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狗狗打着小呼噜睡得香甜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溜出房门,从狗洞里钻了出去,径直往后山上跑去。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黑夜里一只猛兽睁开绿莹莹的眼睛,绷紧了结实的身子,小心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随即又放松了下来,欢快的向洞口跑去,把后山的小动物们吓得瑟瑟发抖的大魔王,此刻竟显露出几分稚气。
“汪汪汪。”终于到了,钱钱把嘴里的塑料袋放下,咧着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对于一只常年不怎么运动的大肥狗来说,每天光来回上下山都要把它累死了。
“嗷呜。”狼崽子叼过一只大盆,盆里装着水,示意钱钱先喝点。
钱钱喝了水,舔了舔鼻子,果然感觉好多了。
“汪汪汪。”钱钱把塑料袋叼到狼崽子面前,示意它快吃。这里面的饺子还有点热乎气,因为苏天见钱钱晚上没有吃,就一直帮它热着,钱钱上山的时候怕里面的饺子冷了,又跑的很快。
食物对狼崽子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它一直在钱钱身边拱来拱去的,不肯动弹。钱钱只得又催促了几声,这饺子还是它特意给狼崽子留的,因为它觉得狼崽子一直待在山上吃那些冷冰冰的东西,特别可怜。
见钱钱坚持,狼崽子终于低下头开始吃东西,还不忘拉着钱钱分一杯羹。
这些东西味道还真不错,就是少了点,两只一口一个,没多久就分食干净了。
吃过饺子,躺在暖和和的窝里,钱钱舒服的闭上了眼睛,累了一天,它现在很想睡觉。偏偏狼崽子还是显得很兴奋,开始在钱钱的全身上下猛舔,本来钱钱还觉得挺舒服的,闭着眼睛没有理,没想到狼崽子越舔部位越靠下,等钱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扑在地上无力回天了。
天色渐明,钱钱趴在软和的窝里,有点怀疑狼崽子每天兢兢业业捯饬这个窝的动机了。
大年初六送穷鬼,就是大扫除的意思,苏天提了一嘴,一个个的都跟他装傻充愣。
第二天大年初七,是“人日”,也就是人人都要过生日的日子,又有客人来跟苏天提要跟着习俗过“人日”,苏天给他们的回应也是装傻充愣。
客人们一个个唉声叹气的,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自己先这么对付人家的呢。
之前定好了过了初十就要去京城,苏天本来是不想去的,被顾老爷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了好几天,最后勉强答应跟着去照顾狗狗。其实主要也是因为苏天自己不放心,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顾家要认祖归宗也就罢了,万一拐到京城就不还了,苏天才真的要想不开了。
唐叔也要去,他犹豫了好些天,还是想去给顾之浩上柱香。
因此,初九那天大家就开始忙着收拾东西,衣服鞋子洗漱用品,特别是狗狗的东西,苏天收拾了满满的一大箱子,还没有收拾完。
就在他忙的晕头转向的时候,有人急匆匆跑来跟他说:“小哥,有人在大堂里闹事。”
苏天赶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问道:“怎么回事?”
“有个男的过来赌钱,没人理他,他就在那闹,说是要举报清湾山庄聚众赌博。”
苏天气急,“哪个神经病?”他们这边的风气就是这样的,客人们吃过饭打个牌都是很正常的事儿,为了好玩,总要赌点小钱,只要输赢太不过分,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可如果真的有人报了警就不好说了。
来人说,“应该就是你们村里的人,我听桂红那个小妮子说,那人叫苏放。”
“苏放?”不就是二娃子他爸嘛,这人是个老赌棍了,之前没事儿的时候都是在县城晃悠,怎么突然找到他这儿来了?
“我跟你们说,瞧不起我是不是,大爷有的是钱。”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一脚踩在板凳上,嘴里不停的叫嚣着。
苏天皱紧眉头,皮笑肉不笑的说:“放哥,你这是做什么?”
苏放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嗤笑一声,“难怪做个直播都能发大财啊,县城最漂亮的妞也没你长得好看啊。”
苏天眯了眯眼,目光里渗出寒意来,“放哥,你还真挺会放屁的。”
苏放把脚下的凳子一踢,“你他妈说谁放屁呢?”
