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呈微笑：“不愿意。”
几句话的时间，时停煜已经敲定了行进路线，被曝光的定位好找。
“她们应该也在大肆寻找这些人。”时停煜抬手敲了敲手腕上的表：“淘汰玩家也在计分中哦。”
计呈从时停煜的眼中看出了一点狡黠：“你是想偷人头。”
时停煜耸了耸肩：“你要是想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在这里没有偷不偷，谁的手快，东西就是谁的。”
“你才是真招人恨的那个。”计呈由衷评价道：“那些人抓重点都抓不准。”
时停煜眨了眨眼：“是吗？我把路线大概发给冉渊了，她中途应该能跟我们碰上。”
“哦，那更是个疯子。”
提及冉渊，计呈面上的笑意少了几分，多了点肃然：“行动力非常强，说实话，最开始我准备招募她的，很可惜，这人独得很，所以我倒是好奇邹晓宇给了什么，能让你们几尊大佛都进入这个疯狂的计划中。”
时停煜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计呈夸张地捂住耳朵，大喊着：“我不听我不听，别说给我听，这套路太眼熟的，我们这种炮灰小配角万一听到点什么不该听的，活不了。”
时停煜被他这通话震慑在原地，脸上带着点疑惑，这人怎么突然开始抽风了？
见时停煜没有想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计呈才放下手，自然开口：“你们主角的事情呢，我就不参与了。”
“你想要什么？”时停煜对上计呈的视线，一字一顿地开口问：“新星榜前三的玩家，总不可能只是觉得这边的存活率看着稍微高点就过来了吧？”
计呈打了个响指：“对咯，我呢，没什么高大的抱负，活着就是为了找乐子，要想找乐子，得先活着，但在这棋局上，看不清方向的棋子，便是弃子，循环出现漏洞，玩家集体跳出来站队，站的好，活下去，站不好死去，底下的那批，甚至接触不到这场风波就被迫死在了权利分割的斗争中。”
“没人想不明不白地死去，只好让自己站得更高些，更高些，换个角度看看。”计呈偏头看向时停煜：“所有人都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一步棋。”
“人生在世短短几千天。”计呈挑了挑眉：“及时行乐。”
时停煜并不赞同这个观点，但也没必要跟人产生不必要的争执，敷衍地应了一声，就算计呈问他，他也不会说出真正要做的事情。
两人的身影逐渐融入夜色之中，这片只余下浅浅的血腥气，代表着曾有人在此停留过。
“收到。”
冉渊垂眸回了一句，放大时停煜发过来的路线图，她得提前去蹲点，把暗处按耐不住要动手的其他刺头玩家给解决掉。
路线图还标明了几处他们可能会遇到的地方，让她稍微注意一下，免得到时候自己人跟自己人动起手来，惊扰了猎物。
冉渊抬手给自己戴上帽子，抬手揉了揉脸，嘴里还嚼着薄荷味的口香糖，昏暗的路灯下，能很清晰地看出她眼下俩青黑的眼圈。
现在纯靠着提神口香糖吊着，不然，她随时厥过去，真不该熬夜沉迷打游戏无法自拔，下次进副本之前，她要强迫自己睡满12个小时，不然杀人手都发麻。
“想睡觉想睡觉，干完活要睡觉。”冉渊缓缓转过身，脑袋一下一下地磕在电线杆上，妄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最后发现这行动根本就是徒劳，又疼又困，撞得眼泪汪汪还不清醒。
再这样下去真要猝死了，冉渊认命抬起头来，木着一张脸，往前走，如果忽略她有点摇摇晃晃的脚步的话，她又变成了别人口中冷酷无情一刀毙命的杀手。
“萧筱，怎么了？”
童灿关切地上来询问，并把说中没开封的水递过去。
萧筱回神，把手机放进口袋中，随手接过放到一边：“谢谢，没事。”
“看你这苦大仇深的，他们在那边吃东西你也不过去？”童灿开玩笑地问：“怎么，现在还信不过我们？”
萧筱现在非常想点点头，对对对，就是信不过你们，她现在觉得童灿莫名其妙凑过来，莫非是身上沾满了毒药，想拉她下水？非常值得让人警惕起来。
童灿见状也明白过来，伸手从萧筱身边把那瓶水拿过来，拧开仰头喝了一口，没碰到瓶口：“呐，可以证明我没下毒了吧。”
“嗯，我不渴。”萧筱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空旷处，好无聊，这人本来不该交给她的，偏偏让她碰上了，好麻烦，话还多，一会凑过来一会凑过来的。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不用别人支援，她一个人端翻了这里，不过时停煜给的批注倒是没什么问题，这一路上，这人轻轻松松就把俩原来独立的队伍吸收进自己队伍中了，但刚开始说的原本的队友也都还没遇到，谁知道是不是个大饼。
