时间里,脑子里一直有这句话:“宋言倾,你该醒醒了,有人在等你。”
“谁?”宋言倾问。
“你爱的人,也是爱你的人。”男生不再说话,站起身放下衣袖遮盖住了胳膊上的淤青,然后用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哥。”
宋言倾猛地回头,瞳孔瞬间放大,这比他看见自己还要惊异。
青少年时期的洛林秋站在房门口,嘴角挂着笑容,金蜜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桀骜不驯,与周围看起来格格不入。
“秋秋...”宋言倾脱口而出。
但洛林秋没看见他,径直走到男生身边,“哥干嘛呢,我等你很久了。”
男生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疼痛,笑着牵住了他的手,“好。”
男生和洛林秋离开时,他又回头对呆愣地宋言倾说道:“他已经等你很久了,不要再让他失望。”
宋言倾红了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
眼前的场景烟消云散,他还是站在房门口,卧室里面的每一件摆设都带着强烈的熟悉感。
他踏进了房间,打开玻璃门,朝阳台走去,仰起头刚好可以看到旁边那栋别墅的天台。
有个少年趴在天台的围栏上,向他挥手打招呼。
“哥,拉我一把。”少年顺着阳台的水管爬了上来,双手扒着栏杆,要翻进来。
“很危险的,别再爬了。”
“我不要。”
......
宋言倾手搭在栏杆上,上面已布满了铁锈和雨水,他表情呆滞,看着消失的少年,默默念出了声:“秋...”
“你谁啊?”
旁人的声音打断了宋言倾的思绪,他回过神,整理好情绪转过身。
“我...”
“怎么能随便进来?赶快出去。”大叔让出门口的一条路。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看门开着,好奇就进来了。”宋言倾连连道歉。
“还好我还回来看了一下,不然我等下锁了大门,你就得自己想办法出去了。”大叔边下楼梯边说。
宋言倾趁机问道:“大叔,这房子很久没人住了吗?”
“十多年了吧,房子主人过世之后,她的儿子也很快出了国,这里就空了下来,这不前段时间房子合同到期了嘛,联系不上那家人了,物业那边说要把这房子重新装修一遍再去售卖租赁,我今天过来就是检查一下哪里损坏严重。”
宋言倾愣了愣,继续问:“那,这之前租这房子的人是谁?”
大叔摇了摇头,说:“姓何吧,叫什么不太清楚,毕竟过了这么多年。”
“她怎么过世的。”
“额......”大叔想了很久,“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当时听说好像是跳楼了,怪骇人的。”
宋言倾如同石柱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僵硬苍白,嘴唇的血色也褪了下去。
大叔回头看他,站在那不走,便推着他出了房子,“赶紧走吧,还呆在这干嘛?”
宋言倾站在门口,在大叔关门的那一刻,他又回头向里看了眼,男生站在里面向他微笑着。
“你丢掉的不止有心中的恐惧,还有你最在乎的人。”
回到房间里,宋言倾无力地沿着门板向下坐去,手里紧紧攥着戒指,扪心自问:“我丢掉了什么?谁能告诉我?”
“秋秋,林秋,秋秋,林秋......”嘴里不断重复话语,大脑刺痛起来,耳鸣声随之而来。
“你该醒醒了,不能再让他等下去。”脑中一个声音告诉他。
他摊开手心,戒指静躺在手心里,戒身上的反光好像在诉说着一段故事,他怎么也移不开眼。
明明是第一次看到这枚戒指,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熟悉感,好像它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
遵从一种本能,他把戒指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竟然刚刚合适。
他转过手心,发现戒指底部还刻着一句英文:BEST OF ALL
这是什么意思?
宋言倾拼命地想着,应该知道的,为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阻碍着他前进的步伐,宋言倾心中坚定着,要想起那段过往。
这段过往不能是空白,因为心里冒起了一个念头:如果不想起来,会有人因此变得麻木不仁,毫无希望。
不能让林秋林秋变成这样!
