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言一下又红成了颗番茄。
对讲机的声音在二人身后传来：“两位主演别打情骂俏了，先对一下走位。”
尹言：“……”
怎么连赵青导演都开始开玩笑了！
“导演这两天心情好。”俞向文像是看出了尹言的心声，笑着解释了一句。
走进镜头，两个人确认过机位，赵导的声音再次传来：“来，先亲一下试试。”
尹言：“……”
还是俞向文反应快，一把揽住尹言的腰。
已经看过很多次的脸再一次以如此近的距离贴在眼前，尹言的心跳还是不可避免地漏跳了一拍。
“好，这个镜头可以。”导演道。
原来只是在看镜头。
尹言正要松口气，就听到还搂着他的俞向文扬声问道：“导演，等下要亲到那种程度。”
啊啊啊！
尹言都想抬手捂住俞向文的嘴了。
就不能小点声问吗！！
赵青的声音悠悠飘来：“你俩看着亲。”
周围有工作人员笑成一片。
尹言：“……”
赵青：“准备好了就开始。”
俞向文低头看着尹言，耸了耸肩：“看来等下只能临场发挥了。”
月亮挂在了天际，桥头的路灯闪烁了一瞬，明亮地撑起了黑夜，落下一地柔光。
摄影全部就位，两位主演也站在了相应的位置。
导演确认几个机位都没问题后，举起对讲机道：“好，开始。”
第34章 是草莓味
耳钉男的刻意引导下，高中时期的林误被孤立了。大家都当他是异类，欺负他，嘲笑他，就算有那么几个看不过眼的，在所有人都觉得“欺负林误是正确”的环境里，也不敢当那个出头鸟，替林误说话。
林误愈发孤僻，一心埋在学习里，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都抱着书强迫自己去看。
只有学习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一直熬到高考结束那天，林误终于离开了那片永远也不会放晴的天空。
到了大学，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人会站在角落里再对他指指点点。
大学里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有更开放的环境，一切从头开始，林误也通过互联网认识了和他相同的人。
哪怕他还没有勇气和对方见面，但起码他知道了，他并不孤单。
林误以为他已经忘记了过去的种种，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贺闲度就是在这个时候，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天台上主动靠近他的男生，是会在他的后背用手指写字让他猜的后桌，是站在他身前替他解过围的朋友……最后，也成为了对他的境遇冷漠旁观的看客。
林误觉得自己长大了，该不再在意那些过往。他装作没关系，装作不在乎。
他在故作轻松，且演技拙劣。
林误一直都不善于隐藏自己。
就像他没有办法伪装成一个符合世俗印象的男生，也没能藏起那份不该有的喜欢。
贺闲度比林误还要早地看出了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女生，同样，他也早就发现了林误的喜欢。
“林误，不然我们试一试吧？”
林误如同坠入了一场荒诞的梦境，甚至想放声大笑，他质问眼前的人：“贺闲度，你疯了吧？”
后颈被一只干燥的手掌用力的摁住，男人垂眼看着他的唇，几不可闻道：“……我没疯。”
江边的风说不清是冷还是暖地吹过浑身僵硬的林误，车灯照亮了距离过于靠近的两个男人，又让他们重新隐入黑暗。
试探的触碰轻轻落在唇侧，不等林误做出反应，更密切的吻落下，急促的呼吸纠缠着他，不允许他退后半步。
轻抿着的唇被撬开，牙关未来得及闭合，便被侵.入的软.舌剥夺走了剩余的氧气。
垂落的眼睫止不住地颤动，尹言被禁.锢在炙热的怀抱中，被细密的攻势弄得头晕脑胀。
所有的声音都被圈在这一小方天地，草莓的甜腻覆盖掉水蜜桃的气息，直到细微的水渍声响起，拉回了尹言残存的理智。
他才蓦地想起用发软的手去推搡眼前的人。
抗拒的声音被尽数吞没，就在尹言以为自己要因窒息而在片场晕倒时，男人松开了他。
额头相抵，俞向文轻轻擦掉他眼尾滑落的泪。
按理说导演这个时候就该喊卡了，可四周很安静，连路过的车都没有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泪水汹涌而出，尹言后退一步，抬手向俞向文的脸挥去。
