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金眸一沉,灵魂拷问:“半妖,如果你的人类母亲死了,你会想要天生牙吗?”
你会恳请我复活你的母亲吗,犬夜叉?
鉴于便宜哥说话是真不讨喜,犬夜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当自己是神明吗?能想复活谁就复活谁,想复活几次就几次?生命才不是那么轻飘飘的东西,如果天生牙真能让一个人活了死,死了活,那生和死不就成了个笑话?”
他翻身坐上阿吽,原地起飞。独留大妖在原地思索,摩挲刀柄。
少顷,杀生丸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光朝充满硫磺味的地方冲去。
数日后,沿海火山一带爆发出巨大的声响,过了四十多年安逸日子的刀刀斋忙不迭骑上三眼牛逃命,眼泪夺眶而出,声音惊恐至极:“啊啊啊!为什么又要追我?还是用那把可以杀人的雪千代,他刚才是真想杀我对吧!为什么?”
三眼牛:“哞、哞……”
牛语十级的刀刀斋惊呼:“什么?他刚才说话了,说让我试刀?等等,试哪一把刀?”
到底是懂刀的,刀刀斋几下想通了关节。杀生丸这是要把他宰了再复活,宰了再复活,试试看天生牙能让人活几次啊!
他崩溃极了:“一次,只有一次啊!生命的分量哪有那么轻,肯定只能复活一次啊!”
“哞、哞!”你要当着他的面说。
“见到他我就死了,快跑!”
“……”
这头的老家臣活在水深火热中,杀生丸只要不带娃,杀伤力能暴涨百倍。
而另一头,犬夜叉梳洗完毕,换上新的小袖,迈着贵女的步伐,推开了迦叶天守阁的明障子。
他看向伏在案前,长发已经灰白的贵妇人,露出了一个温柔明媚的笑容:“妈妈,我回来了。”
犬夜叉只要不带哥,温柔值和礼仪值能翻一百倍。他投入母亲张开的怀抱,像儿时那样窝在她怀里:“妈妈,我好像活成了你的‘孙女’。”
他依旧是儿时模样,而十六夜已经美人迟暮,不负往昔的容貌,却沉淀了更多的智慧和优雅。
她看着怀里的犬夜叉——她是她的长女,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对她的意义是非凡的。
她低下头贴着犬夜叉的额头,温柔道:“犬夜叉,欢迎回家。”
风里雨里,只要你回头,妈妈就在这里。
“乖孩子,我的犬夜叉……”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杀生丸→犬夜叉的降智BUFF
犬夜叉→杀生丸的血压BUFF
PS:下一次加更是营养液破19W。
犬夜叉在迦叶城住了下来, 过起了久违的平静生活。
清晨,他会在庭院中练刀,偶尔陪侄子侄女过过招。上午, 他会在天守阁练字, 被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掉。
到了中午,他会去厨房钻研药膳的做法, 承包整个家上下的伙食。等午后小憩的时间开始,他会窝在和室中翻看药典和阴阳术, 一遍遍默读背诵,一次次推敲演练。及至入夜,他会和达也一道巡城,确保迦叶周边的安全。
日复一日,十六夜从城主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将迦叶交到了犬夜叉手里,而达也成了辅佐城主的长老。
得知结果的犬夜叉一愣,道:“妈妈, 我连长狭城都不回,根本没有时间管理迦叶。你明白的, 交给达也更合适。”
十六夜摇头:“交给他才是害了他。”
