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薛拂惊从夭族的老?人?那儿听到?的过去?,所以当年的事情,是朝廷与江湖双方联手的结果。
朝廷……原本在修仙世界里,只能在宗门的威压下?,谨慎生活的存在,现在,若敖昱没理解错误,在明面上,朝廷是力压宗门的。
修仙世界里,宗门和朝廷生活在同一片陆地上的不同空间里,前?世的观眇宗世界,即便后来凡间发展,论生活的便捷,凡人?也不差修士什么,但是凡人?终归肉体凡胎,
随着凡人?技术的发展,这样的距离仍然会一点一点慢慢地拉近,但是……那需要的会是漫长的时间,反正敖昱是看不见?了。
敖昱站起来,开始在原主的房子?里寻摸起来。
他这房分内外两间,再加房后有个灶房。卧室黑乎乎的,靠墙的位置横着一张书案,书案一角放着三本薄薄的医书《黄帝内经?》《元徽草药总集》《伤寒杂病论》。前?两本都?该是大部头,最后一本也该是扎实的厚厚一本,原主书案上的三本如此?薄,因为它?们都?是不完整的原主手抄本残本。
这些书的全书都在大长老的房里,原主可以去?看,去?抄录,但不能带离大长老?的家。因为这三部书,都?是当年从药王谷带出来的,里边有着药王谷前辈的经验记录,比之外头的书籍更为珍贵。
敖昱翻了翻书页,将三本手抄本放回了原位。
当年的传闻也不全是假的,夭族确实有异人?。一为祭司,一为圣子?。
出处不可考,原因不可追,至少如今的夭族是答不出祭司与圣子是如何出现的,只知道族里总会有这样的两个人?存在。祭司是个蛊王,天生便可驾驭一切有毒的活物,培育毒蛊。圣子可催生植物的药性,甚至使有毒的植物变成治病的良药。
前?任死了,来年祭司或圣子就会诞生。永远不会多,也不会少。
敖昱大概捋明白了情况,问苹果醋【这个原理……是不是有点问题?】
苹果醋【呵、呵呵。】
万物皆可入药,乌头、断肠草、竹夹桃、蜂毒、蛇毒、蟾酥,都?是毒,也都?是药。
是药三分毒,别说人?参灵芝,喝水喝多了都?能死人?。
毒与药,伤害与疗愈人?体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有的药在某种脏器上有好处,但在另外的脏器上有毒。多数药物,在“药性”弱的时候,是药,药性强的时候,是毒。有时候“下?重药”的意思,就是要么治好病人?,要么毒死病人?,就看谁先?撑不住了。
哪里有什么一刀切划分出来的毒性药性?
虽然各种吐槽,但不妨碍敖昱熟悉新能力。
这近似于念力,从跳蚤蚊子?到?路过的蛇,只要是有毒的,便都?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但无毒的,即使同为蜘蛛或蛇,他也感应不到?,但通过被他招引的毒物,他能感觉到?排外的敌对。
毒是五花八门的,响应他召唤的毒物更是种类繁多。前?世敖昱收下?的蛊儿们,修行也都?是专修一种,别看他们繁殖出的蛊虫外形五花八门的,本质上那些蛊虫依然同出一脉的。
原主对自己的能力很抵触,甚至下?意识地驱逐毒虫,除了没挨过蚊子?咬外,他认为这种能力没什么用处。
【宿、宿宿主,你、你不觉得这样有些让人?浑身发麻吗?】
敖昱的两只手,一只手的手背上落满了蠓虫,另外一只手的手背上落满了小蜘蛛。
