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没还全挽回他的男朋友。
是他唐突。
应付完简老大,简怀意开车先走了,他现在没法心平气和地跟梁洵待在一个空间。
方才震撼久久没有平息。
梁洵这人话从不会轻易说出口,他是真打算把自己的身家都送给他。
这傻子……
黑色雷克萨斯驰进黑夜,高速公路空无一人,留下一串残影。
姜小茴正给花浇水,一个青年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姜小茴穿上围裙,定睛望去:“老板!”
简怀意点了下头打招呼。
环视一圈,“还有剩的么?”
“有,老板您要洋桔梗还有哪几种?”
简怀意轻抿下唇,“不要洋桔梗。”他顿了顿,胸腔里涨涨,好像倒进了一瓶柠檬汽水,咕噜咕噜冒泡。
“要香槟玫瑰。”
姜小茴一愣,随即应道:“好的!我现在给您拿过来。”
转过身在嘴里念叨:记录老板第一次不要洋桔梗。
室内光线昏暗,啪嗒一声,姜小茴小心探头帮简怀意打开了灯。
脚边躺着许多残枝,简怀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望着面前扎好花束,淡青色的包装像是枝叶,簇拥着中央发着光香槟玫瑰。
与洋桔梗相比,香槟玫瑰更艳丽高调。
“辛苦。”
跟以前一样,简怀意依旧把扎好花留在店里没带走。
他注意到旁边空荡荡的一个架子,问姜小茴,“这些花是都卖完了?”
“嗯!”姜小茴解释道,“因为最近要过圣诞节,来买花人比平常多了一些。”
圣诞节。
简怀意若有所思,圣诞节快到的话,冬至在圣诞节之前,估计就在这两天。
抬眼正看到墙上挂着的日历,很巧,今年的冬至正好是十二月二十一。
十二月二十一,梁洵生日。
简怀意彻夜未归。
深夜,梁洵坐在客厅里,修长的腿从长裤里伸出,交叠在一起。
客厅只开了个小灯,大半身体吞没在黑暗里。
再次抬眼看向墙上的闹钟。
三个小时前简怀意给他发了条消息说今晚会晚点回来。
快一点。
简怀意还没回来。
梁洵眉眼阴沉,长睫垂落,眼睑处留下沉沉阴影。
十分钟前他不放心给简怀意发消息问他在做什么,到现在还没回音。
在做什么连回消息功夫都没。
梁洵低头看手机,指骨分明手指划动屏幕,他甚至怀疑是网络问题,关掉Wi-Fi再次刷新。
依旧没有回消息。
是他太心急把人吓跑了么。
但百分之四十股份还好吧。
梁洵心烦意乱,紧抿下唇。
翻回收藏里加密文件夹,是一张excel表格,里面密密麻麻地列出许多有助于赠进情侣感情的项目,每一条都是秦助呕心沥血翻阅无数文献整理出,参考文献标的明明白白,看起来很能让人信服。
叮咚——
梁洵指尖骤然停顿。
【简怀意: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先睡】
“en…“
字还没打完,消息又被撤回,聊天框里只剩下十几分钟前梁洵发过去那句孤零零的“好,需要我帮忙么?”
另一边,简怀意坐在车里,空调暖气风很足,他只穿了件高领毛衣,清隽的面容微垂。
才看到梁洵发来的消息,回完又意识到这个时间梁洵估计早就睡了。
于是撤回了。
凌晨的街道人烟稀少,路灯昏暗,他打开车门,下车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了一晚。
冬至日,吃饺子。
中午,秦助拎着个食盒敲响总裁办公室门。
“进。”
屋里传出梁洵声音,低沉中夹杂着丝丝冷意,隔着门秦助脊背一凉。
秦助推推眼镜,推开门走进去,敏锐的视线谨慎地打量一眼办公桌后男人,在梁洵察觉前又收了回去。
“老板……”秦助小心翼翼出声。
半天等不到后话,梁洵冷冷道:“话都说不清楚了?”
老板今天心情不好。
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冲,梁洵捏了捏额角,语气缓和:“什么事?”
“老板,今天是冬至,我来给您饺子。”
“放着吧。”
秦助把热腾腾食盒放到办公桌上。
他们老板没什么亲戚,梁家那边不认他,简家那边也只跟简公子有联系,但联系也不多,简公子在国内有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平常除了定期几个月一次回国,逢年过节梁洵都是孤身一人。
以前在国外每年冬至日时他都会来给梁洵送饺子。
“还有没有别的事?”
