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上下晃动手帕,“邦——邦——邦——”
宫本优茶顿时眉头一挑,也明白了。
“啊,”高木警官侧耳听着这动静,喃喃道,“金属声,有规律。”
佐藤警官直接走到柯南身前,弯身询问他:“柯南,可以把手帕里的东西给我看看吗?”
“好~”小侦探奶声奶气地答道,把手帕连同里面的东西一并交给了佐藤警官,然后趁着大家的注意力全在佐藤警官那里时,迅速跑回毛利大叔的座位后面蹲着。
“佐藤,里面是什么?”目暮警官问道。
佐藤警官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手帕,“是手表和……钢镚?”
她轻轻掂了掂手心,机械手表的钢带和几枚钢镚相碰,发出清脆而沉重的响声,正是刚才众人听到的那个动静。
“没错,”柯南在暗处盯着咬牙切齿的松本清道,“松本先生,我猜,你在小巷杀害烂醉如泥的成山先生的时候,因为怕手表沾上血迹会被检测出来,所以将它从手腕上摘取放进了裤兜里。可宫本优茶的无意闯入对你来说是个意外,慌乱之中,你用棍棒敲晕了优茶,但没想到,在你走动间,口袋里的手表钢带和钢镚碰撞的声音,却被优茶听到并记了下来。”
松本清的表情一时间晦涩难懂,望向宫本优茶的眼神有些复杂。
少年弯着一条腿,随意倚着桌子边沿,头上的绷带隐隐沁出淡淡的血色。
他受伤属实是无妄之灾,但面对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少年依然很淡定,甚至在安室透侧身想替他遮挡住松本清的眼神前,慢悠悠地道:“别想了,这也就是用棍棒敲的我头,你若是用刀对付我,现在咱俩还不知道该是谁坐在警官们面前呢。”
“优茶!”目暮警官沉声喝道,半警告性地提醒少年。
这话也能随便说吗?他也不想想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万一松本清在敲晕他之后又捅刀呢?
被教训的宫本优茶摊手耸耸肩,乖巧闭嘴,没再出言刺激松本清,结果他一转头又看见安室先生一脸的神情端肃。
“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
说这话时,男人的语气并不重,烟紫色的眼眸不含情绪地静静看着他,但就是让宫本优茶没来由地汗毛直竖,像受到了什么威胁似的,背脊都下意识地挺起来了。
他张口答:“……好的。”
口嗨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喂喂喂,安室先生,你较真过头了吧!
淡金发的男人不咸不淡地说完这句话后,嘴角重新弯起,身上又恢复了往日阳光温柔的气息,还对宫本优茶说:“罪犯的改造和教育就交给警察吧,你还是未成年,保护好自己最重要哦。”
”……“宫本优茶只能微笑道,“安室先生对警察们的信任真是不同寻常地高啊。”
安室透自得地勾着嘴角,对此不置可否。
一边在分析案情一边偷听二人说话的柯南嘴角一抽,呵呵,因为安室先生自己就是公安警察啊。
“……凶手杀人时,即便摘了手表,把袖子挽高,又或者戴着手套,但近距离捅刀进死者的心脏,身上也一定会或多或少沾上血液,他需要清理或擦拭。”
“松本先生,现在还不到五月份,就算是紧张,你未免也出了太多的汗了吧?”“毛利小五郎”意味深长道,“还是说,你因为没有时间去洗手间清洗留有残余血迹的手帕,就只能靠不停地出汗擦汗,想以此来稀释掉手帕上的微量血迹呢?”
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封住犯人有可能强行逃脱的路线,逼近松本清:“松本先生,请您配合我们,将手帕给我们做检验。”
“哼,不用了。”在两个警官陡然警惕起来的目光下,松本清嘲弄一笑,掏出手帕扔给他们,“人是我杀的。”
“毛利先生推理的一点儿不错。”即将要被逮捕,松本清反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一下子解决掉了所有心事,突然陷入一种既轻松又茫然的状态之中,“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事业事业没做成,婚姻也没着落,现在被上司和工作压榨得连身体健康都快要没有了……”
他扫了眼村竹下和须田丽风,略带得意地笑道:“现在我要解脱了,你们自己在那个地方慢慢腐烂吧。”惹得一男一女的脸色煞是好看。
高木警官拿出手铐,“跟我们走吧。”
松本清配合地伸出手,在快要被带走离开的时候,又停住脚步,转头对宫本优茶道了句:“对不起。当时我太慌乱了,这才……不过我会好好悔过的,希望你早日安康。”
宫本优茶淡淡地点头,没什么反应。
但在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他忽然对安室透说:“现在想想,你那句话有点儿太绝对。”
安室透一愣,“哪句话?”
