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虫族上将协议离婚后by桃李自言

作者:桃李自言  录入:02-28

星网的热度一个月内,逐渐平息。
热度稍纵即逝,大众很快接受了联邦S级雄虫的存在,“莱尔”这个名字引爆过之后,不再整天停留在热搜榜单,倒是「胡闹厨房」很快占据了新一轮热点话题。
楚越的第一款游戏很快便有了进账,积攒了一批休闲娱乐的用户,但资不抵债,每天还是稳定亏损之中,他没有贸然转型,而是稳扎稳打,上线了第二款游戏。
其中“莱尔”这个名字,颇为引虫注意,楚越脸皮厚,愣是蹭了把热点,还对外出镜,用D级雄虫来博噱头,属于是无所不用其极。
兜里揣了点儿钱,他坐上传送阵,便来金枕星找魏邈。
这也是楚越第一次尝试高空跳伞,站在飞行器上,看到下方的山脊和海岸线,便觉得一阵阵晕眩,捂着脑袋,腿发软,打了个冷颤:“我不玩了。”
真跳下去的瞬间,又忍不住开始“芜湖”起来。
魏邈耐心地陪他跳了一次,这事儿在星际之间不算习以为常,但对常年在野外出差的虫来说,属于必备技能。
时刻体验跳楼的乐趣。
楚越玩了两次,眼睛都发光。
利亚没有再找过他,倒是偶尔他发新作品时,会点个赞。
将雷铁矿收尾之后,前期的勘采再无遗漏,魏邈这才阔别了金枕星,这几周来回颠簸,倒是变形金刚很快抬了出来,他租的公寓放不下这个大件,邮寄到奥兰德的庄园里。

再回来的时候, 布列卡星已经开始下雪。
联邦的首都四季分明,白日少于黑夜,天色昏聩, 朦胧细雪落在肩头, 北方人下雪不习惯打伞,温度骤降,魏邈戴了顶鸭舌帽,帽檐下压——这也是那场采访后的后遗症, 走到哪儿都容易被认出来。
他这趟回来得突然,没有通知任何虫, 从传送阵出来, 匆匆往公寓走, 灯打开,里面一尘不染。
魏邈最初并不打算在布星长久生活下去, 这五年来迟迟没有动买房的念头,联邦不乏宜居的行星, 他的资质、流水早已过了门槛,但名下依然不想有不动产。
地板崭新发亮, 布艺沙发上放着几只玩偶, 甚至能闻到空气里木调的香味, 处处可见被精细打理过的痕迹,时间隔得不远。
他打开灯, 微怔。
这栋公寓的密码除了他,只有奥兰德清楚, 留下的痕迹太过明显,不用猜便清楚答案。
将沾着落雪的外套搭在阳台,洗了澡, 魏邈累得倒头就睡,在矿洞里熬完了最后的几天大夜,几乎昼夜不休,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窗外已是白昼,太阳挂在半空,雪却还在下。
沿街的玻璃大厦映出晃眼的反光,气温冷得刺骨。
十二月底,将至星历新年,上次和奥兰德作别之后,联系的频率维持在一个不冷不热的距离,魏邈已习惯这样的距离,婚后第三年开始,是他主动将节奏放冷下来,像是等到中盘,用餐的速度便主动放缓。
他的第一段婚姻,后退一步后,便踯躅不前。
唯一的不同是,奥兰德每日都要和问候他的平安,魏邈都一一回复,到最后,定时定点,早安晚安。
他给自己做了早饭,将游戏光盘清空,到中午时,才打电话给约瑟夫,问:“奥兰德在庄园吗?”
“一直在。”约瑟夫问,“您回来了吗?”
“昨天晚上刚到。”
“……我该去传送阵接您的。”约瑟夫说,“您应该给我一份您的日程安排表,您允许家主去找您吗?”