就算是个大饼，对这些散队来说也是非常不错的，毕竟童灿是个很出名的指挥，榜上有名，实力摆在这里。
“队伍中的氛围你不喜欢？”童灿思索片刻：“还是说，我无意间把你不喜欢的人给招进来了？”
这个问题就问得非常好，萧筱抬眼看着童灿：“如果我说是，你会把那人驱逐出去吗？”
童灿毫无疑问地点点头：“当然。”
萧筱丝毫不退：“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童队长还把人分三六九等啊。”
“人没有三六九等。”童灿依旧笑眯眯的：“但能力有，我也不是慈善家，这个副本的危险度明摆在这里了，我只能保证大部分队友的生命安全，要做到这种，必须得留下强者。”
“所以我得留下你。”
童灿这句话说得异常真挚：“你也不用太担心，给你下药没有半点好处。”
萧筱“哦”了声，接过那瓶水，仰头喝了一口，算是认同：“好了，刚刚开玩笑的，没人跟我不对付，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来找我，我想跑早跑了，放心放心啊。”
童灿失笑自嘲了一句：“没办法，你这态度，给我一种随时要跑的干虐，好不容易组队组到一大佬玩家，可不得好好守着？”
“要真想让我别跑。”萧筱将矿泉水瓶拿在手中，调转方向对准童灿：“我喜欢一个人待着，你要是还在随意给我增加社交压力，我会马上滚蛋。”
童灿笑了：“行，你有事情直接找我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跟队友在一块，给我吓够呛。”
萧筱抬眼看着自己的任务目标，这人真的能装，看着要多贴心有多贴心，实则要是有个能力更强的，稍弱一点的人就绝对是被放弃的。
这话表面上听着没什么，物竞天择，但确实最失去人心的做法，不散还好，一散所有人都会陷入惶恐的境地，思考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萧筱看着童灿离开的背影，时停煜说现在不能动手，那她就是想看看，面对队伍中的人出矛盾了，童灿会怎么不动声色地分割队员，以及解释离开的原因。
想到这一点, 萧筱转头看向聚集起来的队友，那点蔓延上来的邪恶情绪很快被压下去。
算了算了，再等等吧, 别一会她又打乱节奏了。
萧筱往后一靠，把自己陷入软乎乎的椅子中, 抬头看了一眼这些人, 重新闭上了眼, 准备借此休息一会。
队伍还在这边停留休息, 整顿一会，恢复精力, 背景音嘈杂, 萧筱打了个哈欠, 抱着手，准备眯一会，手边还摆放着那瓶喝了一半的水。
————
“哼哼哼——”
冉渊哼着歌往前走, 鲜血顺着手臂一路下滑，积聚在弯曲的指尖上, 血珠随着走路一颤一颤，直到脚步突兀停下，终是支撑不住, 血珠从指尖滴落下去。
她刚刚从一场混战中出来, 身上不必要地沾染上了一点血液, 不是她的血，那些人还不至于能伤到她, 不过鲜血到处飞溅，有点麻烦，但凡遇到个鼻子灵的, 她跟个行走的坐标仪一样，得赶紧去处理了，不然真不好收场。
“你！不准走！”
一声微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嗯？”冉渊的脚步缓缓停下，在原地停顿了会，慢慢转身看向身后的人：“还活着？”
“不不不——”
阴影中的男人收回手，垂眸看着手指上的沾染的血液：“刀出必见血光，你的刀很强啊。”
“知道还来找死？”冉渊慢条斯理地开口，右手五指张开，缓缓握住刀柄：“你还有1分钟时间，可以想想遗言。”
“是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屈梁。”
屈梁双手抬起，视线隔空落到冉渊的口袋上：“先看看手机消息？再决定要不要让我留下遗言。”
冉渊眯起眼，观察这人说的话是否能信。
屈梁歪了歪头：“我又没办法杀掉你，就几秒钟的事情，免得误伤友军了，邹晓宇让我来的。”
冉渊握着刀的手缓缓松开，身体也放松下来，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看了看，消息顶端来自邹晓宇消息，那人拍过来一张照片，跟面前这个屈梁长得一模一样。
“欢迎我们的新成员——屈梁。”
