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嘛？”
时停煜偏头看向放慢脚步的席墨，同时敏锐地抬眼看向那扇被尘埃覆盖的玻璃：“怎么了。”
席墨弯了弯眉眼：“没什么，走吧。”
时停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席墨，敲开门。
“你俩偷偷去干嘛了？”陈最靠在沙发上，抱着手机跟于晓婉一块打游戏，抽空关心了一下刚回来的席墨和时停煜，还不忘腾出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来坐。”
时停煜没拒绝，直接坐过去，这时间还早，他顺便给于晓婉把作业全部检查纠错了一遍，并举一反三地把知识点给讲透并延伸。
于晓婉一点即通，解题速度也快。
席墨也坐在一边听着，眼神认真地看着时停煜，恍惚之间，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在昏黄的灯光下，戴着耳机，缩在宽大椅子上认真看书的少年。
时停煜讲到一半，抬起杯子抿了口水，扭头对上席墨的视线，平静开口：“你盯了我三十分钟了，脸上没花。”
席墨轻轻笑了笑，没有任何不好意思，视线都没挪开，语调荡漾：“学长好看啊。”
时停煜揉了揉耳朵，不管他了。
席墨抱着手继续看时停煜，他发现时停煜就是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改变不了，他就懒得管了，更像是对熟悉人的纵容，时停煜越纵容，他越想去试探他能忍自己什么程度。
手边的水杯渐渐见底了，席墨看了一眼，随手用自己的杯子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时停煜随手拿过杯子抿了一口，继续讲题，任由席墨盯着他了。
第181章
如果不是被叫着去吃饭, 时停煜毫不怀疑席墨能盯他一整天，过了一个副本差点忘记席墨这脸比城墙厚的本事。
“来，喝酒喝酒。”于纪刚好把席墨带来的酒给开了, 抬手给人满上：“好酒好菜。”
席墨偏头看了一眼时停煜，于纪没有给他倒酒。
“哦, 我酒精过敏。”
时停煜淡淡地回了一句席墨, 情绪异常平静。
于纪也跟着补了一句：“小时是真不能喝, 过敏这种是很严重的。”
席墨又看了眼时停煜, 这才端起酒杯跟于纪碰了一下杯。
不能喝酒是假的，不过是不在外面喝酒。
陈最更是知道时停煜的习惯, 更不可能劝人。
一顿饭吃下来, 席墨被灌了不少, 血色蔓延到脸上，视线都有点迷糊。
王虹按住于纪的手：“好了，不要灌人小孩了。”
“你们几号走啊。”时停煜抬手把席墨手边的酒杯给拿到自己这里, 自然地把手边的水杯递过去，面上神情不变：“开车回去吗？”
于晓婉：“我们在这边玩几天, 就坐车回去。”
王虹笑着说：“晓婉都没怎么在这边玩过，想着带孩子在这边玩玩再回去。”
“糖醋排骨，你尝尝。”
时停煜随手给席墨夹菜, 分散这人的注意力, 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 他不在意席墨一直盯着自己，但现在这里这么多人的, 席墨喝了几杯白酒，看着人已经迷糊了。
陈最也喝了酒，一抬眼看到时停煜给席墨夹菜, 席墨就低头吃菜，不夹就安静坐着，然后盯着时停煜，看到这里他头突突的疼，怎么感觉自己家养的小白菜要被挖走了。
一顿饭吃下来，放倒了两个。
陈最拒不承认自己喝醉了，哪怕走路已经走不直摇摇晃晃了。
王虹劝他们留下睡一觉，但被拒绝之后，忙起身招呼于晓婉送送。
于晓婉放下筷子起身，准备带他们下去。
时停煜倒是没拒绝，转身拍了拍席墨的肩膀，示意人起身跟自己走，陈最喝得懵懵的，但为了证明自己酒量优秀，已经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了。
现在有点起风了，有点冷。
到楼下后，时停煜从口袋中把那三个红包拿出来塞给于晓婉：“提前送个压岁钱，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说着，他眨了眨眼：“你偷偷收着，当个零花钱。”
半大的孩子不擅长拒绝，但父母的教导告诉她不能乱拿别人的红包。
于晓婉刚想拒绝，时停煜就把红包塞进她的口袋中，轻笑着说：“没事，钱不多。”
他也是第一次送压岁钱，不知道多少钱合适，要不是席墨抽了大半出来，他可能真的会送那么多，想来于晓婉更不会接下。
“努力学习啊，考出来。”时停煜扶着席墨朝她摆了摆手：“外面风大，回去吧。”
风的确大，于晓婉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到的是青年慵懒地站姿，对方身上搭着另一个大了一号的人：“时哥，你也要继续加油。”
时停煜轻笑着回头催促：“当然，快上去，一冷一热的，别冻感冒了。”
“学长这么贴心啊。”席墨埋头在时停煜的肩膀上蹭了蹭，语调拖得长长的：“学长，我也难受。”
时停煜站在街边，抬眼看向在街边抱着电线杆子的陈最，有点头疼，闻言看向席墨：“你的助理什么时候到。”