“没了。”秦助说。
“下去吧。”
“是。”
梁洵在办公室坐到下午,发现效率比平常低了许多,干脆合上文件离开了。
车开进院里,刚下车就听到院外有人喊了一句:“下雪了!”
他下意识地抬头,星星点点的雪花掉在肩头,像是盐粒砸出窸窣声响。
“站门口做什么?”
清润声音与脑海深处重合,梁洵视线平直,青年的身影逐渐清晰。
今天下雪,天气太过恶劣,简怀意请假没去上班。
简老大以前都对他这种行为都睁只眼闭着眼,这次不知怎么地,仔细盘问了一番才松了口。
简怀意站在雪里,浅棕色镂空外套修身,一阵风吹过,他蹙眉打了个喷嚏。
大意了。
梁洵走上前,轻车熟路地碰了碰简怀意手背,果不其然一阵冰凉。
看到他身上镂空外套,薄唇微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客厅里开着暖气,简怀意倒了杯热水捂手,面色渐渐恢复红润。
“我买了饺子,你吃不吃?”
“吃。”
今天梁洵过生日,简怀意时隔多日再次下厨,让梁洵在客厅坐着等。
他早有准备,提前去超市买了几包速冻饺子。
现在要做的就是拆开包装袋,把饺子丢进锅里,然后等热水煮十几分钟,用漏勺捞出来。
一盘热腾腾饺子出炉。
不小心煮烂了几个。
简怀意沉思片刻,用筷子把煮烂饺子藏到下面。
这下就很完美了。
简怀意满意地勾了勾唇,解下围裙将饺子端了出去。
他煮饺子期间梁洵多次想进厨房帮忙,但每一次都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梁洵注视着渐渐靠近的青年,心里隐隐有预感今天这顿饭注定不平凡。
但至于为什么不平凡还尚在探究。
两人吃饭无言,随着一声清脆筷子碰到碗的响,梁洵随之放下筷子。
“梁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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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我们凉鞋是个爱反思人[狗头]
梁洵掌心隆起放在膝盖前,像是等待宣判民众,他看着简怀意,心里隐隐透出几分紧张。
简怀意单手托腮,微亮的眼睛跟梁洵对视,语速不疾不徐:“生日快乐,梁洵。”
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递给梁洵——是一颗新培育出来的玫瑰花种。
梁洵感到一阵密密麻麻的痒从指尖蔓延,扩散至整个掌面。
原来是生日啊。
他垂眸看到面前用蓝色丝带包裹好礼盒,眼神稍滞:“谢谢。”
“不喜欢?”
“没有。”梁洵说。
简怀意古怪地看着梁洵,心里莫名产生一个荒谬的猜测:“你也想要戒指?”
梁洵没说话。
简怀意:……
早知道多准备一件了。
空气安静几秒,梁洵系上袖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表现算得上相当扫兴。
这不利于与伴侣培养情感。
他动作一顿,立即探身拿起礼盒拆开,丝带落地,里面透明的玻璃球暴露出来。
灯光照耀下,玻璃球体发着光,中间放着一粒花种。
“玫瑰花种。”简怀意插在兜里指尖挪动,碰到带着灼意皮肤,说:“刚从基地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下次送你戒指。”
“很喜欢。”梁洵捕捉到重要词汇,纯黑色的眸子注视着简怀意:“你昨天晚上没回来是去给我准备生日礼物?”
视线平直,如有实质,裹挟着滚烫的气息。
简怀意抿了抿唇,别开脸轻声应了句:“差不多。”
梁洵恍然弯下眼,好像有羽毛从胸腔扫过,驱散沉沉阴霾,留下不可名状柔软。
气氛不太对。
简怀意压低眉尖,声音淡淡问梁洵:“除了戒指,还有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
梁洵下颌线绷直,稍滞片刻后重复:“别的东西?”
“嗯。”
简怀意掀眼,看到梁洵一副泰然自若模样,唇线渐渐压平。
好像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无论是那天送股份,还是追溯到最开始梁洵因为责任感而违背自身意志的一切触碰。
失控的感觉如同潮水时不时地卷来,他就像被定在岸边无法动弹的稻草人,只要梁洵兴起,海浪便会席卷吞没他。
他在被梁洵操控。
这个认知让简怀意敛敛眼睫,把手从兜里掏出,启唇道:“下次生日送你。”睫毛下的瞳仁浅淡,眼眸里多了几分兴味,“想好到底要什么?”