“没关系。”魏邈说,“我回来。”
时隔两个多月,再次重回故地,这里几乎毫无改变,积雪覆压住庄园的林地,户外的扫地机器人看见他,屏幕突然变成一串友好的星号,做出欢迎的手势。
“欢迎回家,莱尔先生。”
魏邈垂下眼,摆正他的位置,若有所思地问:“你是不是变旧了一点?”
看起来色调不太崭新的样子,灰扑扑的。
像是一只小麻雀。
机器人抬了抬胳膊,三百六十度在雪面上转了一圈,全方面展示自己,乐观地回答:“没有呀~还是原来的样子哦。”
“……”魏邈用空余的一只手,扶了它一把,“小心摔倒。”
来到星际社会之后,他确定的事只有一件,机器人不会统治世界,阿西莫夫是杞人忧天。
奥兰德站在花园的走廊下,几乎贪恋地看着他,相较于一月之前,他脸庞略瘦了一些,下颌线愈发明显,手焦躁不安地握紧,看见他,轻轻地说:“雄主。”
听到约瑟夫转述的信息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
离婚之后,他的雄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这栋建筑和他一起被抛之脑后,像是一件被遗弃的物品。
如果不是他主动贴上去,他的雄主就真的不要他了。
是不是说明他的雄主快要回心转意了?
他忍不住这样想,连带着仿佛胸腔里有一块地方开始焚烧起来,只觉得仿佛熬了很久,终于看到一点火源,想讨一个拥抱,却被魏邈提的手提袋给阻碍。
“……这些是什么?”他问。
“火锅。”魏邈说,“我们那个地方的饮食。”
室内蒸得暖腾腾的,魏邈刚走进玄关,一只两米多高的大黄蜂便赫然堵住去路,需要抬起眼,才能看见上首的脸,两只探照灯一样的蓝色眼灯在魏邈身上扫描,魏邈将手提袋放下,接受这场莫名其妙的全身检测。
“你是谁?”大黄蜂问。
他的机械手臂落在魏邈的头上,在魏邈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魏邈仰起头看他,笑着说:“我是你的雄父。”
奥兰德脸已经沉了下来,他徒手挡住这只悬在上空的手臂,淡淡地说:“维恩,放开。”
维恩从机甲的驾驶舱内探出头,被奥兰德抱了下来。
“我是看到雄父的头发湿了。”他委屈地说,“……想要帮他擦一擦。”
魏邈从奥兰德手中接过维恩,幼崽抱住他的手臂不放手,像是树袋熊一样靠在他怀里,一直到了客厅也不想离开,魏邈把维恩放在沙发上,下一秒,便听见维恩说:“雄父,你来陪我念书吧。”
他鲜少有这么粘人的时刻,魏邈干脆抱着他洗了手,幼崽靠在他怀里,语气很轻地说:“你身上好冰。”
很嫌弃的模样。
魏邈问:“冷到你了吗?”
维恩应了一句:“嗯。”
他神色恹恹,仿佛没有睡好,魏邈顾不上其他,先陪维恩玩了一会儿,奥兰德没有阻止,在旁边静静地看了看,蹲下身,将魏邈提的手提袋拆开,两个袋子,一份应该是雄虫口中的食材,一份则被灰黑色的纸盒包装好,打开,是一款羊毛围巾。
当季的奢牌新款,审美调性和奥兰德的喜好相和,魏邈在金枕星看见,便买了一件。
他敏锐地发现维恩情绪不太对。
维恩不是那种喜欢没来由得缠着他的性格,相反,小朋友喜欢自己做自己的事情,除了偶尔的陪伴份额之外,大多数时间都自娱自乐,表现得相当独立。
而不是这样……
他一时间无法形容,只觉得无论行为还是表情,都显得有些奇怪,戳了戳维恩的脸颊,以为是他的陪伴份额减少,垂下头,附在幼崽耳边,问:“最近还开心吗?”
