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犬妖惊讶的目光中,犬夜叉提着赤红的刀劈开了鸣尾丸的结界,又转瞬运转日之呼吸砍向他的脖颈。尺骨造拦住去路,鸣尾丸的绒尾一展,缠住犬夜叉的瞬间将之猛地甩出。
犬夜叉在半空调整姿势,随即空着的手中出现了另一把刀,那是几乎被他忘却的“予生丸”。
他拔出胁差,朝鸣尾丸斩出一刀。眨眼,凌厉的刀锋化作闪光的蝴蝶,铺天盖地地朝鸣尾丸杀去。
刹那月下风起,拂乱犬夜叉的白发,在月与蝶之间,红衣少女是第三种绝色。
风雅,实在是太风雅了……
汪汪狗惊大呆!
饶是鸣尾丸活得久,这等名场面也是没见过的。他难得发愣,后知后觉地明白要糟,可知道是一回事,赶不上是另一回事。狂暴的火龙已经冲开了蝴蝶幻梦,细小的刀锋在他身上擦出无数伤口,血珠飞舞之间,犬夜叉握着刀,不带一丝杀气地靠近他,然后——
他打飞了【铁碎牙】,可她的胁差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力道没有收稳,刀刃切入皮肤,擦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这一刻,他的眼里有她,可她的眼中只有“我赢了”。
鸣尾丸知道,纵使他还有余力,可他已经输了。
“你赢了,犬夜叉。”鸣尾丸道,“即使你尚未成年,你也是日曜支最强。”
犬夜叉缓慢地放下了刀,心下大定。之后,他的妖纹消却、斑纹褪去,呼吸法收拢,而强力战斗的后遗症一个个冒了出来,让他冷汗直流。
尚未成年的身体终是太勉强了些,前后共两个时辰的高强度战斗,换成大妖都吃不消,更何况是半妖。他能顶这么久,已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鸣尾丸:“你还好吗?”
犬夜叉像是没听见他的关怀,问道:“我是日曜最强,那杀生丸算什么?”
鸣尾丸:“他算月曜。”
犬夜叉宽慰极了:“你可以下场了。”
鸣尾丸:……
这种被用完就丢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鸣尾丸下了场,犬夜叉依然站在场中央。周遭的犬妖沉寂了片刻,很快,他们爆发出欢呼:“犬夜叉、犬夜叉!大将、大将!”
奈叶:“犬夜叉!你好棒!”
莽丸大哭:“犬夜叉,我打我哥打轻了,下次帮我揍他!”
“犬夜叉、犬夜叉……”
好多人在欢呼他的名字,犬夜叉仰头,可他已经看不清了。从前世走到今生,他好像从未得到过那么多同族的承认。他很开心,也很自豪,因为——所有的承认都是他用实力换回来的,他切实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西国,不是谁的孩子,不是谁的弟弟或妹妹,他只是他,犬夜叉!
“大将!大将!”
老爹,老妈,你们看到了吗?我,成为大将了呢!
犬夜叉露出一个小小的、满足的微笑,随后头晕目眩,在后遗症的冲击下晕了过去。恍惚间,他似乎落进了熟悉的柔软中,有什么东西接住了他,身边弥漫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就像是回到了他中毒的那一夜,戈薇将他放在膝盖上,而他嗅着她的气息,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杀生丸抱起犬夜叉,绒尾牵过铁碎牙。忽然,他听怀里的半妖喃喃道:“你的味道真好闻……”
杀生丸一顿,眼神莫名,表情莫测。
犬夜叉把半边脸埋进绒尾:“戈薇……”
杀生丸:……
这是什么品种的狗东西!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杀生丸:我要是现在把狗东西扔出去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凌月:你会被群殴。
杀生丸:你以为我会怕?
凌月:你会被我们按着换装。
杀生丸:……
由于干架太狠,犬夜叉一晕就是躺平三天。
得亏半妖体质好,恢复力又强,再加上木曜支的奈叶一碗汤药硬给他灌下去,别说伤疤了, 连一丁点后遗症都不会留。
如是大梦三日,犬夜叉终于苏醒。可不知是恢复得太好, 让他没有打过架的实感, 还是打架太狠把本来就不多的脑子给干碎了, 他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纱幔,颇有种傻了的感觉。
耳边传来响动,是冥加的声音,他在纱幔外守着:“呼, 犬夜叉,你可算醒了!”
犬夜叉循声转过头,慢速道:“冥加,我做了一个又长又累的梦。”
“啊?”冥加靠近了些, 但还是不敢越过纱幔,这会儿倒是特别守礼, “什么梦啊?”
