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住呼吸停下脚步，看着他。
两人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喂自己袋盐主动开口：“你是准备去找无名氏吗？”
饼住呼吸不用说都知道，“你见过他了？”
少年没说话，而是咬着下唇，移开视线。
女人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下是什么样的情况。既然无名氏选择不装了，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一切已经结束了。
她垂眉看着少年，“既然你知道这一点，就不应该拦住我的路。”
“可是……”喂自己袋盐往前走了一步，欲言又止。他有想说的话没说出口，还想要挽留住对方。
饼住呼吸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她选择回答：“就这样，阿饼，就这样吧。星期八放假应该在找你。”
她说完之后，毫不犹豫转身上楼。
驯服一头狼并非那么容易，总是要付出代价。即使这个代价比她预想中的要更大。
与此同时，她不想让阿盐卷入其中，因为他根本应付不来。
她走上顶楼，看见青年正站在边缘，低头往下看。听到身后传来动静之后，他看了过来，“你来了。”
饼住呼吸：“你赢了这一场。”
无名氏闻言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像是在说：那是当然。
饼住呼吸继续说：“不过我不会让你继续潇洒下去。”
对此，青年耸耸肩，“我可不是什么等待你驯服的野兽，我是参与游戏的玩家。还有更多游戏等着我呢。更何况，饼子，我不会再玩一次已经通关的游戏。”
女人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逼近，“你……”
“至于那位小朋友？我们都知道的，你会把他拖到地狱里去。”促成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毫无留恋地说：“游戏结束了，再也不见！”
他往后退了一步，张开双臂，就像是折翼的小鸟一样坠落。
女人快步走到边缘，往下一看。
地面上散开了浓墨重彩的红色，一具摔得七零八落的尸体正倒在那里。让人联想到最开始他杀死的那些雇佣兵。
下一秒，尸体消失不见，徒留一地狼藉。
显然已经被传送走了。
她垂眉盯了一会那片血泊，突然笑了一下。她打开面板，思考了两秒钟后点开聊天界面，向某人发了一条消息。
紧接着，饼住呼吸站起身，消失在楼梯口。
五分钟后。
论坛几乎是一瞬间涌现出一条揭穿公会骗局的帖子，有凭有据，十分可信。就像是往水里丢了一颗炸弹，惊起惊涛骇浪。
这件事闹得特别大，之前那些原本被压下去的帖子又爆了出来。
过了不久，一大群玩家认为受到了欺骗，跑到六角公司楼下闹事。有不少NPC和玩家在混乱中丧命。
也是从这天开始，两个有名的大公会开始分崩离析，宛如一夜倒塌的大楼。
连带着六角公司的士气也一跌再跌。
趁着这个机会，不少玩家新办的公会开始抢占市场。一时间，无论是游戏中还是论坛上，都一片混乱。
“我们要去哪？！”喂自己袋盐尖叫道。他瞪大眼睛，看见高大的建筑在火焰中燃烧，就像是被火席卷上身的稻草人一样。
热风裹着灰尘往上升。
碧蓝的天空都仿佛染成了灰色。
“无论什么地方。”星期八放假说。
他看起来更疲惫了，像极了连着一星期都加班即将猝死。连带着回答的声音都有气没力的。
少年说：“一定要离开吗……阿饼呢？我看到她往上面走了！我要回去找她！”
“不用了。”星期八放假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往回走。
他就像是提小鸡一样把人往外带，没有一次回头。
少年茫然的眼睛里倒映出燃烧的火光和滚滚黑烟。就好像一切突然之间天翻地覆，变得如此陌生。
“走吧，会长。我会送你到港口，这是大人最后让我做的事。”青年叹了口气，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这么称呼对方。
即使此刻仿佛世界崩塌，但这场关于海盗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那天发生的事非常混乱，大部分人想起来的时候都会感叹“真是天降巨瓜”。但口黑嘿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经历，因为他参与其中。
在他的聊天面板上，还留着这样的内容——
【口黑嘿】：“你真是把麻烦事都交给了我。”
【无名氏】：“这怎么能算麻烦事呢。我已经把收集到的证据都发给你了，你只需要把他们全都传到论坛里。”