维恩点点头:“嗯。”
脑袋埋在魏邈胸前,不说话。
“真的吗?”魏邈垂眼,无声询问,“雄父想听维恩的心里话。”
奥兰德听到这句话,才逐渐抬起头来。
他将展开的围巾折叠好,搁在沙发上,微微眯起眼,手紧了紧,怕脏水泼到自己头上,慢半拍地解释说:“最近维恩的功课表现很好,但可能是难度提升的原因,所以会很累。”
……他什么都没做。
维恩最近情绪确实不佳,但并无其他异常。
魏邈说:“这样。”
奥兰德抿了抿唇,不语。
他淡淡瞥了幼崽一眼,只觉得碍眼,想把幼崽从魏邈怀里拉出来,魏邈无声地阻止了他。
奥兰德怔在原地,莫名升腾起委屈和愤怒。
——他的雄主回来都没有看他几眼。
眼眸一瞬间泛起戾意,片刻才压下去,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坐在魏邈身边,缓了缓,问:“您吃午餐了吗?”
“还没有,我来做吧。”魏邈这才抬起头,说,“……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合你胃口。”
说是他做,奥兰德却忙前忙后,从冰箱里取食材,虫族没有火锅的说法,魏邈厨艺不精,还是靠楚越回忆起的底料的配置方法,他复制了一份回来,也算是现学现卖,调了个料碗出来。
好在成品还算不错。
维恩吃不了太多辣,牛油锅底几乎没怎么放辣,奥兰德第一次吃这种十成新的热食,他把一片生菜放进去,刚捞出来时,煮熟的生菜便附上一层油,冒着一层热气,他咬了一口,微微皱起眉。
魏邈示意他:“要蘸料碗的。”
奥兰德问:“蘸酱?”
“对。”魏邈说,“芝麻酱里搅和搅和。”
这玩意确实有点儿挑战奥兰德的认知底线,倒是维恩很喜欢吃,魏邈帮幼崽系上口水巾,牛肉刨了些到小朋友的碗里,如愿以偿地看到幼崽逐渐舒展起眉头。
雪花纷纷扬扬,窗外积了一层厚雪,只有从庄园驶来的路还算舒展,奥兰德一口水一口菜,桌下一只手落在魏邈的腿上,轻轻地勾了勾。
雄虫的视线投了过来,眼眸乌黑如墨,他冷不丁说:“您只管维恩,都不管我。”
这话说得突兀,明明受得委屈不是很大,他却忍不住要直接说出来。
但暂时没关系。
他怀孕了,算算日期,虫蛋已经在他的生殖腔存活了一个月的时间。
那天晚上之后,他便每日检测一次,一直到第十四天,总算确定了自己怀孕。
那一瞬间,狂喜淹没心脏,期待成真,他恨不得立刻就告诉自己的雄主,他又可以诞育他的雄主的幼崽。
这个幼崽来得如此及时,像是名副其实的一道保险栓,他可以用他来做很多事,对复婚又有了充足的把握。
……总算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但虫蛋才刚开始孕育,一切还不稳固,他又忍耐了两周的时间,一直等到体征基本平稳下来,才打算把一切给他的雄主和盘托出。
想象着雄虫清楚他又一次怀孕时的表情,奥兰德微微扬起眉梢。
他要把这件事当做回礼,送给他的雄主。
……唯一不确定的是虫蛋的性别,至少还要两个月,才能检测出来。

魏邈哑然。
那双手从他的腿部向上摸, 硬挺的西装布料褶了个口子,他捉住,低声警告了句:“好好吃饭。”
锅里的汩汩热气铺面涌来, 维恩趴在桌上, 听到自己名字,抬眼轻轻睇了奥兰德一眼,便心不在焉地转过脸,他从碗里咬一口肉, 说:“雄父,我要吃鱼肉。”
小朋友脸红扑扑的, 也许是热的, 也许是辣的, 魏邈摸了一把维恩的额头,应了一声, 将肉从锅里漉净,放到幼崽碗中。
吃完火锅, 打扫、清洗有机器人来解决,魏邈陪维恩去堆雪人, 奥兰德跟上, 半晌, 才说:“我去漱个口。”
客厅里火锅味儿还没散尽,魏邈点了几只蜡烛, 说:“穿厚些。”
奥兰德一年四季都衣冠楚楚,每一套搭配都要经过标准的打磨, 以显得风度雍容,好看是好看,冷也是真冷。
“嗯。”奥兰德弯了弯眼睛, 走进盥洗室,火锅味道太重,他吃的过程中便稍微有些腻味,靠在盥洗室的隔间,漱口之后,才觉得好了些。
他用冷水沾湿自己的脸庞,揉了揉下眼睑,眼底悄然无声的愉悦却蔓延开来,一直到门口传来不轻不重的叩门声响,魏邈推开盥洗室的门。
“不舒服吗?”他问。
奥兰德摇了摇头:“没有。”
他脸庞还是湿漉漉的,魏邈靠在洗手台的烟灰色岩板上,将毛巾递给他,看他擦拭完脸,才不紧不慢地递上一颗糖。
奥兰德微怔,接过。
“口味越来越淡了。”魏邈叹口气,“以后是不是只能吃水煮青菜?”
