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杰克神色痴迷,正死死盯着它,仿佛昨晚和他“大战一夜”的就是这个玩意。
情况似乎有什么不对……
金发调查员脸色一变:“有情况——”
刚刚喊出声,金发调查员的眼神也不自觉被那怪物吸引住了。
它可真美啊!
他的眼神失去了高光,皮肤却渐渐冒出了油光,满心满眼只有那个非人模样的怪物,恨不得立刻钻到屏幕里。
刚刚的那一声动静吸引来了不少调查员,看到两人怔愣的模样,皆是脸色一变。
“有异常入侵!”
警报声响彻整个调查局。
阮洲回家路上,觉得周围氛围有点奇怪。
路上,公交车广告牌下面坐了一堆人,正痴痴地盯着广告牌看。有人停下了车,盯着不远处LED大屏上的动态图像。
阮洲抬头,看到了广告牌上的倪雨泽。
青年笑的灿烂,眼神盯着镜头,却好像穿透了镜头,看到外面的人群。他的嘴巴亮晶晶的,和阮洲上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样。
倪雨泽真是顶流啊,阮洲不禁感叹一声。
他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之前遇到的那个人是倪雨泽。
大晚上这么多人顶着寒风,坐在地上静静看着他的广告,这人气,简直高到离谱。
阮洲突然觉得,貌似错过了一个很好的合作机会。
直播间明显流量下滑,如果把倪雨泽请到公司直播间,就像当时的席宇梵一样,那或许能给公司的直播带来一大波流量吧?
阮洲双手插兜,将自己的半张脸隐藏在围巾下面,慢悠悠走在路上。
林凛最近有事出差几天,公司员工数量越来越多,阮洲住的不近,每次回家都很晚,于是最近都自己坐公交回家。
工作了一整天,下班以后吹吹冷风,舒服,也能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进电梯时,阮洲遇到了许久不见的楼上的邻居。
两人体格壮硕,占了大半个电梯,正在吵架。
“我就是喜欢倪雨泽怎么了?”
“你不是说最喜欢我这种吗?”旁边的男人变了脸色,拉着另一个人就要个说法。
“那是以前,人都是会变的,我现在就喜欢小奶狗!你个大块头,看着随时要打我!”
对面的人听了一脸不可思议:“你不也是一百八十斤吗?有脸说我?”
“所以我才要找有体型差的,每次和你出去别人都躲着我们走。”
“你怎么能这样说?”
两人开始吵了起来,阮洲有些后悔上了电梯,他站在角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显然,一个成年男性的存在感还是很强的。
说喜欢倪雨泽的邻居一扭头,和阮洲对上了视线。
阮洲礼貌颔首。
“你是不是叫阮洲?”他先是一愣,然后犹豫开口。
阮洲点点头。
邻居脸色一变,就是这人买通稿在网上黑倪雨泽,害他丢掉重要角色。
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倪雨泽呢?
邻居气沉丹田,上前一步就想讨要个说法。
青年穿着一身驼色毛呢大衣,小半张脸都隐藏在围巾下面,此刻抬头看他,表情平静,眼神古井无波。
见他这幅样子,男人质问的话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刚刚昏昏沉沉的脑子此时似乎有了一丝清明。
之前阮洲上门找过他们两次,是因为拍皮球的事情,后面两人就没见过了,但有限的沟通他也能感觉到,阮洲应该不是什么不明是非的人。
可网上大篇幅的报道都在说:某公司老板想要出演焦导新电影的重要角色,于是挤掉了倪雨泽,不少人叫嚣着要看看丑陋的资本家的嘴脸。
关键还真就有营销号放了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邻居眼尖,一下就认出了阮洲。
刚刚他的第一反应是询问,但紧接着意识回笼,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毕竟人家不仅长得好看,甚至年轻有为。
这怎么能算是丑陋的资本家呢?他一定是为员工着想的好企业家!这样的人出演焦导的电影,也不是不可以。
见邻居的眼神呆愣,阮洲问:“没事吧?”
