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玩家们重整……
玩家们重整旗鼓,在指挥的咆哮声里脱离兴奋,排好队形,而艺高人胆大的NPC们当然不会等他们,直接就下去了。
黑漆漆一片的穴道内不见一丝光亮,凌颜二人并肩而行,靴子落在地面的声音空荡荡地回响。
一阵冷风从深处吹来一阵风,带着泥土的腥味,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冷。”颜文晟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皱眉道,“罗荣这是找的什么鬼地方,藏尸洞吗?他又不是僵尸!”
“有什么区别?”凌燕南瞥了他一眼。
“……”
颜文晟无语。
好吧,说的也是。
“话说,”沉默片刻,他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千秋教主呢?明明刚在洞口还看见了。”
作为一个无背景人士,他是不敢像凌燕南一样对千秋月无礼的……当然,绝大部分时候,凌燕南也不敢。
而此刻凌燕南正嫌恶地绕开一根从通道上方垂下来的藤条,闻言也陷入了沉思。
是啊,千秋月呢?
被二人“思念”的主角此刻早已经穿越了黑暗的通道。
魔教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的人不少,因此这通道虽看着简陋,却是四通八达,总也能让人绕一会儿,还察觉不到自己被绕路了,颜文晟和凌燕南就还处在这个阶段,只觉得这藏尸洞真大。
不过这都是小手段,对是个高手或者懂点儿机关术的就没用,更别提自家教主了。
“教主?”看到院中的孤绝且颇为眼熟的黑影,刚刚焦头烂额地安顿好罗荣,正出来准备哀悼一下自己逝去的美酒的刘旭惊呆了。
他们这位教主一张神出鬼没,活脱脱一个撂挑子掌柜,一年十二个月里有十一个半找不见人,若非如此,以魔教教众慕强的天性,怎么也轮不到铁寒山独享大权。
千秋月才懒得跟他寒暄客套,单刀直入:“陆景和呢?”
刘旭愣了一下,才呆呆地回答:“陆先生醉了,正在里屋塌上歇息呢。”
陆景和和顾尘客关系好这他知道,毕竟人都带着俩徒弟常驻仁和医馆了,武林盟出去一趟丢了盟主的笑话早就传遍了全江湖。
但,这和自家教主有什么关系?
没听说过教主和陆景和有什么联系啊。
难道是顾盟主介绍的?
可有人会给宿敌介绍朋友吗?
难道他们亦敌亦友惺惺相惜情深义重你侬我侬……
脑子里弯弯绕绕太多的刘旭陷入了沉思,并成功的把自己吓着了。
千秋月不知道更不在乎他在想啥,他更在乎的是另一个问题:“醉了?你让他喝酒了?”
是的,老妈子的固有属性存在于陆景和身边的每一个人身上,包括从来雷厉风行寡言少语的教主大人。
主要是上次抢人的阴影太重,总觉得这人一碰就会碎掉。
“……是。”提到这件事,刘旭就略有些心虚了,但还是飞快撇清关系,“陆先生挺痛快的,直接干了,属下也是不知道他不能喝,一杯倒。”
“……”
千秋月诡异地默了一会儿,才道:“带我去见他。”
刘旭恭恭敬敬地在前领路,心里充满哀愁——他事干得不光彩,他自己知道,也早就做好了人家守护神找上门来的准备。本来是准备争取一下当事人意见的,总能从轻处置可惜没想到来的守护神根本不是想象中那个,而是自己顶头上司。
从来都觉得自己称得上一句老谋深算的刘旭,此刻深深地明白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永远不要用你自己的脑子去算计老天爷。
你觉得是你在算计老天爷,其实是老天爷在玩弄你,狠狠地TAT
心里装着事,走路自然就不会太快,千秋月却也没催。
如果刘旭此刻敢回头的话,肯定会怀疑自己眼瞎了,要么就是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经历的都是死后的妄想。
千秋月在笑。
虽然那双冷冷清清的黑眸就笑意很单薄,唇角的弧度也几乎没有,但这种堪比天崩地裂的事,撞见一次是一次。
那么千秋月在想什么呢?
他在幻想陆景和醉酒后的模样。
那个从来冷静自持的人,喝醉了以后该是什么样的?
是安静沉睡,还是会发一会儿酒疯?
是唠唠叨叨,还是神神秘秘?
是温文尔雅,还是幼稚可爱?
睡着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倒下,白皙光洁的额头会不会在木质的矮桌子上磕出一片红痕?