苏天没有一点儿服软的意思,“说的就是你啊。”
苏放抄起一个板凳就冲了过去, “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苏天右手提着一个暖水瓶上,喝道:“再往前一步试试, 刚刚出炉的,保证给你烫掉一层皮。”
苏放目露凶光,“你敢。”
苏天微微一笑,“你看我敢不敢,弄死了也不过是赔点钱的事儿。”
苏放把手里的板凳放下, 狞笑着说道:“好, 你牛,我看警察来了你还牛不牛。”
苏天算是看出来了, 这人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混子, 也就是欺负欺负胆子小的, “警察?你报个警我看看,我大不了就是不做这生意了,倒是你, 以后怕是在村里混不下去了吧?”
砸人饭碗得是多大的仇啊, 边上的李嫂子忍不住了, 跳起来骂道:“苏放,赶紧滚蛋,大伙儿都还靠着清湾山庄过日子呢。”
范嫂子也指着苏放的鼻子骂, “就是, 敢在这闹事, 以后我们见你一次打一次。”别看她跟李嫂子不和, 但都是内部的小矛盾, 在清湾山庄的利益面前,那都不是事儿。
苏放见势不对, 只能往地上啐了口吐沫,骂骂咧咧的走了。
初十晚上有人来找苏天,说是苏放那龟孙子昨天在这丢了面子,回去就打老婆出气,二娃子护着他妈,也被打的不轻,一气之下就跑了。本来大家也没当回事儿,以为孩子就是一时气性大,晚上就该回家了,没想到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这大冬天的,万一跑到山里见着个什么猛兽就糟了,全村的人都去帮忙找了,问苏天能不能也带几个人帮着去找一下。
苏天自然是应了,带着顾浩初和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客人就去了,也不知道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就遇上了这种爹。
村里没有人,要么就出了村,要么就是跑到附近的山上去了。书记带着人去村外找去了,苏岩也带着几个人去了西山,苏天就带着客人去了后山。
后山不小,苏天他们这边又属于常绿阔叶林,外面冻的人瑟瑟发抖,树上的叶子依然很茂盛,特别阻碍视线,二娃子要是存心躲起来,找到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为了大家的安全,苏天又不敢让人离得太远,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都还没见到孩子的踪影,苏天急了,只能让钱钱出马试试看。
钱钱那个蠢东西哪里会找人啊,在山上转了半天,决定还是去狼崽子的洞里歇会儿再说,不是它不努力,实在是身体不允许啊。
二娃子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狼,感觉整个身子都要被冻麻了,身上的伤口钻心似的疼。他快坚持不下去了,老师说的没错,狼果然是报复心很强的动物,不就是昨天晚上不小心钻进它洞里去了嘛,至于这么对他吗?
“汪汪汪。”远处传来一声狗叫,二娃子此刻竟觉得分外亲切,甭管是大黑还是小花,来个狗祖宗救一下他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没一会儿一只大黄狗就从林子里窜了出来,直冲冲的往那只饿狼扑去。
“钱钱,小心。”二娃子惊呼出声,完蛋了,怎么是这只废材狗,它怎么可能打得过凶狠的饿狼嘛。
“汪汪汪。”你怎么在这儿?钱钱停下脚步,看向二娃子。
狼崽子欢快的凑到钱钱身边,舔了舔它脖子上的毛。
二娃子差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蠢东西,快跑啊。”这狼凶到什么地步?当着他的面,一口就咬断了一只野鹿的脖子,鲜血四溅。
“汪汪汪。”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赶紧回家去吧。
狼崽子也不管二娃子了,越舔越来劲,把钱钱脖子上蓬松的毛都弄得湿乎乎的,钱钱不高兴了,转过身就糊了它一爪子,“汪汪汪。”给我老实点。
卧槽,钱钱你这是活腻了啊,二娃子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不对啊,都过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听见惨叫呢?二娃子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那只饿狼躺在地上,露着肚皮,四脚朝天,眼巴巴的看着正咬它耳朵的钱钱,很是无辜的样子。
二娃子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发现并不是幻觉,钱钱这蠢东西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连狼都可以搞定?
等苏天他们寻着钱钱的叫声找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钱钱和狼崽子的身影,只剩下二娃子一个人跌坐在地上,深受刺激的样子。
苏天把孩子扶起来,裹进怀里,柔声问道:“你没事儿吧?”
二娃子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苏天放下了心,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钱钱,我刚刚明明听到它的叫声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踪影了?”
