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2-09

亲戚不好管教,陆林脸嫩,是晚辈。也不好常叫他爹爹帮忙说事,闹得亲族不合。
谢岩看陆林这么久没怀上孩子,也有压力太大的缘故。
他点头答应了,吃了几口饭,他去盛一碗锅巴粥,再次坐回餐桌边,把粥碗放着,等着晾凉,回想了很多陆杨跟他说过的事,组织了下语言,找了些话跟陆林说。
“这间铺面交到你手里,我们是信得过你,既然相信你,自然是你做什么决定都可以。铺面的盈利支出,我们都有数,开门做生意,也不能说去年是好的,今年也要好,我跟净之都不是这种不讲理的人。族亲那里,我这次回乡,他们就不敢造次了。旁的事,你让哥夫担起来,前后都有人,哪用你天天守着铺子?你也出去串串门啊。”
陆林眼圈都红了,他说:“我怕你们在府城缺银子。”
谢岩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出来见过的人越多,他心中感触越多。
他看着陆杨说话办事,听着陆杨教他为人处事,自己也一点点的摸索着来。有时候他会觉得累,也替陆杨累。
可当这些情感都有反馈的时候,他的心满满当当,说不清情绪,全是满足。
这天,他在铺子里待到很晚,跟他们聊了很多,除了陆杨的想法,也有他的想法。
不论他们走到多远的地方,三水县都是他们的根。
人生有聚有散,他们总会归乡回家。
不用因一时离别太过惦念,也不用因托付了事情,就把肩头都扛满。他们先是兄弟家人,再才是一起做事业的人。
既然事业在后,他们应当多多保重。
谢岩听陆林和张铁多次提及陈酒,觉着他们应该跟陈酒往来较多,想着王猛这两年要攒钱,还能做个一两年的邻居,便说:“你们天天在店里,到处都是人,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我给你们租个小房子,你们到外头住,跟王猛他们夫夫俩当邻居。”
陆林和张铁有攒钱,他们吃喝住都在铺子里,都没花钱,全攒下了了,这时只说不要。
他们还说今年铺子里有人员变动,他们要留下,明年再说。
谢岩要回乌家了,赶在宵禁前,要跑快点。
他把粥喝了,摆手定下,“算我孝敬你们的,这事定了。有房子也不妨碍你们来店里,变不变的,不影响。”
他说完就往外走,天色晚了,陆林和张铁不好继续留他,夫夫俩站在路口,看谢岩跑过一个弯儿,看不见人影了,还在外头站着,久久没动。
陆林脸上有泪水,张铁给他擦了又擦。风把他的脸吹得干燥,再擦就疼。
张铁牵他回铺子,带他回房。银杏和石榴望着他们,见陆林哭了,问了一句,又不敢追着多问,互相看一眼,把心事都藏下。
回房后,张铁安慰陆林,说:“我就说杨哥儿没忘记你,是把你当哥哥的,你总怕把铺子搞砸了,让他失望。他看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陆林说:“没想到一年的缘分,有这么深感情。”
张铁坐他旁边,嘴巴笨,憋一句:“你有感情,他也有感情。”
陆林却听得笑,心上松了一截。
去外头租房子的事,他们早前考虑过,后来总放心不下铺面,今天谢岩要把事情定下,夫夫俩商量着,不如他们主动去租了,就不让谢岩花钱了。
张铁都听他的,还说:“我趁早去找丁老板问问,看他能不能介绍个小伙计来上工,我们早做准备。银杏和石榴大了,留不住了。”
陆林长舒一口气,“行。”
陆杨怎么教他,他就怎么教银杏和石榴。
手把手教出来,有了感情。以后要分开,他心里很是不舍。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越往前走,越是深刻。
同一天,谢岩跟乌平之在书房写文章,也在纸上写下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乌平之说:“我们也会散。”
谢岩跟他咬文嚼字,“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跑再远,总要去京城。我也是。”
乌平之轻笑道:“进士是一道大坎儿,我不知能不能跨过去。”
谢岩疑惑问他:“你不是说你会去试试吗?”