千秋月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直跳,走咯在蠢蠢欲动,心里也忍不住有了些埋怨。
怎么这样的场景,就让一个傻子白白浪费了,连个截图也没有……等等。
千秋月猛然回神,截图是什么?
明明是这么陌生的一个词语,为什么他想的那么自然?
就在这时,轰隆隆额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些杂乱无章的脚步的集合。
刘旭警觉地停住了脚步。
千秋月却知道是谁。陆景和放养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学徒。
明明是医馆的学徒,却很少有学医的,甚至安安分分待在医馆里的都很少,而是每天去那个奇怪的事务堂里领牌子,帮人们做各种各样的杂事,就跟镖局一样。
闹闹腾腾,还不如镖局有秩序。
陆景和的事务堂面向所有人开放,哪怕是最穷的人,付不起一个铜板的报酬,也会有人乐呵呵的领牌子,并且把事情完成的很好,跟滥好人一样。
不过,总归是件好事吧。
哦,他们还每天免费干活,不要工资。
若非如此,顾尘客他们大概早就该把不干正事的玩家们打出去了。
“哈——秋!”
某个还在山洞里摸索的玩家打了个喷嚏,疑惑地揉了揉鼻子:“我都回来了,怎么你们还念叨我啊?至于这么爱我么。”
“呵呵。不要脸。”正好站在他不远处的月下独酌“亲切友好”地回复,“是吸进去土了吧。也就只有土还愿意离你近点。”
“嘤嘤嘤,一群坏银!”
还没等其他人吐给他看,此人有突然惊呼一声:“哎呦!刘奶奶的孙子找着了?好好好,你直接走传送阵过来就行,回头我把钱转给你。孩子没残缺吧?就瘦了点儿是吧。行行行,挺好。把孩子送回去之前记得给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睡个好觉,再买身好衣裳,让孩子知道回家了。见刘奶奶的时候少说两句,别叫老人家担心!”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对面那头的人显然对他这位被誉为“游戏第一慈善大使”的啰里吧嗦的老大毫无耐心,忍着耐心听完了他一篇长篇大论,然后忍无可忍得挂断了。
这人好心是好心,话多也是真话多!
要不是看在他真是个好人的份上,天天回回被这么啰嗦,他们早造反了。
“小兔崽子别着急挂,我还没说完呢!你赶着投胎啊!”
那人一叠声地喊着,却依然无法阻止被掐断的联系。
他盯着黑下来的屏幕,一阵无语。
被自己的下属这么无情无义毫不尊重地对待的倒霉老大,全世界也就他这么一个吧。
当然,其实不是这样的,比如,不靠谱状态下的月下独酌和橘子洲头同学都会和你很有共同语言。
这三人也被无良玩家们私底下调侃为“最不像领导的领导三人组”,不过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大家有志一同——还是要照顾领导们脆弱到几乎没有的自尊心和厚得堪比城墙的脸皮的。
众人觉得自己很谨慎,可他们这么多人的脚步声落在某些人耳朵里简直跟惊雷没什么两样。
凌燕南裂开了——他也有一颗脆弱的自尊心:“他们都进来了咱们还没到?罗荣这是挖得什么老鼠洞?怎么这么长!他把这山地下挖空了吧!”
——得,从藏尸洞变成老鼠洞了,也不知道算不上一种提升。
当事人并不太想要。
刘旭听完千秋月淡定到几乎不算解释的解释,继续木着脸往回走,并不受控制地对屋里那位神仙人物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嫉妒之情。
明明都是从属关系,凭什么人家就有这么多衷心的属下啊!
铁寒山再牛逼再能洗脑,他也绝对凑不出这么多簇佣。顾尘客一手创立的武林盟还跟他闹脾气呢!凌北辰就更不用说了,别说大臣们了,朝堂门口那守门的侍卫能是真心忠于他的那都谢天谢地。
这样的领导力和向心力,怎么能不让人酸了?
哪怕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总算找到了!”
清越的男声响起,一向潇洒的男人白衣都染了灰尘,难得的显得有些狼狈。
“挺行啊,没看错人。果然这是你老本行。”
调侃的声音传来,带着咬牙切齿的笑意。
刘旭听出来了这二位是谁,也听出来了那咬牙切齿是对谁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后更酸了。
哦,人家不只有乌合之众,还有神仙大佬呢。
千秋月已经趁着这会儿功夫,先所有人一步踏进了屋内。
场景确实如他想象的那样美好,床上的人儿面色潮红,身体蜷缩成一团,不住地蹭动着——美好个鬼啊!
