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Omega父亲,是一位十分出色的SS级Omega,当年因为种种原因,下嫁于那个Alpha。”
“那Alpha的基因等级只有B等,性情、容貌、身家等条件,都远不如我O父的其他追求者。”
“但后来,我的O父却还是选择了他。”
说这些时,姬明雪的神情十分平静。
但沈青竹还是注意到,在提起那位生理学意义上的A父时,姬明雪眼底有深深的厌恶一闪而过。
他适时给姬明雪递上需要的零件。
姬明雪接过后,对他笑了下,继续低头拼模型,也继续说道,“我父亲虽然是Omega,但在姬家却很有些影响力。”
“那Alpha虽也是贵族出身,但因为基因等级远不如其他兄弟姐妹,早早便被排除于家族继承人之列。”
“但后来,在与我父亲成婚后,那Alpha却成为了家族最终的主人。”
沈青竹温声问他,“是因为姬家帮了他吗?”
姬明雪点头,“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若没有我O父,那Alpha根本什么都不是。”
沈青竹:……
他没提醒姬明雪,“人尽皆知”这个词会暴露很多事,比如他两位父亲的身份。
还有,2S级Omega和B级Alpha的指向也过于明显了。
但姬明雪明显还有话要说,沈青竹便没有打扰他,只安静地倾听。
姬明雪:“因为基因等级相差过大,婚后很多年,他们都没有孩子。”
“那Alpha虽然嘴上说不着急,说他们可以慢慢来,却时常让他人旁敲侧击,把一直没孩子的原因,归责于我O父。”
“但只要稍有些生理常识的人都知道,当基因等级相差过大时,Alpha是很难叩开Omega的生殖腔,让Omega成功受孕的。”
“我O父虽然也清楚这件事,那些年却仍因为流言蜚语很不好过。”
“结婚几十年后,我O父终于有了一个孩子,就是我。”
“自出生起,我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那Alpha也一直说,我是他们来之不易的珍宝,也是他以后唯一的继承人。”
“但讽刺的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忽然有人找上我O父,说他和那Alpha有一个私生子。”
“那私生子的初次分化检测结果,还是Alpha。”
“而我,你应该知道,贵族家庭总有些提前检测分化结果的手段,那时,我刚被检测出具有超O基因,未来分化成Omega的概率,高达99%。”
沈青竹回忆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信息,大概算出,那时姬明雪应该才三岁。
虽然姬明雪依然神色平静,沈青竹还是坐到他身边,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姬明雪其实早已不会因为那渣滓难过,但被沈青竹温柔地安抚时,他还是眯眼蹭了蹭沈青竹戴着手套的掌心,向后靠进沈青竹怀里。
沈青竹从后面抱着他,安静地听姬明雪继续道,“得知那Alpha出轨后,我O父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婚。”
“但那Alpha却并不同意,还下跪恳求我O父,说他必须有一个Alpha继承人。”
“他还向我O父保证,除我之外,他这辈子只会有那一个Alpha孩子,绝不会再碰我O父以外的任何人。”
沈青竹:……
这他就没听说过了。
虽然那Alpha是姬明雪的生理学父亲,沈青竹却还是没忍住,抵在姬明雪肩膀上小声吐槽,“有点恶心。”
姬明雪顿时大笑,边笑边回身用力抱了抱沈青竹,“就是!恶心透顶!”
因为沈青竹这句吐槽,姬明雪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声音也轻快很多。
他很快又转过去开始拼模型,边拼边继续讲那段狗血往事,“我O父当时也被他恶心得够呛,态度坚决地向他提出离婚。”
“但那Alpha根本不想放我O父走,他还需要我O父身后的姬家。”
“所以后来,他囚禁了我O父和我。”
沈青竹闻言,顿时凝起眉头,抱在姬明雪腰上的手也下意识紧了紧。
感受到他的担忧和紧张,即使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姬明雪心中还是十分熨帖,安抚地拍了拍沈青竹的手臂。
他笑着对沈青竹道,“不用担心,我和父亲并没有受到伤害。”
“姬家的人,即使是Omega,行走在外时也多少有些自保的手段。”
“在被那Alpha囚禁后第二天,我O父的哥哥便开着机甲冲进那Alpha家里,几乎把那一整栋宅子都拆了,我和我O父也就此顺利脱身。”
沈青竹:……
也就是说,姬家家主当年曾差点把皇宫拆了?
