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渊合上手机往床上一扔,“没事,赶紧睡觉吧,我困死了。”
“嗯。”陆景深没再追问,掀开被子上了床。
不到五分钟,陆景渊就睡着了,还发出了很轻的鼾声。
陆景深把掌心放在他下巴上,往上一提,几秒后鼾声停了。
陆景渊睡觉有个小毛病,超过两点睡觉,晚上肯定会打小鼾。
而且半夜会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因为他总是张着一半嘴巴睡觉。
每次呛着了,自己醒不了,咳嗽几声继续睡,陆景深还得爬起来给他喂几口水。
不然睡着还得呛。
第二天一早,陆景渊就被陆景深喊了起来。
下楼简单吃了早饭,开车出了门。
陆景深去门口看了一眼,积雪很厚,上山的那条路还要爬坡,要经过好几个盘山路。
直接去车库里开了家里的那辆迈巴赫G650,还给轮胎上加了防滑铁链。
两人开到酒吧门口的时候,顾沉和陈思淼已经在门口了。
顾沉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背着一个双肩包,还带着一副黑色的皮手套。
陈思淼穿着一件橙色羽绒服,戴着一个黑色毛线帽,跟大学生似的。
陆景渊按副驾驶的玻璃窗,冲外面的两人挥挥手,“阿沉,淼~”
顾沉听到陆景渊的召唤,迈腿大步走过来,扯了扯肩膀上的肩带。
陆景渊恍然了一下。
好像看到了大学时期的顾沉,也是在雪地里朝他这样走过来,习惯性的扯扯书包两边的带子。
顾沉站在陆景渊面前,哈着白雾看着他笑,睫毛上还挂着几片雪花。耳朵冻得通红。
陆景渊抓着他的领子给他吹了一下,笑道,“上车,阿沉。”
他指了指后排。
顾沉点点头打开车门上了车,陆景渊见陈思淼不动,又喊了声,“黄熠川呢?他自己开车去吗?”
陈思淼指了指路口的车,陆景渊半个身子探出去看了一眼,黄熠川的车就停在他们后面。
这是在等着陈思淼上车呢。
陈思淼这是等着人开口喊呢。
陆景深眯了眯眼睛,看了陆景渊一眼,“要等他吗,哥。”
“等个屁!群里发个位置共享,让他俩玩123木头人去吧。”
陆景渊安全带系上,“开车!”
“阿沉,你没带滑雪车吗?”陆景渊看见他只背了个书包忍不住询问。
顾沉是不是把昨天拿出来的滑雪车忘记了。
“没有,在黄熠川后备箱里。”
“你以为我是你么,记性那么差。”陆景渊头发上被淋了点雪花,顾沉抬手给他掸了掸。
陆景深在后视镜里看了顾沉一眼,顾沉坐回去时候刚好对上陆景深冷淡的眼神。
比以前的任何一个眼神都冷淡。
他被看的有些窘迫,问了句,“你们吃饭了吗?我带了很多零食。”
“吃过了,陆景深逼着我吃了两个三明治!!”陆景渊噘着嘴抱怨。
陆景深收回看向后面人的眼神看向副驾驶的人,“不让你吃,等下玩累了又要叫饿,到时候就只有零食和水了。”
陆景渊一玩起来就忘乎所以,不玩到精疲力尽不肯停下来。
去年玩渴了直接抓雪吃,把顾沉和陆景深都吓到了。
今天两人默契的,都带了零食带了水,就是以防副驾驶那位祖宗再往嘴里塞雪。
虽然山下的雪相对干净。
但,也不符合他散漫富二代的精致行为啊。
黄熠川把车开到陈思淼面前,打开窗户看着窗外冻的鼻子通红的人,“你准备自己走着去?”
“你管我!”陈思淼缩在衣服里,只剩下一双挂着霜的眼睛。
“25公里,你真的要自己走上去?”