但如果是单纯的醉酒,也不合理。
千秋月小心地将掌心贴在陆景和的额头上,摸到了滚烫的温度和一手的湿润。
他皱着眉收回手, 正在苦苦思考凡人到底是怎么退烧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掌心里的汗水竟然是淡红色的!
千秋月一惊, 定睛去看, 果然陆景和身下原本雪白的床单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并且逐步加深。
这个颜色太刺眼了。
这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向敏捷的思维却只能想到一个字——血。
是稀释后淡薄的血水吗?
灵敏的鼻尖甚至未曾嗅到一星半点的血腥味儿,念头却不受控制地犹如野草般疯长。
他不能失去这个人。
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么坚定却毫无缘由。
千秋月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见过自己的内心, 从未意识到这样庞大的欲望, 哪怕天崩地裂,也在所不辞。
修长的手掌缓缓贴上床上人的背心, 原本正顺着奇经八脉回环流动的浩瀚澎湃内力被强行压缩成定向一股,源源不断地输入陆景和体内。
陆景和单薄细弱的经脉根本无法承受这样霸道庞大的内力,还没有进行过哪怕最基本的修炼就被强势开拓出一条运转周天路径,痛的浑身发抖。
千秋月修炼了三十多年,早已自成一派和经脉相互融合滋养的内力被强行剥离, 很多相对不够强韧的经脉都出现了破损甚至断裂。
两人体内都是撕裂一般的痛苦, 鲜血从毛孔和七窍中不停冒出。
“千秋月!你倒是跑得快……”凌燕南气势汹汹地堵了门, 完全不顾颜文晟的劝阻。
“你们在干什么?!”
骤然拔高的音调何止动人心弦, 简直是像一把钢刀直直插入人的耳膜。
“出什么事了?”
“师侄莫怕, 看我对付这魔头!”
问候者先至,正是听到陆景和被绑架就立刻匆匆赶回来的顾尘客。
可那人却是人未至,刀先行!
厚背长刀足三尺有余,用尽全力的刀光席卷而下, 简直遮天蔽日。
只是一个照面,就足以让顾尘客看清楚屋里的景象。
他当然不会觉得千秋月是要对陆景和不利,反而飞快地反应过来大概是陆景和又出事了,于是飞快地横掌去阻挡那抹刀光,却没来得及,发出的掌风只来得及轰开紧随而下的刀刃和执刀人。
本就不算太结实的房屋怎领受得住如此打击?甚至都没能抵抗一时片刻便轰然倒塌烟尘四散,拢住了屋内的两个人影。
“盟主?”
穿着一身深青色绑带短打的粗犷中年男人不可置信地喊道,却只得到一个无情的背影。
浓厚的烟尘要是落下来,不知道得堆上几寸,哪怕飘着也有如实质,几乎成了一层纱。
这样的惨景,终于是把牵动人心的那一位呛醒了。
“咳咳咳——”
陆景和缓缓睁开眼,有些茫然,然后立刻又被铺天盖地的灰尘逼得闭了回去。
这是哪儿啊?怎么这么脏?
其实有些小洁癖的陆大夫皱着眉想要撑起身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己身上重量以及体内过分的疼痛。
酸疼的手臂一软,人就又跌了回去。
饱经苦难的床板难以承受地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会罢工,但终于还是艰难的撑住了。
这一声也为焦急寻找的人们提供了方向,几乎是瞬间,顾尘客就大步走了过来。
“景和!”他向来平静的面孔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伸手就要摸索着把陆景和拉起来。
“别!”陆景和赶紧制止他,“看看我身上那是谁,先把他挪开。小心点儿,他好像受了重伤。”
毕竟是当医生的人,哪怕在茫然状态,也对血腥味儿很敏感。
顾尘客这才转手把千秋月扶起来。
其实最开始,应该说是“扯”起来。
他只觉得这人是在刻意占便宜,毕竟那刀光再强,对千秋月这个级别的高手也终究伤害有限。直到拽到一半,发现手底下的身体竟然没有半分防备,而是整个软绵绵地塌下来,才赶紧伸出另一只手去支撑。
“这又是怎么了?”
看着后背横贯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的千秋月,顾尘客是真吓着了。
别闹,自家长老什么功力什么本事他自己心里太有数了,哪怕是毫无防备之下的全力一击,给千秋月添一道口子也就顶了天了,还是养几天就能好的那种,这是什么情况?