她抬手, 抚过女儿的发:“无论是长狭还是迦叶,都需要一个活得够长也足够强大的城主,犬夜叉。”
武家在崛起,贵族在没落, 这世道太平不了太久,她懂。
“安房的鸟仓氏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族, 它之所以能留存五十年,是因为它选择了你。”十六夜道, “迦叶的藤原氏也将如此,我之所以选择交给你,是因为你比达也更适合守护它。”
不需要出面,不需要出力,她的女儿只要偶尔露面,就能稳定一城的人心。而藤原氏会和鸟仓氏一样充当着家臣的角色,变成犬夜叉的左右手,这个位置足够敏感,但不至于招致太多的仇恨。
一个人登上高位,必然会结下太多仇恨,也迟早会被仇恨淹没。
可登上高位的换成长生种,那么再多的仇恨和厌恶,也远远熬不过她的强大和长寿。
十六夜:“妈妈希望你幸福,但得到幸福有前提。”她苍老的手托起孩子的脸,深深地看着她,“犬夜叉,我不能给你血脉、力量和妖刀,但我能给你钱财、住处和人手。”
又是这句话……
犬夜叉突然明白,即使他对母亲剖白过内心,说过身为半妖不介意不要紧,他的母亲也一直没有放下过。他可以说没关系,可她不能,因为她是个骄傲的贵女,她不允许自己什么都给不了孩子。
想到这,犬夜叉抬手盖上十六夜的手,一只紧致健康,一只褶皱削瘦,隔着五十年光阴,隔着人与妖的沟壑,犬夜叉温和道:“妈妈的礼物,我收下了。”
“那么,妈妈心里破掉的口子,可以补上了吗?”
他拥抱十六夜:“我最大的幸福是你能幸福,妈妈。”
十六夜微笑,眼泪淌下:“这几十年来,我一直过得很幸福。”
她跟佑司育有一子,从小养到大,看着一个婴儿慢慢长大成人再到娶妻生子,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而达也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更是让她惊喜万分。
她跟佑司一起手把手将孙女养大,看她出落得亭亭玉立,那个时候,她仿佛看到了犬夜叉长大后的影子,一下子湿了眼眶。她是看不到犬夜叉长大的样子,但年迈时能见到女儿幼年期的模样,不失为另一种乐趣。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佑司。他年事也高了,曾经的战斗让他的身体留下了暗伤,使得他看上去比十六夜更老迈些。
他入内:“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犬夜叉起身,“看来我带回来的腌菜效果还不错,你已经能下地走了。”
佑司点头:“蓝色彼岸花,是吗?吃了确实有力气,我昨天不小心扭伤的腿已经好了,还在庭院里射了几箭。”
十六夜轻笑:“不小心扭伤吗?不是因为你非要逞能跳上屋顶吗?”
佑司:“……在孩子面前,咳咳,不要说这种话。”
孩子·犬夜叉:……
突然觉得和室里的自己有点多余?
犬夜叉找了个借口出去:“很快又到三伏天了,我要去采蓝色彼岸花。这次我会做足量的腌菜,够我们吃到明年。”
一次出走,犬夜叉又薅光了腌菜的主材料。他发现蓝色彼岸花特别喜欢向阳而开,阳光越充足、越炽热的地方长得越好,尤其是那种光秃秃的、毫无遮挡物的山顶,是它们最爱扎根的地方。
而且,这花必须白天摘,太阳一下山它就合拢了,像是受不了夜间的低温,连颜色都褪成了淡绿色,活像寻常的杂草。
犬夜叉一边摘一边念道:“合拢花瓣是为了锁住光和热吗?也是,难怪吃下去有暖洋洋的感觉,是借着阳光的力量给身体提气吗?”
