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中年人莱恩结束了一下午的训练，接着走去教练办公室。
“我来了卡尔洛！”
主席大人象征性敲了两下门，然后想也不想地推门而入，坐在办公桌前的教练安切洛蒂不易察觉地抖了抖，下意识把左手边的文件扔到右手边，似乎要盖住什么东西。
莱恩没看出异常。
他拉出椅子在安切洛蒂对面坐下，然后开始喋喋不休谈起训练的情况：加图索的眼睛、帕托的家庭琐事、年老的迪达和卡纳瓦罗等等。
说着说着，他忽然闭嘴。
“我亲爱的卡尔洛，”莱恩狐疑地看着教练，“你怎么不说话呀？”
“哦…哦……”
安切洛蒂拼命嚼着咽下巧克力：“我刚刚在吃巧克力，所以很抱歉，你说的情况我都清楚，里诺的眼睛等冬歇期带他去看吧。”
原来是在吃巧克力。
莱恩恍然大悟并松了口气，他可受不了更多打击。
主席先生随意往左边瞥一眼，发现那似乎是自己的数据资料，他“咦”了一声，决定拿起来看看，他捡起文件，一眼看到文件下面压着的东西。
“……”
“这款巧克力…”
莱恩拎起包装左右打量，“好像不是米兰本地的吧。”
安胖紧紧闭着嘴。
莱恩掰开一块扔进嘴里：“没有酒香或者坚果香，尝起来口感丰富，这绝对不是米兰巧克力…怎么感觉有点像我家那边的口味？”
他低头去看包装：“charbonnel et walker，你哪儿来的伦敦巧克力——”
“对不起莱恩！”
安胖迅速打断他，并立刻滑跪道歉：“前两天有人请我吃晚饭，我一去才发现切尔西老板阿布也在，他听说我喜欢吃巧克力就送了我几份，虽然他后来邀请我去切尔西执教，但我当场就拒绝了……”
安胖的话渐渐消失。
莱恩手中的巧克力掉在地上，他看着对面的教练，脸色铁青。
二人大眼瞪小眼。
安胖憨厚慈祥的脸上此刻写满心虚, 他连仔细看一眼莱恩都不敢，仿佛被老板抓住什么天大的把柄似的。
当然了，事实也确实如此。
莱恩：“他跟你聊什么了？”
安胖搓搓手：“也没什么。就是问我在米兰待的习不习惯, 一直在同一家俱乐部任职觉不觉得厌倦，以及打不打算迎接新挑战。”
莱恩：“……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肯定说没有！”
安胖斩钉截铁道：“我说我就想留在米兰。”
主席大人将信将疑。
他拿起桌上剩余的巧克力，在安胖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宣布全都没收：“想吃英国巧克力可以，我哪天回国给你带。但别人——尤其是俄罗斯人送的，不可以吃。”
安胖真拿他没办法。
有时候, 他很佩服莱恩能身兼数职，将俱乐部管理得井井有条；有时候, 他很欣赏莱恩在前锋上的嗅觉天赋，更欣赏主席对敌方门将心理学研究的透彻；但有些时候——
他也很烦恼，烦恼于莱恩的独裁。
这…这……
他送的巧克力，和阿布送的巧克力不都是同一种吗？
大家都是好巧克力！
但安切洛蒂看着主席仍旧隐隐泛绿的脸色，还是没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不吃就不吃呗, 他又不差这一块两块。
见他这么识相，莱恩感到非常满意。
主席带着巧克力离开办公室，并在离开路上掰开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这一吃就知道是伦敦巧克力，哼，我难道还差主教练这些吃的吗？”
莱恩很忿忿不平。
他决定给阿布一点警告，可就在他拐过弯后, 却迎面撞上安娜。
“…巧克力？”
安娜挑眉，“Boss, 体脂率怎么样啦？”
莱恩镇定自若道：“从没涨过，我一直很自律。这大块不是我一个人吃的，放心吧, 亲爱的安娜小姐，我会把它和里奇、桑德罗共享。”
安娜点点头，算是放过他：“别给里奇，他最近胖了。”
“好的，没问题。”
奇怪的是，直到22号德比当天，内斯塔都没吃到伦敦巧克力。
可能不小心丢了吧！
热身时，莱恩笑容满面地和内斯塔聊天，心中没有任何不给小伙伴分一杯羹的愧疚，只有自己独吞家乡特产的喜悦。
“我们好好踢！”
他拍拍内斯塔，“踢完去吃巴西烤肉。”
卡卡欢呼着说同意。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争吵，莱恩探头，发现加图索竟然和迪达吵起来了，莱恩连忙走近，听见加八抱怨：“…那样不行的！你这么扑救好慢，要快点！”