一般来说,雌虫因为味蕾的缺乏,倒是更钟爱些味道更重的东西,偏偏奥兰德相反。
“……不是。”奥兰德慌忙解释说,“是我今天胃口不好。”
线性灯灼然发亮,他的每个毛孔都在灯下发亮,魏邈本意不是逼问,此刻倒微微拧眉,也许是最近奥兰德本身情绪变化就快,也许是这段日子毕竟坦诚相对过,他总觉得此刻对方慌乱得诚心实意。
慌什么?
“不喜欢就不吃了。”他说,“走吧。”
维恩已经换好了衣服,穿着雪地靴,毛茸茸的白色外套,像是一只胖乎乎的企鹅,魏邈给他戴上针织帽,拿着铲子,抱着幼崽走到花园里。
这场雪景来得如此真实,就连落下的雪花也如同天然的落雪,维恩戴上手套,兴致勃勃地给雪人捣了个圆圆的脑袋,奥兰德蹲下身,看魏邈从平地聚拢起厚雪,捏出一个圆滚滚的身体。
雪从蓬松到坚硬,逐渐挺了起来。
“雄父。”维恩说,“我们今年堆熊吧。”
魏邈说:“你做耳朵。”
维恩可怜兮兮地说:“……我不会捏。”
他刚刚捏的两个耳朵全都歪七扭八的。
奥兰德淡淡瞥了维恩一眼,说:“我来吧。”
维恩把雪熊光秃秃的脑袋递给他,彻底解放了双手,躺在雪地里打了个滚,浑身都要陷下去,爬起来摇了摇脑袋,看他的雄父用刻刀一点一点雕刻出雪人的围巾。
奥兰德动作比魏邈更快一些。
他摘掉一只手套,很快将熊的脸部轮廓和耳朵做好,和身体固定在一起,拼接好五官之后,整只熊看起来憨态可掬。
魏邈问:“你觉得它的嘴巴是抿成一条直线好,还是笑起来更好?”
维恩沉思了一会儿:“笑起来吧。”
奥兰德替魏邈拂过肩头的落雪。
零下的温度于他而言只是正常的天气,还处在舒适的温度区间里,雌虫强悍的体魄确保能够在极地气候中,依然行走自如。
雪只是一种常见的、廉价的装饰品,他无法理解为何他的雄主对此怀揣热情,并且年年如此。
他将维恩随意地捞起来,幼崽在空中转了一圈,把雪花拍干净才放下,靠在一侧,神色柔和地落在他的雄主身上。
“好可爱。”他礼节性夸了夸这只笨熊,又轻轻地问,“您喜欢下雪吗?”
“还可以。”魏邈“嗯”了一声,弯折起刻刀,解释说,“下雪在我们那边是一项好兆头。”
“那我给联邦气象办公室说一声。”奥兰德听得似懂非懂,语调欣然上拐,“布列卡星整个冬季每天都可以下雪。”
多加一点微不足道的经费,就可以讨他雄主的欢心,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
维恩眼眸一亮,举起双手支持:“好耶!”
