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去。
最后还是苏悯先上去,找了个窗口边上的位置,但是这窗户是打不开的。
其他人见他们四个都上去了,也慢慢地跟着上去。
一辆大巴看着不大,但是几十人完全坐满,好像座位就是根据人数来的一样。
“这是要去哪?”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表演,票上也没有写清楚,我能不能不去?”
“为什么非要晚上去,不能白天那?酒店负责人到底去了哪里,还能不能有点责任心?”
苏悯直觉待会目的地应该就是表演场地了。
现在天已经黑了,外面迷雾完全看不清,庭院的大门缓缓打开,大巴随即离开了酒店。
那些迷雾就聚集在车外,似乎是想进来,但是完全不行,只能伺机而动。
车里细碎的讨论声非常乱,苏悯靠在车窗上想看清楚外面的路线,最后还是失败了。
黑夜里这辆大巴车是唯一的光亮。
蒋桃之有点害怕:“我们会不会被放到什么地方,进行大厮杀,和罗马斗兽场一样?”
罗马斗兽场基本是人人都知道的,里面的既血腥又残忍,一旦他们被投入这样的地方,可以说直接就凉凉了。
李驰鱼说:“你别乱猜,应该不会的。”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有点虚的。
苏悯没搭话,一直在回忆酒店里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想到现在,发现联系其实也不是没有。
大巴不知开了多久,外面却突然有了点光亮。
距离他们这里有点远,而且光很模糊,只是在指引着大巴往那里开过去。
离得越近,这边路上也能看清点东西了。
苏悯还能看到这条路两边都是光秃秃的,除了树就是草,一间房子都没有。
车上不少人虽然害怕,但是睡着了不少,一时被吵醒,快到的事激起了他们的情绪,又开始吵闹起来。
毕竟这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再加上之前的失踪事件,整个都处于暴躁中。
苏悯这里反而成了比较安静的地方。
蒋桃之突然指了指前方,道:“你们看那棵树!”
她声音不大不小,车内空间都能听到,一车人的视线全都转了过去,刚好车也开到了这边的位置,能看的一清二楚。
那棵树就在拐角处,不是常见的郁郁葱葱,而是只剩下树枝的老树,树枝多而杂,歪歪扭扭地伸出去。
树干大概有几人合抱那么粗,其中树干表面凸了出来,像是一个人的脸上全是痘痘,突兀又奇怪。
随着车越来越近,树干上的凸起越来越清晰。
苏悯这才真正地看清楚那是什么。
根本不是普通的凸起,而是无数张脸顶着树皮凸了出来。
第49章 舞台
苏悯不是没有看过这样的东西, 只是这密密麻麻的脸孔布满了整个树干,看上去令人震撼。
一眼看过去,丁点缝隙都没有。
树身全部被凸起的人脸覆盖住,人脸就顶着树皮, 正面的人脸面对着他们这边。
苏悯能看到明显的不同, 甚至于表情都能看到一些,有惊悚, 有害怕, 有茫然,可以说是汇聚了所有情绪。
整车的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驰鱼率先反应过来:“这是树吃人了?”
平常的树应该不可能长出来这种的, 这个更像是那些人被从树干内部按在树身上, 脸将树皮顶了起来。
苏悯皱眉道:“可能里面有尸体。”
也许是树会吃人, 也有可能是人为的将尸体投放进树里面,最终融为了一体。
无论是哪个可能, 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蒋桃之拿手机拍了张照, “这次的照片没什么不同的, 这树也太可怕了吧。”
上次地毯上的变化她就照了出来, 仔细想过之后就觉得自己能够照到不一样的东西。
但是这棵树却没有什么不同。
苏悯盯着那棵树往后退, 说:“我们看觉得恐怖,但另外的可能不一样。”
酒店里都出了这么多事, 表演是这次恐怖片的重中之重,这里的一棵树反而是很平常的事情。
李驰鱼看到那些脸, 感慨道:“那得是死了多少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酒店里失踪了那么多人, 很可能就是来了这里。
但是他完全不认识那些人长什么样子,所以现在也是一脸茫然,不确定真正是不是。
苏悯没有给他回答。
一直到那棵树接近了在众人面前,大巴里才重新响起纷杂的吵闹声,无一例外都是带着惊恐。
“那棵树不是我眼花吧?”
