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by林不欢

作者:林不欢  录入:01-09

上官靖一直在院中候着,没有离开。
他从驿馆出来一次,要费许多周折,还会有人看管着,并不自如。
“王妃殿下。”上官靖看到喻君酌便迎了上去。
“此事是京中的旨意,王爷也没办法。”喻君酌说。
上官靖眼底闪过一丝绝望,但还是依着礼数朝喻君酌一揖,这才告辞。
临出发的前一日,祁掌柜找人传了话,说是新商会的第一艘船正式命名,让喻君酌过去一趟。
毕竟喻君酌和祁丰才是新商会挂名的东家,祁丰一直在外头没回来,喻君酌又要去京城许久,此番若不正式走个流程,后头的许多事情不好推进。
这日,喻君酌带着周远洄和周榕一起去了船厂。
那艘船其实还没有正式做完,只是有了个大概的样子,但今日就是图个彩头,也没那么多讲究。
“君酌,过来,把这红绸子扯下来。”祁掌柜朝喻君酌道。
喻君酌依言走过去,将盖在船头的红绸子扯下来,与此同时有人点燃了一挂鞭炮。
在鞭炮声的噼里啪啦中,喻君酌走到了周远洄身边。男人怀里抱着周榕,小家伙正缩着脖子捂着耳朵。
那一刻喻君酌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过去总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不幸的人之一,一出世就没了娘亲,父兄又是那般。
但如今,他有了舅舅这一家血脉相连的亲人,有了可以谋生的商会,还有眼前这一大一小父子俩。
“可惜船还不能下水,舅舅说等过了年回来,就能试航了。”喻君酌问道:“想不想上去看看?这艘船是舅舅特意让人做了送给我的,既不是渔船,也不是货船,更不是战船。”
“那是什么船?”周榕问。
“是游船。”喻君酌拉着两人上了那艘尚未完工的船,“我打算给这艘船取个名字,就和商会同名。”
周远洄一手抱着周榕,一手摸了摸船身,状似随意地问:“你的商会,叫什么名字?”
“舅舅的商会叫观潮,新商会的名字是对着观潮取的,就叫……望淮商会。”
观潮对望淮。
周远洄心脏忍不住跳快了几拍。
他心里知道,这个淮字指的定然是淮郡。
看淮王的淮,所指亦是淮郡……
喻君酌取的这个名字,是有心还是凑巧?
一行人正式启程回京城。
这次随行的人不少,既有喻君酌一家三口及谭砚邦刘管家等,还有两位质子及高尚书和杜侍郎。
高尚书和杜侍郎应该是归心似箭,此番他俩出来和谈,事情没办成不说,还得罪了淮王,如今回去也不知该怎么交差,但留在淮郡更让他们难受。
东洲那两位质子则完全不同。
两人年纪都不算大,且此番来京城并没有使团跟随,只带了两个随行的小厮。没有人知道京城等着他们的会是怎样的生活。
路途漫漫,再加上冬日天寒。
喻君酌和周榕上了马车就犯困,一大一小都把周远洄当成了靠枕。
“到驿馆了。”周远洄把怀里的俩人拍醒。
喻君酌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又在男人怀里蹭了蹭,这才清醒。
周远洄唇角沾着一点笑意,开口道:“缓一缓再下去,外头凉。”
“唔,我舅母给我带了披风。”喻君酌找出披风,先给周榕围上,又给自己围上。随后他看向周远洄,问道:“王爷你冷吗?”
