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佳境by几京

作者:几京  录入:01-18

可?能是婚礼场地太过梦幻,池镜一时间竟也辨不清真实和虚幻。周围的一切都虚无缥缈,他的大脑是空的,感知不到外界传递进来的信息——除了掌心传来的温度。
余闻嘉牵着?他的手,两人向?前迈出的每一步都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池镜先生?,你是否愿意做余闻嘉先生?的终身伴侣,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都尊重?他,接纳他,爱护他,直至时间的尽头?”
池镜抿了下嘴,嗓子有点?干涩,他顿了两秒才开口?:“……愿意。”
“余闻嘉先生?,你是否愿意做池镜先生?的终身伴侣,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都尊重?他,接纳他,爱护他,直至时间的尽头?”
余闻嘉看着?池镜的眼睛,开口?道:“我愿意。”
“请两位为对方戴上戒指。”
“现在——”池明垂眸瞥了一眼卡片上的内容,上面是池镜修改过的版本,把?接吻环节改成了拥抱。池明顿了两秒,收起卡片,看着?面前的两人,说: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
池镜转头看了他一眼,池明对上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
底下响起一阵掌声,池镜转头看向?余闻嘉,两人对视几秒,余闻嘉低声问:“可?以吗?”
池镜一愣,随即垂下眼,心想这要?怎么回答。
掌声还在响着?,台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池镜知道没时间给他考虑。
“不会碰到你。”
余闻嘉的声音落进耳中,池镜抬了下眼。
话音刚落,池镜下一刻就被余闻嘉按住了脖子。
视线中的人毫无征兆地靠近,池镜一怔,大脑一片空白,忘了躲开。
嘴角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但那不是余闻嘉的嘴唇——余闻嘉托着?他的脸,拇指按在他的唇边。他的嘴唇没有碰到池镜的嘴唇,而是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碰了一下。

余闻嘉略微侧过头,挡住了池镜的脸,借位“亲”了他?。底下一片欢呼,伴随着钢琴曲的变奏,仪式台上方,浅蓝色的羽毛纷纷扬扬飘落。
池镜回过神时,余闻嘉已经松开?了他?,台下的欢呼声久久不息,羽毛洒落两人一身。
“亲个?嘴还带借位的啊。”池明就在他?们旁边,近距离目睹一切,哼笑着问了一句。
池镜转头看向他?,池明这个?“罪魁祸首”没事儿人似的,朝他?俩微微一笑:“新婚快乐。”
池镜眯了眯眼睛,问他?:“好?玩儿?”
池明点?点?头:“啊,好?玩儿。”他?心想余闻嘉要是真亲一下就更好?玩了,不过这话不能说?,说?了估计他?哥能立刻将他?“就地正法”。
说?实话,池镜刚才真以为余闻嘉会亲过来,松弛了一整天,神经突然就在那一刻紧绷了起来,甚至到现在心跳还有点?快。
“两位新郎,来,我们换个?位置,跟台下的亲友一起拍下合照。”一旁摄影师招呼了一声。
池镜闻声转过脸来,正好?撞上余闻嘉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合照完,池镜被丁铭一把?拉住,他?不知道刚才余闻嘉和池镜是假亲,小声问他?:“不是,你俩到底真结婚还是假结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旁边有人听到。
池镜看他?一眼:“你说?呢。”
丁铭一脸深沉:“不像假的。”
池镜嗤笑一声,玩笑道:“那你就当真的吧。”
仪式结束,夕阳西落,晚宴也开?始了。晚宴就设在花园,洋房旁边摆着两张长桌,宾客自由入座。余闻嘉和池镜端着酒杯象征性地敬了一圈酒,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
“新婚快乐。”余闻嘉的表哥站起身跟他?们碰了一下酒杯。
池镜认识对方,不过跟他?不算很熟。他?之前一直在国外,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余闻嘉的这个?表哥了。对方变化不大,这么多年过去,算起来也已年过四十,但看着还是当年那个?样子,不见老?态,身材也保持得很好?,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池镜笑着朝对方点?了下头:“邱医生。”
“挺多年没见了。”邱梦长笑着说?。
池镜笑了下:“是挺多年了。”
邱梦长身旁站着一位男士,跟他?一样仪表不凡、气质出众。邱梦长跟池镜介绍道:“这位是我爱人,梁佟。”
池镜心想,果然是那位“哥夫”。
池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叫“梁先生”太客套,叫“梁总”也不太合适。
池镜迟疑间,梁佟先开?了口:“你好?。”
“你好?。”池镜礼貌一笑。
今天余闻嘉的表姐林琅也来参加了婚礼。她之前跟池镜相过亲,还是余闻嘉爷爷牵的线,结果池镜跟她没成?,反倒跟余闻嘉结了婚,这件事在前,余家?处境比较尴尬,按理说?邀请林琅他?们一家?参加婚礼并不太合适,但两家?毕竟是亲戚,婚礼不请终究是失礼。
后?来余母和老?爷子商量一番,还是觉得得请。林琅一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听余老?爷子解释完俩孩子的情况,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晚上九点?,婚宴散场,婚礼结束。
池镜今天喝了点?酒,回家?是余闻嘉开?的车。除了池镜生日那次,余闻嘉其实从来没在池镜家?过过夜,不过他?的东西已经搬过去了一部分——池镜家?里要是没有一点?他?生活的痕迹,肯定会引起长辈怀疑。
到家?后?,池镜换鞋时听见余闻嘉问了一句:“今天我住这么?”
