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电话响起,他迫不及待接起:“喂,出结果了吗?”
“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可以提前告诉您,但是真正的报告还?需要一天。”负责人说。
陶文昌的车里暖风仍旧开到最大,天又快黑了。
江言睡了一觉,第一时间?先看手机。如今天黑得很早,才?5点就仿佛准备进入黑夜。刚好一辆车驶入小区,他认真地看了看,不是金启明的车。
唐誉在中午来过电话,金启明的名下只?有香港的房产,在京还?未购置。但是他名下有车,车牌号告诉他们?了。至于监控还?在搜索,因?为金启明的车在晚间?绕了很多路。
长久的等待并?未消磨江言的耐心,他坐直了,继续盯着唯一的正门,手机就在此刻震动起来,是唐誉!
“喂!”江言立即接起。
“他还?挺有反跟踪意识,路面监控逮住他不容易。但是昨晚他在一个区域转了很久,现在还?在转,有侦查经验的人说,他这是差不多要到地方了。”唐誉说,“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们?这边……”话音刚落,江言的余光里出现了一辆车,车牌号对上了!
“他回来了!我下车!”江言把手机扔给?了前头两位,开门下了车。对,就是这辆迈巴赫!
手机掉在前座,白洋不动,陶文昌捡起来:“喂喂!金启明回来了!辛苦你了唐部长!”
“快有结果了。”唐誉看着监控,眼睛都要花掉。
金启明的车进入小区,随后停在了家里的停车位上。他一下车,金启星就冲出来:“大哥,我二哥呢?”
“你二哥在学校呢。”金启明笑着回答。进屋之后就看到了金昭,金昭显然有话要问,神色压抑着:“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金启明坐在金昭的对面。
金昭沉着气:“怎么样?”
“您别激动。”金启明回答,“鉴定报告显示……您和小丞,没有父子亲缘关系。现在结果出来了,鉴定报告明天晚上拿到。”
金昭呼出一口气,将茶几上的茶具一扫而空,茶水飞溅。对于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只?不过听来还?是刺耳,他早就该认清事实!
“但毕竟已经养大了,不是亲人,也是家人,不能说断就断,恩断义绝。爸您觉得呢?”金启明站了起来,“我让他最近别回这里,我给?他找地方先住着,现在上楼拿些他的换洗衣服。”
“我没有这个儿子!”金昭拍了下茶几,“永远别让他回来!让他自生自灭!”
冬天一旦落日后就温度骤降,江言的手毫无知觉。他在门口观望着,金启明既然能回来,如果金丞在他手里,他一定不会在家过夜。一想到此时此刻金丞没有危险,江言短暂松了口气,一想到还?没找到他,这口气又喘不上来。20分钟后,果然就如他所料,那辆车再次离开小区。
这一次,江言没有犹豫,戴上手套冲向?了摩托车!
车里面,唐誉也尘埃落定:“车进小区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们?,需要我派人过去吗?”
“我们?先开车过去吧!你派人来也行!”陶文昌话音刚落,白洋一把轮,车开出了停车位。
戴上头盔之后,江言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眼里只?有一个目标。那辆车像是发了疯,开得很快,仿佛驾驶人正在发泄情绪,偶尔还?会忽然并?线。江言的摩托车在车流当?中来回穿梭,下了环路之后就不敢跟主路了,只?敢在辅路跟踪。这样当?迈巴赫停下时,他也能偷偷停下。
等红灯时,江言多想冲下去,一把给?金启明拎下来暴揍。他抬起头盔护目镜,将迈巴赫的红色刹车灯尽收眼底。
车没有直接回小区,而是先去了一趟餐厅,金启明打包了几个餐盒再出来,开车之后江言继续跟上。路途遥远,摄像头紧罗密布,一个一个排查就花了这么久,现在他终于盯紧了金启明,不会让目标丢了。
白洋是直接到了目的地,居然比江言早了40分钟。迈巴赫直接下了地库,车辆扫码后他们?再也无法跟进。江言又一次把摩托车扔在绿化带里,头盔手套什?么都扔掉了。
“咱们?也下车!”白洋和陶文昌说,他打开车门冲出去,江言看上去正在找能翻墙的地方。他们?找到了小区,可这么多的住宅楼,金丞到底在哪里?
