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阶级分明的强权利益面前,他做不到,可什么都不做他又不甘心,他是一个警察啊,总要制止哪怕一样违法行为。
阳光下,年轻小警察目光坚定。
郁执不置可否,他这样的小警察估计连辛家的大门都敲不开。
池砚西打开衣帽间的窗户,只是在这个房间站着他都觉得手足无措,害羞的想立即从窗户跳下去。
已经被他收拾干净了,地毯丢掉,地面擦了5遍,快要被他擦成敏感肌。
收拾完总感觉自己又脏了,于是去洗澡,纹身这几天恢复的很好已经可以碰水了,当温热的水从头顶流下来时他忍不住一阵颤栗。
只是水流都激得椛一收又一收。
毕竟是被照顾了整整一晚,虽然只是在门口。
别说腆开简直要腆化,堪堪合上又被花洒的水流激得打开了。
池砚西的脸红了起来,一垂眼又看到胸前的肿胀,花洒落下的水不停拍打上去让没消失的酥麻感再次明显,麻醉他的身体,占据他的大脑,
明明只是要洗个澡。
手却不自觉地抬起,轻轻一放,手掌的弧度刚刚好服帖。
如果是郁执的手触感一定会凉一些,那会更舒服吧。
花洒下的alpha闭眼咬唇,把自己的手想象成郁执的,又拉又扯。
“郁执……”
“daddy,daddy扇我……”
池砚西脚步有些踉跄的从卫生间出来,没力气的砸到郁执的船上,没有弄出来,昨晚交代的太干净了。
真是一点都没有了。
不过这种感觉好难受,明明是空空的,但又觉得不满足……
疲惫地翻了个身,还是睡觉吧,黑眼圈都出来了,影响他的帅气。
还没等他睡着爷爷打来了电话叫他过去,他只好爬起来回到衣帽间,挑了一套郁执的衣服穿上,他们俩的身材还是比较接近的。
久违的出门。
到主宅后先遇到了穿着红色碎花小衣服的翠果,他抱起来稀罕了一会儿才放下,小猫骂骂咧咧的喵喵叫个不停。
“爷爷。”
池砚西活力十足的出现,去到在浇花的池鸣戈身旁:“哇,了不得了不得,这花养得感觉我拍一下能飞出个花仙子。”
池鸣戈被逗得眉开眼笑,在这个孙子面前,他一向都是和蔼可亲的。
“这几天在忙什么?”
池鸣戈把花枝往上抬了抬,池砚西在边上也作势帮扶了下枝丫。
“没忙什么,提前猫冬~爷爷你觉不觉今年秋天冷得格外快?”
他不禁想郁执这又不怕冷了,整天往外跑。
池鸣戈瞧了他大孙子一眼,放下手里的水壶,池砚西立马就递了手帕过去。
“我这样的老人家感觉可不准确。”
“爷爷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哪里是老人家了,咱俩一起出去,别人肯定问咱们是不是哥俩。”
他笑嘻嘻的,池鸣戈轻敲了下他的脑袋:“胡说八道。”
爷孙俩气氛融洽的向旁边走去,池砚西扶着池鸣戈坐下,他则绕过流水茶台去到对面,摆弄起茶具。
“还是爷爷你这里的茶香。”
池鸣戈满眼慈爱,虽然自小失去父母但他真的有在好好长大,所以他应该继续好好的成长下去,不能走错路。
小启不在了。
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能让他的儿子走错路。
“一眨眼的功夫你都20了。”
池砚西立马骄傲起来,挺起胸膛:“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是啊,也差不多该谈恋爱了,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你。”
池鸣戈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沓照片递了过去:“你看看,这照片都递到我这儿了,你瞧瞧有没有合眼缘的?”
