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灯火通明中逐渐远去。
顾思言回头望了眼离他们越来越远的酒店，心中忧虑: “我们就这样走掉真的可以吗”
毕竟这是他们的…订婚宴。
叶昀安抚道: “没关系，后续有人会处理。”
听他这么说，顾思言堪堪放下几分心，将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我们不回家吗”他这才注意到路上的景色不是以往熟悉的。
叶昀解释: “回新房。”
新房……顾思言想起之前他送给自己的那套房子，心头一暖: “喔”
“为什么不回叶家啊”虽然他很喜欢那个新房，但是也想小白，今天是他和叶昀很重要的日子，他想把喜讯分享给猫儿子。
“那里人多，不方便做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吗
顾思言好奇地问: “不方便做什么”
叶昀抬眼看了他一眼，语调轻慢: “不方便…做坏事。”
刚一进新房的门，顾思言便被铺天盖地的吻亲得双腿发软。
和以往蜻蜓点水一般温柔怜爱的吻不一样，今晚的叶昀让他感觉到陌生。
像是忍耐多久终于忍无可忍爆发的猛兽，凶狠得要将他整个吞吃入腹。
顾思言甚至连挣脱开他的力气都使不上，只能被按在怀里任人宰割。
眸中盈着的水光顺着眼尾蜿蜒而下，呼吸都快要来不及才被放开。
两片温软柔嫩的唇都肿了，红得似草莓地里刚采摘下来熟透了的果子。
“叶昀”他委委屈屈地开口，出声的语调却是沙哑又软绵。
听得他自己都瞪大了眼，难以置信这是自己发出的。
正当他讶异间，双脚徒然腾空，被人抱着离开了地面。
男人有力的双臂稳当地落在他腿弯，一眨眼的工夫，已经从客厅转到了卧房。
一盏橘黄小灯落在床头，暖色光线尽数倾洒而下。
鲜红艳丽的玫瑰花瓣洒遍了床上床下每个角落，空气里满满都是玫瑰馥郁的芬香。
诱人沉醉。
顾思言还没来得及出声，后背已经触到了柔软的床铺。
唇瓣也被人含住。这一次的吻甚至比之前还要来得狂热，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间隙。
他被那个吻困在其中，浑身使不上一点劲。意识迷离间，察觉到身上的衣物在减少。
衣物的摩挲声在耳边响起，顾思言被亲得迷迷糊糊，安静乖巧地任人做坏事。
直到两人彻底坦诚相见。
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见叶昀，顾思言还来不及脸红，骤然惊觉自己身上也无一物。
“叶…叶昀……”他哑着声轻轻喊了句。
“嗯。”被他呼喊那人冷静地应了声，转而在他那小巧精致的耳垂上咬了口。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伴着一阵酥酥麻麻的痒传入全身，从未有过这样新奇体验的顾思言惊得瞪大了眼睛。
“言言，我们订婚了。”叶昀拉过他纤长白皙的手，在那枚戴上戒指的手指上轻轻吻了上去。
“以后我们还会结婚，会永远在一起”
“今晚，我想…可以吗”
男人眼里涌动着汹涌澎湃的情绪，像迎面砸来的浪，要将他整个卷入其中。
顾思言红着大半张脸，连看都不敢看他，只听话地点头: “好。”
衣服都扒完了，他难不成还能在这个关口喊停嘛!
