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和人玩暧昧,也不喜欢吊着自己的追求者。一旦他意识到周围有朋友喜欢自己,他会毫不犹豫和对方划清界限,拒绝得无比直白,不给对方一丝机会。
而他的直觉又是那样敏锐,总能精准抓出身边隐藏在友人中的暗恋者。
这给了独占欲强的郑云崖安全感,又让他患得患失,畏惧于……自己也成为楚芃麦划清界限的对象。
但方才那两个男的,长得一般般,开的保时捷款式骚气证明品位也很一般,气质还猥琐,一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样子,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肖想楚芃麦!!!
更不可思议的是,楚芃麦竟然跟着他们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楚芃麦和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他们三个人曾经发生过什么?楚芃麦知道他们对自己不怀好意吗?
太多没有答案的问题萦绕在郑云崖脑海中。当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他终于有了一丝紧迫感。
如果他是楚芃麦的男朋友,他可以立刻打电话询问对方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甚至无理地要求对方和那两个混蛋保持距离。
可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做呢?
他什么也做不了……
咳,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当郑云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给兽医室的助手打完电话,交代对方给雏鸟喂食,自己带着狗坐上车远远跟上前面的保时捷……
视线聚焦在保时捷的车牌号上,郑云崖忍不住陷入沉思。
他的记忆力很好,甚至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在看到这两个混蛋脸时,他就感到莫名眼熟,再加上这个浙A开头的车牌号。
他在记忆里搜索起这两个人的存在。嗯……他在父亲合作伙伴的女儿的订婚宴上见过他们,杭市钟集团老总的两个儿子,好像叫钟明俊和钟明杰。
单手握着方向盘,郑云崖伸手撩了一下额前垂下来的散发,露出锋利的眉眼,抿唇呼叫人工智能:“小比,帮我联络王管家,查一查钟氏集团的钟明俊和钟明杰。”
一路远远尾随着前方的红色保时捷,郑云崖跟着他们来到闹市区一家江景网红餐厅。他一看这家的招牌菜是野生菌火锅就忍不住冷笑,心想楚芃麦肯定很嫌弃。
是的……楚芃麦确实很嫌弃。他一看到这家店,本就虚伪的微笑变得更加虚伪了。
这家网名餐厅的装潢很有自然野趣,像一座森林小木屋,绿植环绕,十分符合他的喜好。但是……
啊啊啊,除了外地游客,他们本地人谁爱吃野生菌火锅?他们都是吃炒野生菌,野生菌烧汤!!!
“客人,这边请。”
伴随着服务员礼貌的指引,楚芃麦跟着钟家两兄弟一起上了餐厅三楼毗邻江边的包厢,坐到邻近落地窗的位置上。
“学长,我帮你。”钟明杰抢先坐到楚芃麦的旁边,给他拿茶杯。
而落后一步的钟明俊只能无奈选择坐到楚芃麦对面,拿起菜单问:“楚同学喜欢吃什么菜?今天主要是照顾你的口味,不然我们就去吃法国菜。这个餐厅还是太普通了点。”
楚芃麦腹诽,那还不如吃法国菜,虽然不管是法国菜还是野生菌火锅,他都不是特别喜欢,但吃法国菜还算尝尝鲜,吃野生菌火锅只能算为难自己。
问,云省人如何委婉表示菜不合胃口?
他笑眯眯地说:“你们点就行。我早上吃得晚,现在还不太饿。服务员,你们这儿有些什么喃咪酱?我打个蘸水。”
服务员热情进包厢送喃咪酱,还询问楚芃麦有没有别的什么需求。楚芃麦摇摇头,等着上菜下锅随便吃点填填肚子。
钟明俊翻到菜单酒水一页,不怀好意地说:“楚同学喝酒吗?晚上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酒吧转一转?”
“我不太会喝酒。你们要喝就自己点,我看着你们喝就行。或者你们点好了,我尝尝味道。”楚芃麦一样不怀好意。
尝尝味道好啊,先灌点葡萄酒,晚上再灌点烈性的鸡尾酒。钟明俊一听他这话,挑眉笑了笑,点了一瓶红酒上来,正要鼓动楚芃麦:“楚同学,这个酒度数不……”
他话还没有说完,楚芃麦就已经抢过服务员的活,把红酒拿过来:“我自己来,我还没试过开酒瓶是什么感觉。”
他将瓶子放到餐桌下,假装不太熟练,咳,也确实不太熟练地用开瓶器拉酒瓶塞子。借着桌布的遮挡,往里扔了一颗生子丹。丹药入水即化,看不出任何异样。
楚芃麦积极地给另外两个人倒完酒,亲眼看着他们边说边笑着抿了一口宝石红色的酒液,心想:哼哼,这瓶酒他自己是不会再喝一口的!!!