“我已经够快了，”迪达也很不满，“你行你来？”
这势头不对啊…
莱恩立刻瞥了眼卡卡，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推了卡子哥一把，后者似乎领会到主席的意思，他小跑过去，一把就抱住加图索。
“里诺，”卡卡大声说，“卡尔洛找你有事！”
“知道啦。”
等加图索离开，内斯塔才问莱恩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是说，如果被里诺发现里奇是骗他的呢？”
对此，莱恩只是淡定反问：“这难道是第一次吗？”
内斯塔不吱声了。
今天的比赛，国际米兰给出的阵容是4312:塞萨尔；麦孔、卢西奥、萨穆埃尔、齐伍；萨内蒂、斯坦科维奇、莫塔；斯内德；米利托、埃托奥。
令人称奇的是，AC米兰也是4312:迪达；赞布罗塔、内斯塔、席尔瓦、卡纳瓦罗；加图索、皮尔洛、莫德里奇；卡卡；莱恩、罗伊斯。
埃托奥是速度型选手，老板莱速度不如他，安胖想让歪歪弥补这点。
继上次意大利超级杯后，这次是国际新援斯内德第一次在德比中亮相，虽然抽中主场的是AC米兰，但国际球迷同样给了他最大的欢呼。
干趴米兰，冲呀！
比赛很快开始了。
国际米兰开场后全部压上，新援斯内德十分卖力，他和斯坦科维奇的跑动范围极大，并且前者竟然成功限制了皮尔洛的出球。
一时之间，AC米兰竟然被表妹死死压住了。
有斯内德在，国际米兰的节奏比意超杯时要好不少；除此之外，猎豹埃托奥的存在，也为他们在米兰左路的爆破提供很大帮助。
“米兰很危险！”
比利忧心忡忡：“安德烈亚今天表现不好。有斯内德在，他没办法安稳组织，里诺也是，他已经完全背离自己的职责，没能成功保护好核心中场。”
球权到不了米兰脚下，前锋只好回撤参与逼抢。
但对方速度却快得惊人，埃托奥无愧猎豹之名，他甚至能做到前一秒还在敌方半场拼抢突破，下一秒就立刻回撤，协助斯内德切断米兰的传球。
大家踢的很不舒服。
节奏在对方手上，米兰球员们就像被牧羊犬驱赶的绵羊，好在莫德里奇有一颗大心脏，能够成功帮助卡纳瓦罗稳住阵脚，不至于频频漏球。
可这只是权宜之计。
节奏一刻回不来，他们就得被迫待在敌人臭烘烘的被窝里。
——说不定还要被脏袜子糊脸。
第29分钟，国际米兰扔出自己的脏袜子：米利托在弧顶处斜塞，莫塔随即插上，而后推射远角破门！
国际1-0领先。
刚开局就被迫吃下一只国际的臭袜子，米兰球员们脸色都格外难看，加图索更是当场痛骂出声，但他骂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他觉得自己太无能。
随着年龄的增长，加图索状态是肉眼可见的下滑。
加八渴望回到过去。
他渴望回到身体健康、能像飓风一样威慑敌人的过去，最起码，他希望自己不是米兰的缺点，糟糕的现状和美好的希望成反比，这让他更加焦灼。
焦灼酿成苦果。
第35分钟，单刀的埃托奥被着急的加图索直接拉倒。
全场倒吸冷气。
这必定是点球！
果不其然，裁判给了国际米兰一个点球，加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嘴唇不断颤抖，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队友们走上前，安抚性抱抱他。
好搭档皮尔洛拍拍他的后脑勺，沉声道：“冷静，里诺，我们都踢的不好，落后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里诺，冷静。”
米利托上前罚球，他骗过迪达后一蹴而就。
国际2-0！
比赛进行到这份上，要是安切洛蒂再意识不到球员出了问题，那不用多说，他自己就得收拾包袱滚去切尔西接受俄罗斯人的恐怖折磨。
他在纠结要不要换人，要不要用巴拉克换下不理智的加图索。
而此时的场上——
莱恩正在指挥。
是的，没错，他这个半吊子第二队长又得上线了。
莱恩示意球员看过来：“都先别着急！比赛还长，丢球落后都是正常的事，我们慢慢踢，稳扎稳打，一定能把节奏找回来。球迷们还在场边看着，不许自乱阵脚！”
小球员和老球员都望着他，趁国际庆祝时，莱恩厉声问：“里诺，告诉我，你接下来能冷静吗？”
“能不能？”
