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光影中断了。
隐约中犬夜叉有所知觉,他感到自己快“醒”了。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如果说日呼的回溯全是干货,那么月呼的回溯就是情报,他瞳孔地震,恨不得立马飞到枫之村告诉缘一,无惨究竟在哪里,但很可惜,有些事就是人力不能及。
犬夜叉醒了过来。
他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大力练日之呼吸了!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杀生丸:半妖,你这么拼命是为了追赶我吗?
犬夜叉:为你个头啊!我这么努力是为了见到继国缘一!
杀生丸:…………?????????【爆碎牙.jpg】
PS:练呼吸法会回溯记忆、人死了灵魂还在的设定都是《鬼灭之刃》里的,文里稍微做做变动,主打一个迫害无惨。
正所谓一回生两回熟, 自打二进西国,犬夜叉的脸皮明显变厚了。
他不会再问“可不可以出去练刀”,而是抓起刀主动去练。
他不会再问“这份食物是给我的吗”, 而是明白无论血食、妖珠还是华服,只要送进了他呆的地方,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侍女说:“姬君练刀时不用顾忌任何东西, 尽管大开大合。不论是劈坏了庭院, 还是摧毁了宫殿, 都无所谓。西国不在乎俗物,只在乎白犬血脉够不够强。”
医师说:“姬君练刀时尽管竭尽全力吧,不管是耗尽了妖力还是伤到了内脏,都不是难事。西国多的是能力特殊的医师, 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九成能被救回来。”
更离谱的是,云中城的厨子被派往他的住处,对他说姬君放心飞, 血食永相随。一天六顿是基操,半日八顿也可以, 只要姬君吃得光。
犬夜叉:……
不得不说, 在如此宽松富裕的环境中成长,很容易让人信心百倍、意气风发。
不用担心闯祸,白犬幼崽从不闯祸,那是成长;不用担心破坏, 白犬幼崽从不破坏,那是探索。
没有骂声与指责, 只有支持和认可,且食物充足, 安全感爆棚,犬夜叉仅是呆了三天就满血复活,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
讲真,他突然明白杀生丸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了。要是换了他从小生活在这里,等他长大后,怕是要比杀生丸还欠扁吧?
为防在侍女的一声声赞美中迷失自己,为防凌月王的衣柜对他伸出魔爪,犬夜叉只在西国呆了五天,就同杀生丸火速离开了西国,连根狗毛都看不见了。
正想挼狗的凌月:……
离开后,犬夜叉的重心全放在了日之呼吸上。
一经结束杀生丸的早晚课,他都会事先剁好一盆新鲜的血食,再拼命练习日之呼吸。等肺部烧得快不能呼吸了,他会连吞带咽地灌下血食,尽快恢复体力。
他发现,自上次发烧后,他体内的日曜支血脉似乎被激活了。放在以前,他一使用日之呼吸连招必要遭受三日的肺部疼痛,可现在,只要血食补得及时、补得充足,就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疼痛,并让他的身体进一步适应日之呼吸的强度。
“真可怕……”犬夜叉每一次大口扒肉都要感慨一番,“继国缘一是怪物吗,居然能驾驭日之呼吸?”
天才果然是天才,连他这个半妖都承受不起的力量,继国缘一这个人类不仅能承受,还能在五十多岁时都舞出华丽的满圆。甚至无惨要等他死了才敢冒头,仿佛缘一是比杀生丸更可怕的追杀者。
噫,此子竟恐怖如斯!
犬夜叉吨吨吨炫完血食,吐出一口浊气,决定洗漱睡觉了。
可就在这时,熟悉的气味由远及近,速度无比快。他仰头望去,就见风雀飞得有些仓皇,他一怔,心头莫名有些堵得慌。
风雀:“大人!两位大人!鬼杀队当主·产屋敷幸哉病重,请随我前往紫藤花山,请随我来!”
