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秋:“这就不用你管了,反正我不会打扰你的好事。”
电话那头的施闻钦似乎不理解江羽秋的话,一直追问他为什么要走,最后坦诚了自己的错误。
“我是说谎了,但你不要走,我过去找你。”
江羽秋咬牙切齿:“你终于肯承认了!”
施闻钦的声音很低,语速却很快,显得仓促而慌张:“对不起,你别走。”
江羽秋要走的心很坚决,但听见施闻钦那句“你别走”,眼眶忽然变得很涩,强压下去的情绪被施闻钦轻松搅了起来。
江羽秋的手机断断续续响起机场的广播声,施闻钦耳力很好,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你现在在京都汇德机场是吗?我马上过去,你不要走。”
江羽秋心道,他才不是一个恋爱脑,听施闻钦几句花言巧语,就会原谅这种原则性的错误。
但话又说回来,万一真有什么误会呢。
他也不是要为施闻钦说话,主要这里是一个狗血小说世界,发生误会的概率还是很大很大的,莫名其妙的巧合又特别特别多。
江羽秋挂掉电话,默默取消了航班,决定给施闻钦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他真跟沈锦然发生了什么,江羽秋立刻就走。
但如果那天晚上是沈锦然喝多了,以为跟施闻钦怎么样了,实际没有发生什么,那……
江羽秋坐在候机厅,脑子胡思乱想着,越想越心烦,每一分钟都是难熬的。
等了一个多小时,江羽秋怀疑施闻钦是不是堵车了,怎么还没有过来?
五分钟后,他终于忍不住给施闻钦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一通,江羽秋刚要质问,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您好。”
听出是沈锦然的声音,江羽秋愣了一下,喉咙发紧:“施闻钦呢?”
“他……”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他在楼上吧。”
江羽秋问:“他在家?”
沈锦然“嗯”了一声,又说:“您先别挂,我去楼上看看。”
江羽秋没有说话,把电话掐断了。
在听到沈锦然的声音那刻,江羽秋还觉得施闻钦特意把他叫过来,一块跟他自己解释。
没想到,施闻钦是迫不及待把沈锦然叫到家里,压根没想着来找他。
江羽秋一气之下,拉黑了施闻钦所有联系方式,没管哪座城市,订了一个最快离开的航班。
施闻钦听了秘书的建议,真心地给江羽秋打了钱。
在网上查过哄人攻略后,又真心地订了鲜花,还真心给厨师打电话,让他用真心给江羽秋做一份麻辣小龙虾。
前几天江羽秋在外面偷吃小龙虾,被施闻钦抓住了,后来他让家里的厨师做,江羽秋说不是麻辣的不好吃。
施闻钦想,江羽秋今天这么生气,那就让他吃一次麻辣的小龙虾吧。
临近中午的时候,管家打来电话说,江羽秋剪了施闻钦一件衣服,还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箱。
管家的电话打过来时,施闻钦正在开高层的会议。
挂掉电话,施闻钦匆匆结束会议,叫司机在楼下等他。
会议上,施遇偷偷摸鱼打游戏,施闻钦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回来后脸色开始不对劲。
散会后,施遇忍不住跟了过去,听见他哥先后跟司机,还有管家打了一通电话。
施遇隐约听到江羽秋要离开,神情顿时为之一振。
出息了我的小江同学,居然想到以退为进,欲拒还迎的套路!
施遇厚着脸皮,坐进施闻钦的车里。
施闻钦以为是自己说谎惹到江羽秋,才导致他要离开,整个人不安而焦急,压根没注意到坐在副驾驶座位的施遇。
江羽秋这么一闹,施遇预感他哥的天平会偏向江羽秋,因此偷偷给沈锦然发了一条消息,说有事要谈,地点约在了他哥的别墅。
施遇设想的剧本是,江羽秋一哭二闹三上吊,让施闻钦给他名正言顺的身份,如果不选择他,他就要离开。
而他哥,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江羽秋,心里一软,答应跟他在一起。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温馨的一幕,恰巧被沈锦然看见。
施遇觉得沈锦然不是一个会死缠烂打的人,只要让他看见施闻钦答应跟江羽秋在一起的画面,沈锦然一定会黯然退场。
施家的危机完美解决。
而他,施遇全场最佳mvp!
施遇沉浸在自己的小剧场里,等到了别墅,才知道江羽秋已经走了,他满脑袋问号。
不是哥们,你还真跑啊。
欲擒故纵不是应该在对方最上头的时候搞嘛,找人的过程也是情绪慢慢平稳的过程,江羽秋怎么真的跑了?