黄熠川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里面穿着一件灰色高领毛衣,里面还有一个菱形格纹毛线马甲,整个人精致的跟秀场下来的一样。
陈思淼忍不住弯腰下探着脑袋看。
还是扎着他经典的半丸子头,明明是西北那种小山村出来的一样,看着却像一个天生家庭优越的王子。
皮肤太白了,五官太精致了。
陈思淼再讨厌他的行为,和他说的很难听的话,还是会被他这张俊脸弄的消气不少。
“淼淼,上来吧,外面挺冷的。”黄熠川声音软了下来。
陈思淼还没反应过来,黄熠川就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门把他塞了进去。
上车后又给他系好安全带,给他把毛线帽摘下来,把上面的雪抖了抖,放在一旁。
又抽出一张湿巾给他擦了擦脸,一张精致的脸做着这么细心温柔的动作,眼里还都是笑意。
能不让人心动么。
“你这个妖精!”陈思淼说完直接搂着他的脖子亲上去。
“唔...”黄熠川一懵,眨了眨眼,嘴唇被男人冰冷的唇紧紧贴着。
黄熠川现在彻底没好嘴了。
昨天晚上被按在雪地里咬破了上嘴唇,还被陈思淼骑在身上揍了好几拳肚子。
早上起来,昨晚的伤口刚结痂,这又被咬了新的。
现在两片嘴没有一片好的。
“陈思淼,你怎么总是咬人?”黄熠川认真看着前面的路问了句。
陈思淼往后一靠,“谁让你总是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黄熠川叹口气,轮胎打了车出溜,他脸色更严肃了,“那些事,是事实,你爱不爱听它就...”
“闭嘴吧,别影响爷今天的好心情,想吵架先存档,有时间再继续。”
陈思淼把挂在档位上面的毛线帽抓起来,戴在头上遮住整张脸。
“到地方在叫我,我要睡会。”闷闷的声音从帽子里传来。
黄熠川伸手过去,怕他闷着,揪着脑瓜顶的黑色毛球扯了扯,把他的鼻子露出来。
“好,你睡会。”说完抓住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陈思淼今天穿的羽绒服没口袋,看着有两个口袋,其实是假的。
站在外面一直冻着,手套也没有戴,黄熠川就坐在车里看着他人硬嘴也硬。
都冻成那样了,都不肯过来服个软,明明昨晚是他先扫兴的,是他冲过来咬人打人的。
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脾气真的不怎么样。
他跟陈思淼这种畸形的关系,也是陈思淼主动要求开始的。
开始的理由竟然是,‘我们要不要互相练习下吻技,以后找女朋友不至于被嫌弃。’
黄熠川第一次听到这种离谱的苟且理由。
他们两人其实连炮友都不算,算什么呢?
接吻搭子?还是互帮互助搭子?
算了,不扫兴就不扫兴吧。
黄熠川觉得陈思淼有句话说的是对的。
他说,‘结果我比你还清楚,但是我不想不开心的去面对这个结果。’
“不开心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我要开心过。”
“你到时候回家了,真要回去相亲,我也拦不住你,我也没权利拦你。”
“我也找不到你家在哪里。”
陈思淼昨天说完这些话哭了,哭着离开了巷子。
黄熠川昨天接到陆景渊电话的时候,还蹲在漆黑的巷子里发呆。
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他想不到。
望子成龙的父母,还有全村的希望。
村口的迎接牌上,还挂着他大学毕业时候穿学士服的照片。
经过好几年的风吹雨打,早就已经褪色变形。
可那几个字还屹立不倒,清晰可见。
‘黄沟村唯一的大学生黄熠川。’
黄熠川每年过年回去,村里的人都会挨个来他家拜访,只为了来看看村里唯一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
很多人带着自己家姑娘上门给黄熠川看,想给黄熠川介绍对象。
想让黄熠川带着自己家姑娘走出大山,去城市里生活。
村长更是对黄熠川寄予厚望,说有天希望黄熠川能带着家乡脱贫致富。
黄熠川每到过年回家,压力都会特别大。
他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不是神仙。
更离谱的是。
村里的人把他当吉祥物,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说他考试的那天,整个村里,都被天空中的红光笼罩住,再加上黄熠川长的雌雄难辨,村里人说他是菩萨转世,说红光乃是吉兆。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被人莫名其妙捧到了如此神圣的位置上。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是同性恋。
他肩负了太多不属于他的责任,抛开这些不谈,为了他的父母,他都不可能变成同性恋。
之所以不选择去娱乐圈,就是不想让村里人在电视上看到他。
在那些保守的村民眼里,他去娱乐圈做艺人,跟他们村里搭台子唱戏的班子没什么区别。
家里吃不饱饭的人,才会把自己孩子卖给戏班子。
他是父母省吃俭用,父亲得了肺癌培养出来的大学生,所以他无法站在自己梦想的舞台上。
想着想着就开到了山脚下,看到前面停着的车,黄熠川才回过神来。
一路上牵着陈思淼的手,手都已经麻了,他松开手的时候陈思淼醒了过来。
摘掉脑袋上的帽子,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到了?”