这么大的事,整个帝国竟然完全没新闻报道,也不知是哪边封锁的消息。
姬明雪:“那之后不久,我O父顺利与那Alpha离了婚,我也一直随父亲生活在姬家。”
说这些时,姬明雪手上也没停,此时已基本拼好了“鸣鸾号”的核心动力系统。
他向后靠进沈青竹怀里暂作休息,一边玩着沈青竹被雪白手套牢牢包裹着的手指,一边轻笑着道,“我曾对你说过,从前我一度认为自己会二次分化成Alpha,其实那只是我的希望而已。”
“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长大后我只会是Omega。”
“但我不甘心。”
“我其实知道,是因为我被检测出了超O基因,所以那Alpha才试探性地把那私生子的消息,透露给我父亲。”
“他想利用我会分化成Omega这件事,逼我父亲妥协。”
“好在我父亲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柔弱,这才没让他得逞。”
“我很早就知道这些,所以在他们刚离婚那几年,我曾一度以为,如果我能分化成Alpha,那Alpha是不是就不会背叛我父亲?”
“大概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渴望成为Alpha,也渴望变得强大。”
“但那时我还太小,并不清楚到底怎样才能成为Alpha。”
“但我曾看过伯伯开机甲拆家的模样,对山岳般庞大又强横的机甲,印象深刻。”
沈青竹轻笑着抱着他晃了晃,“所以从那之后,你就开始喜欢机甲了?”
姬明雪点头,“因为我觉得,机甲能保护我和父亲。”
“当然,这只是我小时候的想法。”
“不过我开始接触和痴迷机甲,也的确是从那时候起。”
想起小时候的事,姬明雪不由得轻笑,“我不是说过,我曾一度以为,如果我能分化成Alpha,那Alpha或许便不会背叛我父亲。”
沈青竹“嗯”了一声,“那后来,是什么让你改变了这种想法?”
姬明雪就笑了,说,“因为我发现,那Alpha还有其他私生子。”
“只不过ta们都没能分化成Alpha,这才没被他带到我父亲面前。”
沈青竹就又有点恶心,也终于确定,姬明雪那位生理学上的A父,的确是个极度重A轻OB的垃圾。
姬明雪:“那几年我有点钻牛角尖,为了证明自己以后即使分化成Omega,也并不比Alpha弱,所有Alpha能做到的事,我都要做到。”
“那段时间我也的确玩命似的训练,任谁说我都不听。”
虽然姬明雪并未细说,沈青竹却仍能察觉到他那些年内心的苦闷和不甘。
他心疼地把姬明雪抱在怀中,姬明雪回身在他胸口蹭了蹭,休息够了,继续开始拼模型。
想到那时候的自己,姬明雪轻笑着道,“如果你见到的是那时候的我,一定不会喜欢。”
那么骄傲又敏感、孤僻又尖锐的模样,别说沈青竹,就连姬明雪自己回头看,都有点手痒。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沈青竹却还是轻笑着问他,“那后来,你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模样的?”
姬明雪回忆道,“十五岁那年,一位在‘远征军’服役的叔叔,曾带我去了兽人帝国的前线。”
“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星空异兽,也第一次见到了战争和死亡。”
关于那段经历,姬明雪并没有详说,只感慨道,“那也是我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原来相比于茫茫宇宙,人类竟如此渺小,也如此脆弱。”
“在残酷的战争面前,生命的消逝太过轻易也太过微不足道。”
“许多人前一天还同我打过招呼,第二天就再也见不到了。”
沈青竹静静抱着他,完全没想到姬明雪竟还有过这样一段经历。
就听姬明雪又道,“也正是从那时起,我清楚地意识到,人生苦短,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所以,无论想做什么,都要竭尽全力去争取。”
他转身抱住沈青竹的腰,眯眼笑道,“我记得你曾说过,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我一直很勇敢。”
“那是因为,如果不把我的喜欢告诉你,如果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也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所以,趁我还在,趁我还活着,我当然要竭尽全力去争取这份感情。”
“我也很庆幸,自己真的争取到了。”
“沈青竹,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眼中的光芒太炽热也太真诚,是沈青竹最喜欢也最心动的模样。
沈青竹也直到这时才知道,为什么身份贵重本该目下无尘的姬明雪,总能那么纯粹也那么坦诚地向他表露感情。
沈青竹也真的很感动,也愈发为这样的姬明雪怦然心动。
他轻轻扣住姬明雪脑后,张开精神力屏障,微微倾身吻在姬明雪唇上。
而后,在姬明雪骤然变亮的视线中,柔声说道,“这是我的荣幸。”
一吻过后, 两人都有些情动。
说来也怪,明明他们只是隔着精神力屏障再纯洁不过地亲了亲,但或许是因为这一刻太心动, 沈青竹很快察觉到, 胖竹笋又有些躁动。
与此同时, 姬明雪的脸上、颈上甚至锁骨上, 也都染上了一层胭脂般的红霞,漂亮的金眸中也闪烁着水润的波光,显然也被这个温柔的吻惹得心动不已。
为免擦枪走火, 沈青竹只能把姬明雪抱进怀里, 抵在他肩膀上深吸了好几口气。
难得见沈青竹如此, 姬明雪略感意外的同时, 心中却是十分欣喜,也回抱住沈青竹的腰吃吃笑起来。
被他快乐的模样感染, 沈青竹也不由得弯起眉眼,轻轻揉了揉他雪白的发。
姬明雪曾不止一次说过,以为自己会二次分化成Alpha,刚才他也说过, 幼时曾十分向往成为Alpha。
沈青竹温声问他,“姬小雪, 你现在还想成为Alpha吗?”
