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靖扬有时不清楚他脸怎么这么大,有家室还在外面欺骗女人给他生孩子,大儿子还没死呢,就赶紧找备胎,还让两个儿子相互斗。无论是做丈夫还是做父亲,这个人都一塌糊涂。
“靖扬,这次虽然在酒店里出了点差错,但总体干得不错,等春假和暑假再去历练历练吧。”宁敏深很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了,我打算回尾南。”宁靖扬回道。
宁敏深对这个回答不满:“你回那里干什么?”
“那是我家,我不回那里去哪里?你不要管我。”宁靖扬噎了宁敏深一句。
“哦。那阳阳,你最近和郁椴相处得怎么样啊?”宁敏深在宁靖扬那一直讨不着好,于是将话题引到宁静阳身上。
“他对我很好,父亲您放心。”宁静阳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对宁敏深说道。
“呵,卖屁股还卖得挺光荣。”声音是从宁静辉哪里传来的,话一出口,整个屋子陷入一种可怕的安静中,宁静阳的脸刷得一下红了。
“静辉!讲点礼数!”宁敏深狠狠敲了几下桌子。
“礼数?你都不讲,你让我讲!”宁静辉蹭的一下起身,他坐的位置离宁敏深近,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老不死的,就数你最无耻。”
被这么直接地骂,宁敏深脸都气红了。
“我住院住了不到一年,你给我搞出了两个弟弟,还没比我小几岁,老流氓,你还跟我讲上礼数了!你对得起我妈吗?”说完,宁静辉就拿起身旁的椅子砸向桌子。
宁敏深和宁静阳发出惊呼声,一桌子菜就这么全浪费了,精致的盘子也被震得飞起。
宁靖扬反应快点,迅速起身后退了几步,飞起的碎盘子和溅起的汤汁没波及到他一点。
“我累了,上去休息了,你们父子几个好好吃。”对于此次的闹剧,赵龄月就当作没看见,仿佛压根没有发生,双手抱臂悠哉游哉地上了楼。
没了母亲在场,这下宁静辉闹得更厉害了,宁敏深也拿起来严父的派头,对着宁静辉大呼小叫,但宁静辉压根不理他那一套。
看这饭也吃不成了,宁靖扬觉得留在这也没意义,也没办法从宁静辉那里得到下一步得消息,便说道:“学校里还有事,我也先走了。”
“我,我也走。”见宁靖扬要溜,宁静阳也赶紧跟上。
就在二人快出门口的时候,宁静辉却追了过来,三个性格迥异的亲生兄弟在这个狼狈的场面下第一次相互看着。
“给我等等!”宁静辉身体刚复健完,走路还不太灵活,见到宁靖扬挑着眉问道,“宁靖扬是吧,听说老头很看重你啊。”
“这你应该去问宁敏深,他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宁靖扬回道。
“敢不敢赌一把?”宁敏深突然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敢!”这话不是宁靖扬说的,而是宁静阳说的。
宁静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烦躁地挠了挠头:“行吧,一块来吧!”
“天星崖盘山公路每个月最后一个周日会封路,举办机车比赛,下个月你们俩到时跟我一块参加,不过先说好,这个东西跑不好,是会没命的。就看你们敢不敢了,不敢,赶紧给我该滚那滚哪!别在宁家带着惹人厌恶,也别想着跟我抢东西。”
“会没命吗?”宁靖扬小声念道。
“怎么?现在就怕了?”宁静辉讽刺道。
“没有,我会参加的。”宁靖扬抬起头,回道。
“什么?你也要去参加?”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走进屋内,暖黄的光照让屋内的画面有些失真。
温嘉坐在被阳光直直照着的椅子上,他一只手搭在椅背上,转过头看着半靠在床上看书的宁靖扬,身体随着木椅摇摇晃晃的,脸上露出惊讶。
“对呀!”宁靖扬看着温嘉因为惊讶而瞪得浑圆的眼睛,将手中的书合上,脸上露出了笑。
“那你能别赢吗?”温嘉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这个要求。
宁靖扬颔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思考地点了点头:“可以。”
温嘉皱着眉,一脸不可置信:“你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宁靖扬将书放在枕头旁边,走到温嘉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况且赢不赢的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思。”
“你不是为了赢?那你为什么要参加啊?”温嘉提出自己的疑问。
“可能是为了找刺激吧!”因为会没命……
温嘉更加不解了,他觉得宁靖扬不是这样的:“就因为这个?”