乌平之点头,脸上还是挂着笑,他说:“尽人事,听天命。”
听起来像泄气话,他的状态又不像泄气。
“神神叨叨的,你还是刻苦学习吧。”谢岩说。
乌平之展开一副字。他写着一句诗。
“即今江海一归客,他日云霄万里人。”
谢岩放下笔,给他鼓掌。
“你现在都藏这么好了?我看你淡淡的,像一朵莲花,马上就能去菩萨座下当童子了,原来你都是装的!”
乌平之勾唇扬笑:“还没披上官皮,我怎能心甘情愿说认命?”
但他这段时间的“瞎忙活”是必要的,他在努力克制欲望,要修一修心。
谢岩看他文章有进步,认为这个方式可行,不拦着他。
只说:“你记着日子,别把自己也骗了。”
乌平之叨叨念着“吾日三省吾身”。谢岩拿起纸,看一看今日的杂记,写得稀烂。
他换了个法子,改成信件,改成写给陆杨的信件,文字就灵动活泼了,同样的事情,这一篇就很有感染力。
他仔细对比,发现是“情绪词”的缘故。
正经写文章,他会选用些文绉绉的词句。太规矩,就没劲。
谢岩坐这儿,继续往后写信,换了好几种写法,今天没尝试出来。
他另起一张纸,在纸上画一只趴在书桌上晕倒的小人,从他趴伏的位置开始,堆叠的纸张散乱放置,上头有些细小的点点和波纹线。他选了一张纸,画了一个圈,标上箭头,在空地写下一行字:净之亲启,想你的话说不完,已经累晕了。
次日,谢岩拜访完恩师们,县学和私塾都去了,县城之行便结束。又次日,他出发去乡下,乌家父子俩也收拾行李,往省城去还愿。
回村这天,张铁跟他一起,王猛过来作陪,怕谢家族亲过来发疯伤人。
正好碰面,谢岩跟王猛说了要租房子的事,让他帮忙留意着。张铁不如陆林会办事,这便主动揽过来,说他们自己会租。
王猛肯定是听谢岩的,他拍拍张铁的肩膀,说:“你别管,他有钱,他夫郎会挣钱,你们小俩口就该花他们的!”
谢岩夸王猛机灵懂事又贴心。
王猛:“……”
他夸儿子就这样的。
谢岩给他爹迁坟时,请人看风水、算了日子,回来祭拜就不讲究了。
他先到庄子上,庄上佃户看见他就跪了一地。有些陆家屯的人在这里干活,见佃户们跪了,也跟着跪一地,这里就好一阵拉扯。
从县里来庄子上,会经过上溪村。
这一阵拉扯完,等谢岩到他爹坟前时,上溪村那里来了很多人。都是他以前的亲族、邻居。
他们远远站着,远远望着,每张脸上都有一对皱起的眉毛,眉毛之下,是憔悴又后悔的双眼。
谢岩全当看不见。他拿了铁锹,清一清附近的杂草。
坟前没什么杂草,都被收拾过。看看地面的痕迹,明显不是这两天临时收拾的。这一处坟地,被人照料得很好。
他把枯叶铲走,圈出一块地,过不久,大伯一家过来了,把香烛纸钱都拿来了。
谢岩也有准备,两份都用上,还嘀嘀咕咕说了来历。
这次祭拜,他的话多了些。
他说了很多他们在府城的事。家人在一起,他读书有滋味,娘都变得开朗了,每天都有事干,也有人说话,会做生意了,也会吆喝着叫卖。
他夫郎在府城也干了些事情,书斋这阵子才正式抬上日程,但商号的生意很大,年底能挣大钱。现在还怀上孩子,家里要添丁了。
最后才说到他自己。他考上了举人,拜了师父。
他没去打听他师父是什么人,以前是什么官,想要尽量平和一些,不想有太多利益牵扯,失了本心。
就算是这样,他也知道他即将有个好前程了。