犬夜叉:“我梦见大典开始了, 我下场击败了很多犬妖,把日曜支拖入内战,然后战胜了天冬丸、青丸和鸣尾丸,赢到最后, 成为了大将。”
“这个梦太美好了,就是有点累。诶, 你说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真的预示着我要成为大将了吗?”
冥加闻言,出了一声冷汗:“犬夜叉, 你还记得西国大典是什么时候开始吗?”
犬夜叉:“不是明天吗?”
冥加:……
跳蚤小妖倒抽一口凉气,几乎是尖叫着跳起来,夺路往外跑:“来人呐!不好了!犬夜叉打架打傻了!快来个人啊——”
犬夜叉:……啊?
没多久,乌泱泱一大波狗涌入宫殿,差点没把侍候的蝾螈小妖给踩死。木曜的奈叶撩开纱幔,跪坐在犬夜叉榻边,掌心覆上淡绿色的妖力紧贴他的额头,仔仔细细地感知了一番。
良久,奈叶松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她只是睡太久混淆了时间。以及,草药的药效还在,她会迷糊一些也正常。”
众妖松了一口气。
见犬夜叉一脸懵地撑起身,奈叶又好笑又无奈,赶紧扯来一件袿披在她身上:“我说你呀,真是太不注意了,都快成年了,怎么可以只穿一件小袖起身?就算是大将也不能这么任性好嘛!”
犬夜叉的反应有些慢,但对“大将”这个字眼还是挺敏感的。
只见他有些发蔫的犬耳竖了起来,金眸一闪:“大将?什么叫做‘就算是大将’?”
奈叶笑出声:“你是笨蛋吗?大将说的就是你啊!”
“犬夜叉。”奈叶正了脸色,郑重道,“是你在大典上单挑了无数犬妖,也是你提前开启了日曜之战,更是你以没有伤亡的代价结束了日曜之战。”
“犬妖尊重强者,西国容得下半妖,日曜白犬接受战斗的结果。所以,犬夜叉,等你成年后,你将接替你的父亲斗牙王成为西国的新任大将。”
犬夜叉愣在当场,他总感觉是在做梦:“是吗?”
“是。”奈叶强调道。
不知为何,她隐约能察觉出犬夜叉身上有一种隐藏很深的“不配得”的情绪。仿佛对她来说,得到至高荣耀,获得胜者勋章,拥有世间美好等等,都是可望而不可即之物,就算真到手了,她也会一再地怀疑它的真实性。
就像现在,或许是受药效影响,可她的表现过于真实,似乎她曾陷入过一段苦苦挣扎、求而不得又卑微生活的经历中,而这段经历一直影响着她。
可这很奇怪……
奈叶看向犬夜叉不离身的储物珍珠,再思及她的铁碎牙和吃穿用度……太奇怪了,杀生丸大人从未苛待过自己的妹妹,为何她会有这样的一面,难道是幼年时人类待她不好的缘故?
奈叶不敢多问:“你已经是大将了,犬夜叉。”
“未来,给你加冕的人会是西国的下一任王,也就是你的兄长·杀生丸。”
奈叶扫了眼殿中的自己人,见都是同龄犬妖,没有内鬼,胆子便大了点:“说起来,你睡了三天,不知道大典之后的事吧!告诉你哦,可精彩了——”
女孩们绕着纱幔坐下,男孩们盘膝坐在地板上,众狗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将他离开后的事拼了个完整。
哦,原来他是被杀生丸用绒尾拖回来的。
据说,便宜哥一开始还挺关心他,见他累晕就下了场,本来是用抱的。可后来不知怎的,一把将他丢进了绒尾,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太没风度了!”有女孩点评道,“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的妹妹?我要是能在大典上一路赢到底还成为了大将,我哥能跪着把我背回去,每天都来给我行礼!”
“就是,居然是用扔的。”另一个女孩道,“太粗暴了,就算杀生丸大人的脸再好看,我也不再喜欢他了。”
“就是就是!”
于是杀生丸痛失迷妹无数,犬夜叉看着长翅膀飞走的“嫂子”,嘴角是一抽再抽。要命的是,她们还要问一句:“犬夜叉,我们喜欢你哥的事,你不会介意吧?”
犬夜叉:……
关他什么事,他介意个屁啊!
犬夜叉:“你们喜欢他关我什么事?”
她们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在几个眼神来回中,奈叶道:“犬夜叉,对杀生丸大人把你丢进绒尾拖回来这件事,你不在意吗?”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犬夜叉疑惑道,“我身上又是血又是汗又是泥,他把我扔了很正常,估计是嫌我脏臭吧?”
