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华!”恰在这时,下了课的秦恒乐跑过来,勾住林斯华的脖子,旁若无人地亲吻了一下。林斯华自然地揽住他的肩,替他把书包拿下来。
Jhon看了一眼,这个东方人又傻又有钱,就像一个行走的流油大鸭蛋。
秦恒乐也朝他hello了一下,毕竟是林斯华的朋友。
他发现林斯华在朋友面前和在自己面前差别挺大,对着自己有种刻意表现出的完美,情绪波动不会太大。应该是在一起时间不久导致,他觉得可以慢慢克服。
现在秦恒乐越来越喜欢林斯华,已经可以给当时不明原因的心跳过速写下结题报告。他为自己的飞速变心而寻找理由,林斯华高大英俊,风度翩翩,在这种人格魅力的感染下,少有人能不沦陷。
他也改换了用终生怀念初次暗恋对象的原定计划,每天都过得很高兴。当高兴达到一定数值,会让人感到害怕,秦恒乐已经到了那个数值,却没有害怕。
最近的日子像是一个很美妙的梦,之前人生的四处碰壁,只为沉沉睡去,然后才能遇到这个梦。
直到醒了以后,他才觉得这个比喻的确贴切。
那些梦幻的彩色泡泡勉强挨到了期中,教授进行了考试和成绩公布。考试前校长还专门问秦恒乐要不要参加,秦恒乐现在已经能勉强听懂一些简单句子,心想这学校真是人性化,参加考试都是自愿的。
为了展现学习成果,他“yesyes”。
到坐在单独教室考试,再到看到题目,最后公布分数,都是一场悲伤的回忆。很多年以后重新想起,像是被人为地快进过一样。
多媒体屏幕上所有同学的成绩都很优异,模范试卷完美得像标准答案。饶是秦恒乐再傻,也能知道事情完全错了。
而名单上没有列自己的名字,让之前隐隐约约的那些猜测迅速集合,增长,爆炸,在这一刻量变发生了质变,所有的一切叩击着秦恒乐的思维,轰然一片空白。
秦恒乐扒拉出校名搜索了一下。之前刚被录取的时候他也搜过,但乱七八糟的各种英文介绍也看不懂,心想着能录他已经很感激了,再烂的学校也不会嫌弃。
这次他搜索得很细致,逐行翻译成中文。
发现这是一所很牛掰的大学。他又在官网上查了自己的学籍信息,一片空白让人觉得眼花。
如同扮演了一场戏的丑角,直到戏幕落了才意识到。
秦恒乐合上面前的书,心想真是悲伤的人生。
关在宿舍想了一晚上,差不多厘清了思绪。他打电话问秦恒桉为什么这样做,秦恒桉分条告诉了他,委婉指出了很多客观事实。比如当年因为急着进娱乐圈而选择了休学,现在仍旧没拿到大学学位证书。
比如他的自理能力为0。比如他的学习能力也很低。比如他平均每天就要得罪一个人。比如他惹不起也打不过别人。
诸如此类。都是实话,其实秦恒乐本来应该一一经历,但是因为林斯华的存在,把一切都规避了。而本质上,他就是如此。
最后秦恒桉说:“校长说第一天他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对不起。”
这可能是他弟弟第一次向他道歉,秦恒乐想象这个画面很多次,但这次没说什么,挂掉了电话。
正在发呆的时候,林斯华撬开了他的门锁,生气地问他到底在干什么,还以为出事了。感情少见地外露。秦恒桉就把一切都告诉他。
心想着要是林斯华能带他走就好了,反正他离了林斯华什么都不行,就是一个大废物。只要林斯华不嫌弃他,愿意把林斯华男朋友这个职位作为新的生涯目标,并尽量完成得优秀。
但是随着他的话,林斯华的怒气一点一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讶异:“你不知道?”
