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穿件衣服！”顾沉话刚说完陆景渊已经不见了踪影。
虽然陆景渊家里开了空调，可走廊外面还是有点冷的。
想追上去，又怕陆景渊责怪他。
毕竟这是陆景渊家里。
陆景渊站在陆景深门口敲了敲门，“阿深？”
里面没有人回应。
灯亮着，却没人应他。
陆景深睡觉会关灯的，不关灯睡不着。
“深深？弟弟，你在里面吗？”
里面还是没有人回应，陆景渊拧了拧门把手，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他弟睡觉有反锁门的习惯，正疑惑着，抬眼就看见了屋内令人震惊的画面。
地上乱七八糟，好几件衣服丢在外面，书架上的书全部扔在地上。
陆景渊走进去，站在那堆杂乱面前傻了眼。
好几本书都被陆景深撕掉了。
《居里夫人传》
《弟子规》
《夏洛的网》
三本书都被陆景深撕掉。
这三本书是陆景深以前经常看的书，他好几次进来。
都看见陆景深在看这几本书。
并且看的很认真。
有时候会看一些关于职场的书，人际关系，九型人格一类的书籍。
陆景渊脑袋里警铃作响。
陆景深心情不好，他很少发脾气，可以说从来没有发脾气。
今天怎么了？
人去哪里了？
陆景渊转身冲出去，直接冲去五楼天台。
刚上去，就看见陆景深坐在边沿角落里。
月光洒在他身上，脑袋低垂着，像一个鸵鸟一样窝在角落里。
看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阿深....”陆景渊喊了一声，疾步走过去。
陆景深缓缓抬起头，眼睛湿润着，却看见了裸着上半身穿着内裤的哥哥。
哑哑开嗓瞪眼喊道，“哥！！！！！！”
鸵鸟一样的陆景深嗖的一下站起来，朝陆景渊冲过去。
一边跑一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手忙脚乱的穿在陆景渊身上。
他嗓音急色，带着抖，紧紧捏着陆景渊的肩膀，红着眼眶看着他，跑的太急导致他呼吸很急促。
“哥，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陆景渊光顾着找弟弟，压根没顾得上冷不冷这件事，也没感觉冷。
直到身上被穿上衣服，身体才恢复感知，颤抖了一下。
“哥找不到你，担心你。”陆景渊看着他的眼睛。
在陆景深眼里看到一种陌生的情绪。
那是陆景深从来没有出现在过的情绪。
以前的陆景深会偶尔难过，失落，但都是因为他发脾气才会那样，并且哄两句就能好。
这种痛苦的情绪，很陌生。
他抬起胳膊下意识摸了摸陆景深的额头，比寒冬腊月的冰还要冷。
楼顶风大，现在又是冬天。
陆景深是什么时候上来的，难道吃完饭就坐在这里了。
陆景深情绪有些激动，抓着陆景渊的手摸了摸，冰冷无比，又伸手在他脖子上摸了摸。
“你告诉哥，你怎么了？”陆景渊抓着他的手，想从他眼睛里看到些什么。
陆景深微微摇头，笑笑回应，“哥，我没事，就是上来吹吹风！”
“你放屁！”陆景渊咬着牙呵斥，声音抖着。
陆景深垂眼看着他颤颤的双腿和膝盖，“哥我们...”