姬明雪就笑了,说,“几年前我还是想的,因为我曾一度认为, 只有Alpha才是强大的。”
“但在见过前线那些Omega后, 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强大与否, 真的可以无关性别。”
“你知道吗?”璨金眼眸亮闪闪的,姬明雪回忆道,“在兽人帝国的前线,真的有统领千军的Omege元帅,也有许多开战舰和机甲的Omega战士。”
“ta们都是我十分尊重和敬佩的人,是真正维护人类和平的坚实壁垒。”
“知道Omega也能活成另一种模样后,我的不甘就没那么多了。”
“我也不再认为只有Alpha才是强大的。”
“即使我真分化成Omega,我也同样可以选择和掌控自己的人生。”
这倒是与沈青竹的想法不谋而合。
沈青竹也很高兴,姬明雪能在十几岁的年纪,对一直被奉在神坛上的“Alpha”祛魅成功。
或许正因为此,姬明雪如今才如此自信也如此闪耀。
拼完核心动力系统后,姬明雪开始拼“鸣鸾号”的左腿。
沈青竹把零件递给他后,姬明雪捏起那零件,对着头顶的灯照了照,眯眼笑道,“也多亏了在前线那一年,让我知道,机甲除了能保护我和父亲外,还能保护更多的人。”
“这也是我喜欢机甲的原因之一。”
面对机甲时,姬明雪似乎永远都那么神采奕奕。
沈青竹真的很喜欢他这模样,又张开精神力屏障,亲了亲姬明雪的脸颊,亲完直接将下颌抵在姬明雪肩头,轻笑着问他,“那边的机甲和帝国的有区别吗?”
原本姬明雪还琢磨要不要亲回去,听到这问题后却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有点郁闷地抿唇道,“多少还是有点差别的,但,你或许知道,帝国目前并没有专为Omega设计的机甲。”
“所以前线那些Omega战士,所用的机甲,几乎全是用Alpha或Beta制式的机甲改装的。”
因为沈青竹对机甲并不熟悉,姬明雪索性给他解释得更清楚些,“你在vlog中见过我的机甲吧?”
沈青竹点头,就听姬明雪继续道,“得到它时,我还没有二次分化,所以那时机甲大师完全是按照Beta机甲的制式,来打造‘鸣凤号’的。”
“哦,”姬明雪忽然想起来,“我机甲的名字也是‘鸣凤’。”
沈青竹应了一声,“和你AI的名字一样呢。”
姬明雪也没隐瞒,“此鸣凤就是彼鸣凤,鸣凤其实也是我机甲的AI。”
沈青竹“嗯”了一声。
姬明雪捏了捏自己的手臂,“那时候我的肌肉其实要比现在更明显些,操作‘鸣凤号’时十分丝滑。”
“但在我分化成Omega后,再操作它时,我却总能察觉到一股微妙的滞涩感。”
“那之后我还让人检修了一下‘鸣凤号’,结果却是它状态很好,并没有出任何问题。”
“我在兽人帝国的前线时,偶尔也听Omega战士们抱怨过,说那些改装后的机甲,用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包括我在内,大家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沈青竹沉吟,“分化成Omega后,因为信息素和激素的影响,Omega的身体的确会出现许多变化,比如骨骼变得更柔韧,肌肉强度下降等,你有让设计师按照你现在的身体数据调整‘鸣凤号’吗?”