池砚西放下茶壶,这才反应过来爷爷今天叫自己过来是为这事儿。
“爷爷,我不着急,再说了我要自由恋爱。”
“瞧瞧又不会少块肉,也许就有合眼缘的,看看。”
池砚西不好一再拒绝,想着就走个过场吧也不会显得太敷衍,于是拿过那沓照片看了起来,每张照片都夹有一张个人资料,他装模作样的看着,实际则是在想着郁执。
不知道他回来没有?今天是不是还可以亲亲?以后是不是可以实现亲亲自由了?反正亲一次也是亲。
舔了下嘴唇。
照片一张张匀速拿下去,突然出现停顿,明显比前面的照片多看了一会儿,不过最后还是被毫不犹豫的放下。
池鸣戈的视线看过去,照片里的人有一头银色长发,五官有4分像某个beta,是他特意安排进去的。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池砚西把照片全部看了一遍,开始撒娇:“爷爷,真没有我喜欢的。”
“没有就没有吧,也不急。”
“爷爷你最好了~”
池砚西继续泡茶,找到答案的池鸣戈直接开门见山:“这几天你都在郁执那里。”
“……啊,在那和他打游戏来着,小姑嘱咐我好几次让我多照顾照顾,带他玩一玩。”
池砚西双手把茶杯递了过去。
池鸣戈没有接:“既然绮红叮嘱了,不过照顾的方式有很多种,人言可畏还是要注意一些,毕竟这个beta的容貌在之前已经引起了些传言。”
短短几句话透露出的信息足够让人头皮发麻,这个家没有他这位一家之主不知道的事情。
池砚西神色也严肃起来,原来这才是爷爷真正的目的,依旧恭敬地端着茶杯。
“爷爷,那些只是传言。”
“真相只留给在意的人,而对大部分人来说精彩的传言才是他们愿意相信且去口口相述的。”
“想来绮红也不会愿意你们的名声受到影响,如果一发不可收拾,那也只能将他送回去了。”
先“理”后兵,道理讲完就是一个小小的威胁。
池砚西没了来时的活泼,低着头,他和郁执现在的关系还不到去反抗全世界的时候:“知道了,爷爷放心。”
池鸣戈这才满意的接过那杯茶:“果然是长大懂事了,爷爷老了,你这样我才能放心。”
池砚西勉强挤出个笑:“爷爷长命万岁。”
郁执离开警局后去了商场,昨晚给池砚西戴口球时他发现有一个东西会特别适合他。
他慢悠悠地转着。
看到什么其它顺眼的也会买下来,他不会结婚生子,对未来没有打算,所以不需要攒钱想怎么花怎么花,图个当下的开心就好。
转了两个商场才叫他找到想买的东西——项圈。
他瞧着那一墙的项圈,基本以黑色为主,不过也有少数量的其它颜色,铆钉,流苏,镂空,铃铛,毛绒等应有尽有。
“先生有感兴趣的可以拿下来看一下的。”店员语气温柔。
郁执:“全要了。”
店员瞪大眼睛:?
喜悦在一瞬间涌上心头,郁执在他眼里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大笔提成,偷偷抠了下手心让自己冷静了一些。
“先生您确定?这里可是一共有五十多条。”
郁执已经向收银台走去:“确定,刷卡吧。”
“好嘞!”
店员笑得合不拢嘴的刷卡:“您坐,稍等一下,马上就给您装好。”
忙活起来。
郁执看了眼手机,对方还在给他发消息。
【从警局出来了。】
【下次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所以宝贝乖乖的穿上旗袍好吗?】
郁执向兜里的烟摸去,听到打火机的声响店员连忙回头,非常为难的看着这个财神爷。
感受到注视,郁执转动眼珠,随即想起帝都的商场是禁止吸烟的。
刚点燃的烟被他用手掐灭,他却好像一点感觉不到烫。
店员:!
郁执向门口走去:“我等一下回来取。”
“好的,如果您是想去抽烟的话,出门左转直走再右转就是卫生间。”
郁执说了声谢谢,按照她说的向卫生间走去,总之现在在警察和对方这边,他们都以为自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前戏已经安排好。
所以说在帝都真得很麻烦,不过他喜欢帝都齐全的卫生间,六个性别完全分开,三角洲也有一个商场,不过只有两个卫生间,为alpha和omega准备的,虽然不像这里还区分男女但起码有,不像beta,连获得一个卫生间的资格都没有。
郁执去到卫生间抽了根烟,又在商场快速逛了起来,大步流星,身影在扶梯旁消失。
一个人影在不远的地方迷茫的探头探头,一只手忽然从后向前揽住他肩膀,掐在他脖颈上,从后看像是一个亲密的拥抱。
郁执轻声开口:“你在找我吗?”
另一边的池砚西愁眉不展的回去时,见郁执的房门前多了样东西,盒子从手提袋里倒出来,应该是被风吹的。
他走过去,捡起时发现了一张字条。
【宝贝,今晚9点,穿着它来河西东路5-206号的极色车行。】
池砚西瞪大眼睛,宝贝!!!
