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没睡熟是什么鬼!我一直以为应希迟是暖心小奶狗啊,哕——!嘴巴怎么这么脏?人家行乐天生一对要你这妖怪搁这嘴臭?!]
花式骂评如“雨后春笋”般嗖嗖嗖刷到了两万条,在原博下骂完还不过瘾。
吃瓜的路人、徐蜜的粉丝、塌房秒黑的前cp粉、邢羿粉丝、时乐粉丝、行乐cp粉……大队人马迅速攻占了应希迟的微博,见他关了评论区就跑到微博广场捏各种词条变着花的骂。
见过崩人设的,但像应希迟这种直接被曝出通话录音,且和他昔日人设反差这么巨大的实在少有。
而且他翻红靠的就是甜剧攒下的路人缘和cp粉,吃下红利的时候有多爽,这会儿嘴臭徐蜜还企图爬床的消息一曝光,塌房后遭到的反噬就有多狠。
《不可能》的基础热度始终在线,立即有人剪辑了应希迟在节目中和徐蜜的甜蜜相处,以及三组合体后他对阮时乐是如何大献殷勤的。
曾经嗑的糖有多甜蜜,大翻车后如鲠在喉就有多恶心,粉丝们又冲向《不可能》官博要求应希迟这颗老鼠屎退出综艺,也没忘跑到徐蜜微博暖心安慰,并劝姐姐及时止损。
应希迟被电话吵醒时还在房间里睡觉,他和徐蜜是荧屏情侣,表面甜蜜私下相处也不错,但离真正在一起还有一小段距离,因而选择的房间是套房,徐蜜在另一间单独的卧室。
应希迟一向嘴甜会说话,而且他小奶狗的长相很占便宜,一直若有似无地勾着徐蜜,让对方帮忙介绍了不少人脉资源。
但他故意若即若离地钓着,就是怕徐蜜这种老女人老房子着火太过投入,分手时很容易闹得难看。
在他看来和徐蜜动真格的太不划算了,他的人设应该是纯情懵懂的才对,打算拍完古偶立即将人蹬掉。
应希迟对网上的一切一无所知,带着些许起床气质问经纪人表哥:“昨晚熬那么晚补觉呢哥,怎么了?”
表哥在电话那端气急败坏:“还睡你妈啊!完了都完了!”
等应希迟听他说完,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发冷:“……现在怎么办?”
表哥狠吸了一口烟:“《不可能》的负责人已经联系过我,要求咱们赔偿三倍违约金。”
应希迟刚翻红不久,小甜剧的薪酬很低,不过他在翻红后接下了不少代言和推广,买了A市的房子后又报复性消费了一阵子,现在账户上剩下的本就不多……
应希迟刚说没钱,表哥便咬牙切齿道:“没钱你不小心点!打个电话都能被录音你真是活该当糊逼!”
“《不可能》的解约赔偿只是个开始,你的形象受损太严重,不少和人设挂钩的代言都有问题,要赔的不止这一项,没钱他们会走法律流程让你强制还款……”
应希迟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口嗨会产生这么大影响,听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哥……那我……我以后……”
应希迟的表哥先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他还指望着表弟飞黄腾达为他拓宽知名度,结果才刚红了没两天就鸡飞蛋打。
他没好气地说道:“事情闹大了公司肯定会直接雪藏,我也帮不了你!”
应希迟还要再说些什么,表哥却先一步挂断了电话,应希迟看着手机屏幕上无数条信息提醒,心彻底掉入黑暗的谷底。
时乐一想到曝光应希迟不仅能爽到,还能狠狠地赚一波,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穿着被打湿的浴袍也感觉不到冷,待在闻景善的房间东忙忙西忙忙,等一切搞定已经十点过半。
时乐回到房间后,恨不得一边冲澡一边刷手机,随时追踪网上的最新进展。
洗完澡他将头发随便一擦,拿着吹风机熟门熟路地躺在床沿上,哼哼唧唧让邢羿帮他吹头发。
时乐的头发又长了一点,邢羿先用干毛巾吸了吸水,看着时乐一脸兴奋地盯着手机屏幕,淡笑着问他:“应希迟怎么样了?”