顾思言抖动着睫毛，嘴唇因为对未知的紧张被咬得很紧，印出了两个浅浅的牙印。
“放松”叶昀在耳边轻哄， “不舒服了就喊停。”
顾思言涨红着脸点头，心里牢记着这句话。
橘黄灯光静静地亮着，照亮了这一室暖色。
一直到晨光熹微，卧室里的动静才停下来。
顾思言醒转过来时，外面已经日头正盛，阳光透过厚重窗帘倾落地面，洒下一片光影。
他望着地面上斑驳的几块光影，脑子里茫然了一阵。
直到昨晚那些脸红心跳的记忆重回脑中，脸色顿时猛地一红。
昨晚…昨晚他和叶昀……
顾思言忍不住攥紧了身旁的被子。
他全身酸痛得宛如被车碾了一夜，连力气都使不上几分。
也是，毕竟力气在昨晚已经耗尽了。
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顾思言听到声响，连忙躺回去，被子拉上盖过头。
进来的叶昀自然看到了被子底下的动静，也不拆穿，只静静地在床头坐下。
见被子下一动不动了十几秒，终于无奈开口: “怎么闷着头睡”
被子里的人没搭理他。
叶昀伸手拉开了被子一角，又被人眼疾手快地扯了回来。
这次到底是没有再闷头了。
顾思言郁闷地缩在被子里，连鼻子都盖住了，只露出一双无辜漂亮的大眼睛。
“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来这里…这里没人。”方便了某人的为所欲为。
软声软气的控诉，落在某人耳朵里，倒更像是在撒娇。
叶昀拉下被子俯身在他那张红艳艳的嘴唇上亲了口，语调慵懒地承认: “嗯，是故意的。”
顾思言卷着被子，脸蛋变得更红了。
“昨晚我帮你上了药了，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叶昀问。
顾思言涨红着脸摇头，摇完后又咬着唇说: “还有…一点点。”
比如腰腿那块的位置，酸痛得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了。
叶昀轻声: “我帮你揉一揉”
话音刚落，便遭到了顾思言的强烈拒绝: “不要!”
“我没有…穿衣服。”
不仅没有穿衣服，而且还有许多很暧昧的印子，看得人脸红。
那么深的印子，也不知道昨晚怎么弄出来的。顾思言只记得叶昀很凶，自己哭得很大声。
到后面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叶昀把他抱去了浴室……
某人还说什么疼的话就喊停，凶起来的时候压根没有节制，他说过话都统统不算数了!
顾思言越想越委屈，干脆又把被子拉了上去。
叶昀: “……”
“怎么了”他温声问。
“你说话不算数…”顾思言缩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 “明明说好了，喊停就停下的。”
结果他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他真停。
叶昀似乎很轻的笑了声，目光意味深长地望过来。
“那你还那样喊我”
顾思言吸了吸鼻子: “怎样喊你”
刚问完，好像有什么回忆忽然回笼，猛然间便红了脸。
细碎的片段里，他一边哭着一边软乎乎地喊了声叶昀“老公”……
还不止一声，很多声。
顾思言回忆完，脸已经红成了一个大西红柿: “我…我不是故意这样喊你的。”
叶昀挑着眉问: “那是谁教你的”
“凌嘉乐说…如果疼，受不了，就这样撒娇叫你，你就会轻一点了……”
然而他这样叫了之后，覆在他身前的男人吻得反而更凶了。
也是在昨晚他才明白凌嘉乐骗得他有多惨。喊老公根本不会让男人动作更轻，而是抹杀掉他原本就不多的理智。
经验欠缺的顾同学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叶昀听得哑然失笑，第一次对凌嘉乐有点好印象。
“我以后不叫了。”顾思言看到他唇边泛起的笑意，气嘟嘟地转了个身。
叶昀把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耐心哄道: “也没说不让你叫啊!”
“以后多叫叫，我爱听。”他轻声说。
顾思言红着耳朵尖: “我不要!”
“那我帮你揉揉腰”叶昀建议。
吓得缩在被子里的某人往后挪了挪，瞪着一双大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你出去!我换衣服。”
“我帮你换”
“不要!”
叶昀望着重新缩回被子的某人，只得无奈出了房门。
“那我在外面等你。”
等了好一会儿顾思言才磨磨蹭蹭地出来。
他打量着比起之前多了许多东西的大厅，好奇地眨眨眼: “你什么时候布置的”
“既然是新房，当然不能一直让它空着。”叶昀揽着他的腰把人搂进怀里， “布置得差不多了，以后我们就住这儿。”
“先尝尝我做的早餐。”叶昀把人带到餐厅，旁边就是开放式中岛台。
热气腾腾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餐桌上摆着精致的中式早餐，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顾思言看了眼桌面，又看了眼窗外，张了张嘴: “可是…都快下午了吧”
现在吃早餐，确定吗
叶昀唇角微勾: “你也可以当成是下午茶。”
顾思言: “……”
最终还是被叶昀扶着坐在了餐桌前，亲身品尝下午茶并为叶大厨的厨艺进行点评。
顾思言给出了四星好评，扣掉的那颗星是用于谴责某人昨晚的过分行为。
叶昀对此并不在意，满心满眼都是努力投喂老婆。
顾思言太瘦了，把他喂胖似乎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
直到顾思言撑到实在吃不下一口了时才停下。
吃饱喝足，顾思言摸着鼓得圆溜溜的肚子，懒恹恹地靠在沙发上消食。
手机在旁响起，是凌嘉乐的视频电话。
顾思言一想到他之前提的“称呼建议”就来气，此刻看到他这张脸，更气了。
凌嘉乐对上他凶狠凌厉的眼神，也是惊得眼皮一跳: “怎么了这是昨晚不和谐”
“叶总不会不行吧”他小心地试探了一下。
顾思言凶巴巴地哼了声，把手机转了个方向，现在实在不想再看到凌嘉乐这张脸。
他调转过去，镜头也跟着下移，正好照在他的腹部。
这个角度看，刚刚被投喂得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十分明显。
对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卧槽”声。
“我的天!你们昨晚才洞房，今天就怀上了!”凌嘉乐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我收回刚刚那句话，叶总不是不行，他简直太行了!”