金启明停好车,按电梯上楼,额头上的青筋再也控制不住全部浮现上来。回家之后他先是去了厨房,将买回来的饭菜放在盘子里,然后洒了一些安眠药粉。等到端着托盘进入次卧时,金丞蹲在枕头上,靠着床头的栏杆睡着了。
等金丞睁开眼,一双手正紧紧掐着他的脖子。眼前是怒不可遏的金启明,明明是熟悉的人,眼神却让人陌生恐惧。金丞想要大喊“救命”,然而掐得他说不出话,喉结都要压碎,他的脸也越瘪越红,仅剩的一只?活动手死死地扒住金启明的手腕,试图将他的遏制终结。
“为什?么……为什?么!”金启明对着金丞的脸大声吼叫。
为什?么他真是自己的弟弟!为什?么二妈生了她和金昭的孩子!为什?么他们?会有血缘关系!金启明的怒火再也无法控制,多年来的计划一朝破灭。
金丞朝着他的脑袋打了一拳,可是缺氧过多的他力道仅剩三分。嘶哑中,他气若悬丝地叫,像小时候那样叫:“哥……”
金启明的理?智像是被这句话喊回来一些。
金丞泪水夺眶而出,他坚信的亲情碎得很彻底,可是到了这时候,他也只?是能这样叫他。
金启明的手就在这时候松开了。“对不起,是我冲动了。但是你别再惹我了,我耐心有限。”
“哥……”金丞斜躺在床上,大哥就这样一点一滴烂掉了。
“来,我们?先吃饭。”金启明用勺子挖了一块鱼肉。金丞原本已经没了力气,闻到之后居然再次躲了起来,这是他深埋在回忆里的恐惧。他不能吃鱼,小舅舅就是吃鱼死掉的!鱼肉里有鱼刺!
“吃,吃完了就没事了。”可是金启明就是要毁掉金丞全部的心理?防线,要摧毁他仅存的意志,“刚才?鉴定报告出来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小丞,我不是你哥。”
金丞躲着勺,也躲着他,却一瞬间?看向?他。
“你不是金昭的儿子,也不是我的弟弟,也不是金启星的二哥。”金启明发泄不满,把鱼肉塞进金丞的嘴里,“吃!吃下去!”
金丞一口给?吐了出来,他不相信!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吃完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金启明继续往他嘴里塞,金丞要躲,弄得哪里都是,最后他掐着金丞的脖子,硬是给?他喂下去几口。他已经想通了,只?要把金丞骗过去就行了,什?么兄弟不兄弟的,他们?又不生孩子!
反正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把金丞当?作?自己的弟弟。
鱼肉和亲子鉴定的谎言像是把金丞的意志力瓦解,他闭着眼睛,也不再反抗,任由金启明把勺子和鱼肉往他的嘴巴里塞,撑破他的嘴角。盯着天花板的眼睛一个劲儿流眼泪,金丞最后还?是叫了一句“大哥”,彻底认命般闭上眼睛。
“哥,我手疼。”金丞昏昏沉沉地说。
金启明摸向?了金丞的侧腰,这一场熬鹰他赢了。他终于从体?力和意志上瓦解了金丞的反抗,在金丞的额头上亲过之后,他打开了手铐。
然而打开这一刹那,已经陷入昏迷的金丞睁开了清醒的眼睛,从枕下掏出玻璃杯,毫不犹豫地砸向?金启明的额头。他从来没想过要和大哥拳脚相向?,更别提见血,金启明惨叫一声,太阳穴冒出了鲜红色,金丞趁机一脚飞踹,比他任何一次比赛都踹得用力!
踹开之后,金丞跑出了次卧,跑向?了那扇通向?自由的大门。
江言一行人已经翻墙进来了。
这个小区算是中档,墙上只?有一些金属尖刺作?为防护,但拦不住3个训练有素的国?家级运动员。进入小区之后,江言再一次镇定下来:“我在小区里问,陶文昌你去地下停车库找那辆车的停车位,然后白队,你去问物业,停车位能问出租赁信息。”
“行,我去找。”陶文昌又问,“你打算怎么找?”