“对呀,我也是个男人,也想体验一下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宁靖扬走到窗台前,低下头看着花盆里的情况。
“但这很危险!”温嘉担忧地说道。
“刺激总是与危险联系在一起的。”宁靖扬看着温嘉脸上的五官因为忧心而扭在一起,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内心的想法也稍有动摇,但他也只停在动摇,他是不会给温嘉一丝能救郁鹤凇的机会。
第68章 宁靖扬不爱讲笑话
“放心,我不会出事的。”宁靖扬再次安抚道,“要来看看花吗?我看它长了一点芽。”
温嘉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宁靖扬走去,充分的水汽、养分和光照让黑色的泥土总算变得有些不同,它的里面冒出一些小绿芽,都是怯生生的,但由于过小过弱,需要仔细点才能见到。
“对了,这个给你。”温嘉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纸团。
“这是什么?”宁靖扬不解地问道。
“嘿嘿,校庆上要表演节目,咱们班是话剧,然后要每个人都要抽角色。”温嘉笑着说道,“你前几天请假,我就给你拿过来了,你一个我一个,我都没有打开啊。”
“还要演戏?这么麻烦?”宁靖扬一副不太适应的样子,“不好好学习,天天折腾这个玩。”
“你好老气啊!劳逸结合嘛!赶紧抽!”温嘉晃着宁靖扬的手臂。
“行行!”宁靖扬笑着从中抽了一个,温嘉则打开了剩下的一个。
“是国王……”
“空白唉。”
“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演?”宁靖扬盯着温嘉手中的空白的纸条问道。
温嘉一脸苦相地说道:“才不是。空白的意思就是幕后工作的意思,服装道具宣传场地什么的都是我,最累了。”
“那要不要换?”宁靖扬好心提议。
“算了,抽到这个就是这个吧。”说完,温嘉心虚地瞄了眼宁靖扬,“主要这个戏的王子是郁椴演。”
宁靖扬松了松眉,了然地说道:“所以国王是郁椴的爸爸?”
温嘉沉重地点了点头:“对呀!所以我哪里敢演啊!”
“所以这回我是郁椴他爸啊!”宁靖扬看着纸条,调侃且揶揄地说道。
“对呀,对呀!”温嘉刚点着头同意了几声,然后就瞟到宁靖扬不怀好意的笑,温嘉立刻敛住住声音,赶紧上前捂住宁靖扬的嘴,而宁静扬眼中的笑意却愈发浓重。
“你怎么这么坏啊!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见到宁靖扬这样的表情,要是还不清楚他心里有坏水,那他温嘉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宁靖扬没有拿开温嘉的手,只是专注地看着温嘉,然后在温嘉的手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吻了一下,顺势搂住了温嘉的腰,将头埋在了温嘉的脖颈处。
姿态亲昵,不容逃离。
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温嘉猝不及防,但他也只能下意识回抱着宁靖扬。
“温嘉,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宁靖扬语气中略带虔诚地问道。
温嘉很奇怪宁靖扬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我也从来没想过离开你啊。”
“真的吗?”宁靖扬松开对温嘉的怀抱,看着温嘉的眼睛说道,“我不信。”
“不要开这种玩笑。”温嘉一脸凝重地说道。
宁靖扬抬头,回复道:“嗯。”
“话说,你这几天请假干什么去了?”温嘉拍了拍宁靖扬的后背示意他松开,然后问道。
“把我放在老家的机车带过来了。”宁靖扬还是不太想放开温嘉,总是要有些肌肤相叠的地方才安心。
温嘉讶异,说道:“啊?你还真有啊!”
“尾南除了一小撮的人员聚集地,其他地方地广人稀,如果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很不方便,我又买不起汽车,所以机车最为方便,不过肯定不如上东区富家子弟们的好。”宁靖扬解释道,“我把它放在花棚后面了,要去看吗?”
温嘉点了点头,对于宁靖扬的一切他都很好奇:“要的要的。”
见到面前的机车时,温嘉很是失望,眼角和嘴角一同耷拉着,心里想着宁靖扬确实赢不了。
过时的设计埋着一层尘土,生锈的零件粘连着难以分离的油污,机身红色的漆面已经完全没有了光泽,转化为了一种脏褐色,就连座椅的皮革都斑驳着裂口,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宛若蜘蛛网的线和黄色海绵。
“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宁靖扬捏了捏温嘉撅起的嘴,软软的。
他走到水龙头边上,拿起水管接上了水龙头。
“所以你把车放到花棚是因为好洗吗?”看着宁靖扬拿起水管对着车身开始喷,温嘉就问道。
宁靖扬对车身用水淋了一遍,点头道:“嗯,已经将近一年没开了,放在尾南落了不少灰。”
“不仅是落灰的问题吧。”温嘉吐槽道,然后转向身后的小屋,从里面拿了一块抹布,对着已经淋湿的机车就开始擦,不一会儿,一块干净的抹布就沾满了脏污。可惜,就算擦来擦去,这辆车也没有一点光泽。
“你不是说你现在不缺钱了吗?还要用旧的机车?”温嘉问道。
“钱还是有的,但是这辆车骑习惯了。”宁靖扬说道。
“真的不会半路散架吗?”温嘉不安地问道。
宁靖扬抬头说道:“半路倒不会,但终点不一定。”
“你怎么最近经常开这种冷笑话,让人听着心里不舒服。”温嘉听着宁靖扬的话,不安还是没放下,所有又说道:“哪能别去了吗?”