天地良心,他只是想表达一下“杀生丸有这种表现很正常,不要大惊小怪”的意思,可落在别人耳朵里似乎成了另一种意思。
莽丸:“可是,即使我浑身脏臭、满是血污,我哥也会背我回去,从不嫌弃我。”
奈叶:“你的兄长对你有些粗鲁,这是不对的,你不能对此习以为常,犬夜叉。”
犬夜叉非常诚恳:“杀生丸真的不是那种(温柔的)人!”
众狗:……天呐,她还给他开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妹妹,杀生丸好大的福气(雾)。
犬妖们一阵眼神交流,止住了这个话题,进入下一个环节。在信息轰炸中,犬夜叉得知便宜哥把自己送回来后,就回到角斗场继续大典。据说他的心情特别差,把能下场的犬妖全揍了个遍。
其中最惨的当属星久丸,真是被伤到只剩一口气了。可星久丸也是个狠的,居然打了以命换命的招,可惜杀生丸闪避快,他那一爪子捅偏了,只击穿了杀生丸的左腹。
犬夜叉大惊:“击穿?那不是重伤吗?”
莽丸:“是重伤,可杀生丸大人的呼吸很特别,像是能从自然中汲取能量。他很快止住了血,还单凭气势就恢复了伤口,到第二天就好全了。倒是星久丸,躺了两天才能下地。”
犬夜叉看向室内:“既然能下地了,怎么星久丸没有来?”他还挺喜欢这个朋友的。
莽丸叹了声:“因为,杀生丸大人又把星久丸打成了重伤。他让他滚回自己的领地,否则见他一次就揍他一次。”
犬夜叉:……
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可他能说啥呢,他上辈子也是这样一路被杀生丸揍过来的,只能说,杀生丸是真的很讨厌弟弟。
思及此,犬夜叉对星久丸是愈发同情,还有些莫名心虚,总觉得他是替他受了当弟弟的罪。这般想着,犬夜叉就说:“星久丸住在哪儿,还是老地方吗?我想去看看他。”
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浮动着一股隐秘的兴奋。犬夜叉随口一句,他们就飞了八百个眼神。
金曜支的梦姬突然问:“在杀生丸和星久丸之间,犬夜叉大人,你似乎更偏向星久丸一些?”
犬夜叉想也不想地回答:“是啊,他都重伤了,不可怜吗?”
“可怜?”土曜支的女孩道,“犬夜叉大人,你为什么会把目光留在败者身上?不应该更关注强者吗?”
犬夜叉:“可能因为我是半妖吧?”他托着下巴作沉思状,“体内流着一半属于人类的血,自然会对弱者有怜悯之心。至于强者……他都那么强了,应该不需要我多关照吧?”
众狗:噫!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出现了,原来病弱也能吸引注意力啊?
之后,殿内又闲扯了许久,不知是太投入还是没理会,犬妖们放任了毫无存在感的蝾螈小妖听了个始末,又允许他先一步离开,随他往哪里走。
好巧不巧的,蝾螈小妖进了杀生丸的宫殿,一入庭院,他就瞧见犬夜叉的侍女正跪在长廊下说事,吓得他赶紧滚过去土下座。
果然,即使他不奔着杀生丸,也有的是妖奔着下一任王。哪怕这位大人一个字都没吩咐,可他要是不把实况带到,而是去了凌月王那头,指不定回来就被拖走煲汤了。
唉,看来王与大将相互扶持又互相牵制是真事,在那一位尚且懵懂的时候,这一位就布下眼线了呢!
蝾螈小妖心里苦,他半点不想被卷进王和大将的牵制中。可后悔已经晚了,他只能挑个阵营常驻。是以,他也跪在外头,将殿内犬妖们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
但说着说着,殿内就没有落笔的声响了。
诶,怎么回事?
“嚯,对弱者有怜悯之心?”里头传来意味不明的一句,隐约间,有笔被折断的声音,“半妖就是半妖,鼻子不好用,眼睛也不好使。”
半开的明障子被一把打开,杀生丸冷声道:“蝾螈,去把所有的药都取来。”
“大、大人,你要做什么?”难不成要灌死星久丸?
杀生丸:“半妖重伤许久,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该怜悯一下弱者。”
蝾螈:……
悟了,这波是要灌死犬夜叉啊!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犬夜叉:这么多药,我懂了,是拿来泡澡的。
于是泡了个爽。
杀生丸:……
他的妹妹越来越狗!
杀生丸送来了一批药材, 犬夜叉没有推辞。
他正想逐一清点、分门别类,再向奈叶请教一些有关草药的问题时,却听蝾螈小妖说这批药是专门送来给他治脑袋的。
犬夜叉:“哈?治什么脑袋, 我又没病?”