手腕被男人的大手先一步握住，再难向前移动分毫。尹言又被拽回到俞向文身前。两个人都在喘.息着，俞向文深深地看着他，片刻后，又轻轻靠近，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睛。
低哑的声音只有他们能听见：“你要对我负责啊……”
“卡。”
离得很近的两个人暂时都没有反应，尹言的眼泪哗啦啦的止不住，俞向文笑了一下，用手背蹭了蹭柔软的脸颊，道：“试戏那天就在想，你的这双眼睛，太会哭了。”
“嗯……”
尹言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脸上的表情也呆呆的，简单点说，孩子像是被亲傻了。
俞向文翻了翻口袋，变出一张纸巾递给尹言。
尹言这才有了点反应：“谢谢……”
他擦了擦脸上的泪，后知后觉的感到害羞。
尹言完全没想到俞向文会吻得这么深。
像是亲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有一瞬真的怀疑过自己会成为吻戏晕倒第一人。
好险，差点就要住在热搜榜第一上了。
此时的俞向文站在尹言身边，一派的深沉内敛，仿佛刚才抱着人亲得推都推不开的不是他。
尹言心有戚戚。
他就说嘛，这种戏不能多拍，拍多了对他的小心脏不好。
所以千万要一条过啊。
求求了。
然而赵青没能听到他的祈祷。
导演冷静的声音透过对讲机清晰传来：“刚才后面的两个反应接的都不错，再来一条试一下。”
尹言：“……”
熟悉赵青的人都知道，当导演说“再来一条试一下”时，这个再来一条就是十条起步。
这说明导演此刻也摸不清他需要的镜头是什么样的，要让演员一遍遍尝试，碰撞出最适宜的情感表达。
这种感觉玄而又玄，导演还干过拍了几十条最后用第一条的事。
当然这些目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尹言明白了，他今晚就要和俞向文站在这个桥上反复接吻了。
尹言回过头，正好看到俞向文的薄唇上有一抹若隐若现水光。
如果用漫画表达，那尹言现在的眼睛一定是变成了蚊香的模样，开始不停转圈。
谁来救救孩子。
化妆师小姐姐一语成谶，这吻真的是接着接着就习惯了。
拍到最后，尹言真的被亲脱敏了。
他感觉自己把前二十年没接的吻都在这一晚上亲回来了。
中间有几条导演让俞向文用了试镜时抽烟的动作设计，每次拍完，俞向文都会重新嚼一片口香糖。
一盒口香糖空了一半，尹言的嘴里就光剩草莓味了。
导演终于喊了过时，坐在路边看他们亲了一晚上的柳嘉莹一声欢呼，直呼过瘾。
“拍花絮的摄影老师都把这些录下来了，回头放出去，你们的cp粉就可以直接过年了。”柳嘉莹笑吟吟道，“她们还以为自己在嗑拉郎，我都想去开个小号去透露一下，入股文言文铁赚不亏！”
尹言捧着小武递来的水润了润发麻的舌尖，不敢接话。
这幅乖巧的模样落在俞向文的眼里，引得男人的眸色深了几分，抬起手指蹭了蹭隐约还残留着几分柔软触感的唇。
尹言转过头时，俞向文已经收回了视线。
看着男人原本淡色的唇泛着诱人的红润，尹言呆了呆。
他默默地举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口腔内还是一股挥之不去的草莓味。
尹言感觉自己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了。
赵导的电影拍得很扎实，很多剧情和镜头最后剪辑时不一定能用得上，他都会先拍下来，再做打算。
是以电影的拍摄进度推进得很缓慢，尤其在两位男主的戏上，更是精雕细琢。
尹言也不是每天都会和俞向文见面，两个人都有各自单独的戏份，偶尔也会分成ab组，同时进行拍摄。那一天就肯定见不到面了，尹言的午饭也就跟着没了着落。
吃惯了俞向文的小灶，再吃剧组盒饭，更是食之无味，尹言吃个两口就没了兴趣，连小武都有些挑嘴。
小武考虑要不然就单点外卖算了，反正他们在大学城附近，吃的东西很多，剧组的员工也有不少是自己另点的外卖。
这天小武还在翻着附近的外卖，犹豫到底要点个什么，俞向文的助理小曹一通电话叫走了他。
拎着分量不轻的保温袋，小武惊了。
“俞哥说尹老师不爱吃盒饭，专门让我送过来的。”小曹道。
其实俞向文原话不是这么交代的，他让小曹还是说做多了怕浪费，把东西放下就走。
小曹嫌这个借口太蹩脚，也嫌俞向文的自我感动式追人磨磨唧唧的看得他着急，就擅自实话实说了。
小武提着影帝的“爱心午餐”回到房车，精神恍惚。
尹言已经下戏了，坐在房车里刷手机，他看了眼小武，问：“外卖到了？你点了什么？”
“我就说啊，我就说啊！”小武把保温袋放在桌上，一声哀嚎。
他就说他家的白菜被猪盯上了！！
