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劣犬的男人by青浼

作者:青浼  录入:09-15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尽管他手机里所有以“嗯嗯”两字开头的表情包,后面跟的基本都是脏话,最温和的那个也是“嗯嗯,管好你自己.JPG”。
今日赵先生可能有点儿闲,很快的,聊天框最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ZHAO:看来你是没别的事要通知我。】
吴且想象自己变成了一只破防的狒狒,准备嚎叫着把手机扔到后山的河里去。
但现实是他只是换了个坐姿,眉眼里都写着沮丧,继续装傻充愣。
【吴且:嗯?】
过了一会儿,对方发来了一个视频。
吴且定格在病床边的位置上,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机,就好像刚刚有贞子从他的手机里爬出来——
他都不用点开赵归璞发来的视频封面。
正如那一日他甚至只看到万千毛片开头都有的“PICLINE WARNING”,都能从那一行红字上面心有灵犀的预感自己接下来会看到身披厚重马赛克的自己。
赵归璞显然也不需要看他强装坚强,很快就发来下一句。
【ZHAO:下手挺狠。】
【ZHAO:赵恕不是第一个被你打的Alpha,李老板那两根手指折得不冤。】
——被长辈看到自己不省人事被人吸老二是一种什么体验。
人在极致崩溃的时候很容易干出破罐子破摔这种事。
吴且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对准了病床上还在昏睡的裴顷宇,“喀嚓”照了一张,给赵归璞发了过去,以表示:您说的好,我就是惯犯。
赵归璞这一次大概是沉默了有半分钟。
【ZHAO:也是你干的啊?】
【吴且:……】
这是怂。
【吴且:嗯。】
这是勇敢。
在黑发年轻人又怂又勇敢的回话中,赵归璞说——
【吴且:……】
【ZHAO:别点点点了吧?】
【吴且:……QAQ。】
【ZHAO:……】
【ZHAO:就是通知你一声,这事我知道了。】
【ZHAO:没事了。玩去吧。】
之后赵先生再也没有开启新的话题。
收起手机,吴且转过头盯着病房外,被寒风吹的沙沙作响的竹林发呆,病房内安静的可怕,他思绪有些凌乱。
一会儿想了想这事他妈的他捂了那么久怎么那么容易就被赵归璞知道了,一会儿又怕赵归璞把视频一键分享给吴文雄,那他真的是可以原地上吊……
想都不敢想妈妈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可能会抱着他哭上三天三夜。
爸爸知道他是Picline里区顶流是什么反应呢,估计会很无语,但应该不会说什么,但是家里可能除了多罗塔之外从此要多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安保,他们家在金三角买的那栋别墅周围的整个雇佣兵系统可能都会被原封不动的搬到江城来。
自由的空气没有了。
每晚回家可能会被设置一个比小学三年级的孩子更加严格的门禁。
吴且给赵归璞打了一篇小作文。
因为组织语言的时间太长他生怕对方看见自己的“正在输入中”常亮,他甚至打开了备忘录开始写这份小作文——
写到最后索然无味,自暴自弃的打开微信,直接给对方发了一句:别告诉我爸,求求。
礼貌都不要了,只剩下真诚的祈祷。
赵归璞回得倒是快,就像批阅废话连篇的臣子送上来的奏折,大手一挥,回他:知道了,
放下手机,吴且开始无穷无尽的放空与发呆。
突然想到江城人民迷信赵归璞这件事,迷信程度不亚于等这位百年后不排除建个庙把他供上继续迷信的程度——
在人们眼里,赵先生就是一切前进方向的风向标。
……刚才赵先生跟他说,没事。
破天荒的,吴且前所未有的希望江城人民的迷信——呃,信仰,是真的因为有所成效——比如刚才赵先生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
雨停了两天。
吴且也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合训的第六天,早上的时候听说裴顷宇的病情有些反复,又开始高烧,孙迷在联系裴家的人考虑要不要来把人接走去外就医,毕竟裴家的人出了什么事,他们谁都赔不起。
