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说话,耳边传来嘟嘟声。
沐宁不会是被绑架在暗示他吧?
不确定,还是发个微信确定一下。
白沐宁哪里敢让李安澈说话,万一被人听见是个男孩子怎么办?
刚才是他亲口说不喜欢男孩子,现在又对着男孩子叫宝宝,他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白沐宁拿着手机,开始秀恩爱,试图营造不单身人设,“我家宝宝很粘人,每天都要联系好几遍。”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谁也没说话,闻景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嘴角下压的厉害。
白沐宁摸不准闻景是什么意思,只好求助般的望向陈浩南。
陈浩南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对人还是很友好的。
陈浩南说了一句公道话,“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你明天就来上班。”
陈浩南拍了拍白沐宁的肩膀道:“欢迎你加入三问堂,让老闻给你介绍一下环境,我去眯一会儿。”
陈浩南走了,闻景并没有要带白沐宁四处看看的意思,“明天别迟到,还有把这里收拾干净。”
这是信了,白沐宁松了口气,好耶,他有工作了。
闻景指的是鱼缸附近的各种管子,白沐宁答应道:“好的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交代完闻景便回了诊室。
白沐宁一边收拾一边打开微信查看李安澈发过来的消息。
李安澈发过来的是语音,白沐宁不方便听想着转文字看。
结果手指头泡水太久不灵敏,点了语音词条,李安澈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了起来。
声音巨大。
“沐宁,你为什么要叫我宝宝,你……?”
白沐宁赶紧关掉,他舒了口气,幸好这里没有别人,不然他的宝宝计划就穿帮了。
这会儿刚舒了口气,就见闻景在他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应该没听进吧!
白沐宁嘿嘿一笑努力淡定道:“闻医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闻景将创可贴递给他道:“看你手有伤口,给你拿个创可贴。”
手指头确实有个不大的伤口,应该是那会儿帮着中年阿姨整理纸壳划伤的,要不是闻景提醒,他都没注意到。
接过创可贴,白沐宁说:“谢谢闻医生。”
看来闻景没听见,白沐宁彻底松懈下来。
然而,闻景走了两步又停下道:“你家宝宝嗓音中气十足,听着就健康。”
白沐宁:“……?”
故意的吧!
难道就不能装作没听见吗?
白沐宁宣布,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已经诞生了。
白沐宁正式入职成为三问堂的一员,入职当天做了自我介绍,还参观了三问堂。
三问堂上下两层,一楼主要是诊室、候诊、还有药房、后厨。
楼上有VIP诊室,主要做针灸、推拿、还有艾灸理疗。
三问堂承接的业务广泛,凡是涉及到中医方面的项目都有开展。
比如针对女性的减肥、美容之类的项目最受欢迎。
现在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人都开始注重养生,养生这一块三问堂也做的很不错,受众很广。
庄雨眠边走边给白沐宁介绍三问堂的主营业务。
坐诊大夫主要有五位,就陈浩南和闻景最年轻,其他三位最小的五十,最大的八十。
理疗师、针灸师各三个,还有药房抓药、熬药两个人,后厨保洁各一个。
还有几位实习生跟着坐诊大夫学习。
大致了解三问堂的情况,白沐宁不得不感叹一句,谁说中医没落了,三问堂不是干的很好吗?
而且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庄雨眠又开始说工资待遇,“月薪四千,一周双休,除了周六周日,都可以休息,哦,对了,咱们这年底十四薪。”
白沐宁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三问堂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最关键的是双休,不加班、没有九九六,这跟上学有什么区别?
当然了,还是有区别的,上学要交钱,上班有钱赚,白沐宁想,他想在三问堂退休。
简单介绍一遍三问堂的情况,庄雨眠去忙了,白沐宁随便溜达溜达。
他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轻松,金龙鱼并不需要天天换水和喂食,也就是说他不是天天都有工作。
这样白拿工资白沐宁多少有些心虚,于是四处找活干,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闲。
万一发现他的作用不大把他开了怎么办,白沐宁决定要创造自我价值。
于是乎,哪里有需要他就在哪里。
药房忙不过来他帮着过去熬药。
跟随家长来的孩子不听话,白沐宁就变点简单魔术哄孩子。
坐诊医生没有水,他也会帮着添热水。
但他只给其他人添热水,坚决不去闻景跟前刷存在感。
闻景讨厌他,万一招人烦被开除就不好了。
三问堂提供午饭和晚饭,中午吃完饭庄雨眠和白沐宁躲在休息室双排。
三问堂里白沐宁与庄雨眠最熟,所以有什么问题都会问庄雨眠。
庄雨眠比他大五岁,已经在三问堂干了三年了。
“眠姐,为什么闻医生没有实习生啊?”