“你说凶手对一个孩子都能下手,是个人渣。”宫本优茶随口说完,低头收拾好自己用过的碗筷,递还给小仓店主,“谢谢您的招待,祝您生意兴隆,我会再来光顾的。”
小仓先生笑眯眯地应好,还招呼安室透:“安室先生也要常来啊!”
回过神来的安室透瞟了眼清冷孤傲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点头道:“一定。”
啊,真是记仇的小孩儿。
毛利小五郎睡了一觉,精力充沛地醒来,知道“自己”又解决了一桩案件,当即哈哈大笑:“哎呀我真是厉害!不愧是名侦探!呦西,今晚就不醉不归吧!”
他背后的柯南、宫本优茶和安室透无语/无奈地笑笑。
毛利大叔直奔酒馆去了,柯南和优茶顺势蹭上了安室透的车。
白色的马自达有点儿漂亮,宫本优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让某个责任心、职业心爆发的公安再度嘱咐道:“一定要达到法定年龄,拿到驾照后才能开车哦。”
宫本优茶:“……安室先生,我真的不是法盲。”
“好好好,”安室透顺手撸了把少年的发顶,一手抽开安全带扣好,潇洒地倒车、转方向盘,“走喽!”
“等等,”柯南突然想起一件事,“优茶哥哥,你今晚住哪儿啊?”
宫本优茶理所当然地道:“我当然睡我堂姐那里啊。”
柯南抚额:“你没听佐藤警官说,今晚由美警官有夜班吗?”
“我知道啊。”所以呢?宫本优茶不明所以,“我有她家钥匙,自己进去睡就好了。原先她有夜班的时候,我们也这样安排。”
“是,原先这样安排当然没问题。”柯南心累叹气,“可由美警官她把公寓门锁换了的事,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的事?”宫本优茶木着脸问。
“昨天。”柯南望着车厢顶,默默为宫本由美点蜡,“昨天我们在放学路上,偶遇了由美警官和她同事三池苗子警官。我问她们做什么去,三池警官说……额,由美警官和男朋友吵架,不小心把门锤坏了……所以她们帮由美警官换了门,顺便还换了个锁。”
“……”宫本优茶都不知道他该先震惊于哪一件事了,索性先问与自己关系最密切的问题,“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都没人通知我?!”
柯南摸摸鼻子,完美推导出中间的经过:“由美警官应该是忘了,打算等你电话她,然后让你去警局取新钥匙。”
“……”宫本优茶一头抵在车玻璃上,无语了。
正在开车的安室透把车速放低,问柯南:“这位由美警官是?”
“茶、优茶哥哥的堂姐。”柯南差点儿又嘴瓢,“交通部的女警。”想到安室先生对现在的警察们吹毛求疵的态度,又补了一句,“工作还是很认真的,还经常被借到搜查一课帮忙逮犯人,就是日常生活里……有点儿迷糊。”
“这样。”安室透听完没再多问,眼角瞄到不自觉陷入“怀疑人生”“被遗忘了”“我就不重要吗”等情绪黑洞里的负伤少年,忍不住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今晚优茶去我那里睡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柯南一惊,他是知道安室先生的卧底身份的,按理来说,住所这种地方不应该很保密吗?他可不想让优茶牵扯进太多事情里。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安室透通过后视镜与柯南相视,嘴上对宫本优茶温和地笑道:“只是我在波罗咖啡厅附近的宿舍而已,不是家,优茶不用怕打扰我太多。”
原来是这样,柯南稍稍安心,一语双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啊?”根本听不懂他们之间暗语的宫本优茶茫然地抬头。
他就这么被三言两语地安排了?可是连新一哥哥都同意的话,他似乎也没什么必须反对的理由。
“那……今晚就麻烦安室先生了。”
安室透笑了笑,有了目的地后慢慢提高车速,道:“不麻烦,小店长。那我们先送柯南回毛利侦探事务所。”
“啊,”宫本优茶忍笑看了眼柯南,“这么晚没回去,小兰姐姐一定担心坏了。”
糟糕!忘给小兰打电话了!柯南当即冷汗就下来了,“哈、哈哈哈!叔叔应该提前跟小兰姐姐打招呼了……吧。”
宫本优茶目露笑意,张嘴对柯南比口型:空、手、道、警、告!
