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夏文洋忙着拍新剧,经营洋葱账号,维持热度。
秦疏继续旅游,休闲,度假,撸猫。
这段时间,两人再没有见过面,但是在微信上却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
夏文洋步步为营,日常分享有趣的文章、图片,还有拍摄时的花絮视频等,小心地经营,打造着专属于两个人的交流空间和氛围。
在不知不觉中,两人就已经开始分享彼此的生活了,虽然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
夏文洋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分外满足。
他就像深谙布局的狼蛛,吐露着纤巧细密的蛛丝,让每一缕丝线都恰到好处,一点点地编织,将心仪的猎物守护在中心。
秦疏在沐湘市游玩了半个月, 准备回去了。
夏文洋原本有些困,看到这条信息顿时愣住了。他这边一直在忙拍摄的事情,原本想着结束就找借口再见见面, 却没想到秦疏这么快就要走了。如果不是他问, 是不是秦疏在离开后都不会想着告诉他一声?
夏文洋心里有些酸涩, 不过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说到底, 两人并不是什么亲近关系, 连朋友都算不上,如今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在秦疏那边, 两人也不过是比陌生人熟悉了那么一点。
“哥,具体是哪个时间走啊?”夏文洋暗暗祈祷,希望对方能晚上两天, 到时候他就能空出时间了。
秦疏看到消息, 手指按在键盘上,半晌没动, 这是想要送他的意思吧。
虽然这段时间两人没少联系, 可那是在网络上,隔着屏幕的两端, 一切都是可控的。秦疏有些抗拒见面,某些东西岌岌可危,他直觉不应该再和对方多接触。
秦疏虽然没谈过恋爱, 又不是没长脑子。如果说,一开始他还以为夏文洋是因为他的技术,才想要和他搞好关系。那么通过这段时间的联系,对方的心思他也能够猜出来了。
秦疏叹了一口气,是他的错, 他的态度给了对方错觉。现在,应该回到正轨了。
“明天晚上的车,你不必送。”秦疏打完字,犹豫了一下,还是发送了出去。他将手机倒扣,手指无意识地绕着猫尾巴转来转去。
夏文洋看着“你不必送”几个字,读出了其中的特殊。
“原来,他知道了啊,这是被拒绝了吗?”夏文洋心下思索,“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夏文洋不想就这样放弃,他想了想,直接发送语音:“哥,咱们认识一场也算有缘。你在沐湘市待了半个月,我怎么都算是东道主,本来就没尽到地主之谊,你这就要走了,我要是还不露面,那就太不像话了。”
“你也知道,我的小作坊刚起步,场地都联系好了,明天要是不去拍,下次预约就不一定什么时候了。如果是白天的车,我还真不一定有时间。这样,哥你把时间发我,有时间我是一定要去送你的。”
秦疏一下一下地按着屏幕,输入“不用”,咕噜忽然给了他一爪子,没露爪子尖尖儿,却也把抗议的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
秦疏看去,就对上咕噜控诉的小眼神,原来,他刚刚不小心,将咕噜弄疼了。猫的尾巴虽然柔软,里面到底还是藏着骨头的,秦疏忙将手松开,又给它揉了揉,搔了搔它的小下巴。咕噜傲娇地哼唧两声,打起了小呼噜,表示原谅。
猫咪打呼噜有一种特殊的频率,让他的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算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给自己发语音呢,还努力地解释,应该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吧。
秦疏操作着手机,之后再发消息,就只有一张截图,一张车票的截图。
拿到车次和时间,夏文洋心满意足,道了句:“哥,晚安,明天见。”
秦疏回了句:“晚安。”
“叮咚~”手机收到短信,是票务系统发过来的改签通知,秦疏看了一眼,彻底将手机丢开手,撒谎果然麻烦。从沐湘到衡祁只需要五个小时,他真是昏了头,才会坐晚上的车回去。
到家都得后半夜了,作息都乱了套了。
就在这时,对面的大厦灯光熄灭。大厦每晚十一点准时关灯,而他日常的休息时间是十点之前。
原来,作息已经乱了套了啊。
秦疏睡了,夏文洋却正在忙碌。临别,他想送给秦疏一样礼物。
影视城的租金很贵,而且就算是排号也很难轮上,根本不在他的选择范围内。
虽然《错爱》的回报率已经高到离谱,但是根据洋葱平台的规定,钱要下个月才能提出来,他现在还是穷得叮当响。所以他这次是借用了郊外的高尔夫球场,既然免费,肯定是有条件的,他们会在片尾特别鸣谢,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Van有引力”刚起步,对方也是看好他们,这才划出一块地方,同意他们过去拍摄,却是不好改时间的。