“嗯。”黄熠川转过身,给他整理了整理穿的歪七扭八的衣服。
刚刚给陈思淼开了空调,睡热了,扯来扯去衣服都扯到了肩膀上。
陈思淼看着黄熠川美得不行的俊脸,冷哼一声,“你他妈怎么就不能是个女的呢?”
黄熠川被他逗笑了,“那我去做个变性手术?”
“别扯淡了,你看少爷脸都黑了。”陈思淼扯了扯帽子下了车。
刚甩上车门,就被陆景渊骂了,“你们还来干嘛?我以为你俩还在酒吧门口呢。”
黄熠川下车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拎着那个改装过的轮胎朝三人走去。
不远处的三个人。
陆景渊站在中间,顾沉站在陆景渊左边,陆景深站在陆景渊右边,陆景渊抱臂扬着下巴,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老板,你这架势都快赶上黑社会老大了。”黄熠川把东西往地上一丢。
陆景渊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陈思淼迈着艰难的步子踩着雪走过来,停在陆景渊跟前,哈着白气指了指他们三人。
“傲娇黑社会老大,和他的冷脸保镖们。”
顾沉和陆景深默契的看向彼此,结果真就看到了彼此的臭脸,两人眉头都微微皱着。
有一种随时能掏出一把枪的架势。
就差一副黑色墨镜。
“早就说,你俩别整天拉着个脸,你看被人家揶揄了吧。”
陆景渊不争气的看了身边的两人一眼。
弯腰蹲下捧了一把雪,陈思淼弯腰瞅着他,“你干嘛?少爷!”
陆景渊抬眼看他,扯扯嘴角,“你猜呢,淼淼。”
陈思淼转着眼珠子认真思考,领口突然被扯开,一个冰凉的雪球塞了进来,激的陈思淼站起来大喊。
“靠!”
“靠靠——!陆景渊你死定了你!”
顾沉皱眉伸手去抓陆景渊的胳膊,刚巧那边的陆景深也在抓他的另外一只胳膊。
两人瞬间默契的跟绑落跑少爷回家的保镖一样。
本来皱着脸的陈思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死了,还说不像保镖,你看看他俩那动作一致的。”
手还在自己衣服里掏,掏那个怎么都掉不出去的雪球。
嘴里还嘶嘶嘶喊,黄熠川叹口气走过来,瞪他一眼,两手抓着他的秋衣用力拽出来。
抖落了两下,雪球从衣服里掉出来。
“啊!哎呀,我怎么忘了,我秋衣塞裤子里了。”陈思淼尴尬的抓了抓耳朵。
黄熠川凑近他脸跟前,捏了捏他的下巴,笑道,“这么傻还想娶老婆?谁嫁你?”
“你嫁。”陈思淼嘴里的白雾洒在黄熠川脸上。
“好,你回去问问你爸妈,你找个带把的老婆,他们愿意么?”
黄熠川抓着他的秋衣给他往裤子里塞,“他们要同意,我就嫁。”
那边的顾沉正蹲在地上捆绳结,捆好拍了拍轮胎边儿,“来,景渊,坐过来,我拉你。”
陆景渊眼睛都亮了,大步跨过去屁股往里一坐,两手把着边。
顾沉站在他前面,两只手拉着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准备好了吗?”
“好了!”陆景渊用力拍了一下轮胎,“冲啊!顾小狗——!”
“好,陆少爷!”顾沉目视着前方,屈膝发力,一个冲刺,拉着他往前面跑。
步伐轻快又沉稳,两边都是光秃秃的白桦树,在陆景渊面前快速闪过。
顾沉跑的很快,急促的呼吸声从前面传来,“阿沉,你别跑太快了!”
“不碍事!”顾沉回头看他笑,脸都已经跑红了,陆景渊坐在轮胎里看着他笑。
像冬日里的一抹阳光,灿烂又温柔,照的他心脏暖暖的。
顾沉想。
就算他做一辈子顾小狗。
就这样拉着陆景渊滑一辈子雪,他都愿意。
顾沉深陷的脚印被轮胎一秒一秒覆盖,不知道拉着陆景渊跑了多久,两三百米应该有的。
他仰头大喘气,想停下来休息几秒,手里的一根绳子突然被扯走。
“嗯?”收回目光看过去,发现陆景深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另一边的绳子。
“我替你一会吧,顾沉。”陆景深准备去抓他另一根绳子。
顾沉条件反射藏在背后,眉毛皱了皱,“不用,我拉得动。”
“哦。”陆景深笑笑,把手里的绳子攥紧,“那我们一起啦。”
他看了眼轮胎里坐着的,已经天旋地转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哥哥。
问道,“可以吗?哥,我跟顾沉一起拉你。”
陆景渊仰着头嘿嘿笑了两声,“好啊!雪橇犬好几只呢!”
