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在山里回响，连鸟都没能惊起。
赵和曦：“爬这样的山真爽啊！”
卿孟祝：“走吧，我们走小路。”
山里没什么人，自然也没有路。
卿孟祝戴着手套拿柴刀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过头来拉赵和曦一把。
两只狗子比赵和曦还灵活，在他们周围跑来跑去，倒不用人拉。
等他们从灌木丛中突围，进入真正的森林里，周围才渐渐变得开阔。
基本无人造访的森林底下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树干上和倒下的枯木上到处都是青苔，他们呼吸的时候能闻到独属于森林的味道。
森林中的光线比外面暗得多，赵和曦用手拉着树干左右张望：“孟祝，你来过这里吗？”
卿孟祝：“上个月还来过，走这边，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有一窝松露。”
赵和曦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特别贵的那种松露？”
卿孟祝：“不知道是不是特别贵，不过味道不错。这里人叫块菌，可能跟市面上卖的松露不是同一种。”
说着，卿孟祝带着赵和曦七拐八绕，以一棵倒下的枯木做标记，最后来到一棵大树底下。
他用手扒开厚厚的落叶，示意赵和曦过来看：“还好，有新的松露长了出来，这个就是了。”
赵和曦低头去看松露，只见松露呈灰色，小小的，还没有一般的板栗大，要是不注意可能会以为是什么动物的粪便或者是石块，顿时失望：“就长这样啊？”
卿孟祝捡了一个比较大的松露给他闻：“你闻闻就知道了。”
赵和曦虽然疑心他是不是恶作剧，真拿动物的粪便给自己闻，但还是接过来，谨慎地放到鼻子底下轻嗅，然后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
卿孟祝：“没骗你吧？”
赵和曦：“还真是。”
他们说话的时候，两只狗子拱过来，护法还用后腿站着，将前爪搭在卿孟祝腿上，嘤嘤嘤地哼唧着，表示也要闻。
卿孟祝便给它和护卫也闻了一下。
两只狗子这才满足了。
卿孟祝采完松露后，将落叶重新盖回去：“走吧，我们找别的蘑菇。”
赵和曦干劲十足：“怎么找？去你之前采过的地方吗？”
卿孟祝：“我之前采过的地方也没那么多，你拿根树枝扒拉一下落叶，看到蘑菇就可以喊我，我告诉你能不能吃。”
卿孟祝在周围的枯枝落叶里面找了一根相对平滑的树枝，用刀修了修，递给赵和曦：“你就用这根树枝找吧。”
两人两狗开始在树林里找了起来。
护法和护卫都非常兴奋，在他们周围跑来跑去，简直如履平地。
赵和曦拄着树枝感慨：“没想到半大的小狗精力那么足，又乖又皮的，跟我上次见它们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卿孟祝心说当然不一样，它们现在撵鸭追鸡，有时候还跟水獭和赤狐混在一起，早玩野了。
卿孟祝：“它们也在找蘑菇。走吧，看我们先找到还是它们先找到。”
两只小狗摇着尾巴满山跑，卿孟祝很快在树下找到了几朵蘑菇，叫赵和曦过来看：“这个是松苞菌，可以吃。”
赵和曦凑过来：“长得还挺标准，是不是这样的蘑菇一般就没有毒——就这种长得很朴实，看起来肉质很肥厚的。”
卿孟祝：“有没有毒不能根据这个判断，蘑菇的种类太多了，迷惑性也太强了，得一种种判断。”
赵和曦：“你都会认？”
卿孟祝：“只采我认得出来的不就完了？”
赵和曦摸着下巴：“也有道理。”