白沐宁注意到每个坐诊医生看诊的时候,身边都围着几个实习生在一旁学习,陈浩南还带了两个实习生,只有闻景那边什么都没有。
“闻医生不喜欢带实习生,之前有个实习生喜欢上了他,天天缠着他,最后闹到割腕自杀,应该是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不带了。”
“但他会的东西还是会教给别人,不吝啬。”
怪不得闻景那么讨厌他的纠缠,原来前因在这里。
回想起那晚醉酒他一直给闻景打电话,闻景虽然厌烦但还是接了,应该是怕他出事想不开吧!
不过白沐宁还是想吐槽一句,“我的天,他魅力那么大吗?都喜欢他?”
庄雨眠瞥了一眼白沐宁笑了,“闻医生,魅力大不大,这个你不是最清楚吗?”
曾经表白过的白沐宁:“……?”
有道理。
“眠姐,”白沐宁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说:“我那次真是大冒险输了,你就别逗我了。”
最近总是社死,白沐宁都快出应激反应了,不管说什么话都要四处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敢说话。
他就怕说了什么话,恰好当事人听见,这种尴尬真的不想再经历。
晚上陈浩南张罗着迎新聚餐,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想搞点有意思的事。
上一天班了,总要聚聚餐去掉身上的班味。
年轻人很喜欢陈浩南的安排,年龄大的自动不参与,而不参与的人还有闻景。
一开始听说要聚餐,白沐宁还有点担心和闻景相处不来,一听闻景不来白沐宁乐了,他可以撒欢了。
聚餐白沐宁只参加过一次,还是高中毕业吃散伙饭。
到了大学,班长组织过几次,白沐宁都因为要AA拒绝了。
他们AA太贵了,人均五六百,谁吃得起?
一个月吃两次,白沐宁下个月都要喝西北风。
他们没钱可以理直气壮找家里要,而白沐宁没钱只能自己想办法赚,而赚钱才是最难的。
白沐宁不想过打肿脸冲胖子的日子,所以每次班长叫他,他都拒绝。
因为这个事,白沐宁也被冠上不合群的标签,后来李安澈也不去了,专门陪白沐宁不合群。
晚上聚餐地点就在隔着一条街的商场里,陈浩南征求大家意见选择火锅,提前订了两张桌不用等位。
一群人浩浩荡荡过去,陈浩南跟白沐宁并肩走,询问他今天怎么样,适不适应,有没有不开心?
陈浩南就跟知心大哥哥似得,关心着白沐宁第一天上班的情况。
这是什么神仙老板,没有老板架子还会关心人,最关键的是出手大方不画大饼。
白沐宁高兴笑道:“三问堂太好了,我很喜欢这里。”
“喜欢就好。”
火锅店这个点人已经很多了,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服务员来来回回很是忙碌。
火辣辣的锅底沸腾起来,带着辣味的热气熏得人不禁咳嗽起来。
白沐宁咳嗽了两声,坐在他旁边的陈浩南关心道:“小宁,不能吃辣吗?”
“可以的。”只是太久没吃,闻着辣味不适应。
陈浩南又转头去和别人说话,他看了一眼别人手机,嘟囔道:“老闻怎么还不来给我送手机,人没有手机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怪不得陈浩南坐在那就跟长痔疮似得来回动,原来是没带手机闲得慌。
不过白沐宁很快抓住重点,闻景要来。
闻景真的来给陈浩南送手机,不过他脸色很不好,冷冰冰丢出一句下不为例准备走人。
陈浩南哪里肯让他走,生拉硬拽将人按坐在白沐宁身旁的空位上。
白沐宁瞬间挺直脊背如坐针毡。
他现在怀疑陈浩南让闻景送手机是个阴谋。
陈浩南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笑呵呵的道:“好啦现在人齐了,大家举杯欢迎小宁加入我们三问堂。”
陈浩南要给白沐宁倒酒,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拦住了。
“喝什么酒?喝饮料吧!”
话语不容置疑,陈浩南冷哼,“这你也要管?”