时乐呲起小白牙眉飞色舞,隔着吹风机喧嚣的轰鸣大声告诉邢羿:“他倒大霉了,现在已经有三个品牌要解约,要不是舅舅说他在市中心还有个全款大平层,我都担心他还不起。”
时乐见邢羿感兴趣,就跟倒豆子一样和他分享起来:“这种臭垃圾就应该回到他应该待的地方!徐蜜真倒霉,碰上这么一个合作对象……不过她性格真的够飒,听说后二话不说就直接解绑了,还同意了舅舅的应急方案。”
邢羿微笑着颔首:“什么方案?”
“应希迟滚蛋后,徐蜜继续留在《不可能》和三个与她差异悬殊的优质男士相亲,毕竟现在观众们都很担心应希迟给徐蜜带来不好的影响。”
邢羿:“既然综艺名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闻先生这么处理特殊情况的确合理。”
时乐说到这里眼睛一亮:“是吧!你知道第一个来救火的是谁吗?”
邢羿眉头微挑:“我认识?”
时乐兴奋地点了点头,这是今天除去曝光应希迟外最让他高兴的事了,他舔了舔唇迫不及待得揭晓答案:“是傅文睿!”
傅文睿虽然演技拉胯,知名度高也是因为糊得比较有特色,但家世背景在那,上节目相个亲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各方面都和徐蜜的反差极大,也符合《不可能》让观众看节目推测的基调。
对于傅文睿来说,虽然和徐蜜来电的可能性比较低,但能来爆火综艺刷个脸交交朋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换了傅文睿这么高兴?”邢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时乐咧嘴一笑:“当然啊,这一波不仅狠狠地开源了,还成功节流了!”
自己人便宜好用不说,有应希迟垫底,但凡傅文睿不作死就能再吸一波粉丝,时乐也算能从这只吞金兽身上赚点回头钱了。
他越想越美,双喜临门的感觉不要太爽,时乐在邢羿越发温柔熟练的手法下幸福地眯起双眼。
邢羿:“……”
时乐突然鼻子痒痒的,他推开吹风机连打了五个喷嚏,吸了吸鼻子掀起被角给自己盖严了才重新躺回床沿。
等吹干后,时乐又断断续续打了几个喷嚏,眼底也因身体反射激出浅浅的泪光。
时乐扯过纸巾擦了擦鼻子,因动作有些粗暴,鼻尖很快就红了起来。
邢羿放完吹风机回来,看到的就是时乐眼尾鼻尖都红红的模样。见他将被子拉到下巴吸了吸鼻子,邢羿心底的那点不快淡化了不少。
其实喜欢的人是财迷对他来说会更容易,但他曾经对这份爱的期待实在太高了,以为时乐是毫无保留不求回报的。
一旦知道是带有某种目的,即便接受了,每次遇上心里难免会产生些许芥蒂……
时乐眨着湿漉漉的桃花眼,有点委屈地看向邢羿,一张嘴先打了个喷嚏才问道:“我是不是感冒了啊?”
邢羿走过去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感觉有点发热,他打电话给小朱,时乐缩在被子里反思:“肯定是我披着湿衣服乱跑……”
一边说着,时乐又连打了一串喷嚏,扯过纸巾擦了鼻子后委屈地“嗷呜”一声:“这塑料身体也太脆了!”
邢羿先烧了一壶热水,倒在杯中晾了一会才放到时乐手边:“以后可以跟我一起锻炼。”
时乐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水,发炎的喉咙顿时舒服了不少,他撅着嘴扯了扯邢羿的衣角,露出一小片腹肌来。
人都对美好的事物有向往之情,时乐虽然不太喜欢运动,但也馋邢羿这样的肌肉线条,眨了眨眼睛问道:“每天做俯卧撑就可以吗?要做多少个?”
