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仓，意味着血本无归。
褚延盛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他没想到会这样。
这是褚延盛人生中第一次遭受如此惨烈的败仗。
还好褚延盛家大业大，不至于因为这一次亏损而破产。
而且，褚延盛手里还持有一部分褚氏的股票，能够对冲这次亏损。
褚延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看向秘书，喉结滚动，终于打算面对这个让自己大败的omega儿子：
“投屏直播，我想看看那小子还说了什么。”
这一刻，褚延盛屏住呼吸，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第一次意识到，褚陌已经成长为不可忽视的商业对手。
褚延盛后怕的同时又有些庆幸，还好，这个“对手”是他的亲儿子。
褚氏集团还有希望。
只要褚陌愿意将原轨医药纳入褚氏集团旗下，褚延盛亏的钱就还能赚回来。
直播间内。
面对镜头和不断增长的观众数量，褚陌云淡风轻，继续说道：
“正因为我装A多年，才能有研究这款药的契机。我知道有些人会因为我是omega而失望，但装A并非我本意。现在我也想明白，做自己，承认自己的性别并不可怕。”
褚延盛瞳孔微震。
他没想到，褚陌能这么坦然地面对公开性别这件事。
甚至，褚陌的言论中，有一种对自己性别的感激。
如果不是omega，褚陌确实没有机会成为抗药体质，也就无法创造实验的必要条件。
“装A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从不间断的体检和扎针，信息素逐渐产生抗药性而失控，和所有alpha保持距离……或许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我一个人在经历这种痛苦。”
褚延盛第一次在褚陌脸上看到一种……
陌生的表情。
像是悲悯，又像是共情。
褚陌的话很快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同，直播间的观众们也纷纷开始夸赞褚陌“格局伟大”。
褚延盛忽然间愣住。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褚陌刚才打电话时和他说的话——
道比术，更重要。
“原来是这个意思……”
褚延盛喃喃自语，表情变得凝重，眼神陷入沉思。
一个成语忽然间从褚延盛脑海中冒出来——
得道多助。
褚延盛一瞬间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如果这药被证实有效，那么这场战斗，褚陌不仅大获全胜，还会获得全世界的支持。
到时候就不是褚氏罢免褚陌，而是褚陌要不要褚氏的问题了！
“以后，我是omega褚陌，也是原轨医药的创始人之一。我宣布，参与研究的许羿团队以后也会加入创始人行列，与我成为携手并肩的伙伴。”
褚陌的这一番话，宣布许羿作为他的合伙人，将会拥有原轨的股份。
屏幕前，许羿看着这一幕，表情满是不敢置信。
他看褚陌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再生父母。
许羿没想到，褚陌不仅解决了公关危机，还顺利站在褚延盛不可企及的制高点。
正在这时。
一名记者向褚陌发出提问：
“请问以后原轨会成为褚氏集团的子公司吗？褚延盛董事长本人知情吗？”
褚陌没有正面回答。
他看向众人，勾了下唇角，缓缓地说道：
“当然，我在这里也得感谢我的父亲，如果不是他对我的历练，以及在我想要公开性别时对我的阻拦，我也没机会研究这款药。”
“毕竟，我研究这款药的初衷是为了继续当褚氏的继承人。”
这番话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褚延盛的脸上。
褚陌说的这些话，表面上是感谢，实际上是对褚延盛因为性别罢免他的嘲讽。
褚延盛一时间喉咙干哑，会议室内一众股东们看着他，但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这一场战斗，褚陌实在赢得太过漂亮。
“最后……”褚陌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像是有些感慨，又像是有些庆幸，“我想感谢那个在我最困难的时光里，推掉工作，躲避记者，想方设法陪着我、帮我解决难题的人……”
当大家还没来得及问，那个人是谁时，褚陌已经转身离开。
记者们在褚陌身后不断提问：
“你公开omega性别后，有想过和alpha联姻吗？”
“你还能继续当褚氏的继承人吗？”
“这款休眠药大概什么时候可以上市？”