“我先去问保安,最近哪栋楼有搬家装修过,你们?看到停车位之后先告诉我最靠近哪个电梯,我就能确定停车位最靠近哪栋楼,然后我一家一家敲门。”江言也顾不上扰民,只?能用最笨的方法。
可冥冥当?中就像有一股力量,催促他回头看看。江言顺着第六感回了头,在黑暗中,认出了首体?大那身白色的队服。
第125章 JiangYan
光线不足时, 白色队服就是他们相认的指引,金丞一眼看到那身衣服背后的“JiangYan”,就成了指南针的针尖。
他是从楼道跑下来的, 傻子也?知道这时候不能等电梯。他只是把金启明打伤,又不是打晕。他光着脚, 在楼梯里一通跑,身后的追赶声一直没断。追赶声像噩梦一样萦绕不散。
原本还没觉得体力耗尽, 在看到“JiangYan”时,金丞明显感觉到双膝软了。
“那边!”江言也?一眼认出了他。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是金子就要发光的, 哪怕小?区里一点灯光都没有?, 江言也?认得出。他第一眼看到金丞跌跌撞撞, 摇摇晃晃,第二眼就看到他没穿鞋子,光着脚往这边跑。而这一段路自己怎么跑过去, 江言不知道。
怀里一沉,江言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看到了金丞,中间?全?部丢失, 下一秒接上的记忆便是自己接住了他。
金丞是摔进了江言的怀抱, 最后那1米他完全?撑不住了, 身子往前倒,一头撞在江言的锁骨上。江言的队服和他的队服融成了一个人, 白色和白色连成了一片, 唯一能区分他们的只有?背后的姓名?拼音。
还没等江言说话, 金丞就吐了。
“呕……”金丞的脑瓜还在运转,还记得自己吃了不少鱼肉。鱼肉没有?腥气,全?部都是调料的香气, 可吃在他的嘴里,那种?软烂、滑嫩、细腻……全?部成为了花团锦簇下的血腥和死亡,每一口都变成了刺,要刺破他的食道,顺着血管一路往下滑。咽下去没多久的鱼肉从嘴里喷出,咳在了江言的怀里。
白洋和陶文?昌紧随其后,两人后脑如撞针,原来江言一直说得都是正?确的。
他说金丞的大?哥对金丞有?欲.望。
他说金丞的大?哥一定会把金丞藏起来。
每个细节都逃不过江言的眼睛,他敏感的捕捉能力一早就识别出金丞大?哥的不正?常。现在真?相大?白,金丞这个模样摆明就是备受折磨,他失踪了只有?1天,24小?时,却从一个骄傲生动充满灵气的大?学生变成了面如死灰的幸存者!
更别说他手腕上的一圈伤痕。白洋上前一步,还未从这一股震惊中抽离,就看到另外一种?震惊,江言的衣服上全?是呕吐物。这比他们在国训队练吐了那次还可怕,全?在江言的衣服上,白洋还记得上一回江言的反应,他最受不了这个。
下一秒,江言也?面如死灰,抱着金丞说:“白队,我真?的不想活了。”
“没事没事,不就是吐你身上了,一会儿洗洗。人找到了就好,咱们先把金丞带回去。”白洋劝道。
没想到江言就像看不到那些呕吐物,把金丞搂紧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不想活了。”
什么活不活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走。陶文?昌上前一步:“咱们先把他放在车里再说,鞋都没穿呢,快走!”
江言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更没时间?分神去思考金启明到底在哪儿。他把金丞一把横抱,也?不管小?区里的其他人怎么看,跑向了他们没走过的正?门。正?门安保还纳闷儿呢,一瞧见他们这动静,像有?人受伤。
“开门!”江言还没跑到就大?喊。
安保连忙开了业主通道,还有?一个人追上来问:“叫救护车没有?!”
江言和白洋跑得很快,只有?陶文?昌说:“不用不用,谢谢您!”
而这时候,额角受伤的金启明也?跑到了门口,鲜血顺着鬓角往下滴答。他犯了一个致命错误,那就是以为金丞的意志力和体力耗尽,他错误地估算了一个运动员的实力。
刚才?他追出大?堂,原本很容易就能把金丞捉回去,但远远就瞧见了另外几个白队服。那些衣服……就和金丞身上的一模一样,非常让他憎恶讨厌,仿佛是一层扒不掉的皮,金钟罩铁布衫一样,牢牢地穿在金丞的皮肤上。
金启明再定睛一瞧,金丞已经被其中一个人接住,就是那个江言!
这一接住,一切都不言而喻,原来金丞又撒了谎。金启明不知道江言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居然能摸到这个小?区,但能劳师动众这样找金丞,这必定不可能是普通关系,两个人估计早就好上了。
趁着他们往外跑,金启明也?在夜色中潜行,跟到了门口。他眼睁睁地看着江言把金丞抱进一辆车里,但那辆车却没有?立即开动。于是金启明掉头往地下车库走,车钥匙还在他兜里。
车里很温暖,被暖风吹了一整天。金丞像是从极寒的地方进了温水,全?身不再吃力,而是顺着重力的作用往下坠。江言陪着他在后座,先把自己弄脏的队服外套脱掉。
“给!”白洋给他递了湿纸巾。
“谢谢白队。”江言接过纸巾,颤抖地擦着金丞脏兮兮的脸蛋。明明才?离开一天,他怎么就这样了?金启明完全?不顾他的身体是不是?