而且,他也必须得维持住热度,只有这样,他才有和秦疏继续联系的可能。
秦疏是明天晚上八点多的车,夏文洋算了算时间,明天催催小白,应该可以赶过去。
高尔夫球场有广袤的草坪,有装修豪华的休息大厅,他们要在这边拍摄的是一场舞会。当然,他们这边小猫两三只,根本就凑不齐舞会的人数。
夏文洋本着能省则省,以及不用白不用的原则,早就跟球场的负责人商量好了,要借用他们的部分服务生和球童,当天过去休闲的人也可以过来客串,就当玩了。至于有什么瑕疵,就靠后期弥补了。很多国际大制作、大场景还免不了复制粘贴呢。
夏文洋熬了半夜给秦疏做礼物,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前往郊区紧锣密鼓地拍摄。终于,压着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他们拍完了。
高尔夫是有钱人的消遣,环境自然很好,距离车站也就理所当然地远,两者一南一北,几乎贯穿了整个城市。
夏文洋匆忙换了衣服,然后就开车直奔车站。结果天公不作美,车子在半路抛锚了。他这车是一辆翻新的泡水车,买的时候图便宜,车贩子信誓旦旦,还给保修两年。一直以来也都好好的,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夏文洋砸了下方向盘:“果然便宜没好货。”
他打电话给了拖车公司,然后用软件打了一辆网约车,没别的,还是图便宜。
车子距离他不到两公里,三分钟就到了。车主是个挺正常的中年人,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稳重可靠的老司机,他特么竟然是个路怒患者。
汇入主路的时候,车子和另一辆红色轿车发生刮蹭,明明是他这边司机的错,结果这人下去就拍红车司机的窗户,嘴里还骂骂咧咧,对面是个女司机,看他这架势车窗都没敢降。
这大哥竟然直接开了车门,把人从驾驶座上拽了下来,掐着人后脖颈就往刮蹭的地方怼。
这操作把夏文洋看得一愣一愣的,真是煞笔,本来走保险就完了,他这么一弄,妥妥的寻衅滋事啊。
他就是想去送个站,怎么就这么难呢?
夏文洋都想直接走人了,可他也不能看着女司机挨欺负,赶忙下车。
等到夏文洋做了笔录,都已经过了七点半了。此时正是第二波晚高峰,沐湘市是一个没有地铁的城市,这个时间,他想要顺利赶到车站很难。
总是要试一试的。
夏文洋吸取教训,这次坐的是出租,只是才行驶了不到十分钟,路就开始堵了。
他看着软件上密密麻麻的红,心里有些绝望,把那个煞笔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付费下车,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晚风呼呼地吹,带着城市的喧闹,夏文洋双脚都快化作齿轮的一部分,蹬出了火气,心里的热度却在一点点地变凉。
到了车站,他连车子也来不及还,路边一放就往车站里面跑。
跑进大厅,夏文洋奔到安检口,眼睛四处寻觅着,并没有他想要送别的那个。
甜美的播音女声响起,听清播放的内容,夏文洋苦笑,还是晚了啊。
夏文洋拄着双膝,胸口像是陈旧的风箱,呼啦啦的。额角的汗水淌进眼睛里,火辣辣的,激得人眼圈都红了。
“哥,你已经上车了吧。”夏文洋发消息。
“嗯,刚上车。”
“不好意思啊,本来说要送你的,结果今天拍摄特别不顺利,没有办法送你了。”
看到夏文洋的回复,秦疏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又有些空落。
列车缓缓启动,将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抛在身后,秦疏将目光从车窗外收回。就这样吧,秦疏想,本就是计划之外的相遇,到此为止,挺好的。
夏文洋回了住处,谭壮看到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洋哥?”
谭壮连Sivan都不叫了,足见他有多惊讶了。
他能不惊讶吗?虽然他们四个长得都不赖,可夏文洋绝对是颜值担当中的颜值担当,平时特别注意形象。现在可倒好,头发像是倒伏的稻草,乱糟糟的,眼睛也似乎失去了水分,干巴巴的,仔细看还有点儿红。
夏文洋将提着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扔,拿起一瓶水一口气喝了大半,见谭壮正瞪圆了眼睛在看他,说:“怎么,不认识了?”
夏文洋说话的口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他现在这样明显就是有事儿啊。
“不是,Sivan,你不是去送站去了吗?”