这蠓虫俗称小咬,是山里的小吸血虫,属于广义上的蚊子?的一种,但毒性更强,能把人?咬死。小蜘蛛是当地的红丹蛛,也叫活樱桃的,只有露珠大小,颜色鲜红,咬了人?之后轻则瘙痒红肿,重则肢体溃烂。
苹果醋没有血肉,但看着虫子?爬满了敖昱的双手,也让他有一种鸡皮疙瘩长满身的感觉。
敖昱手一抖,红丹蛛落在了窗框上,下?腹出现了一条透明的蛛丝,它?们不结网,只用这一根蛛丝吊着自己。他再抖手,蠓虫全都?飞到?了红丹蛛的蛛丝上,老?老?实实地挂着。
他的力量,可以让这些小东西违抗最基本的求生本性,任由天敌吞吃。
敖昱取来小刀,划破了指尖,随便找了只红丹蛛,让它?落进指尖小小的血泊里。这种并无食血习性的蜘蛛,却无师自通地大喝鲜血,不一会儿,便喝得腹部胀起,比它?的同伴都?大了一圈出来。喝饱之后,它?也很乖巧地,用蛛丝给敖昱的小伤口来了个缝合。
蛛丝对人?的伤口,本也没有这种效果的,可它?的蛛丝对敖昱,就是有效的。
敖昱将插着两支秃毛笔的笔筒掏空,将这只小蜘蛛放进笔盒,摸了摸指尖,竟只能摸到?一个伤疤般的凸起。
如此?的体质,确实是闻所未闻。
若是修仙界,他自然有时间慢慢琢磨,但此?界之人?,还未曾听说有谁的阳寿能到?两百,彻底追根究底,是不要想了。
总之祭司就是这样,在薛拂惊所知的夭族故事里,百年前?,正是当时的祭司,抱柴赴火,焚烧自身血肉化为毒雾,兼招引来无数毒虫,这才为夭族争得了一线生机。
但原主所知道的,也只是这个口耳相传的故事。当年面临灭顶之灾,逃亡出来的夭族能带的都?是最珍贵的典籍,大长老?们每每谈及此?事,常扼腕叹息。
敖昱找出了一套衣裳鞋袜整齐地摆在床边,又翻出了许多零碎。在苹果醋的满头问号中,他揉好了面,剁好了肉,燃灶煮水,搬出洗菜的大木盆。最后,敖昱将一把梳子?揣进了袖子?里,终于朝外走了。
在房里的时候,就能依稀听见?吵架的声音了,待敖昱打开门,声音顿时在耳边炸响。
二?十几个夭族的年轻人?,正与族中的长辈对峙。
——为了纪念当年的祭司,整个夭族村落围绕一个大火塘建立,火塘周围,也是村民常常聚会的场所。敖昱的家,距离火塘正是最近的。
此?时的争吵,正发生在火塘旁。至于原因,听他们嚷嚷两句便明白了,无非是年轻人?在小山坳里住得腻歪了,想出去?外边的世界转转。
“一百年了!谁还记得什么夭族!”他们嚷嚷着。
“没听见?说书的吗?还有朝廷告示栏上每隔几年都?会新刷一次的海捕告示。”一个老?爷子?痛心疾首地敲着拐杖。
“我脸上的伤!这就是在追兵手里活下?来时受的!”一个疤面大汉拍着自己的胸脯怒吼。
“得了吧,爹!当我们不知道您是摔了一跤,让自己带的柴刀砍的?”一位少女哼唧着,“其实我们哪里是什么夭族?不就是寻常晋国?的百姓吗?只是当年误会,这才稀里糊涂当了个劳什子?夭族。我们都?是大夫!”
“对!我们会医术,到?什么地方还挣不来钱!大户人?家抢着让我们当供奉呢!”有一个少年扯着脖子?叫嚷着,立刻有人?扯他的衣角。
“一群不懂事的小豆子?,就你这样的,谁还让你当供奉?”
“谁说我们不懂事,我们——现在是没有,但是待我闯出名声,日后是必定会有的。”
“一群小蠢货!”
“你们老?顽固!”
“你大胆!”“怎能如此?与你爹说话?”
“祭司?”“祭司!”