“你知道?”秦恒乐望着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破碎,心里祈祷不要这样对他。
林斯华低头看了他很长很长时间,最后说自己误会他了,要和分手,说之前只是为了他的钱,对不起。
秦恒乐也擡头看了他很长时间,没看出希望看到的玩笑神情,反而读出如释重负。
于是第二天秦恒乐就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爸爸妈妈和弟弟都来接他,三位成功人士立在接机口,举止和穿着都让别人投来歆羡的目光。
看到他们齐上阵的目标竟然是给这个普通的年轻男孩接机,路人都意外地从上到下打量秦恒乐,除了外貌之外没找出什么过人之处。
秦恒乐回了家,彻彻底底地老实了。面对秦恒桉的故意挑衅也不再回击,安安静静地接受,仿佛一只决定从良的肉食动物,磨掉牙齿和利爪,以后决定温顺地吃草,同时放弃了很多东西。
他回到原来的大学继续修完课程,拿到大学毕业证之后给秦恒桉打下手,在公司认认真真地工作,边做边学,秦恒桉找水平高的人带他,秦恒乐努力得像被输入指令的机器人。
几年下来,也能逐渐地独立完成一些项目,虽然小有差错但也在不断进步。从“老秦总的大儿子,秦总的哥哥”,逐渐也变成了“另一位秦总”。
秦恒桉和父母没有再干涉过他的生活,倒是时常抱歉。面对他的巨大变化,认定他在国外经历了什么,知道与他们的自作主张脱不了干系,还送去看过心理医生,最后没什么改变。
也疑心过那段没下文的恋爱,拐弯抹角问了很多问题,都没有取得答案。
秦恒乐取得了很多成就,唯独在感情方面毫无建树。家里人给他介绍过一些,男的女的,从嘻哈rapper到古文字学教授,总之是在适龄人类范围内反复横跳。
他也见过夏秩几次,对方仍是好看又耀眼,却没再掀起什么波澜。
直到又过了一两年,他受邀去参加某个晚宴。
自打秦恒桉和青梅竹马的女朋友结婚以后,把公司很多股份和抛头露面的事务都交给了秦恒乐,自己退到幕后帮衬。
秦恒乐阴差阳错还是走上了当初最不愿意走的那条路,整个人生像一个滑稽的笑话。不过现在不用动太多脑子,比最初又好一些。
各平台也零星出了些新闻,诸如“昔日不知名艺人,今日逆袭成为秦氏集团总裁”“虎落平阳莫小觑”之类励志新闻,把这个笑话搞得完善了一些。
晚宴盛大而隆重,受到邀请的都是贵客,不过有人的地方总会分出三六九等,这个晚宴的标准就是各自公司与身价。
秦氏集团蒸蒸日上,潜力和价值都属于佼佼。秦恒乐单身又帅,简直是个香饽饽。
他拿着红酒坐在座位上,游刃有余的神态配上那副皮囊,显得年轻有为,即使内里其实草包,只要外面那层绣上了金线,别人就可以假装看不到。
很快就有成群的人带着女儿前来结识。那些女孩都身材窈窕,身穿昂贵的晚礼服,带着训练过的社交礼仪之标准笑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直到某位林姓董事介绍她的女儿今年十六岁,秦恒乐才擡起头,升腾起一些久远的冲动,比如不管不顾地骂他一顿。
但最终看到周遭黑压压的西装人群,都是一模一样的嘴脸,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她们学校早恋风气盛得很,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她也一直仰慕秦总,以后可以约着见面。对了,还有一位儿子,最近刚刚回国,也想和秦总认识认识,来,斯华。”
听到这个名字,秦恒乐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高脚杯,平静的表情有了少许变化,装作不在意地擡头。
这个不要脸的禽兽父亲姓林,儿子叫斯华,那么名字就是——
“林斯华。”
记忆深处的人出现在眼前,还是那么高大英俊,风度翩翩,一双很有特点的蓝眼睛魅力无穷。西装这种衣物仿佛是为他而存在,宽阔的肩膀和笔挺的腰板熨帖得流畅,身材比例看一眼就令人心跳加速。
两人就这么遥遥对视,一坐一站。秦恒乐觉得衬衫领口有点紧。
他果然还是讨厌穿衬衫。
在这一瞬间,他像是被催眠了很久猛然清醒。自己为什么会穿着这身衣服,在这个场合。
“老禽兽,你的女儿还未成年,良心不能和你们公司的帐一样黑。”秦恒乐听到自己说,“这个儿子不错,可以开个价。反正他也缺钱,到时候你俩一人一半。”
他的傻蛋哥哥又在一个重大的晚宴上惹了祸,圈子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这个哥哥已经很久没惹祸,让他几乎放松了警惕,这次又突然攻击,仿佛蛰伏多年,就是为了这猛力一击。
不仅公然骂了人,开口要买人家儿子,最后晚宴没开始便带着人家儿子扬长而去。
刚听到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回到了几年前。每次像听故事那样听着秦恒乐是如何勇斗黑恶势力,自己一边觉得好笑,一边要去收拾烂摊子。
这回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有些生疏地展开公关,善后,越做越熟练,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秦恒桉在这里苦哈哈,傻蛋哥哥正带着人逍遥快活。
秦恒乐当着很多人的面,畅快羞辱了林斯华一番,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一声不吭地跟着他出来了。上车之后,那种报复的快感逐渐消退,又生出一些无趣来。
他又“幼稚而冲动”了,不该这样的。
但林斯华已经坐在了他的旁边,高大的身形难以忽视,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两人几年未见,又经历了刚刚一遭,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走吧。”秦恒乐说。
“对不起。”林斯华道歉。
“有用吗?”秦恒乐没什么表情。
在又安静了一阵之后,他忽然开口:“你当年不是说骗钱的吗,为什么没骗?”