席墨把身上大部分的重量压在时停煜的身上：“到了，他说车开不进来，应该在路边等着，时哥，我难受。”
“……时停煜，我好难受哦。”
时停煜低垂着头，从席墨的口袋中翻出手机，解锁：“打电话，叫人过来，我找不到人。”
席墨又埋头准备蹭蹭，突然听到了时停煜淡漠的声音：“再装，我揍你。”
再次抬头时，席墨眼底一片清明，但还是懒洋洋地揽住时停煜，伸手从对方的手中接过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嗯，下来了，你拍张照，我看看在哪里。”
那点酒，算不上什么，席墨现在清醒得能做几套高考卷，但在时停煜的身边就不一样了，人无意识地变懒，想贴着粘着，醉酒又刚好是个完美的理由。
照片下一秒发过来，席墨看了一眼，把手机递给时停煜：“认得出来吗？”
助理就站在当时去的那个超市旁边，来了张自拍，还带上了时间地点，这是在打卡呢。
“嗯。”
时停煜懒得呛席影帝，那句话怎么说，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席墨都不需要三分。
陈最强烈表达了自己非常清醒，并且要自己走回家的需求。
时停煜伸手把黏在身上的席墨给丢进车后排，自己绕到副驾驶上坐着，扭头看向助理：“开车吧。”
助理看了眼后排的老板，又看了看在路边走着的陈最：“那个，这位不上车吗？”
时停煜目不斜视：“他要走路，麻烦这段路慢慢开吧。”
助理很快控制好表情，收钱办事，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他点火往前慢慢开。
时停煜缩在宽大的外套之中，袖子遮住半只手，只露出指尖在手机上不断滑动着，点开了那个丑丑的黑色小眼睛软件，继续开辟新功能，顺手给好友申请通过。
卜厌那边很快发消息过来。
时停煜直截了当地发消息：“你想要什么？”
对话框显示了一会输入中，最后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帮我救一个留在副本中的人。
时停煜：“……”
他指尖动了动，回了一句：我杀了你，送你进去快一点。
那边不断在输入，发出来的内容却不多：我去过，她忘记我了，进去太多次，副本对我封闭了。
时停煜的视线落在这句话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车内无人说话，寂静得不行，他放下手机，转头去看车窗外。
助理车开得很慢，陈最在外面摇摇晃晃地走了一段，突然停住了脚步。
“停一下。”
时停煜认命了，下车走到原地蹲下的陈最身前：“上车？”
陈最抱着腿，仰头看着时停煜，眼眶一下就红了：“时停煜，你不理我，你哄席墨也不哄我。”
天降一口大锅砸在时停煜的脑袋上，砸得一个踉跄。
“你说了你要走路的。”时停煜伸手把陈最给带起来：“席墨又没说他要走路。”
陈最一听，更委屈了：“时停煜，你不向着我，你就是喜欢新人。”
时停煜：“……别争了，你俩坐车，我走路回去。”
陈最这个醉鬼，早就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拽着时停煜就想哭嚎。
时停煜直接把人拎起来丢到后座上，也不管会不会砸到席墨，自己绕到副驾驶，平静道：“走吧。”
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后移，平稳的驶向时停煜给出的地址，对话框中的聊天还定格在卜厌的最后一句话上，没有回应。
时停煜认真考虑过，但人已经被同化了，共生虽然能跟npc建立，但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大的，更何况，只能活下来，不一定能恢复记忆，恢复“人”这个身份，仅靠他的话，做不到的。
与其让他来救人，还不如杀了他来得快一点，他对他现在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几个共生绳一牵，那些人不用受伤，都能让他没半条命，更别提把一个完全被同化的人给拉回来，痴心妄想呢。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助理刚准备下车把自家老板扶上去，刚解开安全带，就听到他那醉得不省人事的老板开口了：“你先上去休息，我来把陈最扶上去。”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默默把解开的安全带重新系上，他刚刚但凡动作快一点解开的就不是安全带了，是自己的职业道路。
“咔哒。”
这一声响，在车内异常清楚。
席墨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助理一眼，扶着彻底睡过去的陈最下楼，往楼上走。
时停煜抬手刷卡按了电梯，想到点什么，从自己的钥匙扣上取下一个递给席墨：“给你。”
席墨腾出手接过来：“学长在邀请我同居？”