早餐过后,山里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势大到有些离谱的程度,基本三米开外能见度为零,就连山庄的庭院里的小池塘灌满了水,工作人员披着雨衣进行一场抗洪。
雨太大,以至于站在篮球馆内所有人的说话都要用喊的,所以第一轮体能训练后,来自宜城附高的总教练无奈宣布今日休息一天,少年们欢呼雀跃,一拥而散。
吴且回到房间,一闲下来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坐在房间通往独立小院的门廊下发呆听雨——
想维赛兄弟,想赵归璞,想要不自己在这深山老林里永远住下去。
期间孙秘打了个电话,语气暴躁的说裴顷宇又不在医疗隔离室,现在教练组的人都在找他,让吴且也帮帮忙。
小吴老师懒洋洋的应了,嘴巴上说着“您别急”,心里想的是小崽子真的很烦。
挂了电话他坐在原地依然一动不动,S级Alpha在这山里若是能遇见什么危险,那个危险能要了他一个Beta的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敲门的声音,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一动未动,好在门外的人非常执着,并不急躁的保持着一定的力道,却始终未停。
对方大概敲了有三四分钟。
吴且站起来去开门,拉开门的一瞬间,除了门外开放式走廊扑面而来的水汽,他看见门外立着高大且狼狈的身影——
整个教练组上蹿下跳要找的人此时此刻却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外,他浑身上下湿透了,平日里蓬松的头发这会儿贴着有些苍白的面颊,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他身上穿着卫衣和运动裤,脚上踩的球鞋不知道上哪踩了一圈,昂贵的限量款沾满了黄泥。
透过被水压眼睛的黑色头发,裴顷宇低了低头,俯身望着站在房里的黑发Beta。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纸箱——裴顷宇手中捧着的一个纸箱,就普通的牛奶箱大小,当他单手托着箱子打开纸箱盖,微弱的奶猫“嘤嘤”声传入耳朵。
“很大雨,管家说后山可能会有山体滑坡。”
裴顷宇大概还在发烧,嗓音沙哑得吓人。
“我找到它们的时候,它们的临时窝已经塌了。”
纸箱中的小猫比吴且第一次在视频里看到的样子长大了一些,每个都瘦的要命且浑身湿漉漉的,但是不影响它们脑袋好奇的探出纸箱,想往外爬。
其中一只奶牛猫几乎就要越狱成功之前,站在房间里的黑发Beta终于动了,他伸出一只手把奶牛猫摁回纸箱里,与此同时伸出手,想要接过裴顷宇手中的纸箱——
后者却避让了下。
吴且挑起眉。
“我救了这些猫,下山的时候路很滑,我差点滚下来。”裴顷宇说,“还信守承诺把它们带来见你,这样算不算好人?”
吴且沉默了一瞬,终于开口:“孙迷说你早上的时候还在发烧,你现在怎么样?还是最好不要……”
接下来的话没说完。
面前的黑影压下,湿漉漉且冰凉的唇压在了他的唇上,将他没说完的话吞回了唇齿间。
——裴顷宇还在发烧。
对方口腔的温度异常的高,舌尖试图启开他的牙关时,滚烫的温度让黑发Beta背脊一阵颤栗。
两人之间,一箱子的奶猫还在湿透的纸箱子里乱叫乱爬,瑟瑟发抖。
然后他们又突然分开。
一切发生的迅如疾风,吴且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然后赵恕就这样从天而降。
一把扯过裴顷宇怀中的纸箱,稳稳当当的塞进吴且的怀里,然后侧身顺手一个勾拳把人锤出去两三米远,十成十的力道,完全没有照顾下手对象是个病人,也是他从小穿一条裤衩子长大的兄弟。

第64章 【狗血】【洁癖慎入一下】带着我的信息素来参加我的葬礼
吴且已经很少有过像是现在这样茫然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的处境。
他知道按照常理,他应该先上去拦住赵恕,但是在他脚底下刚迈出去一步时,怀中纸箱里那只很不安稳的奶牛猫“咪咪咪”叫着半个身子都已经爬出纸箱。
当他手忙脚乱地去接那差点头朝地摔地上的奶猫时,那边裴顷宇转头“啐”了口带血丝的唾液,随即反手拽过赵恕的衣领,在自己脸上刚才被揍时一模一样的地方还了一拳。
赵恕被砸了一拳,懵了:“你打我?!”
裴顷宇嗓音沙哑:“打都打完了,还问?”