这是困扰很久的问题,一直压在嗓子眼,终于还是脱口而出。
“没。做不到。”
因为秦恒乐单纯得让人有种罪恶感,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一直在阻止林斯华。他犹犹豫豫煎熬了很久,在得知对方完全无辜之后,几乎像是卸下了重担,终于不用去伤害他。
“太傻了是吧,骗傻子的钱让你蒙羞。”秦恒乐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外面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灯火,间隔很久才隐隐地跳动一下,亮度变化并不是很大。
林斯华没有为自己辩解:“你喝酒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这车很贵,你配吗?”秦恒乐的皮肤被酒精蒸得有点红,思绪也不是很清明,他的酒量和当初一样,几口红酒就开始晕。他只循着本能,想说一些不好的话。
“人都亲过,车怎么不配。”
秦恒乐一时语塞,紧接着就有些懊恼,为什么口舌之快都逞不过。
“其实你当年如果直说想要钱,我可以包你。反正只是想找个翻译和保姆而已,你把路走窄了。”秦恒乐说。
林斯华神色暗了暗。
就在秦恒乐以为他要下车潇洒离去地时候,这人忽然说:“现在还来得及走宽吗,秦总?”
秦恒乐一愣,就看到高大的身影向自己倾身而来,唇上落了温热的触感,醉酒的感觉密密麻麻地涌上来,铺天盖地,席卷走了理智。他不记得林斯华是什么时候放开他,又是什么时候和他换了位置,开车带他去了酒店,做了几年前没完成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秦恒乐看着狼藉的一片,呆了一下,套上衣服准备跑路。
拉开门,外面站的又是林斯华。一瞬间仿佛来了个时空回溯,和当初的相似度实在过高,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总是躲在门口。
林斯华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目光落在秦恒乐皱皱巴巴的衬衫上:“现在不讲究了?”
秦恒乐被看得恼怒,转了一笔很高的金额给他:“不关你事。昨晚还行,有待进步。”
然后从容地披上同样皱巴的高定西装外套,故作淡定地走出房间。
林斯华看着那个装模作样的背影,磨了磨牙。
秦恒乐心情不错地回家换衣服,在家里的客厅遇到了坐在沙发上吃早餐的秦恒桉。
秦恒桉看了他一眼,并没说什么,他已经转变了心态。夏秩告诉他,过度保护只会带来恶性循环,就像娇生惯养的宠物猫,一辈子这样还好,万一产生了出去看看的想法,对它来说将是毁灭性灾难的开始。
他们一家本来不信的,直到秦恒乐越来越不快乐,无疑与初衷背道而驰。
其实秦家会这样护着秦恒乐不难理解,就像双胞胎的父母往往疼爱弱小的那个。如果一个强大的家族产生了一个弱者,大概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秦家一直都很聪明,只有秦恒乐是傻蛋。
假如他不是第一个孩子,或许一切都会很合适。
换好衣服的秦恒乐坐在秦恒桉对面:“弟弟,我想减少一下工作量。”
几年前秦恒乐知道秦恒桉擅自做主替他花钱进名校之后,虽然很沮丧,但是没有责怪他,不过从某天起称呼突然变成了这个,像是一种暗戳戳的报复。
“可以。”秦恒桉批准。
于是秦恒乐开始了认真的包养道路。
他故作熟练地模仿其他大老板,暗中观察他们是如何对待包养的小情儿,回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地对待林斯华。
开始还会插嘴讨论一句,但后来发现人家炫耀的都是如何听话懂事,漂亮乖巧,和他这个不是一个赛道。而且经过观察,其他老板好像没有和他一样在
刚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很是慌乱了一阵,但也逐渐说服了自己,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歧视,是很不对的。老板怎么高兴怎么来,他才是老板。
他逐渐看出来,包养无非是吃吃饭,买买东西,给给钱,非正式活动时搂在怀里。
除了最后一步,他都完成了,还有时时刻刻要作出不在乎的样子:“你表现不好的话我又要换人了,麻烦。”
他皱着眉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仿佛林斯华这个岗位很紧俏,时刻面临下岗危机。