世界上能把千秋月伤到这个份上的人不能说屈指可数,只能说根本不存在。
顾尘客自己也不行。
二人境界相同,当然知道到了这个境界,光是护体的罡气就堪比钢板,身体强度更是高过岩石。伤成这样,简直像个普通人,根本不现实。
总不能是苦肉计吧,也付出太大了。
这样的伤口,背部的经脉肯定是保不住了,是确确实实的重伤,垂死也差不多了,绝不是养两天就能好,半年也未必好的了啊!
千秋月仇家众多,哪怕要装可怜,也不会做这种傻事。
连自保能力都没了,还谈什么计谋?
这点上顾尘客自认绝不会揣摩错误,这是高手的共识。
没有人可以给他们安全感,除了他们自己的功力。
当了一段时间的大夫,也养成了行为习惯,顾尘客的手指不自觉地滑到千秋月的脉搏上,彻底石化。
他禁不住垂下头,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忍不住东摸摸西扣扣,试图扯下或者擦下点儿什么东西来。
他长到这般岁数,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个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点儿内力,虚弱无比,体内经脉几乎断尽的人,真的是千秋月吗?
这分明是个废人啊!
趁着师父处于震惊状态这一会儿,凌燕南早已经飞速伸出了手,然后和另一双手碰在一起。
嫌弃的抬头看了一眼碍事的人,他没有丝毫停顿,立刻让开了一半位置。
笑话,他虽然不喜欢颜文晟,却也知道这不是内斗的时候,不趁着顾尘客没反应过来赶紧把陆景和偷走,一会儿还有他们什么事?
二人有志一同,动作极为同步,一人小心地搀扶着陆景和半边身子,迈开步伐施展轻功,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全程没发出一点儿声响。
武林盟的长老堂主们呆滞的看着他们尊贵矜傲的二皇子殿下和那个风流之名传天下的第一大盗动作飞快举动娴熟的偷人,脑袋上飘起了一排排小问号。
你是谁?
你们是谁?
你们是何方妖孽?
快把矜贵优雅气质高冷的事儿逼二皇子殿下还给我们啊!
被偷的本人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出去三十米开外了。
由于这玻璃心自尊二人组本来就是靠拆迁进来的,所以出去也十分方便——都不用费心分辨路径,直接跟着之前砸开的洞走就是了。
他们还和同样十分巧合地来到了这条路上,正对着一眼看不到头的洞口紧身徘徊,不敢妄动的大佬队打了个照面。
当然,也仅仅只是个照面。
大佬队目瞪口呆,表情僵硬的目送他们以拉出的残影都在十米开外的速度远去——不得不说,刘旭挖的这个老鼠洞……啊不是,地道,确实挺长的,占地面积也很大,那个把山都挖空了,确实是句纪实。
忘忧草看着他们留下的残影,呆呆地问:“刚刚那是陆先生吗?”
他是唯一混进大佬队的曾经普通玩家,只因为他陆景和大弟子(?)的身份和巨大的奶量,在某些不知名的板块,他也曾经无数次担任过[唯一陆先生身下人][最后的接盘侠][永远默默守候陆先生但得不到的深情男二]等角色。
当然,作为钢铁直男的他自己并不清楚。
“很明显,是的。”这是貌似还很正常冷静的吴钩月明。
“陆先生是伤到了吗?他们怎么走的那么快?”这是傻傻的月下独酌。
“伤着了,应该是有的。但跑的这么快,不正常。”这是眼睛很尖鼻子很灵的土豪兄。
“他们也是来抢人的。”这是看透一切冷静总结全文的影随风。
——如果忽略掉紧攥成拳的手掌的话。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即将踏出山洞的前一刻,陆景和脱口而出一句疑问,才惊醒了已经被震惊淹没的顾尘客……和玩家们。
“尼玛!这俩货也是来偷陆先生的!”
橘子洲头的嗓门真的很有辨识度……也真的很高。
于是该被吸引过来的都迅速到达了现场,比如本来就离得很近但转了个晕头转向的其他玩家小分队,再比如……身边掠过一道灰影。
“把景和放下!”被徒弟和后辈撬了墙角的顾尘客惊怒交加,一声厉呵,没有留给仍在懵逼并且马上要陷入更加懵逼的境界的属下们只言片语,也没有给同样怒火冲天的玩家们……
哦,不,这还是留了的。
【任务:清扫战场
任务难度:简单
任务类型:副本
任务描述:赤月派教主罗荣以及其属下刘旭的居住地似乎发生了一些很混乱的事,不过那些都和你们无关,请赶快开始收拾战场吧!