时停煜随口说了一句：“成年了吗，就说同居。”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席墨半垂着眼，看着时停煜线条漂亮的肩颈，眸色暗了暗：“哥哥在意这件事啊，我成年了，那个副本不过是一个小号而已，我们本来应该是同龄的，但是分开了，时间也不重要了。”
时停煜有点茫然地抬眼看着席墨：“在此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吗？”
席墨看着时停煜的眼睛，轻笑一声：“一直在一起，我们一直在一起。”
时停煜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潜意识他好像还挺信任席墨了，之前真的是这样吗？但怎么在席墨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暧昧呢。
席墨把陈最丢在沙发上，转身进侧卧快速冲了个澡，他的速度很快，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了时停煜的房间里。
时停煜伸手撩开额前的碎发，一扭头看到某人洗好澡在门口靠着。
“有什么事吗？”他不受控制地打了哈欠，决定无论席墨说什么，他都要等醒来再处理。
他房间已经拉上了窗帘，厚重的窗帘把光线遮挡着严严实实的，整个房间中只剩下床头一盏昏黄的小灯，很适合睡觉。
席墨开口：“陆知找过你？”
时停煜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快速思考了一下这人的意思，然后开口：“嗯，发生了点矛盾……”
看席墨没说话，他疑惑回头：“你跟他认识？”
席墨歪了歪头：“我帮你报仇了。”
时停煜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什么？”
席墨低笑声，抬步走近时停煜：“我是来讨个夸奖的。”
第182章
暖黄昏暗的环境中, 席墨缓慢走进房间，还不忘把门轻轻带上，这人身上带着绝对的压迫感, 一点点强势的侵入他的领地，这种感觉很奇怪, 偏偏这人脸上还挂着游刃有余的笑容。
时停煜微微抬眼, 看着席墨：“只是一个夸奖？”
席墨点着头, 走得更近, 一直到来到时停煜的面前，这才站定。
时停煜后撤了一步, 看着席墨的眼睛：“我怎么感觉没这么简单呢？”
席墨垂着眼：“是吗？这么明显啊。”
时停煜直接抬步走到一边, 从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五分钟想想到底要找我做什么, 一会我要睡觉了。”
席墨盯了时停煜一天了，看得人心痒痒的，特别是副本中的那次互动, 他看着时停煜清瘦的背影：“想行使一点金主的特权。”
“好。”时停煜扭身把手中的吹风机递给席墨：“来吧，金主。”
从副本中折腾到现在, 实在是有点累了，懒得吹头发，又不想弄湿自己的床。
席墨一挑眉, 自然地接过他手上的吹风机, 开了温热的风在手上试了试温度, 才开始不急不缓地给时停煜吹头发。
吹风机声音不大，时停煜被温热的风吹得昏昏欲睡, 不自觉地后仰着头靠在席墨的身上，他闭着眼，声音懒洋洋地：“金主, 你手法不错啊。”
他打了个哈欠，耐着困意睁开了眼睛，从下而上看着席墨：“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席墨能看出来这人问的问题完全不走心，估摸着现在困的要死，随口问一句，也不是为了得到答案，就是想看看别人的反应，时停煜这个习惯一直都没有变过，他对别人的印象不会因为说了什么，而是这人在他这里做了什么。
席墨故作惊讶地开口：“学长，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呢，我上个副本表白了这么多次。”
时停煜哈欠连连，扶住席墨的手腕，不紧不慢地爬上床，滚进被窝里左动右动，成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自然地指使人：“吹风机放床头柜第二层里，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
席墨失笑，认命了，却在打开床头柜的时候愣住了，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药物，每一个药盒朝上的那一面都贴着标签，几号开封，几号服用完的。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时停煜的房间中，看到了这个秘密。
时停煜这一觉睡得很沉，在副本中用共生裂开的灵魂开始慢慢合上，那一半的自己很烫，从心口开始蔓延到指尖，深眠之间他无意识地踹开了闷着人的被子，但下一刻那厚重的被子又盖回他的身上，盖得密不透风。
时停煜再次抬腿准备踹开杯子，膝盖就被按住了，不容拒绝的力道，他醒不来也踹不开，直到肩膀上传来轻轻的力道，他的意识一下就被拽进了更深的深渊中。