林斯华心里觉得好笑,但还是表现得挺配合。
看到林斯华伤心失落,秦恒乐先是满意,最后又不忍地补了一句:“都是这样的,只有时刻学习进步才能不被淘汰。”
为了不淘汰,林斯华时刻进步。
秦恒乐又委婉地暗示他:“可以不用进步得这么快。”
真难伺候。
林斯华摸了一下秦恒乐的额头,看着他睡着的样子,还是一点防备都没有,显得呆呆的。
其实当初他从表白的那一刻就偏离了方向,在脱轨和不受控中感到烦躁,理智提醒着他最初的目的,这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但时时刻刻的满足感又让他麻痹。两方矛盾拉扯,在知道秦恒乐完全无辜之后,他感到了解脱。
但理智的石头搬开后,剩下的却是被遏制的情感,不断滋长蔓生,满脑子都是秦恒乐最后看他的眼神,让他昼夜难安。
在终于认清自己之后,对方已经人去楼空,联系方式也被拉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回了国。
但是母亲的身心状况不允许他回国生活,直到近期母亲去世,那个人渣父亲要他回国帮同父异母的妹妹站稳脚跟,他带着目的回来,没想到意外遇上了秦恒乐。
有些以为已经彻底熄灭的东西,火星一燎,便又复燃了。
又过了一阵子,林斯华顺利地让人渣父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愉悦地把人压在床上:“宝贝,气消了没有?”
秦恒乐哼哼唧唧:“消了一大半。”
最近林斯华尽心尽力当沙包,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就差每天念忏悔书,其中过程不必详述,反正让秦总很满意。而且拥有这么个聪明帅气的助理,整个公司的人都羡慕秦恒乐。看在他诚心悔过的份上,秦恒乐决定原谅他了。
窗外的夜空翻出一点鱼肚白,但几颗星星还尚存,让昼与夜显得杂乱无章。只要拂晓到来,一切都可以暂且不论。
第106章
空下来之后,夏秩兑现诺言,带父母和小船去能摸海豚的海洋馆玩玩。虽然第二天就有工作,但为了巩固形象,柏越也打算跟去。
一大早,三个人挤在衣帽间换衣服,柏越西装革履,穿的是夏秩爸爸最欣赏的成功人士风,板正得要命。夏秩一边给他打领带一边嘀咕:“不用这样吧,被拍到了好丢人的。”
“嫌我丢人吗?”柏越低头看着夏秩专注的眉眼,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底下的小船崽穿上了久违的奥特曼,对着属于自己高度的专属小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噔噔瞪地跑出去,打包小狗路上需要的物品,还有他要送给爷爷奶奶的礼物,统统塞进行李箱。
收拾妥当之后,又吭哧吭哧地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推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冷酷等待。
等他皱起小眉头,不悦地看了一下手表,柏越和夏秩才从衣帽间慢悠悠地出来,看到崽这个装扮之后愣了一下。
夏秩说:“已经快夏天了小船,不能穿羽绒服。”
船船摆手:“不热。”
“会热的。”
“不会。”
夏秩看了一眼柏越。
柏越给船船拿上套薄衣服;“走吧,等他热了就知道了。”
于是二人带上鼓鼓囊囊的奥特曼崽出发。
车里自带温度调节装置,小风吹得崽还挺舒适,一直等到临下车,都没感到太热。柏越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船船你不能这样过去,奶奶会误解我。”
他费了半天劲儿才洗刷掉的不负责家长形象,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
但是小船今天就想当奥特曼,冷酷地抱着小胳膊。
柏越看了夏秩一眼,夏秩移开目光,默默看向窗外。
犹豫一下,柏越伸手把自动空调给关了,“咔嗒”一声,还打开了排风扇。
清凉的空气与外面的热空气开始置换。
三分钟后,小船小幅度扭了扭。
五分钟后,小船隐蔽地擦了下额头。
十分钟后,小船偷偷拉开羽绒服拉链。
“树树。”终于,热气腾腾的小船崽拽了拽夏秩。
夏秩抿了一下唇,友好地递了个台阶,给崽换上薄衣服。柏越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笑了声。等到了目的地,他挑眉道:“你是谁?我的奥特曼小船呢?”