如果不太累的话,既能雕塑身材又可以强身健体,倒也不是不行……
邢羿摇摇头:“俯卧撑做一百个就够了,还要配合平板支撑、晨跑和一些…”
没等邢羿说完,时乐已经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了不了!”
他立即在心里找补,不是懒不懒的问题,邢羿这身材很有可能是男主配置里的,所以自己随便练练就能这么漂亮,他跟着挨累很可能只是白累一场。
分分钟,时乐就把自己说服了,他病恹恹地歪靠在枕头上,感觉体温又升高了一点,喘气都带着一股灼热。
小朱这两天没少跑药店,目标明确路线熟悉,不到半小时已经将退烧、消炎、感冒……一切她觉得可能会用上的都买回来了,还附带了个温度计。
时乐一测已经烧到38.2度,在感冒药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包退热冲剂,喝完后感冒药的困劲上来,窝进被子里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邢羿守在床边,通过匿名邮件和其他人进行联系,一来一回需要点开新邮件回复并发送,操作起来比普通短信都要麻烦一些,更不用说聊天软件了,但这种文字传输方式的安全系数要高上不少。
半晌后对方发来请求:[E,这个时间你也不方便接电话?]
邢羿将手背贴在时乐的额头上,确认对方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单手回复道:[三分钟后。]
等邢羿再回到房间时,时乐已经开始“走表”了,头歪在两人的枕头下方,露出小半张脸和微红的耳垂,邢羿亲手吹得柔顺的发丝也被他蹭得乱糟糟的。
邢羿掀开被角,露出时乐睡得酣甜柔软的眉眼,大概是感冒导致他有些呼吸不畅,时乐的唇微微分开。
邢羿本应覆上额前的手中途转了位置,先是用指腹轻轻摩挲了片刻下唇,很热,也很柔软。
指尖的动作微顿,稍作犹豫他抬起拇指,和食指合作并拢轻轻的捏起时乐的唇珠,模仿着下午的那个充满吮碾的吻。
时乐虽然烧退了,但呼出的气息依旧潮热,齿隙在邢羿的手中不断增加,直到湿红的舌尖完全袒露。
邢羿俯下身子,就着指尖的潮润微微托起时乐的下颌,低下头再次覆上那两片柔软的唇。
邢羿的吻很克制,味蕾轻而缓的摩挲品尝着每一瞬的甜软,直到时乐在睡梦中无意地迎合,才彻底打开了早已积得满坑满谷的爱慕和渴望。
他从温柔逐渐变为凶狠,可能是情绪积攒了太久,也可能是打开的口子太小,让渴慕一经倾泻便迫不及待地飞快奔涌。
邢羿无法分辨是情绪被心底的贪婪彻底点燃了,还是人被情绪煽动得恶念丛生,他只知道他想看到时乐被他染上靡艳而漂亮的颜色。
起初只是浅尝的试探,逐渐失去了控制,邢羿不再顾及对方艰难的呼吸,只想凶狠地占取。
拆吞入腹般的湿热且失控的吻,让时乐的唇角再一次漫出水渍,在人未及时从梦中拔足前,喉咙已经因无法接受而发出小兽般可怜的呜咽。
时乐伸出手似是想要将人推开,最终也只是轻轻搭在邢羿臂膀上,像是要攀附迎合,直到他因氧气不足而憋闷到无法忍受,绒密的长睫不断颤抖,睁开了一道细窄的视线。
“邢羿……”他轻软而含糊地抱怨道。
男人闻声终止了单方面的索取,眼底含着少许饱含恶意的期待,下午的吻他没有第一时间解释,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现在,他觉得他可以将圈收到更小的范围。
结果邢羿刚离开,时乐恢复正常呼吸立即重新闭上眼,还歪头调整了一下不堪的睡姿。
温热柔软的面颊毫无所察地贴在邢羿的掌心上,像只吃饱喝足的小奶猫,轻而缓地拱蹭了几下。
不到半分钟,时乐的气息重新变得规律平缓,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两道淡淡的暗影,睡意酣然甜美。
邢羿面上的冷肃被无奈取代,心底一片柔软,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时乐的颊边。
