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斐眨了下眼，眼里的寒冰瞬间消逝，转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好，你慢慢弄。”
“嗯嗯！”
洛青冉打扫完厕所，出去的时候发现段斐正准备出门。
“你要去上班了？”
“嗯。”
“能不去吗？”
“为什么？”
洛青冉对了对手指：“第一次来你家做客，我想在你家里吃个晚饭。”
“你也看到了，我家没什么好招待的，我带你去外面吃。”
“外面吃太贵了，就在家吃吧。”
“不行，既然是招待你，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走吧。”
洛青冉还想再劝说劝说，忽然间耳边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都给我出去！”
洛青冉看了眼突然发飙的段妈妈，随后被段斐带出门去了。
“我妈就那样，别管她。”段斐说。
洛青冉知道他妈妈出事后就性情大变了，不仅是对外人，对段斐更是如此，所以也并不是很意外。
段斐推出自行车，洛青冉立马坐上后座。
“......”段斐问贴在身后的狗皮膏药，“你要去哪？”
“斐斐去哪我就去哪。”膏药答。
段斐一个急刹。
洛青冉猝不及防往前一栽，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掌心贴上他的腹肌，忍不住捏了捏，手感好的要死。
忍不住点评：“少年，好肌。”
少年：“......？”
段斐下午的班不是去便利店，而是给一个小学生做家教。
没办法，中学生家长看不上他们学校的实力。
这个小学生不小心摔断了腿，在家休养，家长只能找些家教老师来补课。
那洛青冉就没办法进去陪他上班了。
在外面等的话也很浪费时间，足足两小时呢。
“我等会还有两节课。”洛青冉看了眼手机里的课表安排。
“你去上课吧。”段斐在一旁锁车。
“本来说好陪你的，真是过意不去，这样吧，上完课我就来找你，请你吃饭，就这么说定了！”洛青冉生怕他会反悔似的，说完就赶紧溜了。
段斐望着他飞出去的背影，头发蓬松飞扬，身形轻快得很。
末了，还转过身来冲他挥了挥手。
“你一定要等我！”
段斐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洛青冉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他从后门溜进去，看见老师在板书。
几个狐朋狗友就坐在最后一排，冲他招手。
谁知这小子竟然不要命地扭到了第二排的位子。
前面几排一向都是无人区，偶尔才有几个人混进去，很是明显，给大家造成一点视觉冲击。
老师转过身，看着第二排突然多出来的显眼包：“？”
“这位同学，你刚刚也坐在这里吗？”
“对。”
“我怎么记得好像没有你？”
“可能是没什么存在感吧，我比较内向。”洛青冉一脸乖巧。
后面的人捂嘴偷笑。
老师无语了几秒：“那就你来读一下这段内容吧。”
洛青冉迅速戳了下旁边的眼镜男同学，眼镜男和他不是一个班的，还是好心给他指了下哪段内容。
洛青冉属于穿书硬跳级，中间还落了大一的课程，对着一堆生单词，磕磕绊绊地读完，后面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老师咳嗽了两声，他注重赏识教育，特意挑出个优点夸一夸：“勇气是有的，尤其是声音，很洪亮，很自信，你觉得你念的这段内容适合用在什么地方呢？”
“呃......闹钟？”
哄堂大笑。
“声音洪亮做闹钟，没毛病啊老师。”后面的人嚷嚷道。
老师差点咬碎种植牙，让洛青冉坐下，转而让他旁边的眼镜男同学来回答问题。
洛青冉把书翻过一遍，学业压力很重啊。
下课后，几个狐朋狗友围过来：“晚上去不去酒吧？”
“不去，我有事。”洛青冉拿起书，向旁边的眼镜男发出好友申请，“朋友，能不能把你笔记借我看看？”
“可以，但是你不能给我弄坏了。”眼镜男说。
“感恩！”
狐朋狗友们诧异地看着他：“洛青冉你怎么回事？这是要搞学习了？”
“我来学校不搞学习搞什么？搞笑吗？”洛青冉说。
几人：“......”谢谢，有被内涵到。
洛青冉一走出教室，就给段斐打电话，得知对方快要上完课了，连忙赶过去。
在楼下等了几分钟，段斐就出来了。
