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瞪着郁宏深，眼神亮得出奇。
他能感觉到郁宏深跟这只录音笔的主人有过节, 关系差得离谱。
郁宏深是把对这支录音笔主人的怨念和怒火, 发泄到了他身上。
可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又不是被出气的垃圾桶，怎么可能不被这句话刺痛！
而且这些从头到尾都跟他没有关系, 只是角色设定，却要被动地承受这些。
染漓想说什么, 但气得唇都在发抖，根本说不出话来，害怕一张口就露出哭腔, 更弱了气势。
实际上不需要染漓有气势，郁宏深再看到他的眼泪时，心头的怒火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他……刚刚都说了什么？
郁宏深后悔极了，恨不得穿回一分钟去, 狠狠地打自己一拳。
他之前就十分恼怒自己还记挂着染漓, 情绪跟理智截然相反，虽然清楚这一切都跟染漓没有关系，但难免心态失衡。
在知道录音笔的主人是谁时, 理智之弦彻底崩断了。
不甘，恼怒,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等话说完, 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那并不是他的心里话，但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那样的话语。
染漓的眼泪仿佛一滴一滴的落在他心尖，轻飘飘的，但他的心却为之颤抖。
此时, 郁宏深才清楚，染漓在他心目中是怎样的地位。
“对不起，我，我……”
郁宏深慌了神，舌头仿佛打了结，大脑也锈住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天生性冷，世界中除了绘画以外，没有其他在意的事情，染漓是第一个能引起他情绪起伏如此大的人。
他没有哄人的经验，不知道这时应该说什么，才能让染漓停下眼泪。
他决定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我知道这个储物柜是秦含昱的，也听出里面的声音属于秦含昱，他跟我从小不对付，我们……”
他的声音在染漓的目光下越来越小。
染漓整张脸哭的湿漉漉的，声音也像被水浸过一样，带着哭腔，但眼神却亮得出奇，他很凶地瞪着郁宏深的样子，没什么威慑力，但郁宏深却退缩了
染漓尽量压抑着喉咙里破碎的哭声，“你，你们不对付，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为什么要说我……”
染漓越说越委屈，心情酸涩得像是包裹着一颗苦柠檬。
郁宏深慌了神，下意识想抬起手给染漓擦擦眼泪。
“啪”的一声，指腹还没碰到，就被染漓用手拍开了。
染漓哭得大脑昏沉，手脚发软，并没有多大的力道。
不像是拍了，而像是软绵绵的碰了一下，但郁宏深完全被拿捏住了，不敢再有任何的举动。
“你，”染漓用哭腔说道：“让开！”
还没把人哄好，郁宏深怎么敢让染漓离开。
万一染漓以后都不理他了，可怎么办？
薄唇绷成了一条线，郁宏深刚想开口，便感觉膝盖被人踢了一下。
这只软绵绵的小兔子，被他逼急了。
郁宏深吃惊下，手臂的力道松了一些，染漓趁机弯下腰，从他臂弯里逃了出去。
郁宏深下意识转过身，伸出手去挽留，但只碰触到了染漓的衣角。
看着染漓逐渐远去的背影，郁宏深的目光越来越暗淡。
就在这时，染漓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向他走来。
郁宏深那颗死寂的心再次注入了活力，情不自禁的雀跃起来，目光紧紧注视着染漓的身影，像是想要将他困在眼底。
染漓低头快步走到郁宏深身边，郁宏深垂眸，只能看到泛着病态潮红的鼻尖。
他的小兔子哭得太惨了。
天生冷心冷情的郁宏深，此时心都快化了，他刚要开口，就见染漓伸出手——拿走了他手中的录音笔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郁宏深：“……”
那录音笔里都是姓秦的那些不正经的声音，他的小兔子为什么抛下他，拿走这支录音笔！
而且还凶他，踢他……
郁宏深整个人都傻掉了，像是遭受了重大打击，身体都簌簌颤抖起来。
*****
染漓拿走录音笔，是因为0521的嘱托.