“怎么还有这样的树,都是人脸……我们待会到底是要被送去哪里?”
“我不想被当成器官容器,也不想无缘无故死在这里,为什么我花钱反而还受到了这个待遇?”
“我们能从这里跑出去吗?把司机给杀了。”
“……”
随着讨论声越来越杂,各种各样的求生方法也冒了出来,票数最多的就是杀了司机,抢走大巴的控制权。
苏悯一直将他们的话听在耳里,有点无语。
杀人就杀人,怎么还讨论的这么大声,司机可是就坐在驾驶座上,完全能听得见他们的声音。
然而其他人已经害怕到了一定境界。
一个年轻男人伸手碰了碰苏悯这边,小声道:“你要加入我们吗?”
苏悯观察到他的表情,年轻男人害怕居多,但是眼睛深处却隐含着莫名的兴奋。
众所周知,压抑的环境滋生心理变化,这些人当中一定不止他一个人这样。
加入他们没什么好处,如果能这样就结束,那这就不是恐怖片了,再改变剧情也不可能这么发展。
李驰鱼和蒋桃之都看向苏悯。
苏悯则是摇头道:“不了。”
他来这部恐怖片就是要去最中心的地方,表演还没看,他们都成功离开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年轻男人脸色很难看,说:“不和我们一起行动,那你就在这等死吧。”
李驰鱼生气了,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看你是自己作死还差不多。”
乐陵冷声道:“滚。”
年轻男人对他们不屑一顾,回头和其他人讨论去了。
苏悯止住李驰鱼,说:“别管他们。”
刚才罕见骂人的乐陵也说:“他们会自食其果的。”
苏悯又一次感觉乐陵知道这个地方,但是周围无数人在,他一问就是将他们几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大约过了几分钟,那伙人终于要行动了。
他们身上有工具,是当时来酒店前带的,还有女人提供的发卡,都没有被没收。
几个人高马大的强壮男人一起去了驾驶座。
整辆大巴内部莫名地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只有纷杂低低的呼吸声,急促而刺激。
就在这时,车顶一方小窗突然打开。
整辆车的乘客都被吓了一跳,再眨眼的时候,动手的男人已经被一根树枝拽了出去。
“什么玩意儿……救我救我……”
呼救声越来越弱,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呼啸的风声从小窗内传进来,盖住了众人的呼吸声,也盖住了那低弱的尖叫声。
李驰鱼看得目瞪口呆:“他被弄去哪儿了?”
苏悯猜测道:“可能被那棵树吃了。”
刚才抓住那男人的是一根树枝,一路上看到特殊的树就只有那棵人脸树了。
车里诡异地安静下来,没人敢说话。
司机从头到尾都没动手,但是惊悚度已经达到了,接下来的几个男人腿都软了,瘫在地上不敢动。
冷风一直灌进来。
一直到过了不知多久,大巴车停了下来。
沉默不语的车上乘客都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看向车窗外面的世界。
苏悯也是如此。
只是外面的景色出乎他的预料,并不是什么乱葬岗之类的,而是一个巨大的屋子。
他说不出来是怎么做成的,但是表面闪着幽绿色和暗红色的光,一闪一闪的。
大巴内终于又响起说话声:“我们要进去这里吗?”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好可怕,还是大晚上来这里。”
“会不会里面是做什么秘密实验的地方,我们就要被当成实验体了吗?”
“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我不想下车。”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真正的负责人,这个地方一定是不好的,肯定是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
苏悯和李驰鱼他们对视上,什么话也没说。
大巴的车门突然被打开,通向黑黝黝的外面,没有人敢第一个下车。
苏悯说:“我们下去吧。”
不下去是不可能的,早下去晚下去都是要下去的,无非是死的早和死的迟的区别。
他率先下去,随后是李驰鱼他们。
看他们都下去了,车上的人面面相觑,再想到之前要害司机时被抓走的那个男人,都慢吞吞地下了车。
最后一个人下车后,大巴车随机启动开走,一群人站在屋子前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整个屋子像是一个碗盖在了地上,透着阴凉。
李驰鱼尴尬说:“这灯光好像暧昧场所。”
蒋桃之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问道:“你去过这样的红灯区?”