见江羽秋没有在家,施闻钦的不安推到顶峰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个谎言会惹江羽秋这么生气。
施闻钦给江羽秋打电话,对方一直不接。
看着焦急地在房间来回踱步的施闻钦,施遇拿出手机录像,想要给沈锦然看。
等江羽秋接通电话,施遇将摄像头移上去一点,拍摄他哥的脸。
发现施闻钦真的很焦虑,施遇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没有多想。
直到施闻钦开始跟江羽秋讲话,语气不是平日的四平八稳,甚至说出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啪嗒一声。
施遇的手机掉了,他瞠目地望着施闻钦,无法想象那么自我、那么唯我独尊的人,竟然会有承认自己错误的那天。
在施闻钦说“你别走”的时候,施遇听出了一丝央求,像是真的很着急,很担心江羽秋走掉。
那一刻,施遇产生了怀疑。
等施闻钦挂了电话,施遇按捺不住,开口问:“……哥,你到底喜欢谁?”
施闻钦没空搭理施遇,只是焦灼道:“你开着你的跑车吗?送我去机场。”
施遇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解释“我是跟你坐一辆车来的”,还是该震惊施闻钦居然愿意坐他的跑车。
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讷讷地说:“我没开跑车。”
施闻钦闻言,抓着手机阔步走出了房间。
施遇惊疑不定,怀疑自己是不是闯了什么大祸。
但他一直在撮合江羽秋跟他哥,没犯什么天条吧?哪怕他哥一直爱的人是江羽秋,应该也没有……
施遇跟在施闻钦身后,他从未见过施闻钦这么着急,忍不住劝道:“就算江羽秋坐飞机走了,也能追……”
施闻钦像是听不得“江羽秋坐飞机离开”这种话,一个厉眼扫过来。
施遇当即闭嘴。
施闻钦三步并两步,快速往楼下走。
可能是因为心不静,施闻钦一脚踩空,凭着超强的平衡力他稳住身体,没跌下去,但还是被惯性带着一路大跨步地冲下台阶。
虽然施闻钦没有撞到任何地方,但剧烈的冲力导致脑组织与颅骨发生碰撞。
那一瞬间,施闻钦耳鸣,恶心,还有大量的记忆片段朝他涌来。
“哥——”
施遇头皮麻了一半,快步走下台阶,及时扶住了施闻钦。
手机滑出了客厅,施闻钦伸手抓了抓,记忆好像回到了江羽秋生病的那个晚上。
他的眼前阵阵发黑,把手机看成了感冒药,想要去够那袋药。
江羽秋发了高烧,还等着他把药拿回去。
看着昏过去的施闻钦,施遇心口一颤:“哥,你别吓我。”
管家赶忙走过来,帮着施遇将施闻钦扶到车上,一块去了医院。
沈锦然来的时候,别墅的门虚掩着,他敲了两下。
门彻底开了,沈锦然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客厅的地上躺着一部手机,沈锦然刚走过去,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一个叫秋秋的联系人。
屏幕上布满了蛛网裂痕,沈锦然刚拿起手机,不知道手机是不是摔坏了,手机屏幕失灵乱跳,竟然接通了电话。
沈锦然只好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您好。”
沈锦然以为这是施遇的电话,没想到对方开口就问施闻钦,沈锦然顿了一下,没在客厅看见人,应该就是在楼上。
他回复了对方,对方又问施闻钦是不是在家。
沈锦然觉得声音有点熟悉,回复了对方几句,那边没有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沈锦然看着“秋秋”这个备注,想到了江羽秋。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江羽秋的通讯录,跟刚才打来的这通电话号码一模一样。
沈锦然看着施闻钦手机“秋秋”这个亲昵的备注,后知后觉想到自己曾经对江羽秋说过他跟施宸的亲弟弟……
小秋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沈锦然赶忙给江羽秋打了一通电话。
施遇跟管家将施闻钦送到他常去的私人医院。
到了医院,施闻钦就被医护人员推去检查。施遇不安地等在外面,他总觉得忘了什么事,直到沈锦然的电话打过来。
艹,江羽秋!