“走，吃饭，你想吃什么？”洛青冉问。
段斐：“都行。”
“我从你们小区出来的时候，看见好多馆子，我们直接去那边吃吧，吃完正好送你回家。”洛青冉那提议道。
段斐没有异议。
洛青冉坐上他的自行车，到了美食区，立马跑进一家炒菜馆子。
点完菜后，他不停地催促：“老板你炒快点，厨房要是不够人的话，我也行。”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段斐拿出纸巾擦筷子，不慌不忙地问道。
“天就快黑了，我想早点送你回家休息，你今天肯定很累了。”洛青冉故作深情地说。
段斐抬眼，温柔地笑了一下：“就这么想和我分开吗？我还想和你呆久一点呢，最近我们都忙得没时间好好坐下来吃一顿饭。”
啊，好痴情一男的！
吃饭的时候，洛青冉哐哐炫饭，恨不得直接喝进去。
可是对面的人却斯斯文文的，太有吃相了，每一口都会仔细咀嚼过后再咽下去。
洛青冉坐立难安，问道：“都这个点了，你妈妈吃晚饭了吗？要不要把她接出来一起吃饭？”
“不用，她不喜欢在外面吃饭，连人都不爱见。”段斐说。
“那等会给她打包一点带回去吧，她喜欢吃什么”
“澳洲龙虾、鱼子酱、神户牛肉。”
“......现在这个经济大环境不太行，专家建议消费降级呢。”洛青冉小声逼逼。
“她降了，现在吃虾条、鱼仔、红烧牛肉面。”
“......阿姨挺狠呐，跳崖式降级。”
这要东山再起了，不得把小学旁边的店子都包圆咯？
“没办法，虎落平阳就得消费降级。”
洛青冉等他吃饭等得无聊，索性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些虾条和鱼仔，还有泡面。
“等会送你回去，正好给阿姨。”
“转个弯就到小区了，你还要送我回去吗？”
“要的，我一定要看着你安全到家，才放心，这是身为男朋友的基本素养。”
段斐看着他面前的一大堆零食，耐人寻味地笑了笑，“你今天好像格外关心我。”
“我以前对你不够关心吗？”
段斐缄口不言。
一副委屈但不说的模样。
“看来是我以前表现得不够明显，我决定痛改前非，爱就要大声说出来，让你感受到我火辣滚烫的爱意。以后每天至少表白三遍：斐斐——我爱你，”塞北的雪。
“我爱你，”故乡的云。
“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
“今日表达任务完成。”洛青冉有感情地捧读并背诵全文后，看见段斐终于笑了，不禁松了口气。
情话虽油但有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忽然下起了雨。
这雨下得跟段斐去找他小叔捡钱那天一样大。
洛青冉心急如焚地走到外面去看雨势，又转回桌边，看见段斐终于放下了筷子。
段斐抬起手，纸巾就递到了他手边。
他看了洛青冉一眼，微微一笑：“谢谢。”
“擦完了吧？擦完就回去吧，雨下大了。”
“雨下大了就更不能走了，我没带伞。”
“我去买！”
“可我肚子有点疼。”段斐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神色痛苦，往厕所的方向走去，末了，回过头叮嘱道，“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听到这话，正在cos深情男大的洛青冉哪还敢先跑啊，可不敢崩人设。
保不齐下个礼拜的今天就是他的头七了。
半小时后，段斐还没出来。
洛青冉去厕所捞人：“段斐，你的肛还好吗？”
里面只有两个隔间，他依次敲门，都不是段斐。
他疑惑地走出来，旁边有另一条路，沿着路走过去，看见段斐安静地站在屋檐下，灯光昏暗，看不清表情。
“你怎么跑这来了？”洛青冉问。
段斐侧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的眼里布满了焦急与担忧，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像是找到了迷路小狗的主人。
......等等，这个比喻好像不太恰当。
“那边太吵了，这里安静点，可以看看雨。”
“？你喜欢躲厕所后边看雨啊？”好别致的情趣。
“......”
下一刻，洛青冉就走上前，把他往里面拉了一点：“小心点，衣服都打湿了，容易生病。”
段斐低头看了眼被雨珠溅湿的衣衫，兀自笑了笑，伸手接住豆大的雨珠：“下雨多好啊......”