“说什么？”尹言疑惑地打开一看就不像是外卖的保温袋，又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个保温碗，这必然不是外卖了。
“我就说……还是曹哥做的饭好吃。”小武也不能瞒下这件事，他只能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句，“俞老师让小曹送过来的。”
尹言怔了怔，居然没有多问。
取出装着米饭和菜的碗，尹言一一拆开碗盖道：“那就趁热吃吧，一会儿放凉了。”
小武：“……？”
小武：“不是你……”
你都不说点什么吗？？
“哦对，要先和俞哥说一声。”
尹言叼着筷子举起手机拍了一下桌上的菜，便垂下眼睛发消息，微抿的唇角有这点若有若无的腼腆笑意。
小武一道晴天霹雳。
怎么感觉让他家的白菜这是要和猪双向奔赴！？
小武晃了晃头，觉得一定是他想多了。
有猪觊觎尹言这颗的白菜是一回事，真让尹言去回应对方的追求，那可就是另一回事。
简直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
曾经就有富二代看上尹言的脸，包养不成，又说他是真心的，费心费力地追了尹言小半年，花言巧语用尽，没能打动尹言分毫，最后气到骂尹言不识好歹。
尹言看着对方一个人唱完了整出独角戏，压根儿就没把人放在心上。对面的消息弹了一连串，他连拉黑都懒得拉黑，直接无视。
小武想着想着就又放心了。
他帮着尹言把碗摆摆整齐，道：“来，再拍一张，这菜可真好。”
拍它个七八张发过去。就让俞向文心里偷着乐吧。
能乐的机会也不会太多了。
等哪天俞向文表白，他可就该哭了，哈！
第35章 都在嗑啊
通告不冲突的情况下，尹言和俞向文哪怕没自己的戏，也会去片场，站在一旁围观对方拍戏。
柳嘉莹说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该不会是真谈了吧。
尹言赶紧挥手否定，说只是想看看俞老师的戏是怎么拍的，说完，他偷偷瞄了一眼俞向文。
俞向文淡定地看着剧本，像是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就是手里的剧本被捏得有点儿卷。
导演倒是对两位主演的状态很满意，他们正拍到贺闲度追林误的剧情，尹言和俞向文之间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把握得刚刚好。
每次拍到两个人的对手戏，赵青都直夸他们入戏，将贺闲度对林误的志在必得，和林误不敢面对自己还喜欢着贺闲度的纠结演得活灵活现。
尹言被导演夸的一阵心虚，具体虚在哪儿他也说不明白。
总之就是心虚。
这次回组，尹言还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剧组里嗑他和俞向文cp的人除了柳嘉莹，还有很多，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大家拿角色开开两位主演的玩笑在哪个剧组里都很正常，但尹言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工作人员提起“文言文”了。
他们凑在一起讨论的不是剧中的角色，也不是就在现场的尹言和俞向文本人，而是他们两个人的cp超话。
据小武说，连俞向文的助理小曹都在刷。
说着，尹言不小心瞄到小武的手机界面。
人已经在文言文超话签到到7级了。
尹言：“……”
有一瞬间尹言怀疑两家的团队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联系上了，这是商量好了要炒cp，所以提前下了脂粉（职业粉丝）在运作这个超话。
为此尹言还专门打了个电话给刘晓东。
刘晓东可算是逮到他了，怒道：“我倒是想和俞向文那边合作，不是你不让我联系人家吗！”
尹言怀疑道：“你真的什么也没做？那为什么超话的热度越来越高了？？”
刘晓东提起这个就心痛：“是啊，没干预这个超话都能被粉丝盘活，要是再放点职粉运作一下，谁都挡不住你今年再火一把！”
尹言无语地要挂电话，挂断的前一秒刘晓东还在喊：“你再问问俞向文呢？万一他们那边有意向呢！！”
尹言自是不可能去问的，不过很快他也找到了最近文言文超话热度如此之高的原因。
剧组的人这么关注“文言文”，是在买股等电影播出后这个超话会有多火，而超话里的粉丝最近动作频频，是在给尹言的生日做预热。
点开排版精美的24小时生日产出节目单，有些太太一个人做两份产出，还真凑齐了24条产出，等到尹言生日那天，每个整点发出来一条，这些粉可以说是很拼了。
