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煐却很坦荡:“可以啊,怎么不能喊了?”
“……”哪怕是常年活跃在外交场的QIN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面无表情地下了车就往大使馆里走。
他不想聊,梁煐却没想着放过他,追在他后边说道:“怎么样,我明天和那孩子见面的时候真喊了哦,你没意见吧?”
QIN拉开门,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对着里头的工作人员吩咐:“去安排最快的专机,把梁小姐送回去。”
“不许,我改主意了,明天要和英吉利吵一吵架再回去。”他的话音刚落,梁煐也开了口。
被两位上司一前一后下了相反命令给整的晕头转向的工作人员先是纠结了片刻 ,随即十分果断的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几秒钟后,一双狐狸眼的男人将门打开,看到大厅里头站着的熟人时愣住了,好一会才惊讶地迎了上去。
“难得,难得啊。”蒲先生对着梁煐啧啧称奇,“我起码有三年没见过你了。从美国调到这里来了?”
“没呢,正常路过,只是来借个飞机。你知道的,从美国那边起飞回国可有点困难,我一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排上飞机。”
她不用多说,经历过许多次类似事件的蒲先生顿时心领神会。
“那我给你安排专机了?谈判这段时间里我们想在英国上空绕着飞那帮议员都会闭嘴的。”说着说着,蒲先生招手叫来了秘书,想吩咐对方把航线的时间安排表拿过来,一只手就把他拦住了。
“先别安排,我参完第一天的谈判再走。”梁煐嘴角上扬,指示刚迈开腿的秘书倒回去。
“论吵架,他们那帮贵族可吵不过我。”
第113章 荣誉与野心
谈判开始当天, 季言秋一起床就在床头看见了一束花瓣上还带着露水的鲜花。他看了看摆在花束上的赠言,有些无奈 。
我喜欢花这个信息是已经被计入钟塔侍从的内部档案里了吗?可他只是因为那些是王尔德送的才好好照料送来的花束啊……
他扭头看了眼被挪到了窗台上的上一束花,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
病房门被推开, 亲自去中华街打包了早餐的王尔德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束新来的花, 皱起了眉头。
“又有花?是谁送进来的?”
【这一次是首相,应该是送来的士兵吩咐了护士放进来。】
王尔德抿了抿唇, 将桌板放下, 打开手上的早餐盒,里头的包子还冒着热气。摆好早餐后, 他又转过身去把花束里的卡片拿了起来, 快速浏览过后发出了一声冷笑。
“【希望这次谈判能够愉快?】他把赠言当成什么?许愿池?”
季言秋被他这出神入化的讽刺逗笑了,伸出手去把卡片接了过来, 随手塞到了床角的便携垃圾桶里。
这些如同套了模板一键生成的话根本无需多看,当真去读了只会恶心到自己。
“谈判结束之后你就要走了, 是吗?”王尔德在床边坐下, 在东方人的眉间落下一吻。
季言秋现在提到这个活题时已经十分平静,打开送来的手机看了一眼日历, 计算了一下日期,回答道:【这得看老师他们的安排……原定去俄罗斯的时间是五天后。】
王尔德有些不舍地将他抱紧, 嘟嚷道:“五天……好短啊。”
季言秋环住男人的肩膀, 蹭了蹭他的脸颊, 用比昨天好一点、但也依旧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可我们总会重逢的。”
王尔德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重逢……我不太喜欢这个词了。”
有分离才会有重逢, 可我连分离都不想要。
季言秋安抚性地揉了揉那头金发,半开玩笑道:“那我们的王尔德老爷要将这个词从词典里删除吗?”
“这可不行,如果删除了,后来的人要怎么形容它呢?“王尔德笑了一声, 语气明显比方才轻快了许多。
季言秋故意发出了思考的声音:“唔……排除万难之后终于与你再度相见,这个句子如何?”
“太长了吧,我给你写的信都要写不下了。”王尔德带着笑意说道。
“那就写两张好了。”
站在门外即将敲响房门的少女半途止住了动作,异能带来的出色听力使她一字不漏地从那条微张的门缝中听到了这段对话。半晌,她平静地将手上的信封撕成两半,重叠起来再撕……直到那封印着英国皇室徽章的信封变成一团碎纸片。
做完这一切后,她动作自然地将那堆纸屑丢进了垃圾桶里,拍了拍手掌,就像自己的手上从来没有过东西。在将痕迹清理干净后,她又重新来到了病房前,屈起指节轻叩门板。
病房里的声音先是停止了几秒,随即便是有人急匆匆下床的声音。少女耐心等待着,在门开启时露出了标准化的微笑。
“日安,王尔德先生。”安妮.勃朗特对着门后的金发男人挥了挥手,“季先生也在吗?”