闻景拿过白沐宁的水杯倒了一杯芒果汁。
他用极低的声音说:“晚上我想睡个好觉,不想被人打扰。”
“……?”
他在内涵我!
不就是上次喝醉酒给闻景背圆周率吗?
真不用记得这么清楚。
最后白沐宁喝的还是芒果汁和闻景一样,他也不喝酒。
举杯庆祝之后,大家开始吃东西。
白沐宁吃了一口虾滑,注意到闻景和他的杯子放在一起。
闻景惯用左手,杯子所以放在左手边,而白沐宁惯用右手习惯性放在右边,桌面摆上菜本就活动空间不足,这就导致两个人的杯子彼此贴着彼此,十分亲密。
白沐宁因为刚才闻景的内涵,这会儿心里还不痛快,于是叛逆劲儿上来,亲自把自己的杯子挪到左手边。
看着分开的两只杯子相隔甚远,白沐宁心里舒坦了。
陈浩南是个社牛,话题不断,总能逗笑大家。
陈浩南讲起自己的名字,原来他爸妈取的不是这个名字,后来改掉的。
那会儿流行古惑仔,陈浩南也有一颗热血梦,恰好他姓陈,于是央求父母给自己改名字。
他爸妈当然不同意,费劲巴力想的名字结果儿子说改就改,于是一顿暴走对他进行思想教育。
打折三根痒痒挠也没有改变陈浩南想改名字的心。
最终架不住儿子的磨叽,终于去派出所把名改了。
这么一个小事情被陈浩南说的绘声绘色十分吸引人。
只是白沐宁不明白改的名是什么意思,怎么就扯上古惑仔了?
陈浩南顿了顿才道:“你没看过古惑仔吗?”
白沐宁嘴里吃着毛肚摇了摇头,“什么是古惑仔?”
他说的疑惑不似作假,陈浩南愣了。
“我的天,忘记你是零零后了,那你肯定不懂这个梗。”
这时对面的庄雨眠给他科普什么叫古惑仔。
白沐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陈浩南喜欢里面的人物,这才改了名字。
终于知道他爸妈为什么要打他了,不冤。
陈浩南又说:“你们别看老闻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儿,当初上学那会儿贼叛逆,那可是我们学校一霸。”
陈浩南还没等说完,闻景冷冷开口警告,“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行行,我不揭你老底,”陈浩南赶紧止住话题,继续别的话题。
白沐宁还挺想知道闻景小时候是怎么叛逆的,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闷头笑了一下,白沐宁抬起右手拿起芒果汁喝了一大口。
牛油火锅越吃越辣,白沐宁觉得嘴唇周围麻麻的,都快没感觉了。
喝了一大口还觉得不解辣,想再喝一口的时候,白沐宁注意到闻景的目光。
闻景始终看着他,脸上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也不知道又怎么了。
白沐宁来了小脾气,喝饮料有什么好看的?
又没喝你的饮料。
闻景还在看他,白沐宁干脆把饮料喝光,“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喝饮料?”
闻景终于收回视线,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道:“没见过喜欢喝我饮料的帅哥。”
“……?”
“服务员帮我再拿个杯子谢谢。”
“……?”
白沐宁心里更生气了,怎么就是他杯子了?
污蔑谁呢?
然而视线落在左手边,他发现那边恰好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芒果汁。
饭桌上只有他和闻景喝的是芒果汁,其他人喝的都是酒。
他喝光了一杯,那一杯是谁的?
恍然大悟响起,他刚才把芒果汁挪去左手边,而他喝的这杯是右手边也就是闻景的那杯芒果汁。
白沐宁脸颊憋的通红,再一次想把自己埋了。
闻景不会是认为他想间接接吻的吧?
白沐宁发现他和闻景磁场不对,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社死。
频率太高,感觉这辈子的脸都在闻景面前丢完了。
不再去看闻景,白沐宁选择闷头吃饭,肥牛、毛肚、虾滑、鸭肠,这么多他爱吃的菜,他要多吃点。
芒果汁也要多喝点,真的很好喝,不过喝多了怎么有种汽油味?
白沐宁觉得自己的味蕾可能被火辣辣的火锅辣出问题了,明明芒果汁是甜的,怎么能有汽油味?
