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by林不欢

作者:林不欢  录入:01-09

喻君酌下意识想关门, 原州却先他一步,伸出一只手挡在了两扇门中间。喻君酌关门时用了些力气, 险些把对方的手腕夹断,只能放弃关门。
原州趁着这个空档, 挤进了房中。
“你怎么还没走?”喻君酌没好气道。
“你在这儿, 我能走去哪儿?”
原州此时再开口, 已经恢复了周远洄的语气, 没再刻意压低声音。
他找到火折子点亮烛火,而后走到了喻君酌身边。
喻君酌显然还在置气,不太想会他。却见他伸手慢慢扯掉了面上蒙着的易.容.面.具, 露出了原本那张脸,随即又把脖颈和虎口处用来遮挡伤疤的东西也撕掉了。
喻君酌怔怔看着,只觉得十分惊奇。没想到易容术竟这么厉害,只需要这样一张面.具就能以假乱真,全然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你刚到王府的时候,我对你的目的有所怀疑。毕竟你我素未谋面,你却能以托梦之辞,说中我打算重伤诈死一事。”周远洄开口道:“那个时候你在王府里像是在找什么人,谭砚邦查了很久,都查不出你的底细。”
“所以你装成原州接近我,是想调查我?”喻君酌问。
“是。”周远洄道:“我诈死一事事关与东洲的战事,不容有任何纰漏。”
喻君酌倒是能解,换了他定然也会万分小心。现在想想,他当初有那么多破绽,周远洄竟然没有杀人灭口,也算他命大。
“不过那只是一开始,后来相处日久,我对你的疑虑便渐渐消了。只是碍于东洲的计划,我不能提前暴露身份,只能利用你继续演完那场戏。”
喻君酌看向他:“东洲战事结束后呢?你有无数的机会告诉我真相。”
“是。”周远洄这一次没再掩饰,而是坦言道:“我应该告诉你,但我犹豫了。因为当初留在你身边那么久,已经远远背离了初衷。明明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没有可疑,也知道你嫁进王府没有恶意,但我还是以原州的身份,继续留在你身边……就为了能多与你亲近。”
喻君酌没想到他竟说得这么直白,耳尖骤然一红。
“我怕你觉得我孟浪,更怕你觉得我龌.龊,索性想让原州再也不见天日。我想,日子久了,你应该也就渐渐忘了,就当原州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周远洄紧紧盯着喻君酌,眸光灼.热:“可我没想到,你竟这么在意他。”
喻君酌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垂眸躲开了视线。
周远洄却上前一步,将人逼得连连后退,直至脊背抵在了柜子上才停下。
“我不该瞒你,此事是我不对。你若还愿意信我,我朝你保证,往后任何事情都不会再瞒着你。哪怕是有损颜面,哪怕会让你对我不齿,我亦不会再隐瞒于你。”周远洄郑重其事地道。
喻君酌心跳得很快,却始终没抬眼看他。周远洄身上的压迫感太强了,他怕自己对上男人的视线,立刻就会丢盔弃甲。
周远洄没等到他的回答,忽然抬起了手……喻君酌不知他要做什么,又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这一点细微的小动作,被男人尽收眼底。
“喻君酌,你是怕我动手打你吗?”周远洄问。
喻君酌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但闪烁的目光昭示着少年的不安。
“就算有一日你拿刀子捅我,我也绝不会还手。但是你若再这般对我避如蛇蝎,我定会用别的法子罚你,哪怕你不高兴,不愿意,我也绝不会手软。”周远洄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记住了吗?”
喻君酌当然知道他口中所谓的“罚”是什么意思,只能点了点头。
周远洄这才松开他,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你干什么?”喻君酌问。
周远洄不回答,动作慢条斯,将自己武服的领口解开,继而是衣带……他身上的衣服本就湿透了,解开外袍以后,贴身的里衣便紧紧粘在身上,将胸腹的线条勾勒得极为清晰。
“你……”喻君酌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周远洄想干什么。
周远洄依旧没有开口,又将自己的里衣也脱了下来,露出了劲实的胸腹,以及其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喻君酌怔怔看着,眸光被灼得生疼,却又忍不住想看。这是周远洄第一次在他面前坦诚相对,两人自成婚至今,哪怕在最亲近的时刻,周远洄也总是“衣冠楚楚”,从不让他看见身体。
可今日,周远洄为何会这般?