犬夜叉金眸一颤:“怎么会,幸哉才二十四……”说着便是一顿,他想起了幸哉一族的男丁困于诅咒,绝对活不过三十岁。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带路。”又转向杀生丸,“你会去吗?”
杀生丸不语,只是展开了绒尾。见状,犬夜叉跨上了阿吽。
对产屋敷幸哉,杀生丸是有印象的,他见过他。一个病恹恹的、脆弱无比的人类,被跗骨之蛆侵蚀着生命,明明只有十几岁,却被蛀空得像是走到暮年的老人,虚弱到被风一吹都会倒下的地步。
饶是如此,那少年的眼中依然有光。
那是一种笃定的光,仿佛一切灾厄都会结束,仿佛他们一族的未来终会摆脱无惨这个噩梦。
但,他短暂的生命注定看不到那个未来……
深夜,犬夜叉和杀生丸来到了鬼杀队最隐蔽的据点之一,紫藤花山。
这儿的山上山下都种满了紫藤花,远远望去像一片紫色渐变的大海。有风吹来,花树摇曳,花浪层次交叠,掀起花瓣无数。这绝美的景致放在平日是难得一见的瑰丽,可在今夜的犬夜叉看来,它竟是哀伤无比。
在半山腰的宅邸中,他见到了幸哉。
一间和室,三根残烛。幸哉的夫人·神官音丛跪坐在一边,他们的一双儿女跪坐在侧,鬼杀队的四位“柱”级剑士伏在外间,有人情难自抑地发出了哽咽。
犬夜叉看到,仅是几年不见,帘幕后的幸哉已经骨瘦如柴。他盖着厚厚的被子,可身体单薄如纸,已经看不到活气了。
许是回光返照,在他跪坐下来后,幸哉从迷梦中苏醒,茫然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妻子。他们夫妻多年到底默契,神官夫人撩起了帘子,而犬夜叉才终于看清了幸哉的模样。
那实在是……太惨太难受了!
紫色的、狰狞的疤,是诅咒留下的印记,此刻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幸哉全身。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只虚虚地注视着一个点,以为那里站着犬夜叉。殊不知,他的好友正跪坐在他身边,双手攥紧成拳。
幸哉微笑,一如既往地温和:“是犬夜叉来了吗?”
“总感觉不止你一个,所以……杀生丸也来了吗?”
犬夜叉回头看了一眼,杀生丸确实站在后边。他再看向幸哉,深呼吸:“我来了,他也来了。幸哉,我每个月都会给你寄去药材,你到底……”
“我吃了。”幸哉笑道,“我不会辜负朋友的好意,只是,药能治病,却无法根除诅咒。”
“犬夜叉,这是产屋敷一族的宿命。”
犬夜叉眼眶泛红:“再撑几年吧幸哉,很快、很快我们能杀死无惨,再多活几年吧!”
幸哉:“不要伤心,犬夜叉,死亡是每个人的宿命,只是我去得早一些。”又温声道,“你还没见过我和音丛的孩子吧?他们应该在我的……右手边……嗯。”
“父亲……”两个孩子懂事地贴过来,握住他的手。
幸哉:“哥哥叫‘伸弥’,妹妹叫‘幸枝’。等我死后,伸弥会是鬼杀队的新当主,而幸枝会继承藤屋。他们将延续我们一族的意志,为诛灭恶鬼而……咳咳咳!”
一咳就是一大片血,屋内屋外惊呼一片。幸哉的神色飞速萎靡下去,混着血腥味传来的,还有浓郁的病气和死气。
可他才二十四岁……他的儿女才多大,最大的伸弥还没满八岁。这就要成为当主了,这就要扛起担子了,谁还记得这两个都是孩子?