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哪怕只是这样静静地睡着,都会让他的心感到温暖熨帖。
仿佛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散发着甜软的暖意,每一寸外表都贴合着他的心意,让他看着便觉得治愈柔软,而且这个人竟还是阮时乐。
邢羿看了半晌,才起身走进了浴室。
第二天一早,时乐闷在邢羿的胸口醒来。
他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呼吸间都是邢羿身上的味道,是酒店提供的高级洗护用品,一种时乐很喜欢的柑橘调香味。
这种味道他们两人身上都有,但邢羿身上的似乎还混杂了一点很淡的木调,让时乐感觉莫名心安。
这种气味似乎是邢羿身上特有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论如何更换洗护用品,他总能在邢羿身上闻到掺杂其中的味道。
时乐习惯性发了会儿呆,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点点从邢羿的怀中脱离。
一开始他会觉得抱在一起睡实在太过于亲密了,但他睡着后也无法控制自己,次数多了就很自然地安慰自己与邢羿情同兄弟,贴一贴也没什么的。
但他发现贴久了也不太对,尤其是在前一天被甩了舌头后……时乐的手搭在脸上,蹙眉回忆了半晌,才确认那不是错觉。
他前一晚真的做了个很春心萌动的梦,他梦见自己和邢羿接吻,就在这张床上。
时乐面部抽搐了一瞬,心中的土拨鼠团队又加了个早班,埋在枕头里缓了好半晌,他才叹了口气撑着手臂坐起身。
目光滑过邢羿极为英俊的睡颜上,时乐在内心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把:时小乐,你心真脏!
时乐严重怀疑是自己单身太久了,才会被一个、不对是两个、不对是三……哦四个吻,扰乱了他钢铁般的意志。
难不成是自知羊尾那啥无望,就潜意识将性向拐到另一条康庄大道上了?
时乐小心翼翼走进了浴室,刚对着镜中的鸟窝头长叹一口气,拧完牙膏还没来得及刷,浴室虚掩的门便被邢羿推开。
男人伸手覆在时乐额头上,带着清晨刚睡醒的低哑磁性问向他:“感冒好点了吗?”
时乐感觉耳朵一热,磕磕绊绊地答道:“好、好多了。”
邢羿低应了声,才将温热的掌心收回:“摸起来温度正常,洗漱完再去测一下体温吧。”
时乐咬着牙刷乖巧点头,原本想问一下邢羿是不是被他吵醒的,但他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正是对春梦心虚的时候,黑亮的眸子飘忽一瞬,成功将话咽回肚子里。
邢羿神色未变,心底却怀疑时乐记起了那个半梦半醒间的吻,毕竟前一晚他并未喝醉。
因应希迟出现问题,徐蜜这组无法直播,而闻景善还要集中处理此事。
虽然有傅文睿这个大闲人随叫随到,但让他来只是权宜之计,还是要给徐蜜接洽各方面都更合适的正经相亲对象的,所以白天的直播任务就落在时乐邢羿身上。
小朱打电话向两人确认时间,没一会儿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架着机器敲开了房门。
邢羿已经换好衣服,时乐还在镜子前和睡乱的头发作斗争,不论他怎么压制,他倔强不屈的头毛依旧顽强地朝着不同方向翘起。
时乐知道直播机器已经到他们房间了,所以打开门缝只露出半个脑袋,准备向邢羿小声求救。
结果一只眼睛刚露出去,就和直播镜头对个正着,时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才站直身体正常开门:“邢羿,你来帮我弄一下。”
早上刚开播,直播间还没多少人,见状还是用清晨第一“哈”填充了空旷的屏幕:
[哈哈哈乐乐的头发是摸电门了吗!配上鬼鬼祟祟的表情真的好傻啊,你还记得你的人设是霸总吗崽?]