柯南:“……”可恶!
安室透的公寓很干净,整洁得都不像是一个临近三十的单身男人的房间,但又很符合安室透的形象。
宫本优茶刚把鞋摆在玄关,一只白色的毛绒绒就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蹲坐在他面前,一边仰着脑袋打量他,一边摇尾巴。
被挡住去路的宫本优茶只能站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眸低下来与这只小柴犬对视,过了片刻,不知道两方达成了什么协议,毛绒绒“汪呜”了一声,起身让开了路。
在室内静静看着这一幕的安室透这才笑着唤了声:“哈罗,过来!优茶是我们今晚的客人哦!”
“它叫哈罗吗?”宫本优茶紧随狗狗其后,一同来到客厅。
安室透在家习惯赤足,所以也没有备用拖鞋,少年踩着白袜子倒也不感觉冷,只是多看了两眼公寓主人。
淡金发的男人在自己的地盘明显更放松,松垮的白体恤和运动裤将他慵懒性感的气息暴露无遗,跟在外面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安室透抱起小柴犬,托着前爪朝向宫本优茶,无辜的狗狗眼对上少年,安室透道:“嗯,安室哈罗。你要不要抱抱它?哈罗看起来还挺喜欢你的。”
安室哈罗?还有名有姓的。
宫本优茶浅笑着接过乖狗狗,熟练地给它顺毛按摩。
安室透盘腿坐在一边,托着腮看他们:“优茶养过狗?”
这手法看起来很舒服,哈罗都瘫软地眯上眼了。
“在中国的时候,家里养过几只。”宫本优茶微微一顿,“后来就都送人了。”
安室透眨眨眼,轻声问:“为什么送人了?”
少年摸着软软的狗毛,平淡地道:“我那时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有功夫照顾它们。”
父母去世带走的不止是两条生命,还有他当时的全部活力。
安室透理解,他倒了杯水,似是不经意地问:“听说优茶的父亲是警察对吗?”
“嗯?”宫本优茶对这个话题一愣,随后想到安室先生也看过那场绑架直播,“是,在日本的时候是刑警,但七年前就退了,带我和我母亲去了中国定居。”
七年前。
听到这个时间安室透有些出神,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警校生活。
那时候他还是降谷零,只是降谷零。
那里有他曾经的同伴,他并肩前行的战友,他最灿烂的青春时光,他记得那年四月末的樱花,毕业时的合照……还有那些胜似魔鬼,却被他们这些刺头折磨得每天吹胡子瞪眼的教官们。
安室透神情柔和地看着少年,微微放空的眼神似乎在透过这个年轻的后辈看着什么,他莞尔笑言:“能教出优茶这样优秀的孩子,父母一定也超棒。”
宫本优茶低着头在撸狗,没察觉男人的眼神,但听到他的话却不假思索地点头,肯定道:“唯独对于这一点,我是永远都不会谦虚的。”
安室透失笑,伸手拨了拨宫本优茶的碎发,“再给你换一次药吧,绷带都浸出血来了。换完了我们就睡觉。”
宫本优茶自己看不到绷带,闻言也不反对,看男人找来医药箱,好奇地道:“安室先生这里看着冷清,东西还挺齐全的,连微创手术刀都有。”
“是吗?”没想到少年也懂这些医疗器械,安室透避重就轻道,“我不仅药品齐全,厨具也很全,明早想吃什么?”
“我不挑啊。”宫本优茶想起什么,低笑道,“那些女高中生怎么说来着?‘永远相信安室先生的手艺’。”
安室透用指尖点了点少年的额头,“促狭。”
头发在眼前扫来扫去,宫本优茶干脆闭上眼,闻言笑容轻浅地捧起暖热的狗狗。
“今晚可以和哈罗一起睡吗?”
“汪呜?”
“我那可是单人床啊。”
“呜~”
“那我和安室先生也睡不开啊。”
“所以我只能去睡沙发喽。”
“太可怜了。”善良的少年叹气,“那哈罗能上床吗?”
“喂喂,给我多一点可怜啊。”
“哈哈……”
“呜汪!”
负伤回校的宫本优茶再次收到了众人的围观和热议。
网球部的小伙伴们在听完优茶跌宕起伏的周末经历后, 大为震撼,直呼不可思议。
仁王雅治吐槽他:“您就是传说中的事故体质吧?puri~”
丸井文太怜悯地看着自己可怜的同伴,真诚地建议道:“要不宫本你以后独自出门雇个保镖吧?”