“段斐，我们回去吧。”
段斐看着他有些无奈的表情，神色中的焦虑已经消失一大半了，也不知是被磨没了，还是隐藏了起来。
段斐看了眼时间，笑了一下：“好，听你的。”
洛青冉如释重负，正准备去买伞，他却已经跑进了雨里。
靠，倒是等等我啊！
洛青冉拎着东西追了上去。
跑进楼道里，他捋了把湿发，又抖抖身上的水，身上全湿了。
再一看段斐，也好不到哪去。
这时，上面忽然传来段母的辱骂和呼救声。
就是现在！
“快，有危险！”洛青冉一声惊呼。
段斐拔腿就跑，结果发现有道人影比他还快，嗖一下就冲到了他前面。
趁着段斐开门的时间，洛青冉迅速掏出手机。
房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肥大的中年男人站在床边，正扯着段母的衬衫。
男人听到动静，惊吓地回过头。
洛青冉下意识看向段斐，将手机放到一边，看见段斐去抄家伙，立马夺过他手里的啤酒瓶，往旁边一摔，毁掉他的工具，然后上前一脚踹倒惊吓中的男人。
“草，你他妈是人吗？！”洛青冉一脚又一脚踢在他的腿上。
“啊！救命，打死人啦！！”男人失声痛叫，抱着脑袋往旁边爬，扶着椅子站起来准备反抗，刚挥起拳头，忽然一片碎玻璃贴着他的脖子，嗖嗖凉。
男人吓得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
“你再动一下，就去死吧。”
洛青冉看着突然在身边的段斐，手上握着的是玻璃瓶的碎片，声音凛冽肃然。
洛青冉是听出了杀气的，却看不清他表情。
男人的脖子上已经慢慢渗出血了。
洛青冉赶紧找东西捆绑住男人的手，然后按住的段斐的手腕：“好了，报警吧。”
段斐没有动。
洛青冉把男人推到一边，手掌覆上他拿碎片的手背：“段斐，人抓住了，剩下的事交给警察吧。把这东西松开，你手受伤了。”
手上的温度让段斐重新活过来，分清现实与梦境，眼里凝结的冷意松动，缓缓看向他。
洛青冉一点点掰开他的手，将碎片取出来，看了眼他掌心上的口子，好在伤得不深。
洛青冉拿起自己的手机，确定录下了证据后，打了110。
段斐转身去安抚段母，段母已经整理好衣服与头发，按了按枕头，说：“还好你来得及时。”
“嗯。”段斐扫了眼枕头，扶着她躺下，“剩下的事就交给警察吧。”
“都是误会，误会啊！”房东嚷嚷道，“你们凭良心说，我平时对你们多好，不仅给你们这么便宜的房租，还时不时给你们送吃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段斐嫌他吵，把他拽去了厕所，拿毛巾塞住了嘴。
“闭嘴吧你！”洛青冉提着裤子跟上去，又用力踹了好几脚。
房东惨叫一声，吼道：“我真没想对她做什么，我就是看她行动不便，想帮个忙而已！”
“我看你行动也挺不便的，来，我帮帮你。”洛青冉上去就扯他衣服，扒他皮带。
“啊！你个臭小子想干什么？！我可是个男人！”男人惊恐地大喊，觉得这个人更危险，浑身散发着男同的气息，吓得他在地上挣扎着蠕动爬行。
段斐以为他是闹着玩，没想到他还真把人家皮带扒下来了，并在身前比划了几下。
“你干嘛？”
洛青冉无辜地抬起头，提提裤腰：“我的皮带拿去捆他了，现在有点行动不便。”
“......”