他盯着手里的盒子,突然做作的扔掉:“诶呀,手酸了。”
他扔得用力,盒子盖被摔开,露出里面的红色旗袍。
池砚西气到脑袋顶直冒气。
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敢惦记他池砚西的人,还送这种东西!
他抓着那张纸条看了看,9点,极色车行,用力揣进了自己兜里,然后把旗袍也拎走了扔进了他房子里的垃圾桶。
“你你你你……你放开我,不然我喊了。”
郁执瞧着瑟瑟发抖的omega,之前就偷拍过自己。
掐着对方脖颈的手加重力气,手臂一夹把对方向卫生间带去,omega脚都沾不着地,只能被带走。
第44章
omega离地的脚艰难着急倒蹬着但起不到任何作用, 脖颈又被掐着发不出求救的声响,只能被郁执提溜个小鸡仔子似的带走。
在旁人看来两人就像是热恋的情侣,也像是关系好的兄弟。
眼见着郁执带自己向男beta的卫生间走去, omega急了,他一个omega怎么能去beta的卫生间, 脖颈又被掐得生疼, 自小娇生惯养的omega眼泪止不住,委屈极了。
郁执感受到手上的湿润, 垂眸瞧了眼, omega睫毛雪白如银,圆润的泪珠滚个不停。
心头涌上一种特别的情绪。
很轻微, 暂时被他忽略不计,从第一眼见到这个omega感觉在哪里见过时他就有过这种感觉,直至今日他还是没想起来他长得和谁相像。
卫生间里还有人,瞥了两人一眼感觉不太对的侧了侧身,omega则是害怕又害羞的紧紧闭上了眼睛, 郁执动作粗鲁的把omega推了进去,用脚踢上隔间的门。
卫生间那人垫脚疑惑张望了两眼, 啧啧, 一个beta还能玩儿的这么花, 厉害厉害, 他没走,而是收拾好自己安安静静的偷听, 就听到细细碎碎的哭声,软的让人心都跟着化了。
郁执手上放松了些力气,目光审视,自己还什么都没做omega就一个劲儿的哭, 哭的脸色苍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哭得他眉眼间的厌烦愈发浓郁。
“安静。”
omega被他突然出声吓到,嘴角撇撇想要忍住眼泪,结果憋得打起了嗝。
一般人大概会觉得软糯的omega这样很可爱,但郁执只觉得厌烦,哭哭啼啼不但很吵而且没有任何作用,松了力气的手再次抓紧,用力,omega纤细的脖颈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轻易折断,这次比之前更用力,omega的呼吸受阻,打嗝也停止了。
泪眼可怜恐惧的看向他。
“你跟踪我很久了,我只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想好你的理由。”
omega的脸被憋红嘴唇则隐隐泛紫,神色从恐惧转变成痛苦,当郁执松开手后对方身体一软向下倒去,郁执没有扶,冷眼瞧着omega坐到马桶上,一手捂上胸口,声若游丝的说道:“我、我心脏病犯了……”
他说着向他毛茸茸的企鹅斜挎包摸去。
在东西掏出来的那一刻被郁执警惕地拦住,omega手一抖,药瓶掉到地上里面的药丸洒了一地。
“药、我的药……”
omega看样子真得很痛苦,郁执瞧着滚落一地的药丸,还真的是药,只不过他可不想伸手捡起公共卫生间地上的东西。
隔间的门从里打开,郁执一手扯着omega从里面出来,并没有因为omega发病而温柔对待,就凭对方几次三番跟踪他,死了也是他自找的。
外面偷听的beta被郁执的冷眼吓到向后退去,omega踉踉跄跄捂着胸口被他一路拖走,塞进了车里,去往了距离很近的医院。
到达医院时omega几乎要失去意识,最后时刻抓住郁执的手解释:“我、我没有想对你做坏事。”
郁执很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手,从他的包里拿出手机再抓住他的手用指纹解锁,omega再次垂死病中惊坐起,想抢回来失败,只能乞求:“不许看我的收藏夹,不许看我的搜索记录,不许看我的相册……”
omega被推进抢救室。
有护士过来找郁执签字,郁执疑惑,签什么字?