他们会失去父亲,他们将面对死亡。
犬夜叉心潮起伏,但说出口的话却很平静:“幸哉,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幸哉:“嗯,快了……”
“你想活着吗?”犬夜叉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有些妖怪能把人类的灵魂勾出来,封印在陶罐里;有些人类不想死,执念特别大,会引来妖怪附身……”
听着听着,幸哉笑出声。他又是笑,又是吐血,眼神渐渐暗淡下去:“别,犬夜叉,不要把我做成那么奇怪的东西。我啊,一定会被,咳咳!一定会被自己丑死的。”
犬夜叉:“可这样,你能活。”
顺着这话,杀生丸也转过了头。他本以为将死之人会心动,不料幸哉早吃够了长生不死的鬼王的苦,半点不想沾这些东西。
幸哉:“那我将生不如死。”艰难地抬手,他摸索着抓住了犬夜叉的衣袖,“我宁可死,也不想变成像无惨那样的怪物。”
“二十四岁很短吗?可是承受着诅咒长大,二十四天都会变得漫长。犬夜叉,我一生之幸是有忠诚的剑士、挚友和挚爱相伴,还有了两个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了。让我去见我的父辈吧,见到了他们,我想我也资格说一句,我不负产屋敷之名。”
话落,他的气渐渐地散了。
神官夫人垂泪,俯身将耳朵贴在幸哉的嘴边。细碎的话钻入她的耳中,是安慰,也是诀别。
没过多久,幸哉永远地合上了眼。神官夫人抹去眼泪,尽量稳住声线道:“当主已经走了,准备后事吧。”
霎时,屋内沉默无比,屋外哽咽一片。
犬夜叉跪着一动不动,两个小孩懂事地起身,互相拉着被角,盖过幸哉的遗容。少顷,神官夫人看似冷静地起身,通告鬼杀队做好当主交替的准备。
他们不是不悲伤,而是没有时间悲伤。只要身在鬼杀队,他们就离死亡不远。
杀生丸注视着这一切,莫名地,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人类。分明是脆弱至极的生命,竟也会无惧死亡吗?只是感叹他来到了这里,却不向他求助,是真的觉得他是友人,而不是能利用的对象吗?
他想起了新年时收到的年玉,有一枚印着梅花的钱币出自幸哉。
他想起了几年前的人类婚礼,他似乎让信使给这对夫妇带过妖珠……抬眼,犬夜叉写过的“囍”字被装裱在东面的墙上;垂眸,死去的人无声无息,可面对这样的“死物”,他说不出“没有价值”。
这个人类将一切东西传递了下去。
或许见证过他死亡的人,都不会为了永生而出卖自己的灵魂。而这,就是这个人类活着的意义和价值,他用自己的死点燃了一簇火,而这簇火堪比长生种,代代不熄。
“咔哒、咔哒……”
此时此刻,天生牙忽然颤动了起来。犬夜叉似有所感地回首,却见杀生丸摁住了刀,眉头微蹙,金眸中有着不解。
犬夜叉明白,天生牙快醒了。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犬夜叉:天生牙快醒了,却被你一巴掌拍晕了!!!
杀生丸:……
PS:下一次加更是营养液破17W。
从尸身入殓到当主更替, 鬼杀队前后只用了三天。
不满八岁的产屋敷伸弥成为了新的主公,他的妹妹产屋敷幸枝即刻启程,随母亲同去藤屋, 接手鬼杀队的后勤事务。
世事无常, 现实残忍,甚至连一丁点悲伤的时间也没留给他们。
鬼杀队的成员来了又去, 一批换着一批来。犬夜叉问他们为什么不一起吊唁, 他们回答说总得有人在外面奔走杀鬼, 不然别人会像他们失去当主一样失去亲人。
犬夜叉怔怔,原来对猎鬼人来说,连吊唁都是一种奢侈。
午后,鬼杀队中有幸活长的老人和藤屋的婆婆都来了。他们没有哭泣也不见悲伤, 似乎生离死别已是寻常。
年迈的剑士:“犬夜叉大人,你还守着幸哉当主的墓吗?”