薅完了,犬夜叉做了好几坛腌菜,就此上了天守阁的食桌。
如此春去冬来地过了几年,佑司没能熬过第八年的冬天。
据达也说,他的父亲早有沉疴,医师说过他最多只能活三年。没想到以蓝色彼岸花为主料的腌菜有治愈的功效,这才多活了五年,每一年都是赚到。
“姐,你要多陪陪母亲。”达也已不再年轻,两鬓华发生,面上也多了皱纹,可他的眼睛依然有光,像少年时一样,“两次了,她都是被留下的人。”
一次是年少时飞蛾扑火的热爱,她亲眼见证斗牙王的死亡;一次是成熟后细水长流的深情,她亲手送完佑司的最后一程。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十六夜从未明示过对佑司的喜爱,但犬夜叉明白,五十年的相守对人类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无可取代。
犬夜叉陪在十六夜身边,给她铺好榻榻米,跪坐在她身边伴她入睡。他握着母亲的手,摩挲、摩挲,他细致地抚摸着母亲手背上的每一条褶皱,像是抚过她前半生的伤口。
“犬夜叉……”梦呓声。
“我在。”他轻声回应,“妈妈,我一直在。”
十六夜安静下来,沉沉地睡到天亮。
又三年,十六夜已经七十七岁了。一日午后,她与犬夜叉坐在长廊下晒太阳,沐浴着阳光,吃着茶点,他们看着院落中高大的紫藤树、盛开的茶花和樱草花,说起了往事。
犬夜叉:“我记得结城的西造院也种着樱草花,妈妈很喜欢吗?”
十六夜摇头:“我喜欢茶花。”她看向蓝天,柔声道,“你的父亲曾说我像月下茶花,后来,我在院子里种满了茶花。”那是年少时最浓烈的爱情。
“可等你出生后,看到你在襁褓里小小的一个,我就想到了樱草花。可爱又纯洁,无忧无虑,多好。”那是成为母亲后对孩子最真挚的热爱。
十六夜:“看见樱草花就像看见小时候的你,所以我在庭院里种满了它。”
每年五月,茶花下开着樱草花,像极了她给女儿遮挡风雨的样子,真好。但她也知道,幼年的女儿只是看上去像柔弱的樱草花,她要是张开爪牙,就是院中最高大的紫藤树。
“妈妈看不到你长大后的模样,没办法再在院中种另一种花。”十六夜侧首,“所以,答应我吧,犬夜叉——等你长大后,把最像你的花带到我身边,好吗?”
犬夜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眸光一暗,道:“好。”
指尖在发颤,他握住了母亲的手:“妈妈,你觉得我长大后会像什么花?”
十六夜靠在一边,嘴角含笑,温柔道:“妈妈走过的地方太少,没见过太多漂亮的花。如果犬夜叉长大了,那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一朵。”
“茶花开到荼蘼,不及你半分秾丽……是我的女儿啊,我看到你了,犬夜叉……”
犬夜叉:“妈妈,我去找达也。”
他想抽手,可十六夜牢牢握住了他:“我看到你了,犬夜叉。”她笑了起来,面上的每一根细纹都洋溢着幸福,“看到你在一片花海里,你长大了。”
“妈妈!”
“乖,我的孩子,你永远不会孤独。”
十六夜闭上眼、含着笑,昏沉沉地“睡”去了。忽而风来,院中的茶花猛地一抖,零落了大片大片的花瓣。它们盖在樱草花上,而犬夜叉的眼泪滑落,碎在十六夜的手背上。
“妈妈……”
十六夜是笑着离开的,犬夜叉摘下樱草花编成了一个花环,挂在了那方墓碑的一角。
之后,他与达也道别,说自己要离开了:“达也,无论如何要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我还不想过早地孤身一人去流浪。”
达也笑了:“姐,你永远不会孤身一人。”他蹲下来,“大哥可是长生种,我们谁也活不过他。”
没关系啦,不停给人送终的不可能只有你。
犬夜叉:“……这么一想,杀生丸的一生也没什么值得羡慕的。”
他挥别达也,时隔十一年再度启程,循着杀生丸的气味徒步朝一个方向走去。耗时一个月之久,他在武藏大原上看到了杀生丸,微微停顿的同时,大妖于前方回首,说道:“跟上,半妖。”
十一年的隔阂,十一年的不见,都在一句“跟上”中土崩瓦解。犬夜叉忽然理解了“不再孤独”是什么意思,他抬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奔向了大妖身边。
“阿吽呢?”