池镜反应有些迟钝:“……你不住这?”
余闻嘉点?了点?头:“那我住这。”
池镜今天酒也没喝多,但他?总觉得自己思维有些迟缓。而且很奇怪的是,上午他?跟余闻嘉相处还挺自在,该怎么怎么,但是下午,仪式结束后?,两个?人几乎没讲什么话,有种半生不熟的尴尬感,并且那种尴尬延续到了现在,以至于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余闻嘉自然地交流。
池镜脱下了西装外套,挂在客厅的衣架上,转头看了眼余闻嘉:“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你先去。”
池镜点?了点?头,转身往浴室走去。
“镜哥。”
池镜回了下头。
“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余闻嘉觉得池镜不在状态,不像平时的他?。
“……可能吧。”池镜不确定地说?。
事实证明,池镜可能真的有点?喝多。他?平时一个人在家洗完澡习惯穿浴袍,今天也没想起来去卧室拿件换洗衣服,澡都洗完了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别的没什么,主要是他?没拿内裤。浴室里有干净的浴袍,池镜换上后就出去了,腰带系得很紧。
客厅没人,茶几上放着一杯蜂蜜水。
池镜四下看了眼,家?里很安静,余闻嘉不知道去哪了。他走去阳台,把?擦头发的毛巾扔进了洗衣机,刚关上洗衣机的盖子,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关门声。一会儿的工夫,池镜人还在阳台,还没来得及回房间,余闻嘉已经走到客厅。
池镜穿着浴袍,湿着头发,在自己家里跟余闻嘉打了个照面。
池镜尴尬是必然的,因为他?底下没穿内裤,虽然浴袍裹得严严实实,但改变不了挂空挡的事实。
余闻嘉似乎也有点?尴尬,表情呆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他?手?里拎了一袋东西,池镜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里面有毛巾和牙刷,是一些生活用品。
“洗漱用品我已经给你买了。”池镜说?,“浴室里都有。”
余闻嘉抬眼看向他?。池镜穿着宽松的白色浴袍,露着小腿,发梢还在滴水。家?里暖气很足,不知道是被暖气热的,还是刚洗完澡被水汽熏的,池镜脸颊有点?浮红。
尽管池镜的浴袍裹得很紧,领口那一片的皮肤还是暴露着的,半截锁骨露了出来。
余闻嘉忽然注意到他?锁骨上方有一道细长的疤。
余闻嘉目光定在那处,微微蹙了下眉。他?视线往上时,又再次看到了池镜那张泛着点?红的俊脸。
余闻嘉目光转向别处,“嗯”了声,不知道该看哪儿,反正没再往池镜身上看,“给你泡了蜂蜜水,一会儿喝了。”
池镜短暂地忘了自己挂空挡的事,余闻嘉间接提醒了他?:“去换衣服,你这样会感冒。”
池镜一晚上尴尬两回,回卧室穿内裤的时候耳朵竟然有点?发烫。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池镜走去开?门。余闻嘉站在门外,手?里端着蜂蜜水。
“蜂蜜水,”余闻嘉把?杯子递过来,“喝了。”
池镜接过杯子。余闻嘉没有立刻走,视线朝下,看着池镜的领口,忽然问:“你脖子那的那条疤是怎么回事?”
池镜愣了一下。
余闻嘉指了指池镜锁骨的位置:“你这里的疤,怎么弄的?”