蝾螈苦兮兮:“大将, 您就别为难小妖了,您不喝药, 杀生丸大人能把我活撕了!”
犬夜叉直觉不对, 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见鬼了, 那家伙有这么关心我吗?”
他在榻榻米上躺了三天,可没听说便宜哥来看过他。这会儿身体大好,亲哥反倒要给他喂药了,不会是毒药吧?
嗯, 这事儿杀生丸做得出来(确信)!
蝾螈:“大将,您与杀生丸大人是亲兄妹啊。您已经是大将了,未来的王对您有所关照也是应该的。”
这话听着有理,犬夜叉想了想, 还是接受了这份难得的、来自便宜哥的关照。
然而,当蝾螈借用厨房熬药, 再端出一碗黑漆漆的药时, 犬夜叉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蝾螈:“大将,喝药了。”
犬夜叉:……
蝾螈:“趁热吧,好歹是杀生丸大人的一片心意。”
犬夜叉:“这心意看上去剧毒无比。”
“那、那我去处理掉吧。”
“……算了,给我吧。”
第一口下去, 犬夜叉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简直难喝到让他怀疑狗生的程度。
可他是个犟种, 大将都当上了,哪能败在一碗药手里, 愣是硬着头皮全部喝下,最后被苦到当场躺平。
结果一夜好眠,睡醒精神头十足,他感觉从没有这般松快过。
别说,便宜哥手里没有便宜东西,一送都是养生精品。药是苦了点,但效果是真的好,抱着有好东西就要与朋友一起分享的态度,犬夜叉让蝾螈熬了一碗药,亲自给重伤的星久丸送去。
一路走去,所有犬妖都离他远远的,只窝在角落看他,没上来找打。
他畅通无阻地进了星久丸的住处,把药端出来:“星久丸,快把这个喝了,别看它长得像毒药,其实是补药!”
星久丸注视着乌漆墨黑的药,先是沉默,再是展颜一笑:“……好。”
大概是半妖的缘故,犬夜叉的嗅觉和味蕾并不像纯血的犬妖那么敏感。
有些味道他再接受不能,也最多道一句“好苦”,可落在犬妖嘴里,苦味呈指数级上升,每一口都相当致郁。
星久丸喝下一小口,额头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犬夜叉:“很苦吧,味道是很差劲,但喝完真的很轻松。”强势安利,诚恳推荐,“我昨天一口下去差点吐出来,可还是忍着喝完了。第二天醒来,身体特别……”
星久丸长睫微垂,端药的手微微颤抖:“我明白了,这毕竟是你的一片心意。”
他不能被比下去!
仰头、推碗、一口干!贵公子的基本素养没让他嘴角漏下一滴!
星久丸优雅地将碗放进食盒,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句话没说仰面躺下,双手交叠于腹部,平静闭上眼,似乎走得非常安详。
“星久丸?”犬夜叉推了推他,“睡着了?药效有这么快吗?”
左右是喝下了,明天就能好,犬夜叉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提着食盒走人。
之后他想,身为大将的他总该关怀一下被他重伤过的对手。都是妖,活得久,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干架有过节,他总得有点大将的气度。
于是一连三天,他都让蝾螈多熬几碗药,挨个给“缺胳膊断腿”的对手们送去,祝他们早日康复。
每当有犬妖对药面露难色时,他总会说“星久丸非常豪气地一口喝下了呢”——犬妖们便会一改排斥的态度,面目狰狞地灌下!
很快,多骨丸身体大“好”,火速滚回了冰原领地。他发誓,他宁可去冰原上啃草根吃树皮,也不想再喝药了。
捱到第三天,霜野丸、梢丸等犬妖挨个儿退场。第四天,兰丸苦笑着来辞行,待得知草药是杀生丸送的之后,他脸色变了变,表情更苦了。
兰丸:“不愧是杀生丸,真是兵不血刃……”
犬夜叉:“啊?”
“没什么。”兰丸心里苦,“犬夜叉,有这样一个心思重的兄长,你平时过得一定很辛苦吧?他一直注视着你,却从不明确表态,这让我们不能跟你独处,无法越过他求娶,更不能大胆追求。”
所以,只能你努力一把,为真爱反抗亲哥了!
犬夜叉大惊:“什么,居然有这种好事?杀生丸还有这等用处?”
便宜哥真是他亲哥啊!