顾思言: “……”
刚收拾完餐桌过来准备抱老婆的叶昀:
说谁不行呢
因为要忙订婚的事情，顾思言在学校请了三天假，连上周末正好是五天。
刚订婚完的小两口窝在新房里过了几天无人打扰没羞没躁的二人世界生活。
之前空荡荡的新房也被他们一起加进来的物品塞满，越来越像个温馨的家了。
星期天正好是个大晴天，连落地窗外透过来的阳光格外舒适温暖。
顾思言窝在叶昀怀里，在沙发上看电影。
连零食都不用拿，有人会递送到他嘴边。
做咸鱼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顾思言惬意极了。
只是这份惬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叶昀原本想挂掉，但瞥见来电显示后，还是走到阳台那儿接了起来。
见他挂断电话后面色凝重地从阳台回来，顾思言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把电影暂停了问: “怎么了吗”
“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情啊”
“不是。”叶昀摇了摇头， “是苏老打来的。”
“苏爷爷”
“嗯。他希望我现在能过去医院一趟。苏瑾琛…不肯配合治疗，说要见我。”叶昀声音冷淡。
如果换一个人，他估计理都不会理。
可是对苏老……他没办法做到这么无情拒绝，更何况还在电话里那么低声求他。
也是没办法才找他的。
叶昀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了。
知道他在纠结什么，顾思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没事，你去吧!”
只是去医院里看个人而已，他还没那么小气，就因为这个和叶昀闹脾气。
叶昀看着他: “言言，我们一起去吧!”
顾思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
苏瑾琛住的是市中心最好的私人医院，比顾思言之前在林家看病的那个医院还好，所有的病房都是vip专属的。
他们赶过去时，苏老正守在病房门口。
老人躬着腰坐在病房前的软椅上，侧脸满是憔悴和难过。
明明前几天订婚宴上才见过，但顾思言却觉得他像是衰老了十几岁。
听到动静，他往顾思言他们这边看过去，嘴角边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言言，叶昀，你们来啦!”
顾思言听着他略显沙哑的声音，心揪得疼了一下: “苏爷爷……”
“对不起呀孩子，你们刚订婚就把你们喊过来……”
苏老歉疚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爷爷实在是没办法了。”
“没事的爷爷。”顾思言走上前去安慰他， “不打扰，我们正好在家里也没什么事。”
“瑾琛那孩子…唉……”苏老目光落向地面，又叹了口气。
顾思言拽了拽叶昀的衣角，小声说: “你进去劝劝他吧，我想陪着苏爷爷。”
其实他也知道，苏瑾琛此刻怕是不想见到他，如果自己出现了，肯定又是一个刺激。
叶昀轻捏了捏他的手，点头应道: “嗯。那你在外面等我。”
见顾思言点头才拧开那间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言言，爷爷对不起你。”苏老哑着声说， “你别担心，我不是想让你们分开。瑾琛这孩子对叶昀什么心思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叶昀压根没有那个想法。”
“我早前就劝过他了，他非不听。我只当他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他居然越陷越深……”苏老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后悔， “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送他到国外去，彻底掐断他的念想。”
也不至于今天这样…寻死觅活的……
“是我错了，我的错。”苏老情绪有些激动。
“苏爷爷，您别这样说……”顾思言手忙脚乱地扶着他， “不是你的错。”
他们俩正拉扯着，忽然听到房里“嘭噔”一声，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抽泣声。
也顾不得刚刚的对话了，两人连忙冲进了病房里。