池镜下意识低头看了眼,他?换了睡衣,那道疤被领口挡住了。
“挺久之前的事了,讲起来有点?复杂。”
“是被人划的?”余闻嘉皱着眉。
池镜“嗯”了声。
“谁划的?”余闻嘉问。
池镜让余闻嘉进屋,说?坐着聊。
池镜坐在床上,喝了口蜂蜜水。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跟余闻嘉聊起自己的驻外经历。
那时他?接管了一起领事保护案子,案件当事人是五位登山运动爱好?者,都是中国人。那一行人夜宿登山营地时,遭遇极端天气,被困雪山,在他?们失联48小时之后?,大使馆领护中心接到了求助电话。
使馆虽然有24小时求助热线,但一般情况下并不是一打就通。其实在领护中心接到这通求助电话之前几小时,就有一名失联人员的亲属直接来到大使馆求助。
当时晚上七点?,池镜刚下班,在使馆门口撞见了对方,是个?身材瘦削的年轻男人。他?一把?拉住刚从使馆出来的池镜,磕磕绊绊地跟他?说?自己的妹妹登雪山已经失联一天一夜了。
池镜向他?详细了解了一下情况,当晚使馆领护中心就联合当地政府、警方展开?了营救工作。
搜救再快,也需要时间。
池镜抿了口蜂蜜水,声音低了下来:“当时一共五个?人被困在雪山上,那个?女生……是唯一一个?没被救下来的。山上温度太低了,她没撑到搜救人员来的时候。”
池镜是这件案情的主要负责人,因为跟那位求助人员打过照面,也成?了对方唯一能发泄情绪的人。
令人无法接受的结果让他?受了很大的刺激,情绪到了崩溃边缘,他?找不到宣泄口,把?一切归咎到了池镜身上。
其他?人都活下来了,偏偏只有我的至亲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如果你们的救援再及时一点?,是否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池镜猜对方一次又一次来使馆门口堵他?的时候,心里想的大概就是这些。
余闻嘉坐在飘窗上,他?沉着脸,脸色很难看,池镜头一次从他?嘴里听到攻击性这么强的话:“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池镜低头笑了笑,再谈起这些的时候心情其实很复杂,无奈,也很无力。
人在自然面前永远是渺小的。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
当然,那个?人行事如此?极端还有一个?直接原因是他?精神状态本就不太稳定。他?有躁郁症,情绪很容易失控。这也是池镜后?来才知道的。
这件事已经过去两年,但很多细节池镜都记得很清楚。他?记得对方在他?妹妹下葬那天,在使馆门口堵住了他?,手?里拿着他?妹妹的遗物,眼神阴沉沉的。
那人手?腕上戴着一串黑色手?串,上面有个?十字架挂坠,金属材质的,很锋利,像一把?小小的尖刀。
池镜就是被那个?十字架挂坠划伤的。
如果当时他?没有第一时间反抗躲避,被划的可能就是他?的脖子。
“后?来呢?他?有没有再来找你?”
池镜摇头:“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余闻嘉对池镜的工作仅仅停留在了解的层面,他?从来没听池镜说?过他?驻外的那些事。他?想池镜驻外这几年,经历过的事情肯定远不止这些。
池镜垂着眼,看着手?里的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眼神空荡荡的。
“镜哥。”
池镜抬起眼眸。
余闻嘉走到他?身前,蹲下来,轻声说?:“你已经做了很多很多了。”
池镜眨了下眼睛。
这样温柔的眼神,这样近的距离——池镜像被一团软软的云包裹住了。
余闻嘉拿走他?手?里的空杯,起身在他?头上轻轻摸了一下,像小时候每一次池镜摸他?头那样。
“辛苦了。”

余闻嘉这?一晚是在客房睡的,客房的床铺池镜早就给他收拾好了,床单被套都换了新的。余闻嘉习惯早起,有?生物钟,休息日跟工作?日起得一样早。他第二天早上六点?二十?就醒了,醒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冬日,天刚蒙蒙亮,窗外听不见鸟鸣,房内寂静无声。
十?分钟后,余闻嘉掀开被子下了床,去?卫生间洗漱。
刚才躺床上盖着?被子没有?注意,余闻嘉走到卫生间才发现自?己出了点?“小状况”——作?为男性的正?常的早起生理反应。他确认自?己昨晚没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但也不能否认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有?点?亢奋。
余闻嘉很快洗漱完,擦干脸,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门外传来输密码的“嘀嘀”声。
这?个点?会过来,还知道门锁密码的,只可能是池镜家里那两位长辈。
余闻嘉现在要是回了客卧……不知道一会儿会出现什么情况,最坏的情况就是当?场露馅。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
余闻嘉在原地顿了两秒,转身往池镜的卧室走去?。他按下门把,迅速进屋把门关上。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开,房间里一片昏暗,但不是完全看不见,窗帘是有?点?透光的,余闻嘉能看到床上躺着?的人。
余闻嘉关门很轻,但池镜还是被吵醒了,他侧身躺着?,眼皮微微动了动。
余闻嘉站在门口没动,也没出声,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池镜眯着?眼睛转头看了一眼,看见门口立着?个人影,吓了一跳:“闻嘉?”
