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不务正业,学习不好的人一辈子都会坏掉。
不能情感丰富,因为那太脆弱,容易受到伤害!
简町原好累啊,他舔了舔锈甜的嘴唇,发现自己在睡梦之中不知不觉把自己的唇咬破了。
他哑笑,想起自己当上教导主任的日子。
他要用眼睛一刻不停地看着学生他们,要耳提面令不准出格,要防范他们任何可能造成不良后果的心思。
想到这里,简町原抱着被角,望向天外,还有点诧异,心想:怎么突然就睡到这么晚了?明明梦无好梦。
接着,他就麻着一张脸,兜起单薄的外衫,蹑手蹑脚到了屋外,带上小蜜蜂整装待发:他还要处理二徒弟和小徒弟打架的事情!
却在缥缈峰亭子里面遇到了一只搔首弄姿的猫。
橘猫身子很短,尾巴却像是摆锤一样,身子微微晃动的时候,浅色的眼睛紧紧一缩,收敛了身上所有的妖气。
他低头抬眼,山间亭子上白衣的仙人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呵欠之后眼睛一斜,猛的撞进猫的瞳孔之中。
萧无役伸出短短的猫爪,嘹亮的夹了一声:“喵~”
简町原也注意到他了:“唉,猫?”
“猫,学长?”
萧无役眼睛一亮,看着简町原慢慢走近,露出了自己的肚皮,装可爱:“喵呜~”
他想的果然没错,阿简就喜欢毛茸茸可爱的东西。
他已经幻想到被简町原兜在怀里,萦绕在鼻尖的,属于简町原的味道。
“喵喵喵~”
抱我抱我!!!
“哇~”简町原看了一眼,没有留念,抬腿就跑,都没有要喂喂小猫的意思。
萧无役:“啊这?”
萧猫猫一直跟着简町原直到教室。
简町原站在讲台上点了点头,眯起眼睛的模样就像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笑面狐狸,他为两个徒弟约架的事情出了一个馊主意,此刻不怀好意的窃喜着,分外地想看热闹:“早安,同学们。”
于是,二徒弟今天早上因为迟到3秒就简町原抓个正着,左脚踏进教室的小徒弟也不能幸免,因为看见老师不喊报道被简町原拎了起来。
简町原发出一声邪笑:“屡教不改。”
手里的戒尺狠狠地往桌上一敲,明明没有打在人的身上,却叫人一阵恶寒。
但是真正的恶寒才刚刚开始。
最后简町原惩罚他们做仰卧起坐,起来的时候要碰到对方的额头,并且声嘶力竭地大唱:“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不能跑调!
系统眼前又黑了:【@_@】
简町原站在他们面前,姿态优雅好像是一个最有权势的乐队指挥,轻轻地把胳膊一扬,指点江山,意气风发,挥毫一笔即浓墨重彩:“唉,大声,大点声。”
最后他把小蜜蜂放在靠近两个徒弟嘴边的位置,确保他两的深情对唱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听见。
字正腔圆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充分展现了青云门的精神面貌,什么样的精神面貌呢?当然是被简町原当成玩具的精神面貌了。
最难受的往往不是对□□的伤害,而是对精神的摧残,二徒弟和小徒弟本来就是针尖对麦芒的冤家一对,此刻身体的疲累还是虚的,面前的令各自作呕的脸才是最要命的。
小徒弟一声怒吼,已经跑调。
“我们是~一家~人!”
他狠狠一个头锤杀了过去:“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二徒弟的脑袋嗡嗡作响,天灵盖好像要碎掉了一样,脑子里面的脑浆疯狂荡漾,最后他已经忘了他的风骨和风度,头破血流:“你有病吧!”
小徒弟好歹是一个体修,身体素质可不是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二徒弟可以相提并论的,二徒弟也是眼冒金星才失了分寸。
“师尊,你看他!他先不唱歌不遵守规则的,二师兄一点也不听师尊的话,不像我,我只会配合师尊!”小徒弟抹了抹汗,假装自己擦了擦鳄鱼的眼泪,做作无助又委屈的靠在简町原身上,撇了撇嘴:“你看看他,他还骂我!我知道是我不讨喜叫师兄讨厌了,弟子知错,师兄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是不要……在众多弟子面前叫我难堪……呜呜!”
简町原:“……”
够了,你这个低阶绿茶!
简町原干巴巴地看向小徒弟,尝试着开口:“所以,你莫名其妙用头砸小乙干什么?”