他们看见?了敖昱,无论年龄,立刻停止了争吵,对敖昱行礼。
村人?们无论年轻年老?都?穿着短衫,打扮与寻常农人?无异,只有敖昱穿着细棉布的直裰,作为祭司,他的吃穿是整个村子?最好的。
大长老?立刻道:“祭司,这没什么大事,你且回房研究医术去?吧。”
年轻的则默不吭声,没有了方才对抗的气?势,一个个都?低着头。
“屋里闷,我想在周围转转。”敖昱道,又关心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不懂事,祭司无需多管。”
这时候说年轻人?是小孩子?不懂事,他们也没谁反驳了。
夭族村人?的年纪分布,已变得十分不正常了,百年前?逃出来的夭族本就不多,后来的逃亡中也不敢与外人?交往,只夭族内部通婚。百年已过,到?了敖昱他们这一代,正常的孩子?已经?越生越少——大多数在娘胎中就流掉了,生下?来的也有许多“夭折”的。十六岁的圣子?,正是村落中诞生的最后一个正常孩子?。
正因为如此?,夭族的长者?们,并不禁止大孩子?们离开村落。终究是祖传学医的,也明白这些孩子?不能继续在族内通婚。
他们在外头找没找到?心仪之人?尚且不知,但显然是找到?更好的生活了 ,他们想要离开得更彻底。
敖昱站在靠近老?人?的一方,两只手揣在一起,眼?睛在年轻人?的脸上瞟来瞟去?。
薛拂惊生下?来母亲就死了,三岁时,生父也死在了山里,众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开膛破肚,吃净了内脏。
但他生来就是祭司,夭族记得百年前?祭司的恩情,族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他的。且不论原主于医术上的建树如何,原主被养得,确实是比族里的同龄人?,都?多了几分傲气?。这种傲气?,却也向来是被年轻人?们看不惯的。
敖昱的眼?睛在人?群里扫视第二?圈的时候,有年轻人?耐不住了:“夭族当年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才出的事!没有了他们,夭族怎么活不成?”
“住口!”
“怎么了?我们没说错!”
两边又吵闹开了。敖昱退了一步,如不堪指责般,转身走了。
敖昱在村子?的房舍中溜达着,夭族隐居后以种植并售卖药材为生。虽然山中开垦的药田不多,但他们的药材都?为上品材质。因夭族情况族殊,人?口较少却又抱团,因此?各家的房子?都?是差不多的瓦房,没有谁家太差或太好。
其实年轻人?还是孝顺的,希望老?人?跟他们一块儿离开,在外边有更好的生活,无须两地奔波,更没有了不事生产的祭司和圣子?,也没有可能被他们引来的杀身之祸。
【宿主你在做什么?】
【调整状态。我是凡人?了。】虽然这凡人?有怪异的能力,可终归是凡人?。他曾经?从龙变为筑基小修士,力量差异带来的变化,敖昱可以很快适应,但稍微有些困难的,是思想上的巨大落差。他要用凡人?的方式思考,用凡人?的方式解决问题【苹果,这个世界的选择,辛苦了。】
是江湖,但他是江湖中的异类。敖昱相信更多的江湖世界里,角色是没有他这种操控蛊虫之力的。
【嘿嘿。】苹果醋得意了,他要是能离开这个空间,高?低要找个地方飞两圈嚎两声。
争吵的声音渐渐远离,敖昱能看见?远处的药田了,他在一处又一处药田里转来转去?。
苹果醋再次觉得,敖昱这溜达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还没等他询问,敖昱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在田埂边坐着的,脏兮兮灰扑扑的小团子?……
想象中的圣子?,该穿着华丽的衣裳,被人?虔诚供养,高?高?举到?了天上。夭族的圣子?,穿着跟麻布袋子?差不多的衣裳,头发乱糟糟地挽了个歪歪扭扭的发髻,哪里是圣子?,倒像是个小乞儿。他倒是没有被冻饿到?,这个样子?也算是夭族故意为之。
圣子?也是父母双亡的。先?走的是他的父亲,有一阵他们这儿闹虎灾,他的父亲出去?照料药田,和老?虎撞了个对脸,丢了性命。母亲大惊之下?昏厥了过去?,后脑砸在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上,就跟着这么没了。
