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恩秋v:[男主身世设定只有我和老李知道,他原本还在考虑让属意的几位男演员再多试几段,没想到邢羿的身世背景这么契合……我们都相信邢羿一定会带来最好的李旭。]
随后他又晒出新入的一块RM周年限量手表,十分凡尔赛地说道:[哎呀原本想低调的,这表的价格也就能拍三部《暖阳》吧,大家别为咱们剧组的经费操心了。]
评论区一片省略号和问号。
梁恩秋的微博一出,连黑子都黑不下去了,谁能想到他们努力带了大半天节奏的黑料,却是在给邢羿做嫁衣?
谁知道李撰的原创剧本,竟然是这么个设定啊!
邢羿的少量颜粉和cp粉,被黑子水军以及其他家粉丝按着打早就不敢说话了,这会儿在评论区抱头痛哭:
[呜呜呜咱就是说羿崽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都在骂他啊!]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有眼,谢谢臭黑子送了我们羿崽一程。/中指]
被节奏带跑偏的网友也逐渐回过味来,一直到现在也没实锤料,营销号说要采访邢羿母亲也是虚晃一枪,只要弄清楚没有钱权交易,谁也没理由置喙什么。
就像李撰回应的那句话,邢羿摊上这么个妈也没有选择啊。
阮家那边砸了一天的水军营销,买热搜买通稿的就是为了把邢羿压死,没想到李撰梁恩秋来了这么一出。
但钱已经投进去那么多了,就算不能将人踩死,也要借机给邢羿留下污点。
故而榴莲娱乐死活咬住邢母身上的事往邢羿身上扯,毕竟遗传加环境影响之下,邢羿真实情况指不定怎么样呢。
就在榴莲娱乐和水军黑子还在努力挣扎的时候,邢母被刑拘的消息和敲诈两人的通话录音先后被放了出来。
黑子们看完后:?
[捏妈气死我了,帮她背了五百万赌债,她怎么还有脸再威胁邢羿的?!]
[好家伙五百万这也没几天吧,一张嘴又是五十万,啥消费水平啊?我也就上坟的时候敢这么花……]
[刑了,这回有判头了,别的不说摊上这么个妈真惨啊!只能说当父母不需要考试,什么垃圾玩意都行,yue了!]
录音一出网上风向逆转,邢母的语气行径实在不配为人母,大家也听出来邢羿对她来说就是吸血的工具。
实在惨得让人黑都黑不下去,而且母亲犯事没道理儿子受罪,水军黑子再无可舞之地。甚至不少网友吃瓜后对邢羿路转粉、黑转粉。
而之前一直死咬着邢羿指桑骂槐的芭芭娱乐和榴莲娱乐,都被网友喷到关闭评论区。
说到榴莲娱乐,有不少常年吃瓜的也觉出味了:[榴莲娱乐咋天天盯着阮时乐打呢?以前和阮相关的爆料,大多数都是从榴莲的狗仔手里曝出来的……]
时乐对网上的进展一直十分满意,直到有关部门将钱返还给他时,打出去的五十万只剩下三十七万,时乐当着警察的面险些失态。
他嘴唇哆嗦了一下:“警察同志,是不是少了十三万啊?”要说他预估过邢母拿到钱肯定会花一点,但从打钱到报案也就半天的工夫,十三万的粉红色老人头,啪,没了?
年轻警察微笑着向他解释,邢母收到钱后立即买货赌博分分钟花出去十几万,让她的敲诈勒索性质变得更加恶劣,十年牢狱之灾必然是免不了的。
“剩余的十三万还在进一步追讨,阮先生放心,一旦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时乐抿着发白的唇点头道谢,等警察走后,他手撑着桌沿小声抽气。
“阮哥,如果那十三万追不回来,我会打工还您的。”邢羿话说到一半,发现时乐捏在桌沿的手指绷得发白,“阮哥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时乐心道他一开始的如意算盘就不仅是五百万啊,一九分成、多劳多得——邢羿多劳,他多得啊!