王尔德看上去对这位突如其来的访客感到十分惊讶,但还是侧过身去,让这位恋人昔日的搭挡进去。
“他当然在,这是他的病房。”
安妮.勃朗特耸了耸肩,倒是一点也不尴尬:“好吧,是我迷糊了……没办法,市政厅最近要忙疯了。”
她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可王尔德却从里头读出了不同寻常的信息,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市政厅?”
“是的。我申请调换了晋升方向,等公示流程完毕后,我将正式成为下议院的一员。”安妮.勃朗特一边说着一边往病房里走,就像是根本看不到两人脸上惊讶的表情。
她在季言秋的床前站定,脸上的笑容还与季言秋印象里的一模一样,但气质却远比先前更加凌厉。
【勃朗特小姐,你怎么……】
“我只是突然发现,比起听从指挥的人,我还是更喜欢去指挥别人。”红发少女俯身,靠近了东方人的耳朵,“只有权利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变成牺牲品,不是吗?”
季言秋一愣,向后仰了仰,正好对上了安妮.勃朗特那双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她笑了笑,里头的悲哀逐渐加深,挤过了淡淡的恨意以及藏得很好的野心。
那悲哀仿佛只是季言秋的错觉,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不见。安妮.勃朗特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巧的纸盒,递到了季言秋的手中。
“待会可能还会有议员来打扰你,最好去华国大使馆里等,那样会清闲很多……说起来,我还没有恭喜你回归祖国。这是我们家一起挑的礼物,祝你幸福,祝你得偿所愿。”
纸盒看起来很小,拿在手上时却又很有份量。东方人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把银色的小字缩到最小,确保只有他们两个可以看到。
【勃朗特小姐,需要我帮忙吗?】
安妮.勃朗特最重要的是她的姐妹——这是她档案里特地标注过的信息。也代表着,用勃朗特姐妹中的任意一个作为筹码,都能让剩下的两个乖乖听话。于是,在异能类型方面最为弱势的安妮.勃朗特成为了那个“筹码”。
位置越高,风险越大……总有一天,体术和聪明的大脑也抵不过铺天盖地的恶意。为了不让姐妹于危险里疲于奔命,夏洛蒂和艾米莉只能更加“听话”。
安妮.勃朗特很显然,已经不想让自己成为家人的负担了。
“不需要,借你的光,我提出要到下议院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安妮.勃朗特眨了眨眼睛,这是一个先前很少在她的脸上出现的动作,“以后就没有人可以随便把我调到什么部门去了。”
升职不代表着手上的权力一定会增加,反而说明安妮.勃朗特受到的监视力度越来越大。骑士团作为皇室的簇拥,光是死亡率都大到不敢如实公示,更是不会让她接触到半点权力。
这次调职看起来荒诞不经,会让安妮.勃朗特在钟塔侍从里的积累一口气清空,事实上却让她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价值”。
季言秋注视着她,释然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祝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我会的。”安妮.勃朗特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那,我们应该也能算是朋友了吧?”
【当然。】季言秋主动张开双臂,给了这位昔日的搭档一个拥抱。安妮.勃朗特脸上的笑容明显真实了些,悄悄说道:“我会在例会上为你争取到多一点荣誉的……起码能把诋毁你的人骂一遍。”
季言秋有些哭笑不得:【那真是谢谢了。】
安妮.勃朗特就像真的只是来送离别礼物那样,没有过多停留,很果断地就要离开,只是在出门前,她的脚步于王尔德的身前一顿,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说道:“拒绝面见她。”
还没等王尔德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出了病房三步远,顺带着和伊丽莎白打了个招呼。
“……”王尔德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她的背影,很快便将目光收了回来,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自然地走回了季言秋的身旁。
东方人坐在床边,仰头看他,看起来很高兴:【勃朗特一家终于可以放松点了,不是吗?】
“安妮.勃朗特很适合政场。”王尔德点了点头,顺带着认可了安妮.勃朗特的本事。
【你说得对,勃朗特小姐的思维非常严谨。】季言秋感慨了几句,随即站了起来,抓起了床尾的衣服。
【好了,去大使馆避一避吧……我可不想在病房里接待源源不断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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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馆里头确实要清净不少,有超越者坐镇,议员们不敢直接闯进来,只能向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递一封又一封的求见信。
对此,陈云生的评价是:“他们为什么不给我递?”