犬夜叉抱着刀看他放下一串紫藤花,道:“最后陪他一会儿,我也该走了。他死了, 无惨却还活着。”
“生者明白生者该做什么,真好。”剑士道, “我已经五十三岁了, 先后送走了三位当主。看了三次,跟我一个年纪的老人都不会再哭了。”
平均二十来年换个当主,他们目睹产屋敷三代的一生,满心悲凉。
“大人, 请去做你能做的事吧。”
“嗯,我明白。”
他的好友死了, 他认清了事实。鬼王不除,悲剧就不会停止。
犬夜叉不打算多留,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鬼舞辻无惨的杀意和怒火。
凭什么无惨作孽要产屋敷背?凭什么这卑鄙下作的东西能一直苟活,而产屋敷不到三十岁就得死?凭什么鬼杀人那么轻松,人灭鬼却那么难?凭什么!
他要离开这里,他要继续追杀无惨。只要他活着,无惨也活着,他就永远不会放过他!
犬夜叉去了主屋,决定与伸弥告别。不料透过打开的明障子看去,伸弥抬头看向他的那一刻,竟是像极了七八岁的幸哉。
相似的眉眼,一样的温和,同等的稳重,全然没有孩童的天真与调皮,只有沉淀下来的安静文雅,遮掩完美的悲伤与痛。一时间,犬夜叉有些恍惚,仿佛友人依旧活着,直到伸弥开口唤他,他才回过神。
“犬夜叉?”伸弥温和道,“抱歉,虽然你是父亲的友人,但请允许我唤你的名字吧。”
像,实在是太像了。
犬夜叉呼出一口气:“随意,名字而已。”
室内除了伸弥,还有炼狱寺圆和他的长子炼狱修造。修造见了他眼睛一亮,可还是按捺住了,安静地坐在当主身边,是副手的样子了。
犬夜叉坐下来,说明来意。伸弥听完自然应允,眼眶微红。
他注视着犬夜叉,忽然起身前进几步,郑重地行了大礼。这一下吓得犬夜叉和炼狱寺圆一左一右地托起他,唯恐他感到身体不适。
犬夜叉:“你在做什么啊?”
“我只是没想到,犬夜叉会特意过来跟我说这些。”伸弥叹道,“说来惭愧,我原以为父亲离世后,鬼杀队与妖怪的结盟会中断……”
早熟的孩子想得多,且他对犬夜叉并不了解,一切只是听父亲说起,自然会有疑虑。可现在,在他见到了这对妖怪兄妹后,所有疑虑都灰飞烟灭了。
愿意出席人类的葬礼,愿意守在人类的墓前,父亲的友人犬夜叉是个十分重情念旧的人。而她的兄长看似冰冷无情,却还是从头到尾看完了人类丧葬的仪式,是个温柔的人啊。
伸弥:“是我想岔了,你与我诛杀鬼王的心是一样的。”
“犬夜叉,如果可以,请把我、把每一代当主当作父亲的延续,延续你们曾经的约定。我们产屋敷不会辜负你,也请你,继续成为鬼杀队的守护者吧。”
终是到了分别的时候,犬夜叉与炼狱父子叙了会儿旧,得知炼狱寺圆接下来有不少任务,马上要走。
犬夜叉:“是杀鬼的任务吗?”
“是。”炼狱并不避讳,他把情报掏了出来,展开一看,上面全是记录着恶鬼出没地点的文字,密密麻麻。
“无惨虽然躲了起来,但恶鬼反而变多了。”炼狱道,“看来他没有闲着,还在发展自己的党羽。你说,他制造出这么多恶鬼,是为了帮他捕食人类,还是为了分散你和杀生丸的注意力?”
犬夜叉接过情报一看,眉头蹙了起来。原因无它,他和杀生丸之前行经的几个境就是鬼味最浓的地方,而这几个地名赫然写在纸上。
“这些地名……能连起来。”
到底读过书还跟着大妖游历,犬夜叉的脑子有了长足的进步。地点和路线在脑海中成形,他抬手在空中比划着,道:“从久良歧到八田知家山有路,能直接进入常陆;从东边的江前往玉森走,可以到陆奥。”
“这里、这里和这里都有鬼,但这三个地方是同一条路。所以,会不会是同一个鬼走过三个地方?”