施遇接了沈锦然的电话,语速很快:“然哥,我这边还有点事,我一会儿给你打。”
不等沈锦然开口,施遇挂了电话,连忙给江羽秋打。
施闻钦说要去机场接江羽秋回来,现在人昏过去了,肯定不能过去了。
施遇只顾着担心他哥的情况,忘记告诉江羽秋一声。
拨下江羽秋的电话号码,没几秒手机传来一个冰冷的男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知道江羽秋那边什么情况,施遇心急如焚,匆忙跟管家说了一句“我哥醒来给我打电话”,然后冲出了医院。
他边朝机场跑,边给自己一个哥们打电话。
像他们这种纨绔子弟,别什么都没有,就是狐朋狗友多,各行各业的二代施遇都认识。
电话一通,施遇着急问:“兄弟,你舅是不是京都汇德机场的老总?”
电话那边的人懒洋洋“昂”了一声:“咋啦?”
施遇说:“你赶紧给你舅打电话,让他联系机场的人,把一个叫江羽秋的人给我扣住!”
男人一头雾水:“这人是谁?犯罪了?”
施遇吼道:“你别管,快点给我联系!他要是飞走了,你兄弟我就没命了!”
虽然没搞明白什么情况,但听施遇嘶声力竭,像出了什么大麻烦的样子,男人抓了一把头发。
“行行,我打个电话问问。扣人不可以,这个是犯法的,顶多帮你找一下。”
施遇慢慢停了下来,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你让机场广播一下,就说施闻钦昏倒,让江羽秋赶紧来医院。”说完他又觉得不妥,“别别,别说是施闻钦。”
这要是让媒体知道,那就麻烦了。
想了几秒,施遇说:“让机场广播喊‘江羽秋,你捡回来的男人出事了,快回来’。”
电话另一边的人:……
挂了电话,施遇又给沈锦然发消息,说今天突发意外,有事改天再聊。
很快,沈锦然回过消息:【我到别墅后,不小心接了施闻钦的电话。】
施遇立刻想到了江羽秋,赶忙问:【谁的电话?】
沈锦然:【小秋的。】
沈锦然删删减减,不知道该怎么给施遇解释这件事,毕竟这还涉及他跟施宸,还有另一个人。
但这个误会太大了,沈锦然只好坦白,他先是问:【小秋是不是跟施闻钦在恋爱?】
提到这事施遇就心虚:【嗯。】
沈锦然更加愧疚:【我之前不知道他们在恋爱,不小心说错话了,小秋可能误会我跟施闻钦了。】
沈锦然:【我本来想给他打电话解释,但他关机了。】
沈锦然:【如果你见到小秋,帮我跟他解释一下,我跟施闻钦没什么。】
施遇如遭雷劈。
看来他哥喜欢的人一直是江羽秋,跟沈锦然毫无瓜葛。
最可怕的是,沈锦然是他叫过来的,这才导致沈锦然接了江羽秋的电话,让江羽秋的误会加深。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施遇疯狂挠墙,恨不能穿回一个多小时前,给自己一巴掌。
现在只能指望他兄弟那边给力,将江羽秋拦下来。如果人真的飞走了,他罪过可就大了。
五分钟后,施遇的兄弟打过来电话,“晚了,十分钟前他已经坐上飞机。”
施遇倒抽一口凉气,摇摇晃晃地扶住身旁的墙,感觉自己需要吃一颗救心丸。
施闻钦醒来时,病房只有施遇一个人。
看到他哥睁开眼,施遇的心瞬间提起来,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哥。”
施闻钦什么都想起来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脑阵阵发晕。
施遇赶紧走过去,施闻钦用力地摁住他的手,声音嘶哑地问:“他呢?”
施遇表情僵硬,艰涩道:“他走了。”
随后施遇赶忙说:“不过我已经查出他坐的哪个航班,他去了临市,最近那边在网上很火,他应该是去散心了。”
施闻钦刚清醒,记忆还有些混乱,听到施遇的话顿时急了:“你怎么能让他走,他还发着高烧呢!”
说完撩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找人。
“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做剧烈运动。”施遇着急劝道:“哥,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网红景点找人了。”
施闻钦昏迷这几个小时里,施遇给江羽秋打上百个电话,但人一直没有开机。
虽然跟江羽秋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施遇感觉江羽秋是一个很喜欢玩的人,他既然选择去临市,应该会去网红景点打卡。
施遇想的没错,江羽秋现在确实在网红景点。
选这座城市是江羽秋临时起意,不过来都来了……
很喜欢凑热闹的江羽秋从飞机场出来,打车直奔网红景点。
政府在这边建立了一个古镇,不少网红来这里打卡拍照,吸引了大量游客。
江羽秋看了网红拍的美食照片,决定化悲愤为食欲,他要在这里大吃特吃!