“在西国。”
“能把它带出来吗?我又不会飞。”
“疏于修炼,还妄想代步的坐骑。半妖,你被人类养废了。”
“……”
犬夜叉没能要回阿吽,只能跟着杀生丸一路步行,漫无目的地随处走。
而在之后的三十年内,他先后受到了炼狱寺圆、修造和达也的死讯,其中鬼杀队的当主又交接了两任,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直面一次人类的死亡。
炼狱寺圆求得一个好死,在寿终正寝时,连杀生丸都来看过他一次。彼时,这位杀了一辈子的炎柱躺在榻榻米上,依旧哈哈大笑,一如他年少时,他说:“杀生丸,你认识我只有五十几年,可我认识了你一辈子。”
“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杀生丸沉默以对。
炼狱寺圆:“你救过我好多次,杀生丸,谢谢了……还有,这一次不要复活我,我啊,要去找我的妻子了,不能让她等太久。”
他闭上了眼,但他留了一份礼物给杀生丸,由他的孙子炼狱和江捧出来,居然是一只还不会飞的小猫头鹰。
和江告诉他们:“爷爷说,他的白犬朋友总说他像猫头鹰妖怪,所以在他死后,他要让他们睹物思人,这就是给人起外号的代价。”
沉默片刻,犬夜叉接过了小猫头鹰。
从此,他一直养着它。并在它成年后给它喂下妖珠,让它成为他的第二只信使。
时光如流水,转身三十年。又一年樱草花开了,犬夜叉编了好几个花环,挂在迦叶后山的墓碑上。
犬夜叉:“妈妈,达也,我已经九十岁了。”
距离他成年只剩下一百一十年了。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有一天,小猫头鹰给狗子们带来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犬夜叉戴上分院帽:格兰芬多!
杀生丸戴上分院帽:斯莱特林!
入学三天,两狗因释放禁术(大招)被送入阿兹卡班。
死亡带来的分离不止有时空上的永别, 还意味着一段关系的淡化、羁绊的结束。
在犬夜叉有意无意的疏远中,他和人类的关系保持在一个微妙的距离上,进一步太亲密, 退一步太生分, 他不再跟人交朋友,只是本分地做个挂名城主、编外剑士, 一点点地离开曾经的圈子。
就这样, 五年如流水,很快过去了。
犬夜叉九十五岁,他与人类的羁绊基本淡化。确切地说,是人类单方面的“淡化”,五年对于妖怪很短, 可对人类下一辈的下一辈来说很长很长。
没有年复一年的露面、交流与维系,再强烈的情谊也会淡去。等人类再换下一代,或许他和杀生丸就成了传说中的妖怪,是人类曾孙辈的童年故事里的人物, 而不是真实的存在。
迄今为止,他们与人类唯二的沟通信使是风雀和猫头鹰, 唯一需要联系的事情是杀鬼。
当然, 关系的淡化并不意味着不再见到呼吸剑士。每逢犬夜叉去城中补给物品,总能在藤屋见到几个剑士,而偶尔一两次,杀生丸也会在森林中巧遇炼狱寺圆的孙子——炼狱和江。
照旧是红黄相间的发, 精神百倍的眼,声如洪钟的音, 只能说炼狱家的“血脉”太过强大,无论是修造还是和江, 长得都像是跟炼狱寺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尤其是那标志性的猫头鹰发型,怎么看都像是炼狱寺圆在世,为此,杀生丸还微愣了一下。
有些人确实死了,但他们好像传递下来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比血脉更牢固,也比时间更漫长……
炼狱和江同样掌握着炎之呼吸,偶遇杀生丸时愣了愣,可他的分神只是一瞬,很快便凝神拔刀,一击首落恶鬼,动作干脆利落又漂亮。
等杀完鬼,炼狱和江振刀收刀,洒脱的姿势与他祖父极像。只是,当他看向杀生丸时,眼中不是熟稔和温和,而是陌生与好奇。他认识杀生丸,却并未深入了解过祖父与白犬的交情。