一道身影压过来，陆景渊看向前方，顾沉抱着衣服从门口进来。
“哥，我们下去吧。”
陆景渊点点头，“好，我们回去聊。”他刚转身，就撞上了顾沉的视线。
顾沉前额的发被吹散在两边，手上抓着他常穿的那套睡衣。
“阿沉...”陆景渊走过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跟出来么？”
“嗯，你没穿衣服，怕你着凉。”顾沉笑着，将手里的衣服递给陆景渊。
陆景渊愣在原地没说话，他觉得顾沉的表情有些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眼底却有一种陌生的疏离感。
陆景深接过顾沉递过来的衣服，哑着嗓子说，“谢谢。”
顾沉扯了扯唇角，没说话看了陆景渊一眼，转身离开。
等陆景渊反应过来时候，顾沉已经下了楼。
兄弟俩下楼后，直接进了陆景深房间里。
陆景渊把衣服穿上，开始给陆景深收拾地上的烂摊子。
他想问陆景深为什么把书撕掉，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因为他感觉现在的陆景深好多了，那种痛苦的情绪好似消失了。
“阿深，这些书是不喜欢了么？”陆景渊一边收拾一边委婉询问。
陆景深拉着他的胳膊把人拽起来按在床上，“我来收拾就好，哥。”
陆景渊看着那个弓起来的背，沉沉叹了一口气。
陆景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在逃避。
可他到底怎么了，陆景渊决定晚上好好问问。
“哥等下过来你这边睡，我去跟阿沉打一声招呼。”
地上的人背僵了一瞬，而后点点头，“嗯，哥去吧，哥想在那边睡也可以。”
他的语气太过平常，嗓音压的很低，陆景渊没有察觉出他有些颤抖的声音。
“嗯。”他随口应了一声站起身离开。
走到自己卧室门口，在门口站立了几秒。
调整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才拧开门把手进去。
让他意外的人，顾沉不在他的房间，被子给他铺的整整齐齐，连他放在浴室里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摆的整整齐齐。
陆景渊退出房间转身去了客房。
敲了敲门，“阿沉？”
里面没动静，陆景渊拧开门把手进去。
房间灯没开，只留着一圈床下灯，顾沉躺在床上侧身睡着。
一动不动。
陆景渊走过去站在床边喊了一声，“顾沉，你在装睡吗？”
顾沉睡着后，肩膀会微微颤动，头也会埋起来。
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个被人摆弄放好的假人一样。
装睡的人没吭声，准备装睡到底。
陆景渊觉得有点好笑。
怎么回事啊。
一个两个都这样，这些人的情绪都来的莫名其妙。
他们这种沉闷的人，情商简直太低了。
情绪来了不会表达，也不会主动说。
像鸵鸟一样默默躲起来，伤怀难过。
真想给他们配点虐死人的音乐，不然都对不起他们这一身疼痛文学的气质。
“操！”陆景渊照着顾沉的屁股狠狠来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巨响，顾沉的屁股被打的乱颤几秒。
“哈哈哈！”陆景渊突然大笑起来，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那晚。
顾沉一直抓着他的腰，他要跑顾沉就会这样，啪给他一巴掌，一晚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
他的屁股也这么颤么。
陆景渊很好奇，弯下腰打量顾沉的屁股。
圆滚滚的，拍那一下手感还挺好的。
专注力已经不在顾沉装不装睡这件事上面了，已经转移到了顾沉屁股上。
装睡的人察觉到自己屁股上有一股热气在喷洒。
正准备转身，就被人咬了一口。
“呃...嘶....eeeeeemmm！”顾沉疼的嘴里发电报。
陆景渊松开他笑一声，“怎么，不装睡了？”
顾沉皱着眉转回身，用捂住自己被咬的地方，惊愕看着他，“阿渊...你怎么咬人。”
“屁股。”
陆景渊挑挑眉弯腰下看他，“让你回忆回忆。”
“回忆...”顾沉被咬了一下，那点情绪瞬间被疼痛转移。
“嗯呐～”陆景渊刮他鼻子，笑道，“回忆你第一次那天晚上打了我多少下。”
顾沉耳朵嗖的一下，秒红。
每每想起那天晚上，他还是忍不住羞耻。
兽性大发。
那不是他。
“你刚刚怎么了？不高兴？”陆景渊掀开被子钻进去，抱着手臂跟他面对面躺着。
顾沉微微蹙眉，抿着嘴摇头，“没有不高兴。”
他只是上去时候，看见陆景深先他一步，把衣服穿在了陆景渊身上。
有一点点失落。
觉得自己的关心不够及时。
或许是嫉妒。
也或许是害怕自己对陆景渊的好，抵不过一起长大的弟弟。
虽然那他知道，陆景渊对他的感情，和对陆景深不一样。
但是，他依旧怕。
害怕即使有一天他跟陆景渊有可能。
陆景深也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其实顾沉感觉的出来，陆景深不喜欢他，跟他说话也好礼貌也罢。
都只是客气，自身素质强迫他那么做。
抛开那些，他想陆景深不会理他。
其实他和陆景深的性格很像，都只会在陆景渊面前开朗。
不同的是，陆景深比他幸福，有这么好的家庭，还有那么好的爸爸和哥哥。
“阿沉...我弟弟今天心情不好。”陆景深脑袋拱进他怀里。
用脑袋蹭他的下巴，“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我去他房间，看见他把以前看的书都撕了，还摔了很多东西。”
顾沉揉着他的头发，认真听。
“我找了一圈才在楼上找到他，他整个人都是冷的，可能你们上楼以后，他就上去了阳台。”
“窝在角落里，很可怜，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狗。”
陆景渊说着有点委屈，没忍住抽了抽鼻子。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很不称职，从来没有关心过弟弟的心理状况。”
以前陆景渊觉得陆景深是无坚不摧的。
是比他爸还靠谱的存在。
可今天，他莫名有些害怕。
他感觉陆景深强大的外表下，灵魂特别弱小。
突然意识，他爸也好，他妈也罢，这些年都在偏爱他，对弟弟的关注特别少。
包括他，也只是理所当然的被陆景深照顾。
从来没有想过，陆景深需不需要人关心。
需不需要人照顾。
“阿沉，我弟，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情绪...”