没有了亲生父母,按照长老?们的说法,圣子?的能力才是真的引人?觊觎,所以他越不起眼?,外人?越难以发现他,他也就越安全。也如年轻人?们所说,其实夭族也认为,他们当年遭难,都?是因为圣子?。
于是,圣子?虽是被叫做圣子?,但在夭族的村落中,可实在是没什么神圣可言。
敖昱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圣子?,道:“小月亮。”
苹果醋【……】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一秒后,苹果醋【啥?!】
蹲在那的圣子?明显惊了一下?,立刻转过了头,脸上也是脏兮兮灰扑扑的,但他的五官与小月亮一模一样。
苹果醋稍微冷静了,宿主应是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了圣子?的长相【宿主,有没有可能,他们只是容貌近似?】
苹果醋自己也不太确定,因为圣子?回头了啊。“小月亮”这个词,换个人?会以为是叫自己了吗?而且这张脸……虽然黑黑的,但小月亮这张脸,即使是两个世界,即使这边的黑一点,也很难想象会发生撞脸。
观眇宗世界,每次有小月亮容貌的照片流到?网络上,都?会引来无数人?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嚎叫。也就那个时候,平水尊者?的“一生之敌”会猛然增多。而小月亮……他其实很不上相,照片或留影中的他,只不过能展现他八分左右的魅力罢了。
圣子?小月亮其实在转头的那一刻就开始疑惑了,他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陌生的昵称有反应。然后他看见?了薛拂惊,一个本该十分熟悉的人?。
圣子?眨了眨眼?,凤眼?瞪成了杏眼?。
敖昱穿着棕色直裰,木簪束发,前?世的大师兄容貌并不出众,只是沉稳宽厚。今生的薛拂惊,倒是有一副斯文的好相貌。
圣子?撑了一下?田埂,站了起来,他眼?睛不瞪着了,眼?圈却红了,泪水就在眼?眶里打滚——苹果醋不挣扎了,这就是小月亮,他不会还有记忆吧?
圣子?一步迈出,顿时来了一个左脚绊右脚,却恰好落进了敖昱为了迎接他,张开的怀抱里。
敖昱抱住了小月亮,他身上荷叶的香气?,也依然是那样熟悉。
“祭司,为什么我忽然这么想你?”小月亮顿了顿,眼?泪终于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又道,“还想打你?”
他也是言出必行了,说想打就打了。他握着拳头,在敖昱的胸口上捶了两下?,就是轻得仿佛小猫的肉垫在敖昱的心尖尖上拂了一下?。他心疼,说好的让小月亮不流泪的,他失言了。
“因为……我有一天没来找你了。”敖昱拍着小月亮的背,他今生好瘦小,比前?世敖昱离开时,至少小了两号。
小月亮挣开他,向后退了半步,与敖昱对视。他的皮肤是黑,因在外头待得久了,还有一层浮土,但看得出来,皮肤依然光滑细腻,这样的距离,敖昱也依然能看见?他鼻梁一侧的熟悉小红痣了——黑皮肤也没遮掩住。
敖昱也退后了半步,看小月亮的双脚。他没有鞋子?,脚上都?是泥巴。上辈子?看见?小月亮光脚,是无奈,是快乐,此?时看见?这双可怜巴巴的脚,敖昱是心疼,是怨气?。
【小月亮怎么追来的?!我、我去问问主神和天道!】苹果醋虽然念叨着, 却没动,反而说【我……我这边其实是搜不到问题的。】
虽然苹果醋一开始对小月亮无感,但是吧, 这孩子可爱(漂亮)啊。苹果醋若去向两边提问, 假如只是把小月亮送回原世界还好, 万一把孩子直接嘎了呢?苹果醋觉得,宿主会把他嘎了。
苹果醋这里确实查询不到任何小月亮的异常——他拥有的是“原著”,这世界的原著是书, 还带着些读者评论什么的。即便?他是算力惊人的系统, 只看文字,也无法知道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 在他面前的小月亮,就是圣子。
对了,圣子好像是叫……乐希?