邢羿赚钱的时间是有限的,里里外外相当于他又多了十三万的成本。
但面对邢羿的目光,他只能含泪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牙疼,没事了。”
等两人回到公司,闻景善将《暖阳》的正式合同拿给邢羿:“合同条款法务部已经审核过了,但你自己也再看一遍。”
邢羿谢过闻景善,接过合同翻看起来。
时乐跟着看了两眼就觉得字密得他脑袋疼,直接问闻景善:“什么时候开机?”真想先给邢羿接几个广告回回血。
闻景善:“八月初正式开机,下周一就要提前进组围读剧本,拍摄地点选在了B市下属的一个小镇上,条件比较艰苦……”
时乐一听就知道接广告没希望了,可怜巴巴地瘪了瘪嘴。
闻景善话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两人说道:“对,还有,邢羿走之前还要去大学进行特殊申请,A大九月开学军训,今年时间肯定来不及,只能申请延后一年军训了。”
时乐闻言才想起,啊对,邢羿还要上大学呢!
顿时觉得赚钱的时间更紧了,在心里嘤嘤嘤之际,他甚至在想,邢羿的大学能不能也申请延后一年啊……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他当年就是因为没办法上大学,才多走了很多弯路,吃了很多苦。
邢羿已经这么惨了,他再贪财也不能影响到邢羿的学业……思及此,时乐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邢羿签完字,抬头看到的就是时乐微湿的黑眸,看他嘴角瘪着,说不出的可怜模样:“怎么了阮哥?”
时乐吧嗒了一下嘴:“没事,牙疼,唉。”
《暖阳》的拍摄地其实就是李撰的老家,但为了最大程度还原当初的情况,剧组选择在B市下属最偏远的一个小镇上拍摄。
环境相较于影视城这种成熟的拍摄基地,艰苦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导演还要求演员具备一定程度的当地口音,最好是既能达到台词清晰,还带一点自然的东北话。
所以闻景善特意给他挑了个东北女助理,小朱上任第一天,见到邢羿和时乐脸先红了,闻景善问她怎么了?
小朱捂着嘴羞涩一笑:“阮总和邢羿真人比镜头里还要帅。”心里的土拨鼠不可抑制地疯叫起来:啊啊啊啊啊信女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闻景善一听她口音,觉得这个味就很正,虽然已经偏普通话了,但偶尔露出那么一点东北腔正是他们想要的。
“邢羿这部戏需要带点东北方言,平时说话你不用收着。”
小朱的丹凤眼亮晶晶在两人间看来看去,缓了片刻才转向闻景善:“哦、好,我一定多和邢羿说说话!”
一切准备妥当后,时乐亲自开车送三人去机场。
闻景善原本打算给邢羿带两个助理,一男一女更方便些,但考虑到邢羿实在太新了,又是梁恩秋这种大咖云集的一线剧组。
他犹豫的时候就和一旁的外甥商量了一句,时乐当即拍板:“一个就够了,给组里前辈们多留点好印象!”
要不是身份不合适,时乐都想亲自给邢羿当助理去了,这活儿他熟,还能再省一笔。
不过也正是因为组里资深演员很多,邢羿又是第一次进组,闻景善还是要亲自跟过去点个卯,帮邢羿打开场子。
时乐开车,闻景善坐在副驾上看手机,因为航班很早,车上氤氲着困顿的氛围。
闻景善突然开口:“傅文诚被抓了!”
时乐哈欠打到一半,难以置信侧头看向他:“傅文诚?!”