夏文洋往沙发上一靠,仰头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说,“去了,然后又回来了。”
谭壮看着袋子里的东西,想问什么又觉得不好开口。礼物没送出去,这模样这状态,不是告白被拒了吧。也是,虽然他们洋哥是长得漂亮,可再漂亮也是男人,比起看对眼,两人属性不匹配的概率明显更大。
谭壮正在想着要如何安慰的时候,就看刚刚还跟被抽了骨头一样的人像是困兽一样,在不大的客厅里走来走去,口吐芬芳,谭壮一惊,也不知道大神说什么了,这波刺激得不轻啊。
听着听着,谭壮听出了不对劲儿来,他拦住跟个喷火龙一样的人,问:“你没见到大神人吗?”
这不对啊,虽然高尔夫球场距离车站挺远,可Sivan把提前候车的时间都预留出来了,就是再慢,也能说上几句话啊。
夏文洋便将车子抛锚,又好死不死打车遇到个煞笔路怒症司机的事情说了,更别提后面又是笔录又是堵车了。总之,槽点满满,以至于无从吐起。
谭壮最后只能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他私心里觉得,这是老天都在提醒他洋哥,大神是株仙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
其实, 夏文洋自己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干他们这行的,多少都信奉一点儿玄学,至少干什么都想讨个好兆头。
他们今天拍摄其实挺顺利, 原本计划重点拍舞会, 结果小白超常发挥, 还多拍了不少物料, 相当于一天干了一天半的活。
其间还有不少有钱人家的孩子在他们剧里客串凑热闹, 不仅省了钱,在鸣谢中提一嘴,说不定就是潜在的人脉。到时候再有火眼金睛的网友科普一下, 逼格一下子就能拔上去不少。
一整天都顺顺当当,偏偏去见心上人跟取经似的,关键是八十难都过了, 偏偏卡在最后一关, 他能不多想吗?他都想了一路了。
“我去睡了。”夏文洋留下有气无力的一句,之后就进了房间。
“嗯嗯, 快去吧。”
昨天晚上他就没睡好, 今天又忙活一天,劳心劳力还劳神, 是得好好休息。
谭壮目送夏文洋回房,叹了一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谭壮是三个人里和夏文洋认识最早的, 其实也没多久。他当初是想走经纪人的路子,奈何人太年轻,资历不够,只能先从助理做起。
助理这活儿吧,看命。运气好的, 遇到一个省心的,那是啥啥都有,甚至还能借着艺人的人脉和支持踏足娱乐圈。若是运气不好,呵呵,比古代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小厮也好不到哪儿去。
谭壮就属于运气不好的那拨儿。
当初他被安排跟的艺人就是肇启博包养的那个小明星,因为搭上了肇启博,在剧里饰演女二。
娱乐圈嘛,拉踩艳压的事情司空见惯,夏文洋的模样摆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干就把一众女艺人比下去了。偏偏他还是肇启博求而不得的人,女二原本就看他不顺眼,得知此事,更是把夏文洋恨上了,没少为难人。
谭壮看不过眼,明里暗里地帮过几次,然后,他在经纪公司就开始沦落当打杂小弟了。
正在迷茫之际,夏文洋找上了他,邀请他和自己单干。
原本谭壮也想着跑路,只是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夏文洋一给他画饼,他干脆地辞职了。
谭壮挺佩服夏文洋的,而且跟他一起干活,就是累点儿也充满干劲。至于最后能发展到哪一步,谭壮没多想,反正年轻,就当体验生活了。
谭壮整理着这几天拍摄的东西,《稳定坍塌》的剧情都拍完了,剩下的就是几个特写,补些镜头就行,最终剪辑出来大概是四到五集的容量。
《错爱》让几人滋生了野心,短剧拍得好,其实挺能赚钱的。他们最开始的目标是接广告,现在,可以再大胆一些。
短剧也是个新兴的产业,真正火起来还不到两年。去年年初有一个大爆的短剧叫《豪门秘恋之娇妻别跑》,这部剧就被一个大公司看上,买下版权进行翻拍。
他们不只卖了版权,原班人马还一起被引进了新剧组,成为鲤鱼跃龙门的典范。
翻拍后的剧名叫《许你星辰》,最近网上铺天盖地地宣传造势,明显是开播在即。
这势头,谁看谁眼热。
夏文洋有眼光,有能力。如果不是他坚持要联系“和你不熟”,而是随便找个什么人做后期,剪出来的极有可能是一坨翔。
谭壮决定就跟着他洋哥混了,身为夏文洋的忠实拥趸,他要成为洋哥感情事业的双助攻。
究竟要怎么办,他得好好想想。
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忘了时间。谭壮听到外面的动静,一看时间,已经后半夜了。
谭壮将东西收好,上床睡觉。迷糊间听到水流声,这个点儿洗澡?可真够阴间的。
夏文洋刚回来的时候身心疲惫,什么都不想干,倒头便睡,只是他没洗漱就上了床,睡着也不踏实。
睡了一觉,精神好些了,就又起来把落下的环节补上。
夜深人静,水声都带着寂然,人就特别感性。
夏文洋躺回床上,越想越委屈。这可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啊,难道就要这样无疾而终了吗?