一只手拎着奶牛猫,一只手抱着纸壳箱,怀中好几只小猫“嘤嘤嘤”“咪咪咪”的声音和不远处两个滚成一团斗殴的Alpha拳脚相向的声音混作一团——
吴且觉得这时候如果他冲出去大喊“你们不要打了”,三百年前流行过的TVB狗血偶像剧场景就算完满达成。
但哪怕是如今这般田地的他,也并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羞耻心,当感到尴尬时,他的脚指头依然会下意识地抠地(*正如现在已经死死地抓住了拖鞋底)。
而且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哪怕他喊得再大声,在场必然无一人会搭理他……
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吴且直接后退了一步,缩回了房间里,并且在赵恕试图把裴顷宇摁进外面的倾盆大雨里并叫着要让裴倾宇“洗洗脑子”时,他面无表情的抬脚,“哐”地踢上了厚重的酒店房门。
世界安静了。
外面哗哗的倾盆大雨,房间里开着暖气,小猫们的乱叫声突然变成了天籁,刚才烦躁的心一下子宁静下来……
吴且把奶牛猫扔回箱子里,盘腿在空调风口下坐下。
顺手抓过放在茶几上的洗脸巾,很有耐心的将猫崽子一只只捞起来给它们擦擦身上的水。
飞快的做完了上述一切,他给箱子上面盖了条浴巾防止小猫再次越狱,然后慢吞吞重新站起来。
给客房服务打电话要热羊奶,还有一只可以充当临时奶瓶的眼药水,客房小姐姐声音温柔:“好的,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通知保洁阿姨,不计死伤,麻烦把我门口的两条狗赶走。
“没了。”吴且干巴巴的说,“谢谢。”
挂了电话,吴且站在电话旁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客房服务不是闪电侠,所以站在外面敲门的只能是刚才打架斗殴的两条Alpha的其中一条,吴且拉开门的时候做好了看到他们中间任何一条的准备——
但万万没想到,两人都站在门外,一左一右,一个脸上面无表情,另一个暴躁且不耐烦的皱着眉……
两人牛高马大,将门外光线堵的严严实实,犹如门神,又像被拔了毛的落汤鸡,脸上都挂着淤青。
“打完了?”
吴且想为自己的聪明伶俐喝彩。
果然与其狗血剧一样哭着扑上去劝架之外,不理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们自己就很快能想明白了一个中心思想:也不是谁打赢了就能当场跟吴老师洞房,标记他,占有他。
没有人承诺过这件事。
赵恕靠在门框上,整个人暖烘烘的往外散着溢出的信息素。
大概是刚才不小心咬到舌头或者口腔内部破裂,Alpha说话时,嘴里带着血腥味:“你怎么回事?不是不喜欢他了吗?那他随便亲你就是骚扰,是犯罪——至少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其中一条,所以你就不能像揍我一样揍他?还劳烦我来帮你揍。”
吴且视线在他脸上滚了一圈,听了一堆废话,目光又转向裴顷宇。
裴顷宇脸色从原本的苍白到现在苍白里泛着青,面颊上倒是浮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像是病的更重了。
低头与吴且对视的一瞬间他像是哑然未语,像是在努力克制什么……
赵恕在旁边不耐烦的用手肘拱他,让他说话,他也没吱声。
身后的小猫又一直在叫,被门口两位Alpha少年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吴且算是彻底没了耐心——
他们好像在试图跟他要一个答案,可是他们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吴且不明白一眼看得到结局的事,过程还有什么好值得执着。
他最后瞥了裴顷宇一眼,大概意思就是“不想说就算了”,转身回到沙发边,又去捣鼓他刚得到的一纸箱猫。
小猫们这一会儿被暖气烘得半干,奶牛猫很霸道地爬到了另一只小黑猫的身上呼呼大睡,吴且把这个不知廉耻试图蹭蹭别人取暖的猫崽子拎起来,准备放到一旁。
“既然喜欢过我,为什么不能一直喜欢我?”