“是啊宫本前辈, ”切原赤也忧心忡忡地凑在身边,道, “我们刚离开,你光是独自去吃个晚饭都能被人打晕,也太弱……呃,也太危险了!”
宫本优茶一脸淡然地接受大家的关心和建议,转手就没收了切原赤也手里的三明治。
“看来安室先生的手艺赤也无福享受, 你还是吃你的汉堡吧。”
切原哀嚎:“啊啊啊!我还没有吃完你不要拿走啊宫本前辈!”
宫本优茶充耳不闻,心想,吃还堵不上嘴, 别吃了!你学学桑原和柳生,多么安静!
现在正值中午,网球部的大家还是习惯在天台一起吃饭, 宫本优茶带的是早晨安室透特意多做的三明治。
桑原吃不惯三明治里面的酱料, 正在分享切原带来的汉堡。
柳生比吕氏则是慢条斯理地吃完手里的那份,礼貌地向宫本优茶道谢,并致以关怀:“要是宫本不介意的话,你的伤我可以每天帮你换药。伤在脑后自己处理不太方便吧?”
磨合了这段时间,仁王和自己搭档之间的了解渐多,感情也越来越好了,闻言放心地点点头:“搭档懂很多医学知识哦, 有他帮忙再好不过了。”
“那就麻烦你了, 柳生, ”宫本优茶并没有对自己的队友客气, “之后几天就劳你照顾了。”
柳生推推眼镜,弯唇笑道:“小事而已。”
柳莲二和真田弦一郎对视一眼,在其他人吵吵闹闹的时候,悄声问宫本优茶:“这次只是意外吗?”
宫本优茶微微一愣,明白他俩的话外之意后,眉眼柔和地颔首,小声宽慰他们道:“只是意外,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想想这一年宫本优茶遭遇的事,真田眉间的褶皱都要拧成麻花了,他沉声道:“我们是朋友,如果有需要你不必顾虑,可以直接跟我们说。”
能让冷硬的真田说出这种话,可见他是真心拿宫本优茶当朋友,当然,他本身也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正直善良的人,优茶浅笑着道:“一定。”
“对了,”宫本优茶想到一件事,“有件事要拜托你们。”
他拜托大家,不要把他受伤的事告诉幸村精市,在他拆绷带之前,也不会去医院探望幸村,希望网球部的同伴们帮他打掩护。
要是让幸村知道,自己是为了接他那通电话才走进深暗的小巷里的……换做平时,宫本优茶倒不担心幸村会钻牛角尖,但此刻,病情的折磨难免会使幸村变得心思敏感,优茶不敢让他知道这种事。
“这点你放心。”柳军师微微一笑,在正选们胆寒的目光中悠悠地说道,“县大赛马上就开始了,网球部的训练会再度提高难度,我和真田已经跟幸村打过招呼,一直到县大赛结束,可能都没有时间去探望他。”
“……”长达半分钟的安静后,切原赤也瑟瑟发抖地问,“那,幸村部长怎么说?”
“当然是乐见其成,”丸井文太咬着泡泡糖,无力地接口道,“那可是终极大魔王啊。”
柳翻翻笔记本,对此淡然一笑:“幸村让我每周把你们的训练单发给他,还有对应的训练成果。所以,大家,要努力啊。”
真田抱着手臂,锋锐无比的眼神从棒球帽的帽檐阴影下投射而出,望着同伴们,冷声道:“别忘了我们的目标!”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是!”
在县大赛开始之前,宫本优茶日常的主要工作有三个。
一是养伤,二是切原赤也,三还是切原赤也。
没办法,立海大对学生们的要求很高,但凡在重要考试中不及格率过高的人,将会被暂停一切社团活动,更不可能参加比赛。
为了能让切原赤也这个上学期期末就有三四门课程不及格的崽崽通过新学期的开学测验,网球部的前辈们使出了百般技艺,包括但不限于“盯梢式学习法”“头悬梁锥刺股式激励学习法”“做不完试卷不能回家学习法”。
但最终显现出来的结果却不是切原赤也感到痛苦,而是前辈们感到非常痛苦———谁愿意天天在魔鬼训练后花几个小时盯着赤也完成所有作业才能回家啊!
所以到了最后,切原赤也的难题还是被默认交给了对他最有耐心的宫本优茶和柳莲二。
但即便是优茶和柳,也不可能住在切原赤也家里一刻不停地监督他。
那么上学时间起不来进而迟到这件事,放在赤也身上就显得很正常了。
“切原赤也!你迟到还翻墙!把校规抄十遍,罚扫校园一周!!!”