“……”
各种各样的问题，都被褚陌抛在身后。
褚延盛看着被掐断的直播，手指不由收紧。
褚陌没有在直播中承诺，原轨医药会不会被褚氏集团并购。
这俨然成了褚陌手中的一张底牌。
有这张牌在，褚延盛无论如何都拿他没办法。
褚延盛深吸一口气，心里竟然生出一丝紧张——
如果，如果褚陌不肯把原轨医药交给褚氏怎么办？
甚至，褚陌完全可以离开褚氏集团自立门户。
到那个时候，对整个褚氏集团而言只会是巨大的损失。
此时此刻，资本的狂欢也终于趋于平静。
褚氏的股价有所回落。
大家也都反应过来了——那就是原轨医药并不一定会成为褚氏的子公司。
整个商界都开始观望，褚陌到底会不会离开褚氏集团。
会议室内，股东们却对此保持乐观。
“只要不罢免褚陌，他还是会把医药公司交给褚氏的。”
“特效药的成果，褚陌不可能独占。”
“我们继续让褚陌当总裁吧。”
褚延盛咽了口唾沫。
他开始害怕了。
按照褚陌的性格……
褚延盛不敢继续往下想，他只能硬着头皮，向小儿子褚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小云，我和你哥只是一时闹矛盾，咱们都是一家人，很多事都是可以商量的……你哥哥他，应该愿意把原轨交给褚氏吧？”
褚云却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件事，当然要交给我哥做决定。“
褚氏集团生死未卜，褚延盛只觉得手脚冰凉，恨不得马上见到褚陌。
与此同时。
褚陌在人群中被簇拥着，左右的记者都在推搡他。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人群里，伸出手抓住褚陌的手腕，直接将他带走。
褚陌一愣。
他没想到谢颂辰会来找他。
在一众保镖的护送下，谢颂辰带着褚陌离开天台，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一来到停车场，褚陌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其实刚才他一直很紧张，他很怕计划不能顺利进行。
这一切太过突然。
稍微有个环节出现差错，很可能就没办法公布消息，那么谢颂辰努力买入的股票也就打了水漂。
“谢颂辰，刚才你有没有……”
褚陌正想从谢颂辰口中问点股市的消息。
下一秒，他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包裹。
谢颂辰没有说话。
褚陌可以听见谢颂辰在耳边的呼吸声。
“怎么了？”褚陌还没从战斗的状态中完全恢复，不解地问，“你把我的账户赔光了，还是没来得及买？”
谢颂辰不语，只是把褚陌抱得更紧。
当褚陌以为，谢颂辰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时，谢颂辰终于开口道：
“对不起。”
三个字喑哑，充满歉意。
褚陌怔住，他不知道为什么谢颂辰突然道歉。
褚陌迟疑片刻后，缓缓说道：“如果你真的没来得及买也没事，以后还会继续涨的……”
谢颂辰把下巴靠在褚陌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我从没想过，你为了装A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也不知道褚延盛会逼迫你继续装A……”
从前，谢颂辰只是个大学生，难免心智不成熟。
他总认为自己十多年的暗恋，总要换来一个结果。
却没想过，褚陌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如果时光倒流，谢颂辰不会再去纠结褚陌为什么隐瞒性别，而是坚定地陪伴在褚陌身边。
“对不起，我这半年没有一直陪着你度过。”谢颂辰的声音越发透出心疼，连尾音也在微微颤抖，“如果我早知道这些，我不会责怪你不来看比赛，也不会那么任性地想让你告诉我你的性别。”
谢颂辰说着，只觉得心脏被揪得疼。
褚陌闻言，目光不由变得柔软。
他说：“不要自责，这件事不怪你。”
片刻后，谢颂辰松开褚陌，看着他，低声而坚定地说道：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无条件站在你这边——我可以把所有的现金流都交给你，和褚延盛对抗到底。我还可以帮你叫更多记者，政府部门我也有认识的人……”
褚陌觉得谢颂辰变得有些幼稚，正想笑话他。
但唇角勾起一半，他便看到谢颂辰微红的眼眶。
褚陌心头一颤。
那个曾经被褚陌救过的少年，如今也想站出来，挡在褚陌身前，为他对抗这个世界。
不装了3
“……说得好像我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褚陌嗤笑一声, 打破略显得悲伤的氛围，声音坚定而平静，“再说了，你真以为自己能对抗全世界？”