李驰鱼敏感地察觉到乐陵的视线,连忙否认:“没有,我怎么会去,从电视上看来的。”
两个人开始说起这灯光的事情。
身后的其他人则是幸灾乐祸,这都到什么地方了,还在唧唧歪歪这种事情,绝对死的早。
苏悯知道里面应该就是表演场地了,这个表演票上的表演终于要揭开了。
他从第一天起就好奇这个表演到底是什么,也就是这个恐怖片的核心是什么。
很快,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的脸上戴了一个恶鬼面具,遮住了上半部分,露出惨白的下半截脸和鲜红的嘴唇。
活像是刚被入殓师化过妆的死人。
他手上拿着一个盘子,上面都是一些号码牌,面无表情地给每个人发了一个。
苏悯拿到的是1号。
他猜测号码牌可能是按顺序的,因为李驰鱼和蒋桃之他们就和他的是连号。
队伍中一个人小声道:“我能不要吗?”
没有人回答他,但是他手上依旧被塞了号码牌。
随后戴着面具的工作人员拿着空盘子进了屋子里,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示意跟上去。
苏悯说:“跟着他进去。”
李驰鱼嘀咕道:“这号码牌的数字不会变成死亡顺序吧,就像《死神来了》一样。”
一开始不被他们放在心上的东西变成了死亡顺序,死神会按照顺序收走每个人的性命。
苏悯惊讶道:“你还看过这个?”
李驰鱼骄傲道:“我看过的可多了。”
苏悯道:“佩服。”
一进入屋子里,所有人的眼前就被黑暗充斥,什么也看不见了,吵闹声又响起。
有人想趁此逃跑,但是才踏出一步,就被拖入了黑暗中,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声来。
黑暗中消失的人越来越多。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突然亮起了红色的暗光,苏悯适应了光亮,看到了面前阶梯状的座椅。
最前方是一个舞台,整个就好像是一个剧院,座位加起来最多也就百八十个。
工作人员指了指座位后面贴着的数字,和他们的号码牌是一样的。
苏悯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从头到尾工作人员都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给出的指示却很清晰。
不少人转头都发现自己的同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惊吓之余连问都不敢问。
等全部人都坐下来后,工作人员才离开。
李驰鱼忍不住问:“这是要做什么?”
苏悯说:“邀请我们看表演。”
李驰鱼当然知道这个,但他害怕的是自己会被弄进去表演什么恐怖的东西,毕竟酒店里都死人了。
蒋桃之则是说:“酒店里虽然出事了,但是我们幸存了下来,会不会是安全的?”
苏悯看她一眼,“如果真这样就好了。”
显然不可能,男女主都在这里,最重要的剧情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地度过去。
一时间座位上都是窃窃私语。
没过多久,舞台上的大红色幕布突然被拉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帽子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脸上画了小丑的妆容,无论是颜色还是妆容,都比苏悯曾经看过的电影角色更为夸张。
随后一个水缸被拉了出来。
苏悯不知道这是想干什么了,但是一旁的李驰鱼惊讶地给出了答案:“这是魔术师吗?”
李驰鱼的答案让苏悯心生好奇, 问道:“为什么你觉得这是魔术师?”
魔术师也不会打扮成小丑的脸吧?
李驰鱼说:“我以前看过魔术, 魔术师们都穿这样的衣服, 但是脸上没有这样的妆。”
这个小丑的妆容太可怕了。
蒋桃之插嘴道:“你们怎么知道这是妆, 我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妆,我化妆多年, 我怀疑这就是他本来的脸。”
她看向乐陵,“是吧?”