顾沉胸腔起伏了一下，凑在他耳边落下一个吻，“阿渊，去跟他聊聊吧。”
他们这种性格的人。
别人问都不一定会说，别人不会更加不会说。
但是问与不问的区别很大。
问了情绪会好很多，尽管不一定愿意把心里话说出来，但是能感受到别人的关心。
不问，相当于没有人在乎。
“嗯，你早点睡，明天早上我来喊你起床。”陆景渊仰头看他，水汪汪的眼睛里被氤氲的水汽浸透。
开朗天真，善良柔软，感性悲悯。
这就是陆景渊。
顾沉觉得陆景渊像一个山竹。
给人一种自带疏离感的假象，外壳坚韧，看着桀骜张扬不好接近。
但是相处以后，会发现，他内心特别细腻柔软。
会默默关心身边每一个人。
能快速察觉到每一个人的情绪，并且能及时给予别人关心。
看起来吊儿郎当，言语调侃，表情玩味，像个花花公子。
却没想到是一个纯情男孩。
以前顾沉沉浸在自己纠结的情绪中，故意不去关注陆景渊对他的感情。
宁可自欺欺人的坚信，陆景渊是一个花花公子。
通过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掩盖自己摇摇欲坠的底线。
“我走了，阿沉。”陆景渊抱着他咬了一口。
趁顾沉没反应过来，来了个渣男起身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
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不舍得。
“晚安...阿渊。”顾沉望着离去的背影无声默念。
陆景渊轻手轻脚回到陆景深的房间。
房间里的杂乱已经收拾干净了，浴室门关着。
里面传来淅沥沥的水声。
陆景渊脱鞋上床，给自己盖上被子，睡进靠里面的位置，抓着垂在身前窗帘的流苏玩。
在心里盘算，等下怎么开口询问陆景深。
如果他不愿意说的话该怎么办。
心里有事得说出来，不说出来说不定哪天还会再爆发。
到时候就不是撕书这么简单了，万一伤害自己怎么办。
陆景渊害怕。
他的绝世好弟弟，可不能有事。
全家人的希望那可是。
想到弟弟可能缺少关爱，陆景渊拿起手机给他爸开始发微信。
【陆景渊：爸爸！你睡了吗？】
那边的爸爸没睡，很快给他回了微信过来。
紧跟潮流给他发了一个“？”
陆景渊笑笑，心里暗暗吐槽自己老爸偷偷上网冲浪。
手指快速点戳屏幕，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陆景渊：爸爸，以后你能多关心关心弟弟吗？】
陆绍华看到这条消息愣住了。
警觉的坐起来，打开抽屉拿开链条老花镜戴上，抿着嘴开始跟儿子发微信。
【陆绍华：住家里，不知道上来跟爸爸聊一会吗？（死亡微笑）】
【陆景渊：不方便，我在弟弟房间里，弟弟今天心情不好（大哭大哭大哭）】
陆绍华皱眉，嘶一声。
认真思考大儿子这个问题。
为什么心情不好，也没有看出来心情不好，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陆绍华：爸爸怎么没发现，弟弟心情不好？（疑惑）】
陆景渊眉毛拧紧，叹口气，果然，老陆同志不关心小儿子。
竟然都看不出来他弟弟心情不好。
【陆景渊：弟弟把以前看的弟子规那些书都撕成雪花啦！飞满天，还跑去咱家别墅的阳台上，想要跳楼。（大哭大哭大哭）】
陆绍华整个一瞳孔变大。
这么严重？
【陆绍华：你问弟弟了吗？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心碎）】