“可能觉得你不好说话。”已经看了一早上热闹的梁煐凑了上来,“总有一些老东西觉得年轻人特别好骗,用自己丰富的人生阅历就可以轻松把人忽悠得晕头转向。”
陈云生嗤笑一声,随手把手上的信封扔进碎纸机里,瞥了一眼另一边,开玩笑道:“不用他们多费口舌了,这不已经晕头转向了吗?”
梁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青年的面前放着一大叠文件,望向了把这些东西放过来的老师,带着最后一点希望发问:【这些真的都要看一遍吗?】
QIN无情地熄灭了自家学生的最后一点期盼之火:“对,你得把人认全。”
季言秋看着面前起码有五十份的档案,闭了闭眼睛,银色小字无声胜有声的展现出了他的无力。
【里头都有什么?】
他刚入职钟塔侍从时也看过异能者的资料,但绝对没有这么厚!一个人顶天了就两页而已!
“基本资料,补充信息,以及异能分析。”QIN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季言秋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淡淡地解释道,“钟塔侍从没把你当成真正的自己人,当然不会把详细的资料给你看。”
这十分有道理,季言秋被说服了,打开了第一份档案。一分钟后,他将文件夹合上,迟疑地转向了自家老师。
【老师……详细资料里,还包括了兴趣爱好和想收到的生日礼物吗?】
“?”QIN的眉头皱起,接过那份文件夹,看了两眼后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开口。
“我记得,这些是他们自己发来的档案。”
一开始听说要发个人档案给回来的孩子认人,一个两个的可积极了,一个晚上不到就全部自己发了过来,甚至没让他去通知档案室。所以说,这是那帮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自己加上去的。
季言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这些内容要记吗?】
QIN:“……别记,把这些东西当空气就行。”
【好的,明白了。】季言秋很乖巧地应下了,结果在翻阅过程中依旧忍不住望那些加粗了的小字上瞟。
嗯……这一位喜欢吃甜食啊。然后是这一位……喜欢石榴。虽然用的都是代号,但也太好猜了……
翻着翻着,季言秋不由得心生了几分好奇,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为了防止QIN没注意到还特地开口发出了声音:“老师,那您喜欢什么?”
QIN看了过来,缓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我喜欢我的同僚们能够保持清静。”
他的语气很复杂,混杂着疲惫、羞恼、麻木以及一分无力,就像是在这一瞬间于脑海中播放了所有与同僚们相处的日常。
“……还真是一个很实用的爱好啊。”季言秋尴尬地笑了笑,声音越来越小。
算了,他也没有笑的资格。毕竟他当时在钟塔侍从里和同僚们相处时也是这么想的。
在无比艰辛地浏览过半数文档后,约定好的会议如期在时钟塔里举行。季言秋跟着QIN走进会议室中,没太意外的在会议桌的另一头看见了英国首相——显然,英国首相是临时加入这场会议的。
他们这边还没有反应,英国首相却是坐不住了,抬手用手掌指示华国队伍末端的女人,有些急切的问道:“很抱歉,这位女士应当不在双方提前定下的出席名单里吧?”
“哦?您不也是吗?”梁煐嘴角上扬,眼睛里却没有笑意,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高跟鞋在地上碰了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既然双方都有临时加入的人员,那么就互相理解理解,正常开始好了。”陈云生也在此时恰到好处的加入了对话,笑得意味深长,“既然今天我们是来商量事务的,也不好闹得太僵,您说是吧?”
英国首相闭口不言,显然已经被架在了高台上,一时半会没能想出破局的办法。还是旁边的拜伦轻描淡写的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首相,会议要开始了。”
英国首相这才做出了一副无奈的样子:“其实我一开始只是想在会议前和季先生说两句话,等会议开始后再离场,但现在看起来是不能了……正好,我留下来也能让双方的人数统一,这样会更加公平不是吗?”