不应该啊……这货虽然是个恶心的垃圾,但私下里那些事也的确做得很小心,而且身后还站着个傅家。
傅家相关剧情他不知道,只知道傅家水深不见底,连邢羿这个男主都没支棱到最后,当初在慈善晚宴上他只是阴阳怪气两句,没下死口就是怕他这个阮二少惹不起。
闻景善仔细看了一下新闻内容:“确实被抓了,他之前玩的喝酒游戏出过人命,有一对夫妻从乡下一路上访到A市,就是要告傅文诚。”
时乐眉头一皱:“真是个杂碎。”
坐在后排的小朱已经搂着安全带睡着了,另一侧的邢羿则歪靠在头枕上,长睫低垂也像睡着了般。
时乐把人送走后,开始琢磨公司里还剩下的几个艺人,如果说邢羿是隅乐的摇钱树,剩下几个就是不值一提的小豆芽。
说来也凄惨,公司已经很久没有给这些人资源了,其中一部分实力好些的自行在A市闯荡。
实力差的就像他当初那样去影视城跑龙套,每笔薪酬还要分一点给公司,如果不是赔违约金不划算这些人早走了。
时乐正琢磨如何合理利用,让大家多劳多得,消失了近一个月的傅文睿跟股黑旋风似的刮入他的办公室。
时乐忘了,隅乐现在除了摇钱树一棵、豆芽菜若干、还有这么一个强捧之耻。
“你怎么黑成这样?”时乐看着傅文睿一口接近荧光白的大白牙,这要不是黑到一定程度不会反差这么大。
傅文睿眉头一挑露出黑人微笑:“跟朋友去海边玩了一圈,懒得擦防晒,我哥们都说了这样更有男人味呢。”
时乐:“……”
这黑炭头更没法接戏了,上综艺都得为他特殊打光,不然容易看不清五官。
傅文睿哪里管这些,他觉得自己硬汉的一面急需舞台展示,说白了就是在外面野够了,又想进娱乐圈浪一浪了。
“我都听说了,你一出手就给邢羿弄到梁恩秋的男一号,还真是有了组合替身就忘了我啊。”
时乐大翻白眼,心道这大少爷别说演技长相行不行了,就算给他去演邢羿的角色,他都吃不下这份苦。
时乐拿出手机,点开和小朱的聊天界面给他看。
不知道为什么,小朱加了他微信后就开始给他发邢羿的拍戏片段,他转念一想能这么远程盯着摇钱树也挺好,也就没拒绝,所以他清楚邢羿现在的戏份特别惨,天天不是被打就是被泼脏水。
时乐打开小朱新发的视频:“你看看,邢羿天天在剧组挨揍,这才开拍一周搞得一身淤青,你受得了这些?”
说完,视频中的高壮男生举起木椅向邢羿身上狠狠一砸,伴随着一声闷哼,椅子四分五裂,高瘦的少年倒地不起。
时乐自己看得也很心疼,他清楚这种道具为求真实性,有些砸下来也是很疼的,而且这一场邢羿身上被泼了污水,湿身后身体线条明显,是不能在戏服里加衣服垫着的。
傅文睿啧了两声:“你这表情还说不是小情儿呢?”
他皮道:“我看打人那个角色就挺不错的,阮哥,你能给我也整一个吗?”
时乐懒得理他,刚要敷衍两句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接就是小朱焦急的声音:“阮总,邢羿出事了,脸被道具上的钉子划了一个大口子,我们现在正往镇上的医院赶,闻哥电话打不通……”
湳疯 时乐坐直身体,先安抚小朱一句,挂断后立即拨给江辰安。
闻景善安顿好邢羿后,就飞去沙漠给江辰安过生日,那边信号极差,闻景善过去后甥舅二人就联系过两次。
时乐惦记着邢羿的俊脸,担心他人微言轻,怕耽误剧组进度就在小医院草草了事,想来想去还是要亲自去一趟才放心。
没曾想傅文睿也跟了过来:“去哪儿玩啊?带我一个呗,你是去看邢羿吗?我也想去带我吧带我吧。”边说边搓起一双黑黢黢的手,做拜托状。
时乐心道带你就得两张头等舱,他自己一张经济舱就能应付了,心里刚打定主意,只见傅文睿露出洁白的两行牙齿:“我爸新送我架私人飞机,正好可以试飞一下。”
时乐把拒绝的话快速咽了回去,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登时熠熠放光,他一把握住傅文睿的胳膊感叹道:“你能陪哥去,真是太好了!”