任务奖励:20000点经验,随机技能掉落,随机NPC好感度掉落】
玩家们看着任务板面上奖励丰厚的任务,第一次产生了“到底要不要接”的犹豫。
如果现在追上去的话,他们是不是也有希望摸一把陆先生?
打不过就算了,还憋屈。
毕竟游戏早期是个NPC他们就打不过,到哪怕被虐了, 也总能通过论坛的缺德闲人们提供的各种手段报复回来。
但这三位可不行啊,这是自家的NPC, 要是坑了他们, 倒霉的岂不还是自己?
说不准还会有其他玩家接到查明真相的任务,那人可能还是自己并肩作战过的兄弟,然后毫不留情毫无同伴爱地把他扭送到NPC面前……
那场景想想就很尴尬。
不用质疑,为了任务和乐子丧心病狂的玩家们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
这样一来,别的不说, 光是那每天跑日常辛苦刷出来的好感度他们就舍不得啊!
万一要是被自家的NPC逐出家门, 那就更可怕了。
于是玩家们郁闷了,郁闷的玩家们化悲愤为动力, 全都用在了任务上。
于是可怜的山洞再次被掘地三尺了。
刘旭看着这群奋力“施工”,满脸怨气的玩家们,嘴唇几次张张合合,都没能说出话来。
但他真的很想说——喂!你们当着主人家的面搜刮主人的东西真的好吗!一群强盗!
武林盟的长老们本来是气势汹汹地来,知道对手是谁, 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结果原本很强大的敌人没出现, 更强大的敌人莫名其妙不堪一击, 自家的上司叛变去追汉子了, 唯一留下的那个听说狡猾如狐心思深沉, 但怎么看怎么像个傻子。
于是压根没摸着出手机会的长老们郁闷了,摸到了的那个更郁闷——起码你们没被自己主上亲手揍啊!知足吧!
被前去追汉子的盟主甩下的长老们满脸纠结,不知该何去何从,时不时还要被玩家嫌弃占地碍事, 成群的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
可以说是很没有尊严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分开,这样单人占地面积就小很多了,也不会没次一群人被玩家赶着跑都跟赶鸭子似的显得特别蠢特别丢人了?
对不起,单打独斗的那都是大反派,他们是讨伐反派的主角,当然要抱团了。
至于丢人……反正玩家也不敢方面嘲笑他们,偶尔单蹦个的吐槽,就当没听见吧。
——总有一个总是戳人肺管子的师侄的长老们如此想着。
长老们突然想到自己还忘了什么。
师侄呢?!
邵峡呢?!
呆呆傻傻一根筋的小师侄听被坑了,还因为闹事蹲了一段时间大牢,刚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长大,有没有瘦了,功夫有没有提高,有没有长点心眼……
并没有!!!
一位长老手一抖,也顾不得自己精心保养的胡子都被揪下来了一根,一个加速飞身而上,险而又险地抓住了邵峡的手。
——再晚哪怕一秒钟,这跟手指头都会戳到正在昏迷的千秋月脸上。
“你这是作什么死!”那长老先是谨慎地把邵峡拉到一边,随机低声怒斥,“那可是千秋月!你不想活啦!”
“可是,”邵峡眨巴着一双纯洁的大眼睛,“千秋教主伤得那么严重,师父和陆先生回来肯定要给他疗伤的,我只是想试着叫一下千秋教主,看看能不能让他去床上而已。在这里趴着不好,脏,会感染的。”
“……”
这段话的槽点实在是太多了,比如为什么盟主会关心千秋月,再比如为什么盟主要给千秋月疗伤啊!他们不是死敌吗?!
然而长老知道,对于一个单纯的孩子,这些问题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根本答不上来……只得生硬道:“一点儿土罢了,还能脏死他不成?你少管闲事!”
“哦。”
邵峡眨巴眨巴眼睛,非常听长辈话的被拽到了不会碍事的角落里。
师父说过,他不在的时候,长老们最大,哪怕他们很多时候会很二,但绝对不会害他,听话就是了。
虽然他并不明白长老们为什么要把好脾气只是很少出现的千秋教主当做洪水猛兽来对待。
……这孩子不是眼瞎,他只是,只见过和陆景和在一起的千秋月。
“小邵先生也在啊!”有熟悉的玩家热情地招呼道,“哎呦,怎么一身土,快换身衣服,正好我这儿有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