梁洵大脑转动,短暂几秒钟,从看过的文献里检索出一个合适的说辞。
“都可以。”梁洵说,深思熟虑后又加了一句:“你送的,我都会喜欢。”语气郑重,生怕简怀意觉得他敷衍。
简怀意掌心蜷起,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
虽然已经做好了被梁洵创一下准备,但显然做少了。
这真是一个母胎单身二十几年,恐同且直男人能想出来的话?
简怀意面色凝重,将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梁洵,你真的没谈过恋爱么?”
梁洵脊背挺直,阔腿裤筒里双腿修长,胸腔隆起弧度,他一字一句郑重道:“只跟你谈过。”
简怀意沉默了。
半晌,淡声道:“不信。”
梁洵:……
“你失忆前从来不会对我说这种话。”简怀意幽幽道。
梁洵:……
简怀意歪头看着梁洵,脑袋里猛然蹦出来一个应对这一切方法,眼睛顿时一亮。
梁洵:?
“你想知道你失忆前我们是怎么相处的么?”
“说说看。”
简怀意嗓音清润,不疾不徐地编织出一个荒诞但又很有逻辑故事。
“你失忆前我们一直都很“相敬如宾”,你说你偶像是柏拉图,要向偶像学习,所以一直以来我们谈的都是柏拉图式恋爱,没什么身体接触。相比于那些肤浅触碰,我们比较…注重思想上交流。”
梁洵越听眉头皱得越深,特别是简怀意说出那句“柏拉图恋爱”,只是听着就觉得心里一紧。
简怀意托腮看着梁洵,桃花状眸子亮晶晶的,眼尾微微上挑。
他简直就是天才。
这样一来既不会刺激到梁洵,对他脆皮进行二次伤害,又可以避免那些有损兄弟情触碰。
这下梁洵总该可以放下身为男朋友“责任感”吧。
梁洵潜意识里觉得简怀意的话有问题,额角跳动,“那我们第一次……”抬眼看着简怀意,微不可查地片刻恍神。
简怀意脑子转的很快,语气半真半假:“那次是意外,加上体验……嗯不太好,在那次之后我们没有再做过了。”
体验…不太好。
梁洵嘴唇紧抿,感觉身体里某个部位被刺下,眼前划过一瞬间茫然。
一个性格淡漠,不体贴,还经常出差不回家,并且技术不好的伴侣……
不怪简怀意对他失望。
作为伴侣,他真的很差劲。
梁洵良心被简怀意略显苍白的目光刺痛,暗暗下定决心要改变这一切。
越快越好。
“对不起……我的问题。”梁洵哑声道。
黑发垂下几缕,横在眉骨,一股扑面而来的颓丧气息,不过很快消失不见。
简怀意顿时拧了拧眉,怎么感觉不太对。
下一秒,梁洵面色坚定:“我会尝试改正。”
简怀意:?
“不,”简怀意连忙找补,含着些微水色眸子清亮,“宝贝,我就喜欢你之前冷漠对我爱搭不理的样子,超酷。”
生怕梁洵不信,又添了把火。
“梁洵,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心甘情愿,真的。”
梁洵的确不信,回想到之前咨询过的回避性依恋人格治疗方法,口头承诺不会让有这种障碍人有所好转,反倒会让他们更没有安全感。
梁洵决定先暂时顺着简怀意,违心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恢复成失忆前的样子。”
得到梁洵保证,简怀意松了口气。
终于解决了。
一直压在心里石块粉碎成齑粉,他发自内心地对梁洵勾了勾唇,瓷白脸颊显现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我相信你,宝贝。”
梁洵胸腔发热,最后也只克制地应了句:“嗯。”
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简怀意一整天心情都相当不错。
窗外雪下得越来越大,寒风冽冽,屋里温暖如春。
简怀意端着杯热水,立在落地窗前,轮廓被灯光眷顾,自脚尖往下形成一片圆形光晕。
手机铃声响起。
“您好,请问是简怀意先生么?”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我。”
“简先生您好,这里是A市警局,我们接到一条举报,有人在您城南的房产里聚众淫乱,请您接到消息后立刻前往警局,我们需要向您了解一下情况。”
挂掉电话,简怀意眉眼微沉,城南的房产——那只有那间他送给陆漾别墅。
陆漾,聚众淫//乱。
这个想法跳出来的那刻,简怀意捏了捏跳动的额角。
梁洵从书房里出来,看到简怀意正在套衣服,余光扫了眼外面的鹅毛大雪,沉声道:“你要出去?”