【口黑嘿】：“然后呢？”
【无名氏】：“无论是趁机接管公会，还是放任自流，都是你的选择，我可不想管。和柚子茶说一声，任务完成了，我要重新回暴风会去当卧底。和玩家玩游戏好累，还是和NPC玩开心！”
好吧，看来某个玩家还是初心不改。
青年把头靠在靠背上,盯着上空出神。
“唉，我是不是做错了，”吴非若有所思,“把传送这个功能送给玩家，所以导致今天发生了这场闹剧？”
他像岸上的鱼一样挣扎了几下，终于坐直了身体。然后他一边看论坛上的评论，一边唉声叹气。
“我是真的不会做游戏啊。”
青年紧锁眉头，露出了一种少见的忧愁表情，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眼下的闹剧。
“喂,小a,你说，是我做错了吗？”
“小a？hello,我知道你在！”
【怎么了？】小a说。
“也许是我出现了幻觉,但你好像有点不耐烦……？”
【完全没有。】
【你指的是“传送”吗？你之前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说的是“这么大的地图,没有传送的话岂不是寸步难行哈哈我就知道应该这么做！”】
吴非摸了摸下巴，“有这么回事吗？”
也许小a没有在安慰他。但不管怎么样，他心情好了一些，没那么糟糕了。
可这也没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我该怎么办呢？万能的小a拜托你想想办法！我是应该取消传送吗……说这只是一个bug。”
【这不是传送。】
吴非眼里闪过一丝大学生的茫然,“诶，什么意思？”
小a认真地向他解释：【第一,交易功能允许各位玩家交换死物，尸体也属于死物的一部分；第二,玩家死后会产生尸体,冷却时间结束后将在尸体上复活。因此，这不是传送。】
吴非茫然地眨眨眼,“好像、好像是那么回事。说起来，这应该算是玩家对于游戏的合理开发。但却引起了这么多混乱，我们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你想怎么做？】
“大概就是……”吴非欲言又止，毕竟地图太大没传送真不合适。他犹豫了一会，最后吐出一句话：“算了，先看看吧。实在不行，我们再删掉。”
【“传送”不会破坏一个完整的世界。】小a顿了一下，【你不需要会做游戏。】
吴非一愣，这肯定是安慰吧。
“呜呜呜我好感动，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小a！”
小a不理解，但表示收到。
白雾缓缓地、像活物一样蠕动着，灌入没关紧的窗户。船只就像是被丢进牛奶中的巧克力，渐渐下沉，不见踪影。
三个玩家进入了南冰洋。
他们有地图，按照原定的路线前进，花的时间比想象中短，最终在一个不知道是夜晚还是早晨的时间点到达想象之都附近。
此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灯塔。它早已褪色，爬满各种藤壶，宛如一座古怪的石雕，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明明看起来一副随时可能翻倒的样子，但就像不倒翁一样。
“这个副本和其他的不一样，”月生介绍道，“它并不位于小岛上，需要通过其他方式进入。”
大师笑了一下，“那可真有意思，毕竟我还没见过这种下副本形式，挺别具一格的。”
月生让人把船停在灯塔附近。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
“不需要做其他事情？”幸福睡过头对此有些疑惑。
月生歪了歪头，做了个比喻，“这个副本就像是毒蛇，会把路过的人全都卷入其中吃掉。我们需要做的，仅仅是等它主动出击。”
“毒蛇”这种说法幸福睡过头不喜欢，他拍了拍哈哈的小脑袋，像是在安抚。
一夜之后，天翻地覆。
周围环境截然不同，整艘船搁浅在一片布满石头的浅滩中。
月生登上甲板，观察周围，“是这个地方，和其他人口中的一样。这里就是副本入口了。”
在出发之前，她先讲了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船上既有NPC，还有玩家。底舱里是足够吃半个月的食物。之前我说的事情请大家记得，死的时候传送回船上。”
三个玩家从船上跳了下来，成群结队穿过浅滩。清澈的水哗啦哗啦作响。
在他们面前的，是随时都在变化的景色，每一步都必须小心，避免踩到突然出现的陷阱。
周围依旧笼罩着淡淡的白雾，但天上有大大小小几块颜色不一样的阴影，像是远处有什么东西。偶尔能听到尖锐的呼喊声。
脚下的地面隔一段时间会响起轰轰的声音，仿佛有活物潜伏其中。
而最值得注意的是，在浅滩的尽头，似乎屹立着一座高耸的城市。它如此高大冰冷，宛如一道黑色的剪影。