他的心思都放在吃上,耳朵还是支棱起来听陈浩南在那里讲有趣的事。
陈浩南自带一股魅力,说话也是幽默风趣那类,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却能被他说的津津有味。
最重要的是那股感染力,就是勾着你想继续听下去。
白沐宁想,如果陈浩南生活在古代一定能成为说书先生,还是座无虚席的那种。
而闻景的性格与他恰恰相反,看着温柔和煦实则冷淡到生人勿近。
也不动筷子,只是时不时的看手机回消息,吃东西也属于吃猫食的那种,吃两口就饱了。
所以他是怎么长的人高马大的?
白沐宁想,像闻景这样的中医生肯定爱养生,不吃辛辣食物也是应该的,闻景应该更爱吃健康食物,所以能长高。
又吃了一口虾滑,白沐宁感受不到虾的味道,同时嘴唇四周也是麻麻地,还有些痒。
白沐宁挠了挠,感觉更痒了。
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很快哈哈笑了出来,“小宁你怎么变成熊二了?”
“嘴周围都红了,还有些肿,可不就是熊二?”
其他人的视线齐齐看过来,白沐宁嘿嘿一笑,又挠了挠。
“什么熊二啊?”白沐宁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打算看看自己模样,结果看到后把自己吓了一跳。
白沐宁本就白,所以嘴四周的红肿十分明显,就连嘴唇都厚了。
对面的人还在说:“小宁是不是不能吃辣,辣到了?”
白沐宁摸了摸麻麻地、几乎快感觉不到的嘴唇道:“确实挺辣的,但我以前吃过比这更辣的也没事。”
学校附近有一家变态辣火锅店,白沐宁和李安澈去吃过一次,那次辣到胃难受要吃胃药,嘴唇也没事。
这次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闻景抬手掰过他的脸颊,仔细看了看道:“你对什么过敏?”
白沐宁茫然的摇了摇头,他活了二十年还从未过敏过,这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啊!”
闻景不说话了,手指离开白沐宁的脸颊,自顾自站起身穿衣服,样子还挺急。
白沐宁揉了揉被闻景捏过的脸颊,感觉整个腮帮子都开始麻了,他好像变严重了。
不过闻景这是要去哪里,饭还没吃完呢?
白沐宁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肥牛准备吃进嘴里,谁承想手腕突然被攥住,夹住的肥牛重新落到碗里,紧接着头顶落下生气的声音,“还吃?走了。”
白沐宁又挠了挠嘴角,“去哪?”
闻景没好气的说:“医院。”
闻景样子有些凶,白沐宁听话的开始穿衣服,他觉得过敏吃点药就好了,没必要小题大作去医院。
总去医院,钱包受不住啊!
闻景说:“我没喝酒,送他去医院打针,你们慢慢吃。”
陈浩南站起身道:“行,那你去吧,记得查查过敏源,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白沐宁跟同事们挥手告别,然后如同一只跟屁虫追赶闻景的步伐。
闻景开车带他去附近医院验血查过敏源,然后就是打针吃药。
不管什么时候医院总是不缺人,白沐宁只能在过道打吊瓶。
而闻景站在一旁始终在看检查单子,随后低声说了一句,“你芒果过敏你不知道吗?”
白沐宁回忆了一下,今天他喝的是芒果汁,可他真不知道自己芒果过敏。
“原来我芒果过敏。”
以前吃火锅点的都是酸梅汤,还是第一次喝芒果汁,结果出事了。
闻景问:“你以前没吃过芒果或者喝过芒果汁?”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喝芒果汁,以前也没吃过芒果。”
“小时候也没有?”
“没有。”
闻景突然间涌上来一种无力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突然想到陈浩南跟他说的是一件事。
入职都需要填写个人信息,而白沐宁紧急联系人填的是自己,陈浩南问过为什么不填父母,白沐宁说父母早就不在了。
“那你记住,不能吃芒果,会过敏。”这次闻景的话语轻柔许多,已经没有恨铁不成钢的那股劲儿了。
白沐宁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真的记住了,芒果过敏,以后不能吃芒果。
嘴唇还有些痒,白沐宁用没有输液管的手挠了挠,还是觉得痒。
闻景看不下去,制止住他的手道:“别挠了,上点药就好了。”
白沐宁听话的放下手,看着闻景从装药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管药膏。
“你自己……,”闻景视线落在白沐宁手上,随即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冰冰凉凉的药膏涂抹在嘴唇周围,凉爽的感觉让麻木的皮肤得到缓解,也没那么痒了。
这会儿闻景还是很温柔的,指尖点点均匀涂抹,一点都没有下重手。
白沐宁眯了眯眼,特享受的说了一声,“谢谢闻医生,你真好。”
闻景突然愣了一下,紧接着攥紧手指道:“我去洗手。”
闻景将杂七杂八的检查单子和票据塞给白沐宁,转身走了。
走的还挺急。
嘴唇舒服了,白沐宁无所事事的想看看检查单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今天晚上花了两千多。
天啊,这家医院怎么比闻景还黑?