“从前总担心你会不喜欢,也担心你害怕,不想让你看见。”周远洄难得流露出了一点不自在的神情,“今日既决定什么都不再瞒你,也就不藏着了。”
喻君酌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周远洄是有特殊的癖好才会那般,没想到竟是担心自己害怕,才一直遮遮掩掩。
“怕吗?”周远洄问。
喻君酌摇了摇头,依旧没挪开视线。
“觉得……讨厌吗?”他又问。
喻君酌又摇了摇头,周远洄身上的伤疤确实很多,但并不狰狞。这些伤痕散落在男人漂亮劲实的身体上,非但不让人觉得害怕,反倒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感,让人忍不住很想触.摸。
周远洄慢慢攥住他的手,按在了心口的伤疤上。
喻君酌心脏猛地一跳,立刻缩回了手,像是被烫到了似的。
“不喜欢?”周远洄问。
“你……”喻君酌走到一旁扯了条毯子扔给他,闷声道:“我还在生你的气呢,不会摸.你的。”
周远洄:……
没有说不喜欢,那就是喜欢。
他方才一直留意着喻君酌的神情,从对方眼底看到过震惊、心疼甚至还有点害羞,但他确信没有嫌恶和恐惧。
这让他一直以来的担心,显得矫情又多余。
喻君酌没再看他,朝着门外行去。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衣服,总不能让周远洄一直光着吧?
但他刚打开房门,便见客栈的伙计立在门口,手上正端着托盘。
“客官,这可巧了,小的正要敲门呢。”那伙计说着便进了屋,将托盘里的菜一一摆上了桌。后头跟着的另外几个伙计依次进门,摆了满满一桌子酒菜。
“客官,请慢用,有任何吩咐随时知会小的。”领头的伙计摆好了酒菜便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喻君酌有些懵,连自己方才出门的目的都忘了。
好香的酒菜。
他起床时就饿了,被周远洄一打岔抛到了脑后。
如今闻到饭菜的香气,肚子立刻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周远洄一直立在原地看着,直到喻君酌走到桌边坐下,他才走过去,坐在了喻君酌旁边。
“你让人准备的?”喻君酌问他。
“我听说人在肚子饿的时候,更容易发怒。”
喻君酌瞥了他一眼,不予置评。
但不得不承认,这会儿看到吃的,气真的消了大半。
“你午后一直饿着肚子,先喝点汤垫一垫。”周远洄说着亲手帮他盛了一碗汤。
喻君酌趁着这会儿功夫偷偷看了对方一眼,又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那些伤疤。周远洄这家伙也真是的,吃饭也不穿上衣服,就这么在他面前全方位展示一身的伤疤,简直是居心不良。
搞得他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一时连生气都顾不上了。
“在寨子里那日,我说是认定了你之后才让陛下封榕儿做了世子,那番话不是哄你的。”周远洄把盛好的汤放在他面前:“不管你信不信,在离开京城前,我就认定了这辈子只让你做淮王妃,不会有旁人。”
喻君酌没应声,而是尝了一口汤。
这碗竟然是甜汤。
“你想气多久都行,不我也行,不同我说话也行。但是不能跑,不能生闷气,也不能不吃饭。”周远洄说。
喻君酌一口气把一碗汤全喝了,心道我又不是傻子,我怎么可能不吃饭。他不仅要吃饭,他还要吃饱,吃好,吃痛快,绝不会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周远洄在旁边伺候着他吃饭,又是盛汤又是夹菜,饭后还亲自端了水来让他漱口。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喻君酌忍不住开口。
“你若是不喜欢,我便穿上。”周远洄说着又去捡地上的湿衣服。
“哎呀算了!”喻君酌无奈,“你爱穿不穿。”
周远洄就是故意的,找伙计要身干衣服很难吗?
喻君酌不给他要,他自己便装傻,就那么赤着背脊晾了一晚上。
拜周远洄所赐。
这夜喻君酌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他梦到周远洄逼着自己去摸那些伤疤,后来用手不满意,又让他用唇。一道接着一道,不许他漏掉,也不许他敷衍……
偏偏喻君酌在梦里竟不觉得气恼。
醒来后,喻君酌便觉得有些异样,伸手朝裤子里一摸,果然……
太可恶了!