两人凑在一起找蘑菇的效率太低了，便分开，隔着十几米慢慢找。
他们还没找到下一种蘑菇，护卫先在前面汪汪叫着，呼喊他们过去。
卿孟祝和赵和曦赶过去，只见护卫对着一堆珊瑚状的可爱蘑菇叫着。
卿孟祝笑着拍拍护卫的脑袋：“好犬。”
护卫的尾巴摇得更欢快了，连带着屁股也摇了起来，护法同样很兴奋。
赵和曦：“这是什么蘑菇，能吃吗？”
卿孟祝：“珊瑚菌，也叫扫把菌，味道不错。等我一下，我标记一下。”
赵和曦看他掏出手机在地图上标了一个点，然后才把珊瑚菌采起来放进背筐里，不由怪叫：“哇，你用科技手段作弊。”
卿孟祝理所当然地说道：“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记得山里大大小小这么多蘑菇窝？”
赵和曦：“这样标记不会漂移吗？地图的精度难道有那么高？”
卿孟祝：“会飘，不过根据标记，再结合我的记忆，找起来就比较好找了。走，带你去采鸡枞，附近有一窝特别好的鸡枞。”
卿孟祝进山采蘑菇跟进山摘菜一样，很快就带着赵和曦找到了那窝鸡枞。
最近应该没有人来过，大大小小几十朵鸡枞从土里长了出来，有的还没开伞，有的伞盖已经四分五裂，看着熟过头了。
卿孟祝示意赵和曦一起挖：“不管大小都可以挖，底下还有长长的菌柄，挖的时候小心一点。”
赵和曦：“好嘞。这鸡枞长得真肥。”
卿孟祝：“对，这窝鸡枞长得特别好，下次还可以来看看。”
他们很快把鸡枞挖完了，继续在山林里穿梭。
没多久，卿孟祝和两只狗子带着赵和曦找到了紫色的皮条菌，形状特殊的羊肚菌，枯树上的木耳和树根外面的奶浆菌等等。
赵和曦跑得没狗子们快，眼神没卿孟祝好使，收获最少。
不过找菌子确实挺好玩，每找到一朵都有一种寻宝成功的兴奋感。
“等等。”赵和曦忽然叫住卿孟祝，“前面是不是还有一窝鸡枞？我看到伞盖了。”
卿孟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他说的那窝鸡枞：“不是，那是鹅膏菌。”
赵和曦：“啊！长得那么像！”
卿孟祝：“从某个角度来看是长得很像，不过你看到菌柄上的环，就知道不是了。”
赵和曦低头看，果然看到菌柄上还有一圈东西：“行吧，给了个标记，让人不至于认错。”
卿孟祝：“有些也不好认，反正不确定的蘑菇不要采就是了。那朵不是鸡枞，你再往前面看看，能看到几朵假松茸。”
赵和曦：“假松茸？”
树下的假松茸看起来和超市里卖的松茸一样，赵和曦实在分不出它们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叫假松茸？”
卿孟祝：“长得很像松茸但不是松茸，就有人起了这么个名字。也可以吃，味道不错。”
他们把假松茸采进背筐里，赵和曦看卿孟祝的背筐都快满了，里面最多的就是牛肝菌。
牛肝菌也是一个大类，好多连卿孟祝都认不出究竟是哪种牛肝菌，只知道是牛肝菌。
山里的蘑菇迷惑性太强了，赵和曦还看到了好些长得一点都不像香菇的香菇，一些颜色奇奇怪怪的皮条菌，一些长在枯木上，开得像一朵花一样的裂褶菌。
还有各种各样的毒蘑菇，那些毒蘑菇好多看起来一点都不艳丽，长得可老实了。
要不是跟着卿孟祝来，光凭赵和曦自己，估计借他八副眼镜，他都认不出来这些蘑菇究竟有没有毒。
看来没事还是别随便采蘑菇。
他们走了半上午，等十一点多找了个开阔的地方休息吃零食的时候，赵和曦已经没什么兴奋的感觉了，只觉得膝盖都在打颤。
两只狗子也不跑了，一左一右地趴在卿孟祝身边，吐着舌头，呼哧呼哧使劲喘着。
卿孟祝：“等会儿我们不继续爬了，直接从另一边下山，看下山的路上能不能再找一些。”
赵和曦松了口气：“我是真的爬不动了。”
卿孟祝看了下两人的背筐：“没事，这一筐半蘑菇已经够我们吃了。”