辰丙素来骄纵,被师尊点破了也可以继续胡搅蛮缠,毫无道理地和简町原撒娇道:”师尊,我不是故意的嘛,我是刚刚做仰卧起坐太累了,腰腹失力,无法支撑,然后就倒了,不是故意砸他的。可他不分青红皂白骂我,难道他就没有错吗?师尊还在这里,公道自在人心,师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简町原:“……”
他默默抽回了自己被梨花带雨小徒弟抱着的手,僵硬地笑了一下。
主持公道?
他又不是傻,小徒弟一个体修,二徒弟就是细胳膊细腿一个画符的,两个人比赛做俯卧撑,结果拿笔杆子的还没有喊累,体育生体力不支倒了下去,就问小徒弟编的这个借口是不是离谱的过分了,夸张而又悬浮,好比是空中楼阁一般,简町原不忍直视。
二徒弟隐忍而又克制,刚刚脑筋短路骂过一回之后,他现在的脑回路终于清醒了起来,一言不发。
曾经有很多次与现在相似的情景,万事万物交叠之间,自己已经心灰意冷,他一直知道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师尊就是不喜欢自己。
为了人心的公平争得头破血流本来就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因为心脏本来就在人的左边,真正不偏心的人早就成了黄河之下被厚厚淤泥掩藏的一捧白骨。
他倒要看看,师尊能为了师弟那离谱的理由对自己施以怎样的严惩。
今天让他和辰丙面对面唱“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本来就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
要不是师尊还背靠魔尊,在自己的体内留下了蛊虫,自己一定要把这个不配为师的家伙也挫骨扬灰。
简町原其实一直讨厌这种要他当包青天的场景,因为对于孩子来说,他们对事物价值的判断与大人是有所不同的,这天底下,大人做大人的判官都要有所不服,更别提让一个大人来审判小孩子之间的爱恨情仇,你以为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这帮孩子却看得比天地还大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
简町原拍拍手就走掉了,反正他们现在一看见对方就要羞耻,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面藏着走,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
见简町原不理自己的借题发挥,辰丙远远地看了辰乙一眼,更加气恼地跺了跺脚。
脑子里面开始回放起自己刚刚声嘶力竭唱的歌,这地儿是越发呆不得了,连回头看一眼都觉得晦气,他气冲冲地追上前面的简町原:“师尊师尊!”
二徒弟在原地错愕地看着简町原远走的背影,似乎是还有一点难以置信:师尊,今日竟然没有青红不分地偏心吗?
萧猫猫记下了这一幕, 又亦步亦趋跟着简町原。
猫腿太短,跟上的时候简町原已经回屋子睡着了。
简町原昨夜噩梦,睡不真切, 脚下仿佛在踩空一般, 浑浑噩噩,现在混沌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思绪依旧是一团乱麻。
简町原轻飘飘地倒回榻上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五神归元补大觉, 眼睛一歪, 微微的鼾声就起来了,不算吵闹,显得娇憨,安安分分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萧猫猫可没有客气。
爪垫粉嫩,加上刻意放低的姿态和脚步声, 没有一点动静, 鸥鹭不惊。
很快他就轻轻趴到了简町原的脸边, 长长的猫须在简町原的脸上微微骚动, 尾巴愉悦地甩了起来, 眼神里面却是一丝别样的占有欲在发酵,占有欲在眼睛里面膨胀成了深不可测的晦暗,好像能把人吸进去。
阿简在睡觉,不能打扰他。
萧猫猫注视简町原平静的睡颜, 每根睫毛微不可察的颤动都好像和阿简的呼吸勾连到了一起, 看着他的脸,萧无役无法错目,沉浸在这孤独的沉寂里面。
他可以看见简町原规律起伏的胸膛, 属于人的炽热的体温,是自己没有的东西。
阿简是人,而他是一只小兽。
一点一点的魔气慢慢侵蚀包裹简町原,最后顺着七窍进入他的身体。
那就入梦吧。
他实在忍不住了。
原来无梦的简町原脑子里面突然挤进了什么臃肿的情绪,在一片混沌之后天地又好像盘古开天地一样变得清朗。
时间久到盘古开天地之后女娲出来补个天,简町原的梦境里面终于有出来了一道欲遮还羞的人影。
简町原也好奇,自己好久没有这么中二的梦了。
简而言之就是:盘古开天地,天相异变,突然出现的人影巴拉拉小魔仙全身变!
直到那道人影逐渐逼近,慢慢清晰,简町原的心脏终于害怕地乱跳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再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没有疼痛,他呆呆愣愣,看着远方的天,甩了甩脑袋。
今天这梦,怎么还梦到萧无役了?