金眸闪亮,语气真挚,“兰丸,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兰丸:……
可怜的黑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他想,等犬夜叉开窍起码得等三千年。那时候,估计他已经凉了。
而继兰丸之后,金曜与木曜的犬妖相继离开。
末了,天冬丸因领地出事不得不回去,鸣尾丸则在离开前带走了青丸。星久丸硬扛苦药七天,终是被药味创得不轻,无奈辞别。
临走前,星久丸难得坦率:“犬夜叉,这药真的很难喝。”
“是吗?”犬夜叉冲自己竖起大拇指,元气满满,“我已经完全适应了,怎么样!”我很厉害吧,比你强多了!
星久丸:……
这个语气……是想让他夸她吗?
“你很厉害,犬夜叉。”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星久丸很快调整了心态,从容自若:“日后若是得空,就去我的领地看看吧。我亲手酿了酒,在地下埋了百年。你要是来,我就请你喝最好的梅子酒。”
犬夜叉灵魂发问:“不来就喝不到吗?”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给别人出送命题。
星久丸一顿,反应很快:“当然不是,只是……”他唇角一勾,既然杀生丸通过犬夜叉给他灌药,他就通过犬夜叉给他上眼药,“你尚未成年,我要是送酒给你,被杀生丸发现就不妙了。”
犬夜叉:“他管不了我!”
星久丸:“可他会对我动手。”
月曜白犬从来打高端局,不然怎么拿捏日曜那群筋肉上千年,“所以,犬夜叉,你手里有什么隐秘的、不会被杀生丸发现的,或者是被发现了也不会起疑的消息渠道吗?”
他小心撒网:“它可以是一位信使,一个据点,一处有结界的场所,随便什么都好。最重要的是,只有我和你知道。”
犬夜叉沉思:“那就水户吧,迦叶城。它是我母亲留下的城,杀生丸从不过问,你要是……”
“足够了。”星久丸打断了他,起身,“我该离开了。”
他离开宫殿,侍女正好迈入,双方擦肩而过。
正好犬夜叉也饿了,等侍女碗筷一摆开,他立马干饭,并决定过几天回枫之城。
侍女:“姬君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犬夜叉:“嗯,我好像交到朋友了。”他还是第一次在犬妖中交到“同性”的朋友,这感觉好新奇。
侍女笑道:“姬君与朋友说了些什么呢?是道别的话吗?”
想到“秘密”一事,犬夜叉含糊道:“嗯。”
一夜风平浪静。
又过了些日子,犬夜叉与杀生丸重返枫之村。
杀生丸带走了风寺,询问鬼杀队的情报。而犬夜叉一入天守阁就被文书淹没,不知所措。
看着堆了半屋子的文书,他本以为是哪座城出了大事,结果翻开一看,才发现三座城都在搞事。
有没有搞错,他只是离开了半个月,没离开十几年吧,怎么枫之城外多了几个村落,还想建起小城?
等等,迦叶城的藤原氏和阴阳师在搞什么鬼?怎么他尚未成形的“东国”莫名其妙地立国了,他还是一国之主?
最离谱的当属鸟仓家,长狭城“信使圣地”的名头终是藏不住了,别说鎹鸦和信使,就连人类战场前线的信鸽都特么往这儿飞啊!
这时间一长,情报哪能不出错?
鸽子靠不住,传信就会咕,眼下的战国乱成了一锅粥,兵祸愈演愈烈。
但,也正因为兵祸激烈,才让富有实力的武家从一众炮灰中脱颖而出,在乱世中显得那么扎眼。
譬如现在,犬夜叉握着一份文书,看着上头熟悉又陌生的“继国氏”,心头涌起无限情绪。
继国缘一、黑死牟……就像桔梗和戈薇贯穿了他被封印前后的五十年,这对兄弟贯穿了他的前世与今生。
桔梗和戈薇让他懂得了爱恨,继国兄弟让他明白了生死。
无法忘怀,也不能忘记。
犬夜叉垂眸:“继国氏是武藏的武家,还有座城,怎么之前都没听说过?”
人类家臣:“大人没有听说过很正常,这百年来,继国氏从不与人争,行事谨慎,也不出风头。他们一直在黑川经营,靠走商为生,至今已换了四代家主,根基很深。要不是现任的继国家主处事张扬,又想在乱世中成为一方霸主,或许,我们还注意不到继国。”
犬夜叉:“处事张扬……他做了什么事啊?”
犹记得他死后,缘一已经是个老头了。算算时间,他和黑死牟也该出生了,年纪应该比桔梗小。诶,他可以见到缘一了?
突然兴奋!
哈,是时候让杀生丸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天才了!
家臣:“几年前,继国夫人诞下了一对双生子。听说次子因生下来就带有可怕的斑纹,差点被继国家主当作妖孽处死。要不是那位夫人拼命阻拦,砸破了家主的头,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