[嗯?弄一下?大清早说什么虎狼之词!]
邢羿进去后倒是没关门,毕竟客厅还在直播,如非必要不好两个人一起消失。
邢羿帮他喷水吹了吹,头顶的鸟窝倒是平了不少,但刘海的位置根本没眼看,他明确道:“洗头重吹吧。”
时乐五官一抽抽:“时间可能来不及吧。”
邢羿看了眼腕表,找小朱要了一条细头绳,让时乐坐在沙发上,利落地帮他把上半部分扎了起来,额前只留了少许听话的碎发。
时乐用前置摄像头一看,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拿着燕麦色休闲西装走进浴室换了后,除去因感冒而泛红的鼻尖,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精神。
殊不知弹幕对他的评价是:
[哎呀,闺女你这发型可太带劲了!]
[这小头小脸小鼻尖的,一看就急需老公哄哄。]
[乐宝如果把发尾烫卷一点,就是十成十的爱琴海风情小零。]
两人吃完早餐便坐上回A市的车,半个小时左右,邢羿将时乐的药拿了出来。
时乐吃完药又重新戴上口罩,感冒药和食困撞一起,没多久便歪靠在邢羿的肩头睡了过去。
邢羿拉开外套,小心让时乐半躺进他怀中。
时乐脸贴在邢羿的胸口,脑后的小啾啾随着汽车不断晃动着,中途时乐醒了几次,不过微调了一下姿势又很快迷迷糊糊睡过去。
直播间的观众就这么看着时乐被邢羿抱着睡了一路,邢羿垂眸单手操作手机的动作十分流畅,也时不时会停下来静默地看怀中人片刻。
弹幕上突然刷过一句:[应希迟在吗?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叫没睡熟?老子都快被齁死了!]
[讲真,看过两人日常剪辑的人都不会信应希迟的鬼话,及时行乐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下午两点,两人准时到达A大教室,照例坐在最后一排。
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但刚入冬正是流感一类的传染病高发期,为保持室内空气流通教室的窗子都开着。
一股寒风刮进来,时乐一缩脖子还没将喷嚏打出,邢羿先咳嗽了一声。
时乐听他声音不对,压低声音私语道:“你怎么也感冒了?”
原来不是他这身体太脆了,而是泡了那么久的温泉就不该披着湿浴袍!
邢羿喉间涌现些许不适,他清了清嗓子,一开口也带了一点鼻音:“可能是被你传染了。”
时乐原本是缩在厚外套里的,因邢羿过于不合理的发言十分吃惊地睁圆了眼睛,并像小乌龟一样抻长了脖子侧头看他。
他用嘴拱了拱口罩,示意对方不要瞎赖:“……不会吧?”
邢羿微微抬眸,无情地吐出十一个字粉碎了他的抵抗:“可能是接吻的时候传上的。”
时乐目光怔愣了一瞬,然后缓缓将伸长的脖子又缩了回去。
他双手抵在胸口和桌沿之间,水润的桃花眼左右飘忽,嘴巴几次开合也不知道接什么为好,整个人都象一只无措的土拨鼠。
想尖叫,又不占理。
他想说亲嘴的时候他可能还没感冒呢,又想到早上从邢羿怀里醒来,还是他完全放弃了自己那半张床,主动迭到邢羿身上的情形。
思及此,他顿时就不好意思狡辩了。
时乐开始庆幸这段对话发生在课堂上,虽然有点对不起授课的老师……
他立即装模作样开始认真听课,成功地打破了“自己把邢羿亲感冒”这一事实导致的困局。
他不用在尴尬中沉默,也不用再将徐志摩拖出来转移焦虑。
邢羿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清楚时乐并未记起夜半的那个吻,甚至还因将他传染感冒而懊悔羞愧……
他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同时又对时乐目前的反应感到更深的意趣,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愉悦的情绪。
弹幕上早就疯了:
[啊啊啊啊上课呢上课呢!!你们两个坏学生是怎么肥四,老师表示很生气,罚你们给我仔细说说是怎么传染上的!]