作为一个屑,简町原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样的梦。
之前家长到学校闹事的时候,他当天晚上就做梦梦到那几个颠公颠婆第二天给他送了宽宏大量,师者传道受业解惑的大锦旗,结果一觉醒来还要继续对着颠公颠婆点头哈腰。
到底是谁说老师对学生有生杀予夺的权利的,明明老师上有教育法制裁,中有家长闹事,下有学生听不进人话。
不敢看成绩的是学生,不敢看血压的是老人,不敢看余额的是成年人,三个都不敢看的是老师。
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简町原就决定了,以后再做了类似的梦,自己一定要狠狠地一巴掌抽过去,出出这口在现实生活之中出不来的恶气。
想到这里,简町原当机立断地冲了过去,蓄力,发作,好像泼妇一样的一巴掌从左扇到右:“叫你散发早恋谣言。”
又一巴掌从右扇到左:“叫你过来吓我!”
还有一巴掌从下巴扇到上巴:“叫你叫下手过来寻衅滋事。”
最后一巴掌从天灵盖往下面重重一敲:“叫你瞒我瞒了这么久。”
这睡梦里的四个巴掌打完,简町原神清气爽,对面的那道人影一动不动,好像石化,比假人站得还规矩。
简町原更满意了,倚靠在“石化萧无役”的身上:不愧是自己的梦,叫人为所欲为!
接着,好像有一点晶莹落到了自己的肩头,濡湿了一角衣袍。
梦里是没有知觉的,简町原感受不到眼泪的寒凉,心脏却莫名奇妙揪了一下,针扎一样细密而细腻的感觉,很奇怪。
梦里的萧无役……哭了。
面无表情,但是眼里滴滴答答,脆弱敏感得不成样子。
哇,不愧是自己的梦,梦里的萧无役就是OOC。
简町原腰一弯,头却往上抬起,小鸟探头,好奇且兴趣盎然:“哇,真的哭了?”
可惜梦里没有系统,不然一定要叫系统也出来看看戏!
萧无役委屈:“你……”
话还没吐出一个字,泪水更加汹涌,好比黄河决堤。
阿简是不是已经讨厌自己了,为什么不由分说就打自己。
这是简町原的梦,在这里,简町原无识无感,好像飘然成仙,可萧无役是入梦者,他的一切不归梦境管理,所得都是真实。
这就是不少修士明明法力通天,入梦简简单单却不轻易入梦的原因,因为对别人来说,梦只是梦,但是对你来说,在梦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萧无役错愕地一手一边摸着自己高高肿起的火辣辣的脸,心中百感交集,更多一片伤悲。
呜呜呜……
简町原看他哭,不同情,反而绕有兴趣。
好OOC啊,好颠啊,好梦幻啊,不愧是自己的梦境。
平心而论,萧无役梨花带雨的模样确实有几分风味,长睫沾水,眼泪是一颗一颗的断线珍珠,不会大开嘴巴嚎啕,哭得含蓄内敛,还有一点畏缩,好像害怕哭出来什么大动静简町原会嫌弃自己。
简町原头一次看别人哭看得那么快乐。
萧无役终于在长久的悲痛回过神来,抽噎地看着他,睫毛上依旧有泪光闪烁:“阿简,你是……你是讨厌我了吗?”
作为一个没良心而且嘴贱的人,简町原不嫌事大地心疼起了萧无役哭得红肿的眼睛,好可怜,感觉再哭久一点就没有眼前这么好看了,萧无役要哭成悲伤蛙了。
于是,简町原在自己的梦境里面为非作歹,提出了一个无耻的要求:“不然你做一个眼保健操然后再哭?”
这样就可以可持续地哭给我看啦!
萧无役:“……”
他哭得更大声了。
阿简一点也不安慰他。
阿简……呜呜呜!
萧无役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愣愣地朝简町原走了过去,下一秒简大教导主任乐极生悲。
自己的两条腿被突然闪现到自己面前的萧无役钳制住了,他这才知道慌了,在梦里,没有一点儿的痛觉,但是他挣扎不开,被死死地攥着脚踝,动弹不得。
“阿简,我有没有机会,让你重新对我有好感啊,你能不能不讨厌我啊。”
简町原:“……”
救命,爽文千秋大梦怎么要变成黄文千春大梦了。
他疑心是最近和系统呆太久了,摄入了太多小黄文的精髓,连梦境都变得奇奇怪怪了。
简町原给了自己不轻不重的一个耳光:哥,你该醒了。
果然,按照他的预想,梦里的萧无役开始欺身而上,钳制他的脚踝的动作越来越大力,目不转睛地看着简町原的一举一动,像是祈求神明原谅的圣子一样:“阿简,看着我。”
很犯规。
不知道为什么,简町原真的听话了,他看着萧无役肩宽腰窄的身形越来越往下,最后啪叽一下,在简町原被蛊惑了一样的目光里面,萧无役麻利地把简町原的两个脚一并。
简町原:“……”
虽然他是一个直男不懂基佬之间的弯弯绕绕,但是凭借他微量的生理知识,他还是感受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好像……这种时候,是不是该把自己的大腿分开来着。
简町原呆萌:“???”