邻居尬笑两声:“没事。”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伴侣,男人一米八几的身高,此时跟个小媳妇一样,眼眶红红的,他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刚刚是我不好,我错了……”
阮洲到了4楼。
临下电梯时,邻居突然对阮洲说了声:“谢谢。”
阮洲下意识回了句:“不客气。”
下了电梯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邻居要谢谢自己?
陈童笠板着脸,听着下属汇报阿国那边传来的消息。
“即便是强制关闭直播间,也无法让他们的精神恢复正常,现在发展成仅仅看到照片,就已经无法控制了,必须采取干扰波和药物手段才能压制……”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还在逐渐严重。
阿国那边也已经紧急采取措施,部署了专业的隔离设备,限制了人员流动。
不过,如此大的动静也在民众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即便他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山雨欲来的势头也让所有人的心沉甸甸的。
一辆辆车子在路上急速穿行,一道道消息在飞速传递。
“精神干扰器部署中,记忆清洗同时展开……”
“临泉异调局内部出现了被污染的情况,相关人员已经被隔离……”
“劭彦已经到达直播间,正在清理异常……”
直播间。
劭彦透过隔离眼镜,看着眼前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怪物,掌中燃起了火焰。
直播间已经被他们强制关闭,不过他和路欺严到的时候,直播间所有人已经被同化了,整个房间里几乎成了油脂和粘液的海洋。
路欺严手掌下压,艰难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这些怪物被碾碎,溅起的粘液和油脂发出了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两人身上的防护服几乎都无法抵抗这些怪物的腐蚀,发出滋滋的声音。
“劭彦!”路欺严唤了一声。
劭彦双手舞动,一条游弋的火龙从他的掌中钻出,从天而降。
油脂成了最好的助燃物,这些黄白相间的怪物被炙烤着,难闻的臭味冲进了鼻腔,捶打着嗅觉细胞。
这东西是异常,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怕。
怪物们在火中被焚得一片焦黑,地上厚厚一层,黏糊糊的,像是巧克力酱。
不过二者散发的味道差了十万八千里。
劭彦干呕了一声,拿出了通讯器:“污染源已被清理。”
丁光良声音疲惫:“不,它应该还在。”
看着对面发来的信息,劭彦脸色一变。
异化反应还没有结束,有的人甚至更严重了,出现了肢端融化的迹象,也就说明这东西还没消失。
劭彦脸色非常难看,“这东西跑哪去了?”
外面警报声阵阵,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洲看了眼窗外,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小区里面,却看不到另一边的马路,更不知道此时路上已经乱作一团。
想了想,他还是收起了好奇心。
洗漱完,换好睡衣,阮洲躺在床上玩手机。
家里的网时断时续,很不稳定,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钟仁宝店里的时候,那之后不久,阮洲就遇到了小东西。
想到这里,他的指尖微微停顿。
也不知道小东西现在怎么样了?
小东西忙得要起飞了。
它刚给阮洲拉了网,确保他网上冲浪不受影响,然后立刻去观察所有世界科技的员工,确认全员都在阮洲庇护下安然无恙,且不影响明天上班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要是影响上班的话,大人一定会生气吧?
小东西通过摄像头,仔细观察着员工们身上的气息。
自从阮洲上次回来之后,它总觉得这些员工变了一些,连身上的气息都更加柔和了,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小东西不知道的事情。
那几天正好是自己无法联系上阮洲的那段时间,奇怪的是,它想不到具体是几天的时间了。
小东西甩了甩代码脑袋,算了,这些都不重要,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或许是和阮洲在一起的时间久,代码升级了,看着人类在异常作用下失去理智挣扎的时候,它的心里竟浮现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小东西沉默片刻。
但很快,它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那条鱼不在,手表活动又受限,此时正是它大显神威的时候,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消极怠工?
网络上有人给阮洲泼脏水,现实中场面几近失控,这样的情况,第二天要怎么正常工作和生活?祂看到一团糟的场景会不会认为自己没有作为?
这怎么行?!想到这里,一股愤怒充斥着小东西的内心。
愚蠢的唇膏,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掌控整个局面,却惹到了不该惹的存在。
没有自我意识只知道无脑扩张的异常,即便有着强大的能力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个蠢东西罢了。
无论是这东西的长相,还是这东西做的事情,都无法原谅。
小东西深吸一口气,都这样了,要是还不出手,真的对不起大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栽培!