看了眼护士递过来的,也算是长见识了,原来还有这么麻烦的流程:“我这就联系他的家人。”
护士:“你不是?行,那你快点吧。”
郁执打开通讯录,联系了【全世界最好的老爸】,因为对方给妈妈的备注是【全世界最好但很忙的老妈】。
电话几乎是秒接,他还没等开口。
“宝宝,这个时间打电话是要问我晚饭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是不是?老爸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酱板鸭,碳烤小排,还做了你爱吃的榴莲千层,快回来吧,外面那么冷别转悠了。”
郁执听着对方的絮絮叨叨,不知为何竟没第一时间打断,那快要满溢出来的父爱真是让人——恶心。
“宝宝?怎么不说话?”对方的语气瞬间紧张起来。
“中心医院,急救中心。”
“什么?你是谁?你怎么拿着连溪的电话?”
郁执没再多说挂断了,对方立即就又再打了过来,他按灭,没有管。
眸色沉沉,对方这时候想来一定很着急,涌上来的恶劣情绪让他因此感到愉悦,摸出根烟刚点燃。
“啧,这里是医院,在走廊抽烟有没有点素质啊。”
郁执抬眼看向说话的老太,太老了,老的不值得他动手,烦躁的把烟掐灭,帝都哪来这么多该死的规矩!
过了一会儿他翻开连溪的相册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全是偷拍的,不过也算不上多,更多的是他的自拍照,风景照,美食等等,不过其中夹杂着大量大尺度的照片,这些照片全是假人,有一个人的,两个人的还有好几个人的。
omega看着乖巧,这个爱好倒是挺大胆。
他又打开收藏夹,各种大尺度漫画书以及小视频,就连小视频也全是假人,应该算作动漫吧。
至于搜索记录,他看了一眼就退出了。
双龙这两个字在脑海里好半天才被他忘掉。
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还好都是假人,如果这些都是真人他现在应该去眼科了。
秦连溪经过急救,没什么大事已经醒了过来,不过暂时还是要留院观察一阵,他脸色苍白的靠在枕头上小口喝着水,偷瞄着对面沉默的郁执。
正要开口,病房的门突然从外打开,方不阿疾步跑了进来:“连溪!”
“爸。”
秦连溪见到家人,刚经历生死一遭,一开口就带了哭腔。
方不阿扑到病床前疼惜的瞧着爱子,一双手捋了下秦连溪的头发又扶了下他肩膀,最后抓住他的手。
“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医生怎么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病呢?”
方不阿一连串的问题尽显父亲的关爱和疼惜,明明是一个年近50的alpha此刻却因为心疼爱子红了眼眶,看样子,他宁愿有病的是自己,带子受罪。
秦连溪乖顺的靠在方不阿怀里:“爸我没事,你别担心,医生说了就是留院观察一下,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你身体不好,爸怎么可能不担心,不过还是不要告诉你妈了,免得她担心。”
秦连溪点头。
好一个父慈子孝的场面,完全可以想象这一家人有多幸福。
病房里的郁执一时间都被忘记了。
直到秦连溪想起,欲言又止的向他那边看去,方不阿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才想起自己是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于是顺着看了过去。
病房一瞬间安静无声。
方不阿瞳孔颤动,定定看着面无表情的beta,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他们太像了。
像到只是看到彼此,不需要言语查证,就能看得到真相。
相比于他们明显的反应,站在阴影里的郁执如一尊静默的雕像。
方不阿抱着秦连溪的手因为心绪激荡不自觉加重了力气。
秦连溪吃痛发出声音,方不阿这才回神,连忙松开秦连溪:“怎么了连溪?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
秦连溪抓住他:“爸,我没事。”
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仿佛和墙壁融为一体连活气都淡去的郁执,其实这会儿才稍稍回神,只不过擅长用没有表情去伪装,擅长克制反应来隐藏,所以很少有人能体会到他的惊涛骇浪。
视线久久停留在方不阿银色短发上。
“宝宝,你脖子上这是?”
秦连溪不知道他爸在说什么,omega雪白脖颈上指痕清晰可见,可以想见之前遭受过怎样的对待,爱子心切的方不阿瞬间转头,怒视郁执:“是你做的!”