“要不要去医院催吐啊?那王八蛋会不会给?他吃别的了!”陶文?昌警觉起来,金丞可吐了呢。
“没有?……没吃别的,我不去医院。”金丞终于开口说了话。
安全?感,他找回了全?世?界给?予他的那份安全?感。从一个封闭空间到另外一个封闭的空间?,身边的人从金启明换成了熟悉的江言、白队、昌哥。金丞从前从来不懂什么叫安全?屋,现在这个车厢就是。他那颗心脏落了地,原来他们真?的会找自己。
就算自己跑不出去了,他相信江言也?会一扇一扇门去敲的。
“真?的没吃别的么?你别骗我。”江言哭了好久,现在反而哭不出来了。整件事和他预想得也?有?出入,他低估了金启明的混蛋程度!最起码,他以为金启明的这份欲.望里是有?爱的,他不会把金丞整成这样,他会在意金丞受不受伤。
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江言把后车厢的暖风朝向掰了过来,吹着金丞的脚。金丞一头埋在他腰上,小?声地呜咽。
“别哭了,咱们先回学校,有?什么事情慢慢计划,先走吧。”白洋看了一眼江言。
江言连忙点头,先回去再说。他点头之后,白洋才?发动了车子,把车从停车位挪了出来。
“诶!”陶文?昌忽然想起什么,“你摩托车!”
“不要了。”江言说。
“不要什么不要,唉。”陶文?昌看着摩托车越来越远,但现在江言是不可能下车骑回去的,只能先这样。当?他们的车启动,地下停车场的防护栏也?无声无息地抬了起来,一辆白色的奥迪开出了停车场。
金启明开着公司的车上来,准备跟在这辆车的屁股后头,看他们把金丞带到哪里去。忽然两道车灯也?进入了小?区主路的范围里,金启明循着灯光看去,有?两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凯宴同时开动了,正?对着前头那辆车打远光灯。
远光灯打起来,从后视镜反射到白洋的眼睛里。白洋稍稍看向左侧后视镜,他们后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多了两辆车。
“靠,唐誉真?叫人来了。”陶文?昌往后瞧了瞧。
两辆车给?他们保驾护航,静静地跟在后头。白洋鸣了一下笛,算是回应。
看到这一幕,金启明慢慢减慢了车速,最后将车停在了路边,不跟了,摆明了还有?人,不止是大?学生。
此时此刻已经过了晚高峰,环路相当?好走。白洋不敢开太快,只听?后头金丞断断续续地说:“我去做,那个亲子鉴定了。”
“先别说这个,咱们不说这个了。”江言手忙脚乱地给?他拧开车里的矿泉水。什么鉴定不鉴定的,爱谁谁吧,金丞的父亲不重要,就算有?人说金丞的父亲是自己,江言也?不反驳。
金丞在江言的T恤上抹眼泪,喉咙渴得都冒火了,现在终于敢喝水。他原本想要一口气喝完一瓶,但是江言不让,只给?他喝半瓶。喝完之后,金丞躺在江言的大?腿上,半晌都没有?说话。
江言也?没说,心如刀割。两个人从吵架分手到现在,每个人都在折磨自己。
“我没做梦吧……”过了一会儿,金丞才?大?胆地朝他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疼吗?”
江言脸都被掐红了。“疼。”
“那就是了,我没做梦,我还以为自己出不来了。”金丞后怕,一想起来就是冒冷汗。江言不敢攥他手腕,只敢拉他的手指,他都不敢多问,不知道金丞怎么熬过来的。
陶文?昌见江言什么都顾不上了,先提醒他:“你要不要在你们群里说一下,说金丞找到了。”
哦,对。江言全?给?忘了,从兜里拿出手机。一直不怎么动的金丞快速拦住了他,压住了他的手机:“你别和他们说……我这样了。我不想大?家着急。”
江言刚缓和一些,一低头,瞧见金丞脖子上那一圈掐痕。“他干的?”
金丞缩了下脖子。
“你别藏,我看看,严重了咱们去医院。”江言这信息又不发了,手机又给?撂下了,刚想起来的正?事一样没干。金丞不得已,只能昂着脑袋认他检查,近距离地说:“你一直找我呢,是吧?”