是以,保险起见,炼狱和江用恭敬的态度对待大妖:“杀生丸大人,我是炼狱和江,现任的炎柱,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说是相似,其实不同。
至少,那个单方面认为他们是朋友的人类不会这么客气地称呼他为“杀生丸大人”,而是会得寸进尺地跟着犬夜叉一起叫“杀生丸”。
逝者已矣,这是两个不同的人。
杀生丸没有谈兴,也不再理会,更没有回应炼狱和江的话,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朝前走去。炼狱和江显然也听说过大妖的脾气,他依旧态度端正地站在原地,目送大妖离开。
果然,很多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面目全非。
倒是犬夜叉对炼狱一家抱着原始的好感,在路过时与炼狱和江闲聊了几句:“你们炼狱一家三代长得真像。”
炼狱和江挠头:“哈哈哈!犬夜叉大人说笑了,最像的还是风柱三代,一代比一代嘴臭……啊,失礼了,抱歉。”
在祖父的朋友辈面前吐槽现在的同僚,啊啊啊,他太丢人了!
炼狱和江的脸皮没有他祖父那么厚,当场想挖个洞钻进去。好在犬夜叉体贴人心(反应迟钝),没有过多地在这个话题上深入,很快与他道别,跟上了杀生丸。
不同于犬夜叉的“跟谁都说得上两句”,大多数时候,杀生丸都是吝啬言语的那个人。
但他再沉默,面对犬夜叉时也是另一副样子。大概是长辈的心作祟,瞧着小辈跟谁都能搭话、随时会被拐走的样,真是越看越蠢。
况且,人不是原来的人,小辈待人的态度却一如从前。如此没有原则性和边界感,她脑子里是进了水吗?
杀生丸冷淡道:“半妖,你跟人类很聊得来。”
犬夜叉莫名觉得便宜哥生气了:“……也没聊什么,那是炼狱寺圆的孙子啊,我打个招呼而已。”
杀生丸:“他不是炼狱寺圆,不必理会。”不是同一个人,没必要交付同等的信任。
犬夜叉:“谁都知道不是同一个人吧?”嘴角一抽,“还不是因为你一句话都不说,所以我补上几句。人类跟妖怪不同,你不理会他们,他们会胡思乱想,甚至会做出奇怪的事,简单打个招呼反而能安抚他们的心。”
杀生丸:“你倒是很有经验啊,半妖。”这事都能怪到他头上,狗东西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是同一个人,却能用同一种态度对待,你经常做这种事?”
犬夜叉火气上来了:“我也是没想到大妖怪能这么‘专一’,居然只会对同一个人友好。这个人没了就冷漠待人,难怪你三百岁了只有炼狱寺圆一个朋友!”
原来在半妖眼里,他和炼狱寺圆称得上朋友吗?
犬夜叉发动喋喋不休技能:“你以为炼狱寺圆为什么要送给你猫头鹰啊!真以为是拿来送信的吗?他只是在告诉你,只要你愿意,炼狱一家永远是你的朋友。他也希望不被你忘记吧,最好是看到猫头鹰就能想到他。”
毕竟,人类跟妖怪交上朋友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犬夜叉:“结果还不到百年,炼狱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了。我说你,看到人家的孙子好歹打一声招呼吧,哪怕说一句‘你的刀术比不上你祖父’都行。什么都不说很伤人诶,明明之前参加过炼狱的葬礼……”
杀生丸沉默了片刻,道:“犬夜叉。”
“干嘛?”
“闭嘴,吵死了。”
“……”
话不投机半句多,剩下的只有沉默。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林中,良久,大妖看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坚冰一样的心墙裂开了少许豁口。
朋友……吗?