炼狱喃喃道:“这是去哪儿?”
据他所知,鬼就像猎食的熊一样,一旦圈定了有食物的地方就不想挪窝,怎么会到处赶呢?
“难道……”炼狱反应过来,“你和杀生丸之前在哪儿?”
犬夜叉:“我和杀生丸在常陆、陆奥一带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因为那儿总出恶鬼。”
现在看来,常陆和陆奥一带并不是无惨所在之地,而是无惨让恶鬼接连不断赶去之地。
真难得啊,这家伙还知道用脑子,虽然怕杀生丸怕得要死,却还懂得利用恶鬼的气味把他拴在一个较为固定的地方。
“一定是了,是这卑鄙无耻的家伙能做出来的事。”炼狱道,“无惨不断制造鬼,再让鬼进入同一个地方,主要是为了牵制住杀生丸。”
不同于人类有同伴爱,无惨压根没良心,是绝不会把鬼当作同伴看待的,而是当作工具。
对他来说,只要人类不灭绝,他分出一滴血就能得到一个下属。无论下属愿不愿意,他都能命令他做任何事。人类不绝,工具不断,他会无底线地利用替死鬼牵制住杀生丸,而在这场恶鬼与犬妖的博弈中,最惨的将是人类。
炼狱:“该死的!”
犬夜叉却说:“不算坏事。”他叠起情报,晃了晃,“以后杀鬼,我会先问问他从哪里来。哪个方向的鬼多,我就去哪儿找无惨。这份情报我能带走吗?会用上呢。”
炼狱表示一份情报而已,只要他想要,鎹鸦能天天给他送来。
犬夜叉:“是吗?以前风雀还会给我带一些任务,近几年都没有了。”
炼狱苦笑:“因为,经常麻烦你的话,可能会让你哥不满吧?”
犬夜叉震惊:“这是我的事,关他什么事?”
炼狱实话实说:“你毕竟是他的亲人啊!我听阴阳师说过,白犬大妖强悍又高贵,绝不能命令他们做事,也不能给他们一种‘被威胁挑衅’的感觉,不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鬼杀队要是一直拜托你办事,不就像是在使唤你吗?使唤白犬大妖的妹妹,真怕会触怒他啊。人类和妖怪的情谊本就难得,所以,有时候我们会避免向你求助。”
犬夜叉:……
即使不太情愿帮杀生丸说好话,但犬夜叉还是开了口:“杀生丸不是那种人,至少现在不会是了……”
他还记得幸哉死的那一天,杀生丸的天生牙动了。刀刀斋说过,天生牙是杀生丸的怜悯之心,如果他的心能为人类所触动,天生牙就会觉醒。
他见过杀生丸用天生牙救了甘太的父亲,也听过铁碎牙和天生牙并肩作战的共鸣。可以说,只要天生牙有所反应,就表示杀生丸的变化已经开始了。
只是他没想到,今生触动杀生丸的契机是幸哉的死,比前世早了两百年。
犬夜叉:“反正你要做任务,不如跟我们一起走。”这样,鬼杀队可以毫无顾忌地给炼狱下发任务,他也能毫无顾忌地帮忙,还能把杀生丸拉下水。
“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是跟杀生丸接触时间最久的人类了。”犬夜叉道,“但你得先安置好修造和你的妻子,明白了吗?”
炼狱露出一口大白牙,竖起拇指:“明白!”