于是,风纪委员兼网球部副部长真田弦一郎的怒吼几乎成了每日必听的节目。
“明天赤也不会还迟到吧?”丸井文太半是看好戏半是感叹道。
宫本优茶结束挥拍训练,微叹了口气:“要是赤也明天再迟到,以后我直接去他家接他上学好了。”
然而第二天,切原赤也已经不是迟到的问题了。
“什么?他在青学?”饶是对自己的听力很有自信,宫本优茶此刻还是觉得自己幻听了,“他为什么会跑到东京去了?”
挂断赤也求救电话的柳莲二也很头疼,淡雅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嫌弃和无奈,解释道:“赤也每天坐的那辆公交车,终点站就在青学附近……他在公交上睡着了。”
“。”宫本优茶哑口无言,半晌后问,“那他原路再坐回来不就好了吗?”
“好问题。”柳淡淡地道,“可是那辆公交走的线路是单行线。”意思就是,没有原路返程的公交车。
宫本优茶立马懂了:“并且赤也是个路痴。”
“没错。”
这就很让人无语了。
切原赤也,可是个能在自家校园里都能迷路,将“原路返回”都能走出第二种可能性的超级大路痴。
宫本优茶揉揉太阳穴,看了眼正在进行训练的网球部,道:“我去接他吧,你和真田都走不开。但我们第一节课肯定回不来,麻烦柳帮我们请个假。”
柳诚恳地说道:“辛苦宫本了,若不是怕其他人震不住赤也,我也不会让你去。你头上伤还没好,若是中途感觉不适,及时休息,不用着急赶回来。”
“嗯,放心,我没那么弱。”宫本优茶信誓旦旦道。
四十分钟后,东京,青春站台。
“呕———咳咳……呕—————————”
半晌后,整理好自己的冰蓝发少年从站台旁边的公共卫生间里走出来,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心里毫无形象地暗骂了一句艹。
这辆公交是不是有毒啊!他竟然晕车了!
也不怪赤也那小子会睡着,这条线的公交司机开车都晃晃悠悠的,加上一路不断红灯,要不是宫本优茶被晃得晕了车,估计也会觉得昏昏欲睡。
“要命……”宫本优茶摸了摸后脑勺,喃喃道,“不会真让安室先生说中了,我有轻微脑震荡吧?”
头部受到撞击之后,确实有可能存在潜在风险,但因为他当时醒来后一直没有恶心呕吐的感觉,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今天坐公交。
“可要是脑震荡,现在才有反应是不是太晚了点儿?”宫本优茶觉得匪夷所思,想了会儿,最终还是把这个可能摁死了。
青春学园很好找,顺着公交站牌的指引一路直行,便能看到学校大门。
宫本优茶穿着立海大附中的制服,竟然也没被门卫拦下,不知是两个学校的男生制服远远看起来差不多,还是因为他是学生所以没被查。
宫本优茶没有来过青学,但中学的布局都大差不差———冰帝学院那种除外。
他穿行在上学的青学学生们之中,在他们好奇的目光中独自摸索着前行,竟然也让他成功找到了网球部。
青学网球部也在进行早训,他们网球部的占地面积比不上立海大附中,社团成员也不多,但氛围看起来却一样的热火朝天,激情四射。
球场上熟悉的训练器具让宫本优茶在陌生地方的警惕性都放松了些。
看看时间,知道不二他们训练快结束了,宫本优茶便没有进去打扰,找了个远点儿的位置等待,顺便给赤也发了个消息,让他来青学网球部会和。
他坚信,对于网球少年们来说,网球场这个地方对他们的吸引力非同一般,就算是切原赤也那种大路痴,也一定会遵从灵魂与直觉的召唤,顺利找到这里的。
再说,找不到还不会问问别人吗,宫本优茶不负责任地想。
而且他此刻还有点儿难受,实在不想动了。
少年悄悄揉了揉胃部。
“宫本?”温润柔和的嗓音从身后唤道。
宫本优茶立马放下手,转身打招呼:“不二。”
“你看见我了啊,”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们训练的。”
向来体贴温柔的不二周助却忽视了这句话,他微微睁开眼,冰蓝色眼眸带着惊讶和凝重,“你的头……”
宫本优茶才想起来自己还绑着绷带呢,赶紧解释:“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不是大伤。”
是吗?不二周助有些不信,虽然他和宫本实际接触并不是很多,但也充分认识了对方是怎样的事故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