扩散性异常是吧?
好,那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爹!
白妙妙跟在同事身后,他们的身前,是为了维护倪雨泽的巨幅广告而围在一起的人群。
人们表情癫狂,挥舞着肢体,成群结队朝着他们涌了过来。
治安官们一边躲闪,一边还要想办法救人。一时不察,白妙妙被人打掉了遮光镜片,而她的视线正对着的,正好是一张散落在地的倪雨泽的海报。
“妙妙!”同事大惊。
白妙妙立刻闭眼,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完了,直视这个异常要被影响了。
但奇怪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白妙妙只是恍惚一瞬,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适,反而意识十分清醒。
一阵破空声传来,白妙妙下意识睁眼,挡住了朝她挥舞的拳头,甩掉了那人的胳膊。
果然,即便刚刚看到了那张海报,她也没有任何受控制的感觉。
白妙妙:“我没事。”
同事看到她这副样子,微微一呆,明显有话想说,但现况让他的话语来不及说出口。
正当两方都准备加大力度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这样的场合下,这声笑非常突兀,透露着诡异,癫狂。
那人额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仿佛所有精力都凝聚在了这笑声中。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笑声出现,人群已经顾不上白妙妙他们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癫笑。
白妙妙和同事们脸上皆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这些人怎么了?
但很快,似曾相识的画面让经验丰富的异调官反应了过来,瞳孔不受控制地颤抖。
原始代码?!
怎么这玩意儿也冒出来了?!
仿佛是为了确认他的想法,一瞬间,所有人的手机都响起了提示音。
音效是倪雨泽的声音,受到精神影响的人都忍不住低头看起了自己的手机。
而在看清楚手机里面的消息时,他们的脸上都挂上了诡异的笑容。
一阵阵笑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然后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所有人都陷入了笑声的海洋。
“是原始代码。”同事声音颤抖。
原始代码爆发的时候,白妙妙还没来新海,只听闻过这个事件,当时新海算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此时看到眼前疯狂的一幕,面色凝重。
“咔!”
一道冰墙平地拔起,将人群隔离到了外面。
费士兰有些气喘,他的颈侧渐渐有一些冰晶出现,体温骤降。
田斌担忧道:“休息一下吧。”
费士兰摸着自己的脖颈,皱着眉头:“再等等。”先让人群冷静下来再说。
正要再次出手时,费士兰手机突然响起了一道消息提示声。
就像一个先锋号,田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然后是其他同事、冰墙后面的人群。
那些人听到倪雨泽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打开了手机消息——封面是倪雨泽的视频。他们什么都顾不上了,刚刚异调官们把所有“倪雨泽”相关物料都摧毁了,现在这东西出现在视线里,就像瘾君子看到了药物,人们第一时间打开视频。
点进去以后,却不是他们想象中倪雨泽的美照,而是他们自己的模样,人们挤挤挨挨,正在广场上对着手机大声尖笑。
这笑声传染力十分强大,脑子里面关于倪雨泽的狂热,在情绪更加浓烈且更有感染力的笑声中渐渐被覆盖。
好好笑啊,他们简直像个小丑一样,被倪雨泽耍得团团转,这难道不好笑吗?
太好笑了。
先是一个人在笑,然后笑声像是潮水一样起伏,整个广场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不仅是手机,甚至电视、显示屏幕,也都映照出了众人发笑的样子,而看到的人无不展露笑颜。
费士兰深吸一口气,拿出通讯器联系了小吴:“原始代码是什么情况?”
明明已经断网了,为什么原始代码还能扩散,看样子状态比之前还要好!
小吴的声音在电磁干扰下有些不清晰:“原始代码应该是发生了异变,具体情况专家组还在分析,目前收到的消息是这东西利用了倪雨泽的声音,诱导人们点开视频,进而进行精神污染。”
费士兰颈侧的冰晶又开始浮现,隐隐有了失控的迹象。
“那些手机,看看那些手机有没有问题。”费士兰想到,原始代码动用能力的时候,信息安全科可以勉强捕捉到它的一丝踪迹。
“已经在追踪了。”小吴声音有些抖:“你们一定不能点开那个视频。”
费士兰唇角下压,盯着眼前的人群道:“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原始代码的能力变强了,但似乎破坏力不如之前了。
“倪雨泽”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所有的人注视到了,一股股热烈的视线简直能将他烧穿。
无数的赞美向他涌来,飘飘然的梦境里,所有人对他都是友好的,除了两个人。
不,应该说,是一个人。那个人不仅不受它的影响,甚至回过头来影响了被“倪雨泽”影响的人。
“倪雨泽”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现在的状态,真美啊!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美成这个样子!