谢岩给他爹烧了几张卷子,上面是他乡试的答卷。
他说:“很多事娘都在牌位前给你说过,我再说多了,你可能不爱听。我不喜欢在牌位前跟你说话,那么高大的人,变成一个小小木牌,看着别扭。
“最近提起你的次数多了,我以前不知珍惜,觉得你对我好严厉好刻薄,不是好爹。现在我长大了,知道你的好了。我看着娘,也常感痛心,总想着要是你没生病就好了。
“现在我勉强能撑起门户了,也要有孩子了,我得空就会想想要怎么教导他。我都在学,又怎能教人?我就常回忆你是怎么教我的。可能我的孩子会跟我一样,在长大之前,不会理解为人父的苦心,但我会去做的。我会培养他成才。”
后续就是一些没有含义的碎碎念,一些碎叨叨的话。把纸钱烧完,他说:“明年我还要回来的,到时一家人都回来,你不要惦记我们。”
今晚谢岩在庄子上住。宅院早修好了,前几天苗青带孩子们过来收拾过。
他们看谢岩才祭拜完亲爹,没上赶着过去说喜庆吉利话,给他备好了热水饭菜,就先回了陆家屯。
庄子的事,谢岩不会料理,只跟人简单聊聊,出门看了看磨坊,也看看畜棚、养猪场。
晚上他嘴馋,取了今年新收的麦子,磨了些面粉出来,蒸了馒头吃。新粮很香,大晚上的,他带着馒头,炒两盘小菜,又去祭拜了他爹一回。
“想不到吧?我都会做饭了。你没口福,娘都吃腻了。”
夜里寒凉,有风在吹,树杈和草影晃动着,此处还有一座孤坟。胆小的人会吓到惊叫,谢岩却当作他爹的回应,在这里吃完了一顿饭才走。
他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回陆家屯的时候,艳阳高照。
陆家屯里里外外都出来看举人老爷,谢岩对他们没多少亲近,摆着脸色,故作疏远。要震慑人,就不能跟人太亲热。
他跟大伯一家亲热就够了,表示他记得族亲,没忘记他们。
岳父家的小破房子少了人气,一年的时间,就有了破败感。收拾得干净,抵不住风霜。
墙外贴着“杨柳兄弟一家人”也被雨水冲刷得不成样子。
谢岩伸手摸了摸,回屋里看了看。
这间房子,他做主处理了。看哪家族亲家里为难,可以分给他们住。
以后两爹回来,让人挪一挪窝。有人气养着,房子的寿命长一些。
今天在大伯家做客,跟他们聊许多家常。
庄子的存在,让他们一家有了稳当的收入。物质条件好了,家中争端便少了,是谢岩记忆中的和睦样子。
苗青前几天去县里,特地买了些糕点,今天一并拿出来招待谢岩。
他们不像陆林,谢岩说话再家常,语气再真诚,他们都带着敬意。这份关系不一样了。
谢岩感到无趣,留了一顿午饭,下午在村里走走看看,见时辰还早,他也不留了,往黎寨去。
黎寨日子红火,他的到来,把这气氛抬高。
来得巧,天都要黑了。寨主让人架了篝火,晚上热闹一场。
谢岩认得一些黎寨人,像大强、王猛、二骏、三苗等人,他都认得。还相处过不短的时日。
有大强和王猛牵头,这几人放开了说话,附近的寨民觉着亲切,过来沾沾举人老爷的文气,见他和善好说话,又来了许多小娃娃要找他讲故事。
谢岩会很多故事,都是他平常讲给陆杨听的。那些书上的道理,那些像天书一样的句子,被他说出来,简单易懂,哄了一群小娃娃的欢心,他们见人就说:“举人老爷比老童生厉害,老童生学问不好,讲不明白!”
