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不是过河拆桥之辈,二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所以如今,难受的人换成陆琮,林想起没有道理不施以援手。
且不说陆琮救过他的命,又和他关系这么好,互相帮助是理所应当。
就算退一万步讲,陆琮现在也是一个病患,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易感期,易感期又有具体什么症状。所以他有任何异常的生理反应,都应该予以重视。
要是放任不管,说不定就会出什么问题。
林想起有太多帮忙的理由,因此明明自己没经验又没底气,竟然也没抗拒。
礼尚往来嘛,应该的。
于是林想起很仗义地伸出手,秉持着帮忙的心态,试探着戳了戳,却被触感的硬给吓得一哆嗦,没轻没重地推了一把。
他发誓,他是想帮忙的,但是他毕竟经验尚浅,这个动作又实在唐突而生猛。
陆琮本就已经在忍耐的边缘,被他这一碰,整个人的身体都僵住,闷哼着呼出一口浊气,颇为无奈地看着他:“这是对我的惩罚?”
林想起大为冤屈:“这是帮忙!”
他说着,又一次伸出手去,这次为了证明他真的是存心帮忙,于是动作更加火急火燎。
他想学陆琮上次的方式,可是他的虎口比陆琮的手小了一圈,实在不好操作,掌心都给烫得发疼。只用一种笨拙的手法,胡乱地碰了碰。
“嘶。”陆琮蹙眉,一把摁住了那双作乱的手,“琰琰,杀人不过头点地。”
林想起自尊心受挫:“我握不住。”
陆琮沉默了。
林想起还在认真思考解决办法,他一边做着尝试,一边问陆琮感受:“这样可以吗?我轻轻地摸一摸就不疼了吧,你怎么不说话,是没感觉吗,那这样会不会好些……”
陆琮:“。”
林想起:“咦?”
天杀的。
这玩意儿怎么还在变!
林想起惊恐地看着陆琮,却发现陆琮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暗涌,差点将他淹没。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忙好像没他想的那么好帮。
他猛地收了手:“……你,你还是自己弄吧。”
说着,就想从陆琮臂弯下钻出去。
陆琮稍一用力就将他给拦在那里,垂眸看他,沉声问:“为什么不继续。”
“……我的手好累了。”
林想起看都不敢看他。
陆琮捉住林想起的手,放在唇边珍惜地吻了吻,一副很体谅的样子,说:“好可怜,那就休息吧。”
林想起没来由地冒出一阵冷汗:“那我给你让出房间。”
“不用,你就在这里。”陆琮的手指一勾,轻而易举解开了林想起的裤绳,“我可以自己来。”
林想起:“?”
林想起:“你不是要自己来吗,为什么脱我的裤子?”
陆琮:“怕你的手累,所以换个方式。”
林想起满头问号:“我的手累,你就用你自己的手啊!”
陆琮:“我喜欢用你的。”
林想起抬脚想踢他,却正好被陆琮抓住机会,轻轻一扯,松垮的居家服就被拆解,林想起像一颗光滑漂亮的嫩鸡蛋一样被剥出来。
“陆琮陆琮陆琮!”他吓得赶紧拍陆琮。
陆琮说:“我在。”
林想起气得发懵:“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在,我是让你停下来!”
陆琮摁住他的两只手,把两条胡乱踢蹬的腿压住,身体倾轧而下。
林想起更懵了:“这是在干什么?”
林想起有一点点好奇陆琮在做什么,因此挣扎的动作变小了,他撑着上半身抬起头,想看看陆琮。陆琮撩起眼皮与他对视,薄唇一勾,笑了笑。
林想起被他笑得心脏一颤:“你干什么呀?这样好奇怪,你先起……呃啊啊!?”
猝不及防的,陆琮将头埋下。
林想起那一瞬间想到了杀人灭口的现场,又想到陆琮基因异变后失去人性好食人肉,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
好像不痛。
林想起逐渐从震惊中逐渐反应过来……
哦,原来没有咬下去,只是用一种湿热的体温包裹着。
没有生命危险呢。
哥们儿?!
这也不对啊!
“陆琮你……冷静一点……”他很想用力一巴掌打醒陆琮,可是手被摁住,浑身都使不上劲,他只能悲鸣着,痛斥陆琮,“……不要乱吃东西!”