【陆景渊：问了，他说没事，但是他说没事肯定就是有事。（大哭大哭大哭）】
陆绍华看着儿子发来的消息，一脸惆怅。
一直跟他哭。
【陆绍华：要么爸爸去跟弟弟聊聊？大宝乖乖不哭。（拥抱）】
【陆景渊：不需要，您别把他聊哭了，我的意思是，您多关心关心弟弟。（委屈委屈委屈）】
多关心关心弟弟？
陆绍华看见这个几个字都愣住了。
他有关心的！
每天都问他昨天过的怎么样，问他开不开心，工作顺不顺利。
小儿子每次的回答都是好嗯。
哪里他没关心了。
兔崽子冤枉他。
【陆绍华：谁说我不关心弟弟了，明明是你，总是等着弟弟伺候，肯定是弟弟伺候你太久了，烦你了。（发怒）】
陆景渊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老陆同志嘴巴依然不减当年啊。
当年就是靠这张甩锅的嘴，把自己强劲的情敌给气走了。
好好好。
很好，现在来气儿子了。
他是这个意思吗？
不就是发个信息让他多关心弟弟吗，怎么还扯上他了。
【陆景渊：您这张嘴，我锅都还没造出来呢，您就甩给我了是吗？我不要理你了！臭老爸！（咒骂咒骂咒骂）】
【陆绍华：（白眼白眼白眼）】
陆景渊把手机往床上一砸，不想理他爸了。
叮一声——
他爸发来了微信。
陆景渊拿起手机，用力划开屏幕。
【陆绍华：爸爸知道了，大宝。（大哭）】
看到老爸服软，陆景渊才心满意足放下手机。
刚放下手机，浴室门被打开。
陆景深裹着浴巾从里面出来，抬眼看到他时候愣了一下。
眨眼好几次，拿毛巾的手都不动了，“哥？”
陆景渊嘻嘻笑笑，撑着脑袋，手掌飞速拍了拍床，“来，哥哥陪你睡觉觉！”
“哥不是不过来了吗？”陆景深走上前，停在床边垂眼看他。
陆景渊皱眉，“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过来了，我说我先去看看阿沉。”
说完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人拽躺床上。
手伸过头了，松开的时候中指勾住了陆景深的浴巾。
浴巾华丽丽散开，掉落在地上。
陆景深直接变成了光溜溜。
第103章 你再给哥看一眼？
“呃...”陆景渊有点尴尬，眼睛却盯着看，脑袋左晃右晃，“不好意思啊，哥不是故意的。”
陆景深被他哥盯得难受，侧过身一点，“你看...什么？”
陆景渊笑一声，满眼都是羡慕，“啧啧啧，咱俩这颜色还不一样啊！不是双胞胎吗？”
弟弟的怎么比他的好看？
难道是因为他打过？
“阿深！你自己弄过吗？”陆景渊枕着手臂仰躺着问。
陆景深走到柜子面前找出内裤穿上，低声回答，“没有...”
“哦～”陆景渊笑了声，“那怪不得，怪不得，果然是这样。”
“什么？”
陆景深压根不知道他哥在说什么，笑的一脸淫荡，嘴角歪着跟思春少年一般。
他走过去准备上床，他哥突然坐起来趴在床上，“你再给哥看一眼？”
陆景渊看过顾沉的，好像差不多，看着都挺嫩的。
所以说顾沉也没有自己弄过？
合着就他一个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陆景深蹲在地上，跟他哥对视，“你想看什么？”
陆景渊憋着笑，咂咂舌，“当然是看鸟啊～”
小时候经常互相看，还揪着看呢。
他瞅着陆景深的表情，有点纳闷。
六七年前还比过大小，怎么长大了还变矫情变小气了。
“哥，别胡闹...”