冉渊松了口气：“邹晓宇有让你干什么？”
“有啊，让我跟着你。”屈梁垂眸思考了下：“好像说是我离你比较近，说是一会你和祁七他们碰头，把我带给他们。”
冉渊点点头，双手放进口袋中：“行，我们一起，能打吗？”
屈梁看向冉渊：“可以，非常愿意效劳。”
冉渊耸耸肩：“哦，到时候躲远点就行。”
屈梁嘴角抽了抽：“那个，我其实可以的。”
“哦。”
冉渊不置可否，暂时不想跟这人争论，干脆不理人。
屈梁绕到冉渊的另一边：“我真的挺强的。”
“哦。”冉渊应下，重新点开手机看着手机中时停煜更新的地图，她在想走哪条路可以快点碰上时停煜他们，直接把这人带过去，她习惯了一个人行动，实在是不想其他人在一块。
屈梁嗯了声：“地图啊，祁七分析的很好。”
冉渊顶着俩黑眼圈抬起头看：“别说话。”
屈梁眉眼弯弯，没有觉得是冉渊态度问题，倒是继续开口说：“你很着急把我赶去祁七那边？”
“他俩被通缉了。”冉渊木着脸晃了晃手机：“你闲心这么多，邹晓宇怎么把你甩我这里来了？”
屈梁：“谁知道呢，是要让我去保护他们吗？”
冉渊不说话，上下打量着屈梁，一身棕色风衣，身体比例不错，还戴着细框眼镜，整个人看着温文尔雅的，小白脸一个，战力能不能打过一只大鹅？
屈梁屈指抬了抬眼睛：“别这么怀疑地看着我，我能加入自然是有原因的，我是高级主播预备役。”
冉渊看鬼一样看着屈梁：“……你在逗我吗？我像傻逼吗？”
屈梁实话实说：“不像，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可以给你看看证明，我呢，听说这一把的组队有点意思，因为过来了，使用了一点点的小手段，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还不打算信任我一下吗？”
“我们只是在一块，分工做事。”冉渊没多给屈梁一个眼神：“谈不上信不信任这件事。”
屈梁挑了挑眉，没多说话，他在外面看到这幅有趣的场景时，可是不惜代价进来的，预备役到正式，他还差一场盛大的表演。
这些人想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在这次盛大的救援行动中担任C位，有了这一场，年底的升级副本结束后，他就能跻身高级主播的行列之中。
冉渊自顾自地往前走，完全不打算管身后的人，既然这人很强，更不用管他。
————
“嗷嗷嗷——”
“他们不讲武德，放狗咬人？”
计呈噌蹭蹭地爬到树顶上，双手紧紧抱住树干。
时停煜被这一通操作看花眼了，准确来说，他们并没有遇到追杀小队，刚刚碰面的小队明显不想跟他们发生冲突，直接避开他们走人了。
这条小狗也不知道谁留在这里的，关键是，这小狗就一萨摩耶，还是幼崽，牙齿都没长全，就哼唧哼唧地叫着，在树下一坐，等着计呈。
时停煜发出灵魂拷问：“你的意思是，他们放这个没满月的小狗咬我们？”
计呈紧闭着眼，就是不看下面：“这就是他们的策略，先恐吓我，然后拿下你，这样就完成通缉领赏金去了。”
“嘬嘬嘬……”
时停揉揉朝自己撒丫子奔过来的小狗，勾了勾它的下巴哄小狗：“它的战斗力为零，请不要丑化它的形象。”
计呈紧紧抱着树干跟抱救命稻草一样：“我得打狂汪汪疫苗。”
时停煜脑子宕机了一瞬：“狂汪汪疫苗？”
计呈嘴速飞快：“就是狂犬病疫苗。”
时停煜扯了扯嘴角：“好冷的笑话。”
说完，他抱起那团白色小狗，往一边的房子里走，暂时把小狗放起来，免得再吓到计呈。
确定地下没有小狗后，计呈劫后余生地从树上下来：“终于，得救了。”
“他们的计划居然如此高明，知道正面打打不过我们。”计呈背靠着大树，说得义愤填膺：“干脆就玩阴的，让狗来攻击我们，拆散阵型逐个击破！如此就拿下了我们！”
计呈一脸严肃：“没想到居然出现了这么有策略执行力还高的小队，之后的任务，艰难了。”
时停煜看了看趴在窗户上的小狗，又看了看一米八的计呈：“别装了，小狗跳起来都打不到你的膝盖。”
“不——”计呈扭头看向时停煜：“这是他们的挑衅！一看就是他们知道我怕狗，还故意放进来的。”
“你还怕狗啊。”时停煜随口问了一句，上下打量了下计呈：“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走，去看看其他队伍。”
计呈紧赶慢赶两步，走到时停煜身侧，语调懒洋洋地：“怕啊，当然怕，小时候孤儿一个，被丢去福利院，吃不饱，睡不好，被领养的那家人也不是好人，他们喜欢看我在大黑狗的嘴下挣扎，经常把狗饿个三天五天，再把我丢进去。”
“咬多了，就怕了。”
“那大黑狗站起来有一米六，一米七吧，我那个时候才多大一点，人小，打不过，也跑不过。”