手机屏幕亮了又熄,熄了又亮,他跑回客厅,将袋子里的围巾取出来,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照片发过去了,夏文洋开始编辑消息,删删改改,直到十分钟后,才发送过去:“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我亲手织的,本来是想今天送给你的,结果没赶上车。我下个月正好去衡祁,给你带过去怎么样?”
发送了消息,夏文洋就开始焦急地等待,一颗心怦怦直跳,只是,又等了快半个小时,也没得到一个字的回复。
按照列车行驶时间,秦疏这个时间应该刚下车,这么长时间没回,是没看到,还是……
夏文洋有些不死心,将音量键调到最大,过一会儿就按亮屏幕看一看,然后就这么握着手机睡着了。直到手机砸到鼻梁,他才发现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夏文洋这个时候又开始后悔了,他想要将消息撤回,只是早就过了最后期限。
得知秦疏回了衡祁,鲁晋齐第二天就带着老婆上了门,后面还跟着拎着食盒的谢阿姨。
“还没吃饭吧?我们也没吃呢,一起。”
秦疏对着几人点了点头,上前接过食盒,送到餐厅,几人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开始换鞋。
咕噜听到动静,好奇地探头探脑,看到来人是谁后,立马躲了起来。主人的这个朋友特别狗,欺负猫。
鲁晋齐一看,乐了:“哎呀哎呀,小胖猪,怎么这么绝情,忘了当初是谁劳心劳力,给你找的饭票了?”
秦疏开了罐头,倒进猫碗,对鲁晋齐道:“你别逗它。”
鲁晋齐在樊雅耳边小声道:“看到没,猫奴就这样。当初说什么都不要,结果呢?现在我得排后面。”
秦疏:“我听得到。”
鲁晋齐闭嘴了,差点儿忘了,他哥五感敏锐,媲美超级赛亚人。
他们这边吃着饭,阿姨自动自觉地去打扫房间。谢阿姨在鲁家做了小二十年了,鲁家人丁稀少,小秦先生是小齐的救命恩人,董事长特别重视,连带着家里的帮佣也跟着尊敬起来。
小秦先生虽然不爱说话,人却是顶顶好的,否则也不可能不顾安危去救一个陌生人,那可是变态杀人狂啊,要是晚上一点儿,拼都拼不成形。
董事长就小齐一个孩子,这哪里是救了一个人,说是救了一个集团也不为过。
谢阿姨一边收拾,一边感慨。
吃过饭,他们移步阳台。
秦疏习惯饭后喝茶。
他取出茶盘,着手泡茶。秦疏的身上有一种特别古典的气质,就说倒茶吧,明明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又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不像某些做工夫茶的,喝个茶也带着炫富装逼的味道。
秦疏烫了杯,给两人各倒了一盏。
鲁晋齐十分给面子,喝了一口:“嗯,好茶。”樊雅勾唇,她老公品咖啡红酒是行家,可不是爱喝茶的人,哪里能喝得出好坏。
秦疏:“喜欢就好,这还是你上次送来的,我也是第一次喝。”
鲁晋齐想把嘴里的茶吐了。
秦疏看他一脸吃屎的表情,端起茶盏也喝了一口,掩去淡淡的笑意。
樊雅品出一股微妙来,十分八卦:“老公,难道这茶有什么问题?”
鲁晋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茶渍:“国宝茶,听说过吧?”