里面不乏一些自带流量的大佬太太，转发了节目单，吸引了更多的人来文言文超话看热闹，弄着弄着就把热度给炒起来了。
想到之前柳嘉莹说俞向文平时也会看他们两个人的超话，还对里面的产出如数家珍，尹言又开始汗流浃背了。
恰好俞向文的消息冒了出来：今天要对戏吗？
[小言不呆]：好哦
[小言不呆]：在俞哥您那边对吧，宽敞一点
[俞老师]：好
[俞老师]：小曹在，他给你开门，我先去洗个澡
[小言不呆]：（猫猫点头.jpg）
为了减少被ng的次数，最近回到酒店如果还有多余的时间的话，尹言和俞向文会简单地过一下第二天要拍的戏。
是很正经的那种对戏，在俞向文的套房里，灯全开着，超级明亮，且敞亮。
小曹和小武还会坐在旁边当电灯……吉祥物。
所以他们真的不是在读夜光剧本。
尹言吹干半湿的头发，拿着剧本上楼。
酒吧里的灯光昏暗，彩色的光偶尔滑过。从来没有踏入过这种场合的林误小心翼翼地避开向他凑来的人，微皱着的眉让一张精致的脸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搭配上四周的热烈氛围，反而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林误是来见那个和他很聊得来的网友的，对方把地方定在了这儿，林误本有些犹豫，但一想到最近总是围在他身边、让他心烦的那个人，他又起了大醉一场的心思。
网友一见到林误，就惊掉了下巴：“哥们，你也没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啊。”
林误上下看了看穿着奇特的黄毛，迟疑道：“你好。”
黄毛是个自来熟，揽着林误的肩膀就进了酒吧深处，他问林误：“你有男朋友吗？”
第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却没有恶意的问话，林误顿了很久才答道：“……没有。”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吧，你想要什么样的？……”
这是一家gay吧，周围的人都各玩各的，男人和男人可以轻易地搂抱在一起，没有人会对他们投以异样的眼光，谈论起相关的话题，也不用遮遮掩掩，扭扭捏捏。
没一会儿，林误就在氛围的感染下，喝多了酒，和同样因为长得偏女相，而被周围人排挤过的黄毛讲起贺闲度。
黄毛拍他一把：“你就是太老实了，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小子过得太压抑了，哪儿像我，已经看开了，管他这个那个的，都不重要，老子开心最重要！”
“你要真的还喜欢他，那就谈啊！谈的不爽了，就一脚踹了他！人生在世，不就追求一个及时行乐嘛！”
林误喝得醉懵懵的，黄毛揽着他，给他指了指：“看到没，六点钟方向，那帅哥已经盯了你半天了，你去，拿下，不比你那个什么，什么闲度要好！”
男人注意到二人的目光，举起酒杯对林误笑了笑。
“卡，过，休息一下，开始下一场。”
尹言放下酒杯，站起身活动身体，摄像机后的俞向文走到他身边：“还好吗？”
“还好，总共也没喝几口。”尹言点点头。
这场戏结束，下一场就是他和俞向文的戏，摄影在调整机位，尹言和俞向文一起坐在沙发上，尹言又端起酒杯，给自己到了杯度数低的啤酒。
“还喝？等下该醉了。”俞向文拦了他一下。
“一杯没事，本来就是醉酒的戏，喝点可能效果会更好一点。”
俞向文笑了笑：“那明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得喝点再拍。”
咽下去的酒精迅速作用在了尹言的耳廓上，他咬着玻璃杯杯口，呐呐道：“那就喝、喝点呗。”
明晚的戏要接今晚的部分，今晚不一趟拍完的原因是要换场地，在酒店拍。
懂得都懂。
俞向文就逗了一句，怕影响到尹言下场戏的状态，没再多说。
尹言抓紧时间喝完了剩下的半杯啤酒，企图把自己灌个半醉，能够刚刚好忘掉明晚的事，又能很好地把今晚的戏先拍完。
所有人都准备好后，导演喊了开始。
最近一直很注意林误行踪的贺闲度没在林误的宿舍楼下等到他，他给林误打了电话，就听到对面人醉醺醺的声音，还有嘈杂的舞曲声，和另一个男人暧.昧的低语。
贺闲度赶到林误所在的酒吧，一眼看到了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的林误，那个人还在给林误喂酒，眼神迷离的林误皱着眉推开男人的手，那只手却又凑到了他的唇边。
贺闲度一把将林误从卡座上拉起来，他搂着站都站不稳的林误，冷冷望向还举着酒杯的男人：“没看到他不想喝了吗？”