二娃子老老实实回道:“跟一只狼跑了。”
“狼?那不会有危险吧?”客人们急了,钱钱可是清湾山庄的吉祥物之一,大家都很喜欢它的。
二娃子说:“应该没有危险。”
苏天又问:“那狼有没有伤到你?”
二娃子说:“没有,那狼特别奇怪,感觉只是想吓唬我一下,并没有真的动口。”这么想来,那只狼还真是个好性子,自己都睡了它的窝,它都没有怎么样。
苏天心里有了数,“既然钱钱没有危险,那我们就先回去吧,天都快亮了,大家累了一晚上了,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二娃子惭愧的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说了句,“不好意思。”
苏天拍拍他的肩,“没什么,只是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为了你,咱们全村的人可都出动了。”
二娃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山上黑黢黢的看不清楚,回到清湾山庄,苏天才发现,这孩子身上全都是伤,大冬天的,穿着那么厚的棉袄,这孩子都还能伤成这样,可以想见苏放下手有多狠。
让人打了热水给二娃子简单洗了洗,苏天自己去给他煮了一碗番茄鸡蛋面,二娃子连汤带水热乎乎的吃下肚,终于坚持不住,睡去了。
整整两天两夜没吃没喝没睡,身上还带着伤,这孩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唐叔带着药箱过来的时候,二娃子已经打起了呼噜,“这孩子,心真大,身上伤的这么重,还能睡得着。”
“可不是,我一个大人看着都受不了。”那孩子身上到处都是淤青,特别是胸口那一下,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打的,吓人的很。
有人叹了口气,“唉,估计是习惯了。”
听说二娃子找到了,书记总算是放下心,但心里的火却是怎么也压不住了。苏放这种混子浑得很,惹上了就甩不掉,没事儿就弄点幺蛾子恶心人,所以以往为了村子里的和平,书记只是见着了骂几句,并没有对他动真格。
没想到苏放非但不收敛,反而越来越过分。居然觍着脸去找清湾山庄的麻烦,他也不想想,把清湾山庄搞没了大家靠什么吃饭。
要真让他得逞了,不用别人,书记自己就能去找他拼命。
后头又听说苏放被天天吓走了,书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苏放那王八羔子居然回去打老婆孩子出气了,结果老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儿子带着伤不见踪影,苏放自己倒好,跑城里喝酒去了。
书记越想越气,觉也不睡了,带着好些人堵在了村口,除非苏放那王八羔子不回来,不然非得给他点样子看看。
第二天苏天就听说苏放被人打了,避开了要害处,连轻伤都算不上,就是痛的一直在地上打滚。他报了警,警察也来了,然后随便问了问就走了,法不责众,何况苏放这种混子平时没少惹事进警局,只要不伤不残的,他们就乐的看热闹。
然后苏放他老婆的娘家人也来了,看闺女伤成这样,什么也没说,就两条,一是离婚,二是赔偿,把苏放家能要的东西都搬起走了。
苏天后来听村里的妇女们说,那个女的伤好后就带着自己的两套衣服出去打工了,然后再也没回来,从苏放家搬的东西也被娘家扣下了。
苏放怕村子里的人再欺负他,也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连夜卷铺盖跑了。
至于二娃子,女方提都没有提,苏放也没有理,他一下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那个苏放真不是个东西,临走前居然收了五千块钱就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等人家找上门来的时候,大家才知道。
书记看二娃子穿个破棉袄站在冷风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吧嗒吧嗒抽了一根烟,然后开口说:“要是连房子都没了,这娃娃该怎么活?”
买房子的人是苏放的一个远房表哥,德性也好不到哪儿去,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得意的笑了笑,“我这花了钱,苏放也是签了字据的,你们不会想赖吧?”
书记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力一碾,说道:“你该是知道的,农村的房子卖不了,你们签了合同也是无效的。”
那人不干了,“哟,你们这是想明目张胆的欺负人?”
现在农村的房屋买卖管的紧,不是同村的人买了也过不了户,但大家私下里还是在卖,一般只要买卖双方商量好,这买卖实质上就是作数的。
书记冷笑道:“到底是谁欺负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苏放家的房子是他爸在世的时候帮着修的,二层楼,里外都贴了瓷砖,你现在五千就想买了,难道不是趁火打劫,欺负人?”
“你情我愿怎么就叫欺负人了?我又不是不给钱,反正苏放都不会回来了。”
书记指了指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二娃子,怒道:“那你考虑过他吗?说起来还是你侄子呢,你就这么把侄子往死里逼?”