只是,他不是人了,那些人能欣赏到自己的美吗?
透过无数灼热的视线,它仿佛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它化成了一股流淌的油水,将自己融化进了下水道,沿着错综复杂的下水道通路飘浮了很久很久。
冥冥中,它顺着某种指引,飘到了一个小区的下水道里面。
视线上移,身体也随之渐渐游了上来,它穿透过了下水道口,透过门缝,看到了正在客厅里面坐着的青年。
阮洲正在和楼总聊天。
楼总说今天全城戒严,一定要给阮洲打个电话确认阮洲的安全。
“我在家,不会有事的。”阮洲开了扩音,和楼总聊天的同时还在冲浪。
奇怪的是,明明可以连上网,但网上就是没有任何关于今晚的事情。
楼总说到了范来和其他人的情况,说大家现在都很好,如果情况结束得早,明天就可以正常来上班。
“白妙妙和其他IT呢?”阮洲问。
楼总穿着一身枣红色的睡衣,躺在床上:“他们村有事,连夜回老家帮忙了。”
阮洲点点头:“总感觉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楼总讪笑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
阮洲起身准备烧杯水,接了一壶水,刚刚放到底座上,转身的时候,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咦?”
楼总紧张,直起了身体:“怎么了?”
阮洲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他打电话就是担心自己有个意外,阮洲或许还能救救他,但阮洲要是有事了……
楼总想了一下,那估计这个世界都要完了吧?好像也无所谓了。
“没事。”
阮洲低头看了眼,地上油乎乎的一滩,拖鞋踩在这团油之上,瞬间就被浸湿,脚底打滑,甚至拖鞋里面也有了潮湿的感觉。
他皱了皱鼻子。什么东西好油啊?!
“家里的油好像洒了。”
阮洲微微弯腰打量着这一团油腻,不太像食用油,它的下面还有层白白的东西,他并没有见过。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一摊液体似乎正在动。
阮洲看到一部分黄色油脂正从下水道口里面溢出。
怪不得感觉在动。
这东西扩散面积很大,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察觉,现在再看,几乎蔓延了半个厨房,伴随着一股臭味在厨房中弥漫。
阮洲直犯恶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什么东西这样恶心过了。
“等我一下,下水道好像堵住了,地沟油都泛了上来。”
看来房东并没有给家里安装止回阀,什么东西都冒出来了。
阮洲连忙开窗通风,戴上手套和口罩,忍着恶心,给地上洒了一些洗洁精,涮了拖把之后开始拖地。
这东西好像不是地沟油,黏糊糊的一团,鼻涕一样非常难以清理,顽固程度惊人。
说实话,阮洲没有收拾过这么难打扫又这么恶心的东西。
楼总一直没挂电话,听到阮洲那边的动静,不由得感叹一句:“你可真爱打扫卫生。”
阮洲忙了半个多小时,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才终于把这些污渍清理干净,喷了除臭剂之后,整个厨房又焕然一新了。
摘下口罩,看着眼前整洁的厨房,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主要是脏东西太多,我看不下去。”
阮洲把拖鞋扔进了垃圾桶,拿了双备用的出来。
趿着拖鞋进了卧室,还在跟楼总说:“收拾垃圾也就是顺手的事,不收拾总觉得不舒服,怪恶心人的……”
“明天上班的时候要跟周笑说一下,我们公司也好久没有大扫除了,不然大家一起休息半天,清理下卫生……”
厨房垃圾桶里,拖鞋上的透明的液体动了动。当它发现此时自己的身体连拖鞋都无法挣脱时,似乎整个油都崩溃了。
颤抖了几下,归于沉寂,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阮洲进来拿水壶,下意识看了眼垃圾桶里面的拖鞋。
好像没什么问题。
青年端着水壶离开了厨房。
原始代码的出现震惊了整个调查系统,警戒等级直接升到了最高级!