质问完又怔住,神色变得异常复杂。
那团落在郁执身上的阴影好像更浓郁了,几乎将他完全吞噬。
气氛尴尬,秦连溪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有一点小误会,幸亏他送我来医院我才没事的。”
方不阿看了看他,这才语气艰难的向郁执说了句抱歉。
郁执离开了墙壁,用了全部力气把自己从那团阴影中扯出来,身上的每一个伤疤都莫名开始疼了起来。
他迈步,走进漂浮着尘埃的光影中。
方不阿又是心头一震,视线几乎要把他看穿,光下瞧得更清楚,一老一少,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人。
郁执大概知道omega为什么会一直跟着他了,这个原因还真是让人不爽到极点。
他曾想过,如果他的爸爸还活着,他一定要杀死他,这件事不能办的太随意,所以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
他看了眼秦连溪,眼底浮着对方不懂的笑意,他很感谢对方把这个人带到他跟前,他会好好还这份礼。
郁执一言未发离开了病房。
没走多远就被方不阿追上:“那个,谢谢你把连溪送来医院。”
郁执没听他说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帝都医院的走廊很宽,很干净,白得太刺眼了。
于是他合了下眼睛又睁开。
方不阿十分局促:“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郁执从方不阿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期待,这丝期待又在他说出名字后落空,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妈妈姓什么。
“郁执……”方不阿语气若千斤沉的重复了遍。
郁执很轻易就看穿方不阿眼中的那抹侥幸落了空,所以他明白,对方其实是希望自己和他没有关系的。
多么该死的一个人。
他握了握拳,按耐住现在立即杀死他的冲动。
方不阿笑容勉强:“我们加个好友吧,这次匆忙,没有机会好好感谢你。”
郁执同意了。
方不阿忙不迭地掏手机:“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一看郁执已经亮出了二维码,他就扯着尴尬的笑:“我扫你,我扫你。”
加上好友,郁执什么都没说向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方不阿看样子倒是有很多想说的,但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直目送着郁执的身影走远,最后还是先回了病房。
郁执一路风驰电掣的回到车上,拿出烟风卷残云的抽了半盒,清苦的味道让车厢几乎变成了中药店,还是刚熬好一副中药的中药店。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面色苍白如易碎的瓷器,眉头让人心疼的皱着,那个战无不胜的beta此刻躲在车厢内,在心里不停默数着,用尽全力去调整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调整自己情绪。
贴着脸颊垂下的镜链都在激烈晃动。
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被缠住脚踝拖进了深海,额头慢慢渗出细密的汗珠,像极了眼泪,他却忽然笑了出来,笑声是从未有过的放开,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睁开眼,透着疯魔。
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笑容在嘴角收敛。
他这样静静的一动不动坐了好久,旁边的车换了一辆又一辆,某辆车按响喇叭时他先是手指抽动了下,接着整只手缓慢地蜷缩,慢慢撑起手臂带起他的身体在座椅上坐直。
他拿出手机点开方不阿的聊天框,杀死目标前要先了解目标。
对方的头像是一家三口,目光在那位女性omega脸上停留许久,这就是他抛弃妈妈找的女人。
他的妈妈是一位男性omega。
一个长相秀气,身量娇小的男性omega,有一头栗色的微卷长发,鼻尖那里也有一枚小痣,信息素的味道是奶糖,身上总是甜甜的。
记忆中,他也曾在妈妈的怀里安稳香甜的入睡过。
那时候妈妈会说: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拆开一盒新的烟,点开方不阿的朋友圈,对方的朋友圈完全公开,没有设置仅3天可见。
拇指在屏幕上一点点滑下去。
可以说全部是生活日常记录,可以看得出生活条件不错,像是家庭煮夫,日常基本就是做饭,养花,种菜,钓鱼,一家三口的各种合照或者是单独出镜的照片。
值得注意的是那些配文。
【方大厨今晚要为老婆,宝宝做一桌满汉全席。】
【今天的新菜式被老婆大人夸了,宝宝也说很喜欢,满足。】
【等花开后送老婆,旁边的多肉是给宝宝的。】
【这一园子菜应该够我们一家三口吃了。】
【今天钓了条大鱼,宝宝夸我厉害,然后说他想吃红烧鱼,老婆想吃清蒸的,怎么办?当然是再钓一条了,不能亏了老婆孩儿。】
车厢里的清苦味道再次变浓,郁执面无表情的向下翻去。
看他们一家给秦连溪庆祝生日,从20岁一年年往前,每一年都那么开心,礼物,朋友,家人,蛋糕,欢笑围绕着他。
方不阿会配文。
【祝我的宝宝永远健康,快乐,无忧无虑,爸爸爱你。】
【祝我的宝宝所愿皆所得,爸爸爱你。】
【祝我的宝宝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爸爸爱你。】
郁执下滑的手指停下,这是秦连溪9岁的生日。
照片上的秦连溪穿着精致的白色燕尾服,戴着领结,坐在钢琴前,灯光为他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