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掉的小狗很想你by小霄

作者:小霄  录入:09-17
已亡白月光一战成名,成了挡桃花神器。
意外追尾,沈璧然头脑发热,拨打了那个早已作废的手机号。
结果一通电话,竟然把本以为死透了的人喊出来了。
一别多年,顾凛川看着他,颇感新奇。
“和平分手?”
“没仇没恨?”
“我,死好多年了?”
沈璧然:“……你是?”
顾凛川思索片刻,“男鬼。”
顾凛川曾是沈家收养的孤儿,长大后亲人找上门,沈家弃养归还。
不久后,沈璧然从新闻得知,顾凛川搭乘的航班失事。
他默默为他立碑作坟,祭拜多年,如今却发现他不仅活着,还是国际财团继承人。
人人趋附,权柄极盛。
性情大变,深不可测。
某天相亲局散,沈璧然正大脑放空,顾凛川忽然说:“我的一个朋友养了条小狗,他朝三暮四,不想养了就把狗扔了,别人问起,他居然说狗死了。”
沈璧然纳闷:“哪来的人渣?”
顾凛川:“是你。”
“……”
沈璧然看着那道挺拔锐利的身形。
“你管自己叫什么?”
小、狗??
【必读】不适合对任一方控度很高的朋友。分手阶段有无奈有错过但攻受任何时期都是【双箭头且唯一】,不是舔狗攻也不是自卑受,两人都把对方看得非常重要但都是站得起来的爱情。作者不是攻控也不是受控,无法拿着天平去写故事,在一段感情中两个人会是跷跷板有上有下、你来我往。主要配角都会另外开文,虽然在本文基本没有副CP剧情,但是官配是明确的,他们对主角攻受没有任何想法,少咬文嚼字给作者扣帽子。【请先看免费章节,不舒服就点出,V章也请一章一章订,不要一口气全订。】所有涉及攻控/受控的煽动性评论、与本文无关的造谣式排雷,我看到就会举报或直接删除。
1.受:沈璧然;攻:顾凛川。受视角偏多,攻视角也有,上帝视角也有
2.攻为爱吃醋的忠诚弃犬人设,不是阳光开朗设定
3.过去虐,现在甜,主要写现在。前期酸甜,中后期纯甜
4.现实架空,即使国家城市同名也请不要代入现实。
5.一篇乐子文,抓马扯淡,请不要拿现生的一切代入审判。
6.祝大家天天开心
内容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主角:沈璧然,顾凛川┃配角:宋听檀,裴砚声,祝淮铮,周聿桁┃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永远是主人
立意:有的是爱你的力量和手段

“国际快讯,硅谷黑马AI公司Massive达成3亿5千万美元C轮融资,首席执行官Harrison热泪盈眶……”
“国内,浔声传媒于本月13日摘牌退市。”
白色特斯拉在一众豪车间停稳。沈璧然关掉新闻,随手敲了条简讯向Massive的合伙人道贺,正是西海岸晚上十点,Harrison在庆功宴上回复了一整屏的流泪表情,即兴码了篇小作文,对沈璧然这位隐名技术合伙人一通歌功颂德。
小作文末尾,Harrison问候他回国一个月来的近况,打趣道:中国天气晴,今天中午要和哪位投资大佬共进午餐啊?
沈璧然回了个表情包。
【小猫尴尬微笑.jpg】
晶珀98层是非公开会所,宾客list很有限。沈璧然是生面孔,但他气质高雅,黑眸中蓄着一层仿佛与生俱来的浅淡笑意,迎宾女士以最尊敬的姿态,指引他到窗边落座。
窗外,CBD楼宇剑拔云霄。今天确实很晴,适合相亲。
片刻等待后,空气中幽芳浮动。闻香识美人,沈璧然抬起头,对面前的女士微笑。
“高小姐,您好。”
高伊是一家老牌风投的千金,哥大毕业,正被家里高强度安排相亲。这个月她已经见了十来个草包富二代,这次的更是听都没听过,据说是个创业小老板,叫什么Noah Shen,也不知怎么过了她爹的火眼金睛。
本想速战速决,但四目相对的一瞬,她改了主意。
她想,爸爸确实老了,脑子发霉,光唠叨对方的谈吐学识,重点是一字没提。
——没提竟然这么帅。
黑眸深且静,笑意含蓄,温柔多情。头发用丝巾低低束着,发尾扫入琼玉似的一截颈。绸质衬衫松弛优雅,说是创业小老板,但比谁都更像世家出身。
他说什么呢?没听清。只觉得那道声音低而轻,柔而不媚,从耳边拂过,撩人心弦。
“高小姐?”沈璧然又问一遍,“您想吃什么?”