老童生自知差距,并不恼,还让小娃娃们去多沾点文气,以后也当个比他厉害的人。
“至少能讲明白故事!”
谢岩坐在火堆旁边,身边除了寨主,都是熟人。
寨主的孙子黎飞也在,他认得谢岩,这次回府城,他还要跟着的。
他说:“我爷爷让我去府城上学,读几年书。平常跟着大峰哥还有杨哥哥好好学本事。”
这孩子要寄养在黎峰家里。这一代的人会远走,闯出一条路。下一代的人沾光,学有所成,要回来故乡。
谢岩说:“学问的事可以来找我,到时离得近,我也教教你。”
黎飞激动得很,回头看向他爷爷。寨主那张沧桑雕刻的脸庞上,笑容柔和,眼神欣慰。
家中子弟,能养出一个好的,就有了传承。
谢岩在黎寨留了两天,看了两处晒场,见过药材炮制,看过干菌处理,还上山逛了一圈。
大强和王猛带他去挖冬笋,还找了一根有水的竹子,劈开给他取竹汁喝。冰冰凉凉的,滋味很清甜。
冬笋要找,他们有技巧,教谢岩辨认。
谢岩拿着铁锹,一起去挖。这里的冬笋挖了一些去卖,留下了很多深深浅浅的坑洞与沟壑。
谢岩再参与挖一阵,见地上盘根错节,一条根能长出好远,不由惊叹。
他想着:“什么叫扎根。”
大强说:“表面直,背地乱,就像王猛这小子,表面憨厚,心黑得很。”
王猛说:“根长笋子多,好竹好笋。就像我一样,好竹出好笋。”
谢岩:“……”
他什么想法都没了,还是挖笋吧!
他想带些冬笋回府城,炖一锅腌笃鲜,家人团坐,吃热乎乎的汤煲,想想都美。

赶上晴日子,陆柳准备收拾房子了。
新租下了三处房子,都差不多大, 原来能有两家合租。陆柳都看过格局, 算着各家人口,大小刚合适。
鲁家是招婿,老两口和小两口能在一个屋檐下住远点,还能有房间给小孩子。
罗家兄弟一直是合住一间院子,陡然分开, 会觉着太宽敞,住久了就习惯了。大人小孩都有屋子睡觉, 和兄弟隔一个院子,跨出大门就能见面, 两家都方便。
黎峰已经检查过炕灶,让海有田叫人来清理了烟道,有个老炕重新盘了。屋顶修缮过。水井不用掏,一直住人的房子, 水井都好着。
陆柳是请人收拾房子。他越来越习惯把手里的活分出去,没事事亲力亲为,在学着、也在习惯做一个“主君”。
因是请人干活, 家中声音各不相同。
两爹节省,总觉着他俩有空,就能多干些活。这房子离得近, 还有些日子才住人, 他们一天收拾一点都能收拾出来。
他俩经常去铺子里,在后院忙活,跟贺青枣说话多, 这样一来,贺青枣也觉着他能去收拾。铺子里的忙碌是根据饭点来的,他要在后厨看着炉子,平常空闲的时辰多,可以来洒扫。
赵佩兰跟陆杨还有陈桂枝天天见面说话,想法受到影响,认为没条件的时候就该省,有条件的时候就该享受。人哪能一直过苦日子?挣钱舍不得花,那不白挣了?