“都答应别人了。”宁靖扬直视着温嘉。“对了,你那天会去看吗?即使我不能赢?”
温嘉点点头,对宁靖扬承诺着:“我是肯定要去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宁靖扬看着机车说道。
放心什么?我去不去的对你没有影响吧。温嘉皱着眉头不解地想道。
3月的最后一个周日,气温18℃,阳光普照,空气微凉。宁静辉提前放出的消息引来众人一同聚集在天星崖的盘山公路,他们既想了解宁家大少爷是如何在出事之后没患上PTSD,也想看看最近在圣温名声大造的另外两位来自外面的宁家少爷。
天星崖的山脚下开着一家酒吧,叫“灰岩”。位置偏僻不显眼,只有特定的群体才知道这里,是每次开赛前那群富家子弟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地方。酒吧的外部装潢有着浓厚的西部美式风,外墙面贴着做旧的电影海报,木制的门框也是褪色的,让人根本察觉不到这里是间酒吧。
但推开门却别有洞天,有钱人的娱乐场所即使融于尘世,避于山林中,也依旧要保持品质。屋内的窗户都拉上了遮光帘,即使是在天气明朗的下午,这里也宛若黑夜,时间变得模糊。多色的灯光乱打着,惹人兴奋的摇滚乐在音响里传出,酒精和烟草的味道混合污染着空气,让整个时空呈现出一种霓虹的迷离感。
疲惫和兴奋的面孔聚在一起,谈笑声和酒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而温嘉正在唯二拥有明亮光源的卫生间,另一处是厨房。此时的他换上一身黑白色系的酒吧服务员的装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加油鼓劲:“温嘉,你一定可以的!”
随后他拿起手中的药丸,深呼吸地走出了卫生间。
药丸是他提前在系统商店里兑换的,准备在赛前让宁静辉服下,这颗药会让他在服下后,产生极度的困倦,起码能睡上五个小时,等他醒来比赛早就结束了。就像系统所说,他的任务只是让宁静阳在这场比赛中赢,并没有说要让宁静辉如原书中一样再次出意外而失去生命。
“所以抱歉了,我这也是为了救你。”为了完成目标,温嘉又特意从商店里换了一套酒吧的服务员的衣服,用来混进酒吧中。
他待在角落里,环视了一下酒吧,就找了宁静辉,他坐在角落的一处卡座上,皱着眉和旁边的人说着话,作为亲兄弟,宁静辉和宁靖扬脸上还是有着不少相似的地方。
温嘉深吸了一口气,装作不经意地朝着宁静辉所在的卡座上走去,不出意料,卡座上的几人果然叫住了他。
“两杯莫吉托,我要一杯长岛冰茶,静辉你要什么?”点单的富家少爷问向宁静辉。
“橙汁……”宁静辉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顿时卡座上传来了一阵阵笑声。
“天啊,宁大少要去坐小孩那桌了……”众人笑声不停。
“笑什么笑,下午要比赛的不是你们!”宁静辉反驳道。
温嘉边听边在酒水单上记下。
其中一个人耸了耸肩,说道:“那有怎么样,你以前比赛也没禁酒啊!”