计呈语调懒洋洋的，一转头，看到时停煜表情平淡地往前走，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这边的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时停煜才不紧不慢地抬眸看向计呈：“是吗？”
计呈点点头：“当然。”
时停煜“哦”了声，言简意赅：“假的。”
计呈：“……靠？你是不是偷听我心声了？”
时停煜叹了口气：“你一点生理反应都没有，让我相信，的确是难事。”
计呈西子捂心：“切，白费我情绪，你到底不知道对这种情况，至少也要给捧捧场啊。”
“随意编纂自己的身份骗我，我还得谢谢你？”时停煜垂眸：“我应该还没这么傻。”
计呈深呼吸一口，认命了：“行吧，行吧，骗不过你，你对象应该得小心一点，免得被秋后算账。”
“有时间关心别人，倒不如关心关心自己？”
冰冷的女声穿透了浓雾，紧跟着是一个六人小队站了出来。
时停煜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哦，现在有时间了，你可以好好演演，毕竟时间长，很无聊。”
计呈也有点意外，毕竟这队伍过来的这段时间，他们俩都没察觉，真是好再进修进修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们迟早被笑死在这里。”
“这倒是，”时停煜点点头：“你能跑出去吗？”
计呈：“不一定，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我们可能要死到临头了。”
时停煜在口袋中碰了碰手机，发过去几个数字，之前约定好的，快点摇人过来，不然真要翻车了，聚集在这边的，实力也都不弱，不可能实现降维打击。
“你们今天插翅难飞。”巫徽抬步从人群中走出来，冷冷地看着计呈，视线一转，对上了时停煜，她忽的笑了，抬步走到时停煜的身前，一字一顿地开口：“你是他的队友？”
时停煜垂眸看了眼巫徽，慢吞吞地开口：“我说不是，你就放我走了？”
“当然没那么轻松，”巫徽双手环胸，站在时停煜的身边，看向计呈：“杀了他，杀了他，我保证你能平平安安地走出去，你想要什么保证都可以。”
“是吗？”时停煜沉吟片刻：“加入你们也可以？”
巫徽一挑眉，有些意外：“嗯？什么？”
时停煜摊了摊手：“杀了他，我就没组织了啊，一会走出去被其他组织端了怎么办？我总得给自己增加一点存活保证。”
巫徽沉默了会, 定定地看着时停煜的眼睛：“你知道我是谁吗？想加入我们？”
她嘲讽地笑了笑，轻巧地抬手扶住时停煜的肩膀，指尖点了点：“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不过这不重要,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时停煜思索了半晌，垂眸看向巫徽, 对方挑衅地摊开手, 手中是一柄散发着寒光的匕首：“杀了他, 我考虑考虑。”
巫徽笑眯眯地看着时停煜：“我可是看过你的很多场直播, 实力还不错。”
她已经朝时停煜抛出橄榄枝了，现在选择权交给时停煜, 是为了自己的活路杀了计呈, 还是跟这人一块做个亡命鸳鸯。
周边六人背靠着矮墙, 看似松弛，身体都微微紧张着，随时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几人的视线压迫下, 时停煜坦然接过那把匕首。
计呈见状，举起双手, 似是有点无奈：“别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达到了情比金坚的程度了，毕竟早上我们一块组队的时候, 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还说什么同生共死, 怎么现在就反水了？”
“我不是你最爱的队友了吗？”计呈视线在那柄匕首上扫了一眼，嘶, 好像有点眼熟啊，这匕首不就是他当时拿来威胁巫徽的吗？
时停煜耐心听完了计呈的话，抬手对准这人：“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完的, 还有两分钟。”
巫徽不耐烦地皱起眉，看着这两人表演，不过如果时停煜真愿意投靠他们，也算一个不错的助力，这人的循环能力还有点用处。
计呈笑了笑，依旧保持着双手抬起的动作：“祁七，你真的要背叛我吗？”
时停煜语气平静：“我说真的，你愿意死在我的刀下吗？”