高伊哪有心思点餐,“你做主吧。”
对方欣然领命,替她点了小牛肉。寥寥几句自我介绍,高伊全听入心了——Stanford本硕,刚从硅谷回来,比自己大两岁,喜欢看书。
别人说爱看书,她要翻白眼,但换作面前的人,却觉得本该如此。
她从记忆里刨出一本几年前读的很小众的悬疑小说,不料对方竟也读过,安静听她讲完,笑对几句,观点风趣,点到即止,让她更舒服了。
音乐柔和,就连她的心动都不剧烈,随着空气的暗涌,缓缓起伏着。
正出神,忽听对方柔声道:“令父沉稳睿智,不会把投资大事和小辈交情混为一谈,所以您也不必困扰,权当认识个书友吧。”
高伊一下子回过神,心道不好,连忙道:“没有困扰,我只是在想,除了看书,你还有别的爱好吧?”
沈璧然坦诚摇头,“没什么了。”
“少来。”高伊身子前倾,拄着下巴,“有没有什么独门特长?”
沈璧然缓缓眨了一下眼,“抓老鼠,算吗?”
高伊被逗笑,“Stanford有派对文化,你一定很受欢迎。”她又遗憾叹气,说自己在纽约几年都没认真物色男友,只顾着瞎忙。
沈璧然表示理解,“总有比谈恋爱有趣的事。”
“也不能这么说。”高伊啜了一口酒,“你谈过几段?”
沈璧然眸光微顿,“一段。”
“什么时候?”
“高中吧。”
初恋、高中,高伊敏锐的神经被拨动,试探道:“那一定谈了很久。”
沈璧然语气坦诚,“认识很久,但谈得不久。”
“唔……”高伊作八卦状,“谁提的分手?”
“我。”
“吵架还是……”
“和平分手,没结仇怨。”沈璧然笑意浅淡,“只是不适合再在一起了。”
高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毕竟初恋意义不同,被分手的一方难免留下执念,万一以后旧情复燃……”
沈璧然声音轻柔,“他已经过世了。”
餐厅里的轻音乐悠扬流淌,周遭却一忽间沉寂下去。
高伊呆滞了两秒,“怎么这么年轻就……”
“意外。”沈璧然莞尔,目光却飘忽地投向窗外。
“分手没多久后,人就没了。”
特斯拉驶上高速,沈璧然面色平静,眼神有些空。
回国月余,他已经见过几十个资方,正事未决,倒被强塞好几局相亲。虽然他委婉地对每一位女士表达自己并无此意,但真正帮他挡掉桃花的还是那位已故初恋。
车内白噪声似乎晕开了某种情绪波动。他胃痛,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几口黑咖啡。
沈璧然从小无肉不欢,但每逢四月就只吃素,这个习惯已经是第六年。他把此刻的低落归结为饿了,而不是又一次被迫回忆起前男友顾凛川。
好在他正要去找好朋友宋听檀,宋听檀是个演员,沈璧然答应他去剧组探班,顺便一起吃个饭。
手机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尊敬的沈先生,提醒您两周后(4月30日)携有效证件到访——万安墓园。】
万安墓园安放着沈璧然为顾凛川置下的衣冠冢,他每年四月都会回国祭拜。
这条短信让心情又一次无可挽回地下沉,他只想一个人待着,于是临时改道,拐上另一条高速。
这是一个让沈璧然后悔的决定。
十分钟后,前面的红色保时捷一个急刹,沈璧然反应很快,点踩刹车减速,尽可能给后车留了余地,但很不幸,还是没逃过这场连环追尾的厄运。
安全气囊把他重重拍在靠背上,胸腔深处一阵窒息的剧痛,他怀疑胸骨断了,左手腕挫在方向盘上,还没来得及挣脱,便遭受了第二次追尾。
撞击声后,车厢里只余下痛苦破碎的呼吸声。他想吐,意识好像流走了片刻,又好像没有,浑噩地被困在这个狭窄空间中。
他用右手艰难地够起手机,脑袋直发懵,不知该打什么电话——交管还是保险公司?或者120?