这是顾思言第二次见苏瑾琛，初时光鲜亮丽的小少爷此刻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不仅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连脸色也苍白得可怕，眼眶周边更是红肿一片。
他跌坐在地上，绝望而又无力地哭着。身上的病号服有些凌乱，领口敞开，露出冷白色的肌肤，却比不上他脸色的白。
眼泪在他脸颊交错出一道道泪痕，看得人心揪得紧。
“这是怎么了”苏老心疼地上前去扶自家孙子。
顾思言盯着苏瑾琛看了好一会儿，又把疑惑地目光望向叶昀。
刚刚房间里只有叶昀和苏瑾琛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估计只有他们知道。
“没事了。”坐在地上的苏瑾琛闭着眼摇了摇头，自己站了起来。
“没什么事了。”他轻嘲。
叶昀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直接握住了顾思言的手: “我们走。”
被他牵着往外出去时，顾思言还回过头来望了两眼。
走到医院走廊处，叶昀察觉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
“刚刚苏瑾琛衣服领口乱了。”顾思言垂着头说。 “我看到他脖子那里露出来了一个用红绳挂着的平安扣。”
“我小时候…”他又想了几秒，抬起头， “好像也戴过一个一样的。”
平安扣算是很常见的东西，但红绳上的结却打得很特别，因此他印象有点深。
叶昀目光沉了沉: “那后来呢你的平安扣还在吗”
顾思言摇头: “后来…不知道怎么弄丢了。”
就再没有找到过。
其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是不是有一枚一样的，他只是曾经在院长的办公室看到过他刚被送进孤儿院时的照片。
当时脖子上确实是戴着这样一个东西的。
只是后来就不见了。
他当时年纪小，也没有去找院长问。刚刚在病房里看到苏瑾琛脖子上的那个，这才勾起了他脑海里远久的记忆。
叶昀见他一副闷闷不乐地表情，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 “好，我帮你去问问院长，看能不能找到。”
“没关系，也可能…是我记错了。”顾思言说。
“嗯，我来处理。”叶昀握住他的手， “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顾思言: “看电影”
叶昀笑了笑: “我们的计划本来不就是看电影吗”
之前是在家里的小客厅看，因为接到了苏老的电话，这才中断了。
叶昀捏了捏握着的手心: “今天我们去电影院里看电影。”
顾思言心头微动，声音软乎地说了声: “好。”
两人离开医院后，直接去了电影院。
因为是周日，影院里人很多，售卖小零食的地方都好多人。
“你在这里站着等我，我去买爆米花。”叶昀知道顾思言喜欢吃，因此每次都会买。
顾思言点了点头，安静地站在原地等他: “好。”
高大的身影排在了长长的队伍里，平时高不可攀的人好像一下子就和普通人拉近了许多距离。
顾思言眼神专注地看着那边，嘴角微微勾起。
他还看到叶昀身后有两个小姑娘红着脸打量他，一边打量一边小声议论，最后有一个大着胆子上前和他搭话的。
也不知道叶昀和她们说了什么，她们转过头来看了看顾思言。
等叶昀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和奶茶过来时，顾思言便小幼崽似的迎了上去: “怎么买这么多呀都吃不完。”
吃不完好浪费呀……
“吃不完我们带回家去吃。”叶昀把爆米花递给他，让他抱在怀里。
顾思言抱着爆米花桶，乖乖跟在他旁边: “刚刚有两个女孩子找你说话吗”
“是不是问你要联系方式的啊”
他知道像叶昀这样外表出众，气质又不凡的男人，在外是很吸引人目光的。
叶昀听着他略显醋意的话，轻声笑了: “嗯。”
“不过我跟她们说，我已经已婚了，对象正站在那边盯岗呢!”他调侃地说了句。
顾思言想到了刚刚那两个女孩莫名其妙回头看他的事。
原来是叶昀这么说的。
瞬间便窘迫得脸都有些红了。
“我…我才没有盯岗。”
“喔那你一直盯着我这边看”叶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顾思言瓮声瓮气地反驳: “我只是…想一直看着你……”
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委屈，可爱得让人想立刻把他搂进怀里薅。
叶昀在他染红成西红柿的脸上轻轻捏了捏: “好了，不逗你了。”
他家言言真是经不起逗，逗两句脸就红成了这样。
“电影快开场了，我们进去吧!”