林想起宁愿相信陆琮是突然变异了要把他吃掉,都不愿相信陆琮竟然在做这种事。
他在这方面的知识一片空白,脑子什么都无法思考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眼框一热,生理性的眼泪被逼出来,大张着嘴,用力呼吸,却无法发出声音。
林想起每次都很快。
大概是因为陆琮真的懂怎么让他舒服。
这种事情林想起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缓了许久才找回五感,软绵绵地骂陆琮:“疯子……疯子……”
随即,他后知后觉想到什么,结结巴巴地说:“你吐掉了没?”
陆琮又在已经趴下的地方亲了亲,激得林想起一阵颤抖。虽然没有说话,但这个动作已经完全回答了林想起的问题。
大约已经吞掉了。
林想起三观震碎。
陆琮好像真的变态了。这比异食癖都过分。
由于这个行为带给林想起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他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快乐,明明浑身都还在余韵中颤抖,却也要坚持说出那句:“手机给我……要查一下……误食那种东西会不会生病……”
陆琮没有回应,只是撑起身子,将他两条颤巍巍的腿捉住,一并抱扛在肩。说:“专心一点。”
还没结束……?
林想起失语。
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贴了上来,还未平复的心情再次过山车般跌宕,他有些怕了,讨饶地说:“陆琮,这个不行,真的不行……你可不可以忍忍?”
“我正在忍。”陆琮咽下一口迫切,哑声说,“腿收紧,宝宝。”
林想起一个激灵,所有的感官都集中于某一处。
他想他完了。
陆琮变态就算了,他为什么也没有拒绝?
难道他们都疯了。
今年的雪比往年早了一些。
从这个凌晨开始不停飘落碎雪,温度一夜之间骤降。
齐叶帮他们给学校请的假,到今天为止。按理说,这个时间,他们两人应该已经起床准备出发。
然而闹钟在响起的前一刻,就被陆琮轻手轻脚地关掉了。
被窝里的林想起睡得很不安稳,清秀的眉毛蹙起来,不时发出难受的呓语。
陆琮低下身,凑近听。
“陆琮,疼……”林想起哼哼着。
陆琮问他:“哪里疼?”
林想起却又安静了下来。
大概是在梦里不安生,脑袋钻进陆琮怀里拱来拱去,但眼睛一直没睁开,或许还贪恋这点温度。
陆琮昨晚做得的确过分。
虽然他克制着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也几乎可以说是临门一脚。
林想起大腿的皮肤娇气细嫩,被他弄了快两个小时,要不是有信息素交融着,林想起早就疼哭了。
陆琮心有愧疚,摸了摸林想起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适当地释放了一些信息素安抚林想起,又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林想起的皮肤。到处都有斑驳的红痕,但所幸并不算严重。
林想起又睡了半个多小时,最终被渴醒了,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陆琮怀里。他脑子一片空白,差点以为昨晚上的一切还没过去。
陆琮将床头柜上早就准备好的水端给他,上面插了一根吸管。林想起懒得动弹,就着这个半躺半靠的姿势就喝了好几口。
陆琮问他:“还有没有不舒服?”
林想起喝完了水,才哼唧说:“好像被你擦破皮了。”
“没有破。”陆琮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下意识地释放了更多的信息素,“我看着的,不会弄伤你。”
林想起本来还想跟他秋后算账,但吸着Alpha的信息素,发不起气,只说:“你昨晚上太吓人了,真的。你确定不是易感期嘛?”
陆琮淡淡说:“不是。”
林想起不信:“你不要讳疾忌医哈。”
陆琮顿了片刻,说:“你觉得我会那样,只是因为易感期?”
“不然呢?”林想起心有余悸道,“你简直像疯了一样,乱吃东西,还一直磨我腿根,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
陆琮虽然知道林想起对这方面一直比较迟钝,但也没想到林想起的知识能空白到这种地步。他换了一种问法:“琰琰,你觉得昨晚那样,舒服吗?”
林想起愣了一下,忽然一个扭身,滚出了陆琮的怀抱,说:“废话,当然不舒服。”
说着,他就跳下床,准备躲进浴室以结束这个话题。
结果脚刚一触底,就感觉腿根没力气,直接软坐了下去。
林想起:“哎哟。”
陆琮翻身而下,极快地将人捞进臂弯。林想起那声哎哟还没落地,就被陆琮抱了起来。
“站都站不住,想跑去哪儿。”陆琮笑着看他。
林想起用头捶了他一下:“那我这样是谁的错?”