“不能就换人。”
加图索反复捏紧拳头又放下，最终他闷闷道：“我可以。”
无论怎么说，米兰好歹在国际势头正劲时稳住阵脚，没有让国际将比分扩大。
先休息再说吧。
双方球员陆续进入更衣室，莱恩走回去的时候还在带着罗伊斯不断复盘上半场的局势，给他分析几次错过的机会，并教他怎么戏耍…不，骗过后卫。
歪歪听得连连点头。
看起来，他似乎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进入更衣室休息后，安切洛蒂神情严肃地进行了调整，并用巴拉克换下加图索，换人一方面是隐晦表达对加图索表现的不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身上背着黄牌。
无论如何，加八最好下场，防止染红。
加图索点点头。
他没有任何不满，这是职业球员的素养。
短暂调整结束后，米兰球员继续回到场上，莱恩远远看着斯内德，心想一个好中场竟然能对球队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吗？
嗯…果然，他中场还是买少了。
巴拉克的上场起到很大作用，他迅速稳住了局面。
下半场，国际米兰仍然在进行狂风暴雨式的袭击，罗森内里绝望捂住脸，不敢去看即将来临的惨剧。
但他们捂着脸看了一会儿后，忽然发现情况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国际好像没进球啊？
可喜可贺，AC米兰终于成功捍卫住自己的尊严，没让表妹再往自己嘴巴里塞臭袜子，而另一边，罗伊斯也开始频频威胁国际的球门。
双方后卫苦不堪言。
可后卫苦，难道前锋就在踢快乐足球吗？
那倒也不是。
下半场走过了三十分钟，后卫就精疲力尽防守了三十分钟、前锋就痛苦地打了三十分钟铁，结果无论是国际还是米兰，都没有将射门转换为进球。
额滴娘嘞；
妈妈咪耶！
直到伤停补时阶段，莱恩才接到卡卡来自右后方的传球，勉强从小角落将足球塞进球网，结束了这场痛苦的米兰德比。
最终，AC米兰以1:2的成绩输掉比赛。
比赛结束后，莱恩躺在草坪上休息，同时默默平复自己的心情，忽然，他察觉到头顶似乎有一片阴影。
他睁开眼，和一双锐利的眼睛对上视线。
“你怎么在这儿？”
“来看你笑话，”穆里尼奥双手抱臂，“你培养的那个小天才很讨厌，速度很快，就是差了点经验。”
“马尔科年轻呢。”
莱恩枕着胳膊，“你不去开发布会？”
穆里尼奥不屑一笑：“急什么？这帮记者一直都是一个德性，赢球时把你奉为上帝，输球却又踩到泥泞里。”
莱恩微微一笑。
这可半句话都不假。
接着，他就听到穆里尼奥若有所思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曼联的青训新天才，叫保罗·博格巴？”
他仍旧抱着胳膊：“哦？他表现怎么样？”
“表现还可以，”莱恩面不改色道，“就是太喜欢进攻。那场比赛里, 他几乎没后撤防守过，基本全在敌方半场。”
“他不是中场吗？”
“谁知道他呢？”
莱恩淡定答：“也许他就是这个性格。”
米兰主席丝毫没有背后说曾经搭档坏话的心虚，只有对自己说谎不打草稿的肯定，但实际上，他也没说谎, 博格巴本来就不喜欢干脏活儿。
一听这话，穆里尼奥有些犹豫了。
“那再看看吧, ”他说，“我先去开发布会，你早点去洗澡，不要感冒。”
莱恩点点头。
回到更衣室后，莱恩扫视一圈，发现加图索和皮尔洛都不在。
他心里有数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睡皮此刻恐怕正在安慰加图索，果不其然，二者没过多久走回来，而加图索的表情比中场时好看不少。
莱恩迎上去和他们击掌：“干什么去了？”
“交流人生大事。”
睡皮淡淡道，“和南方佬一起看星星。”
莱恩：？
卡卡跑过来：“哪儿有星星，现在不是才傍晚吗？”
“这些星星很特殊, ”睡皮睁眼说谎不打草稿，“只有虔诚且踢球厉害的人才能看见它们, 还有，一些吃太多的人也看不见。”
正在啃饼干的内斯塔不语，而卡卡脸上笑容不减：“那你也看不见！”
球迷只会记住没有腰的卡卡和随时随地掏出零食吃的内斯塔, 却不知道皮尔洛同样非常非常能吃，饿狠的情况下食量足以媲美某些深海三文鱼。
皮尔洛嘴角一抽。
他拍拍队友狗头：“好了，咱们别聊这么无聊的话题，今年圣诞怎么过？”