0521虽然也不想再听一遍录音笔的内容了，甚至还把说话的那个人狠揍一顿。
怎么能调戏他的宝呢！
但这毕竟是重要的线索，说话的人也是重要的NPC，不能就此放过。
染漓一口气冲回了宿舍，等坐在椅子上时，脸色才渐渐平静下来。
0521小心翼翼地瞧着他，问道：【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染漓的声音破碎喑哑，还透着哭腔。
说完，他默默转过头，又用手背抹了下眼泪：“我，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郁宏深了。”
0521见染漓强装坚强，却忍不住偷偷抹眼泪时，心都快疼化了，连忙说道：【好好好，我们以后都不见郁宏深了。】
染漓重重的点了点头，又用手背抹了下眼睛。
0521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
郁宏深这厮虽然过分，但也是重要的NPC，估计身上还有线索，以后不得不见。
但在这种时候，他不想再刺激染漓了。
染漓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姓郁的讨厌鬼的话，还有他说话时厌恶的神情，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走之前应该把他重重的打一顿，最起码要回敬几句同样的狠话！
tui，明明是郁宏深更恶心！
过了好一会，等室友回来了，染漓的情绪才真的平静下来。
跟室友聊了几句后，染漓的注意力转移了，还吃了一份热腾腾的番茄米粉。
吃完饭后，染漓没再耽误时间，立刻从网上查起了学校之前的旧闻。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网页消息又多，非常难找。
一个小时过去了，染漓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0521顿了下，说道：【其实我们可以换个思路，郁……】
提起那名太过晦气，0521直接跳过了，【那人不是提到了秦含昱吗？秦含昱是录音笔的主人，跟你关系匪浅，你可以从他入手。】
“怎么入手呢？去艺术学院堵他吗？”
【或许你可以试着找一下他的联系方式，现在网上跟他沟通一下，不要直接去找他，我是怕……】0521没说后面的话。
秦含昱在现实中，跟郁宏深一样，也是个大变态
毕竟能说出录音笔里那种话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染漓点了点头，加了个艺术学院的群。
进群后，他在群成员那仔细搜索，果然搜索到了秦含昱的名字。
染漓再发送好友申请时，手指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0521说道。
染漓抿了抿唇，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我和郁宏深秦含昱都曾是那种关系吗？”
“我，我脚踏两只船了吗？”
0521的心情也五味杂陈，【应该不是脚踏两只船，这种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设定，不会出现在副本里，你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比较海的渣男罢了。】
染漓：“……”
并没有被安慰到orz。
渣男这个词离染漓太远了，完全没有真实感，他有些恍惚的说道：“游戏死了这么多人，在这个方面还挺讲究的。”
0521完全笑不出来。【加把劲吧！早点完成主线任务，从这个副本出来！】
想到还没有露面的两个人，0521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但他不敢跟染漓说。
染漓也没多想，发送了好友申请。
他每过半分钟就看一次手机，却迟迟没有消息提示，染漓急得在椅子上挪来挪去。
【先别等了，继续在网上找学校之前的报道吧！】0521说道。
染漓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也渐渐黑透了，马上就要到熄灯时间了。
就在这时，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染漓愣了愣，拿起了手机。
秦含昱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染漓双眼放亮，立刻捧起了手机，跟秦含昱打招呼
【你好啊！】
染漓之前猜秦含昱估计不会加陌生人，所以在好友申请上写明了车祸的相关信息，这些事他不用再重复说了。
秦含昱的头像是一只白色的小猫，挺可爱的。
秦含昱很快回了句，【你好。】
虽然不抱希望，但染漓还是问道；【我们都是同一辆车上的乘客，你还记得我吗？】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这在意料之中，染漓接着打字：【我也不记得了，你车祸之后，没有找过同乘的其他人吗？】