等闻景回来白沐宁提了钱的事,闻景根本不看他,淡淡道:“会从你工资里扣。”
白沐宁:“……!”
完了,要白打半个月的工。
因为这两千块钱白沐宁抑郁了,输完液都提不起劲儿。
他跟着闻景往外走,心里盘算着分期付款的事。
“一下子扣两千太多了。”
“闻医生你看可不可以这样,一个月扣五百,然后还四个月。”
走到医院门口,下台阶的时候,闻景突然转身看向他,“你想的还挺美。”
闻景站在台阶下,白沐宁站在台阶上,终于可以俯视闻景。
白沐宁嘿嘿一笑,“人嘛,当然是敢想敢做,闻医生可以吗?”
“我实在是太穷了,你就让我缓缓吧!”白沐宁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
闻景注视着他,眸色沉了沉道:“算了,不用你还。”
“真的?”
“不然你继续说分期的事?”
白沐宁:“……”
“谢谢闻财主。”
白沐宁上前一步,想要给闻财主鞠一躬表示他的感谢,结果脚踩到台阶边缘,一个不稳扑进闻景怀里。
鉴于今天不小心喝了闻景果汁的事,白沐宁赶紧站稳脚跟解释说:“我真不是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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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都是两千字一章,还有一章。
“我真不是投怀送抱,我真的只是没站稳。”
白沐宁惴惴不安又解释了一遍,“闻医生,我真的没有搞小动作占你便宜,我发誓,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他竖起三根手指,对着月亮发誓,这是他最真诚的一次。
闻景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白沐宁,没说什么,拿着车钥匙去开车。
白沐宁狐疑的想,这是信还是不信?
闻景开车送白沐宁回学校,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车里是相当的安静。
白沐宁也觉得尴尬,只能闭嘴佯装自己只是空气。
街景不断倒退,安静的环境让白沐宁滋生出来一股困意,他睁大双眼努力驱散困意。
车在学校门口停下,闻景将他送到宿舍楼下,宿舍楼的灯全灭着,白沐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锁门了。
大学宿舍有门禁,每天晚上十点锁门,而此时已经11点了。
白沐宁茫然的站在宿舍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宿管阿姨是不会给他开门的,这事只能找辅导员,而他这边处于半毕业状态,哪里还有辅导员管他?
荆南冬天零下十来度,这是要睡公园肯定会被冻死,不然去李安澈家?
最近李安澈忙着公司培训的事一直在家里住,没住宿舍,或许可以投奔他。
也就是想想,白沐宁很快将这个选项去掉。
11点李安澈父母早就休息了,他这个点上门打扰很不礼貌。
思来想去,白沐宁也没有想到不花钱解决问题的办法。
闻景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询问白沐宁,“你是住酒店,还是三问堂?”
酒店花钱,三问堂免费,白沐宁当然是选免费的那个。
于是毫不犹豫的说:“三问堂。”
闻景又开车带白沐宁去三问堂。
三问堂的卷帘门打开,白沐宁走进去就后悔了,这么大的地方,晚上只有他一个人,瘆得慌。
白沐宁吞了吞口水,镇定告诉自己要勇敢。
不就是一个人睡吗?有什么害怕的?
唯物主义者,不相信封建迷信。
闻景打开灯带白沐宁上二楼道:“随便选一间住,第二天别忘了收拾干净。”
将白沐宁安顿好,闻景说:“我走了,有事打电话。”
闻景说完就往楼下走,白沐宁四周看了看,赶紧跟上唯一的活人道:“这就走了吗?再待一会儿吧!”
“你晚上开车不安全,要不要留下来一起住?”
白沐宁快步走下楼梯,拦在闻景面前用一种极其可怜的眼眸注视着他。
好像谁家的流浪猫在祈求收留。
闻景盯着他,审视的眼眸仿佛一把刀子。
白沐宁低声说了实话,“我自己一个人害怕,你能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