余闻嘉压低了声音说:“秦姨好像来了。”
“我妈?”池镜坐起身,完全清醒了,余闻嘉贴着?门板站在那,屋里有?点?暗,池镜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身影轮廓。
池镜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六点?四?十?五,今天是他们结婚第一天,他妈会过来倒是不奇怪,但这?来得也太早了。
池镜下了床,想去?拉窗帘,手刚碰到窗帘布,就听到余闻嘉说:“别拉窗帘。”
池镜转过头,有?点?纳闷:“怎么了?”
余闻嘉没解释原因,只说:“别拉。”
“太暗了,我都看不清你人。”
“你继续睡你的,不用?管我。”
“我人都被吓清醒了,还睡呢。”池镜朝他走过去?,“怎么了?你。”
池镜一走近,余闻嘉立马转身朝向门板。
“你干什么呢,”池镜不明情况,觉得他那么一大只杵在角落里的画面有?点?好笑,“罚站呢。”
余闻嘉垂着?头,还真点?像在罚站。他背对着?池镜一言不发,片刻之?后,池镜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大概知道余闻嘉为什么会避开他妈,直接跑他房间里来了。
池镜停在原地,轻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别站那了,当?心着?凉,去?床上坐。”
余闻嘉摇头。
“屋里这?么暗,我又看不见。”
池镜的话含蓄地表明他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了,余闻嘉的腿不自?在地动了一下:“……我缓会儿。”
“你是打算在这?一边罚站一边缓?”池镜问他。
余闻嘉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池镜有?点?哭笑不得。
余闻嘉只穿了件薄款睡衣,池镜担心他着?凉,去?衣柜里拿了一件薄绒外套,从后面往他身上一披。
“你挪个地方缓,”池镜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挡这?儿我怎么出去?。”
余闻嘉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池镜很有?眼力见地走去?衣柜那儿找衣服穿,说:“我出去?洗个漱。”
“你不睡了?”
“你不是要缓会儿吗,我给你腾地方。”池镜转身时发现余闻嘉坐在了飘窗上,侧着?身子弓起一条腿,把该挡的地方挡得严严实?实?。
“你等下回来可以再睡会儿。”余闻嘉说。
“那我等下看看睡意是否尚在。”池镜披上了件外套,开门出去?了。
厨房里“叮当?”作?响,夹杂着?池镜妈妈和姥姥的声音。
“哎哟轻点?呀,别把俩孩子吵醒了。”姥姥埋怨了一声。
“没事儿,吵不醒。您当?是咱老房子呢,隔音效果这?么差。”
池镜走去?了厨房,“两位勤劳的女士,起得比太阳公公还早啊。”
池母回过头来:“你这?孩子,走路没个声儿,吓人一跳。怎么起这?么早?”
“是不是被我俩吵醒了啊?”姥姥皱着?眉,“我让你妈动静小点?儿,乒铃乓啷的跟打仗似的。”
“没吵着?我,我自?己醒的。”池镜往料理台上看了一眼,“您俩大清早的来送早饭啊?”
“嗯呐。”姥姥说,“我煮了百合红枣汤,结婚第一天,你俩得喝点?这?个。”
池镜笑了笑:“这么讲究。”
“嘉嘉呢?”姥姥问,“还睡着?呢?”