这样每天就可以堆雪人了。
魏邈:“……”
整个布列卡星差点儿变成一整座滑雪场。
为了避免变成雪盲症,魏邈拒绝了这项一拍脑门想出来的荒谬提议。
他一共陪维恩堆了三个雪人,到最后,卡纸不太够用,维恩用颜料在雪人的眼睛上点色,一黑两蓝。
得,又是自设。
到最后,大黄蜂和这三只雪人一起拍了张合照才算结束。
魏邈弯下腰,给两米高的维恩拍照,听奥兰德温声细语地介绍:“维恩已经会驾驶小型机甲了。”
这在同龄的幼崽里,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他介绍的语气像是项目负责人给投资商介绍项目最新进展,魏邈听楚越忽悠得多了,一瞬间便联想起来,他没说什么,只是示意:“你也站过去。”
等回到室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维恩玩累了,躺在沙发上不动,懒洋洋地靠在魏邈怀里,过了兴奋劲之后,又开始萎靡不振起来,他小声说:“雄父。”
魏邈问:“我抱你去房间?”
维恩点点头。
小朋友的卧室装潢一切没变,倒是又增添了几张崭新的画作,平时通话时都展示过,魏邈并不陌生,他将幼崽放到床上,调整好枕头的位置,帮他盖上被子。
转头小朋友却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魏邈干脆坐下来,歪了歪脑袋。
“真的心情不好呀?”他失笑,“哪个老师批评我们维恩了?”
幼崽以为自己还算乖,没哭没闹,但心情却一览无余地写在脸上。
——我不开心。
“雄父。”维恩睁开眼,纠结地问,“如果有新的幼崽,你还会喜欢维恩吗?”
魏邈神色微妙地蹲下身,肯定地说:“当然,维恩是雄父最喜欢的宝贝。”
幼崽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真的吗?”
“永远是真的。”魏邈问,“维恩会期望有弟弟吗?”
维恩眨了下眼睛,直截了当地摇摇头:“……不喜欢。”
魏邈并不算意外。
小朋友天然喜欢独占父母的宠爱,哪怕换了个地儿同样如此,没有经过刻意的缓和和引导,大多都是这样的回答。
他同样不想再有第二个幼崽。
无关其他,单纯是太累了,付出的时间成本和情感成本过于高昂,听起来就不太妙。
他松了口气,说:“维恩就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啊?”
维恩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眼睛突然垂下去,捂住被子,闷声说:“你骗我。”
……讨厌雄父。
魏邈微怔,这还是幼崽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词句,不是撒娇的语气。
心仿佛被扎了一下,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没有贸然靠近,一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维恩的后背,等小朋友情绪稳定下来,才把幼崽的脸从被子里掏出来。
面孔湿润润的。
“可能雄父做的不好。”他低声说,“但雄父不会骗你。”
维恩听完不发一语,又把脑袋蒙住。
魏邈叹了口气,由着他这样做,妥协地替维恩把被角掖开,留出一个容纳呼吸的缝隙,说:“先休息吧,宝宝。”
他耐心地坐在床沿,一直等维恩睡着,才站起身,推开门,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刚刚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第二个幼崽?
这个猜测在脑海不断盘亘,他冷不丁地记起来,之前奥兰德在托尔星问他,想不想再有一个幼崽,那时还尚未离婚,但也差不离了。
他的回答当然是不。
一个月前,他在亚述星和奥兰德做过一次,但事后,奥兰德主动吃了避孕药。
沿着宽阔的走廊下了楼,魏邈走进自己的卧室,室内的装潢和过往别无二致,就连地砖的纹路都高度相似。
他打开收纳柜,找到了两个月前忘记带走的各类矿石,衣帽间打理得整整齐齐,衣物横陈在内,只有床头柜的那张结婚照不翼而飞。
就连他也不知道,他在整理婚内的旧物时,眼底携带着呼啸的暗流。
假如那份避孕药无效呢?