赵和曦也看：“没采蘑菇之前我都不知道山里居然有这么多种蘑菇。”
卿孟祝好笑：“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叫炸杂菌，就是因为野生蘑菇的种类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只找某一种具体的蘑菇，都是有什么吃什么。”
赵和曦竖起大拇指：“你牛。要是我，我根本分不清。”
卿孟祝：“我也还有一些不认识。”
就是他们找到的这堆蘑菇，等会儿回去收拾的时候，他也要拿星际商城再扫描一遍，确定没有混进毒蘑菇，才开始做。
要不然搞个蘑菇中毒，直接肝肾衰竭进ICU，那就太亏了。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开始下山。
卿孟祝根据之前做的记录，又找到了不少蘑菇。
他们左转右绕，等回到停车的地方时，两人的脸被热得通红，还有很多蚊虫叮咬的包。
别说他们，连两只狗子都蔫巴了，跳上车后一点精神都没了。
他们放好了东西，开车准备回家。
两只狗子趴在后座，很快就睡着了。
狗子们此起彼伏地打呼噜，难以想象它们这么小不点的身体，打起呼噜来堪比壮年大汉。
赵和曦在呼噜声的影响下，很快也睡着了，于是车里响起了呼噜三重奏。
卿孟祝笑着开车，山林的凉风从车窗灌进来，呼呼的，配着车里的呼噜声，居然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上山实在太累。
回到家后，卿孟祝煮了四大碗面条，和赵和曦及两只狗子吃完，就洗澡睡午觉去了。
他一觉睡到下午四点，起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由白亮染上了一点橘黄，看着不那么猛烈刺眼，世界好像也随着阳光温柔了起来。
今天采到的蘑菇还放在厨房里，天气热，必须得抓紧时间去处理。
他拖着脚步往外走，一到客厅就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赵和曦，两只小狗跳到了沙发上，一左一右地挨着赵和曦的身体。
这么热的天气，难得赵和曦也不嫌热。
“醒了？”赵和曦抬眼跟卿孟祝打招呼，揣好手机，“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卿孟祝：“刮洗蘑菇。得先把蘑菇炸了，要不然就该坏了。”
赵和曦毫无意见：“好嘞。”
两人去厨房把上午采到的蘑菇倒出来，开始分拣和刮洗。
这些蘑菇全部都是野生蘑菇，菌柄和菌盖上粘着泥土和杂物，相比起人工种植的蘑菇，它们更难清洗。
当然，它们的鲜味更足，滋味也更加浓郁。
卿孟祝带着赵和曦，用小刀把蘑菇的菌柄刮干净，再统一清洗。
两人坐在小板凳上，吹着渐渐起来的山风，一边聊天一边刮洗，倒也没觉得太难捱。
忙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总算把这一大堆蘑菇给刮得差不多了。
卿孟祝对赵和曦说道：“你去楼顶拿点干辣椒下来，我来洗蘑菇。”
赵和曦噔噔噔地跑上楼，看到楼顶的楼板上全是红彤彤的辣椒，忍不住惊讶地朝楼下喊：“楼顶晒了那么多辣椒，你还敢到处跑？不怕下雨啊？”
卿孟祝脸上泛起微笑：“看到墙上突出来的横柱了吗？”
赵和曦：“嗯？怎么啦？”
卿孟祝：“那里有个折叠的雨棚，要是下雨，只需要在手机上远程控制，就能把这个雨棚放下来了。”
赵和曦凑过去仔细看，果然看见了折叠起来的篷布：“还真是，你什么时候安装的？”