时乐在飞行途中先和小朱问清状况,出问题的那一段正是小朱发给他的砸椅子视频。
破旧的学生木椅经过道具师的处理,将固定结构的钢钉都换成了粘性普通的胶水,已经是一砸就散花的状态。
谁也没注意到椅子腿翘起了一个边,又薄又锋利跟小刀一样,椅子砸下来的时候,木片从邢羿的耳后一直划到下颌骨。
时乐点开小朱发的清创视频,三四厘米长的伤口快划到下巴尖了,而且比他想象得还深,已经露了骨头。
傅文睿看完一声卧槽:“这是冲着脸砸的吧?”
时乐眉头紧锁,先回小朱的消息:[清创后立即去B市二院,我到了就去找你们。]
随后他又给梁导打了个电话,心里叹息男主光环还真是不一般,只不过正常的男主光环是增益效果,邢羿的是老倒霉蛋专享debuff,也不知这当得是哪门子的男主。
挂断电话后,时乐还不忘借机降低傅文睿的积极性:“这种意外都是常有的,所以我肯定不能推荐你去,万一你这金尊玉贵的少爷身体受到伤害,你爸非得用钱砸死我。”
傅文睿进娱乐圈纯粹玩票,网上的负面言论全不在乎,能拍戏就玩一玩,但因为这种事情涉险肯定是万万不可的。
他这么一听,也跟着没心没肺地乐了:“我爸确实疼我,我七八岁的时候,保姆不小心把热牛奶洒我手上了。”
“倒牛奶甩锅给热牛奶的,热牛奶的责怪另一个催她烤面包的,三人相互推脱,结果我爸看我手上的水泡,气得直接将当天值班的三个保姆全开了。”
傅文睿说着就伸出手腕给他看,时乐只看到黑黢黢的一片:“哪呢?”
傅文睿转着手腕:“这个得找角度借着光线……你看!看到没,有一点凸起的,这就是我身上唯一的伤疤!”
时乐:“……”好家伙,说是玉体毫不为过了。
他又觑了眼,恩,黑玉无疑。
傅文睿喝着果汁,雪白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一会儿便和时乐抱怨起价值三亿的私人飞机:“湾流系列还是太小了。”
时乐:“……”
下了飞机两人直奔医院,邢羿也刚进手术室。
小朱见了他立即跑了过来:“已经按您的要求和医生沟通完了,好在邢羿不是疤痕体质,恢复好的话应该看不出什么的。”
时乐点点头,又和剧组跟过来的副导演握了握手:“麻烦您了,帮忙送邢羿过来。”
副导演受宠若惊地摆摆手:“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分内的事,梁导和演员还在那边赶档期,今晚下戏才能过来。”
时乐大概了解了一下,砸人的演员吴苑廷是有名的黄金配角,虽然戏份不算多,但每一组的档期卡得都比较紧,时乐点头表示理解。
副导演听过阮时乐曾经的劣迹斑斑,也清楚这空降男一号的小新人是他的小情人,他已经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没曾想对方竟意外好说话。
这倒让他有点闹不明白了,要说邢羿这情人不重要吧,大老板接到电话就立即飞了过来,要说重要吧,也没感觉阮时乐有冲冠一怒为蓝颜的味儿?