无厌之手说话时，无数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听得人头疼：“这地方很危险。”
红色的小手从怀表中一拱一拱地爬出来，一路往上，最后停留在肩膀上。祂低声说：“我能感觉到附近有很多东西，像是活的，但又好像是死的……”
A骗人大师脚步一顿，“你能感受到那些东西离我们有多远吗？”
她这话一出，月生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了。
幸福睡过头非常重视哈哈。周围太过危险，所以她说服了乌鸦暂时待在肩膀上。月生理解，毕竟玩家最重视的就是那只鸟。
无厌之手还没反应过来，“是啊。怎么了？”
大师眨眨眼睛，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既然这样，你走前面吧。”
无厌之手：？
祂迟钝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只小手直接“站”了起来，即使没有脸，也看得出不可思议。
但迫于A骗人大师的凝视，祂只好同意，“好、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月生眼睛亮晶晶的，大声说：“不愧是大师，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A骗人大师耸耸肩，“养只宠物还是有用的。”
无厌之手敢怒不敢言。
现在的队形是A骗人大师和小宠物走在前面，幸福睡过头走在后面，中间是实力不强的月生。
走了大约有十分钟，无厌之手突然低声说：“停下！”
祂说得有点晚了。
玩家们已经发现了前面的不对劲。
在远处的树上，似乎站着一个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那人周围一米范围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领域，映射出截然不同的场景——那是一座黑色的尖塔，用无数八面体组成，正缓慢渗出血液。
但是等人仔细一看，那所谓的尖塔就不见了。
玩家们同时听到了san值降低的提示。
哈哈炸毛般竖起羽毛，摆出了攻击姿势。幸福睡过头不得不用一只手护在它旁边，低声问：“那是什么东西？”
无厌之手低声嘟囔：“你就不应该来这里。”
祂这话是对大师说的，不过大师恍若未闻。她警惕又兴奋地盯着突然出现的敌人，“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无厌之手的语气听上去可不像是一无所知，“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大概知道那是谁，但现在，那只是个异化怪物。或者可以用你们所谓的恶神来称呼它。”
祂的口吻中有轻蔑和厌恶。
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恐惧。
那个人形生物从树上跳了下来。
银色的鳞片覆盖全身，心脏部分是透明的，能看见心上的眼睛和血管。它原本的长相神圣又优雅，宛如白银制成的完美生物。
但面前这位恶神躯体上的鳞片像是系统崩溃般一直在溃烂，长出了无数个脓包。当密集的脓包破开时，黄色的水流了出来，一路往下。
心脏早已腐烂，一动不动。连带着那些血管也如枯死的草一样。唯独那些长在心脏上的眼睛迸发出异常的活力，充斥着疯狂和嗜血。
明明这具身体像随时会烂成一滩烂泥，但带来的压迫感一分未减，叫人汗毛耸立。
无厌之手不知为何消沉了些，但还是强撑着告诫玩家们：“你们最好别和它对上，就凭你们根本打不过恶神。”
月生屏住呼吸，思考对策。
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逃了。如果他们此时往回跑的话，可能会把祸水引到船那里。那么她一开始准备的后路就毁灭了，相当于失去了复活点。
因此，不能后退，只能前进。
“大师，能让你的宠物暂时阻挡住它吗？”
大师还没回答，但无厌之手已经控制不住音量大叫一声：“哈？！”
祂不控制的时候，声音重叠的腔调就会格外刺耳，像是一群人在耳边尖叫。
“别那么吵。”大师叹了口气，视线一直没离开在逐渐靠近的恶神，“只有你能拦住它。”
这句话让无厌之手想起以前大师还是自己使徒的时候，这种甜言蜜语像不要钱般吐露出口。但现在，听到这么一句都叫祂觉得有些怀念。
祂还是答应了，“好吧。”
A骗人大师说：“你尽量拖住它。我们往那里跑。”
她目光所向的是浅滩另一边的树林，草木的颜色伴随时间而变化，绚丽又危险。
那是一条偏离眼下道路的小径，虽然曲折，但比走在毫无遮挡物的道路上安全。
另外两名玩家没有异议。
于是在红雾翻滚着扑向五米开外的恶神时，乌鸦嘶哑地鸣叫一声，张开翅膀飞入树林。三个身影紧随其后，如影子般一掠而过。