船船沉默一下,趴进夏秩怀里,假装没听见。脱掉厚外套的小船抱起来手感极佳,肉乎乎的,夏秩摸摸他的小脸蛋,抚平脑后那撮倔强的头发。
在楼下等待的夏秩父母上了车,小船转移阵地,和爷爷奶奶贴贴。爷爷奶奶见到他就夸,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宝贝哪哪都好,感情迅速升温。
他俩见到柏越也很热情,这么身穿搭果然俘获了夏焱山的心,追忆年轻事迹和往昔峥嵘岁月,就没停下来过。
许清舒悄悄问夏秩:“这个小柏平常不应该有很多专业的人给他搭配衣服吗,怎么感觉和你爸的品味这么像?”
夏秩哈哈笑了两声:“可能恰好我爸走在时尚潮流前沿吧。”
许清舒刮目相看。
一行人来到在海洋馆。
本次出行地目的主要是带夏秩父母溜达溜达,分支小目标是让船船摸海豚。
他们慢慢悠悠地走了一阵,把各个场馆都看了一遍,夏焱山和许清舒一左一右牵着小船,非常高兴。柏越能直接牵着夏秩,也非常高兴。
这里工作日没什么人,环境静谧。
唯一的遗憾是船船在海豚馆没有敢摸海豚,非让柏越替他碰一下,然后再碰一下自己的小手,友好传递。
“真胆小。”柏越草率地完成了这一举动。
船船鼓起小脸。
左右的爷爷奶奶看到这场景,连忙哄哄他。
“我们船船是数学小天才,都会等量代换了。”退休教师许清舒夸赞。
“还会物理呢,能量的传递,什么守恒来着。”夏焱山又想起来。
夏秩和柏越沉默一下,看着天才船舒展的小表情,全装没有听见。
在这里转悠完之后,大家一起吃了饭,席间爷爷奶奶得知柏越明天要去工作,便提议把小船崽留在这里过几天。
柏越和夏秩说全看船船自己,船船经过一番评估,严肃点头。
于是小船和小狗留下来,回程的时候只剩下柏越和夏秩两个人。
他俩对着空荡荡的车内沉思,柏越说:“明天跟我去工作吧?”
“什么工作?”
“给电影录个歌。”
“噢。”
于是夏秩第二天就被柏越带走了。
两人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小船崽正穿着小围裙在奶奶家干活。
因为是临时起意,船船没带什么衣服和用品。现在接受儿子不结婚的夏家父母轻松自在,给宝贝孙子花钱毫不吝惜,当即买了全套新的。
“以后这套就放奶奶家,方便我们小船来长住。”
船船穿着自己选的薄款卡通卫衣,点头:“Q。”
因为原本穿来的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许清舒帮他叠起来收好。
现在这件小卫衣可以让崽自由驰骋,船船摸摸和羽绒服同样手感的亮片人物,比较满意。秉持着小孩子长得快原则,衣服稍稍偏大,穿上身之后不仅有安全感,也把崽衬得更迷你了。
采购结束,许清舒回来准备做饭。小船坐在沙发上看爷爷扒毛豆,看了一会儿伸出小手:“试。”
夏焱山给他手心放了一个,小船低头认真抠抠。许清舒就给他找了小围裙小板凳,虽然干活进度为零,但是看上去也像模像样的。
照片被“咔嚓”下来发到夏秩的手机上。
过了好久,夏秩回了个大拇指。
中午船船吃上了排骨烧毛豆,但是没找到自己耗费巨大时间精力扒出的那一颗,有点小失望,打算下次做个标记。
正吃着呢,许清舒忽然接到了位远房亲戚打来的电话,提醒他们自家女儿后天结婚,不要忘记出席。
许清舒还真忘了,她去查了日历,果然早就做了个小标号:“这怎么办,我们小船还在这里呢。”
她看着用小门牙严肃啃排骨的船船,越看越爱。但随即陷入纠结,这位亲戚早早邀请他们,也一口答应了,现在不好不守信,但她知道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纠结到晚上,给夏秩打了个电话。
夏秩还在别的城市乐不思蜀,电话响了好久才接。
“喂,妈。”
“夏夏,你在外面吗?”许清舒听到了人声鼎沸和汽车鸣笛声。
“我们在逛夜市。”夏秩转头和旁边人说,“柏越,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于是电话那头嘈杂声越来越弱,夏秩转成了视频。
“是不是小船想我们了?”夏秩含笑的眼睛里倒映着黄澄澄的灯火,身后有宽阔的肩膀入境,一看就是柏越的。
许清舒没眼看:“他没有。你不开视频也行。”
她速速把正事给说了,让夏秩问问他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