“你谁啊？”到手的猎物被人抢走，男人不愉道。
贺闲度还没有开口，林误忽然抬手搂住他的腰，垂下眼望着座位上的男人，轻声道：“这是……我男朋友。”
贺闲度愣住了。
“你知道自己的酒量吗，就这么喝！还是在这种地方！”走到了人少的角落，贺闲度甩开牵着他手的林误，“你怎么还是和高中一样蠢！一点儿都学不会规避风险吗？”
“是！我是蠢！”林误的手缓缓握成拳，抬起脸难过地望着贺闲度，“我是学不会像你一样，害怕被人发现你也是个同性恋，就故意说出同性恋恶心这种话。”
贺闲度的神情蓦地变了，他紧抿着唇，好半晌才低下头，重新牵起林误的手，一点点将他的拳头展开，低声道：“我说错话了，林误，我只是担心你。”
“我不要你的担心。”林误低下头看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眼泪掉落。
林误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了，贺闲度，你真的很讨厌……”
贺闲度没再说话，伸手将林误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侧。
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的在贺闲度的怀中响起。
“贺闲度，我真的很蠢，所以你不要再骗我了。”
“……你不骗我，我们就试一试吧。”
等这场戏彻底拍完，已经接近零点。尹言喝了酒又哭了好几次，大脑缺氧，坐在座位里缓神。
俞向文递给他一副眼贴：“先贴一会儿吧，导演说还有点事要交代，让我们等一下。”
尹言看了看周围还在忙碌的工作人员，俞向文轻轻遮住他的眼睛，柔声道：“休息你的，这儿也没有需要你帮忙的。”
“我是想看看小武在哪儿。”尹言嘟囔一句，眼睛实在有些累了，一闭起来就不想再睁开，他干脆敷上了眼贴。
清凉舒缓了肿胀的眼睛，尹言又有些担心自己会直接睡过去了。
正想着，他的头被一个很轻的力道带动，靠在了刚才拍摄时还靠过的肩膀上。
一片黑暗里，俞向文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想睡就睡，一会儿我叫你。”
尹言僵了僵，片刻后又慢慢放松。
他安静地枕在俞向文的肩头，鼻间能闻到一点儿淡淡的，属于俞向文的暖香，很安神。
见尹言不动了，俞向文抬眼示意了一下周围假装很忙碌的工作人员。
一行人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七手八脚地从角落里拿出一堆早就准备好气球，装点在以尹言为中心的圆桌附近。
“小言？起来了。”
原本只是想稍稍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眼睛一闭，闻着俞向文衣领上的浅香，意识就离家出走了。
“嗯……”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尹言察觉到四周过分的安静，像是人都散完了，只剩下他和他靠着的俞向文。
打了个呵欠，尹言坐起身取下了眼贴。
眼前怎么还是黑的？
下意识去看身侧的人，视线向上，隐隐约约望到一双微弯的眼睛。头顶被放上了一个很轻的东西，尹言抬手去摸时，一抹颤颤巍巍的光，摇曳着照亮了面前人温柔的眼眸。
烛火映照在黑色的眼睛中，尹言愣了愣，摸到了头上的发箍，他回过头，看到举着打火机的小武，和其他工作人员围坐在四周，微笑着看他。
画面有点诡异，也有点好笑。
尹言还在发愣，身侧的人已经用轻柔的声音唱道：“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所有人都跟着俞向文一起拍手打着节奏唱歌，眼前的画面又一下变得鲜活。
连导演都坐在人群后笑。
尹言的面前摆放着小三层的翻糖蛋糕，温暖的烛光照亮蛋糕上摆放着的小人，是他出道以来的每个角色，做得很用心，角色的特征鲜明，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谁。
梁予笙、夏屿……林误也在上面。
“祝尹老师24岁生日快乐！”
生日歌唱完，酒吧的灯打开了，视线恢复，尹言这才看清了四周还飘着五颜六色的气球，气球的绳子末端绑着张小卡片。他抓住一个飘到身边的气球，拿到手里后发现卡片是他的剧照，以前的和这次电影拍摄的都有，剧照背面写着粉丝的生日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