乐陵罕见地迟疑了一分, “嗯。”
苏悯觉得蒋桃之这说法更恐怖, 但是不可否认这说法很符合恐怖片的剧情。
他不了解化妆的事, 一眼看过去以为是化出来的,现在被蒋桃之这么一说,越看越觉得这是真脸。
那个水缸被拉出来后放在了舞台中央。
小丑非常礼貌地向观众席做了个绅士礼, 除了他的脸, 其他的一点恐怖都没有。
越平静越危险。
苏悯不知道这小丑想做什么,但是隐隐猜测最后肯定会有人死掉或者是已经死了。
或许表演者还是鬼也不一定。
整个舞台很暗, 但是能清晰地让人看到上面的东西, 包括小丑的表情和动作。
苏悯环视了一圈这个地方。
这里像是封闭的,上面能看到顶, 四周是黑暗, 只有座椅这些地方是真实的。
他坐的是第一排,距离舞台非常近。
近到了只要上前一步就可以到舞台的边缘处。
如果是一个冲动的人, 完全可以冲上舞台, 看清楚舞台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后排的一个女人拍胸口道:“搞半天来这里, 真的是看表演, 吓死我了。”
她还以为来了就死无葬身之地呢。
苏悯心想她待会可能真的会被吓死。
李驰鱼认识这形式,小声道:“我看过魔术,这个我见过,叫水缸逃脱。”
水缸逃脱是很普通的一个魔术,从名字就能够听得出整个魔术的形式是什么,逃脱就是关键。
很多魔术都是能够得到技巧的,看魔术师愿不愿意说,自己也可以去发现。
水缸逃脱这个也有。
不过李驰鱼从不关注这里面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水缸逃脱的秘密是什么。
苏悯从来不关注魔术,也是靠李驰鱼才明白这个到底是表演什么的。
苏悯皱眉道:“那这个逃脱的是人还是鬼?”
他的话点醒了几个人。
魔术师是不可能亲身进去表演的,一般都是助手或者是现场观众进去表演,水缸逃脱这样的魔术就基本都是助手和团队人员表演了。
蒋桃之下意识地想到:“不会是鬼吧……”
他们从酒店到现在,遇到的诡异事可以说是成串的,早就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了。
现在这表演场地加上里面的奇怪员工,让人不这么怀疑都有点不可能?
苏悯低声道:“如果这个魔术师是鬼,那表演者感觉可能是人。”
两只厉鬼给他们表演,这好像是完全不可能的的事,哪有恐怖片的厉鬼这么有情趣的。
今天凌晨的时候影院给了他提示,是“表演”两个字,他当时还在猜测,现在完全清楚了。
李驰鱼惊讶道:“表演者是人的话,那岂不是可能是被抓过来的?”
要让他自己来这地方表演,给上万工资他都不愿意。
蒋桃之说:“完全有可能啊,咱们从酒店离开的时候,失踪了好多人,那些人都去了哪里还是个问题。”
苏悯是不相信那些人都死了的。
因为如果死了,完全可以直接在酒店里,而且用活人显然比用死人更刺激。
恐怖片的定义是恐怖,活人的惊恐情绪非常容易能够达到那样的结果。
舞台上的小丑变出了一块黑布。
台下一群观众在默默地观看他的动作,看他用黑布挡住了他们视线中的水缸。
过了几秒,小丑将手中的布掀开。
刚才被挡住的水缸也再次露了出来,这次有了不同,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眼看上去,大家都认出来那是个女人,头发披散开,整个身体都被泡肿了。
她就漂浮在水中,双手双脚还有身体都被锁链绑住,完全挣脱不开。
后排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这个人是谁啊,那个小丑的助手吗?”
“装的还挺像样子的,要挣脱这铁链有点不太可能吧,除非本来就商量好了。”
“助理吧,还好不是让我上去表演,要是进去了,我可逃不出这样的水缸。”
“看这个好刺激。”
坐在第一排的人能看得清水缸里的人。
看到那张水中的脸,苏悯吃了一惊。
这个人他见过,也是去酒店里进房时见到的第一对情侣中的周青青。
当时第二天在大厅里见到单独下来的徐建后,他还怀疑过两个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现在答案清晰可见。
原来第一天周青青就凉了。
苏悯由始自终都不知道周青青是怎么消失的,当时只听到了惨叫声,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人影。
李驰鱼看到他神色不对,询问道:“怎么了?”
苏悯说:“这个人我见过。”
他将之前的事提了一遍。
蒋桃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我之前不是照出来地毯这周了吗,第二天地毯褶皱就消失了,会不会和她消失有关?”
苏悯将这两件事联想起来,发现的确有可能。
那个褶皱一定是有意义的,第一天周青青失踪后褶皱不见,也许就是因为已经卷走人了。
李驰鱼问:“她现在应该死了吧?”