“不是还有你们嘛,你们村的人都这么能干,一个孩子养不起?”
这不是养的起养不起的事儿,现在大家日子都好过了,给二娃子一口饭吃没有问题,但养孩子是给口饭吃就可以了吗?孩子长期寄人篱下,心里得有多难受?
动之以情是没用了,书记直接放了话,“反正这房子你是想都不要想,不怕告诉你,你就算住进来也不会让你安生过日子。”
那人气的跳脚,“威胁我?你们这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人,我要报警。”
“报警?苏放又不是没有报警,结果你晓得的。”书记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们村也不是真的不讲理,你花了五千买的,我们都补给你,够意思了吧?”
看来今天这房子是真的买不了了,那人心疼的要死,他可是听老大说了,县里有意扶持清湾山庄,以后这村的房子肯定能值不少钱。现在他们拿五千块就想打发自己,绝对不可能。
“五千,开什么玩笑,你也知道这房子值多少钱。”
书记沉吟半晌,比了个数字,“六千,要就要,不要就滚,一分钱你也别想拿到。”
那人还想再挣扎一下,边上的村民拿起手里的家伙就把他吓破胆了。
算了算了,转个手就挣一千,也划得来了,“行,书记,看你的面子,六千就六千吧,给了钱我就走人。”
书记从兜里掏出了一摞钱,数了数,大概也就一千多,就转过头问边上的村民,“大家谁身上还带着现金?先拿来用一下,回去我就还你们。”
“这话说的,就几百块钱的事儿,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还什么还啊。”在场的人很爽快的就把兜里的钱全部翻了出来,书记数了数,还有多的,就还了一些回去。
“整整六千,你好好数数。”
“不愧是书记,就是爽快。”那人拿了钱,数了一遍,又仔细的看了看真假,最后终于确定没有问题,转身就准备走。
“等等,”书记叫住他,“把凭据撕了再走。”
那人有些不情愿,又顶不住这么多人的压迫,只得把纸条撕了个干净。
房子总算是保住了,二娃子给大家深深鞠了个躬,带着哭音说道:“谢谢各位叔叔伯伯。”
才几天的功夫,这个平时爱逞凶斗狠的孩子就成了这样,简直懂事的让人心疼。书记叹了口气,说:“谢什么啊,在场的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能不向着你吗?”
下午就有人通知苏天去村里开会,说是要商量二娃子的事情,他没了爸妈,爷爷奶奶也不在了,家里就剩个空房子,总不能让他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自生自灭。
二娃子这事儿还真有点不好弄,这么大点孩子,本来最好的是有人收养,但书记问了两遍,都没有人吭声。
人都说三岁看老,他要是几个月大的小娃娃还好,现在说不大吧,也有七八岁了,早就记事了,不容易养熟。再说了,这二娃子估计是从小习惯了跟他爸对打,性子有些蛮横,肯定不好管教。
眼见大家都不啃声,书记没有办法,只能说:“这么小的孩子,咱们总不能不管,总得商量个章 程出来,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书记自己倒是不介意多张嘴吃饭,但总得顾及到儿子儿媳的感受。
苏天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以后这孩子就在清湾山庄吃饭,上学的费用也由我来出。”
二娃子抬起头看了一眼苏天,很快又低下了头。
书记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吃喝上学都有人管,住的话也还有个房子,他再去镇里帮这孩子争取点补助,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我觉得可以,大家有没有别的看法?”
不用自己养,当然是好了,大家能有什么意见?
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书记又问二娃子,“你愿意吗?”
二娃子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天天年纪轻轻的,这么有觉悟,还是很难得的,不过我们大家以后也不能把这事儿完全甩给他,还是要主动关心一下二娃子。”
有人就说:“既然吃喝学费都出了,苏天你也别差那点事儿,干脆就直接收了二娃子当儿子好了。”
苏天没有吭声。
书记骂了那人一通,“说什么呢,你那么想表现,刚刚怎么把嘴闭上了?”
不管怎么样,这事儿总算是解决了,看差不多到饭点了,苏天直接领着二娃子回清湾山庄,“以后你不要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喝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
二娃子应了,整个人显得没什么精神,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也还是没说。
苏天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答应收养你?”
二娃子惊疑的看着他,眼里有水光,“是不是因为我爱打架?”