染漓都想好下面的问题了，只可惜这句话石沉大海，对面迟迟没有消息。
染漓没办法，只能放下手机，接着浏览网页。
当视线转移到电脑屏幕上时，染漓呆愣住了。
明明之前毫无所获，网页上的信息都是学校的一些相关事迹的表彰，没有一点负面的新闻，而此时的页面首页，却用红字标着凶杀。
为什么如此显眼的两个字，他刚才没有看见呢？
染漓微微蹙起了眉。
看手机之前，他确定网页上没有这些，好像在回消息的同时，鼠标下意识点了下一页。
0521见染漓呆呆的看着屏幕，催促道：【快点开网页看看呀】
染漓这才回过神来，立刻点开了网页。
没想到七年之前，就是那尊雕塑出现的那一年，发生过两起命案。
受害者都是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女生是走在篮球场旁时，突然倒下，医生诊断是猝死。
另外一个女生是夜晚走在河边时，不小心掉入河里，溺水而亡。
网页上还配有图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染漓仍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
大晚上浏览这种新闻，染漓突然感觉一股冷气，顺着衣摆往里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也太瘆人了。
他搓了搓手臂，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和0521是讨论这两起命案。
“那个雕像是放在操场东南角的，如果这真的是为了镇压冤魂，应该是那位猝死在操场上的女生的吧！”
【对，如果女生是含冤而死，魂魄一般停留在死的地方，所以雕塑极有可能是为了镇压她】
“如果只是为了镇压一个女生，那我那晚看到的鬼婴是怎么回事？”染漓接着问道。
【可能是……那个女生已经怀孕了】
“怀孕了！”染漓猛地睁大眼睛，“是一尸两命吗？这个报道为什么没有写？”
【报道不可能把所有的信息都写全，而且没有写婴儿的存在，有可能是为了保护那个女生的名誉吧】0521思忖了几秒后，说道。
染漓点了点头，“那我试着能不能在论坛上找一下关于当年的事情。”
染漓刚移动了下鼠标，电脑屏幕突然暗了。
与此同时，整栋楼也暗了。
已经到了熄灯时间，强制断电，笔记本没电还能续航，这种台式机没电了，只能认命。
染漓叹了口气。
0521安抚道，【没关系，我们可以明天再看。】
染漓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其他室友还在打游戏，染漓独自一个人去洗漱，洗漱完后，染漓躺在床上，打开了聊天软件，看看秦含昱有没有给他回消息。
秦含昱那边仍然毫无动。但李炎彬却突然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在吗？你明天有空吗？】
染漓打字：【有空，你有事找我吗？】
李炎彬很快回复：【是的，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想要跟你说】
想了很久的事情，应该是很有用的线索吧！
0521跟他想到了一块儿去，催促道：【赶紧答应他呀】
染漓双眼放亮，立刻打字：【好的。】
聊天界面不断重复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却迟迟没有消息发过来。
染漓本以为李炎彬再打一段长话，没想到消息跳出来时，只有三个字：【嗯，晚安】
染漓正好也有点困了，回复道：【你也早点睡。】
第二天正好没课，染漓美美地睡了个懒觉，自然醒后才起来洗漱，准备赴李炎彬的约。
没有想到，李炎彬竟然将他约在了那个仓库。
染漓越发期待李炎彬将要对他说的话了。
他到时，仓库的门已经开了，李炎彬这正站在仓库正中间，抬头看着最上面的那扇小窗户。
他又低头看了看被阳光照射着的绿色垫子，不知想到了什么，难耐的用手抓了抓寸头，耳朵红的都快滴血了。
染漓站在门口没动。
过了足足半分钟，李炎彬才用余光捕捉到了染漓的身影。
他抬头看向了染漓。
染漓笑着跟李炎彬打了声招呼，李炎彬却突然低下了头，用脚踢了踢不存在的石子，声音有些闷，“你来了。”
染漓走进仓库里。
李炎彬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抬头看向染漓。
他的肤色偏深，脸红的并不明显，只不过飘忽的眼神出卖了他。
染漓摸了摸自己的脸。
为什么李炎彬有点不敢看他呢？
李炎彬想了想他之后要说的话，强逼着自己看着染漓，不移开目光，“我叫你来是有事找你。”
染漓点点头，问道：“什么事？”
到了这个关头，李炎彬排练过很多次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染漓见他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心也忍不住提了起来：“你之前不是说仓库的钥匙很难借吗？怎么今天又借到了？”
“是很难借。”李炎彬顿了下，才接着说道：“我跟老师磨了很久，才借到了钥匙。”
“那你费了这么大劲，也要借到钥匙，是有些话必须要在这里说吧？”染漓问道。