明明两人正吵架呢,他做梦竟然会……
喻君酌别别扭扭起床,朝屏风外的软榻上一看,没有看到周远洄的身影。屋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对方昨晚丢下的湿衣服也不知去向,不知道是穿走了,还是让伙计拿去洗了。
他正琢磨该怎么朝伙计要身干净衣服换上时,发觉榻边的矮凳上摆着一套干净衣服,从里到外都有。
喻君酌爱干净,在营中时每日都要沐浴,身上的衣服也甚少有连着穿两日的习惯。昨日临时决定留宿客栈,他都没来得及准备,没想到周远洄竟是想到了。
他换了干净衣服,起床洗漱一番。
这时却听到外头一阵嘈杂,似是有什么热闹。
喻君酌推开门出去,站在二楼的廊下往外一看,就见天井里站了两排护卫,且护卫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大渝的制式。
“这是哪儿来的?”喻君酌问。
“回王妃,这是南绍人。”守在门外的护卫开口道。
“南绍人来这里住客栈?”喻君酌不解。
“今日南绍宁王殿下来找王爷议事。”
“宁王找王爷议事,为何不去营中,要来客栈?”
“王爷说,王妃在这儿,他哪儿也不去。”
喻君酌:……
周远洄这人当真是胡来。
这下好了,整个同洲,甚至南绍都知道了。
说话间,客栈的伙计又端着饭菜送了过来。
今日的早饭依旧十分丰盛,令人一见便食指大动。
伙计们对喻君酌十分殷勤,只因淮王殿下大手一挥,令他们客栈一夜间红遍了同洲城。不仅如此,由于周远洄看不上他们客栈的厨子手艺,还特意命人请了同洲最好的厨子来,意外促成了一次合作。
若这厨子将来肯留在客栈,他们家往后还愁没有客人上门?
喻君酌用完了早饭,又有人抬了好些东西进来。
“这是干什么?”喻君酌不解。
“王妃殿下,这是宁王殿下的一点心意,赠予王妃殿下和世子。”说话的是南绍士兵。
喻君酌看了一眼门外的护卫,见他们没有阻拦,知道这应该是经过了周远洄同意的,便没推辞。两国邦交本就是你来我往,宁王这次来议事带点礼物,也不算突兀。
待南绍士兵离开,喻君酌打开箱子看了一眼,见里头装着的俱是珠宝玉石。从成色和数量上来看,宁王还挺大方。
“吃饱了吗?”门口忽然传来了周远洄的声音。
喻君酌转头看去,见对方今日穿了一袭青色的武服,早已没了昨日的狼狈模样。
“你是故意这么招摇的吗?”喻君酌问他。
“嗯,我想让旁人知道我在意你,也想借此讨好你,让你消消气。”
喻君酌:……
周远洄说得太坦然,倒是让他没脾气了。
“你若是不喜欢,立刻让他们滚。”周远洄说着便要出门。
“王爷。”喻君酌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算了。”
他实在受不了周远洄这副做什么都要闹出动静的做派,开口道:“能不能低调一点?”
“能,都依你。”周远洄说。
喻君酌不想继续纠缠,生怕周远洄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于是问道:“宁王殿下来找你议什么事?”
“南绍打算派使团去京城和谈了,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想同行。”周远洄说。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要问问王妃的意思。”
“……”
喻君酌简直拿他没办法。
周远洄卸掉了原州的面.具,性情都变了。
没了面.具,脸皮倒是比从前厚了一倍不止。
“你想回京城吗?”周远洄问。
“也好,离开这么久,有点想舅舅了。”
正好祁丰和成郡王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他们这个时候回京正合适。
于是,周远洄将启程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
南绍使团早已做好了准备,三日后便和喻君酌他们一同启程了。
他们来南境时,天气虽冷,但还算平稳。
回去时春末夏初,正是南境多雨的时候,一路上都伴随着大大小小的雨。
一开始还好,虽然有雨但勉强还能赶路。到了后来,不幸遭遇了塌方,官道直接被堵住了。
无奈,众人只能半途找了个荒村歇脚。
“冷吗?”周远洄拿了条薄毯披在喻君酌身上。
“路不通了,咱们要换别的路吗?”喻君酌问。
“别的路不好走,歇两日让他们挖开就好了。”官道不止他们要走,附近的百姓都要走,所以不可能一直堵着。如今有随行的士兵帮忙,疏通起来应该不会太慢。
但无论如何,今夜是走不了了。
他们落脚的地方又湿又潮,夜里还十分寒凉。
喻君酌本来不想睡觉,想着熬到天亮明天在马车上再睡。但周远洄却拿毛毯把人裹了起来,自己坐在榻边,让喻君酌倚在他怀里睡。
喻君酌这几日一直不怎么他,也不同他亲近。好不容易有了献殷勤的机会,周远洄自然不会放过,恨不得跟哄孩子似的把人抱着。
“榕儿呢?”喻君酌问。
“谭砚邦看着呢,没事。”
周远洄一手在喻君酌耳垂上轻轻捏着,另一手绕到人背后一下一下轻拍着。很快,喻君酌便有了睡意,呼吸也渐渐变得均匀。
次日一早。
传来消息说官道通了。
喻君酌随着众人一道用了早饭,却没见到周远洄。对方一早起来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雨也停了,今日咱们运气不错。”祁丰说。
喻君酌仰头看了看天色,暗道这雨可别再下了,不然等他们一路耽搁到京城,还不知何年何月呢。
“王爷呢?”喻君酌朝路过的护卫问道。
“王爷在外头呢,王妃可是有事?”