陆琮:“我。”
林想起:“知道就好。”
陆琮抱着他去洗漱,完全不让林想起亲自动手。连刷牙都给他挤好牙膏,要不是林想起舌头太敏感,陆琮是准备帮他刷牙的。
收拾好以后,已经九点过了。
陆琮想了想,还是给班主任打电话,又请了半天假。
但这次,秦孝没有放过他,问了句:“到底什么情况?你妈妈只说你的身体需要休息,为什么你打电话却是给林想起请病假?”
林想起在旁边赶紧比手画脚,陆琮接收到他的暗示,对秦孝说:“是我生病,他昨晚照顾我,结果着凉了。现在已经好多了,大概下午可以来上课。”
这个说法勉强能够接受,但秦孝很担忧:“唉……你看看这学期才多久时间,你们就请了几次假?林想起更是恼火,他成绩本来就忽上忽下的,如果想考首都大,就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耽误了。以后照顾好身体,尽量不要再请假。”
陆琮礼貌地应付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林想起在旁边有些心神不宁地刷着牙,泡沫已经快滴下来。
陆琮抽出牙刷,捏着他的两颊:“吐。”
林想起就吐掉嘴里的泡沫。
陆琮把杯子递过去,他喝了一口仰头涮了涮,又哗啦啦吐掉。
陆琮:“张嘴”
林想起:“啊——”
陆琮顺便帮他看了看牙,整齐白净没有小黑点,才说:“乖。”
林想起闭上嘴,叹了声气。
陆琮用温水沾湿洗脸巾,给他擦脸,没有问林想起为什么叹气,直接便说:“不要担心。你很聪明,只要肯学,成绩很快就能提升”
林想起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闭眼睛。”陆琮给他擦擦眼角,没有回答。
林想起闭着眼睛,等他给自己擦干净脸,才睁眼,说:“陆琮,你真的特别好。”
陆琮扔掉洗脸巾,又熟门熟路找到林想起的面乳,这些护肤品不是因为林想起爱漂亮才买的,只是他的皮肤实在细嫩,冬天干燥,他就容易冻伤,所以一直保持着擦脸的习惯。
陆琮把乳霜在掌心化开,轻轻捧着林想起的脸给他抹匀,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下一句是要和我做一辈子好朋友,就不要说了。”
林想起心眼被戳破,撇撇嘴:“哦。”
陆琮叹气,捏捏他的耳垂:“不要对我太残忍。”
林想起有些无辜:“我没有……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不高兴,以后我不说这种话了。”
陆琮看着他,无法忍受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模样,于是低头在林想起的眉梢落下一吻,半开玩笑地说:“琰琰这么听话,那可以和我结婚吗?”
林想起“啊”的一声捏住他的嘴:“我警告你,在学校里不可以这样乱说!”
陆琮笑起来:“不。”
林想起:“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写过保证不早恋承诺书的。”
陆琮:“我只承诺不早恋,没有承诺不结婚。”
林想起:“哇,你倒反天罡!”
他一口咬在陆琮的下巴处,留了个牙印,转身就跑了。但是由于腿上没劲,跑得一瘸一拐,踉踉跄跄。
陆琮跟在后面,林想起跑两步,他便追一步。林想起要跌倒,他便扶一把。林想起气饿了,陆琮就给他做早饭。
看着陆琮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林想起忽然就觉得,答应和陆琮结婚好像也没那么恐怖的样子。
“……好不好?”陆琮的声音忽然响起,“琰琰,听到了吗?”
林想起心虚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不好不好不好!不结婚!”
“嗯,不结婚。”陆琮抱着手臂,倚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可我问的是,今天吃饺子,好不好?”
林想起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好。”
第33章
每年一到下雪天,林想起就变得反应迟钝。他认为是天气太冷把他的脑子和四肢都冻僵了。
林想起怕冷已经是老生常谈,小时候外面落大雪,别人家的小孩都在街道上堆雪人打雪仗,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24小时开着暖气,燥出鼻血都不愿意关。
好在陆琮是个行走的暖炉,而且为人大方,愿意把体温分享给林想起。
因此从小到大,只要是下雪天,一出室外林想起就会乖乖地黏在陆琮身边,全自动跟随,一步都不带挪的。
今天磨磨蹭蹭吃完早饭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想着陆琮已经跟班主任请过假,又看见路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白色,林想起就冒出了一些小心思。
他趁着陆琮在厨房洗碗的时候,一瘸一拐地会了自己的卧室,丝滑钻入被窝,开始赖床。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吃饱喝足还能睡个回笼觉,他舒舒服服地闭了眼。
没两分钟,陆琮就上楼了。
林想起把眼睛闭得死死的装睡,然而清晰地听见陆琮一步一步走近的时候,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很没来由的,大腿根突然一阵一阵地跳,像皮肤下的血液在沸腾,仿佛又感受到了什么东西在摩擦的错觉。林想起夹住被子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瞎想。
陆琮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他就反应很大地撩起被子把自己脑袋捂住。
陆琮无奈:“要去学校了。”
林想起瓮声瓮气地说:“我不去。”
“为什么?”陆琮试探地问,“身体不舒服?”