“嗯。”简怀意没跟梁洵解释,话语简洁:“有事,晚上不用等我。”
说完,便拎着车钥匙出门了。
晚上光线不好,还一直下着雪,简怀意不敢开太快。
大概半个小时后才赶到警局。
值班警察看到他顿时然,起身,“是简先生么?”
简怀意淡淡点下头:“是我。”
“好的,跟我来一下。”
在女警察的带领下,简怀意进去一间审讯室,不大的屋子里坐了十几个人。
视线扫去,大多都是陆漾车队里人——陆漾也在这里。
多日不见,陆漾变得沧桑许多,下巴的胡子冒了青茬,乱糟糟的一片。
那双总是充满桀骜的眸子笼罩一层阴翳,灰蒙蒙的,再也不见在赛场上驰骋时意气风发模样。
简怀意视线并没在他身上停留多久,谈不上唏嘘,在审讯男警察对面坐下。
他进来那刻,陆漾便发现了他,死死凝住面前的人。
简怀意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没什么东西能让他产生触动。
警察那边事先调查过,简怀意从大概六个月前再也没来过事发地,事先并不知道这件事,因此只是盘问他几句陆漾事情就让他离开了,相当于走个过场。
简怀意拎着毛线围巾,经过走廊被陆漾攥住胳膊。
“简怀意。”
陆漾脊背弓起,仰头注视着简怀意眸子涌动,嘴唇蠕动许久才吐露出几个字,“……对不起。”
简怀意一手插着兜,另一只手被陆漾拉着,从听到陆漾参与了这场聚众淫乱之后说一点没有感觉也不可能。
他垂眸看着陆漾,发现这张脸怎么都没法跟记忆里人重合在一起。
他甚至产生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一个年少时能因为一句口头之约,不惜挨饿也要凑钱买给他那串洋桔梗项链的人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分手时他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把公寓留给了陆漾,既然断就断得彻底,不想看到有关他的任何东西,也不想跟陆漾产生任何联结。
公寓里每件东西都提醒着他物是人非,记忆里人还是永远留在了记忆中。
陆漾嗓子干涩,见简怀意不为所动,从兜里拿出一条快要褪色的项链,底端洋桔梗磨损一角。
“这个……还给你。”
简怀意没伸手接,掀眼对上陆漾浑浊的眼神。
陆漾掌心重重地攥了下,看着简怀意清润双眸,贪恋一时的温暖,最终还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
他知道自己跟简怀意再没有可能了,但他就是要让简怀意记他一辈子,哪怕简怀意跟别人在一起,心里也要有一块地方一直装着他。
就算那地方是他鸠占鹊巢强占来的。
陆漾松开手望着简怀意离去的背影,心里发狠地想。
简怀意最后也没拿走那条项链,他已经不爱陆漾,没必要做多余的举动。
外面依旧下着雪,简怀意没带伞,米色风衣落满雪花,灯光下像镶层碎钻闪烁着晶莹,往街对面走去。
别墅里灯火通明。
梁洵守在客厅,上身穿着一件深灰色毛衣,衬得他更为冷峻。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外面寒风呼啸,他捏了捏鼻梁,透过落地窗看到外面越下越大的雪。
距离简怀意离开已经整整过了一个小时零四十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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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鞋身上好像有一种寡夫感(思考)
简怀意两眼一睁,就看到身侧正靠在床头看文件的梁洵。
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梁洵微微绷直下颌线,一双纯黑色的眸子微垂,几缕黑发别在耳后。
昨天回来得晚,但梁洵竟然一直在客厅等他。虽然简怀意对梁洵没什么那档子情感,但深更半夜总有个人会给你留盏灯,这种温暖谁经历过都会产生眷恋。
梁洵感受到动静,一转眼正巧对上简怀意迷蒙的瞳仁。
他放下文件,像是等待已久,冷冽的声音似是清泉,“早安。”
简怀意:?
“早。”简怀意回了个招呼,后脑勺翘起的头发从枕头上嗖地一下抽出,他坐起身安静地穿衣服。
昨天简老爷子亲自打来电话让简怀意回趟家,据眼线简老大透露说是简老爷子要让他去参加一场拍卖会。
拍卖会,简怀意不感兴趣。但奈于简老爷子再三勒令,简怀意必须得去露个面。
“我下午要去参加场拍卖会,不用等我。”简怀意系好扣子,对着镜子又加了个领结,领结是青柠色,显得他几分年轻。
久久没听到回话,简怀意打扮好转头对上梁洵直愣愣视线,眼前划过一抹惑色:“梁洵,你听到了么?”