江言喉咙狠狠哽了一下。
陶文?昌补充:“他找了你一整夜,从你回家开始,而且他还带着我们去你家一趟。你……咳咳,你哥这个事情,我们一开始都没相信他,怪我们,要是我们一开始就信,说不定就能截你一下。”
金丞抓着江言的手更紧了,只要江言一直找自己就行。
车平稳地开着,有?时候白洋准备并线,后头一辆车还先并过来,踩一脚刹车。他一路将车开回家,金丞这样不能直接回宿舍,只能先回自己那儿。上楼是江言背上去的,金丞觉得自己还有?体力,缓过来了,但他们都不放心。
一回屋,金丞就想先去洗澡,顺便上个厕所。白洋帮他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递给?了江言:“你把这个衣服送到浴室,让金丞先穿我的。”
“好,谢谢白队。”江言正?点外卖,给?金丞点了好消化的粥,“你们吃点什么?我一起给?点了。”
“我们吃什么都随便,主要是楼下的。你一会儿下楼,在小?区的小?卖部里买几条好烟,送过去。”白洋说,“你先去吧,金丞有?我和昌子呢。”
“那好,我先下楼。”江言记得那两辆车也?跟着回来了,就是不确定他们走没走。跑下楼之后他先去买烟,又多买了几瓶热饮,这份情显然是还不上了。
等到他跑出小?区,两辆凯宴还没走。
江言招了个手,走了过去。
一辆凯宴的门打开,下来一个穿西装的保镖,看着年龄就和江言差不多大?,耳朵上戴着耳麦。
“任务完咯,羊到家了。”保镖先压着耳麦说,再转过来,“你就是江言吧,说吧,接下来想怎么弄。”
这和江言想象中?的“派人”不太一样。
“今天谢谢你们, 还?有唐誉。”江言先把烟和热饮给他,“多亏了?大家,要是没有你们我真走?投无路了?。”
“小事。”保镖还?真接了?, 完全不见?外,往塑料袋里看了?一眼之后又问, “有没有AD钙奶?”
昨晚和今晚,江言受了?很多刺激, 但这个刺激也比较正式。“超市有,我刚才没买, 你要喝么?要喝的话我现在去买。”
“走?吧, 一起去。”保镖先把手里的东西往后面那辆车送, 然后跟上了?江言, “唉,那个超市还?开着啊?我以为都倒闭了?呢。”
江言心有所?想:“你对这里很熟悉?”
“你对这里也很熟悉啊,去超市还?知?道抄近路呢。”保镖一笑, “你叫我老六就行!”
我对这里当然熟悉,因为金丞前?阵子天天回这里住,我天天跟踪, 我闭着眼睛都能摸到路。当然, 江言没好意思说自己成?天搞跟踪大法, 为了?快速拉近关系便问:“你看着和我差不多大,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虚岁都25了?, 比你大多了?好嘛!”老六脆生生地说。
“好吧好吧, 你比我大。”江言真看不出他25岁。两人进入超市, 老六挑了?不少他爱吃的零食,还?买了?两排AD钙奶。外头冷,他带江言上车细聊, AD钙奶还?在包装塑封里就直接插吸管,一插就插一排,像吹口琴那样喝。
江言欲言又止,最后仔细地选择了?角度问:“你干保镖几年了??”
“25年。”老六喝着。
江言又欲言又止。
“我和唐誉从小就认识,从小一起玩儿大。不是我说啊,你们这个大学?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个体育大学?,怎么每年都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故?大一大二的课业我就不说了?,每天那么多ppt要做,大三和留学?生协会干架,大四和缅甸诈骗犯干架,不是去哈尔滨找医生,就是搞血液疑云,害得我还?被划了?一刀。”老六大喝一口,指着肋骨那边,“好不容易唐誉毕业了?,怎么又出事了??”
“所?以我说要好好谢谢他,也谢谢你们。”江言把另外一排AD钙奶塞他怀里,这些事他多多少少也有听说,“多谢他把他最亲近的保镖派给我们。”
老六显然很吃这套:“也还?成?吧。”
“只不过……你过来帮我们,他怎么办?他身边是不是没人了??”江言也换位思考了?一下。
“唐誉有6个保镖,我们就来了?俩。”老六说。
江言第三次欲言又止:“所?以你叫老六,对吧?”
“对啊,我最小。大家都很疼我的。”老六又喝一口,“这件事肯定要解决,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你打算怎么干?”
江言看得出来:“多谢你的行侠仗义,但我今天肯定是没时间去干。金丞刚找回来,我得先把他安顿好,还?有学?校那边我也要处理?一下,大家都找他。“
“哦……行,你先去忙你的,那我和老三就回家了?。”老六看了?看时间,“接下来这些话你可要记好哦。”
江言竖起耳朵:“请说。”
“我们少爷可是一夜没睡,脸都蜡黄了?。而且最近北京这么冷,他一不小心还?感冒。他也待不了?几天,我们就走?了?。”老六说。
“等等。”江言捕捉关键信息,“他去留学?,你们也去?”
“去啊,不然谁保护他?他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老六直白爽快,“你要干的话就赶快,趁我们都在,你有什么计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