席墨垂着眼，手上轻轻的拍着时停煜的肩膀，掌心下的身体很清瘦，如果知道循环还是会把时停煜拉进循环，他应该早两年过来的，至少不该放任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在这个社会中跌跌撞撞地成长。
昏暗的环境总之助长久积的疯狂情绪，席墨俯下身，轻轻在时停煜的额前碰了碰，他半垂着眼，伸手碰在他的额前撩开头发，拂过他的眉眼，试图把这个这人的长相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时停煜扭开头在枕头上蹭了蹭，恹恹地继续睡觉。
席墨轻笑一声，俯下身蹭了蹭时停煜的额头：“从头开始吧，免得吓到你。”
门被轻轻合上，整个房间又只重归寂静。
时停煜不再囿于潮湿寒冷的噩梦，一根血红色的线紧紧缠绕着他的手腕，末端埋进了他的血肉之中，显得诡谲而漂亮。
陈最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睡到大半夜，一睁眼周围一片黑暗，在副本中的记忆涌上来，黑暗中他茫然无力地按住时停煜胸前的伤口，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指间溢出来，他当时在想什么，想因为自己，时停煜会死在舞台之上，想时停煜不该停在这里的。
他在翻了个身，抬手用手臂捂住眼睛，不断给自己洗脑，现在已经出来了，现在他在时停煜这里，安全得很，
陈最浑身僵住，他在哪里！陈最浑身僵硬，愣愣地坐起身来，四处转了转脑袋，这不是时停煜收拾出来给席墨睡觉的房间吗？
他蛄蛹蛄蛹，伸手把灯拍开，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陈最揉了揉头，起身快速找了一圈，席墨消失了，难道是先回去了？也有可能吧，毕竟这人又不是真没钱，估计是跟时停煜开玩笑的。
想到这里，陈最才放下心，关灯后还记得给时停煜发了个消息，大概意思是席墨好像走了。
时停煜别扭地躺在半张床上，刚刚半夜他醒来，准备出去喝一杯水，结果看到某人一米八快一米九的身高委委屈屈地缩在沙发上，看着睡得并不安稳，他刚走过去，这人就醒了。
席墨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声音带着点睡不安稳的沙哑：“怎么了？”
时停煜试探性地开口：“要不你跟我挤挤？”
结果就是，时停煜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向身边平躺着的人，真是没眼看，他转过身去，被对人重新闭眼，算了，这一个长手长脚的人缩在沙发上睡觉，看着挺可怜的。
隔天早上七点钟，时停煜胸闷，费力地睁开眼，胸前横着一条手臂，紧紧压着他。
时停煜睡懵了，夹缝求生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给自己摁了开机键，第一时间评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他的睡姿不错，没变过，也就是席墨自己挪过来的，并像个大火炉一样就紧紧抱着他，害的他后半夜做梦都是被架在火炉边烤。
“滚。”
时停煜刚睡醒，没力气，干脆上脚踹人。
下一刻，脚踝上多了一双温热的手。
席墨也没睡醒，握着人的脚踝往怀里塞，迷糊到：“不冷不冷了。”
突然被握住脚踝的感觉并不好，时停煜被刺激得颤抖了下，脚下用力。
席墨迷茫地在地面上坐起身来，揉着头看向床上的时停煜，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语调散漫：“学长，起床气这么大？”
莫名被扣了这么一顶帽子，时停煜也想反驳一下，但话在脑子里一过变得奇奇怪怪的，他总不能说你大早上的抱我抱太紧我才踹你的？
理由不好说，他只能被迫认下，意有所指：“下次自己睡沙发，我起床气大，见人就揍。”
席墨心情不错，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拖着调子：“这样啊，那学长气出够了吗，有没有饿，想吃什么。”
肚子很配合地叫了两声，时停煜坐在床上放空自己，思考人生哲学，眼神空洞迷茫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我要吃楼下的小笼包，加辣，顺手带杯豆浆上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席墨已经洗漱完出来了：“豆浆家里自己打，要再加个茶叶蛋吗？”
时停煜摇了摇头，重新倒在柔软的床上，开始盘算着今天有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连续高强度的三个副本的的确确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现实生活跟循环混在一块，苏醒的大脑很快把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提了上来，今天上午九点半最后一场考试。