顺哥儿在这件事里发表了小小的意见,他说大家都是有事业的人,又算了一锅汤能挣多少银子。有空多炖汤,不用去洒扫。
他劝到了点子上。入冬了,汤汤水水卖得好,从早到晚,都有人来买汤喝。最初定下的几种汤羹分量,都广受食客们喜爱。
人多上一锅,人少买小罐汤,囊中羞涩的可以买小碗汤,全照顾到了。除了鹿鸣书院之外,附近几间私塾的学生也会绕路过来。小食铺的生意蒸蒸日上。
意见统一了,陆柳便带洒扫的人去房子里转转,让他们各处仔细点。
这头只等着验收,他看日头好,把两个小宝送到哥哥那里,让他跟赵婶子照看着,他要跟娘出门,去找媒人。
听闻这件事,顺哥儿悄不声的走了,去铺子里忙。
陈桂枝说他的脸皮一会儿薄一会儿厚,不知随了谁。
陆柳说:“他脸皮是薄的,现在出来跟人打交道,练出来了,有些事情他听了没感觉,看着脸皮厚,其实就是听多了。”
陈桂枝说:“你现在也是一套套的,说话做事越来越顺了。”
把陆柳给夸的!一路都在笑。
娘俩个到多家媒人那里打听过,有人给他们说个实诚话,他们看这媒人还不错,便留个三五钱银子,让人帮忙留意留意。
接连两天,他们除了几家私媒,还去找了两家官媒。官媒那里就要正式些,各项条件都问得明明白白。
母子俩这时才知道,官媒这儿除了上门寻摸亲事的人,还对一些适龄人员有所了解。像他们想给顺哥儿招婿,除却登记在册,说明了入赘意向的人,还能再去劝劝条件不算好的男人,让他们对入赘动心。
以此来说,招婿的人家,家庭条件要好,要足够诱人。
陆柳把这件事交给娘来说。他在外头说话办事,还不够老练。
陈桂枝就给人吹,名下有商号——入伙的。名下有良田——不足二十亩。家里有三匹马——其中两匹是小马。养了三条狗——一条是陆杨的。家产数千两白银——都是客商的定金,等着拿下铺面、年底分红,能剩一成就不错了。
这等条件,官媒都听得连连挑眉。
他问:“家里几口人?成亲以后怎么过日子?”
陈桂枝还给人吹,说:“家里两口人,我家老大成亲了,孩子都两个了,他们一家单过。我带着小哥儿,给他招婿,撑个门户。”
她知道赘婿的顾忌,他们能接受上头有双亲,吃苦头受气也罢,能有个盼头。把人熬死了,他就翻身了。
要是家中还有同辈兄弟,这兄弟又十分强悍,除非他们穷得要死了,否则不会愿意入赘。这不是往火坑里跳么?
官媒见多识广,听了陈桂枝这番话,怕她唬人的,要上门瞧瞧。
母子俩答应了,回家就让陆杨和赵佩兰帮忙,让他俩去陆家小房子待会儿,他们骗骗官媒。
官媒过来看,见两家紧挨着,都是巷子里的“高门大户”,确实是个富裕人家。再看看顺哥儿的模样身段,听他口齿伶俐,见他孕痣红红的,便跟陈桂枝说:“这亲事好提,你们等我消息,年底这阵,能相看上。”
顺哥儿问:“到时是去哪里相看?”
官媒说:“你招婿,行男方礼,去男方家里看。”
这倒是让顺哥儿意外。他还以为是男方过来看,来多了,就不好骗了。
亲事放出口风,只等相看的日子。
这天,海有田找到了养蜂人,得了准信儿,过来说一声。
顺哥儿这阵子得闲就在家里做针线活,娘让他缝喜被。
虽说是招婿,但该有的样子要有。等到饭点之前,铺子里要忙了,他就歇歇眼睛,过去帮忙。
赶巧,他放下针线,跨出门槛儿,跟海有田撞了个正着。
海有田是个爱笑的喜性子,这都是熟人了,他看顺哥儿出来,顺口招呼了一句:“干啥去?你大哥在家不?”
顺哥儿突然见到他,被唬了一跳!