卿孟祝：“就这段时间，为了辣椒特地安的。它还有检测功能，要是检测到了雨水，就算我没把它放下来，它也会自动展开。”
赵和曦感慨：“科技改变生活啊，要是我小时候就有这种好东西，我也不会因为在下雨的时候忘记收东西而被我妈揍了。”
赵和曦说着，又问：“要多少辣椒？我抓一把够不够？”
卿孟祝：“你装小半篓下来，等会要用来配炸杂菌。”
赵和曦这才想起来：“蘑菇炸好后用什么东西装，你有罐子吗？”
卿孟祝：“有几个，炸好后放到盆里晾凉，先装罐子，装不完的再分装到密封袋里，等会用真空封口器封个口就可以塞冰箱里保存了。”
卿孟祝很快就把蘑菇洗好攥干水分了。
他将蘑菇放到筐子里，在锅里倒入一大锅花生油，又舀了一大勺猪油，而后将撕成条的蘑菇倒入油锅，推平，小火慢炸。
赵和曦在旁边看着，已经能闻到油香味和菌香味了：“真香，要炸多久？”
卿孟祝：“一锅大概十多分钟，我们这里应该要炸四五锅。你帮着翻一下，我来切蒜。”
今年的蒜才种下去没多久，卿孟祝这里用的是从村里买的蒜头。
这些蒜头都是紫皮独头蒜，蒜香味浓郁，蒜肉清脆，炸成蒜蓉之后，更是香得不行。
卿孟祝非常喜欢这种蒜头，还是特地找村里的老人买的。
一般种植户为了更好的收成和更高的受益，已经不怎么种这种蒜了。
卿孟祝拿刀拍蒜，一刀一个，赵和曦在翻炒蘑菇的同时帮忙剥皮，两人三两下就切出了一大盆蒜。
等锅里的蘑菇渐渐变得焦黄干香，卿孟祝舀了两大勺蒜粒进去，继续炸。
当蒜粒的香味也出来了，蘑菇的水分基本上炸没了，他才往里面加干辣椒片，黄豆酱，牛肉酱，鸡肉酱和花椒油。
赵和曦看着他往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调料，不可思议地说道：“还要放这么多东西？主料不是蘑菇吗？”
卿孟祝：“现在的主料也是蘑菇，调味料是为了调和蘑菇的滋味。虽然大家都说炸杂菌就很好吃了，但加这些调料才能有更好的味道。”
看着赵和曦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卿孟祝拿碗碟给他夹了一小碟：“一个特厨朋友教我的，你尝尝就知道了。”
赵和曦不客气地接过碗筷，夹起一条蘑菇尝了尝，瞬间就被那浓郁干香的味道俘获了心神：“好烫！好香！好好吃！”
卿孟祝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是吧？”
赵和曦仔细品尝：“真的，有点像吃肉，但是比肉更软嫩，尝起来有股非常迷人的复合香味，说不清是什么香，等等，我再尝一口。”
卿孟祝没管他，又往锅里撒了一勺蒜蓉，略微翻炒了一下，然后把整锅蘑菇盛起来，刷干净油锅，开始炸第二锅。
后面放了调料，如果不仔细刷干净锅，炸第二锅的时候就容易糊锅，炸出来的蘑菇也废了。
卿孟祝在这边炸，赵和曦在这边吃，一边吃还一边劝卿孟祝吃：“真香，越吃越香，什么牛肉干猪肉脯真是弱爆了，你也快尝尝。”
卿孟祝在准备好调料后，也盛了一小碗炸好的蘑菇品尝。
他们今天炸的蘑菇确实好吃，香、浓、鲜、辣，吃起来满口生香，只觉得怎么吃都不够。
卿孟祝吃了两块之后，忍不住说道：“我要来碗米饭，你要不要？”
赵和曦毫不犹豫：“要！我拌饭吃！”
于是，卿孟祝亲自去蒸了一锅松软清香的米饭出来。
两人各盛了一大碗米饭，往上面浇上炸得恰到好处的蘑菇，直接拌饭吃。
焦黄的蘑菇和雪白的大米饭混合在一起，每一粒米饭上都裹着油润的光，一口吃下去，又油又润又鲜又香，香味简直能从鼻孔里喷出来，填进胃里，更是将生理上的饥饿和心理上的饥饿一起填满。
这真是一道上好的下饭小菜。
两人都连吃了三碗饭。
赵和曦端着空碗：“真满足啊。”