树林与浅滩不一样，光线黯淡阻碍众多，暗处潜伏的生物投来窥视。这些树木辨认不出种类，但生长得格外茂盛。在玩家眼中，就如同无数张牙舞爪的鬼怪。
幸福睡过头提醒道：“别走散了。”
他环顾四周，伸出手臂。翅膀扑朔了几下，哈哈顺利落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也不知道策划到底对他们的感官系统做了什么视角，眼前的事物就像是吃了菌子般迷幻。
一不小心很容易迷失。
明明刚进入树林，但外界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他们不敢停留，继续前进。
隔了十多分钟，红雾才缓慢地跟了上来，一言不发涌入怀表中。和之前的规模比起来，红雾少了很多，看起来伤得不清。
“如果遇到活物，我会把他们献祭给你。”A骗人大师说。宠物也是需要吃东西的，这当然是她这个主人应该操心的事情。
无厌之手闷声闷气地说：“之前你就应该允许我吃掉诺温！”
大师理智地拒绝了，“那不行。”
她还想继续搞点小研究呢。
幸福睡过头打断了他们的低声聊天，平静地指出了一件事：“后面有人。”
大师挑挑眉，“看来这么快就有食物送上门了。”
幸福睡过头继续说：“我们要留一两个吗，可以当做储备粮。”
月生并没有被这种恐怖发言吓到，她反驳道：“大可不必。我们可以通过交易和其他玩家交换食物。”
玩家真是一大作弊群体，在海上基本不用担心食物不够吃或者燃料不足。这一点NPC比不上。
“不，”看来其他人误解了自己，幸福睡过头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认真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宠物的储备粮。随便一提，那本《乌鸦饲养指南大全》上说乌鸦也是吃尸体的。不过哈哈用不着吃这种东西，我觉得不健康，它应该吃更好的东西。”
他顿了顿，眨眨眼，“难道你们以为是留给我们吃的？我不喜欢吃人肉。”
A骗人大师：……
月生：……
为什么她们会产生这种误解，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大师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假咳一声，“嗯，你说得对。我们还可以用那些NPC来探路。死了的话就再给无厌之手吃好了。”
月生：“不愧是大师，真是物尽其用！”
无厌之手：……
有没有一种可能祂还在这里，而且听的清清楚楚？
这种话能不能背着祂说啊？
而且你们三个不愧是能玩到一起的，可怕程度不相上下。
祂不得不出声提醒：“你们再聊下去，恶神就要追上来了。”
大师说：“先离开这里吧，别栽在这里了。至于那群NPC，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之后来找也来得及。如果他们没有不幸地撞上恶神的话。”
于是他们继续深入树林，以摆脱目前最大的威胁。
走了几分钟后，无厌之手说：“它没找到我们，现在离我们有些距离了。不过很奇怪的是，那些人类还跟在后面。”
“他们是朝森*晚*整*理我们来的。”A骗人大师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笑容。她非常确定。
这游戏里的NPC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朝他们来绝对不是为了帮助迷路的玩家，而是趁火打劫。
“既然这样的话……”女人的视线在另外两个玩家之间游走了一会，停在月生身上，“我们不如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月生知道她想做什么。
很巧的是，她也感兴趣。
就像是玩游戏除了主线任务外，还会有一些有或有趣或无聊的支线任务。虽然即使不做支线任务也能拿到满分评价，但这对月生来说不完整。
即使满分胜利，那些没做的任务还是不会消失，它们一直在那里。
她要达成完美胜利。
“我来当诱饵。”在三人中，她是最适合的那个。因为她看起来人畜无害。
大师从怀里掏出了怀表，丢到少女的手中，“我让无厌之手跟着你。情况不对的话，让祂动手。”
说罢，她和幸福睡过头躲到了旁边的树后，只留下一句，“叫祂别杀，我留着那些人有用。”
真是什么苦活累活都能轮到祂无厌之手做。说是宠物，写作工具人。
第237章 天上城市
机械师联盟是三大真神势力中最没存在感的。但信仰【蒸汽与机械主宰】的信徒们乐得如此。因为他们并不热爱战斗,只想找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做实验。