已经销声匿迹好几个月的扩散性异常再次出现,对目前本就混乱的局面来说,无异于投下一个深水炸弹,炸得人头晕目眩。
扩散类型的异常是最难收容的类型,它们一旦发疯,造成的毁灭几乎是灾难级的。
就比如那支唇膏,平常不显山露水,真正到了发疯的时候,几乎能够蔓延全球。
陈童笠看着下面汇报上来的消息,眉宇间沟壑加深。
“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觉着有些奇怪,扩散性异常少见,两个同类型异常同时出现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总感觉原始代码这个时候出现,不像是巧合,更像是有什么目的。
丁光良也怀疑道:“一般来说,非同种族异常都会避免和其他异常一起出现,现在这个情况,倒像是原始代码故意撞上去的。”
虽说异常这种东西本就不能用常理评估,但像原始代码这样毫无预兆突然发疯,简直匪夷所思。
难道是自身的特性和规则都发生了改变?又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就在所有人都在担心造成二次伤害的时候,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被原始代码感染的人,不仅没有死,甚至停止了古怪的发笑行为。
白妙妙膝盖抵着少年的后背,掏出便携针剂。
这家伙就是刚刚打掉她遮光镜片的人,此时,他脸上的笑容诡异,声音尖细,像电影里面惊声尖笑的玩偶。
自从知道那只唇膏不会感染自己后,白妙妙就没有戴隔离装备,这让她的动作十分迅速,宛如经验丰富的农人,一镰刀下去,韭菜一茬一茬倒下。
她的身后已经躺了一地的人,眼前这个也是其中之一。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口流涎水,白妙妙面露不忍,但手里的动作没停,一针下去,少年表情渐渐迷茫,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白妙妙努力打针,很快,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不过,是不是过于安静了,刚刚的那些笑声怎么突然没有了?
她仓皇抬头,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惨状,而是恢复了安静的人群。
他们站在原地,笑声和笑容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
白妙妙手里的针头掉到了地上。
费士兰一伸手,一道冰弹射出,男人的手机就被打飞了出去。
他挣扎着去够不远处的手机,脸上却还是笑着的。
正常人见到都会被这样诡异的场面吓到,费士兰却表情沉重。
田斌气喘吁吁:“这些人没有什么理智,根本听不进去人讲话。”
因为精神受到污染,所以无法控制的打开倪雨泽相关的信息,进而被原始代码污染。
这两个异常撞在一起,简直是加倍暴击。
田斌十分着急,按着手下的人的力气不由得大了些。
“诶诶……”
他的手下,刚刚还正在癫笑的人发出了一声哀嚎,抬眼看向田斌:“什么情况啊哥?”
众人皆是一愣。
周围的笑声渐渐安静了下来。
大洋彼岸。
“该死的,这是什么精神污染,居然能够让人大笑不止,比那个诡异的明星还要可怕……”
短短几个小时,形势再次严峻。
精神被污染者负隅顽抗,用自身的肉身硬刚调查员的枪,而打开了视频的人则是发出了癫狂的笑声,让人后背发凉。
“如果再笑的话我就要开枪了!”棕发调查员掏出了自己的枪。
也不管那些人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他朝天鸣了一枪,短暂的呆滞过后,这些人脸上的笑容也只是停了一下,随后再次夸张地扬起了唇角。
“这他妈的简直和末日一样,这次活下来的话,再也不要上班!老子要回老家开农场!”
调查员艰难地将药剂推入被污染的人的脖子,踉跄了几步,靠着墙,握着枪的手颤抖不已。
他已经连续超负荷工作很久了,但被污染的人反而越来越多。看着眼前疯癫成一片的人群,绝望和无力浮现了上来。
或许,就这样在笑容中死去,也是一种解脱吧?
棕发调查员闭上眼,不忍心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很快,他的耳边,笑声渐渐小了下去。
男人有些愣神,好像不对劲,那个新的异常似乎就只是让人失控发笑而已,没什么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