苏悯点头说:“嗯,死了。”
周青青的脸他见过,没有这么肿,她这样子一看就是在水里泡久了出现的水肿。
暗色灯光下,周青青在水里的模样十分吓人。
苏悯回头看其他人,想从里面找出徐建在哪里,但是太黑,还是转了回去。
台上的小丑像是在演默剧,对着水缸手舞足蹈,甚至还不时地敲击着上面的木板。
随后他重重地拍击了水缸。
一直漂浮在水缸里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直直地看向观众席的方向。
饶是苏悯都被吓了一跳。
周青青此刻的模样睁开眼很吓人,而且无论是哪一个座位,看上去都像是在看自己,抽气声此起彼伏。
李驰鱼嘀咕道:“吓死我了!”
周青青睁开眼后停滞了十几秒,随后猛烈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铁链,也想要浮上去。
观众席这边没人敢说法。
苏悯观察到周青青越挣扎,她身上绑的铁链就越紧,再加上水中的窒息,脸上的表情跟着变成了惊悚。
她不受控制地张开嘴,水灌进了她嘴里。
李驰鱼目不转睛道:“她怎么还没有逃出去?难道是尸体不行的吗?”
苏悯:“……”
蒋桃之吐槽道:“肯定是逃不出来的,这个小丑一看就是在看戏。”
小丑一直在围绕着水缸转来转去,每一次敲击水缸时,周青青好不容易浮上的一丁点距离就又掉了下去。
她的眼睛已经睁得非常大,眼珠子要突出来,整个身体被铁链勒紧,缝隙里露出一块块肉。
然后,有人不怕死地出声道:“好没意思,我还以为能逃出来呢。”
还有人附和他的话。
苏悯真是觉得炮灰果然是炮灰,主角就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除非想被电影观众骂。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周青青最后一次挣扎后,停下了动作。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就这样毫无生息的时候,周青青的尸体突然抽搐了一下,铁链猛然收紧。
周青青整个人被勒碎了。
苏悯心跳都差点漏掉了一拍,看到水缸里鲜血淋漓,周青青的身体碎片漂浮在水中,有的沉进了水底。
黑发离开了身体,像海草一样柔软地飘动着。
李驰鱼结结巴巴道:“什么情况?”
死就死了,怎么死了还会这样。
一时间所有人都呼吸加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捂着嘴咬牙切齿,眼里全是惊恐。
苏悯缓过来,“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他还以为最大的可能就是周青青直接溺死在水缸里,完全没想到后面这一茬。
小丑对着水缸露出一个笑容。
舞台上的幕布再次遮了起来,将水缸遮住,随后小丑拿下了自己的长礼帽。
李驰鱼喃喃道:“这么快到帽子戏法了吗?”
苏悯只知道足球里有帽子戏法这个说法,不知道魔术里竟然也有这个。
他问:“帽子戏法是什么?”
李驰鱼看过很多魔术,他解释道:“不知道你看没看过魔术,就是魔术师会经常从帽子里变出东西来,比如鸽子和玫瑰花什么的。”
这个魔术很简单,他看过的最多的就是把兔子从魔术师的帽子里拉出来。
苏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还以为多复杂。
李驰鱼拧着眉头,说:“不知道他是想从里面变出什么来,总感觉不怎么好。”
苏悯心想当然不好了,第一个魔术周青青继续变成了那副模样,这次只会更麻烦,不会更轻松。
蒋桃之说:“他帽子虽然才这么点大,但是我总觉得会变出一个人来……”
舞台上的小丑已经在向台下展示他的礼帽,空荡荡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随后他将礼帽竖起来,手伸进了里面。
李驰鱼说:“快了,他要拉里面的东西出来了。”
本来一直看戏的苏悯只感觉一股拉力传来,自己的身体好像就要离开了座位。
他心头一凛,再看小丑,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
拉力越来越大,苏悯的背后一股凉气顺着爬上来,完全无法有什么解救自己的动作。
身边的人都在看台上的动作,注意不到他。
然而下一刻,他被一双手按在了座位上,台上小丑的那只手直接被弹出了长礼帽。
背后的凉意转而被新的替代,却让苏悯眉目舒展。
拉力骤然消失,苏悯靠在了椅背上,肩膀上揽过一只手,他一侧头就看到了沈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