“所以出车祸了啊……”想起上次的车祸,宁静辉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
温嘉记好后,转身走向了酒吧台,台后的酒保和他穿着同样款式的服装,只是上身又穿了个黑色马甲,下身没有恶俗的围裙。
调酒杯中丁零当啷,调酒的技艺眼花缭乱,温嘉在旁边看得都有点晕。
四杯饮品拿到手后,温嘉小心翼翼地将药丸下在了橙汁中,待完全溶解后,就朝着宁静辉再次走去。
“怎么这么慢!”卡座上的四人都拿到了自己的饮品,但有人对温嘉的上酒速度有所不满。
宁静辉拿着橙汁直接一饮而尽,让温嘉放下了心。
正当温嘉打算遁走时,卡座那边又传来声音。
“等等,谁让你走了。”说话的是点长岛冰茶的那位,他个子不高不矮的,穿着件短款的黑色夹克。
“仔细看看,之前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长得倒不错。腰也细,屁股也翘。”长岛冰茶起身,来到温嘉面前。
温嘉冒起冷汗,回复道:“我是新来的。”
“看出来了,要不然怎么会连上酒时间都把握不好!你难道不知道长岛冰茶不按时送上来,口感会差很多吗?”话虽这么说,长岛冰茶语气中却并没有很多不满,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调笑,“难道你们老板没给你培训吗?”
长岛冰茶愈发靠近温嘉,撩起了温嘉鬓边的头发,眼睛盯着被围裙绑带系得紧紧的细腰。卡座上剩下的人又开始笑了起来,只有宁静辉自喝完橙汁后,脑袋一点一点的,压根抬不起头。
温嘉赶紧后退一步。
他这是遭遇性骚扰了吧,他绝对是遭遇性骚扰了吧,这是裴因之二号啊!
“抱歉,那这杯酒我来赔偿。我再去给您点一杯,这次我一定准时送到。”温嘉恭敬地回道,心里却想一会儿一定要立刻走,头也不回。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难道欠一杯酒钱?我想要的是你能陪一会儿我,酒吧的卫生隔间,崖顶有一处有人经过却无人闯入的树林,酒吧不远处也有家酒店,我开的。你想选择哪个地方。”
在温嘉还没听懂的时候,卡座上的两杯莫吉托又一阵大笑,说长岛冰茶都不给小孩缓冲时间,直接一步到位。
温嘉就算不懂他们的言外之意,听到这话也知道不是好事,赶紧后退好几步,打算朝着酒吧门口跑去。
但长岛冰茶他们人多,三人起身立刻就围住了温嘉,或许应该四人的,但是宁静辉彻底睡着了。
“跑什么啊?先聊聊嘛!”长岛冰茶正说着,酒吧场内的另一处突然传来声音。
“在干什么?”不容忽视的声音一下子在混乱的酒吧中极为突出,暗处有一个人向这里缓缓走来,他个子比长岛冰茶要高上不少,同时带着不小的压迫感。
他的上身穿着黑色的绸面衬衫,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领口处的扣子解开了几颗,随意地露出了胸膛的肌肉,下面搭了一条白色的休闲裤,干净利落,衬出腿部修长的线条,身材比例极佳。
温嘉莫名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声音也是,直到那人的脸渐渐地露到明处,温嘉才恍然大悟。
长岛冰茶和两位莫吉托看到来人的脸处,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和那人打了声招呼,默默地回到了座位,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长岛冰茶和莫吉托,仿佛刚才对温嘉的围剿压根不存在。
骚乱结束,那人看着温嘉皱起了眉:“你怎么在这?”
天知道,温嘉也想问他。
第69章 不要扣锅
早早被封好的道路空无一人,只有一辆流线型设计的黑色豪车在路上行驶,亮黑色的漆面在阳光下带着一种金属的光泽,是贵气且冰冷的。
温嘉本来想问的这辆车怎么进来的,但是想想也知道估计又是这帮富家子弟的特权,甚至可以说整个天星崖的盘山公路就是因他们的玩乐而建起的。
“至于吗?一个好脸都不给我,刚才要不是我出现,你想怎么样,真要跟那小子上床?我救了你知不知道。”
裴因之看着后视镜里倒映着温嘉,他身上的酒吧制服已经换下来了,穿着一间长袖的白色卫衣,简单的长裤紧紧包裹着纤细又带些肉感的腿。他面皮白皙,五官秀丽,软得不行,唯独对他态度不好,倔强得冷着一张好看的脸。
“一丘之貉,他是二号,你就是一号。”温嘉讽刺地说道。
裴因之被这句话噎得喉咙滚动都变得滞涩:“就算是看在我们认识也快十年的份上,还有上次我救过你的份上,那茬可以过去了吧,再说了我最后头还被你砸晕了呢,还有我上次转院你都没来看过我。真狠心,真无情”
温嘉透过后视镜瞪了他一下:“要不是看在这两个事上,你的车我都不会上。”
毫不意外,裴因之又被他噎了一下。
我和他就是冤家,他就是我的克星。裴因之想道。
“还没跟宁靖扬分手啊?”裴因之手上带着昂贵的腕表,修长有力的两只手操控着包裹着黑色鳄鱼皮的方向盘,指尖还在上面轻点。
他有些期待又不合时宜地问出这句话。
“我们俩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温嘉低着头看着手机,不再和后视镜有眼神交流。
所以他也没注意到后视镜上挂着的和整个车都格格不入,和裴因之整个人也格格不入的草编装饰。那是有一年暑假,他给温嘉、裴因之和孟斐三人编的,编得很丑。
“你今天是为了他才到天星崖?”裴因之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温嘉的身体向后倾去,低着头回道。“算是吧。”
“去酒吧也是因为他?他想让你替他干嘛?打探宁静辉的消息?”裴因之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温嘉蹭了蹭衣服袖子,抿了抿嘴,说道:“他不知道我去酒吧。”
听到这个话,裴因之更气了:“那就是你倒贴了!”