苏天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狗狗故意欺负你你都没有嫌弃他。只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不敢保证能够对你视如己出,不敢保证对狗狗没有一点偏心,所以我不敢收养你,我怕薄待了你。”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二娃子就好受多了,起码说明他没有那么讨人厌。
苏天肯定的点点头,“真的是这样。”
第127章
解决了二娃子的事儿, 一家人就坐飞机去了京城,有狗狗这个小祖宗在,自然是又出动了那架私人飞机。
苏天跟着顾浩初的时候, 被管的紧,没怎么出过远门,自然也没有见过这架飞机。这回第一次见,只能感叹,有钱真是好, 也真方便。
这架飞机客舱空间很大, 分为三个独立的区域,一共设有十二个座位, 多余的空间被改造成了办公区, 舱内还有配置了盥洗室、微波炉和冰箱的厨房, 卫生间还配了热水,给狗狗洗屁屁的时候特别方便。
起飞平稳后,漂亮的空姐开始上餐食, 先是各种水果点心饮料, 花花绿绿的, 摆了满满一大桌,苏天拿起一块提拉米苏尝了尝,发现味道还真不错, 甜而不腻, 越吃越上瘾。
看大家吃的高兴, 狗狗也伸着两只爪爪要, 顾浩初不敢给他吃甜点, 只是拿了块儿苹果给他自己抱着啃,狗狗倒也不嫌弃, 几颗小米牙慢慢磨着,乐的鼻子都皱了。
顾老爷子看着高兴,“咱们家狗狗性子怎么就这么好呢,坐飞机都不吵不闹的。”
苏天笑道:“随我呀,我爸说我小时候就不爱哭。”
唐叔就笑他,“你光会欺负别人,当然不爱哭了。”苏天从小就不是那种体格壮的,跟人打架十有八九打不赢,少不得被人捶地直叫唤,但他就是不爱哭,吃痛了就拉大人来报仇,然后那些孩子就会被教训的很惨。后来有了苏岩,那就更是横着走了,没少欺负他看不顺眼的“弱小”。
顾浩初也笑,“原来狗狗爱使坏都是跟你学的。”
顾老爷子也同意,“浩初小的时候就蠢得很,甭管谁对谁错,每次跟人打架都是他挨骂。谁叫他长得壮,脸又臭,一看就是欺负人的。”
顾浩初:“……”
苏天笑了笑,没好意思说,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们是下午两点多到机场的,下了飞机就直接登上了回顾家老宅的车,行李什么的自有人帮忙张罗。
顾家老宅在京城的中心地带,外面围着那种普通的红墙,看起来跟周围的建筑没什么两样,走进去一看才发现,大的有些出奇了,里面到处都是亭台楼榭、鲜花草地,颇有江南园林一步一景那架势,只是显得要大气一些。
车子进了大门又开了好久分钟,终于到了顾老爷子他们住的地方,那是一个三层高小楼,面积并不算很大,外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就是四周都围绕着一些小屋,里面住着人,还有一个高塔,估计是放哨用的。
屋子里装修的倒是挺豪华的,苏天看了看,就一个感觉——贵。
刚刚在飞机上吃过午饭,这会儿大家都还不饿,就都回房休息了。苏天被安排在三楼的一个房间,准确的说是一个套间,里面有独立的会客厅、厨房和浴室,装修倒不是像大厅里面一样金碧辉煌的,而是走的简洁的北欧风,房间主打色是白色,然后点缀了点绿色和淡蓝色,整体显得清新素雅。
苏天最喜欢浴室里的豪华浴缸,全智能的,洗个热水澡还能美美的按摩一下,舒服的不行。
当然,他之前在顾浩初那儿住的也不差,准确的说还要更好一些,但当时并没有现在的好心境去享受。
下午四点多,苏天终于睡饱了觉,带着狗狗起了床,准备出去溜达溜达,没想到一下楼就看到了赵思思一家,还有一个长得挺不错的年轻男人,高眉深目,应该就是赵思思那个男朋友。
苏天觉得自己必须跟赵思思道歉,谁让自己当初说人家钓不到好货色来着,看看,这一下就打脸了吧,也不知道是自己眼瘸还是那个男人眼瘸。
原世成也看了眼眼前的年轻男人,身形修长,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黑黝黝的的眼眸里好似蒙着一层水雾,微微挑起的眼尾又增添了几分媚意,配上白到发光的肌肤,说不出的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