国宝茶还有一个特接地气的名字,叫熊猫屎茶。这款创意茶是以国宝熊猫的粪便为肥料种植而成,在去年的茶博会上一战成名,口感宜人,售价高达22万元/斤,成为全球最贵绿茶。
只是,消息流传之后,不知怎么地就变成了是用熊猫屎做成的茶,还有葱头跟风做测评视频,一时,竟有熊猫屎贵,一屎难求的盛况,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樊雅也想起来了,实在是事情后续的发展已经有全民玩梗的趋势。某个粉丝千万的葱头还因此emo了一段。
这位葱头,一向是众多葱头模仿的风向标。现在他的测评下面还经常有很多被“钱难赚,屎难吃”,甚至连屎都吃不起的现实打击到的年轻人,去“钱好赚,屎好喝”的视频下方寻找安慰。
视频的最开始,葱头便进行了一段看似专业,实则扯淡的科普。熊猫作为曾经的肉食动物,改变了口味,却还没有进化出草食性的肠胃,所以竹子在肠道中并不能被完全消化。葱头掰开青团。质地松散,还能看到未消化的竹叶。
竹叶经过恒温的肠道,进行发酵,就会形成一种具有特殊香气的发酵物,葱头还将普洱茶的制作工艺拿出来进行了类比。
不得不说,该葱头确实是“专业”的,他采取闻香识美人的方式,轻嗅慢闻,力求将青团的味道描述得准确形象,好让没有条件得到青团的网友也能凭借他的描述想象还原它的味道。
葱头闻过之后,明确表示,国宝不愧是国宝,粑粑不仅不臭,细闻一闻,反而是竹叶的清香。
之后就是冲泡了,葱头为了让大家看得清楚明白,特意用的透明的玻璃杯,青团泡的茶,颜色上跟普通的茶差不多。只是没像其他茶水那么清澈,有一丢丢的浑浊。
冲泡过后,就是重头戏——真正地品尝了。
他真的喝了!!
而且一脸享受,给出评价:确实有种竹叶特有的清香,但也不算是很新鲜的那种竹子,有点像陈旧的竹席,带着特有的厚重。仔细闻,还是有种腥腥的味道。
他非常热心地提醒,有条件自制的宝宝可以先过滤一下,这样口感会更好。
这期视频一经出炉,便引起热议。有人觉得这位葱头的脑子是被屎糊住了,国宝是可爱,大家也都喜欢,可也不能这么舔吧,追捧到这个程度真的不至于。
另有一拨忠实信徒,旁征博引,力证该葱头的言论有理可依。当然还有一些是想跟着蹭热度的,22万一斤,喝一口怎么也得成百上千块吧,这么贵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必须好。这拨人彻底将国宝茶和熊猫粑粑联系在了一起。
某国有猫屎咖啡,我国有熊猫屎茶。
熊猫屎茶,种花独有,享誉世界。
后来还是官方媒体出面,辟谣该说法纯属扯淡。并提醒公众人物发表言论要三思后行,不要用有限的知识去胡乱臆测,以免误人误己。
国宝茶依然有名,只是这件事为这款茶添加了些许特别的味道,茶博会竟然是销售额最好的一次,后续销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了。
茶树培育基地的负责人简直要气死,他们那边受环境所限,想要培植一种新的经济作物容易吗?全国才多少大熊猫啊,收集熊猫便便都费了好大力气,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就被这么一群没脑子的九漏鱼给毁了。
后来没办法,只能走国家的路子,将之包装成了国礼必备。
樊雅好奇地找到视频,热门评论排在首位的是某个网友的友情提醒:这么金贵的茶不能用热水泡,大大下次可以冲个凉茶试试。
下面还有人跟风:对对对,就像马桶没水,不能用脸盆接热水冲,一样的道理。
几人说笑一阵,鲁晋齐转到正题。
“小雅自己开了一个小公司,做精品旅游的,你经常合作的葱头里有一个不是做这个的吗?你帮忙牵个线呗?”
秦疏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鲁家的曙光集团,在全国能排前三。樊家是做珠宝的,现代珠宝市场不景气,资产缩水不少,比鲁家差一大截,却也能排进前一百。背靠两座大山,需要找他牵线?
秦疏虽然没说话,两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樊雅笑道:“我就是想要证明一下自己,没有家里的帮助,我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秦疏明白了,就是吃喝不愁,没事儿闲的。
考虑到两人的年龄,确实是正爱玩的年纪。两家的长辈又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们两个能早早结婚,就是对两家最大的贡献了。
不过自助创业,也是有钱人锻炼孩子的一种方式,樊雅的想法并不出格,就是天真了些。
秦疏说:“我手机没电了,我一会儿登录电脑,给你联系一下。”
“谢谢哥。”樊雅十分嘴甜。
鲁晋齐随口问:“你这日子过的,手机没电怎么不充啊,多不方便。”
“数据线被咕噜弄丢了。”应该是被它藏在酒店房间的某个犄角旮旯了,他要赶车,就没有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