裴因之恨铁不成钢,烦躁得按了好几下喇叭,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盘山公路。
“你神经病啊,这里又没车!”温嘉不耐烦地捂住耳朵,而后说道:“去酒吧这件事和他没关!”
“你骗谁呢!”裴因之带着明显的不信,“不是为了他,你会去酒吧?你从来没跟我去过酒吧。”
他正要打算和温嘉进行新一轮的争论时,温嘉却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停车。”
裴因之闻言,乖乖地将车靠边停靠。
他们停下的地方是机车赛场的起点,这里场地倒是都布置好了,还有两辆机车也提前在起点停靠好了,只是又一个人看来还没到。
温嘉迫不及待地下车后,赶紧上前查看两辆车的情况,书中对事故的具体描写很隐晦,温嘉也只能通过自己的检查来消除危险。
“你还真想动手脚啊!坏事你干得来?”裴因之将车锁好后,就见到温嘉跟个小仓鼠似的藏头藏脑的,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好动得想让人将他捏在手心里。
忽而停在一个地方,裴因之听到温嘉对着宁静辉的车开口说道:“裴因之,你过来,这个我不太懂。”
天啊,他不会这要干坏事吧。
裴因之扶额,缓步走到温嘉旁边,只见温嘉蹲着身子,脑袋毛茸茸的盯着宁静辉机车的后轮胎。
眼睛随着温嘉的指尖集中于后轮毂处,裴因之的脸色才凝重起来,他同样地蹲下身去。
“轮毂的固定螺丝被人拧松了,虽然没有全部拧下来,但是比赛过程中,转弯加速的时候,车轮肯定会脱落的,这是照着让宁静辉没命去的。”裴因之说道,“谁这么狠啊,能干出这样的事。宁靖扬?他为了赢,都干这个?”
“能别冤枉他了吗?他现在还不在,怎么可能是他干的。”温嘉脸色变得很不好,抬头怒视裴因之。
“能修吗?”温嘉又问道。
裴因之点了点头说道:“不难,等着。”
随后他起身,来到停在边上汽车的后备箱,从中拿出一个工具箱,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副手套和一个扳手,而后来到螺丝的松动处。
“你怎么还有这个?”温嘉看着裴因之手中的工具,语气中带着惊奇。
“你也是有很多爱好的好吧,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里以前的霸主是谁,要不是我现在继承家业了,能有后面这些人什么机会啊。除了在你身上总跟迷了心智,没了理智一样。我哪做过什么错事。”裴因之语气幽怨地向温嘉倒苦水,但手上的动作却半分没停,手中的扳手紧紧转动着。
温嘉只觉得奇怪,眼睛斜了他一下,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你做错事不要把锅扣在我头上。”
之后温嘉听到来自裴因之沉长的呼吸声,再之后便是裴因之喑哑着声音说道:“知道了……”
“好了。”在确定固定螺丝被恢复原样之后,裴因之说道。
“我再看看还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温嘉起身又检查着。
“我帮你。”裴因之和温嘉同步着,随后他又提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疑问:“不是宁靖扬干的,是谁干的?你又怎么知道宁静辉的车出现问题,还给他修理。”
温嘉缄默着,没有回复,只是沉着脸认真查看着每个角落,虽然宁静辉下午的比赛不会参加了,但是这辆车有问题的话,他还是会出事。
裴因之看着温嘉的沉默,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不会是他吧,就他那个胆子,在我面前大气不敢出的样子,你说郁椴替他干的我都信。”
听到这句话,温嘉的脸一下子变得更沉更黑了。
见一直得不到温嘉的回话,裴因之难得有眼力见地将嘴闭上。
在裴因之的有意下,检查车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挨得越来越近,从裴因之的这个角度,他能清楚地看到温嘉眼下那块白皙而嫩的皮肤,裴因之又有些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