“学长,当初你在海市和我不告而别,我好难过啊……”钟明杰浅尝一口红酒,“深情款款”说起往事。
楚芃麦笑得很真诚:“是吗?他们说你很快就出国找你那个朋友去了,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难过。”
说起那个朋友……钟明杰一时语塞,不再多言闷头喝酒,酒杯很快就见了底。不自在的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钟明俊看了一眼自己段数不高的弟弟,不甚明显地摇摇头。唉,谈感情多没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走肾不走心多好?
他端着酒杯轻柔摇了摇,故作优雅细细品味,像狐狸一样笑着说:“这么好的酒,楚同学真的不来一口吗?”
楚芃麦吃惊:“原来一千多块钱的酒就是很好的酒了,我还以为对你们来说几万一瓶的才是好酒呢。上次学弟带我去那个游艇派对,十五万一瓶的红酒可让我大开眼界。”
钟明俊:…………
艹,有种被弟弟比下去的感觉。他和他弟的关系其实一直不错,但最近因为他身体问题的暴露,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莫名变得有些微妙。
想到这个就烦躁的他,也低头把酒一饮而尽。
楚芃麦露出迷之微笑,表示喝得好!最好多喝点!
他热情拿起酒瓶,又给钟明俊的酒杯满上,顺便拿起盘子往锅里下菜。
上好的土鸡汤,滚入竹荪、榆黄菇、小灰菌、黑皮鸡枞、红乳牛肝菌、美味牛肝菌、姬松茸、虫草花。鲜嫩的牛肉片在鲜香的汤底中上下翻腾,被楚芃麦及时捞出。
美滋滋吃了一片牛肉,他看着面前赛着喝酒的两个人,觉得锅里大半的人工菌都顺眼了。
“来,大家来吃菜。都是上好的人工菌,咳,上好的野生菌。”
钟明俊和钟明杰:…………
闲谈之间,隔壁包厢忽然传来瓶子打碎一地的声音。在座三人本能地侧目望了望,发现隔着房间什么也看不到,又继续吃吃喝喝。
见“肚子不饿”的楚芃麦只顾着吃,系统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就不好奇隔壁包厢发生了什么吗?”
“隔壁包厢关我什么事?”楚芃麦小口小口啃着竹笋片,心想这里的菌子不怎么样,笋还是不错的。现在雨季快要结束,野生菌品类稀少也是没办法的事。
系统:“隔壁包厢是郑云崖。”
楚芃麦:??????
顿时,他嘴里的笋都不香了,有种自己被抓奸的感觉,瞬间想要赶紧逃离现场,以免被人收拾。
完了,完了,他要怎么解释?说自己遇到老同学,拒绝不了?还是说自己被绑架了?
等等,他为什么要解释?郑云崖和他什么关系?半毛钱关系没有,他凭什么要向对方解释!应该对方向他解释为什么尾随他才对!!!
隔壁包厢,桌上的茶杯花瓶打碎一地,郑云崖站在门前,低着头拉住包厢门把手,却迟迟没有动作。
就在刚才,他收到了王管家发来的资料。看完瞬间,他愤怒地站起身,撞得桌子一晃,桌上东西噼里啪啦碎落一地。
这两个人,怎么敢!!!
一个曾有未婚妻,身患隐疾有骗婚嫌疑,目前情人无数,花花公子一个。
另一个有青梅竹马、分分合合的男朋友,目前虽处于空窗期却对前任余情未了。那个前任还有一颗和楚芃麦位置一模一样的泪痣。
这样两个人,竟然试图玩弄楚芃麦的感情!!!!!!
郑云崖真想狠狠揍这两个混蛋一顿,他从小到大的自由搏击可不是白练的,好让他们知道要离别人的男朋友远一点。
可……楚芃麦不是他的男朋友。
一瞬间,他突然想起外公对他说的一句话:忍让的本质是一种回避,回避冲突的同时,也回避了靠近的契机。乖乖,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还要忍下去吗?
站在门前的他面容冷肃,拨出一个电话:“是钟叔叔吗?我是郑云崖,冒昧打扰您了。”
“谢谢您关心,我奶奶身体健康,只是最近在国外……”
“是这样的,钟明俊和钟明杰最近一直在骚扰我的男朋友,让我很是苦恼,希望您能对他们多加约束和管教……”
挂断这个电话,郑云崖冷着脸推开门,牵着狗阔步走向隔壁,抬手敲响了隔壁大门。
在他身旁,比奇也极为配合,中气十足地狂吠:“werwerwer!!!”