就这样,两只狗的队伍中混进了一只猫头鹰。时隔多年再聚,猫头鹰的眼睛还是那么锐利,不仅能在高空发现田鼠,还能看见在阴影中奔跑的鬼。
每当炼狱与鬼缠斗一处,他那一头红黄相间的头发总是格外引人注目,两只狗几乎不用嗅他的味道,找准黑夜中最亮的反光物就行了。
之后,日月呼吸法交错而过,两只恶鬼被齐齐斩断脖颈,灰飞烟灭。
炼狱看见新的技法大呼神奇,他原以为这是妖怪血脉中自带的能力,人类玩不起。可等这个月的朔夜降临,他看见犬夜叉以人类之身使出日之呼吸时——“咔哒”一声,炼狱脑海中紧绷的弦断了。
天呐,原来人类玩得起!
连还是孩子的犬夜叉都能学会,要是剑士能学会这样的剑术,能活下来的人该有多少?
心随意动,炼狱当即请教犬夜叉。可犬夜叉摇了摇头,直言:“是,人类能学会。但学了以后达到某种境界的话,剑士身上会长出斑纹,而斑纹剑士活不过二十五岁。”
“炼狱,你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你要是学会了这种剑术还开了斑纹,你会在斑纹开启的那一天死去。”犬夜叉道,“到时候,修造怎么办,你心爱的人怎么办?你想过吗?”
斑纹剑士活不过二十五,就像产屋敷的当主活不过三十。
忽地,炼狱短促地笑了一声,眼中满是期待和释然:“斑纹剑士活不过二十五,真好。正好一代剑士一代当主,即使死亡也能齐头并进。”
犬夜叉:“喂,你这家伙,不要说得这么轻飘飘!”
“没有哦,没有说得轻飘飘的。”炼狱认真道,“犬夜叉,我们比任何人都懂得生命之重,因为我们都被恶鬼夺走过最重要的人。你该明白的,早在加入鬼杀队的那一刻起,每个剑士都明白自己固有一死。”
“死亡才是最容易的事,而活着是最艰难的事。如果剑士短暂的生命能换来更多恶鬼的死亡,相信我,我们任何一位剑士都会觉得这很值得。”
不过是活不过二十五,不过是一开斑纹就会死,他的孩子和爱人会理解的。要是有幸能杀死鬼王,后人的黑夜将不再血腥漫长。
犬夜叉:“你想好了吗?”
炼狱:“我想好了。”他郑重道,“我可以向你起誓,犬夜叉,我想拥有这份力量不是为了得到力量。”
“而是因为我有想要保护的人。”
拥有力量不是为了得到力量,是想用力量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杀生丸,你为什么想要得到力量?】
【杀生丸,你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吗?】
尘封的记忆再度被唤醒,静默于林间的大妖有一瞬恍惚,仿佛重新回到了十六年前的那一片海滩,重新看到了父亲的背影。
父亲问过他三个问题,一是会不会为了刀杀死自己的父亲,二是对力量的目的,三是有何守护之物。他的回答是什么,回避了第一个问题,直言追求力量是为了霸道,最后是没有要保护的东西。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杀生丸听到炼狱的回答,他才发现——
执着、甚至执迷于力量的从不是人类,而是他本身。炼狱说“不为力量”,半妖便给了他力量;他说“我要力量”,父亲便让他失去念想。
得不到才是得到,而得到其实是没得到。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杀生丸:原来这才是标准答案吗?学会了。
斗牙王:……
犬夜叉:……
从此,西国多了个既要又要、又当又立的强大王储。
到底是多年好友, 犬夜叉信任炼狱的人品,终是将呼吸法的修行要领教给了他。
炼狱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当晚就向他借了笔墨,修书一封托鎹鸦带给新任当主, 再写了封家信托风雀带给妻子。千里长路,风雀会比鎹鸦先一步抵达, 而呼吸法的修炼, 在当下已经进行。
犬夜叉:“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了。”
炼狱大笑:“我就没想过当了猎鬼人能求得好死。”
他们鬼杀队从当主到剑士, 每一个都是“不得好死”。是他们该吗?对,是他们该,谁让他们毅然决然地前仆后继,非要走这条最艰险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