他们挑的是一部青春文艺片，顾思言比较喜欢这种风格，叶昀便陪着他一起。
熄了灯光的影院里只有前排的大屏幕是亮着的，后排的座椅上一片漆黑。
顾思言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把头歪在叶昀肩上，一边看电影一边吃着爆米花。
仿佛又回到了今天午后的惬意时光。
叶昀趁着他电影看得认真的间隙，拿手机给助理发了个消息:
[查到了吗]
那边很快回: [找到一些了。]
助理给他传了个文件过来。
又回复了一条: [这些数据是在孤儿院院长的办公室计算机里找到的，里面记录了夫人刚被送过来时的档案。]
叶昀还没来得及点开，列表另一个人又发过来几张照片: [叶总，这是我在苏瑾琛那儿调查到的，您看看需不需要继续跟进下去]
叶昀点开后，眼眸深了深。
他看了眼趴在他肩上认真看电影的顾思言，打字回度: [继续查。]
两人看完电影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城市夜晚的天空看不到什么星星，只有街道两边亮起了明亮的路灯。
叶昀牵着顾思言在街边散步，晚风凉爽，正好吹淡了看电影时的闷。
顾思言的鼻尖被风吹得都有些通红了，但小脸上却满是兴奋，和叶昀讨论着刚刚的电影剧情: “好可惜哦，女主角最后都不知道男主曾经暗恋过她。”
“那封情书也没有找到……”
叶昀耐心听着他叽叽喳喳的解说，唇边挂着一缕清浅笑意。
“言言，你想不想……”他刚说一句，又面露犹豫地闭了嘴。
还没有确定的事，万一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万一让顾思言空欢喜一场了呢
叶昀敛着眸，还是决定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出了再说。
“怎么了”顾思言冲他眨了眨眼。
“没什么。”叶昀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我是想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下周可以再来看电影。”
顾思言乖巧点头: “嗯，好。”
电影院附近就是条商业街，两人牵着手一路走，经过了许多路边小摊。
顾思言本来在看电影时已经吃了很多爆米花，但闻到香味又有些饿了。
路过一个卖煎饼果子的摊位面前时直接走不动路。
叶昀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想吃吗”
“嗯嗯。”顾思言诚实点头。
“老板，帮我弄一个煎饼果子。”他冲老板说完后又转过头去看叶昀， “你要加什么吗”
叶昀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笑: “选你喜欢的就行了。”
“可是我吃不完啊!我们一人一半吧!”顾思言说。
叶昀点头应了。
煎饼果子很快就做好了，顾思言捧着热气腾腾的煎饼过来，将其中一份递给叶昀。
叶昀看着他捧着煎饼吃得眉眼带笑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刚刚来家里面对他时的局促不安。
他费了好大劲，终于让那个自卑敏感的小孩变得开朗爱笑了。
“你也吃呀，味道很好的。”顾思言强力推荐。
“好。”
两人吃着煎饼一路走了一圈，路上叶昀还给顾思言买了个气球，圆溜溜的兔子脑袋，系在手上飘着向天空，灵动又可爱。
“好像小朋友才会拿着这个……”顾思言看着周围拿着气球兴奋得小脸通红的小屁孩们，小声吐槽道。
叶昀笑了笑: “你不就是我的小朋友吗”
别人都是爸爸妈妈买，换成他是老公给他买，总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顾思言搓了搓发红的脸蛋，看向系在手腕上的气球: “其实在我小时候，真的特别希望有一个这样的气球。”
只是无论是在孤儿院里，还是到了林家，都没有任何人给他买。
之前他在网络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大概是说人小时候缺失的东西会变成一种执念，长大后也特别想要。
所以刚刚路过时，他忍不住地盯着那个卖气球的老伯看了许久。
叶昀看出了他的想法，直接给他买了一个。
儿时的执念终于在长大后变成圆满，顾思言轻扯着牵引气球的线，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
叶昀低头看了看因为拥有一个气球就被哄眉开眼笑的某人，眸中却全是复杂。
顾思言想要的哪儿是气球，想要的分明是年少时亲人的关心和宠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