林想起只忍了两秒,立刻抱怨道:“就跟你说擦破皮了,你又不信,还要我去学校……你都不知道我很疼吗?”
声音委屈得像是快哭了。
“……”陆琮一愣,倒不是想狡辩,只是他从昨晚到今早,检查林想起的身体不只一次。
他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也不可能弄伤了林想起。
昨晚刚结束的时候,林想起睡过去了,他抱着林想起简单擦洗过后,给他上过药。他确定林想起没有擦破皮。但陆琮知道林想起怕疼,所以可能身体比一般人敏感,因此从昨晚到现在,也一直源源不断地释放Alpha信息素,安抚着林想起……怎么会还疼呢?
话到嘴边,陆琮选择了沉默。
他低下身子,凑近林想起,从被子缝里看到林想起通红的耳朵,说:“是我不好,哪里疼?”
林想起顺杆儿爬:“就是你弄的地方啊。好疼好疼,路都走不动,我今天肯定是去不了学校了。”
陆琮抿着唇,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听上去很严重,对不起,都怪我。我们马上去一趟医院。”
林想起闷了会儿,说:“倒也,不用吧。”
“那琰琰,你想怎么办?”陆琮笑着问。
林想起道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我现在主要是走不动道,躺着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就帮我请假到明天吧。”
“这样。”陆琮故作思考,片刻后,说,“要是一直不舒服,你恐怕也睡不着,先擦点药吧。”
林想起:“擦药就不——”
陆琮:“等我一会儿。”
说这话的功夫,他已经起身要去拿药箱。
林想起琮被窝里钻个脑袋出来,看着陆琮的背影,悔恨地咬着嘴——是不是刚才演过头了?按计划,陆琮不是应该心怀愧疚地哄哄他,然后让他安安心心睡上一觉吗?
这时,走到门口的陆琮忽然顿住脚步,转身回来看了他一眼。
林想起心虚地眨了眨眼:“怎么啦?”
该不会是看出他想逃课的心思了吧!
陆琮只是一言不发地笑了笑,而后转身走了。
林想起家的药箱和陆琮家的一模一样,里面的东西也都是陆琮帮他储备的,因此他很容易地找到了,但没有立刻拿上去。
其实陆琮有过片刻的犹豫。
他现在这样做,是对的吗?
会不会把林想起逼得太紧,适得其反?
一直以来,关于林想起的任何事情,陆琮都习惯了慢慢来,他倘若要做出什么改变,也一定会事试探和铺垫,让林想起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陆琮知道,林想起早已习惯了过去那样的相处模式,如今面对突然冲动又强势的自己,以林想起的个性,很容易手忙脚乱之后选择逃避问题。
陆琮希望自己的主动可以带来一些新的转机,但同时,也会担心自己的节奏太快,林想起被他吓跑。
可是这件事,犹豫不决没有用。
必须要做出选择。
继续陪着林想起装傻充愣,温水煮青蛙,虽然会维持关系的平稳,但有可能到头来什么都不会改变。
过去的陆琮,毫无疑问是个谨慎过头的人,就像之前唐鹭雨所说,他没有决胜的把握就不会轻易出手,唯恐惊动了自己的猎物。
但现在,他之所以敢冒险,是因为他发现这件事有了一个的突破口。
林想起从未真的拒绝过他。无论是一开始的过度标记,还是后来几次三番地接吻,林想起给陆琮的感觉,一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陆琮了解林想起,知道林想起真的抗拒一件事情是什么样子。他的倔脾气,十头牛都拉不住,如果不是心里同意了,绝对不可能顺从任何人。
陆琮此前也在陪他装糊涂,本打算以一种温和的方式让林想起慢慢接受。
可是在医院里,他们把陈年的误会解开后,陆琮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林想起的装糊涂,是有原因的。
他不是真的想糊涂,而是错听了陆霍当年的那句话,所以在心中给自己预设了一个警戒线。
可能林想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句话给他造成了怎样的心理负担,导致他后来在和陆琮的相处中,看似没心没肺,实在瞻前顾后。