第76章 培育幼苗第七天
狗叫声让楚芃麦愣了一下,门外不会是郑云崖吧?以对方的性格,不是该缩在隔壁忍到结束吗?
钟明杰和钟明俊闻声也跟着愣了愣。有狗叫不像是服务员,是有客人走错门了吗?
年纪最小的钟明杰在哥哥的眼神示意下起身开门。打开门,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一只胖大强壮的狗撞得一个踉跄,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眼睁睁看着那黄白相间、比格外形的大狗猛地冲进屋里,摇着尾巴奔向楚芃麦,并十分自觉地跳到他的座位上,屁股纹丝不动坐得稳稳的……
紧随其后进屋的是一个高大冷峻的男子,脸型棱角分明,眼窝深邃眉眼锋利,帅得很客观,但看人总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轻蔑,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匍匐在路边的太监……
不爽地撇了下嘴,钟明杰赶忙爬起身问:“喂,你找谁?”
郑云崖正要开口乱编一通让自己不要脸的尾随行为看起来合情合理一些,屋里的楚芃麦已经帮他解围了。
“是我朋友。我和他说我在这里吃饭,他可能怕我出门没带伞,特意过来接我。”楚芃麦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雨,解释说。
郑云崖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香香……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相比之下,他真是卑劣呢。
“嗯,我是郑云崖,来给香香送伞。”他漠视钟明杰,迈步走向不算大的餐桌,坐在比奇旁边的椅子上。
香香,叫的这么亲热?钟明杰酸了一秒,准备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却发现他的座位已经被狗占领了。
那狗的眼神还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仿佛在说:朕就要坐在这里,你有什么问题吗?
钟明杰:……
嗐,他和一只狗计较什么?他膝盖一转,绕过旁边的郑云崖,坐到自己哥哥的旁边。
这时他才注意到他哥的表情不太对,脸色变来变去有些难看。
已经在集团混了几年的钟明俊可不像他弟弟这个愣头青,听到郑云崖的名字就瞬间认出对方。富豪圈里别人家的孩子,谁不是活在他阴影下长大的?
“幸会,郑先生。之前久闻大名,这次终于得偿一见。”他微笑着说。
“幸会,钟先生。”郑云崖挑眉,身体前倾率先礼貌伸手。
抬手相握三秒完成一个握手礼。钟明俊表情凝重,怀疑自己撩骚撩到不该撩的人了。
正常情况是主人先伸手,客人后伸手,对方不可能不懂,现在这个举动……火药味很重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钟明俊为自己开解:“我弟弟和楚先生是同学,我们这次来逛农场碰巧和楚先生遇到,便相约一起吃饭叙旧。早知道你也在,便一并邀请了。”
完全不懂这些的楚芃麦,只觉他们之间的氛围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里怪。
另一边的钟明杰却有些恼火了,在他看来新来的情敌是在挑衅自己,不爽地说:“是啊,我和香香是同学。当初香香学长在学校可照顾我了,每次我邀请他吃饭,他都会来。”
穷得蹭饭吃的楚芃麦:!!!
啊啊啊,谁允许你叫我香香学长的!!!
这个称呼显然也惹怒到了郑云崖,他扫过桌上的菜,挑剔地说:“那怎么点这些菜?”
他翻阅菜单,转头看向楚芃麦:“没吃饱对不对?给你点一份牛撒撇米线,店里也就这个合你口味了。”
“是,是吗……我以为学长会喜欢。”钟明杰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记忆里楚芃麦什么都爱吃,吃得都很香。
郑云崖用公筷从火锅里捞出一根笋放到楚芃麦碗里:“钟先生记错口味了,这些可能更合你其他朋友的胃口。对了,听说你申请了LBS的研究生,怎么不在校上课?”
钟明杰:“我,那个……”
他总不能说他和前男友分手,不准备再回去上课吧……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米线。
热气腾腾的碗放在面前,楚芃麦已经被两个人的交锋惊呆了。
郑云崖这个人虽然外表和气质看上去不好惹,但大部分时候的态度都是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我不和你们计较。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对方锋芒毕露,展现如此有攻击性的一面。
更让他震惊的是,没多久钟明杰接到了一个家里打来电话,似乎被骂得狗血喷头。
挂断电话后,他非常气愤地指着郑云崖的鼻子说:“艹,你竟然找我爸告状,说我勾搭你男朋友。学长是你男朋友吗?”