“本王若是说冷,你还能揣着本王不成?”周远洄挑眉问他。
“王爷太大了,我可揣不住。”喻君酌道。
谭砚邦主动把周榕抱了下去,喻君酌随后跳下马车,伸手去扶周远洄。男人的掌心依旧是温热的,哪怕在寒冷的冬日里,也是如此。
喻君酌主动把两只手都塞到了他手里,周远洄并未拒绝,任劳任怨地帮少年暖手。
“这家驿馆我们当初来的时候好像也住过。”喻君酌立在院中道。
“沿途的驿馆排布都是计算过的,快马不停入夜能找到歇脚的地方,马车也能。”周远洄说。
“那王爷从前来淮郡,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自然是骑马。”
周远洄这种常年习武的人,若非特殊情况,甚少有耐心坐马车。
“王妃殿下。”上官靖走了过来,朝两人行了礼。
喻君酌有点惊讶,因为少年口中只唤了他,并未唤周远洄。
但周远洄却立刻就看透了,上官靖这年纪和胆量,不敢故意怠慢他。之所以口中只朝喻君酌问候,是因为他学的有限的大渝话里,只学了王妃殿下,没有学淮王殿下。
不用问,肯定是特意学的。
“这是我第一次,来大渝,离开淮郡的地方……”上官靖话说得很生疏,甚至要拼凑一番才能知道他在说什么:“这里很大,比东洲好多个更大。”
“我们才走了一日的路程,后头还远着呢。”喻君酌说。
“父皇他们,应该来大渝看看,东洲打不过你们。”
“呵呵。”喻君酌笑笑不说话。
眼前若是换了使团其他人,他还能讽刺几句。
但上官靖这个年纪,无论是战事还是两国交恶的过去,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他如今还为东洲朝廷的傲慢和自大承担了罪责。面对他,喻君酌实在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来。
“王妃殿下,你的袍子很好看。”上官靖说。
他倒是没有别的心思,喻君酌上次鼓励他多说大渝话,他就记在了心里。可这一路上,所有随行的大渝人都不待见他,没有人愿意给他搭话,只有喻君酌是个例外。
“这叫披风。”喻君酌说。
“披风?那这个呢?”他指了指喻君酌腰间挂着的令牌。
“这是令牌。”
“王妃殿下,你能多教我说话吗?”
周远洄冷着个脸听了半晌,终于按捺不住,放开喻君酌的手大步朝前走去。然而这里是驿馆,不是将军府,哪怕他曾经住过,也不可能记得这里的格局。
所以毫不意外,英明一世的淮王殿下,走了没几步便撞翻了院中的花盆。
“王爷!”喻君酌吓了一跳,赶忙去扶。
“不用管本王,你去教他说话吧。”周远洄道。
“王爷没事吧?磕着了没有?”喻君酌问。
“没事,顶多就是腿磕破了皮,没有大碍。”
周远洄说着又要朝前走,喻君酌哪敢放开他,只能丢下上官靖不管,扶着他的胳膊把人扶进了屋。
进屋后,喻君酌查看了一下他的腿。
周远洄皮厚,腿重重磕了那么一下,竟然连一点淤伤都没有。
“没事,一点小伤不必在意。”周远洄看不见自己的腿有没有伤。
“王爷……幸好没伤着。”喻君酌道。
周远洄:……
好吧,那破花盆太脆,他有什么办法?
“你去陪他说话吧,怪可怜的。”
“算了吧。”喻君酌说。
他只是同情上官靖,但谈不上喜欢,陪对方说话只是因为不想为难一个孩子。
“去吧,不用管本王。”周远洄又道:“本王不熟悉这里,大不了坐在不动便是。”
“外头冷,我不想出去。”喻君酌又把自己的手塞到了周远洄手里。
“外头冷,你可以让他进来说。”
“这样不好吧?”喻君酌问。
“你说好不好?你还真想让他进来?”
“我何时说过让他进来,不是王爷说的吗?”