“没事,你去忙吧,我过去看看。”喻君酌说着大步走到院外,远远看到数人围在一起,其中有周远洄和宁王。只不知道他们是在议事,还是做什么。
他略一犹豫,提步走了过去。
周远洄看到他,便朝众人说了句什么,主动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情了吗?”喻君酌问。
“没什么事。”周远洄朝他一笑。
喻君酌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周远洄很快败下阵来。淮王殿下几日前刚立了誓,说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再瞒着喻君酌。
“昨晚不小心被毒虫叮了一口。”周远洄说。
“什么毒虫?叮了哪儿?”喻君酌问。
周远洄一手背在身后,笑道:“叮了手腕,不打紧。”
喻君酌拧了拧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若是寻常的虫子叮咬,周远洄不可能是这副表情。对方越是故作轻松,他越觉得不安。
“我看看。”喻君酌说。
“刚放了毒血,包上了。”
喻君酌拉过他背在身后的手看了一眼,就见手腕裹着的布巾上,隐隐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
“南绍使团里有大夫吗?”喻君酌问。
“有,已经看过了。”周远洄说。
“他怎么说的?”
“他也说不准……”
喻君酌闻言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他此前便听祁丰说过,南境有毒虫,进山时要小心些。他们自来了南境后,身上也都随身带着驱虫的香囊。但这几日阴雨连绵,香囊都受了潮,驱虫的效果便降低了不少。
“他到底怎么说的?”喻君酌又问。
“咬人的虫子被我捏死了,看不清尸体。南绍那个大夫说,这种毒虫分公母,若是被公虫咬了比较棘手,若是被母虫咬了,放放血祛毒,过几日慢慢就好了。”
“比较棘手是多棘手?”
“很棘手。”周远洄说。
若是换了从前,他多半要瞒着喻君酌,但今日他却十分坦然。
“也许是天意吧,我命里劫数多,一个接一个……”周远洄苦笑,好不容易和喻君酌坦诚相待,没想到又会遇到这种事情。
喻君酌攥着他的手,半晌没说出话来。
但周远洄能感觉到,少年的手很凉,凉得令他心疼。
路通了,众人很快便继续启程。
到了前头的城中有医馆,或许胜算更大一些。
马车上。
喻君酌靠在周远洄怀里,一言不发。
“若是舅舅打算回淮郡,你还是跟着他一起吧,淮郡比京城气候更好,你怕冷……”
“周远洄。”喻君酌开口,难得唤了他的名字。
周远洄垂眸看向怀中人,眸光温柔。
“其实我也有件事一直没有朝你说过,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怕你不信,也怕你忌讳。”喻君酌攥着周远洄的手,拇指在男人虎口的伤疤上来回摩挲着,又道:“你要是想听,到了京城我就告诉你。你若是不想听,我也不回京城了……”
周远洄心中一紧,无奈叹了口气。
喻君酌仰头,凑到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双眸泛着红。
“你在想什么?”喻君酌问他。
“不敢说,说出来怕你生气。”
喻君酌盯着他,不做声。
周远洄只能妥协,开口道:“方才我在想,若是装可怜求你在马车里同我亲近,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但是又觉得这样太混蛋了……”
喻君酌:……
这人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脑子里还在想这种事?