“拉住我,我帮你。”‘宋言倾’伸出手。
骤然间,他睁大了眼睛,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
“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儿子,洛林秋...”
“我就不喊哥哥,凭什么要我喊他哥哥......”
“言倾,你是妈妈的唯一,我只有你了......”
“宋言倾,你给我等着!”
“我让言倾哥哥和我一起去就行了!”
“你为什么不努力点!你必须把那个女人的儿子踩在脚下!”
“哥哥,你帮帮我吧,我会被妈妈骂的,求你了......”
“你让我怎么办?言倾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哥,你怎么每天起这么早?”
“哥,这道题我不会...好吧,我都不会,不想写作业,跟我去玩吧......”
“我真的受够了,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哥,高考加油...”
“”所以…求你别走…好吗…”
“我的意愿是你,宋言倾,从来没变过,以后也不会。”
“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我恨的是我当初没有努力将你留下。”
“BEST OF ALL,意思是倾其所有。”
“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你也不要再因为一些事要离开,我会难受。”
“我不会在喊你你哥哥了,言倾。”
“我就喜欢赖着你,这辈子就赖着你了。”
“你的母亲,杀了明旭的母亲......”
“言倾,看看我好吗?我在。”
“我爱你我会一直爱你。”
“言倾,等我回来。”
“是初恋,是未来,也是我的永远。”
宋言倾抱着头躺在地上发出呜咽声,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像播放幻灯片似的,在他脑中快速放映着。
画面从模糊变到清晰,人脸也越来越明了,那些人和事貌似就在自己眼前发生,但触之不及。
从搬到枫林路去邻居家做客,直到最后坠入江水中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还有被母亲发泄情绪时以及自己孤单一人在房子里的时,都有洛林秋。
洛林秋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今晚的宋言倾有点异样,但没看出来哪里不同。
把戒指重新交到宋言倾手中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终归是自己想多了吗?
可是,在问宋言倾是否区分的开爱和喜欢时,他的回答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而且,他说那句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个孩子,更像是......
洛林秋从枕头边拿过手机,给卢青打去了电话,“喂。”
“你干嘛?现在几点了?”
“问你个事,你这几天跟言倾说过什么没有?”
“我跟他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卢青打了个哈欠,说:“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你不都在旁边吗?怎么了?”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私底下跟他说什么?”
“我能跟他说什么,无非就是哪里好玩,哪里有好吃的.....喂?”卢青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又打了个哈欠,倒头继续去睡。
洛林秋打开房间的灯,坐在床上,心脏猛烈地跳着,他脑中有了个不敢想的想法。
“我希望你不要再陷入痛苦中。”
他来到宋言倾的我是门前,握着门把手,轻轻打开了房门,从门缝里,看床上并没有人。
“言倾?”
房门完全打开后,他才看到侧躺在地上的宋言倾。
“言倾!”
洛林秋冲了过去,要将宋言倾扶起来,然而在他碰到宋言倾身体的那一刻,宋言倾忽然抱住了他。
“你怎么了?”
宋言倾抱他的力气很大,手臂紧紧收着,仿佛要将他与自己融为一体,以至于他大脑空白了好几秒。
“很抱歉,我又一次对你食言了,秋秋。”
洛林秋全身僵硬住,他刚刚喊自己什么?!
“言倾你...你想起来了?”