苹果醋赛博捂脸:妈!出大事啦!
【问。】
【嗯?啊?啥?】沉浸在超震撼心情的苹果醋以为?自己幻听了。
【去问你的主神与此界的天道。】
【……我、我去了?你记住了,是你让我去的啊。】你还把人搂在怀里摸脸呢, 结果就这么心黑。苹果醋又?感受到敖昱让他脱离世界时的心塞了, 他碎碎念地去向两边提交申请了。
几乎是瞬间, 苹果醋就得到了回答【哎?哎哎?竟然……竟然没事儿?他们说你……】
【和小月亮有缘。】敖昱摸着小月亮的长发:“坐下, 我给你梳头。”
【呃,差不多?。】主神原话?“因某些原因引发,属于?正常情况。”本界天道原话?“属我天道范围。”
虽然前因后果没有, 但从天道和主神的嘴巴里说出来,基本上就是“有缘”这个?解释了。万事不决问缘分。
小月亮的头发显然是没好好打?理, 乱糟糟地扎了个?发髻。
“哦。”两人便?在田埂上坐下, 敖昱将下摆铺在地上,不让小月亮的长发沾到泥土,又?从袖子里摸出梳子。可小月亮就是不好好背过身去, 非得侧着个?头,至少有一只眼睛盯着敖昱,盯了半天,小月亮突然问,“祭司,你……是你吗?”
苹果醋【!!!】
敖昱依旧温柔地梳着头,面对小月亮的提问,手上依旧稳定:“是。”
苹果醋破音【宿主!】
除非是某些特殊世界,否则宿主是不能泄露身份的。可是嚎叫完了,苹果醋发现?,他竟然没被警告?是因为?宿主和小月亮在打?哑谜?还是……他们两人的特殊缘分?
“建个?墓?”
“好。”
“祭司,你还会离开吗?”
敖昱梳开了最下头的发梢,开始朝上梳:“死?的时候吧。”
“那?我要死?在你前边!”
“好。若我发现?自己撑不住,你还活着,我会告诉你的。”
“嗯。到时候你送我走。”圣子眯了眯眼睛,不知是敖昱的答案心满意足,还是敖昱把他梳得舒服了,“祭司,你为?什么要叫我小月亮?”
“因为?你好看,好像月光成精的。”
“哈哈哈哈!”圣子笑了,可笑了没两声他便?停了下来,开始琢磨,小月亮眼珠转了两转,不说话?了。
【宿主,你这波实话?实说,我是佩服的。有地方?点赞,我一定给你点两下(第一下点赞,第二下取消)。】他提心吊胆,结果这两个?跨时空交流,竟然彼此适应良好?不过,小月亮这到底是什么状态,好诡异。
敖昱为?他挽起长发,别上发簪后,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呃,宿主,我想?问,你让我上报是确定没危险吗?】
【最大的危险,就是不确定。不过明路,他就是悬在丝线上。】
【可是赌运气也太危险了,若是赌输了呢?】
【……没有赌,我很确定他不会有事。苹弟,我从来不赌。
我出现?在这儿,是为?了主神与天道的共同利益——世界正常度过量劫。在你面前,小月亮没有任何的异常。他也存在于?薛拂惊的完整记忆中,他就是本地的圣子乐希。
他不会触动两个?巨头的根本利益。反而若是两方?势力大张旗鼓‘处置’了小月亮,才会给量劫带来麻烦。苹果,小月亮不是追我而来的。】
甚至从先后看,反而该说……是他追着小月亮来的?小月亮……不是观眇宗的那?个?,是“小月亮”的本源出事了?