时停煜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歘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飞速在床头柜找学生证，换衣服洗漱，拿上手机就准备飞奔离开这里。
“怎么这么着急？”
席墨回来的时候，刚好撞上一脸严肃行色匆匆地时停煜，单手把人薅住，带回自己的身边来：“不吃早饭了？”
时停煜：“考试，我差点忘记了。”
“这边过去要多久？”席墨仗着自己比人高出一头，单手轻轻松松地把人重新捞回家里，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先吃早饭。”
时停煜垂着头，愣愣地看着自己被席墨一手捞着腰重新给带进了家里，双腿腾空了一瞬，而且还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你们……”
陈最差点拿不稳手中的杯子，热水泼出了一些，烫地他嗷嗷叫，但这也不妨碍他看着席墨单手搂着时停煜，另一只手提着一袋子早饭。
时停煜的脚重新落在地面上，时停煜脑袋已经冒烟了，时停煜已经想杀人了。
“我要是考试迟到了，我就在副本里杀了你。”
时停煜幽幽地看着席墨，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席墨笑着把早饭放到桌面上：“放心，迟到不了，先吃早饭。”
他留下这句话，走进厨房。
时停煜得到他的话，也不着急了，坐到桌前，在手机上快速翻看之前整理的重点，考前抱抱佛脚，谁知道这一场考试在这么后面，而且他还遇到了非自然现象。
“喝。”
席墨端着豆浆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时停煜动都不动一下，他这才提醒了一句。
“哦。”时停煜头也没抬，拿过杯子抿了一口，视线依旧在手机上，手却已经开始了动作，极有节奏的开始进食。
陈最看着放到手边的一杯，受宠若惊：“嗷，我也有啊。”
席墨被他这句话逗笑了：“都有。”
陈最进食速度比时停煜快多了，两口炫完煎饼，仰头把最后一口豆浆喝完：“我先走了，我还得上班。”
时停煜点了点头：“好，加油工作。”
陈最：“……”
前一天还在副本中大杀四方，后一天就重新回归社畜的本质了。
时停煜把最后一个小笼包按死在辣油中，一口解决，以最后一口豆浆作为本次早餐的终结，他擦了擦嘴，放松地看着席墨：“来吧，金主，带我直接遁地过去。”
他刚说完，面前就多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朝他勾了勾，声音干脆利落：“来。”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时停煜还是伸手搭了上去。
下一刻，轻微眩晕感袭来，再睁眼的时候，他跟席墨肩并肩站在了厕所中。
“哈？”
时停煜揉了揉额前，有点不确定地伸手推开了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刚好就是他考试的那一层楼的厕所。
这个时间点在上课, 厕所这边没多少人。
时停煜再次确定了自己所处的方位，转头看向席墨：“循环的道具可以用在这里吗？”
席墨简短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积分够，就能用。”
需求被满足了, 时停煜心情大好，也不打算杀人了, 他看了眼时间：“我考试很快, 学校食堂不错, 你没事的话……”
“好。”席墨直接应下了, 他偏了偏头：“去吧，考试顺利。”
时停煜登上软件看了一眼：“二楼有一间空教室, 你可以在那等我。”
席墨朝他点了点头：“好。”
安排好这人的去向, 时停煜这才放下心来, 靠在一边继续复习。
席墨往位置上一坐，翻看着手机中私密相册中的照片。
照片中的人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昏黄的灯光照着他的侧脸, 头发还倔强地翘了起来，整个人看着柔软温和。
时间过得很快, 这一场是最后的考试，时停煜揉着手腕出来的时候，席墨已经提前在门口等着了, 手上还提着一杯热奶茶和一朵花。
时停煜眉头一挑, 接过奶茶, 手中含苞待放的花儿转了一圈被他插到了席墨的胸前的小口袋中，这个动作做完, 他才隐隐觉得似乎不太妥当，但这动作又异常熟稔，好像他们之间就该是这种相处方式。
席墨看着时停煜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 他都还没开口，就看到时停煜的耳尖浮起点红晕，他本想再撩一把，但看时停煜都快自己把自己撩冒烟了，这才轻笑着转开话题：“考得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