邢羿这伤没伤在正脸上,其实原计划缝完再开车带回去就完事了,要不是阮时乐突然赶到,导演和其他演员也没打算跟着折腾。
小朱见副导演去抽烟,才拉着时乐吐苦水:“阮总,您不知道,邢羿那口子拉可深了,你看我袖口这血迹,这还是化妆师小姐姐给了我一片卫生巾帮邢羿压着伤口,不然估计衣服上就全是血了。”
她说着掏出手机,翻出视频截图给时乐看:“您看,这么大一个木片愣是没人看到,镇医院的医生都说了,再往下挪两厘米就把颈动脉划开了。”
虽然这话说起来挺让人后怕的,但到底没划到动脉,剧组的处理方式也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小朱还提起砸邢羿的演员吴苑廷,之前就有点故意为难邢羿,还举了两个不轻不重的例子。
说白了就是看不上邢羿这种空降男一号,有点“背景”的小新人,知道远在千里之外动点抓不着把柄的手脚挤兑一下,谁也拿他没办法。
时乐越听脸色越难看,傅文睿在楼梯间接完电话回来,看到的就是时乐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站在手术室门口。
他呲出一口白牙,怪腔怪调地说道:“这知道的以为你是在等邢羿缝下巴,不知道的以为邢羿在里面难产了呢。”
时乐了解这铁憨憨,知道他是在“幽默”地缓解气氛,也就跟着“幽默”回去,满嘴跑火车道:“邢羿给我生孩子你嫉妒了?这是情人的基本素养好不啦。”
“喀拉”一声,手术室的房门被推开,脸色惨白的邢羿被护士扶了出来,狭长的黑眸直直地看向他。
时乐:“……”
他真想抬手给傅文睿一拳,每次胡说八道都能卡在点上!
三人跟着邢羿进了病房,还需要打破伤风和消炎针。
小朱找护士借了一个巴掌大的暖水袋,时乐将输液管绕在上面,短暂地温一下冰凉的药液能舒服不少。
邢羿被安置在病床上,时乐用温水打湿纱布给他擦手上沾的血痕,一边柔声询问:“现在疼不疼?”
邢羿一开口,声音虚弱发哑:“不疼。”
时乐一看他说话时多多少少都会牵动伤口,就让他先别动嘴巴了,看着邢羿薄唇干涩得快要起皮,先将病床缓缓升起,又倒了半杯热水吹了吹喂到他唇边:“试着热度喝。”
一旁的傅文睿看到后啧啧称奇,见没人搭理他又捏着嗓子学起某皇后经典台词:“邢羿真是好福气啊。”就这关心程度,说不是心肝宝贝谁信?
邢羿闻言睫毛轻颤,加快了喝水的速度,并小声道谢。
傅文睿说完,他那跟热线电话似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时乐对邢羿笑着说道:“你别理他,他就是爱贫。”
邢羿抿了抿唇,微微颔首,半晌后又抬眼看向时乐,尽量不牵动伤口,声音有点低哑含糊:“阮哥,你怎么过来了?”
时乐放下水杯,随意坐在床沿上:“舅舅那边赶不过来,我就过来看看情况,主要是担心你脸上留疤。”
不过时乐来了听小朱一提,感觉自己真是来对了,要不是今天弄出这么大个口子,很多没凭没据的事情,小朱也没办法和老板开口。
邢羿微微颔首,黑眸看向病房门的方向:“……他怎么也来了?”