一旦发现自己的情绪开始触及危险边界,林想起就会想起那句话背后的警告意味。于是为了不让陆霍生气,不让陆琮为难,他会不自觉地把自己“纠正”。
林想起本来就是一个凡事喜欢留余地的人,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有时候会在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上,出奇的迟钝。
或许不是他不懂,而是他不敢懂。
这样的逻辑顺理成章。
陆琮想通了这一切,所以很快地做出了改变。不再奉行克制收敛那一套,转而热烈强势起来。
这不仅是因为他心急,也是他担心林想起再这么懵懵懂懂下去,老在心里自己吓自己,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
他不能再让林想起躲,不能再给林想起多余的时间去给自己铺后路。
林想起要是敢退一步,他就往前追两步,林想起装无事发生,他就偏要大张旗鼓地摊牌摆明。
他要逼林想起早点看明白自己的心。
林想起等陆琮等得都快睡着了。
陆琮再一次走进屋子的时候,他懒懒地掀开眼皮,有些不高兴地看着陆琮:“怎么那么久,我以为你回去了。”
这话乍一听是埋怨,实际上全是撒娇的腔调。他自己没察觉,陆琮听得一清二楚。
“给班主任又打了个电话。”
陆琮走过去,将窗帘拉上,打开房间里的暖黄灯光,才慢条斯理坐下,从被子里捞出一条白净纤细的小腿。
Omega确实是先天比Alpha秀气很多,皮肤细腻柔软,嫩得一掐一个印子。即便陆琮已经很轻地捉着他的脚踝,也有种轻易能将他碰碎的错觉。
“老班说什么了?”林想起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压根没管陆琮打算对他的腿做什么。
陆琮也淡定,一边剥掉他的裤子,挖出冰凉的软膏抹在他的皮肤上,一边平静地说:“他说请假可以,但是要在家里把题做完。”
“什么题?…嘶,好凉。”林想起瑟缩了一下,但脚踝被陆琮握住,躲不掉,他提醒陆琮,“我疼的又不会小腿,你往那里抹什么。”
陆琮从容道:“是么,我记得我咬过这里。”
林想起语塞:“……”
陆琮的拇指沾着软膏,从他的脚背一路推向小腿,又往膝盖上抹。每路过一处,便会给林想起讲解一下缘由。
“咬过这里,也咬过这里。”顿一顿,又指着某个红印,说,“这是抱着你的时候太用力,不小心勒出来的痕迹。这些地方最好都要擦药,避免留印。”
林想起听得耳热,捂着脸,一脚丫啪唧踩在他肩上:“擦药就擦药,你别说话。”
“好。”
陆琮忽然又变得顺从,果真就不说话了。
但是他的动作放得极其缓慢,已经分不清是在擦药还是在抚摸。
直到冰凉的药膏终于抹在林想起受力最多的两处时,陆琮俯下身去,轻轻吹了吹气。
林想起大惊失色地颤了颤:“这是在干什么?”
“你说疼的地方就是这里,虽然没有破,但痕迹很重。”陆琮一本正经地抹着软膏在腿根来回揉摁,“红红的一片,好可怜。”
“呃……我不疼……”林想起挣了挣,却被轻松压制,只能求饶,“……太痒了,陆琮,这里就不要擦药了吧。”
他差点就忍不住供认不讳了。
其实他早就不疼了。
虽然昨晚被弄久了,大腿内侧确实会有不舒服的感觉,但陆琮把他照顾得很好,Alpha的信息素安抚作用极佳,正常来讲,Omega身上只要没有见血的伤,睡一觉就没有什么不适了。
林想起嘴硬不说,陆琮也不揭穿,只低头亲了亲那里的红痕,说:“琰琰乖,擦了药就不疼。”
“唔。”林想起咬着下唇,不敢张嘴,唯恐发出奇怪的声音。
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陆琮靠得太近,让他不得已又回想起了昨晚那种被湿热体温包裹的画面。
林想起必须要诚实地说,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和快乐。就算他起初不明白陆琮为什么要那么做,也要承认,那种感觉是会上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