谢颂辰看着褚陌, 眼神却没有丝毫的退却：
“我的钱全都买股票了。”
褚陌一愣：“全部？”
谢颂辰点头：“公司账上能拿来投资的部分, 也都投进去了。”
这对于谢颂辰这样的新晋总裁来说, 无疑是充满冒险的行为。
更何况, 谢颂辰刚才只顾着股市操作，并不知道褚陌在发布会上到底说了什么。
买入股票对谢颂辰而言，后果是完全未知的。
褚陌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他这才意识到, 这一招完全无异于将谢颂辰和自己绑在一条船上。
船要是翻了, 两人都得死。
但谢颂辰还是毫不犹豫地上船了。
看着谢颂辰略显得意, 还想邀功的表情，褚陌一把推开他：
“你有病啊，我也没让你全部投进去啊, 你要是亏了我得还钱还到猴年马月？！”
谢颂辰立马说道：“不用你还，就算亏了我也会想办法的。”
闻言，褚陌不由惊讶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疯？”
好在这笔投资没亏，还让谢颂辰和他的公司赚了一大笔。
谢颂辰看着褚陌, 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开口道：“我没疯。我只是想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褚陌调整好心情, 对谢颂辰说道：“我不用你为我对抗世界, 也不需要你为我付出这些。你愿意帮我，我很感谢你。”
谢颂辰听完却略显失落。
很显然，褚陌说的“不需要”三个字让他有些受伤。
褚陌心里有些不忍。
高大帅气、西装革履的总裁，此刻像一只想认主却被嫌弃的大型犬。
“不需要对抗世界，”褚陌看着谢颂辰, 略带调侃地说，“帮我对抗褚氏集团那些股东就行了。”
谢颂辰立马来了精神：“需要我怎么帮忙？”
褚陌想了想，说道：“以我秘书和保镖的身份，和我一起去找褚延盛。”
谢颂辰听到自己可以重新当褚陌的秘书，乐得唇角止不住上扬。
“我可以帮你。”谢颂辰正了正神色，认真地说道，“不过……我希望我以后还能一直做你的秘书。”
“你在胡闹什么？”褚陌诧异道，“你现在也是公司老板，你怎么当我的秘书。”
谢颂辰略显局促地抓了抓头发，迟疑半晌后说：“为什么不可以？就……我就是想……想……”
褚陌皱眉：“想什么？”
“咳咳，”谢颂辰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想当你的……随叫随到、以你为中心、能够帮助到你的人。”
“听起来不太像秘书，像……”
男朋友。
这三个字卡在褚陌喉咙，他此刻也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氛围太过于暧昧。
于是，褚陌忙改口道：
“行啊，那就继续当我的秘书吧。”
就这样，褚陌无视了脑海中冒出的“男朋友”三个字。
谢颂辰十分高兴，马上到车子旁边，为褚陌打开车门：
“褚总请上车。”
褚陌失笑。
他没想到，谢颂辰还真的心甘情愿地当他的秘书。
二十分钟后。
褚氏集团罢免会议现场。
当所有股东们都因为褚陌的事闹得不可开交，现场一片混乱时。
褚延盛脸色阴沉地对众股东说道：
“看样子，褚陌那小子未必会把手里的医药集团交给褚氏。既然这样，我建议你们先投赞同票，罢免褚陌，以此为条件让褚陌妥协。”
褚云没想到，都把话说到这份上，褚延盛还想坑哥哥一把。
“你真是臭不要脸，”褚云没忍住，骂道，“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现在主动权在我哥手里。”
褚延盛当然知道，主动权已经完全被褚陌掌握。
但如果这时候褚延盛妥协，只会丧失在董事会中的威严和形象。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褚云，我只是想尊重所有股东的意见。”褚延盛口中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股东们是否让褚陌留下，那是他们的决定，我们要尊重民主。”
褚云此刻心里也没了底。
虽然褚陌做出了石破天惊的举动，但台下这些股东毕竟是褚延盛的人。
万一他们真的听褚延盛的话，罢免褚陌的职位，那褚陌这些年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台下众人纷纷开始投票。
正当褚云感到担忧，拿出手机准备给褚陌发消息时。
“嘭——”
一只穿着皮鞋的脚用力踹开会议室的大门。
一个带着墨镜、人高马大的男性alpha赫然出现在门口。
褚延盛一惊，脱口而出道：“谁敢闯会议室？保镖，保镖呢？！”
话音还没落下。