时乐无奈地耸了耸肩:“大少爷十八岁生日,他爸送了架私人飞机要试飞,我就跟着坐顺风机了。”说完舌头一僵,顿时觉得邢羿更可怜了。
明明和傅文睿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而邢羿也才比对方大几个月,一个收到私人飞机当礼物,一个被故意为难打进医院……
邢羿闻言轻应了声,缓了半晌才再度小声开口:“谢谢阮哥能来看我。”说完低下头,脸上快速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情。
低头不可避免牵动伤口,时乐见邢羿额角明显一抽,立即伸手扶住他的下巴,一时间心疼又无奈。
邢羿不习惯被人碰触,被托着下巴时显得有些无措,他缓缓抬眼,对上时乐那双盈满温情的桃花眼。
才一周没见,他便觉得远隔千里之外的小镇实在乏味透了,椅子砸过来时也就没完全躲开。
受一点小伤试探一下,也不算亏。
“扣扣”敲门声响起。
时乐松开手叮嘱邢羿不要乱动,邢羿用眨眼代替点头,再次虚弱开口:“谢谢阮哥。”
副导演推门进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梁导说要加夜场戏赶不过来,等邢羿打完针咱们回去见也是一样的。”
说嘴打嘴副导演也是满脸为难,但吴苑廷驴脾气上来死活不肯过来道歉,导演也没辙。
第13章
时乐来之前给梁导打过电话,加上小朱补充的细节,再看副导演脸上的为难也没什么不懂的了,就是吴苑廷“误伤”邢羿还不愿意来道歉。
时乐也犯不着和没关系的副导演置气,低头看向邢羿惨白的小脸,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脸色也冷了下来。
小朱揣起手机:“呀!邢羿你跑针了!”
瞬间将气走神的时乐叫了回来,再一看邢羿冷白瘦削的手背已经高高肿起,伸手调低流速等护士重新扎针。
小护士看到后也一脸惊讶,不应该啊,这帅哥她印象很深,血管长得比教科书上的还标准,特别好扎,不过今天病人多,她也就没细想,立即给邢羿换到了左手。
等打完针回到镇上已经接近十点,大概是梁导夹在中间不好做,剧组还真加了一场夜戏,副导演确认后直接将车开到了片场。
几人到的时候,最后一镜刚好拍完。
时乐这个当总裁的过来了,肯定是要给一个说法的,简单的寒暄过后,一伙人转移到邢羿出事的那间教室。
导演助理翻出那段镜头给时乐看,成片的角度清晰度比小朱给时乐看的效果更好,凳子砸下的动作经过慢放甚至能看到血液溅出的画面,任谁看了都皱眉。不过也正因效果“逼真”,超出预期的这一镜自然被保留下来。
不愿道歉的吴苑廷这会儿倒是很客气:“哎呀,你看这事儿弄的,谁能想到递给我的椅子上还有个木刺啊。”
剧组里能接触到破木椅的三人,除了吴苑廷就是道具师和武术指导,另外两个一听吴苑廷开始甩锅,也开口推脱。
“道具我都是反复检查过,没问题才拿给武指的。”
“这个动作是我设计的,演练的时候已经砸了一个,完全没有问题,从老张手里拿过来我就给吴苑廷了。”
时乐见三人互相甩锅,又想起被牛奶烫出个小泡的傅文睿来,同样是被伤甩锅,有爸疼的和邢羿这个没人爱的境遇真是天差地别。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开始打圆场,拍戏嘛,磕磕碰碰是常有的,剧组事故屡见不鲜,虽然邢羿这次伤口不小,但万幸是没伤到正脸,而且也不影响他继续当男一号……
时乐看向甩锅三人组:“所以三位都认定这木片是自己掉出来的?经手时都没看到、没碰过、没责任,是吗?”
三人被时乐质问得面色不太好看,但也都先后点头应下,时乐冷嗤了一声,问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梁导:“导演,东西都在吧?”
梁导点点头,时乐立即掏出手机报警,镇上派出所离片场就隔了一条街,民警听说有人拿刀捅人不到五分钟就赶了过来。
看着两个气喘吁吁的民警,剧组其他人都傻了,都觉得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不至于吧?”
“现在年轻人也太吃不得苦了,我当年掉冰里差点淹死,还不是爬上来喝杯热水继续拍?”
角落偶有窃窃私语,大家看向时乐和邢羿的目光也变了味。
道具师和武术指导倒是一副有理不亏心的模样,吴苑廷的脸色就难看了。
原本他以为砸就砸了,出点血能怎么着?他再拍一两天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管他身后是有阮时乐还是硬时乐。
这种事情他做得多了,从来没见过因为芝麻大的小事纠缠个没完的,没想到这阮时乐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