“您说的不错。”陈云生笑容标准,只是语气略显敷衍。
柯南.道尔及时站起来缓和局面,这位英国的老绅士在处理外交场合的事故时相当游刃有余,直接锁定了切入点:“QIN,真是好久不见了,身体怎么样了?要不先落座,如何?”
QIN右手握拳放在唇前咳了咳,回复道:“托你的福,身体没什么变化……言秋,你先坐下吧,大病初愈禁不起折腾。”
季言秋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但还是很听话地坐了下来。这就像是一个信号,华国方的众人也紧随其后落座,与英国方的代表隔桌相望。
英国首相无声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都真切了几分,抬手招来了一旁候着的秘书。
“季先生,上次去见您时您还在昏迷,我一直很惋惜没能和您交谈几句……伦敦的英雄、年轻的新晋超越者、文坛的明星,您的名号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足以让人惊叹,也足够让您获得——”
秘书将被红布盖住的某样东西放上会议桌,英国首相的话中途停止,像是要故意留下悬念,亲手揭开了红布。
红布下方,刻着狮鹫与皇冠的徽章正在会议室的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象征着这枚徽章用料的珍贵。
而此时,英国首相的下半句话姗姗来迟。
“一个伯爵的爵位,以及汇集着全体伦敦市民感恩的荣誉徽章。”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直到会议的中心人物、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的东方青年抿了抿唇,望着那枚被天鹅绒垫托起的徽章,仿佛十分困惑一般开口:
“就只有这些吗?”
此话一出, 整个会议室里的寂静程度更上一层楼。
没有人开口说话,但除了季言秋与英国首相之外的所有人表情都瞬间变得万分古怪起来——那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想笑但不能笑,又觉得这场对话太过荒诞而产生了几分恍惚, 最后是对季言秋回答的赞叹。
过了半分钟后, 英国首相笑容僵硬地回复道:“不,当然不止是这些, 这只是……一些添头, 不是主体。”
梁煐憋笑憋得辛苦,好不容易等到了开口说话的机会, 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对话, 用带着明显笑意的语气说道:“那就好,不然我就得好好看看那枚徽章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了。”
“事实上, ”英国首相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这是纯金打造的, 足足有一百五十克, 上面的色彩都是经过了切割的宝石。”
“但我们都知道,这枚徽章代表的含义比原料更加重要。”呈现出半透明色的乔治.奥威尔开口接过了话, 声音里满是疲惫。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他要不分昼夜地去修改伦敦城内所有人的记忆, 以防止异能的存在暴露在普通人的视里中。
季言秋很是怀疑乔治.奥威尔的异能早就使用过度了, 不然没有理由在钟塔侍从绑住了弗洛伊德的情况下还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
陈云生倒也没想这么快把气氛弄僵, 便顺着这句话往下讲:“一个荣誉微章, 很合理的奖励,不过我想知道,有关那个伯爵爵位……”
“不需要加入国籍,也不需要承担任何义务。伯爵应有的礼待与封地我们都会以最大限度给予季先生。”英国首相赶紧说道, 话语中充满了诚恳,“不仅如此,还会有每一年的分红,会定期打入季先生的银行账户之中。”
这听起来很是丰富,但梁煐却是将身子前倾,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笑容很是讽刺。
“每年?还有在你们英吉利本土的封地?”梁煐拉长了尾音,听起来充满了嘲弄感,“这是什么新的绑上船的方式吗?为了这每年的分红,言秋是不是还要倒过来保护一下你们,以防自己的后续赔偿金和封地通通消失啊?”
那双锐利的黑色眼睛紧盯着英国首相的脸,将对方盯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未了,她冷哼一声。
“没什么大能耐,一个个小算盘倒是打得很响。花点小钱就想买一个超越者保镖——奥威尔先生,您不会没有关闭异能,让首相先生说梦话了吧?”