计呈微微一笑：“来，死在你刀下，我当然愿意。”
话音落，时停煜直接往前挥刀，刀锋划过的一瞬间，他的手腕被抓住，计呈盯着一头白毛，笑嘻嘻地看着他，下一秒，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
“呕……”
时停煜没忍住，转头去吐，内脏像是被拽来拽去，就差从喉咙里吐出来。
“咳咳咳……”
计呈捂唇咳了咳，鲜血从嘴角溢出，又因为上涌得太急，咳都来不及咳，脸色憋得通红，脱力摔在地上，鲜血快速染红了衣服上仅剩的那一点白色。
“呕……”时停煜止不住地吐，费力地看向计呈，眼前都重影：“你，呕——还不如，死在我手上。”
胃里翻江倒海的，吐干净酸水，没东西吐就开始干呕，紧跟着是胃出血，开始吐血。
计呈也在一边吐，一抬头，乐了：“你这也不行啊哈哈哈哈。”
时停煜紧紧按住上腹部，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脱离看向计呈：“你这什么鬼？”
计呈背靠着矮墙，喘着气开口：“介绍一下，我的个人能力，你可以理解为传送，不过吧，有点鸡肋，这就是一逃生用的技能，会根据五米内玩家的实力统筹计算一个后果，越强，付出的代价越高。”
计呈仰头用力呼吸了两下：“但我没想到诶，这次的代价居然这么轻。”
时停煜抬了抬手指，一条金线从计呈的手腕上收回来，体内那种难受的感觉瞬间减轻不少。
计呈又猛地咳了咳，捂住胸口：“别啊，难受死了，一会我瘫了，你怎么办？”
时停煜压住胃部：“我怎么办？我砍了你的项上人头叫去换赏金啊。”
计呈哎了声，感受到那股温和的气息从手腕上的金线传到身体中：“别这样啊，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时停煜不说话，暂时不太想理这满嘴跑火车的人，随口移开话题：“你给我们传哪里来了？付出的代价这么严重？”
计呈挠了挠头：“不太清楚诶，代价是挺严重，毕竟这能力有点鸡肋，休息会，一会再出去。”
“那群人估计都气炸了。”计呈乐得止不住地笑，又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我俩愣是在他们的包围圈里闯出去了。”
时停煜补了一句：“嗯哼，我俩的悬赏金额又翻了翻。”
计呈摆了摆手：“没办法啊，双拳难敌四手，我们的队友都在执行任务，我们过去就是送人头。”
时停煜调整了下呼吸，双手抱胸，闭上了眼抓紧时间休息会，也不知道计呈把他们传到什么位置了，消息已经发出去，等冉渊和那中途加进来屈梁。
“他们出事了，我这里有定位器，动作得快点。”
冉渊边说着，手上翻包的动作一点没慢，还别说，这些玩家准备的装备还挺齐全，她挑挑有用的全部带上，没用的顺手就挂商场卖掉。
屈梁帮着一块收拾道具：“这些东西价值没那么高吧，再去分多浪费时间。”
“转我五万看看实力。”冉渊扯了扯嘴角，嘲讽了一句。
下一秒，她收到一条转账通知，十万的积分。
“给你双倍。”屈梁在虚拟屏上点了点：“不是着急去救队友？快点吧，带路。”
冉渊数数那一串零，又看了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玩家尸体和背包，一咬牙，把所有的东西都一股脑地装进背包里，才带着屈梁往前走。
看在十万积分的面子上，她可以牺牲自己现实世界玩游戏的时间来进行垃圾分类，现在执行任务要紧。
屈梁没想到这人真能全部带上，这么贪。
冉渊压了压帽檐，走进阴影中，加快脚步，往整个园区最边上的建筑物走，那里是检票口。
“咯吱——”
落叶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凉风一阵一阵地吹着，废旧的建筑物上爬满了蜘蛛网，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冉渊停下脚步，抬眼看向那保安室：“应该在这里。”
“咚咚咚——”
三声规律的敲门声打破了此处本该有的寂静。
时停煜直起身，应了一声。
冉渊松了口气，抬腿直接把这锁死的门给踹开：“你们没事吧。”
时停煜看向还低着头睡觉的计呈，抬腿踢了踢：“别装了，醒醒。”
计呈后仰着头，看时停煜他们：“啊，到了，我醒了。”
屈梁站在门外，视线从时停煜身上移到计呈身上，并在他俩视线转过来时，主动开口介绍：“我是屈梁，邹晓宇应该跟你们说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