周远洄语塞,起身大步出了门,刚出门便撞翻了来送水的伙计,吓得伙计连连道歉。
喻君酌出去,见周远洄身上衣服湿了一片,只能让伙计去准备了热水,让他洗个热水澡换身干爽的衣裳。
周远洄没再置气,任由自家王妃安排。
只是沐浴时他依旧不让对方靠近,喻君酌只能候在屏风外头。
“你不喜欢上官靖?”喻君酌隔着屏风问他。
“你喜欢他?”周远洄反问。
“我只是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到自己。我想如果我是他,也不知会如何。身在皇家也好,勋贵之家也好,若是不得宠爱,这一生就只能任由旁人摆布。”喻君酌说:“我经常想,当初我若没有跑到宫门口去求陛下,我爹肯定会打断我的腿,让我永远出不了永兴侯府的门。”
周远洄闻言眉心紧蹙,当初的事情他也记得。
彼时喻君酌跑到王府说他给自己托了梦,周远洄心中有疑虑,便派了暗卫监视。那个时候他得知喻君酌打算给他冲喜,还存了看热闹的心思,想知道少年如何越过永兴侯达成目的?
现在想来,他不由有些后怕。
永兴侯那做派,恐怕真会为了自己的颜面打断儿子的腿……
一想到这个可能,周远洄心底便隐约生出了几分戾气。更让他后怕的是,若事情真如喻君酌所说,那他们这一生或许都没有再见面的可能,会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这么一想,他心里便揪得生疼。
“若我被打断了腿,就成了瘸子。父亲定然不会让我孤独终老,因为那样也会给他丢脸,他会找个家世尚可但和我一样不受宠的姑娘,让我和她成亲生子。”
“你是永兴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子。”
“是,也不算是。”喻君酌说:“我娘死后他就扶正了姨娘,说起来我那两位哥哥也算是嫡子。”
“你若是愿意,回京后我便让陛下下旨,封你为永兴侯世子。”
“我连爹都不想认了,要那个世子之位做什么?”喻君酌失笑。
“为何不要,你不要就便宜旁人了。”周远洄自然也看不上永兴侯那世子的爵位,喻君酌现在可是淮王妃,还是一品少师,哪一个都比一个侯爵的世子体面。
但他咽不下这口气,就想给永兴侯找不痛快。
“我将来也不会有子嗣,当了世子又能如何?”喻君酌说。
“你……”周远洄沉默了片刻,问他:“你想要子嗣?”
喻君酌想了想,说:“不是有榕儿了吗?”
“可榕儿,毕竟不是你亲生的。”周远洄道。
喻君酌不在意这些,血脉这东西有时候毫无意义,他是永兴侯亲生的,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出生就被撵出了家门,半点情分也没有。
所以他觉得,有周榕这一个孩子,足够了。
“我不想要别的,我又不会生孩子。”喻君酌说。
他们都圆房好几回了,要是能生,他早生了。
周远洄:……

驿馆的床不像将军府里那么舒服,也不够暖和。
喻君酌有点讶异,明明自己以前更硬更冷的床也睡过, 怎么现在却不习惯了?定是因为这一世嫁给淮王后被养得太好,不知不觉间人也变得娇气了。
“门外有人。”周远洄突然开口。
喻君酌走过去打开门, 发觉上官靖正立在门口。
“王妃殿下。”他手里拿着一张纸,上头写着一些东洲字,竟是一大早就来朝喻君酌请教, 想问问这些词用大渝话怎么说。
“谭砚邦。”不等喻君酌开口, 屋内的周远洄唤了一声。
“属下在, 王爷有何吩咐?”谭砚邦立在门外应道。
“你找个人,教五殿下学大渝话,一天教他一百个字,教不会领罚。”这小子既然喜欢学, 就让他学个痛快,免得浪费了他的好学之心。
谭砚邦办事很利索, 当场就给东洲这位五殿下找了个临时的“先生”, 这下上官靖没空再来请教喻君酌了。
“谭将军的人不会欺负他吧?”喻君酌道。
“本王手底下的儿郎,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屁孩。”
上官靖不至于被欺负, 顶多会累一些。
事实证明周远洄的方法很奏效,这日之后他果真没再“纠缠”过喻君酌。一百个字对于初学大渝话的他来说, 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上官靖每日都要“起早贪黑”“废寝忘食”才能勉强达成目标。
有时候遇到太难的字, 他甚至需要熬夜完成。
“你没事吧?”有一日出发前, 喻君酌在驿馆的院子里看到他,发现上官靖一脸疲惫,眼神都呆滞了, “是不是生病了?”