宋言倾声音哽咽住,有太多千言万语想说,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但他知道洛林秋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把脸贴在洛林秋的肩上,努力稳住情绪,将说的话说得清晰:“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很抱歉,又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洛林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宋言倾说,自己是他最爱的人。
“你真的想起来了吗?”洛林秋难以置信,“我都打算放弃了,言倾,你知不知道,我打算放弃了,你却总是带给我惊喜,让我措不及防。”
宋言倾松开了他,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我原以为我最害怕的是我不敢面对的恐惧,现在才知道,我最害怕的是看到你失望,乃至绝望。”
这一年里的记忆他都还在,他想自己真傻,洛林秋每一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都带着无望的伤感,而当时的自己却从来没察觉出来过。
他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每一次都忽略掉了洛林秋的感受,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天真的人,天真地以为洛林秋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会慢慢走出伤痛,然后逐渐遗忘自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言倾,我真的...很...很想你。”洛林秋看着宋言倾的面容,此刻内心的喜悦,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是傻子吗?我有什么值得你去想念!你为我付出的太多了,而我太自私,我没办法承受。”宋言倾泣不成声。
洛林秋将他揽入怀中,让他听自己的心跳,“你承受的起,只有你能承受起,我能等你十年,也能等你二十年,甚至一辈子,哪怕你没有记忆,只是把我当作亲人,我也能接受。从我对你有感情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你了,不会变的,就算到死,也不会变。”
宋言倾认为,洛林秋是个傻子,等了这么个自私的人等了十年,而后还想拿余生去陪伴着没了记忆的自私鬼。
曾经,他以为自己的人生晦暗无光,只能在母亲的安排下按部就班,以为这世上不会有和自己亲近的人,生活在沟渠里,自己都唾弃自己,怎么敢妄想地面上的阳光。
直到遇到洛林秋,一次次将他推开,他却一次次将自己拉了回来,甚至没有任何缘由、毫无保留地爱着自己。
“言倾,我有时候不太希望你能想起来,因为有些事…”洛林秋话音未落,宋言倾打断了他。
“我知道,那些都是事实,但我总得去面对,一味地逃避只会让我越来越怯弱。
我会为了你,克服我自己。”
洛林秋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无比珍惜地搂着他。
“真的…不要再做离开我的事,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将你带回来。”
“庆幸的是,这个世界对我不算太差,我至少还有你。”宋言倾说。
那一晚,洛林秋都不敢入睡,时隔一年多,他再次怀抱着爱人睡觉,他害怕这只是梦,梦醒了,宋言倾就不再记得他。
连续阴沉了十来天的天空终于蔚蓝起来,日出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房间里,一切都明亮起来。
洛林秋盯着他的脸盯了一晚,始终不敢相信是真的。就像宋言倾阔别十年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一样,惊喜的不能自已,怀疑这不是现实。
忽然,宋言倾的眼皮动了动。
洛林秋倾身亲吻他的额头,“言倾。”
“嗯,早安。”
三个月后
系统自动识别后,起落杆缓慢抬起来,而这辆双人敞篷超跑无视了还在上升起落杆,径直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摘下墨镜后,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形象,觉得满意了,周远亦才打开车门下车。
虽然面前和和气气,但一想到这里是英和,他心里就忍不住想吐槽。
星辉到底是哪里差了,经历过危机后,也很快恢复过来了,怎么周思诚就不肯回去。
只能麻烦自己隔一段时间来英和找他。
到了楼层,周远亦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从周远亦宣布出柜后,娱乐圈内外所有对他有好感的女性都死了心。
但这也没有影响到周影帝的人气,粉丝数量反而增加了很多,但以男性居多。
可能外人不知道,但从事娱乐圈行业的人,都很清楚,周远亦喜欢的人就是最近在音乐行业里很火的周思诚。
面对周远亦的到来,周思诚的助理也见怪不怪了,每次他一来,助理就会很识趣地出去。
即使自己不出去,周远亦也会想尽办法让人出去。
“你怎么又来了?”周思诚无语地说。
“你什么时候跟英和解约回星辉了,我就不来了。”周远亦淡定地说。
“你就一点事都没有吗?不拍戏了?”
周远亦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他旁边,撑着下巴打量他的新造型,“拍啊,但有空闲时间,所以我就来了,再过半个小时我就得走了。”
“哦。”周思诚冷漠地回应。
周远亦不乐意了,掰过他的下巴让他面向自己,“我花我宝贵的时间来看你,你还不乐意了?”
“我让你来了吗?”周思诚无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