周远洄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倒不是真的想做什么。
毕竟他平日里面对喻君酌时,脑袋里时不时就会想这件事,方才恍神时又想了一下, 也是人之常情。但他知道喻君酌不喜欢在马车里,更何况眼下的状况实在不适合。
可他没想到的是, 喻君酌沉默了许久,竟是点了头。
“好。”喻君酌看着他,说:“你若是想, 我便答应。”
“我并非……你不必如此。”周远洄无奈一笑。
他的王妃, 一颗心真的很软, 生气时很好哄,不生气时就更好哄了。可喻君酌越是如此,周远洄越觉得自己不能太犯浑,舍不得太欺负人。
“前夜在驿馆里, 你说想要的时候,我其实本来打算依你的。但你只问了一句, 就没再问, 我不好意思说。”喻君酌将脑袋埋在周远洄颈窝,“你从前不是很爱强迫我吗?”
“我怕你不高兴。”
“我若是不高兴, 我会让你知道的。”
周远洄心口猛地一跳,后悔前夜自己没能再混蛋一点。他看着喻君酌, 心中爱意泛滥, 几乎要漫出来了。
喻君酌平日里总是矜持害羞, 甚少会同他讨论这种话题。大部分时候他也拿不准对方的心思, 有时候恶劣地想把人弄哭,有时候又舍不得,生怕真让人伤了心。
“你等一下。”喻君酌稍稍退开他, 取过了放在马车里的包袱,在里头翻找了一会儿。但包袱里显然并没有他要找的东西,“那个……你放在哪儿了?”
周远洄知道他问的是装着香膏的瓷罐,便道:“在后头的箱子里。”
“不用那个行不行?”喻君酌问。
“当然不行,你会受伤的。”
“那,让他们停车,我去箱子里找。”
喻君酌说得很认真,今日是真打算依着他的心意,叫他高兴。周远洄心中一片柔软,将人揽在怀里,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太坏了。”
周远洄覆住少年的唇,很珍惜地轻吻着,不带任何别的意味。他的吻向来是恣意强势的,经常稍不注意就会磕到喻君酌的唇舌,有时候还会把人弄疼。
但这一次,他吻得认真又温柔,倒是叫喻君酌有些不习惯了。
良久,两人的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喻君酌颊边染着红,一双眼睛亮得动人心魄。
“有个地方,我一直想带你去,没顾得上。”周远洄垂眸看着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哪儿?”喻君酌问。
“京郊,我在那里有一处别苑,很漂亮。我记得你喜欢花,先前还嫌王府里的花园太单调了,那里种了很多花,一直有人打着。回京以后,正好是花开的好时候……”
“那到了京城,你带我去看看。”
“离京之前,我已经让人将房契改在了你的名下。”
喻君酌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房契的事情。
“还有你舅舅住的那处宅子,和另外几处,只可惜淮王府是先帝赐的,不能一并给你……”
“我不喜欢听你说这样的话。”喻君酌沉下脸来,眸光也变得有些暗淡。
周远洄这番话就跟交代遗言似的,令他很不高兴。
“好,不说了。”
周远洄很快转移了话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人揽在怀里。马车一路颠簸,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暂时隔绝开来,令人安心又放松。
见喻君酌情绪有些低落,周远洄心中不忍。
“我好像都没朝你说过幼时的事情,你想听吗?”他问。
“嗯。”喻君酌点了点头,表情很认真。
“我幼时习武其实是我父皇逼的,我当时一点都不想习武,也不是很爱读书。但我性子太邪,他怕教书的先生约束不了我,硬逼着我去习武。”周远洄语气有些无奈,“皇兄大我几岁,自幼便性子沉稳,简直跟我父皇一模一样。”
喻君酌和皇帝只见过几次面,并不算很了解对方。但这两兄弟相比,性情差异确实很大,周远洄仿佛天生就是个武人,英武果决,气势逼人。而皇帝则心思深沉,一看就是运筹帷幄之人。
“其实我也不爱打仗,战场上见过太多生死,心都快木了。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皇兄要坐在大殿之上,我就只能替他去拼杀。”
喻君酌安静听着,手指在周远洄虎口轻轻摩挲。
“去岁从南绍潜回京城后,皇兄曾问过我,若是东洲战事结束,有何打算?”周远洄某种盈着一点笑意,“我说若是战事结束不死不残,便娶个王妃去淮郡过日子。没想到,人还没去淮郡,你就嫁进了王府。”
推书 20234-01-09 : 反派崽崽娃综求生》:[穿越重生] 《反派崽崽娃综求生》作者:空山望月【完结】晋江VIP2024-12-30 完结总书评数:368 当前被收藏数:2390 营养液数:475 文章积分:29,444,692文案视角:主受三岁半的崽优优觉醒了,懵懂得知他是一本书里人人喊打厌恶的反派。现在,他在书里会走的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