“王妃殿下,我没事!”上官靖说话明显比之前更流利了一些:“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一旁的周榕很捧场,伸出小手给上官靖比了个拇指。受到鼓舞的上官靖眼睛重新亮了起来,瞬间恢复了斗志。
喻君酌:……
这孩子学傻了。
随着他们渐渐靠近京城,天气也跟着越来越冷。
这晚喻君酌实在冷得睡不着,主动朝周远洄身边靠了靠,想贴着对方取暖。然而昨晚周远洄被他半睡半醒间“缠”得气.血上涌,今晚实在不想再爬起来找地方消火,于是就往另一侧挪了挪。
喻君酌见周远洄不想挨着自己,识趣地没再靠近,最终贴着墙睡的。
就是这一晚,喻君酌着了凉。
早晨起来时他就有些病恹恹的,但旁人并未留意。
周远洄看不见,只隐约感觉喻君酌话变少了,一个上午都没怎么开口。直到落脚时,他像往常一样攥住少年的手,发觉这次不仅不凉,还有些发烫。
蒋太医来给喻君酌诊了脉,说是染了风寒。
周远洄想起昨夜,顿时有些后悔,若他让对方挨着睡,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早知道该让你留在淮郡。”周远洄说。京城太冷,喻君酌身子又太弱。
“我不会耽误赶路的,风寒也不是什么大病。”喻君酌道。
“明日留在驿馆休息。”周远洄不容置喙。
“可是驿馆里更冷,马车上反而暖和一些。”因为在马车上他可以心安得和周榕一起靠在周远洄怀里,只要挨着王爷,他身上就不觉得冷了。
蒋太医的意思也是不建议喻君酌留下养病,他们已经快到京城了,与其在此地逗留耽搁,倒不如尽快赶回京城。回到京城在王府里慢慢养着,喻君酌好得更快。
听蒋太医这么说,周远洄才松了口。
“让刘管家知会一声,再安排一间房吧。”喻君酌道:“别把病气过给王爷。”
“本王没你那么娇气。”周远洄说,他担心让喻君酌自己睡,估计对方连被窝都暖不热。
这晚,周远洄沐浴时没让喻君酌跟着,而且沐浴的时间比平时要长。
就在喻君酌想着躺远点别让对方染上病气时,却被淮王殿下拉进了怀里。男人长而有力的手臂箍着他,胸膛宽阔温暖,紧贴着他瘦削的脊背,几乎把人裹在了怀里。
喻君酌心跳得很快,感觉四肢百骸都跟着暖和了起来。
周远洄平日里很少这么拥抱他,主动且用力。尽管这一路上,喻君酌在马车里睡觉时总是靠在男人怀里,但那种依靠和主动的拥抱并不相同。
“王爷……”
“闭上眼睛,睡觉。”
喻君酌乖顺地闭上眼,只觉一颗心无比踏实,不知不觉便有了睡意。
次日出发时,刘管家提前备好了手炉,还在马车里多加了一条毛毯。上了马车后,周远洄就用毛毯把人裹了起来。只是这个姿势喻君酌并不舒服,也没法再靠在淮王殿下怀里。
周远洄也觉察到了这个问题,略一犹豫,直接把人抱起来侧放到了自己腿上。
“王爷,不必……我,我自己坐着就好。”喻君酌吓了一跳。
“嘘。”周远洄在他唇上一点,低声提醒:“让人听见会乱想的。”
周榕今日被抱到了别的马车上,车内只有他们两人。
此情此景,令喻君酌骤然想到了自己吃海蛎子的那一日,也是在马车里,也是在周远洄怀里……彼时淮王殿下就在他耳边提醒他,别让马车外的人听到。
喻君酌忽然发觉,这人有时候还挺恶劣的。