说完高呼一声“驾”,“出发!顾小狗!陆小狗!”
两人对视一笑,似乎很有默契。
一人扯着一根绳子,往前冲,两个人好像在较劲一样,在比谁跑的更快谁力气更大。
陆景渊懒洋洋抓着轮胎两边,惬意的看着两边的风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
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两个人不会回车里做坏事去了吧?
陆大少爷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次被雪橇犬拉车的感觉。
平时走路斯斯文文的两个人,今天跟疯了一样,跑的形象也不要了,表情管理也失控了。
足足拉着他跑了两公里,路上一口气都没有缓,还带着他拐弯。
最后甩的陆景渊都要吐了,从一开始兴奋的尖叫声,变成最后yueyue的咒骂声。
前面两人着魔了一样,骂了很久才停下来。
两人一停下来,陆景渊直接趔趄从轮胎里摔出来,倒在雪地上开始干呕。
顾沉和陆景深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正很有节奏的换气,一边换气一边郁闷看着那个呕吐的男人。
两人额前的发早就湿透了,顾沉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
抽出一张递给陆景深,“擦擦。”
“谢谢。”陆景深眼睛都是雾气,累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顾沉撑着胳膊站起身,走到陆景渊跟前蹲下,抽了一张餐巾纸给他擦嘴。
“怎么还吐了?”几个字说的含糊不清,陆景渊呕的眼眶都红了。
看着他摆摆手,“你们疯了!把爷当日本人整,能不吐吗?你们试试,被人这么拉看吐不吐。”
“还有你,凑什么热闹啊!哈!”陆景渊喘着粗气,指了指陆景深,语气不悦抱怨。
陆景深笑笑,“哥不是喜欢玩么?”
“我都快被你俩玩死了!还喜欢玩!”陆景渊扭头看了一眼。
他们的车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这一路上拐了几个弯,都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
“这么远,我都走路不回去了,我被你俩拉的浑身没力气。”
陆景渊说完直接倒在雪地里。
顾沉把他拉起来,拍了拍他背上的雪,“不要睡在雪地里,会感冒的。”
陆景深掏出手机,“我给陈思淼发信息,让他开车来接我们吧。”
说着,他划开屏幕,却在那一瞬间愣住了。
陆景渊嘴半张着,看着那边发呆的陆景深问道,“怎么了?”
顾沉皱了皱眉,陆景深朝两人看过来,“这没信号,你看看你们的手机有信号吗?”
两人赶忙拿出手机看,结果都没有信号。
“操!不是吧!”陆景渊仰天骂一句。
陆景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起来,“别怕,哥,我背你回去。”
“你知道你们拉了我多久吗?最起码2.5公里,我刚刚记录距离了。”
“本来想看看你们能跑多远,结果被你们晃的手机都没拿稳,那会就已经2公里了。”
“你们后面又跑了十几分钟,这么远的距离你背我回去?”
陆景渊觉得这是天大的笑话,还不如自己缓缓慢慢往回走呢。
“我跟他换着背。”顾沉捏了捏他的肩膀,“不会让你累着的。”
“你俩不累?”他看看顾沉,又看看陆景深。
两人默契摇头,齐声回答。
“不累。”
“还好。”
说还好的是顾沉,说不累的是他弟,累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还嘴硬说不累。
他这个弟弟啊。
面子最重要,累不累的,累不死就行。
从小就好强。
小时候一起出去溜深渊,他就说了一句,“你跑的还没有深渊快呢。”
结果陆景深就跟深渊较上劲了,沿着马路边一直跑一直跑。
累的深渊差点享年五岁。
倒在原地怎么都不肯走,牵引绳都拽不动。
最后还是他们俩陪着歇了大半个小时,又喂了半瓶水。
深渊才勉勉强强站起来,像拄拐棍的老头子一样,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去。
他俩一左一右跟着,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家。
从那天以后,深渊就再也不肯跟陆景深跑步了。
每次陆景深说,‘深渊,go的时候。’,深渊都会抬抬下巴,一副‘你自己go吧’的表情。
什么山珍海味都别想骗它跑。
只要陆景深一做冲刺动作,深渊就下意识往后退两步,然后躲在陆景渊身后。
所以啊,他这个弟弟的面子。
太重要了。
狗都不放过,他怀疑深渊现在不活泼,提前进入老年期。
就是被陆景深给弄的。
三个累的半死不活的人,照着地下的轮胎印原路返回。
顾沉背陆景渊时候,陆景深拉轮胎。
陆景深背陆景渊时候,顾沉拉轮胎。
最后陆景渊都被他们背累了,胳膊都要断掉了,叫着下来,不要他们背了。
干脆坐在轮胎里,让两人慢慢拉着他往回走。
来的时候,两人像飞驰的蛮牛一样有劲,回去的时候已经像两头垂垂老矣的老黄牛。
都低着头弯着腰,一步一步拉着他十分艰难的往回走。
“你俩能不能别这么安静啊!好可怕的!”陆景渊喊了一句。
顾沉回头看他,累的龇牙咧嘴,帅脸此刻都已经帅的不明显了。
陆景深也没有好到哪去,年纪轻轻眼角纹都挤出来了,额头又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两人看他像看黑心雇主一样,满头都是问号。
“你的意思是?”顾沉喘着气问。
陆景深说,“要么手机放点音乐?”想了想又说,“不好意思,没网络!”