锅里的蘑菇还没炸完，还得再炸两锅，卿孟祝说道：“我先休息一下，等最后一锅蘑菇炸完，我再吃一碗。”
赵和曦连连点头：“那我也要再吃一碗，等会我应该能吃得下。”
两人就这么守着锅吃，蘑菇炸完，人也吃饱了。
卿孟祝将炸好的几大盆蘑菇收进柜子里：“走吧，等晾凉了我们再过来分装。”
赵和曦：“那我要带点回去给我爸妈也尝尝。”
卿孟祝：“好，到时候你再多带点菜回去。你不是说喜欢番茄？等明天给你装两袋。”
赵和曦嘿嘿笑：“谢谢哥们！”
两人简单将厨房清洗了一下，卿孟祝说要去收地笼，顺便把鸭子赶回来。
赵和曦纳闷：“你家的鸭子不养在池塘里了吗？”
卿孟祝：“赶回来养几天，现在外面太热了，不适合再养在外面。”
今天已经是小暑，白天的气温能达到三十六七摄氏度，地面更是能达到四五十摄氏度。
哪怕鸭子在池塘边上休息，也热得够呛。
还是赶回来，养在后院的阴影处合适一些，要不然卿孟祝真怕自家的鸭子中暑而死。
赵和曦：“我跟你一起去，帮你提桶。”
卿孟祝想着去消消食也好，便说道：“走吧。”
他们一出发，家里的两只狗子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后面，时不时捉虫扑蝶，看起来精力十足。
卿孟祝也不管它们，反正俩家伙不会跟丢。
慢悠悠地走到池塘边上，卿孟祝带赵和曦去拉地笼。
赵和曦吃过好几回小杂鱼了，看地笼里的鱼活蹦乱跳的，数量还是很多，忍不住问道：“怎么池塘里的鱼那么多？一直捞都捞不完。”
卿孟祝：“因为池塘连着河啊，我把河水放进来的时候，鱼虾也会跟着游进来。”
卿孟祝也觉得池塘里鱼虾的数量过于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鱼虾特别容易被莲叶莲花吸引。
看来等青虾孵化之后，要仔细灭杀一遍，再在池塘的入水口和出水口处补几个拦网，不然青虾估计活不到长大就会被其他鱼虾吃光了。
卿孟祝一边拉着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
地笼拉上来，里面装着许多小鱼小虾小螃蟹。
他伸手挑选了一番，把一些还能长大的鱼虾和螃蟹扔回河里，让它们继续生长。
赵和曦在旁边看着，随意说道：“你现在是每天傍晚收地笼还是每天早晚都收啊？”
卿孟祝：“大部分时候都傍晚收，早上的事情多，来不及。傍晚要是不收，地里的鱼虾可能会死。”
赵和曦：“为什么，水獭会吃掉吗？”
卿孟祝：“不是，傍晚到夜间，池塘的水溶氧量相对较低，鱼虾可能会憋死。”
说起这个，卿孟祝顺嘴问道：“你问水獭做什么？”
赵和曦努努嘴：“我好像看到你家那只水獭了。”
卿孟祝嘴上说道：“水獭不是我家的，我们是邻居。”
眼睛却顺着赵和曦指的方向看去。
然后他就真看见了那只水獭。
水獭也看见了他们，从水面下浮出一个小脑袋，和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又潜入水中开始抓鱼。
这家伙的捕猎能力实在太强了，一抓一个准。
很快，卿孟祝就发现，它不仅自己吃，还抓了鱼上来投喂等在一边的赤狐。
赤狐就蹲在岸上，等水獭举着爪子把鱼拿过来，赤狐伸出爪子接，然后叼到一旁，用左边咬完用右边咬，歪着脑袋，三两下就把鱼吃下了肚。
水獭看赤狐吃完了，继续到池塘里捕鱼。
赤狐也继续等着水獭，然后重复吃鱼等鱼的过程。
等吃饱了，赤狐还叼着鱼在堤坝上用爪子挖坑，把鱼藏到坑里，重新埋上泥土。
好家伙，卿孟祝就说怎么最近堤坝上的草长得那么茂盛，他怎么除也除不完，原来赤狐会往里面埋鱼。
还有，这两只家伙什么时候成为好朋友了？连食物都可以分享。
这根本不像一般野生动物的行为。