陆景深戳了戳他哥的额头，小长辈似的说了两个字。
黄熠川站在阳台抽烟，灰白色烟雾萦绕，把他整张脸笼罩在里面。
看不清表情。
他惆怅的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眉毛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思淼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他，眼眶通红。
他看着阳台外面站着的人喊了一声。“黄熠川！”
黄熠川闻声转回身看他，微卷的锁骨发散着，几缕头发遮住眉眼间的情绪。
“怎么了？”他吐了个烟圈问。
陈思淼起身站起来向他走过来，伸手把他手里的烟扯掉，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你一定要明天回去吗？”陈思淼眼睛够红红看着他问。
黄熠川迈腿进客厅，“嗯，不是跟你说了吗？”
陈思淼看着那个背影，只觉得生气。
像被人背叛，被人抛弃一样。
虽然他们之间并不是那种关系，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有过亲密关系的人。
两人亲嘴亲那么多次，还摸过彼此的。
他不管，他亲过摸过摸过就是他的。
正当黄熠川准备坐下来时，陈思淼冲过去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这个大骗子！”
黄熠川摔倒在地上，脑袋撞在地板上发出脆响，他抬手揉了揉撞到的地方。
“陈思淼，你是不是有病？你为什么总喜欢推人？”
“不是推人就是咬人打人，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陈思淼圆眼睛瞪着他，现在原地大喘气儿，居高临下看着他。
“就是啊，爷就是有，爷要把你打成残疾！你就别想着回去相亲了。”
黄熠川坐起来，仰起头，不可思议望着他。
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初明明说好的。
陈思淼现在却跟他耍无赖，“我们当初说好的？只接吻什么的，你现在这样……”
“爷不管！你答应我的，你就不能现在回去！”陈思淼坐在地上撒泼，狠狠蹬了他一脚。
黄熠川嘴巴张大，目瞪口呆看他。
这是缠上他了？
他叹口气。“我跟你说过了，我爸生病了，最近咳血了，我得回家照顾他。”
前几天黄熠川他妈给他打电话，问他公司什么时候放假，说他爸最近病严重了。
没几个月好活了。
问他能不能早点回家，问他公司能不能请长假。
他是答应了陈思淼到时候再回去，可是他爸病了。
只能先回去。
“陈思淼，我爸肺癌晚期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你生气也好闹也好，我都要回去的。”
黄熠川表情苍白，声音无力。
陈思淼突然挪动屁股，坐在他身边，把腿搭在他大腿上，侧身环住他，紧紧抱住。
“川儿，对不起。”陈思淼这会也不凶了，软绵绵的，音调娇嗔的楚楚可怜。
“我知道了。”他又搂的很紧，亲黄熠川耳朵。“我就是舍不得你，我……”
黄熠川叹口气看他，陈思淼脸靠在他肩膀上，很有脾气的说，“我现在离不开你……”
人家情侣之间说这话像情话。
陈思淼说出来，就不是那意思了。
那是警告，没什么战斗实力的小狗警告。
“那你要怎样？”黄熠川被他蹭的难受，陈思淼的脚一直有意无意蹭他。
蹭的他蹿火。
“我要跟你回家！”陈思淼钳制住他。
“！？”
黄熠川再次震惊，跟他回家？
是想直接气死他爸？
让他爸连年也别过？
“不行！”黄熠川推开他果断拒绝。
陈思淼哼哼一声又抱住，贴过去，“为什么不行？”
“你想把我爸气死吗？”黄熠川又推开他，陈思淼还想靠过来，被对方指着鼻子眼神警告。
“我怎么会把你爸气死？”陈思淼自己说的都没底。
他看见黄熠川就忍不住要凑过去亲凑过去抱，酒吧实在是人多忍不住。
光用眼神，都不知道把他衣服脱多少遍了。
“反正你不能去，我们不可能是其他关系，你不要耍赖。”
黄熠川声音眼见着沉了，眉毛蹙着，可就算这样，依旧帅的没边。
陈思淼知道黄熠川不会让他去的，他只是随口说说。
因为他有其他目的。
“那你跟我睡一次！”陈思淼大喊。
黄熠川大脑空白几秒，才扭头看他，整个人呈现懵逼状态。
“睡一次？”
怎么睡，他没跟男人睡过。
当然，也没跟女人睡过。
谈过一个准备睡的那段时间分手了，就没睡成。
“你要不跟我睡，我就跟你回家，你知道我这个人难缠的！”
“……”
“！！！”
黄熠川大口呼吸，撑着胳膊站起来，拽着陈思淼的胳膊，把人拉到沙发上。
拧着一张脸问他，“怎么睡？”
他想问的是你睡我，还是我睡你。
毕竟这跟男女不一样。
男女那是插销找插座，俩男的那是插头对插头。
陈思淼靠近他，“你给我上！”
“凭什么？”黄熠川挪开一点，防备状态看他。
这个问题陈思淼还真没想过，他顿了顿直白说，“因为我想上你！”
“可我不想让你上。”黄熠川更直白无情。
陈思淼攥着裤子扭麻花，黄熠川拍开他的手，“拧你自己的。”
有点恐惧，又挪远了点。
“哦！”陈思淼松了手，很委屈的哦一声，低下头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