“唱轨迹吧。”陆景渊突然说。
“啊?”顾沉惊的都破音了,“我现在这样,你让我唱轨迹?”
顾沉看了陆景深一眼,又看了陆景渊一眼,抬眼环顾了一圈,这空荡荡的山里。
荒无人烟,都是光秃秃的白桦树,树上还有像人脸表情一样的纹路。
唱轨迹?唱诡异差不多吧?
一阵鸟叫声传来——
吓的顾沉原地颤抖了一下,顾沉其实害怕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总觉得这地方有怪物有鬼。
刚刚离路口近,他不觉得害怕,现在三人都不知道走到了哪,加上手机没信号,心里莫名有点慌。
“好了好了,不唱就不唱。”陆景渊看顾沉脸都青了。
他知道顾沉胆子小,估计刚刚被树上那几只鸟吓着了。
起身站起来往顾沉身边走去,牵住他的手,“别怕,阿沉,有哥哥在,山精鬼怪都不敢靠近的!”
陆景渊胆子大,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从来不信那些牛鬼蛇神,他只信自己。
陆景深看他哥牵着顾沉,不牵他,委屈道,“哥,我也累的。”
“好好好。”陆景渊白了他一眼,站在两人中间,牵起两人的手。
三人步伐整齐的往前面走去。
一左一右的人,里面的那只手被中间的人牵着,外面的手牵着绳子,陆景渊站在中间,身后跟着一个轮胎。
这副场面,放在全世界那也是罕见的。
可以说是没有的。
应该记录下来的,有个人给他们拍照多好。
一直被两人照顾的陆景渊,头一次找到照顾别人的感觉。
还,挺爽的。
“阿沉,阿深!你们看,前面有极光——!”
第73章 怂?怂是不可能的。
“哇,极光欸?我第一次见真的极光,太漂亮了。”陆景渊鬼使神差的,松开两人的手。
往看到极光的方向走去。
顾沉喊他,“阿渊,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别啊,我们往那边走走,上了那个山顶,可以离极光近一点。”
陆景渊指着不远处的山顶,满眼期待的看着两人。
“哥,陈思淼和黄熠川还在等我们呢。”陆景深也不太想去。
心里很抗拒。
“管他们干嘛,他俩说不定车震去了。”
说完自顾自往前面跑。
这里的雪已经漫过了脚踝位置,顾沉看了陆景深一眼,“轮胎放在这,做个记号。”
“好。”陆景深跟顾沉默契松手。
顾沉去旁边找了个树枝,画了个指路的箭头,用树枝写下几个字。
“我们去十点钟方向的山顶了,超四小时没有我们消息的话,马上打电话报警。”
这个地方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迹象,顾沉不知道前面是否有危险。
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是他必须未雨绸缪。
“走吧。”他把树枝往旁边一扔,大步迈腿往陆景渊那边走去。
陆景深断后走在最后面,陆景渊已经走累了,坐在雪地里休息。
冲两人挥手。
还坐在地上捏雪球,等两人走过去时候,已经捏了十几个雪球放在地上。
“你捏这么多雪球干嘛?”顾沉抓着他的胳膊把人拽起来。
陆景深看着他屁股上的雪,皱了皱眉,随手给他拍了拍。
“哥,你这种随地坐的习惯真的很不好。”
“万一地上有尖锐物品或者其他东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