段斐这才注意到捆住房东的是皮带。
洛青冉提着裤子，袋鼠跳到他面前：“或者，你有皮带吗？”
警察上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受害人躺在床上，而洛青冉就站在床边系皮带，上去就把他扣住了。
“不许动！老实点！”
洛青冉：“......？”
暂停一下，这里有个冤要申。
“案发时你做了什么？”
“我送段斐回家，听到他妈妈的求救声，于是一马当先、两手空空，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制服了。”洛青冉说。
“你和受害人的儿子是什么关系？”
“只是普通的对象关系。”
“可他说你们只是校友？”
“你们听过数学里有个费基里得斯定理吗？”
“没听过。”
巧了，我也没听过，看我给你编。
“这个定理是指在一条坐标函数上，任意一个点都可以根据该定理计算它的相反数，两个数相互印证，所以称之为对象关系。”
警察思索半天，皱眉：“......所以你和段斐的关系是？”
“我可能被单方面分手了。”洛青冉垂头丧气地说。
在警察复杂的眼光中走出笔录室，段斐那边也差不多结束了。
根据几人的口供，还有家里的摄像头证据。
房东擅闯民宅并意图不轨，证据确凿，被拘留且赔偿了一大笔款。
房东还被他们揍到骨折了，不过这是正当防卫。
洛青冉低头看看自己的腿，想不到爆发力这么强，居然几脚就给他踹骨折了？还是因为老骨头太脆了？
回去的路上，他好奇地问：“你们家里装摄像头了？”
“嗯。”
“什么时候装的？”
要是早有摄像头，段斐上辈子也不至于没有证据而被反咬一口了。
“办宽带送的。”
洛青冉诧异：“也就是今天才装的？我一直陪着你，怎么没看到你安装？”
“你打扫厕所的时候。”
“哦，难怪......真是万幸。”
家里的摄像头证据总归是他录的更有说服力一些，他的视频看起来就像是早知道会出事一般，在进入房间的第一时间就拿出来手机来录了。
何况他和段斐现在还是“情侣”，说不定还被咬个做伪证的嫌疑。
不过怎么正好今天去安宽带了？
“之前家里都没有网络吗？”
“嗯，我妈之前不愿意与外界接触，今天终于想开开了，想要网络打发点时间，正好今天带她出去吹风的时候，看见宽带在做活动。”段斐说。
洛青冉看了眼段母，见她没有否认，也就没再纠结了。
真要说起来，他才是最大的变数呢。
穿过来后没有按原书的剧情走，形成了蝴蝶效应，那么段斐这边出现一点变化，也是很有可能的。
好在今晚的事情解决了。
放松下来的洛青冉靠着车上的椅背睡着了。
明暗交替的灯光在他脸上掠过。
段斐侧头看着他，车子一个轻微的颠簸，洛青冉的脑袋晃悠悠地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
段斐伸出一根手指，将他的脑袋推开。
转过头，发现赵茹珊也在看他们，对视片刻，段斐柔声道：“累了就先休息会吧，妈。”
赵茹珊低声问：“他是什么人，你们什么关系？”
“如你所见。”
赵茹珊见了也看不懂，索性闭目养神。
车子停下来，洛青冉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才下车去取后备箱的轮椅。
段斐背着赵茹珊上楼，碰到一些邻居出来问情况。
这些人都受了别人的嘱咐，他们住进来一年多了，平时别说对他们多加照顾了，都是讥笑刻薄的居多。
赵茹珊的求救声那么大，一楼都听得见，硬是没一个人出来帮忙，门关得很紧。
等警察们都来了，才一个个出来看热闹。
“刚刚出什么事了？”
洛青冉答：“下大雨了，还打雷呢，再大的雷声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听说房东闯进来了？人没事吧？”
洛青冉：“房东没逝，还喜提了专人看管的大单间呢。”
“事情都解决了吗？”
洛青冉：“解决了解决了，申奥成功了，中国加入WTO了，改革开放了，你快下岗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洛青冉：“V我5000000，看看实力。”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洛青冉：“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还只是个孩子。”
一个个被他说的面红耳赤。
“不是，你小子是谁呀？！”
“我？我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大学牲（一米八），在校期间曾多次获得‘再来一瓶’的奖励。”
众人：“......”
“回来。”段斐打开门，朝下面喊道。
“告辞了各位，掌管我命运的神在呼唤我。”洛青冉三两步跑上去。
关上门把那些人屏蔽在外面，段斐把赵茹珊放到床上，整理桌上被打乱的东西，抬头看了眼角落里的监控器。
身后响起玻璃剐蹭的清脆声音。
洛青冉正在清扫那些碎片。
段斐忽然间想起对方从自己手中取走玻璃时的样子，全然不似以前故作关心的虚伪，眼神中透露的担忧与怜爱倒是十分真诚。
要么是演技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要么......