[是昨天直播按进温泉里那个吻传染的吗?!阿伟反复阵亡!让你们坏坏不给我们看!感冒了吧哈哈哈哈哈太好嗑了!]
坊间关于感冒有两种传闻,一是感冒吃不吃药都要七天,二是将病毒传给下一个人就能提前痊愈。
时乐不清楚这种传言有没有科学依据,但他的确在传染邢羿的48h内迅速恢复了健康。
搞得时乐更愧疚了,要是一起生病他还可以病恹恹的装傻,结果他现在耳聪目明精神焕发,实在没法更健康了。
看到邢羿坐在计算机前做作业,时不时咳嗽一声,眼底有些充血泛红,低沉好听的声音也变得艰涩嘶哑,整个人都是大写的可怜……时乐觉得自己是罪人。
所以当第三天晚上,邢羿半夜发烧时便顺理成章地以自己睡太冷,以及分房复烧时乐无法及时注意为由,不仅住进了时乐的主卧,还成功贴上了时乐的身侧。
邢羿将头撇向另一侧,轻咳了两下脆弱开口:“我睡在这边真的不会吵到哥哥吗?”
时乐正在用手机查询用哪里贴额头试温比较准,闻言完全不在意地说道:“怎么会?我睡觉跟死了一样,雷都打不醒我。”
邢羿哑着嗓子淡笑了一下:“我会不会再传给哥哥啊?”
时乐按灭手机,“那样就好了,反正我天天闲着也没什么事,总比干看着你难受强。”他说完闭上眼,将眼睑贴在邢羿的额头上,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
邢羿等他试完温度,又立即将头撇开,避免说话间再将病毒传了回去,哑着嗓子缓声说道:“可我不想。”
“嗯?”
“我不想让你难受。”邢羿将头侧到另一面,被子里的手却突然握住了时乐的。
时乐又开始心律不齐,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粉丝们对邢羿的那句“好会一男的”的评价是多么切实中肯,可这大半夜的又没有直播镜头……小伙子你这是会给谁看?
时乐深吸了一口气,按掉身侧的小夜灯后装傻嘿嘿一笑,他在被子里回手拍了拍邢羿的,用十分哥俩好的口吻说道:
“你放心吧,其实我查过了,我这种刚康复的已经对这种病毒形成了一定抗体,是很难被传染上的!”
邢羿停顿了好一阵:“……那就好。”
“嗯,快睡吧,多睡觉才能好得快。”说完时乐先一步闭上眼,心里默背起熟悉的《再别康桥》。
邢羿的感冒一直拖到了周末最新一期的三组合体直播,时乐攒了一周的愧疚,同时还觉得健身和健康之间十分玄学。
他这塑料体格子三天就好,邢羿拖拖拉拉到了第五天还愈演愈烈。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做一百个俯卧撑就对了。
第二次三组聚首的地点选在了某个西南小城,与上周末的奢华度假酒店之旅大相径庭。
这一次他们的行程是要进行非遗文化的宣传,住在镇上,了解并学习竹编这项传统工艺。
他们将在两天的时间内,完整呈现从一根毛竹变成竹编制品的全过程,既可以为三对嘉宾提供日常相处和团队合作的机会,也有很好的宣传和保护发展传统工艺的意义。
时乐在飞机上睡了一路,下机时灰条纹颈枕都没摘下,径直坐进节目组安排来接他们的小客车,他准备在后续车程上继续睡。
闻景善有点晕车,时乐将中排的位置留给他们,自己拉着邢羿直奔最后一排,刚坐稳手机响起,他一看是陌生号码也没多想先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