郑云崖没有说话,瞳孔黑得像墨汁一样浓稠,如同捕猎者盯上即将死去的猎物。
见形势不好,钟明俊及时拖走了自己的弟弟,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弟弟前段时间刚失恋,情绪不太稳定,我就先带他离开了。你们慢慢吃。”
包厢寂静了下来,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仿佛被撕破出一道口子,天河的水如注地流淌。
楚芃麦呆呆地吃米线。一根,两根,三根……咦,他吃到第几根了?
天啊,郑云崖竟然像小学鸡一样告家长!
郑云崖则看着天空,心里阴沉沉的。
天公不作美,他订好了厄瓜多尔玫瑰,还安排了无人机表演,让自己接下来的告白更富有仪式感,但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全都沦为泡影。
他希望一切都是完美的,可现在这样还要装聋作哑,他还能装聋作哑等待时机吗?
有智商但不懂感情的局外狗——比奇,在桌上伸着嘴筒子偷鸡吃。嘻嘻,两个主人都食不知味,全都便宜它了。它现在可是半个狗精,能吃人类吃的食物。
雨一直不曾停歇,终究到了结束饭局,该离开的时候。
郑云崖撑着伞把楚芃麦送上车,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楚芃麦上了车,还沉浸在郑云崖冒充自己男朋友给钟家父母打电话的震惊中,迟迟没有系上安全带。
等旁边驾驶座坐上人,他脑子才转过弯,质问起今天发生的事:“好啊,你不仅偷偷跟来这里,还敢对外冒充我男朋友!”
“对不起……”
“我今天做了很多的错事。我不应该跟踪你……也不应该冒充你的男朋友……”郑云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声音喑哑。
他这辈子做过最不要脸的事都在今天了。他想要为自己狡辩,但最后他放弃了,他准备接受来自太阳的审判。
“可是,我喜欢你,香香。我会嫉妒,丑陋的嫉妒……”
他说什么?楚芃麦瞬间愣住。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倾盆而落。哗啦啦的雨声让对方的声音模糊而混沌。
郑云崖没敢看楚芃麦的表情,凝视着窗外的雨,喃喃自语:“我的人生从来只有理性,直到遇到你,感性压过了理性。你是我逻辑思维里的变量,我的底线不断被打破,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或许,从他见到楚芃麦第一面起就已沦陷,犹如被落日美景所吸引走向海边的旅人,受困于上涨的潮汐,直到溺毙。
面对那样冒犯的行为,他该毫不留情地拉黑对方,再无交集才对……他早已违背自己的行为准则,只是不自知罢了。
“香香,我喜欢你,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不要拒绝我……”郑云崖说到这里,声线也有些颤抖,“如果……求求你,沉默就好。”
右侧传来楚芃麦因干涩而变调的声音。
“如果我拒绝你会怎么样?”
“那我会孤独终老……”世界永远停留在这个雨季。他转头看向楚芃麦,对方双手捂着脸,露出一双微微泛红的明亮桃花眼,眼角湿漉漉的,棕色的泪痣像被雨水洗刷过,越发醒目。
但那双眉眼亦弯弯的如同月牙,盈满了笑意。
狂喜从心底喷涌而出,溺在水中的郑云崖抓住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忍不扬起嘴角,一把抓住楚芃麦的手腕,语气带着笃定。
“香香,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手腕被拉开,楚芃麦挂着泪珠,嘴角高高翘起,语调张扬而明媚:“对啊,我也喜欢你。郑云崖,你到底在自卑什么?你那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从来只有人说……你到底在傲气什么?只有他说,你到底在自卑什么?
郑云崖侧身一把抱住楚芃麦,将对方深深揽入怀中,手掌抚过对方的背,下巴磨蹭着柔软的发丝,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眼睛。
“排除外表、家世、财富、智商、能力……我的性格真的很糟糕……”
你真傲慢……
郑云崖,ai都比你有感情!
你是我见过最狂妄自私又冷漠的人。
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令人厌恶。
你没有心吗?你说话太不留情面了,就不能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
有时候,他自己也会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冷漠,讨厌自己的傲慢,讨厌自己的被动,讨厌自己的过分理性。
埋首在郑云崖的肩膀上,楚芃麦有太多夸奖对方的话想要说出口,最后却欲言又止。他想,对方需要的或许不是夸奖……
“可是爱情,从来不是喜欢一个人的优点,而是喜欢他的全部。”楚芃麦仰起头蜻蜓点水一般吻过对方的下巴,期待地说。
“我的男朋友,你现在不应该吻我吗?”