一个人类临死前的真心话是,他们是朋友。
密林深处,朴仙翁睁开眼,看见冥加骑着麻雀落在他的树干上。没过多久,天边传来三眼牛猛猛的哞哞声,扛着锻刀锤的刀刀斋两眼青黑,像是好几天没睡一样,落在了二妖跟前。
见他如此,冥加关切发问:“刀刀斋,你还在被杀生丸追杀吗?”怎么憔悴成这样,看上去像是马上要死了。
朴仙翁:“刀刀斋,你把我们聚在一起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憔悴无比的刀刀斋点头:“是有要紧事,还是大事,跟那对笨蛋兄妹有关。杀生丸最近是没追杀我,但发生了一件比他追杀我更可怕的事——”
“是什么?”朴仙翁和冥加异口同声地问道。
就见刀刀斋双手抱头从猛猛背上滚下来,满脸生无可恋:“天生牙觉醒了!觉醒了!杀生丸不仅用天生牙救过人,他的心里……对,最近,就在最近!似乎对人类有了怜悯之心!”
朴仙翁和冥加超大声:“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杀生丸救人?
要命,这句话一拆开他们每个字都看得懂,怎么合在一起就不理解了呢?
还对人类有了怜悯之心……骗妖的吧,杀生丸那种铁石心肠冷血无情对父亲旧部赶尽杀绝(?)的家伙怎么可能有心,他根本没有心!
冥加:“刀刀斋,你会不会弄错了?”
刀刀斋摇头长叹:“你以为我不是这么想的吗?可我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天生牙在他手中确实觉醒了,而他也有了改变。不然我为什么要找你们商量,这件事……起码提早了一百年,犬夜叉还没成年呢!”
朴仙翁颔首:“虽然斗牙将天生牙交给杀生丸,是存了让他觉醒怜悯之心的意思,可进展快了点,超过我们的预计了。”
刀刀斋:“所以怎么办?是再拖上一百年,等到犬夜叉成年、拿到铁碎牙再说,还是我去找杀生丸,先帮他重锻一遍天生牙,把冥道残月破给他?”
朴仙翁喃喃道:“难办啊……”
这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相当难办。
在斗牙王的计划中,铁碎牙留给犬夜叉,是为了压制半妖体内的妖血,让她拥有自保的能力以及保护他人的能力。而天生牙留给杀生丸,是为了让长子放下对铁碎牙的憧憬,对力量的追逐,对生命的轻视。
斗牙一直想让杀生丸拥有些许人性和仁心,他允许长子走霸道之路,但他不允许长子在霸道上迷失自我,因而给长子做下了堪称“残忍”的布局。
他将铁碎牙上最恐怖、最不易被半妖掌控的大招“冥道残月破”剥离出来,放到天生牙中交给杀生丸。
然而斗牙王这么做,并不是想把天生牙改造成一把杀人的刀,而是想让杀生丸把“冥道残月破”彻底掌握之后交给犬夜叉。
这做法残忍吗?
相当残忍,在家臣看来都是偏心呐!
可身为父亲,尤其是大妖的父亲,斗牙王如果做不到残忍,那么杀生丸的弯路会越走越长。他就是要给杀生丸无法杀人的刀,就是要让杀生丸品尝过冥道之力,就是要逼他在体会过力量后——强行放下!
得到再失去,失去才能突破,否则,他引以为傲的长子·犬族历代以来最有天赋的孩子,终究会在追逐力量的过程中被力量废掉,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刀刀斋:“所以,要解开天生牙的桎梏吗?解开了,杀生丸就能用冥道残月破了。而犬夜叉一直跟在他身边,相当于铁碎牙就在他身边,这么一来,他的冥道可以修炼到满圆。”
天生牙和铁碎牙是一对兄弟刀,二者间会有很强的联系。由于冥道是从铁碎牙上剥离的技能,因此天生牙作为承载者,只有在靠近铁碎牙时才能将冥道完全发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