门口响起的声音充满了压抑,还有一点隐藏得不算太好的不解和困惑的难过。
吴且拎着小猫崽子的手一僵,原本那点儿企图蒙混过关的侥幸一瞬间消失的彻底,然后……胸腔之中有一种名叫“愧疚”的东西骤然升起——
他曾经拼了命的想要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他确实没想过当洪水过后,他或许得救,但那些被留在原地也被他拽的东歪西倒、再也不能恢复原样的救命稻草,又该怎么办。
吴且将手中拎着的小奶牛猫放在掌心,隔着它薄薄的肚皮感觉到一丝丝温热,除此之外还能感受到它微弱却有规律的心跳。
大概是这一点温度给予了他一些鼓励。
他抬起头去看裴顷宇,后者依然站在门口,他的脸上有沉寂也有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的迷惑,与平日里众人眼中那总是行为可靠如优等生标杆的裴同学判若两人。
寒风吹过,在少年Alpha身后的暴雨成了雨幕,片刻不歇地冲刷着大地,一些雨飞溅入了走廊里,也溅在了站在走廊里的少年们的身上。
他们试图问他索取什么。
但时至今日,至少今时今刻,他给不了别人任何。
“对不起。”
吴且眨眨眼,用干涩的声音回答。
吴且难得渡过了一个安静的下午,身边只有一箱子吃饱了羊奶酣然入睡的奶猫作陪。
上午那番混乱在搞得惊天动地前宣告结束,裴顷宇持续他的少言寡语,难得的是赵恕也变成了哑巴。
临走前,赵氏小公子深深的看了吴且一眼,然后一整个下午非常罕见的没有再来手机上跟他说些有的没的,但他在Picline上倒是很活跃的到处点赞,貌似看了一下午的娱乐新闻。
吴且无聊至极想要睡觉,但是最后赵恕离开前的那一眼始终在他脑海中打转,他很难说清那是什么情绪——
赵恕无论怎么傻白甜都是S级Alpha,当时吴且被他看了那一眼,后颈的寒毛都在起立。
实在不懂自己是不是无意间又冒犯了顶级Alpha的尊严。
毕竟上一次干这种事他尚且苟活残存至今且暂时未得到任何惩罚。
吴且越想越不对劲,只能跟理英稍微咨询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对方回复他了一串“……”后,又发了个截图,小吴老师看到自己的微信备注被改成“渣B”。
真的很像骂脏话。
他絮絮叨叨的表达了抗议,理英又发来了一张图,这一次“渣B”变成了“渣男B”,从脏话变成了狗血小说里登场不超过三行就会杀青的炮灰路人乙。
【小慈理理我呀:你是被兰因甩了之后搁这无差别报复Alpha群体?Alpha也有心,也会心痛的。】
虽然真相不是这样,但理英的话也成功地使得小吴老师更加愧疚。
【吴且:我道过歉了。】
【小慈理理我呀:……你这是玩弄人心,还不如无情地叫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吴且正跟理英逼逼叨,据理力争自己没有玩弄人心,他这样的人确实什么都不能承诺别人。
【小慈理理我呀:你什么样的人?】
【吴且:破碎?】
【小慈理理我呀:……】
在理英发来三条长达60S的语音,吴且连点都不想点开的时候,红铁中学合训组群里跳出来新的对话,孙迷@群内全体成员,通知他们晚上裴顷宇情况不是特别好。
S级Alpha抑制剂数量有限,等到用完情况还不见好转,只能对裴顷宇进行转移,那么接下来的训练安排和战术方案都要做相应的调整。
群里尸横遍野,哀嚎一片。
人人都在呐喊没有了裴顷宇,目前来说全场除了小吴老师,到底谁能接的住赵恕的球。
群里的学生全员对下午的混乱一无所知,他们手忙脚乱@裴顷宇,又@赵恕,完了没忘记再@一下他们亲爱的小吴老师。
小吴老师看着三个人的微信号被一排@出来,心想这他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
他唉声叹气时,裴顷宇有了反应,往群里发了个“^_^”,他也@吴且,问:小吴老师要不要替我接球?
吴且总觉得他在暗搓搓暗示什么,只能回——
【吴且:办法总比困难多,要不咱努力克服一下?】
放下手机,吴且总觉得裴顷宇又有什么新的阴谋诡计,于是就像就想到隔离治疗室亲自确认。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外边的雨也停了,雨后的冬夜更加寒冷,与其他学校的学生擦肩而过时,吴且听到他们讨论说,今晚可能会下雪。
隔离治疗室因为其功能性,地理位置比较偏僻,而且本质上比学校医务室的设施完善不了太多,吴且到的时候,是晚饭时间,只有一个同为Beta的男护士在值班。
他坐在门口,见了吴且,认出他是红铁中学的指导带队老师,就没阻拦。
吴且问他要了裴顷宇最新的检测报告表看了一眼,发现原来裴同学并没有在危言耸听,手中的检测结果数据单上姹紫嫣红一大片,每一项数据单独拎出来,都足够任何家里有Alpha的家长发出尖锐的爆鸣。
“本来情况就不好的,早上那么大的雨他自己又偷跑出去去后山……也不知道是去干嘛了,问他又不肯说,两手空空的淋成落汤鸡就回来了,下午烧到四十度,吓死个人啦!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不管不顾的,从来不把自己的情热期当回事,无论是Omega还是Alpha——”
男护士心有余悸的告状。
吴且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问:“是易感期引发的这些并发症?”