梁洵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说:“听到了。”他看着简怀意这一身装扮,忍不住出声提出建议:“这样穿是不是会冷?”
“还行吧。”简怀意满不在意,“拍卖会那边应该开了暖气。”
梁洵只好闭了嘴。
眼神不由自主地盯住简怀意腰际镂空,懊恼地别开眼。
随即想起他前几天好像也收到了一张拍卖会邀请函,“斯凯徳拍卖会?”
简怀意没反应过来,“你是在说我参加拍卖会名称,好像是叫斯凯德。”
梁洵眉毛下的眼睛恍然亮了一下,注视着简怀意,暗示道:“我也收到了斯凯德邀请函。”
简怀意顿了下,启唇:“我得跟我家老爷子一起去。”
梁洵失望地抿了下唇。
“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回去。”简怀意说。
梁洵眼睫掀起:“结束我去找你。”
“行。”
简怀意先开车回简宅,简老爷子在客厅,又在对简珞家进行思想熏陶。
这些话都听得起茧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他爹果然上了年纪。
简珞家在心里念叨,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仔细倾听的样子,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地点下头,告诉他爹他在认真听。
不然要是被他爹发现“心有不诚”,又会延伸出一个新主题,更难结束了。
“简怀意!”点头空隙,简珞家眼尖发现了门外的简怀意。
简老爷子端起茶喝了一口润嗓子,掀眼看向门外,“回来,老二。”
“嗯。”简怀意摘下围巾,看着一坐一站老爷子和简珞家,顿时然,“我不急,你们继续。”
这话一出,简珞家不乐意了!
“不用!二哥的事情更重要,爸你先跟二哥说!”
简老爷子轻飘飘地瞥了眼简珞家,简珞家缩脖子变成了鹌鹑立在一侧。
简老爷子打量一番简怀意,还算满意,起身喊管家:“老刘,把邀请函拿给老二。”
管家把邀请函递到简怀意手里,简怀意看到上面烫金字体“斯凯徳拍卖会”。
“你不去?”简怀意问简老爷子。
简老爷子登时脸色一沉,“一个拍卖会还要我陪你去?”
简怀意明白了,把邀请函揣进大衣口袋。
离开前简老爷子嘱咐简怀意一句:“别小家子气,该拍的东西就拍,你大哥不缺钱。”
简怀意听着笑了声,合着他去拍卖会拍的东西都算在他大哥头上。
也不知道简老大听了会怎么想。
——当然是乐意之至。
“弟弟,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皇室公主戴的戒指项链啥,帮哥留意留意。”
简怀意挑了挑眉,对手机那边的人说:“拍给嫂子?”
简老大鲜有羞涩地哼哼两声,“这不是快到我追你嫂子一周年纪念日嘛,我寻思着给你嫂子买个礼物,万一她一个感动答应了你哥我,你就是哥夏洛特。”
简怀意:……
“…是丘比特。”简怀意语气淡淡,“少打游戏,简老大。”
简老大哈哈大笑,“丘比特,丘比特,别忘了帮哥留意一下嗷。”
“知道。”
简怀意挂了电话,司机出声:“二少爷,到。”
简怀意打开车门下车,车后面停了一辆黑色奔驰,男人从车里下来,他定睛一看。
“简二公子。”陆呈眼里多了几分兴味。
简怀意只点下头,然后走进大厅。
找到位子坐好后,简怀意留个心眼环视一眼四周。
来人大多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打扮,感觉在跟无数个秦助坐在一起。
“简公子。”其中一个“秦助”走上前,递给简怀意一张名片,声音客气冷静:“我家总裁想跟您交个朋友。”
简怀意低头扫了眼,名片上姓名栏写着“陆呈”二字。
“我不缺朋友,不交。”简怀意兴致缺缺,透过来人身后懒懒看了陆呈一眼,“尤其是跟姓陆。”
秘书面色一怔,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讪讪地点了下头,便转过身回到陆呈身边。
简怀意算是明白了,这来参加拍卖会人大多是某个总裁秘书或助理,总裁一般不会亲自到场,助理会为他们远程播报竞品。
只有陆呈这个神经病,还有梁洵……梁洵?
梁洵怎么不派秦助来?
简怀意暗忖,难不成是要来见见世面?
眉心往下压压,不至于吧,梁洵在国外应该参加过不少场拍卖会。
难道是想看看国内的拍卖会跟国外的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