大家伙看向莱恩。
这种事情一般都由族长决定，莱恩脱掉臭烘烘的钉鞋，沉吟道：“…和往常一样？踢完最后一场比赛去食堂吃晚饭，然后散伙放假？”
“没有新意。”
“年年如此。”
“毫无创新！”
莱恩：……
他抽出自己印着曼联和米兰字母的护腿板，心想这帮兔崽子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投。
“那换个方式，”主席大人微笑道，“我打包票，和之前不一样。”
“还有美女姐姐。”
他补充道。
众人当即开始欢呼，已婚人士对小姐姐无所谓，主要是喜欢心意；而另一对花花兄弟帕托和小罗却对视一眼，表情惊疑不定。
老天奶，这真是莱恩能说的话，这不对吧？
——肯定有陷阱！
打定主意后，小罗想开口说不去，但莱恩的爪子已经一下拍到他腿上，后者微笑着侧脸看他，“大罗尼会去，小罗尼肯定也会去的，对吧？”
小罗：……
他咬着牙说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罗安慰自己向可恶的资本家投降不算软弱，接着他扭头一看，发现小跟班帕托已经彻底屈服，欢欣鼓舞地表示一定会参加，并对此充满期待。
狗腿子！小罗扯起嘴角，冷冷一笑。
圣诞节的派对迅速占领米兰更衣室的舆论高地，失利的德比被球员默契忘却，正如同莱恩很早之前说过，无论失败还是成功，都不能将它单纯归于个人。
米兰是一个家庭，也是一个整体。
外界的评论被球员自动屏蔽，加图索训练更加卖力，皮尔洛也自觉退出胡吃海喝几人组，实际上，胡吃海喝几人组只会在比赛后大吃一场。
在平常的日子里，大家都是平等的“吃草牛马”。
圣诞假期将近，欧冠和意杯赛事都挂上免战牌，只剩下几场联赛，安切洛蒂谨慎又谨慎地排着每场球赛，确保小球员得到锻炼的同时获取胜利。
从战果来看，天才安胖取得了不错的结果：米兰未尝一败。
“总算安心啦！”
比赛结束后，罗伊斯欢快大叫。
今天他是首发，又进了球，歪歪快乐的如同一匹小马驹，到处横冲直撞，冲的哥哥们无奈至极。
巴拉克摸着歪头：“你的足球呢，不带走吗？”
“我送给球迷了。”
歪歪不好意思一笑。
他：“又不是帽子戏法，不需要带走。之前有个小孩儿经常去青训看我踢球，我就把球送给他啦。”
这真是个好孩子。
更衣室的大人们都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头，莱恩温声问他要不要参加节日球迷见面会：“今年刚好轮空了，你去好不好？”
罗伊斯立刻说好。
其实哪有什么轮空，黑心的主席大人还不至于找不到一个趁手的劳动力，他无非是想借这个机会让罗伊斯和球迷加深联系。
圣诞假期又逢连胜，更衣室的氛围很温馨。
再大牌的球员都不会在这种时候挑事，胜利就是安抚他们的奶嘴，大罗和卡卡凑在一起说笑，后者谈起自己的家庭，说他和妻子准备再要个小孩儿。
“真的假的，”大罗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们kakito能照顾两个孩子？”
“当然可以啦！”
卡卡虔诚道：“孩子是上帝赐予我的礼物。”
听到这话，大罗下意识看向孤家寡人莱恩，卡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安祥表示要“爱人如己”、“你们愿意人怎么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
总之就是不用管。
事已至此，那大罗还能说什么呢？
球员们洗完澡后都被莱恩赶回家，后者称派对明天才举行。
不仅如此，等到第二天时，他让球员们登上大巴，同时还把窗帘拉起来，这幅神神秘秘的态度引起了毛毛的好奇。
皮尔洛已经看穿今天要卖身，于是两眼一闭就是睡。
帕托还在思考：
美女姐姐究竟是谁？
想着想着，他突然福至心灵：“莱恩，美女姐姐不能是安娜吧？！”
“要不然呢？”
安娜突然窜出来。
凭空出现的队医姐姐把帕托吓得吱哇乱叫，但实际上，安娜只是一直待在大巴尾部的“小厨房”没有出现而已。
她挑挑眉，问帕托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
巴西人立刻摇头。
没有人敢对队医有意见，否则他是觉得自己活得太舒服，这件事就此被揭过，模特派对变成米兰家庭一日游，大家也已经习以为常。