墨镜保镖身后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褚陌气定神闲地走进会议室，没有任何一个保镖敢阻拦。
褚延盛愣住。
整个会议室安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下一秒，褚陌平静的声音掷地有声地响起：
“投票结束了吗？”
褚延盛的表情变得不太好看。
但他强撑着镇定说道：“褚陌，你就这么闯进会议室，难道你不怕投票结果是罢免你？到时候尴尬的可是你。”
很少有人能这样挑战褚延盛的权威。
但公开研究成果后，褚陌像是变了个人。
他看着全场的人，挑了下眉，发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轻蔑嗤笑：
“那我就静候你们的投票结果。”
现场只剩下众人在投票纸上写字的声音。
当褚延盛的秘书统计完投票结果后，公证人员在众人的注视下，宣布了结果——
“关于罢免褚陌先生总裁等……多项职位的投票结果：反对72票，赞同1票，弃权3票。”
赞同的那一票是褚延盛自己投的。
褚延盛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更黑了。
一想到自己亏了那么多钱设局，现在不仅没有扳倒褚陌，还让整个董事会的成员们都倒戈，褚延盛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褚延盛知道，现在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股东们不是傻子，他们都知道拥有原轨医药的褚陌是块香饽饽。
哪家公司能抢到褚陌，就能拥有世界级的影响力。
谁会罢免这样的总裁呢？
褚延盛当机立断，一改刚才的黑脸，对褚陌说道：“本来我是想中止会议的，但这个流程还是要走完，现在看来大家都很认可你。”
褚陌面无表情地看着褚延盛。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有的只是一种看破一切的淡定。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褚延盛也编不下去。
他表情僵了僵，随即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小陌，大家都希望你回来，继续在褚氏集团当总裁。”
褚延盛说的是实话。
从现场的反应来看，大部分人都希望褚陌能够回到褚氏当总裁。
褚陌闻言，勾起唇角。
但他的笑却没有开心的意味。
在众人的视线中，褚陌缓缓开口道：
“回来？我什么时候离开过了？”
褚延盛立马喜出望外道：“小陌，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舍不得褚氏的！毕竟这也是你多年的心血……”
一众股东们也感到欣喜若狂，议论纷纷：
“我就说嘛，褚总肯定是放不下褚氏的。”
“这样一来，原轨医药就是褚氏的了，我们集团马上要成为世界最大的公司了。”
“褚总毕竟是褚董的家人，一家人肯定不说两家话。”
谢颂辰站在一旁，有些不明白褚陌的意思。
难道褚陌就这么原谅褚延盛了？
褚云干着急：“哥，你就这么回来了？难道你要把公司让给他们？”
褚延盛瞪了眼褚云：“臭小子，你懂什么？！”
“我的意思是，”褚陌站在褚延盛面前，笑容中带了几分嘲弄，“我又没有被罢免，何来‘回来’一说？我从始至终都是褚氏集团的总裁。”
褚延盛一瞬间哑口无言。
从理论上来说，褚陌确实从来没离开过褚氏。
褚延盛咽了口唾沫，缓缓开口问：
“那，那你的原轨医药，什么时候能并入褚氏？”
既然褚陌还以总裁自居，褚延盛觉得他肯定是愿意把原轨并入褚氏的。
“这个嘛，”褚陌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得回头和团队商量一下。”
褚延盛愣住。
忽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仍然不死心地问道：“所以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
“没错，”褚陌也看出来，褚延盛猜到了他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今天到这里，就是想看看罢免会议的结果。当然，无论结果如何，我接下来的工作重心都会放在新型药物的研发上。”
褚延盛一下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褚陌，你糊涂了？咱们是一家人，除了褚氏，还有哪家公司会全心全意盼着原轨医药好？他们都是财狼虎豹，盼着瓜分原轨的利益，盼着拿到原轨的控制权，盼着名留青史！”