机械的主宰是公正的，祂给予信徒们制造的灵感与锻造的手艺。那些在无数尝试中诞生的武器是无辜的，它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所能决定用途的是使用者。
所以，信徒们不会担忧在武器之下丧命的怨魂。伟大的【蒸汽与机械主宰】是最公正的。
银心派是机械师联盟中的异类。这并非是因为他们不赞成上述道理，而是因为他们信仰另一位存在。
在其他信徒眼中，这已罪不容诛。
众所皆知，信仰真神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银心派不赞成，因为“银之蛇才是真正的锻造主宰,它象征完美纯粹的金属。所谓的真神只不过是后来居上的窃贼。”
一般而言,拥有这样想法的异端都已经上了火刑架。银心派曾经也算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秘密集团，但随着被曝光,他们在机械师联盟中的地位已跌至底,成功登上通缉榜。
通常,异端们的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他们的结局无非是一辈子逃亡或者哪天被烧死,无一例外，无须赘述。
但银心派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在到达两个结局之前，他们还在做着挣扎。就像是无数异端选择的那样，他们为了信仰献上一切——遵循活的神明的意志,复活死的神明的躯体。
因为南冰洋异变，这个乏味的异端故事多了些波澜。在这片怪异的海洋,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比如，他们又找回了银之蛇。
那位死了又被失败复活,然后又死了一次的神明。祂的经历比其他神明精彩多了,毕竟没有其他神可以死这么多次。
不过，再次找到神明的信徒们可没那么乐观。
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位重归的神,“那是恶神！你知道那是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异化的怪物。它和之前的失败品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但是，也许有办法让祂重新回来呢？至于恶神……你难道完全相信那些愚昧的家伙们研究出来的东西吗？他们说那是强大的异化怪物，我觉得那可说不准。”
“我们根本没办法靠近它，看久了甚至也会异化！它不是怪物，是什么？而且，我们的复活之前就彻底失败了，我始终不觉得我们能实现复活，何况还是复活一个神。”
“与其说那是银之蛇，不如说它是个长得像的怪物！”
异端们的讨论最终以不欢而散告终。一部分人选择离开，剩下的人则远远地跟在“银之蛇”身后，企图实现不可能的复活。
至于以上的这些，玩家们完全不知道。
因为离“银之蛇”很远的缘故，异端们不知道这次有三个妖人。
是的，他们已经习惯这地方会时不时出现妖人这件事了。虽然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很惊讶，毕竟这里危险重重又格外偏僻。但遇见多了之后，他们也就习惯了，甚至还庆幸有免费的材料送上门。
只不过，这次很不幸的，他们遇上的是玩家三人组。
NPC们躲起来后，窃窃私语，“居然还活着……”“看起来像是吓坏了，把她抓住带回去吧，正好缺人用。”“等会谁上去？我们潜伏到后面抓住她。”
两位躲起来的玩家也窃窃私语，“他们怎么还不动手，难道是害怕了？不会吧，月生看起来明明没什么威胁。”“看起来人不多，我们要一下子全拿下吗？”“不，你看他们身上没带大量的食物，应该在附近有个营地。我们尾随到营地后，再一举拿下。”
在玩家的耐心耗尽之前，NPC终于动了。他们按照计划的那样，一人降低妖人的警惕，其他人背后袭击。
月生看出来了，阻止了想动手的无厌之手，任由他们抓走自己。
无厌之手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为什么要故意被抓走，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吗？”
月生叹气，“你真是一点也不懂大师啊。”
无厌之手：？
祂为什么要懂那个恶魔？
月生对此摇头，觉得大师没遇到懂她的宠物。
接下来的一路，NPC们带着战利品，熟练地避开陷阱和危险，到达营地。
月生借此观察四周，发现这个所谓的营地里仅仅有十多个NPC。而且看起来像个大型的“实验室”，到处都是堆放的金属材料。
她被关进了一个牢房，还见到了几个恐惧的NPC俘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