卿孟祝脑海里冒出一个又一个念头，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上次有贼来偷莲会被赤狐和水獭攻击了。
敢情这里就是它们日常狩猎的地方。
那它们会吃莲叶啃莲藕吗？以后要是把青虾放进来，估计青虾也逃不过它俩的爪子吧？
卿孟祝和赵和曦在这边观察的关头，两只小狗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讨食。
护法冲水獭：“汪汪汪！”
这家伙声音听起来非常雀跃，水獭便从水下冒出头来，给了护法一条鱼。
接着，水獭又给了护卫一条鱼，护卫也冲水獭“汪汪”了两声，像是在感谢。
道完谢，两只狗子高高兴兴地摇着尾巴，叼着鱼到一旁吃去了。
卿孟祝看到这一幕，恍然大悟。
怪不得两只狗子最近很喜欢到这边来，原来不只是为了陪他过来，还因为过来可以吃零食啊。
卿孟祝看着两条啃鱼啃得正欢快的狗子，心里又冒出无数念头。
看来得加强对它们的训练。
天天啃生食，驱虫药也得安排上。
卿孟祝这边满脑子都是杂七杂八的想法，赵和曦已经跑过去池塘的另一边，站在水边伸出手，朝水里的水獭怪叫：“见者有份，它们都有，我也要。”
水獭在水里犹豫了一会儿，赵和曦又将手伸长了些。
水獭看他的模样，再次潜入水中，抓了一条鱼上来，要递给赵和曦。
赵和曦这憨憨还真敢去接。
卿孟祝连忙跑过去拉住他：“你给我靠谱一点，被抓到就得打疫苗了。”
赵和曦哈哈笑道：“不要拒绝小水獭的友谊嘛。”
说着，他还真将水獭爪子里的鱼接了下来。
水獭也真没伤害他。
赵和曦举着鱼，对卿孟祝说道：“看！水獭的馈赠！”
水獭一点都不怕人，赵和曦跟它玩起来，乐得大牙都能看见。
护法和护卫看赵和曦在这边玩，吃完鱼后，也舔着嘴巴，摇着尾巴凑过来。
一獭两狗果然非常熟悉，玩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
倒是赤狐，疑心病比较重，并不靠近，只在五六米远的地方蹲着看着它们。
还是卿孟祝收完鱼，拿竹竿赶着鸭子招呼赵和曦：“走了，天都要黑了。”
赵和曦嘿嘿傻乐：“没事，我再跟小家伙们玩一会。”
卿孟祝：“行啊，要是你不怕天太黑踩到蛇的话。”
赵和曦僵了：“这里还有蛇啊？”
卿孟祝：“这里是正儿八经的田野，又正值夏季，怎么可能没有蛇？”
赵和曦：“好吧，下次再玩。”
赵和曦跟水獭和赤狐道别后，带着狗子跟在卿孟祝后面。
鸭子在前面慢悠悠地走，一摇一摆地，看起来已经很肥美了。
赵和曦看着看着，忍不住问：“这鸭子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吃啊？”
卿孟祝看了一下：“再过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赵和曦：“我看已经很大了。”
卿孟祝：“还能长到更大，文磊叔说一般割早稻的时候开始吃，再等等吧。”
两人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
卿孟祝将鸭子赶去后院安顿好，绕回前面，从冰箱里拿西瓜出来切。
这些瓜都是在地里成熟的新鲜西瓜，跟那些八成熟就摘下来卖的西瓜不一样。
卿孟祝拿刀一碰，瓜皮应声而裂，露出红色的瓜瓤，同时西瓜那股特殊的清新气息也飘了出来。
赵和曦洗干净手，等卿孟祝切好后，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咬了口瓜尖：“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