“哎呀，完蛋了完蛋了！”洛青冉大叫一声。
段斐回过头，看见他欲哭无泪地抱着桌上的书，可怜兮兮地翻着湿哒哒的纸，但是已经湿成一沓一沓的了，无法一页页翻开。
“完蛋了，这笔记本可怎么办！”
书还是其次的，洛青冉捏起那个笔记本，那可是他今天刚借来的宝贝啊，都还没来得及看，就给人打湿了。
“有没有吹风机？”
段斐给他拿了个吹风机。
洛青冉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吹笔记本，肉眼可见地丧成了一只蘑菇。
吹干之后笔记本也是皱皱巴巴的，肯定恢复不到原样了。
“我得回去抄笔记了。”洛青冉起身告辞，又把从雨中拎回来的零食放到床边的桌上，“阿姨，这是我给你买的零食，饿了就吃点，别委屈自个，我改天再来拜访你。”
赵茹珊打开袋子，望着一堆虾条和鱼仔，陷入了沉思：“......”
段斐一声轻笑：“我送你下去。”
“不用，你在家好好照顾阿姨就行了，我走了，学校见。”洛青冉拿上自己的东西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学校去。
段斐站在阳台上，凝视着他在夜晚中奔跑的身影。
“他为什么给我买这些？”赵茹珊问。
“我逗他的。”段斐转过身说道。
“他很听你的话？”
段斐沉默片刻，眼神疏离：“那倒未必。”
赵茹珊掀开枕头，露出一把水果刀，侧目问道：“你把这玩意藏在这里，是知道今晚会出事？”
“我只是觉得那个男人眼神不对，有备无患罢了。”段斐沉稳道。
教室里，洛青冉把昨晚熬夜重新抄录的新笔记还给眼镜男。
男生翻开抖了抖：“这......这不是我的笔记本啊，你对我的本子做了什么？”
“连夜给老小区翻新改造了一下。”洛青冉气若游丝地说。
男生推了推眼镜，惊讶地翻阅着新笔记本。
“放心，我只是做了一下知识的搬运工，里面的内容全都在。”
眼镜男检阅过后，知识的确都还在，而且字迹上也翻新了，怪好看的。
难过昨天还是阳光开朗大男孩，今天就成长为行尸走肉大男骸了。
一下子吸收这么多知识，营养过剩了吧。
“好吧。”眼镜男接受了他的新笔记本，然后在包里掏啊掏，掏出五六本厚厚的笔记，期待地看着他。
“你有没有欲望把这些也翻新改造一下？”
洛青冉往桌子上一趴：“已死，勿扰。”
昨晚熬了个通宵才抄完，这会已经撑不住了，补了一觉，下课铃声都没能把他吵醒，倒是几个聒噪的声音把他给闹醒了。
“洛青冉，醒醒。”
洛青冉眼神迷离地抬起头：“干嘛？”
狐朋狗友们围着他：“去打球啊。”
“不去，我要回去睡觉。”
“困得这么厉害，昨晚跑去哪儿嗨了？”
“去找段斐了。”
“哟——”
几人看着他一副被掏空的样子，交换个暧昧的眼神。
狐朋：“你小子行啊，艳福不浅，都要把人踹了，还来个分手炮是吧。”
洛青冉：“？”
狐朋：“我看他能不能分都是未知数呢，他昨天的表现哪里像是要分手的样子？”
狗友：“喂，洛青冉，你到底还跟不跟段斐分手啊？”
“当然不分。”洛青冉斩钉截铁地说。
“怎么又不分了？”
狐朋狗友们见他出尔反尔，不停追问他原因。
走廊上人来人往，几人行至楼梯间，洛青冉忽然瞥见楼下段斐的身影，立马说道：“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怎么会懂得我和他之间美好的感情！”
狐朋狗友：“？”你有病吧。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洛青冉深情朗诵道。
段斐踏上台阶，站在他们面前，吓了那几个人一跳。
洛青冉眨着无辜眼，乖巧地看着他：“我刚刚说的心里话，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段斐如沐春风地对他笑，“方圆十里都听到了。”
洛青冉一愣，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全都僵住了，显然是被他的土味表白给尬到了。
“......”请你们原谅一个无辜的穿书落难者！
这时，段斐当着所有人的面，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笑道：“晚上来我家。”
救命，谁懂这句话的含基量啊？！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孤男寡男，你俊我俏，耽美背景，这可是很容易出事的啊喂！
洛青冉一边胆战心惊地等着天黑，一边争分夺秒地搞学习。
午休睡饱后，一下午的满课，他一直都坐在前面两排的位子，专注地听课、看书、做笔记。
同学们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