“他们所期盼的，”褚陌盯着褚延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又何尝不是你所期盼的？”
褚延盛瞬间哑口无言。
他有一种被人识破心机的慌乱。
但褚延盛马上掩盖好这一抹慌乱，语气诚恳：“褚陌，新型药事关重大，我相信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你。你务必要做出谨慎的选择。”
在场的股东们也都急坏了。
眼看着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让它溜走？
大家一致认为，褚陌这是在和褚延盛置气。
已经有不少人着急地站起身，开始控诉褚延盛：
“褚董，虽然您贵为董事长，但恕我直言，您应该给褚总一句道歉。”
“这么大的事业，就因为褚总的性别闹成这样，对谁都不好。”
“褚氏集团只有拿到原轨医药的掌控权，才是最有利的。”
褚延盛也觉得褚陌是在生气，事到如今，他的脸色再难看，也不得不为了原轨医药的控制权而低头。
“小陌，这件事……是我不对。”一向高傲强硬的褚延盛，破天荒地向自己的儿子道歉，“我不该因为你的性别而对你发起罢免，也不该做伤害你的事。”
褚延盛看着褚陌，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即便褚延盛做好心理准备，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给儿子道歉，这件事还是让他难以接受，以至于声音都变得艰涩。
褚陌不得不佩服褚延盛。
短短一个小时内，褚延盛就做出这么大的转变。
不愧是当年创立褚氏集团的人。
褚陌还是小看了褚延盛的能屈能伸。
“我接受你的道歉，”褚陌看着褚延盛，语气平静，“不过，原轨医药的归属权，暂时不能交给褚氏集团。”
褚延盛手指收紧，皱眉道：“你还想我做什么，我都补偿你。”
“你错了，我不需要你的补偿，”褚陌不急不缓地说道，“比起能改变全人类命运的新型药，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一句话，将褚延盛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和褚陌所做的伟大事业相比，褚延盛现在的道歉显得无比可笑。
褚陌临走前，回头看了眼褚延盛，只留下一句话：
“从今天起，我是褚氏集团的omega总裁褚陌。”
褚陌离开后。
谢颂辰跟在褚陌身后, 忍不住说道：“所以你压根就没打算让褚氏集团得到原轨医药，对吧？”
褚陌笑了笑：“那当然。”
从褚延盛做出罢免褚陌的决定起，褚陌就心意已决。
他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命运。
也不可能把原轨医药交到别人的手中。
只不过, 褚陌没有想到, 原轨医药引起的轰动, 比他想象中还大。
股市的数据比褚陌想得更夸张。
原本褚陌预计, 褚氏集团会在褚陌宣布消息后，上涨20%左右。
但事实证明，市场对这款新型药充满期待。
褚氏集团股价直接上涨了40%！
对于一家巨无霸大体量的公司而言, 这个股价上涨幅度是惊人的, 甚至超过了多家头部上市公司的市值总和。
这还是在原轨医药并没有公开并入褚氏的情况下。
褚陌看着手机上的数据, 对谢颂辰说：“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你可以将这部分股票按实时价格卖给我, 避免后续褚氏股价下跌。”
“把股票转让给你的话，有利于巩固你在褚氏的地位吗？”谢颂辰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如果可以，我愿意无条件……”
“打住打住, ”褚陌对谢颂辰的“忠诚”感到有些头疼，“你打算送我？我不会干这种事, 你要是想帮我, 就按我说的做。”
谢颂辰立马点头，不敢反驳：“都听你的。如果你有需要就把股票都给你。”
褚陌：“……”
说了等于白说。
褚陌经过罢免会议一事，知道自己必须掌握命运。
所以，在股价低点买下大量褚氏的股票，也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持股比例, 进而提高话语权。
当然，仅凭这些还是不够的。
褚陌必须做出更多努力，让自己成为褚氏集团的最大股东。
褚陌公开性别后的第二天。
公开性别给褚陌带来的，不仅仅是事业上的逆风翻盘，还有一个更大的影响。
那就是——
无数alpha找上了门。
褚陌一点开邮箱，就收到了无数封邮件，像雪花一样飞来。
这其中包含不少求职信、求合作信，还有求爱信。
甚至，求爱信的数量超过了求职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