姬明雪点头,“调整过很多次,但那种滞涩感却依旧存在。”
沈青竹就有点茫然,因为这的确是他的知识盲区。
姬明雪却很快又说道,“其实在兽人帝国前线那段时间,我在‘远征军’的数据库中,查到那里曾出现过一架Omega专用机甲。”
见他轻晃手中的零件,沈青竹闻弦音而知雅意,“是‘鸣鸾号’?”
姬明雪:“是的,这也是我特别想找到它的原因。”
“‘鸣鸾号’是姬莹元帅的专属机甲,听说两百多年前,姬莹元帅曾驾驶‘鸣鸾号’成功斩杀九头五星星空异兽首领,生生逼退几十万异兽大军,艰难守住了人类和类人联军的战线。”
“在兽人帝国,至今还有关于姬莹元帅和‘鸣鸾号’的传说。”
“只可惜帝国人对此几乎一无所知。”
听出他话中暗藏的不满,沈青竹安慰地在他肩上蹭了蹭。
沈青竹大致能猜到这背后的原因,无外乎是帝国掌权的Alpha们,不想让人知道,原来Omega也能拥有如此强悍的战力,亦能成为当之无愧的领袖。
姬明雪轻哼,“早晚有一天……”
后面的话他虽没说完,沈青竹却仍猜到了他的未尽之言,轻轻应了一声。
姬明雪很快又说回“鸣鸾号”。
“我曾反复翻看过姬莹元帅的战斗记录,发现她与‘鸣鸾号’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从未出现过我和其他Omega战士操作机甲时那种微妙的滞涩感。”
“所以我直觉,‘鸣鸾号’是特别的。”
“但‘鸣鸾号’早已与姬莹元帅一同消逝于星海。”
“回到帝国后,经过多方探查,我终于得知‘鸣鸾号’的设计师,出自左家。”
“但你应该也知道,那位机甲大师与姬莹元帅一样,都活跃于两百多年前。”
帝国人的平均年龄也是两百岁。
也就是说,那位机甲大师早已作古。
姬明雪就只能又辗转找到左家嫡系的其他人,也就是左司枚学长的爷爷和他本人。
提起左家,姬明雪的神色顿时有几分古怪,笑着对沈青竹道,“左家好歹也是传承千年的机甲制造师世家,近些年却没落得厉害,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沈青竹闻言,立刻想起寻找“鸣鸾号”时查到的某些密辛,但因为不确定,也因为不好告诉姬明雪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因此只能玩笑似的说起另一个猜测,“听说这家人的性情都有些……随性。”
姬明雪“噗嗤”一声笑了,“确实,左家人的确都十分‘随性’,也特别不畏强权!”
就连姬家找上他们,左司枚和他爷爷也还是鸟都不鸟。
“所以左家得罪了不少权贵,渐渐也被权贵所排斥,这才逐渐没落成今天的模样。”
“我之前曾找过左家,询问‘鸣鸾号’的事。”
姬明雪说,“但左学长和左家现任家主,也就是他的爷爷,听说‘鸣鸾号’是Omega专用机甲后,直接就把我拒绝了。”
“还说,他们家根本不可能有人为Omega设计过机甲,这世上也不可能有适合Omega的机甲。”
想到那时左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姬明雪低笑道,“老爷子就差指着鼻子骂我‘痴心妄想’。”
沈青竹:……
姬家好歹是帝国第一世家,这么一想,左家还真是很勇。
只是,一想到姬明雪是因为性别原因被拒绝,沈青竹就有点心疼,又有点无奈和愤怒,因为在帝国,机甲相关领域也是歧视Omega的重灾区。
他抱住姬明雪晃了晃,低声问他,“生气吗?”
敏锐察觉到沈青竹话中暗藏的心疼,姬明雪眯眼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当时是有点不高兴,但我已经习惯了。”
这一句“习惯”,到底深藏了多少无奈和心酸,曾经同样是Omega的沈青竹十分清楚。
但也正因为清楚,沈青竹才无法轻易说出安慰他的话。
姬明雪却并没有纠结于此,只又谈起左家,“左家现在虽然没落,但其实他们家底子很厚,在机甲设计领域也的确有些东西。”
沈青竹听出了他的意思,微微挑眉道,“你想招揽左家?”
姬明雪:“是哦。”
他耸了耸肩,“但很显然,左家看不上我这个Omega。”
沈青竹就笑了,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哄小孩似的道,“我们姬小雪这么好,左家错过你,是他们的损失。”
姬明雪就又被他逗笑了,转身仰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屏障屏障,我要亲你!”