李炎彬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这一眼里包含了太多感情，把染漓看愣了。
他上下扫视着全身写满不自在三个字的李炎彬，微微蹙了下眉，“你很热吗？为什么你的脸那么红，还出了那么多汗？”
李炎彬顿了下，“我，我确实很热。”
他只要站在这，脑海里便不断的浮现出他和染漓曾经在这的画面，整个人口干舌燥，血液仿佛变成了滚滚岩浆，烫得他头脑昏沉。
但他把染漓叫来的，若是说不出一句话，这也太丢人了，估计会影响染漓对他的感观，说不定就不会……
李炎彬想到这，突然有些急了，脱口而出道：“我把你叫来仓库，是因为我们曾经在这……”
看着染漓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李炎彬的脸彻底红透了。
他眼神闪烁着，结结巴巴的换了一个比较含蓄的词，“亲热。”
这是染漓万万没有想到的展开，他下意识的问道：“你，你刚说了什么？”
“你曾经在这里缠着我，要，要……”李炎彬一副很爽朗的样子，其实十分纯情，也特别容易害羞。
他红了红脸，跳过了那几个要命的词，指尖指着脚下的绿色垫子，声音有些发抖，“就，就在这个垫子上，我们曾经……”
虽然郁宏深没有说的很直白，但染漓从亲热这两个字，猜到了他的意思。
染漓耳边像是响起了一道闷雷，一声声打在耳膜上，真得他整个人都快傻掉了。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染漓刚自我安慰了一句，就看到李炎彬咬了咬牙，把这之后的话说全了。
“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我们在这亲热，上次我们不是一起挤到了那个角落里吗？其实我当时想起来了一些，只是不太敢确定，才落荒而逃了，也不敢跟你说，但我现在无比确定了……”
李炎彬深吸了口气，看着染漓那双干净的眸子，咬牙说道：“染染，我们曾经在一起过。”
“我是你，前男友。”
李炎彬刚想要把话说完，就被染漓颤声打断了，“你，你也是我前男友？”
这次轮到李炎彬傻掉了，他愣愣的问道：“什么叫也？”
“你有很多个前男友吗？”
染漓被这句话愣住了,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也搞不清楚这个角色到底有几个前男友啊！
目前来说已经有三个了，说不定……
还会有更多。
染漓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车上的乘客有五人, 三个都曾经跟他在一起过, 剩下两个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他的前男友。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没有劈腿, 只是个平平无奇，有点海的渣男。
见染漓一直沉默, 李炎彬从他的表情得到了答案。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过了足足半分钟, 李炎彬先缓了过来。
“没关系，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该问的。”李炎彬明明笑着，但表情却很逞强, 原本立在头顶的狗耳朵也耷拉下去。
染漓见李炎彬如此失落, 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不好意思，是我太海了。
两人心里都装着事，沉默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对了，你叫我来这, 只是为了说这一件事吗？”染漓问道。
李炎彬看了染漓一眼, 又低下了头，“不是，啊不对，是的……”
染漓：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jpg
李炎彬咬了咬牙, 才把话说全了，“我叫你来是想说这件事，另外一件……不重要，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染漓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什么事？”
李炎彬抿了抿唇，不开口了。
染漓不想为难李炎彬，便故作轻松的说道：“好吧，我还要去图书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李炎彬点了点头。
染漓转身出去时，又看了李炎彬一眼。
等走出一段路后，0521问道：【你怎么了？为何心情变得这么不好？】
染漓抿了抿唇，“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李炎彬刚才的样子，好像一只被丢弃的可怜大狗狗啊！而我就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你该离开的，再呆下去，气氛会变得越来越差】