男护士:“哦,你不会以为抑制剂没有副作用吧?……特别是S级Alpha的特效抑制剂——”
吴且自从分化从Beta后,就不太认真上生理课,网上刷到相关的科普或者是抑制剂科研进展也是淡定的直接跳过不看……
这些事当然不会懂。
他问:“通常这种情况下怎么办呢?”
男护士耸耸肩:“易感期过了就好了。”
说是要转移也是怕易感期内并发症过分严重。
吴且“哦”了声,放下检测单,他就要往里走。
男护士见状,却反常的挪着屁股,挡了挡身后的门……小吴老师被挡住了去路,挑起眉看了看他,男护士说:“现在有人在里面探望他……哎,老师如果不打扰的话,说不定反而有奇迹降临。”
吴且起初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他自然是不会听护士说的这些有的没的,留学生涯闲暇时间看多了美剧,满脑子都是豪门家族阴谋诡计、打打杀杀的他第一反应是,有人要趁此机会做掉裴顷宇。
本着这个离谱的想法,他不顾阻拦进入隔离治疗室前长廊。
越靠近治疗室,周围越昏暗,空气逐渐变得冰冷,空气中漂浮着混杂着消毒水、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寒冷彻骨,起先他以为是这地方过分冷清,没有人气的缘故。
——但他很快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空气凝固般的冰冷并不是因为隆冬降临,也不是因为今夜后半夜可能降雪,他闻到的是信息素。
治疗室里亮着整个长廊唯一的灯光,透过厚厚的玻璃,橙黄的灯光照在走廊,隔着玻璃,吴且清楚的看见隔离室中不止裴顷宇一个人。
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Alpha此时赤足坐在床边,神色淡漠冷清,站在的双腿之间,站着衣衫凌乱、双眼通红的段白芮。
雪松林海之间,寒梅迎风绽放。
Omega身边的高脚凳上,放着一枚解下来的超市开架廉价款防咬颈环,而此时此刻他本人正扯着自己的衣领,将自己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腺体送至Alpha的唇边。
Alpha张嘴露出森白的犬牙,在吴且瞳孔骤然缩聚的震惊中,再一次的狠狠一口咬下。
段白芮双腿发软倒在他的腿上,Alpha却并没有给予任何的温暖拥抱,冰冷的标记行为让Omega身体无助的抽搐——
吴且感觉到自己的后颈那早已退化的器官也跟着突突跳了跳。
头晕目眩中,他重重地拍了下玻璃。
——至此他不再自欺欺人。
对于裴顷宇的扭曲、冷漠、病态,他全盘接受,他完完全全无法逃避地意识到,眼前这一幕的出现,只可能是因为一个小时前,他在群里随口说了句,让裴同学努力克服一下。
——标记Omega,结束易感期,这就是裴顷宇想出来的“克服”。
吴且试图开门,但门被人从外面反锁。
无奈他只能返回窗边,此时医疗室内,段白芮的面色潮红,整个人瘫软在裴顷宇腿间宛如一滩。
“啪——啪!”
治疗室外,黑发Beta重重的拍打窗户试图打断医疗室内的人,尽管他心知肚明此时为时已晚,他最后几乎在用手砸窗。
玻璃纹丝不动,但掌心犹如扎入玻璃纤维同样的刺痛酸麻一片,一切的动作不过是大脑空白后的下意识举动,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减弱——
一窗之隔,Alpha与Omega进行着最原始的契合。
毫无反抗能力的Omega如同野兽嘴边已经撕扯开来的猎物,鲜血淋漓,无助却丝毫不知道反抗。
医疗室澄黄的灯变成了血色的朝阳;洁白的病床床单染红成了天鹅绒质地;病床成了长桌;段白芮浅色的双瞳变成了纯黑……
“开门!开门!!!”
吴且用手肘肘击那厚重的玻璃——
撞击之下他几乎听见自己骨骼在发出脆弱的碎裂声。
剧痛之中他双眼染红,直到突然从身后伸出结实的手臂,强行揽着他的腰,将他拖离那几乎纹丝不动的玻璃前。
“嘘。嘘。段白芮和裴顷宇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段白芮是自愿的。”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从天而降的赵恕废了些力气才将怀中拼命挣扎的黑发年轻人摁在墙上,双手反剪至背后——
相比起一般的Beta,无论是意志上还是体力上,相比起自身的外貌,吴且的力量都大的惊人……以至于赵恕不得不用自己的胸口顶在怀中人的肩胛骨上,才成功将他压制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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