奥兰德在厨房煎牛排,被清理好的龙虾放在案板上,他将切好的萝卜丁放入正在炖煮的浓汤中,卷起衬衫的袖口,围裙撑出饱满的肌肉,他去拿调料的时候,身后一只手直接递到他手里。
魏邈问:“是这个吗?”
“雄主。”奥兰德刚要回头,腰便落入雄虫的掌中,他被从后环抱起来,没有任何安抚的动作,冰冷的手握住一截坦白的腰腹,他的手悬在空中,身体僵了僵,企图挣脱开雄虫的掌控。
……还不行。
魏邈却并没有放开他。
奥兰德屏住呼吸,眼眸中划过鲜明灼烈的躁意,过了片刻,才哑着嗓子说:“雄主,我在做饭,能不能……”
那份碍事的围裙被从后轻巧地解开,魏邈将其搁在橱柜上,不咸不淡地吩咐说:“脱。”
奥兰德抿起唇角,手下意识划过小腹,沉默了片刻,偷偷观察雄虫的神色,心冷不丁有些发慌,他不敢违抗,将火拧起,膝盖弯了弯,便要直接跪下去,却被魏邈环了起来。
他喉结动了动,祈求般地问:“雄主,我用嘴可不可以?”
彼此间沉默了许久。
一直到魏邈问:“怀孕了?”
奥兰德轻轻“嗯”了一声,手掩在后面,不知为何略略有些发抖,欲盖弥彰地说:“……避孕药过期了。”
魏邈捧场的,为这个拙劣的借口而笑了笑。
估算时间,应该孕四周,虫蛋才刚刚开始发育,当然不能同床共枕。
他没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是说:“恭喜。”
奥兰德悬在背后的手才慢慢放开,指甲在手心留下一行清晰的月牙印。
原本打算把这件事再藏一藏,包装好之后,再送给他的雄主。
但这样也好。
他略略松了口气,忍不住先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您开心吗?”
一两只雪花从窗外飘了进来。
魏邈问:“你开心吗?”
雄虫的音调平平,并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奥兰德想起他第一次怀孕时对方的反应,和此刻截然不同,迎接他的没有拥抱、心疼和安慰,而是令他不安的沉默。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迟疑地点头,只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说:“开心。”
“不意外吗?”
“……意外。”
魏邈的眼眸淡淡,里面没什么情绪,神色看不出喜恶。
“那就好。”他说,“我开不开心不重要,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恭喜你多了个虫蛋。刚好两枚蛋,要不这样,你一枚我一枚,肚子里的给你,维恩给我……毕竟我也算是产权所有,好歹有点儿贡献,对不对?”
猪八戒要分行李回高老庄见高翠兰。
他分小孩儿。
原本维恩不能像西瓜那样分成两半,这下多好,省下诸多步骤,齐活。
奥兰德脸色发白,他最开始没听明白魏邈的意思,听到后面,仿佛被冷水浸了一遍,连骨头都开始发冷。
他呼吸急促起来,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绝对不行。
没有维恩,他还有什么借口去找他的雄主?
“为什么不行?”魏邈扬扬眉,旋即像是有所领悟一般,玩味地说,“哦,第二枚蛋不确定是我们共有的,对不对?”
他语气含笑,想了想,说:“这有点儿难办,那只能等虫蛋生下来再说了……还是你一枚蛋都不想给我?”
他说不下去了。
奥兰德的眼眸红成一片,眼前仿佛蒙上一层雾,将他包裹起来,泪水蜿蜒下来,他听不懂雄虫在说什么,只是急切地证明自己:“不是的,是您的……就是您的。”
他也是他的雄主的。
魏邈探究一般问:“你觉得这要怎么确定?”
推书 20234-02-27 : 社恐主播只在网上》:[近代现代] 《社恐主播只在网上有嘴》作者:珑韵【完结+番外】晉江2023-03-31完結 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11242   总书评数:320 当前被收藏数:5498 营养液数:1590 文章积分:72,258,472  简介:  双向暗恋  *  A大表演系配音班毕业后,时差既没有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