沈青竹立刻在自己唇上抹上一层薄薄的精神力屏障。
下一秒,姬明雪倏地挺起腰,“吧唧”一声亲了上来。
两人闹了一会儿后,姬明雪这才终于老实下来,继续拼模型。
在他拼模型时,沈青竹又细细看了会儿半空中的图纸,忽然对姬明雪道,“之前左学长也尝试过拼装‘鸣鸾号’的模型,拼完后却发现,那模型完全不能动。”
这事早在当初刚拿到图纸时,沈青竹便提过,所以姬明雪其实不太清楚,他现在为什么又提起。
见他眼露疑惑,沈青竹斟酌着道,“你说,‘鸣鸾号’的动力系统,会不会与精神力有关?”
“要说Omega普遍区别于Alpha和Beta的,除生理外,大概就只有精神力。”
姬明雪:!
“其实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姬明雪小声道,“但那都是灵光一闪,具体该怎么做,我还没什么头绪。”
沈青竹眨了下眼睛,“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姬明雪瞬间来了精神,转身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你说!”
沈青竹问他,“带蚕茧了吗?”
姬明雪立刻从空间钮中拿出一枚黑黢黢的蚕茧,放进他掌心。
沈青竹将精神力凝成一股丝,小心地自蚕茧上剥下一缕细细的黑蚕丝,又让精神力带着那缕黑蚕丝,按照半空中机甲图纸中的线路晶路图,准确游走一圈。
其实在沈青竹要蚕茧时,姬明雪就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
但即使如此,沈青竹操控精神力时,姬明雪也还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直到沈青竹终于将蚕丝收拢回蚕茧,姬明雪才兴冲冲地抱住他的腰,一脸兴奋道,“我们试试!”
“或许真的可行!”
说完,姬明雪又忍不住想“啵”沈青竹一口。
眼风刚扫过沈青竹的唇,沈青竹便立刻在唇上抹了层精神力屏障。
姬明雪简直爱死他们之间这股默契,当即搂住沈青竹的脖子,重重“啵”了一下。
啵完后,姬明雪还得意叉了叉腰,骄傲道,“等我真让‘鸣鸾号’动起来,一定要找左学长狠狠炫耀一下!让他当初拒绝我!”
沈青竹顿时被他逗笑了,只觉得此刻的姬明雪最多三岁,简直可爱到不行。
他配合地揉了揉姬明雪的脑袋,眉眼弯弯道,“好好好。”
第94章 硝烟
姬明雪本就对“鸣鸾号”充满了兴趣, 此时又被沈青竹大胆的猜测激起满身鸡血,恨不能就这么一口气把模型全部拼完。
但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沈青竹便对他道, “姬小雪, 时间不早了, 明天再继续吧。”
正在兴头上的姬明雪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不要,我要把它拼完。”
沈青竹就有点苦恼,又有点想笑, 因为他真的难得见一向自律的姬明雪如此, 简直像刚拿到新玩具迫不及待要玩个痛快的小孩子一样。
见他沉默, 一向自我惯了的姬明雪这才想起自己都说了什么, 心底“咯噔”一声,有点担心沈青竹会不会觉得他任性。
抬眸向沈青竹看去后, 却正撞上沈青竹温柔带笑的翠绿眼眸。
在那里,姬明雪非但没看到任何因他拒绝而生出的负面情绪,反而满是宽容与包容。
最后,沈青竹甚至还妥协地对他笑了笑, 温声说道,“好吧, 那我陪你一起拼完它。”
姬明雪:……
若沈青竹真因此而不满或指责他,姬明雪或许反而会再与他呛呛几声。
但他这么通情达理,甚至还打算改变自己的睡眠习惯,陪姬明雪熬夜, 姬明雪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柔软和不好意思。
姬明雪很清楚, 对他和沈青竹这样习惯早睡早起,生物钟固定的人来说, 无论前一天睡得多晚,第二天都依旧会在固定的时间醒来。
而按照他现在的拼装进度,就算真通宵到明早,恐怕都拼不完。
因为明后天是周末,也因为身体素质强悍,偶尔熬一两天夜甚至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对姬明雪来说都不算什么。
但当这个人是沈青竹,一想到沈青竹也会陪他一起通宵,甚至极有可能因此而生出黑眼圈或感到疲惫,姬明雪就有点绷不住了。
沈青竹并不是以退为进,而是真的打算陪姬明雪熬夜拼模型,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看了看姬明雪此时的拼装进度,又看了眼设计图,很快挑出姬明雪接下来要用的零件,递给姬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