最初收下小月亮后,敖昱本以为?最多?四五十年,就能把他放飞了,可是在那?世界里千多?年,小月亮依然纯真纯粹。这也不奇怪,有些妖怪的心智成长就是缓慢些。现?在看来,情况不对。
圣子突然问敖昱:“祭司,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小月亮保留了些许读取情绪的能力?
“因为?我为?一个?小傻瓜心疼了。”敖昱弯腰将他抱了起来,“来,我们回家了。”
结合观眇宗世界小月亮异常的成长……他本源出事了?
“嗯。”小月亮乖乖地让他抱着,他看了一会儿敖昱的脸,伸胳膊搂住了他的脖颈,“祭司。”
“嗯?”
“我又?想?打?你了。”
“打?吧。”
“……又?舍不得打?了。”他把脑袋枕在了敖昱的肩膀上,“我好想?你。”
他的手死?死?拽着敖昱的衣襟,因为?太用力,以至于?指节发白,拳头发抖。
【呜呜呜,小月亮好好啊。我好感动。】苹果醋抹了一把赛博眼泪【宿主,你这次会让小月亮当你的伴侣吗?】
【不会。】
【怎么会?!你们都这样了!】
【他还没长大。】敖昱立刻回答,
没长大……但是,这不是现?在的敖昱说的,是突然被触动的封印的部分。
此刻的敖昱也不知道,怎么样的小月亮算是长大了。还有他为?什么要等待小月亮长大,但是,当小月亮真正长大时,他会知道的。难受,想?把封印记忆的自己打?一顿,到底为?什么封印,又?到底为?什么要施加限制?
这么可爱的小月亮,黑鱼的本能都开始叫嚣,让他一口吞了。
没长大,小月亮没长大,不能碰。敖·憋着一肚子气·昱在心里对自己不断碎碎念着。
苹果醋特别想?问他一句是不是男人,不对,雄鱼?!上辈子至少一千岁的小月亮还没长大?!Emmm……他上辈子承认有隐疾了。
不对,他没隐疾。苹果醋掌握着宿主的第一手健康资料,他很确定宿主十分健康。他是反派BOSS哎!常常比主角都还要有人气的存在,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给反派平反的文了。
小月亮最初虽然确实懵懵懂懂的,甚至有些傻,后来只是纯真点罢了,是个?成年人了。上辈子的最后,小月亮不是都邀请敖昱了吗?
当时小月亮那?种温柔的勾引,苹果醋的赛博心脏都差点没坚持住。
然后说他现?在还没长大?
【你们明明都是成年人了。小月亮多?可爱啊。宿主你不是心理上有什么毛病吧?我知道有种病叫心理性阳WEI,你等等啊,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治疗程序,回来为?你咨询治疗。】
苹果醋嘟囔着,但敖昱根本没理他——苹果醋并不知道,大黑鱼的心都快被他扎成筛子了,很多?小(心)眼的筛子。
他们回来时,村子里十分安静,争吵声已经?听不见了,年轻人、老年人都不见了踪影。村里的鸡鸭猫狗从来不会朝薛拂惊的身边凑,现?在换了敖昱,同样不见它们的踪影,这地方?就像是个?鬼村。
苹果醋终于?还是没去弄什么治疗程序,只是说说罢了,他开始琢磨起了更?深层的八卦【宿主,你和小月亮的缘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上个?世界?还是在更?久之前?下个?世界你们还能再相见吗?
我去翻了翻资料库,小月亮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他来自更?高的层次,或者至少他身上的麻烦,来自更?高的层次。不是说超越我家主神妈,是和超越我的,更?高层的力量。已经?熟练掌握在多?层世界中穿梭,甚至施加影响的存在。主神认为?没必要管,本地的天道也不想?自找麻烦。
宿主,因为?小月亮,你才在飞升之际,答应和我签约的吗?】苹果醋的问题一个?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