“嗯。”
“你还睡不?不睡了就去?洗个脸,过来吃早饭,趁热吃。”池母说。
“好的。”
余闻嘉没有?一直待在卧室,缓完就换好衣服出来了,进餐厅跟两位长辈打了声招呼。他一时忘了改口,还是叫的“秦姨”。
“还叫我‘秦姨’啊?”池母笑着?说。
余闻嘉改了口:“……妈。”
“哎,这?才对嘛。”
池母不知道余闻嘉已经洗漱过了,让他先?去?刷牙洗脸,收拾完过来吃早餐。
池镜在卫生间门口跟余闻嘉碰上了。
“睡意是否尚在?”余闻嘉问。言外之?意,他缓完了,地方给你腾出来了,你可以去?补觉了。
池镜愣了一下,笑道:“彻底没有?了。”
“你怎么出来了?”池镜问。
“出来跟长辈打声招呼。”
“还挺懂事。”
“我一直都很懂事。”
池镜嗤笑了一声。
“有?异议?”余闻嘉看着?他。
池镜点?了点?头:“有?。”
“犯轴的时候就不懂事。”池镜手上有?水,朝余闻嘉脸上轻轻一洒,“一会儿过来吃早饭。”
余闻嘉闭了下眼睛,脸上被池镜洒了几滴水珠,睁眼时池镜已经走远了。
两位长辈已经在家吃过早饭,池镜和余闻嘉用?餐的时候,她俩就在旁边看着?,笑得一脸慈爱。
“你们吃吧,我跟你姥还要去?趟你弟那儿。”池母站起来说,“这?个点?应该已经起了。”
池镜喝了口百合红枣汤,“百合红枣汤也有?他的一份?”
姥姥朗声大笑:“你这?孩子……”
池母也跟着?笑:“他一个打光棍的,没条件喝这?个。”
“您还说呢,您俩就光催我,不催他。他打光棍你们倒是不管。”
池母说:“他那臭脾气,跟谁能过日子。我跟你姥才不霍霍好人家的姑娘。”
鉴于今早余闻嘉遭遇的“险情”,池镜在两位家长临走前委婉叮嘱了一下,让她们以后过来的时候,提前通知他一声。他说毕竟家里现在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另一位成年男性。
姥姥一听就明白?,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来我们都敲门,不直接进来了。”
送走两位长辈,池镜继续回去?吃早饭。
“今天没事?”余闻嘉问池镜。
“没。”
“那你一会儿可以回房间补个觉。”
池镜吃了早饭,喝了甜汤,血糖飙升,这?会儿还真有?点?犯困。余闻嘉已经换了外出穿的衣服,他问余闻嘉:“你今天要去?医院?”
余闻嘉摇头:“学校。我去?实?验室。”
“我开车送你。”池镜说。
“不用?,你在家睡你的觉。”
池镜转头看了眼阳台外面,天已经亮透了,晨光有?些刺眼,玻璃窗上蒙了一层白?色的水汽。今天是个大晴天,但室外温度很低。
“我送你,外面冷。”
余闻嘉抬头看了他一眼。
“先?送你去?学校,我再回来补觉,又不远。”
余闻嘉点?了点?头:“好。”
吃完早饭,池镜回卧室换衣服。他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想看一下今天的气温。屏幕上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丁铭发来的:下周六一中校庆,去??
池镜回:看情况。
他难得秒回消息,还是在这?个点?,丁铭立刻打了通电话过来。
“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作?息时间立马就变了。”丁铭在电话那头欠嗖嗖地问,“是本人不?不会是闻嘉弟弟吧?”
池镜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床上,走去?衣柜那儿找衣服。
“喂?怎么不说话?”丁铭语气一变,“——不会真是闻嘉吧……”
“能不讲废话吗?”池镜开口道。
“行?啊,那我直奔主题。新婚夜过得怎么样?”
池镜冷哼一声:“我怀疑池明小时候是被你给带歪的。”
丁铭乐了:“什么跟什么,怎么还扯到我们池小明身上去?了,你一骂骂俩啊?”
“你俩都挺欠骂。”
“打电话什么事?”
“咱高中校庆啊,下周六,你去?的话我把你拉群里,他们说要聚个餐,让我拉个群。”
“我不一定,看情况。”
“那我先?把你拉进来。”
送余闻嘉回学校的路上,池镜问他:“下周六一中校庆,你去?吗?”
余闻嘉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会去??”
“有?空就去?。”
余闻嘉上周就被他高中同学拉进了校庆群聊群,他在群里一直是潜水状态,本来没打算回学校参加校庆。
“你呢?”池镜问。
“看情况。”余闻嘉说。
汽车停在校门口,余闻嘉下了车,他站在车外对池镜说:“跟你报备一下,今天晚上我还回来。”
“这?还用?跟我报备?”池镜不禁想起两人上次说的话,“不让你回来你不得去?家长那告我的状?”
“我说的是回来住。”余闻嘉补充说明。
“既然是报备,那还用?征求我的意见么。”
“那换个词——申请。你审批一下。”
这?个“申请”跟“报备”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就是多了一个审批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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