有些人就是这样,关系没有任何变化的时候,相处很自然。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哪怕是单方面的,还处于观察期的,都会引起一丝莫名的窘迫感。
顺哥儿不太想见到他,眼神避开了,又很有气势的回瞪一眼,然后昂首挺胸往小食铺的方向跑。
海有田摸摸鼻子,当他是记仇。
他站门口喊两嗓子,见陆柳出来,笑呵呵道:“上回去找老马头,这事没办好。这不,我又寻了些养蜂人,你们要去瞧瞧不?”
天冷了,外头不好坐人。陆柳领他进屋说,还特地到娘跟前说,让娘再看看海牙子。
海有田浑然不知他在被相看,陡然见到陈桂枝,想到老马头的不敬之语,又记得陈桂枝骂人的厉害,坐在凳子上,屁股夹得紧,只敢坐个凳子边边,回话都不敢笑嘻嘻了。
他说:“这几个养蜂人都是乡下的,情况都不一样。有两个是老人,家里女儿小哥儿出嫁,就剩老两口养蜂种田,他们能帮忙炼蜜,也愿意教人手艺,价钱不同。我尝了蜂蜜的味儿,他们的蜜不如老……老马的蜜好。”
他把“老马头”的名字说得特别轻,见陈桂枝和陆柳都没说什么,才舒了口气,继续往后说。
有两家是家庭式蜂房,养蜂炼蜜都会干,炼蜜和教手艺都行,但他们要入伙。他们有人有手艺,自家还有蜂房。要是陆柳想做蜜坊,他们能合伙。
蜜坊需要的本钱太多,这两家银钱都不够。
海有田问过他们愿不愿意去外地,两家都婉拒了,只肯在府城干。
最后一家是个寡夫郎,姓孙,带着两个幼子。他娘家几代都是养蜂人,他养蜂炼蜜的本事好。
现在男人死了,他有这么个挣钱的手艺,跟没有任何保护的肥肉一样,上门提亲的人能踏破门槛儿。
娘家也想给他再说个男人嫁了,他不想嫁,现在独自养着两个孩子。
孙夫郎不愿意帮忙炼蜜,他想到蜜坊干活,能把手艺教给东家。但要签契据,他要有房屋住,要能带着孩子上工。要东家能护着他,不给他配人。
这条件简直太好了!
陆柳立即心动最后一个人选。
海有田苦笑道:“但他不敢去山寨里。这地方听起来就是会逼婚的……他人生地不熟的,别说他配人了,他孩子被人卖了都没处说理。”
手艺不好的,条件最容易达成。合伙开蜜坊是其次。能用银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开蜜坊银子多,所以难度高一些。
最后一个,跟银钱无关,要得人信任,要对得起自己的承诺。
陆柳拧眉想想,觉着没问题。
他看向陈桂枝,问:“娘,你觉着哪个好?”
陈桂枝不论是私心还是公事,都想选最后这个孙夫郎。合伙办个营生,以后矛盾多。请人干活就不一样了。
大强的整片猎区都有野蜂窝覆盖,显然不是一般养蜂人能达到的规模。办一间蜜坊,人家出了手艺,也有人手和蜂房,分股太少,肯定不乐意。分股多了,对大强他们来说,就不值当了。
她让陆柳说说想法,陆柳一样样说。
“他的条件对我们来说很好满足,哥夫是举人,等会儿我去找哥哥问问,看他能不能让哥夫帮我们做个见证,两方把契据签了。有举人老爷担保,他肯定放心。
“安哥哥他们是没有本钱开蜜坊的。等哥夫回来,大峰要回一趟山寨,为着蜂蜜,也为着二田和那孩子。我们商量过了,到时看大强是找我们拆借银子,还是把蜂房合并到商号里,他们出蜂房和蜂蜜,商号出蜜坊的银子和炼蜜的手艺。这样商号能扩大一点,他们也能早点以此挣钱,还能借着商号现有的声名去找客商。”
不论是哪种选择,一起合伙的人数少一些,以后就方便些。
实在不行,就再找其他养蜂人。
陈桂枝听着点头,让陆柳这就去问问。
隔壁左右的事,陆柳立即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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