等到了地方,江羽秋才发现人挤人,凡是有点名气的食品店都排着长龙。
看着寸步难行的古镇长街,江羽秋没了逛下去的兴致,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办理了入住,江羽秋立刻解锁自己新买的手机,报复性点了很多施闻钦不让他吃的烤串、麻辣小龙虾,还有汉堡薯条。
吃饱喝足后,江羽秋后仰倒进柔软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拿出没了电而关机的旧手机,江羽秋两指捏着手机屏转动。
最后他还是没给手机充电,扔到一旁闭上了眼睛。
当天晚上,施闻钦不顾一众人的劝阻,坐飞机来到临市找江羽秋。
忍着寒风与头疼,施闻钦去古镇转了一圈,没发现江羽秋的影子。
在心理与生理的双重影响下,施闻钦凌晨发起了高烧。
他从小就注重身体健康,早睡早起,坚持锻炼,远离垃圾食品,因此身体素质很好,几乎没怎么生过病。
这场高烧是施闻钦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他出了很多汗,黏腻腻地躺在床上,既感觉冷又感觉热。
烧到最难受的时候,一只微凉的手放在施闻钦的额头。
紧接着那个人靠过来,几乎贴着施闻钦的脸,声音很轻柔:“发烧了?都是因为你挑嘴,什么都不肯吃,身体才会这么差。”
施闻钦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他,又下意识觉得自己不应该惹他生气。
可能就是自己平时老顶嘴,他才会……
施闻钦忽然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脖颈,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施闻钦涌上来的强烈不安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他抱着还在念叨他不好好吃饭的江羽秋,在对方停下来后,施闻钦才声音沙哑地保证,自己以后会给什么就吃什么。
施闻钦给人的感觉就很重诺,所以江羽秋很轻易就相信了他,摸摸他的脑袋说:“我知道了,你睡吧。”
于是,施闻钦抱着江羽秋,把眼睛紧紧地闭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外传来很重的砸门声,施闻钦从沉沉地睡梦中醒来。
怀里空荡荡的,压根没有江羽秋,施闻钦在原地愣了很久。
门外的人还在敲,因为施闻钦的不理会,敲得更加重了,隐约传进来施遇的声音。
“哥,你没事吧?”
施遇是昨天晚上偷偷跟过来的,他担心施闻钦出事。一大早他就来施闻钦的房门外蹲守,但始终没见人出来。这不符合施闻钦的生物作息,施遇这才开始砸门。
在外面等了两分钟,施遇心里的担忧更甚。
正要下楼找酒店工作人员强行开门时,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施闻钦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唇却有些白,额角都是细汗。
施遇心里咯噔了一声:“哥,你发烧了?”
施闻钦看起来很虚弱:“你怎么来了?是有他的消息吗?”
施遇没有见过他哥这样,喉头一梗,像卡了一个小石子似的难受:“……正在找,应该快了。哥,我去给你买点药。”
施闻钦眼睛暗下来,沉默地走了回去,又开始给江羽秋打电话。
此时,江羽秋已经登上了回原主户籍地的航班。
上了飞机,江羽秋戴上眼罩想要睡一觉。昨天虽然很早就躺到床上了,但睡得很晚,莫名其妙早上又醒得很早。
他在床上躺了几分钟,脑子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想。
江羽秋不是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花了五分钟规划自己以后的生活,规划完一秒都没有拖延,快速执行。
既然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那就开启自己真正的人生。
第一步自然是重新高考,而高考需要在户籍所在地报名与考试。
原主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叔叔收养了他,但他对原主并不好。
高中毕业后原主就没有再读书,选择外出工作,这些年偶尔会叔叔联系。
江羽秋穿过来的第二天,就接到对方借钱的电话,他当时以为这人是骗子,就没有怎么理会。
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江羽秋没时间跟这个叔叔扯皮,找了一个酒店暂时住下。
江羽秋先给中介打电话租房子,又在网上查当地靠谱的复读培训机构。
比起单枪匹马的复读,他更希望像高中那样,跟大家一块读书上课,这样更有学习氛围。
江羽秋上午看了三套房子,下午又去参观复读机构,晚上去商场买了新衣服新鞋子,还吃了披萨跟汉堡。
一整天的时间安排得很满,江羽秋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晚上睡得很快。
临市的施闻钦,这一天同样忙碌。
上午发着烧处理公司的事,下午烧退一点,施闻钦坐车去各个江羽秋会去的景点、美食城找人,一直找到晚上重新烧起来,他躺在酒店迷迷糊糊睡过去。
这样找了三天,施闻钦突然在深夜惊醒。
他想起来一件事,江羽秋以前说过要重新读书,会不会回去读书了?