如此严谨的自己竟然会做怎么不严谨的梦吗?
结果,萧无役把自己摆成了双脚并拢抱膝的动作,然后萧无役就这样水灵灵的躺了下去。
简町原彻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以……这个春梦还要自己主动的吗?
他开始沉思起来,自己的脑袋是进了什么浆糊,怎么会做这么离奇的梦,脑袋还没有接受眼前离谱的一切,身体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接着,萧无役深吸一口气,标准地抬起皮鼓,皮鼓往上抬,同时借皮鼓的力量将上半身弹起来,皮鼓再落下,额头轻轻碰了碰简町原的额头,这个动作就是最标准的仰卧起坐啊!
萧无役的嘴巴也没有停下来,声嘶力竭充满诚意地大唱:“我们是一家人~”
他的声音又往上抬了抬,显得肺容量很好的样子:“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刚刚萧无役尾随简町原,听见简町原和周三庆商量,说这个方法可以缓和辰乙和辰丙之间的关系。
萧无役心里思考,点了点头,笃定:那这个方法一定也适用于自己和阿简吧!
想到这里,萧无役唱得更加有激情了,誓要让简町原感受到自己要与他重归于好的诚意。
声音悠扬:“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直接给简町原干自闭了,他就知道,做人还是要有一点良心,不要做太离谱的事情,就比如自己早上刚刚用这么鬼扯的东西处理二徒弟和小徒弟之间的问题。
现在他就良心发现了,这个方法合法但有病。
他现在切实地感受到了小徒弟为什么会突然给二徒弟一个头锤。
还有一件事:自己果然还是太善良了,良心发现还给自己做了一个这么鬼畜的梦。
萧无役还在继续抬起皮鼓,标准的仰卧起坐,他觉得自己好聪明啊,阿简一定感受到他的诚意了吧。
简町原面色一言难尽,最后平躺了下来,好像是死了:“……”
这个鬼扯的梦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
萧无役还以为这是简町原接受自己了的表现,顺杆爬一样趴在简町原胸口上:“阿简,你原谅我了吗?”
简町原便秘一样的表情,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哼,是一道微弱的气音:“嗯……”
他已经被自己鬼扯的梦境气得自闭到不想说话。
简町原:“……”
原谅不原谅萧无役先不提,现在他有点原谅不了自己。
第62章 秘境试炼
很快就到了大比的日子, 原来这样的低阶秘境试炼,各大宗门都懒得搭理,这一届却是破天荒人声鼎沸。
青云门最近出的事情太多, 目不暇接, 让人不由好奇传言中的“衡水”神器能叫人洗髓换灵,到底是真是假,那资质平平的百人弟子, 又蜕变成了什么模样。
其他宗门是因为好奇, 青云门五大长老齐齐聚集, 却是为了打气。
他们个个把手捏成了激励人心的小拳头, 弟子上场可以叫他们浑身冷汗。
毕竟这群弟子在修真界对自己毫无威胁,但在教育界可以让自己颜面扫地。
淮山一脉派出来的弟子是近百年来淮山岑氏族收留的天赋最佳的弟子,与青云门还颇有渊源。
指剑峰峰主微微一颤,倒没有想到淮山突然参加低阶秘境历练的弟子会是他。
那人一身破破烂烂的道士服,身上还罩着左右长短不一的金丝线马甲, 手上是一串盘出厚厚釉色的桃核串子。
头发用筷子松松垮垮地挽了起来, 还有几络碎发从筷子挽的小丸子里面飞了出来, 不怀好意笑起来的时候吊儿郎当, 露出了编贝一样的牙。
虽然装束懒怠随意, 却掩盖不住他的眉清目秀,气质就像是山腰上蓬勃的山茶花一样。
看见了指剑峰长老与温以珩,那朵“山茶花成精”立刻回头,笑得爽朗, 人畜无害的模样, 梨涡清浅,虎牙尖锐可爱:“掌门,师尊, 好。”
温以珩立刻闭上了自己不忍直视的眼睛。
另一边,指剑峰长老看星星看月亮,就是不看对面人的笑靥如花。
是的,这朵山茶花成精曾经是指剑峰的首席大弟子,与二徒弟同年拜入青云门,现在怎么还成了淮山岑氏一脉的子弟?