家庭游的目的地是利古里亚海岸，人们摘下墨镜，发现竟然是游轮派对。
“我爱派对！”
小罗兴高采烈。
大卫·贝克汉姆看向儿子，然后趁球员登船时问他哪儿来的钱买游轮，后者捂着嘴告诉他这是租的，他有钱买也没时间享受。
老贝仔细想了想，发现这话还就不假。
作为主人，莱恩最后一个登船，因此，其他球员也就没有注意到主席先生不仅和几个陌生人交谈热络，还偷偷把他们放上了船。
莱恩：“摄像机藏隐蔽点。上船就说是我的远房亲戚，随便编就行。”
几个人比了个OK。
比完，他们特意将对写有“Scherzi a Parte”（诙谐曲）的标志遮住，做贼似的鱼贯而入。
球员已经习惯这种寻欢作乐的场合，登上船后，他们自发地拿起香槟或白水，站在甲板上惬意地迎接阳光。
“哦，我爱度假！”
因扎吉捧着果汁，惬意地闭上眼。
在他身后，帕托和罗伊斯等人在新奇地逛来逛去；莫德里奇在和老婆打电话，甜蜜的气氛让小罗直撇嘴；内斯塔、加图索和皮尔洛则坐在甲板上，进行自我放空。
突然，内斯塔没头没脑道：“我想打游戏。”
“你就知道游戏。”
加八用力拍拍他的腿，“——还有吃！”
“除了吃喝玩乐，人生的真谛还能在哪儿？反正我想打游戏。”
“你是哲学家吗？”
“……”
身边两人吵吵闹闹、啰啰嗦嗦，只有皮尔洛睁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低头看向海面，琢磨要不要甩两杆子。
今日宜钓鱼呢。
另一边，《诙谐曲》的工作人员已经进行好了伪装，确保能拍到一手资料。
“这样真的好吗？”
有人躲在柜子里小声问，“我们不是骗莱恩不偷拍吗？”
“我们是整蛊节目，”那人的上司气定神闲道，“所以，莱恩也属于我们的整蛊范围，不用心虚，大胆拍，不能爆的料掐掉就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藏在衣柜里的两人对视一眼，默契闭嘴屏息，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换衣服的窸窸窣窣声。
“……我和波波约了一起玩，”因扎吉含糊道，“你要加入吗？”
“我不要。”
这是莱恩的声音。
衣柜里的偷拍二人组对视一眼，一个思考莱恩和因扎吉会不会有奸情、另一个思考如果拍到因扎吉和维埃里的奸情是压下去、压下去，还是压下去呢？
就在这时，莱恩揶揄道：“我理解。毕竟波波为了你可是连保罗都骗。”
因扎吉大笑两声。
“可怜的保罗！”
皮波笑道：“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打网球被你做局的事呢。”
衣柜二人组：！！！
什么做局？
躲在衣柜里的《诙谐曲》工作人员立刻竖起耳朵, 二人想了想，还不忘用手捂住嘴，防止呼吸声被外面听到。
妈耶, 这简直比俄罗斯和美国的间谍大战还刺激！
只可惜他们没能听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同时伴随着轻柔的关门声，这对“父子”渐渐走远了。
二人从衣柜里出来。
他们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拿到大爆料的喜悦, 毕竟保罗打网球被做局这件事巧妙符合吃瓜群众的猎奇心理，同时又不踩在红线上, 简直是完美的新闻。
就是——
“保罗好可怜喔～”
其中一人感慨：“米兰球员都不想让他打网球。”
他的上司瞪他一眼：“什么叫米兰球员？是整个意大利都不想他去打网球，不信你等着看，假如小马尔蒂尼们要打网球，意大利群众不造反才怪！”
说完，他又招手示意下属跟上，继续在游轮上布置摄像头。
GoGoGo！
偷拍咯！
甲板上, 皮尔洛正悠闲躺着，他的脸上盖着遮阳帽、手边放着钓鱼竿，罗伊斯弯腰去看时，差点被里面的鱼溅到水。
“你要小心些。”
睡皮忽然懒洋洋道。
“你没睡着呀？”
“当然不，虽然阳光很舒服，但我只要想到这种好待遇来自我的黑心老板, 内心总是会忍不住忐忑不安。”
远方传来海鸥啼鸣，大海温柔的波浪阵阵袭来。
罗伊斯稳住身形, 接着在他旁边坐下：“怎么会呢？莱恩人很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