染漓点了点头，有些难为情地问道：“这个副本为什么要给我设计这么多前男友呀？”
“而且，车上除我以外的五人都是前男友的话，我们为何要坐车一起出去？”
“难不成我跟每一任前男友分手之后都还是朋友？他们彼此之间也是朋友？”
染漓的表情更加古怪，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绝世渣男。
0521跟他想了一处去，咳了一声说道：【主线任务是要让你探索车祸的真相，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你就不要在意了，反正你又没有记忆，跟他们在一起的人也不是真实的你，你就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吧。】
染漓将这番话听进心里，点了点头。
待会有一节大课要上，染漓没回宿舍，直接去多媒体教室等着。
他的人设是痴迷学习的学霸，早去教室自习非常符合他的风格，室友们习以为常，没问他之前去过哪了。
李炎彬也来上课了，只不过是踩着上课铃声进来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李炎彬率先偏过了头，露出了红透的耳朵。
因为没座位了，李炎彬坐在了前排的角落，染漓看了会他的背影，缓缓移开了目光。
课上到一半，染漓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看了过去，发现是秦含昱回消息了。
【抱歉，之前有点事，没有及时看手机。】
【你是想询问关于车祸的事吗？抱歉，我可能帮不上你，因为我失去了这段记忆，也没有找过同乘的其他人。】
染漓知道他身上的线索肯定不止这些，连忙回复：【你不想更多关于车祸的事情吗，毕竟我们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他又补了一句：【你最近有时间吗？我们可以见面聊一聊，说不定会想起来一些事情。】
消息再次石沉大海，染漓心里着急，每隔一分钟就要看一次手机，直到下课，秦含昱才重新发来了消息。
他可能真的很忙，连字都没时间打了，直接发来的语音。
染漓下意识想起了录音笔里的声音，连忙插上了耳机。
秦含昱温润低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这个耳机的音质太好，像秦含昱贴在他耳边说话，“不好意思，我最近太忙了，恐怕没有时间跟你见面，你要不要去找其他人？”
被委婉的拒绝了，染漓抿了抿唇，犹豫了几秒后，有点生硬的回复了语音，“只占用你一点点时间可以吗？我真的很在意这场车祸。”
语音发过去后，染漓一直捧着手机等，生怕秦含昱再像刚才那样，许久不回消息。
出乎意料的是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
染漓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秦含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打了语音电话。
染漓连忙站起来，走到外面接电话。
他客气又拘谨地说道：“你好，秦同学。”
对面安静了几秒，响起了低沉的轻笑声，“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染漓点了点头，“好，秦含昱。”
“你的声音真好听。”秦含昱夸赞了一句后，接着说道：“你想约什么时候？”
秦含昱前后的的态度变化太大，染漓愣了愣，有些傻的问道，“你又有时间了？”
秦含昱似是被他逗笑了，“是的，我又有时间了，你可以直接来我的琴室，我们好好聊一聊。”
染漓听到这句，双眼放亮，立刻应了下来。
时间定在了下午，秦含昱发过来了具体地点。
染漓接电话忘了时间，等他挂断电话后，才发现已经上课三分钟了。
染漓手足无措的站在教室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这节课的老师发现了他，温和地冲他招了招手，“进来吧。”
染漓抱歉地笑了笑，顶着众人的目光，低头走进了教室里。
等他坐下后，室友低声问道：“你去干嘛了？”
“我去接了个电话，不小心忘了时间。”染漓压低声音说道。
室友点了点头，“李老师不愧曾经是学长，真体谅我们，若是换作灭绝师太，估计都要给你记迟到了，不过你成绩一向好，说不定会对你宽宏大量。”
染漓点点头，附和道：“是的，李老师人挺好的。”
下了课后，染漓和室友去餐厅吃饭。
回宿舍简单休息了一会后，染漓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便往艺术学院走。
他走进大厅时，有些心有余悸，向四处张望。
还好这次没有碰到郁宏深。
按照秦含昱发过来的地址，他找到了琴室。
应该是怕影响到其他学生上课，琴室安排在副楼的最角落里。
染漓穿过寂静无人的走廊，在迷路之前，总算是找到了琴室所在。
琴室的门上有面透明的小玻璃，染漓看到有人正背对着他坐在钢琴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