他名唤:周三庆。
一道符咒从天而降,黄符突然变成巨大的地毯,从天路一路往下,飞下来数十道的剑意,一时间张扬无比,简町原在二徒弟的“红毯符”加持下姗姗来迟,闪亮登场。
一下来,却被周三庆乖巧友善地叫了一声:“简师叔,许久未见啊。”
简町原上下打量对方,开始把头一歪,在温已珩耳朵边说小话:“师兄,这是谁啊?我不记得了。”
温已珩语气哀怨:“是青云门曾经的第一号刺头。”
“曾经?”简町原敏锐地发现了掌门口中的言外之意:“那现在的第一号刺头是谁?”
温已珩语塞:“……”
简町原呆萌:“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啊?”
温已珩骂骂咧咧:“现在第一刺头是你!”
简町原:“啊?我?”
他们说话的行当,周三庆已经蹦跳着步伐过来了:“掌门师叔,听到你的传音,我就马不停蹄过来了,你们可还安好。”
温已经不留情面:“不好。”
周三庆自顾自:“没死,挺好。”
简町原非常好奇这位师侄的风流韵事是如何叫师兄如临大敌的。
掌门骂骂咧咧开始说话了,全当没看见周三庆这么大一个人就矗在自己面前,判若无人地和简町原蛐蛐他:“剑指峰首徒,周三庆,行事放荡不羁,叫陈师弟放到山下历练了四年。”
简町原恍然大悟:历年毕业的学长啊。
温已珩继续:“之前他为了突破修为,尝试把魔教招式和青云门功法合在一起。”
简町原:“哇!”
听起来好厉害!
温已珩:“然后失败了。”
简町原:“……”
简町原也很好奇,把头转向周三庆:“为什么失败了,有没有从里面汲取到什么宝贵经验?”
周三庆侃侃而谈:“魔教功法与青云门所教还是相差略大,弟子愚钝。”
“屁!”温已珩又没忍住破口大骂:“他和自己师尊说要闭关3年参悟大道,接着就是纯睡了3年,直到最后一天,怕被问有何参悟,马不停蹄开始修炼,希望仗着自己的小聪明,一晚上能有3年的效果,然后走火入魔了,几个药修不眠不休3天才把他的命救回来。”
简町原:“……”
呃……大学生是这样。
周三庆反驳:“贪多嚼不烂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是魔教功法和青云门的差异确实比较大。”
“放屁!”温已珩又开始了:“你师尊叫你融会贯通的是魔教功法吗,明明是蓬莱岛道法,你自己把逆血功看成乾坤功,怨谁?”
温已珩一言不合就在周三庆的脑袋上狂敲:“天天嚯嚯自己,嚯嚯自己,不能长点心吗?”
简町原没忍住捂着肚子笑飞了:“哈哈哈哈……”
大学生是这样。
下一秒,温已珩的巴掌转了个弯,朝着简町原的脑袋呼了过去,来回暴打,就像把简町原的脑袋当成一个木鱼一样:“你还笑,你还笑,你有什么资格笑?”
“人家是自己一不小心走火入魔,你就是故意走火入魔,不仅要自己走火入魔,还要让徒弟走火入魔,拿徒弟养蛊,养蛊!”
“我敲死你,养蛊!”
周三庆还是笑,挠着刚刚被温以珩暴扣的脑袋,编贝一样的牙尽显友善:“养蛊?听说简师叔你有了一个法器叫做衡水?用衡水渡化之后的徒弟都能天赋暴增加,不知道是真是假呢。甚是好奇,师侄不才,前来领教。”
他的目光又往简町原旁边杵立的辰乙方向一瞧,那笑容就更加明媚了:“连小乙都驯服听话了,看来衡水确实有点东西,师侄倒是期待啊。”
简町原还在懵懵然着。
温已珩已经出声:“别一口一个掌门,师尊,师叔叫得开心,你既然离开青云门,现在又宿于淮山,现在你此番是为了青云门,还是为了淮山一脉?”
简町原呼吸一窒,怎么还和淮上岑氏有了关系?
周三庆依旧龇着大牙花,眼睛却一眯,像极了假装单纯无害的毛绒狐狸:“我不为谁而来,我只为我自己而来。”
“为解吾疑:何为衡水,威力几何?”
他说得好听,嬉皮笑脸:“也为师尊,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