季言秋实在没忍住,抬起手来捂住了嘴,挡住那上扬的嘴角。会议桌上不止他一个人这么做了,就连QIN的嘴角都上扬了三个像素点。
与之相反的,被嘲讽的对象英国首相先生却笑不出来了。他的脸色就像被人一脚踩倒的颜料罐,那叫一个精彩,过了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无力地反驳:“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吗?”梁煐的鞋跟在地板上轻敲,一下又一下,就像是一把锤子重重地往英国首相心头砸,“那好,我们就假设你们没有这个意思,是真心认为分红与封地是十分宝贵的礼物。可在我们华国,有一句古话——夜长梦多。要赔款,就一次给足,别用分红那一套。”
这次不再是英国首相开口了,而是柯南.道尔。这位老绅士摆出了十分为难的样子,摊开了手:“很抱歉,Eileen女士,如果您是指一口气将五十年仍至一百年的分红给全的话,我们的国库或许承担不了这么多。”
说完之后,他竖起了手指,比出“一”这个手势:“毕竟,我们定下的分红数额,是一百万英镑每年。”
“我冒昧问一句,英吉利的经济已经走向崩溃了吗?”QIN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没什么波澜,但却莫名充满了压迫感,“百年一次付清的数额,似乎与你们那顶传世皇冠的价值是一样的。”
“您得体谅我们,那顶皇冠价值虽然高,但是绝不能卖出去,只是个无法变现的不动产而已。更何况,战争是最烧钱的,不是吗?”柯南.道尔暗地中将英国首相压了回去,脸上依旧笑呵呵的,像是个和邻居聊用什么烤小饼干更好吃的慈祥老人。
QIN冷冷地提醒:“你们的命也是不能变现的不动产。噢,差点忘了,伦敦也是。”
一百万英镑就能买整座城市里的所有人的一年寿命——这还真是折扣价。
“当然,当然,我们不会忘记这一点——言秋是大英雄,是拯救的伦敦的伟人。”柯南.道尔用真挚的目光看向了东方人所在的方向,得到了对方默默移开目光的回应。
陈云生不太乐意地开了口:“抱歉,我歪个题——言秋?可以劳烦贵方不要这么喊我们华国的参会成员吗?我想他一定不太喜欢你们这么喊他。”
柯南.道尔似乎没有想到陈云生会在这个方面切入进行发难,不由得顿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复了那幅圆滑老练的样子。
“好吧,叫习惯了还真不好 改……季先生,这个称呼怎么样?”
季言秋点了点头,银色的小字在空中浮现【可以。】
柯南.道尔笑得一脸无奈:“用这个称呼显得我们真是疏离——梁女士,您可以不用提醒的,我还记得现在是什么场合。好了,我们回到正题,伦敦对于英国而言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这也代表着我们很难用金钱来衡量季先生的贡献……要不这样,我自作主张地提出一个修改的建议:每年一百万英镑改为伦敦当年税收的3%,如何?”
梁煐眯起眼睛,似乎是想从那张脸上看出几分破绽,开口道:“5%。提到5%,我们就同意采取每年定期支付。”
“当然没问题。”英国首相马上点头答应下来,速度快到让人怀疑英国方原先定下的赔偿金是否就是这个数额。
5%的税收变相雇佣一个能够毫无伤亡保下首都的超越者……到底还是给他们占了便宜。梁煐的嘴角下撇了几个百分点,再开口时语气有些不耐烦:“除了这些呢?还有什么?”
“还有钟塔侍从方给出的赔偿:所有钟塔侍从成员在不涉及本国利益的前提下必须答应季先生的一个要求,并且在非必要情况下不允许对季先生下手,在自身能力范围内给予一定量的保护。”
柯南.道尔又看了过来,眼中的愧疚很是真实。如果这是演的,季言秋愿意为他设立一个最佳演技奖,就叫“柯南.道尔奖”。
“我很抱歉,钟塔侍从对你亏欠良多。”
季言秋笑了笑,很温和,与他回复的话形成了鲜明对比:【你们知道就好。】
柯南.道尔很是无奈,但也认为季言秋彻底撕破脸皮的做法无可厚非,只能接着说道:“钟塔侍从所有成员始终把你的贡献记在心中,说实在的,你在普通成员之中的威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在我们内部公示了这一条禁令之后,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发出质疑。”
或许只是有人觉得我这个倒霉蛋实在是太过可怜了,而且还让他们都联想到了自己的不堪回首的经历。季言秋默默的在心中腹诽道。
只不过除了他以外,华国这边的其他长辈倒是对这个赔偿比先前那个要满意的多。陈云生还特地多问了一句:“不允许伤害……是指所有形式的,对吗?”
“自然是这样。如果有成员违反,将会受到禁令的反噬。”拜伦非常自然的接过了话,并且暗示一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