施闻钦发着烧研究怎么订飞机票,这种事平时都是他的秘书做。
但现在是私人原因,而且已经很晚了,施闻钦没有给对方打电话。好在他学习能力强,很快就订好了飞机票。
施闻钦头重脚轻地重新躺回去。
这场高烧异常古怪,从发烧的第二天开始,白天没有任何事,一到夜深人静,他独处的时候就卷土重来。
施闻钦裹着被子,但仍旧感觉有寒气一直往他肺腑骨髓里钻,让梦里的江羽秋都变得冷冰冰,只会说“我要走”这句话。
现实里的江羽秋不是这样的,他的脸是温和的,他的话是讨喜的,他也只会关心自己。
如果他知道自己在发烧,一定会问他怎么了,而不是说我要走。
施闻钦想着江羽秋,发着高烧睡着了。
隔天早上,施闻钦的烧退下来,他坐早班飞机去了江羽秋的家乡,找到了江羽秋的家人。
江羽秋父母去世了,在六年级时跟着自己的亲叔叔生活。
施闻钦从来没听江羽秋提过自己的叔叔,但因为他照顾过江羽秋,施闻钦对这位叔叔的初始感官很好。
等真正见了面,听见对方操着家乡话骂江羽秋是白眼狼,施闻钦皱起眉头。
江国民越说越兴起,没有注意到施闻钦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这么多年我就算养一条狗,也能养出感情,这个天杀的……”
施闻钦猛地起身,高大的身影将江国民笼罩。
看着施闻钦那双漆黑沉冷的眼眸,江国民后脊发寒,莫名不敢说话。
施闻钦冷着脸,语气冰冷:“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江国民咽了咽唾沫,在施闻钦威慑的目光下,他点了一下头,怂道:“你问,你问。”
施闻钦:“他最近回来过吗?”
江国民:“没有。”
施闻钦又问:“那你能联系到他吗?”
江国民实话实说:“不能,他早给我拉黑了。”
施闻钦耐心告罄,迈腿就走。
江国民长舒一口气,又忍不住骂咧咧:“小白眼狼尽他娘给老子找事,也不知道从哪里惹到这个黑煞神,找老子……”
施闻钦突然又出现在面前,江国民吓得险些一口气没倒上来。
施闻钦压下眉峰,厉声警告江国民:“别再让我听见你骂他。”
江羽秋找到住的地方,以及复读的机构只用了三天。
因为兜里有钱,江羽秋很奢华地找了一个地段很好的二居室,房租每个月三千。
他手里的钱虽然足够他买一套房子,但江羽秋觉得租房性价比更高,买房会掏走他大部分的现金流,这很不划算。
用了一天的时间,把新的家添置满当,江羽秋满足地躺在床上。
现在好的高考复读机构都很重视升学率,入校前要对学生进行面试和考核。
江羽秋昨天去面试,做了两张试卷。下午机构招生老师就高兴地给他打电话,希望江羽秋赶快入学,还说可以帮江羽秋申请一个最优惠的折扣。
像江羽秋这种尖子生进入任何一个复读机构都是金字招牌,如果能考出一个省高考状元,复读机构倒贴江羽秋十万都稳赚不赔。
明天江羽秋就要入学了,重新回归学生生活。
江羽秋觉得好笑的同时又生出一种微妙,他读高中的时候,各科老师严防死守,不许他们恋爱,牵小手。
现在他又是高中生了,但恋爱谈了,小手牵了,更过分的事也做了。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想施闻钦,江羽秋用被子盖住自己。
他心想,他这个不纯洁的高中生还是不够花天酒地,等再多谈两段恋爱,施闻钦是谁他都不记得了。
江羽秋入睡前告诉自己,一切等上学就好了,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就一门心思冲高考。
施遇知道自己是导致江羽秋跟施闻钦误会的最大祸首,因此他收起纨绔的做派,在施闻钦找江羽秋这段日子,顶起了公司各项事宜。
从江国民家离开后,施闻钦并没有走,而是留在这里继续找人。
半个月内,他拿着江羽秋的照片,找遍了所有中介,打听江羽秋有没有在这里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