不过他很识趣地没再挣扎,老老实实窝在周远洄怀里,任由男人身上的温度透过毛毯一点点将他焐热,直至他耳尖泛起不正常的红。
众人到了京城时,恰逢京城今年第一场大雪。
落雪纷纷扬扬,在城门外盖了厚厚一层,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和一队人。
待喻君酌他们靠近,马车里便跳下了一个少年,正是成郡王。
“嫂嫂,二哥,榕儿!”成郡王踏着雪迎上前,找到了喻君酌和周远洄那辆马车,二话不说便钻了进去。
少年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惹得周远洄拧了拧眉。
“二哥……”成郡王正要放声大哭,看到眼前的情景又把哭声又憋了回去。眼前,自家二哥怀里抱着王妃,王妃身上还裹着毯子只露出了半颗脑袋……
“三殿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喻君酌有些尴尬,想从周远洄身上下来,奈何对方抱得太紧,他只能放弃:“我染了风寒,王爷怕我冷。”
“啊?嫂嫂竟然病了,太医看过了吗?吃过药了不曾。”成郡王一脸担心。
“差不多好了。”这两日周远洄天天把人抱着暖,再大的风寒也退了大半。
成郡王的离愁别绪被打断,没再继续哭。
“太医们都在宫里候着呢,皇兄算着你们今日就该到了,特意指了一队羽林卫来迎。”成郡王道:“一会儿让高尚书他们送东洲质子去驿馆,咱们直接进宫。”
显然,皇帝今日安排了人给周远洄看诊,却未打算接见东洲那两位皇子。
此前喻君酌已经让人把上官靖带来的医书、杂记中相关的内容都誊抄了一份,命人送到了太医院,想来太医们已经做了许多准备。但此事还是得太医们亲自诊了周远洄的脉,才好对症下药。
“让老三先送你回王府吧。”周远洄对喻君酌道。
“嗯。”喻君酌点了点头,并未坚持跟着进宫。
他现在风寒还没好利索,进宫面圣不大合适。更何况皇帝并未下旨让他进宫,他虽有赤金令,也不好贸然前去,这不合规矩。
成郡王没有异议,亲自护送着喻君酌和周榕他们一道回了淮王府。
淮王府门前刚清扫过,只落了一层薄雪。喻君酌立在门外看着熟悉的朱红大门,一时感觉像是做梦一般,没想到时隔几个月,他又回到了这里。
“嫂嫂,外头冷,先进去吧。”成郡王怀里抱着周榕。
“嗯。”喻君酌收敛了思绪正要进去,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他骤然转头,见不远处的雪地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喻君泓。
“我今日路过淮王府,见门外的雪扫得很干净,便猜到你们应该快回来了。”喻君泓快步上前,眸光在喻君酌身上扫了一圈,“看来淮郡也不养人,你还是这么瘦。”
喻君酌并未答话,他离开那日喻君泓就来送过他,没想到回来这日第一个见到的还是对方。
“喻大公子这话说得不害臊吗?你说我嫂嫂没长肉,那也是和他离开京城的时候比,你咋不和他刚嫁给我二哥的时候比呢?”成郡王一脸不忿:“我嫂嫂在你们喻家养了十六年,攒了一身的病,如今好不容易养好了大半,你还有脸说淮郡不养人呢?”
淮郡不养人,难不成乡下养人?