雨声在此刻消弥殆尽,世界刹那安静了下来。郑云崖垂下头捉住他的唇,抚在他肩膀上的手顺着背脊、后颈上滑,穿过他柔软的发,深深吻了下去。
初时,不过摩擦着嘴唇,温柔而缠绵。渐渐内心的渴求不再满足,舌头长驱直入,毫无章法,却那么用力那么深,似要探入喉咙,将他吞吃入腹。
楚芃麦整个人被亲软了,笨拙的他不会回应,只能双目失神任人施为。一张潮红的脸,如同街边被雨滴蹂躏过的扶桑花,艳丽又脆弱。
“你松开我,我要呼吸~”他喘着气,哼哼唧唧地说,无力地掐着对方的腰。
郑云崖像被电了一下似的,神情有些懊恼。他恋恋不舍放过楚芃麦的唇,松开对对方的禁锢。
他刚确定关系就这样,是不是太冒昧?或许应该慢一些,先从牵手开始,再过渡到浅吻……
显然,他的男朋友不这样觉得。
深吸几口气缓过来的楚芃麦,偷偷把手放到他的腹肌上捏了捏,兴奋地说:“陛下,你的胸肌和腹肌手感好好啊,再给我摸一摸。”
郑云崖:…………
他抓住楚芃麦的手,把人压倒在副驾驶座上,捏住对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又不知何时,天空中阴云散去,阳光洒落一地。这一天,他的太阳拥抱了他,雨季最后的一场雨结束了,未来是无尽的晴天。
“werwerwer!”
郑云崖学习能力极快,服务意识又好。楚芃麦还躺在那里享受对方越来越熟练的亲吻,就听见头顶传来驴叫,不,狗叫声。
他抬头一看,就见后排的比奇搭着前排座椅立起身,歪着头甩着大耳朵,伸着它的大脑袋,用它无辜又好奇的眼睛观察着这俩黏在一起的家伙在做什么。
楚芃麦:……
哦,现场还有半个狗精!他疯狂挣扎起来,努力推搡把郑云崖推开了。
直起身差点和狗头相撞的郑云崖也无语了。
他侧目凝视着自家的大胖狗子,莫名有种家长亲热被小孩撞破的尴尬感。
“你给我把头缩回去。”郑云崖冷着脸,手掌按在狗头上把比奇推回后座椅子。
比奇翻了个白眼:不给狗看,小气。
拍拍脸,楚芃麦对着后视镜看了看自己,嘴唇红艳艳的像吃了超级辣的辣椒,莫名有些脸红。
他用自己的小脑袋想了想,问出一个脑回路清奇的问题:“我和比奇现在是什么关系?我想和你做兄弟,最后却成了你的后妈?好像某些小凰文哦。”
郑云崖:…………
他一边嫌弃楚芃麦的脑回路,一边顺着对方的思路想:“嗯,如果我是陛下,比奇是太子,那你现在就是皇后?”
他才不想做皇后呢!楚芃麦叉着腰:“我明明是太上皇!”
郑云崖扶额,语气宠溺:“骑在我头上是吧?”
楚芃麦推了推他的肩膀:“没错,本太上皇命令你速速回农场,我该回去给客人烧水了。”
今天把任务完成,他就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嘻嘻嘻。
“嗯,你等等。”郑云崖看了一眼表,用手机联系订花的店铺让他们直接送到火锅店门口。
没多久,一束裹在粉黑色包装纸里的玫瑰花被送了过来。外红内粉的渐变色厄瓜多尔玫瑰,配上浅粉色的布朗尼郁金香,明媚、浓艳而炽热。
“我的计划是回农场表白,还准备了无人机表演……”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郑云崖把花递给楚芃麦,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
楚芃麦抱着花问:“无人机表演是什么?”
“你自己看……”郑云崖莫名有点不好意思,随手抽了张纸巾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把手机递给楚芃麦。
楚芃麦接过一看发现了新大陆,尖叫四连。
“几十万块钱,好贵啊!”
“就单纯表白放这些图案!”
“还是在我们农场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暴殄天物,这么好的东西就应该在市区放才对!”
在市区放……那么多人看着,也太难为情了。郑云崖转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楚芃麦已经和无人机团队聊得热火朝天,光明正大篡改他的表白内容了。
“邪恶”楚芃麦装可怜:“陛下!晚上,我们等无人机表演结束再回去,怎么样?”
忍者郑云崖面无表情:“行,听你的。”
反正他钱也花了,无人机的表演申请也走快速通道通过了,楚芃麦也变成他的男朋友了。其他……就随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