但这话太难听,成郡王不想当着嫂嫂的面说。
“你病了?”喻君泓看向弟弟。
“没什么大碍。”喻君酌语气淡淡。
“都知道我嫂嫂病了,还站在雪里让他挨冻,能不能赶紧说完了让人进去啊。”成郡王一句话把喻君泓拒到了淮王府门外。
原本还想等着弟弟邀请进府一叙的喻大公子,只能识趣地改口道:“改日寻个天晴的时候,大哥带你去汇鲜楼吃饭。”
“我二哥都是直接把汇鲜楼的厨子请到王府里做菜。”成郡王说。
周远洄当然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情,何况王府的厨子也不差,少年这么说纯粹就是想刺喻君泓。但喻君泓表现出了极高的涵养,并未气恼,朝喻君酌一笑,便转身走了。
“切,道貌岸然。”成郡王进了淮王府还在嘀咕。
“你这么讨厌他?”喻君酌失笑。
“我不是讨厌他,我是讨厌永兴侯府除了嫂嫂之外的所有人。”成郡王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在他看来永兴侯府待嫂嫂不好,那就都是讨厌的人,没一个例外。
喻君酌听了这话,心中十分熨帖。
他这个小叔子一直以来都没将他当成外人。
“嫂嫂或许不知,前不久永兴侯竟然朝皇兄请旨,让皇兄封喻君泓为永兴侯世子。”
“是么?”喻君酌情绪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不是很在意。
但成郡王却很着恼:“整个京城谁不知嫂嫂才是永兴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子?他喻君泓原是妾室的儿子,世子哪儿轮得到他来做?”
“陛下同意了?”喻君酌问。
“皇兄当然不会同意,否则就不会等到今日都不下旨。”
京中旁的勋贵子弟,但凡要袭爵的,最晚等到弱冠之年也能收到加封的旨意,大部分都是十几岁就已经加封。唯独永兴侯府的世子迟迟悬空没有着落。
而喻君泓,已经过了弱冠之年。
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他来当这个世子。
不过,喻君酌是真的不怎么在意此事。
皇帝不知怎么的,也提到了此事。
“他不在意是他大度不争抢,但永兴侯此举就有点不识好歹了。”周远洄语气冰冷,就连一旁给他诊脉的太医闻言都下意识怔了一下。
怎么听淮王殿下这语气,像是在回护喻少师?
先前淮王在淮郡,淮王妃顶着冲喜的名义嫁进了王府。后来淮王“活了”,众人便猜测这门婚事应该会取消,毕竟谁也不会觉得淮王一个大男人真会让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给他当王妃。
但事情的发展与所有人的想象都不大一样,淮王活了后非但没有退婚,还把人接到了淮郡。
这几个月,京中私下有不少对两人婚事的揣摩。
有人觉得淮王说不定是不想背上悔婚的骂名,打算把人接过去找个由头弄死,转头就能娶新王妃。还有一些人觉得淮王练的什么南绍邪术需要八字硬的人练蛊,所以淮王妃此去淮郡多半会被喂了毒虫。
但谁也没想到,今日淮王殿下带着“活生生”的王妃就这么回来了。
不仅如此,淮王殿下见到陛下后第一件事,没有问解药的进度,而是问了给喻君酌的母亲迁墓一事。
这……和传闻中可大相径庭啊!
“你动什么气?”皇帝无奈。
“我朝素来立嫡子,若此番陛下立了喻家老大,往后京城勋贵人家都效仿,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周远洄没好气道。
皇帝忍着笑:“你何时开始讲规矩了?”
“我不在意规矩,我在意的是人。”周远洄语气平缓,说出的话却带着淮王殿下素有的压迫感,“喻君酌的东西,他可以不要,但旁人不能抢。”
在场轮流等着诊脉的一屋子太医:……
推书 20234-01-09 : 反派崽崽娃综求生》:[穿越重生] 《反派崽崽娃综求生》作者:空山望月【完结】晋江VIP2024-12-30 完结总书评数:368 当前被收藏数:2390 营养液数:475 文章积分:29,444,692文案视角:主受三岁半的崽优优觉醒了,懵懂得知他是一本书里人人喊打厌恶的反派。现在,他在书里会走的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