等意识回笼,屏幕上已经按出了11位数,沈璧然目光扫过,心尖颤栗,被压抑了一路的情绪在这一刹那汹涌而来。
——这串本能按下的数字,是曾经专属于他和顾凛川之间的秘密号码。
他和顾凛川在六年前分手。分手近一年后,顾凛川发来短信,说次日就要移居德国,想最后打一通电话。当时沈家内斗焦灼,沈璧然没回,像鸵鸟一样吞下两片安眠药蒙头大睡,第二天傍晚醒来,等着他的是一个未接来电、一条飞机失事新闻。
那天,从北京飞德国法兰克福只有一趟航班,顾凛川最后一通电话正是在起飞前四十分钟打来的,时间、航线都吻合。沈璧然回拨无数次,关机。往后又执着拨打数月,从关机打到空号。
又一次追尾撞击,沈璧然被迫回神,头痛得更厉害了。
这些年,他很少放纵自己回忆过去。但此刻,他太狼狈、太痛苦,他脑子不清醒,他必须做点什么,支撑到有人把他救出去。
哪怕明知只有冰冷的空号提醒,或者被一个陌生人骂两句,他还是鬼使神差般地按下了拨出。
CBD楼宇顶层,巨幕窗后,顾凛川正听汇报。
Peak是实力雄厚的跨国财团,这位准继承人还很年轻,但已历练得沉稳冷练,喜怒无形。
助理Jeff立在桌前:“这家glance公司自称出身硅谷,刚在内地注册,还没公布产品。创始人最近在低调接洽投资方,橄榄枝很多,据说他手上的客户资源非常可观。”
顾凛川没什么反应,视线扫过创始人资料,是个中国姓的英文名,Noah Shen。
“美籍华人?背调呢。”
Jeff有些心虚,“只知道是斯坦福出来的,大概是首次创业。”
顾凛川看他一眼,“首次创业,客户资源哪来的?”
Jeff不敢抬头,“应该有点个人背景。”
祝淮铮坐在一旁沙发里,翘着腿,一身黑西装穿得风流,嘲笑道:“不如直接说你什么都没查出来。”
Jeff:“……”
祝家是内地科技领军,踩着互联网风口发家,三十年来一路高歌,实力比很多老钱还要雄厚。祝淮铮是小儿子,上头还有两个能干的姐。当年顾凛川被顾家找回,在北京待了大半年过渡,祝淮铮就是那时和他熟识的。虽然顾凛川当年就嫌他闹腾,但在那最难熬的阶段,这位擅长瞎胡闹的朋友确实带给他诸多慰藉。如今旧友重逢,昔日少年一个深沉依旧,另一个潇洒更胜昨日。
助理出去,祝淮铮问:“glance是什么,新挖的绩优股?”
顾凛川把文件扔开,“绩优股没看见,只看见阴沟里肖想的老鼠,愚蠢的投资诈骗犯。”
祝淮铮嗤笑一声,毫不在乎地转了话题,“小公主呢?”
“刚到家,还在适应。”
“你刚回国,都忙成什么样了,还又亲自飞回欧洲去接。”祝淮铮心痒难耐,“来,给我看看照片。”
“她讨厌摄像头。”顾凛川语气很淡,“反正比资料里更好看。”
“一只猫,能有多好看。”祝淮铮嘁了一声,“我姐也养了一只,回头和小公主配配?”
顾凛川抬眼,神情冷峻,“你在这里干什么?”
祝淮铮火大,“不是你喊我一起出席发布会吗?”
顾凛川“哦”了一声,“忘了。”
五年前,由于Peak发展需要,顾家把核心产业陆续转去海外。如今两代人权柄交接之际,顾凛川独自回到内地,重整一家被弃置多年的投资子公司。
今天的发布会很重要,顾家旧交、投圈和政府层面的重要人士都会到场,表面上是为子公司更名剪彩,真实意义是亮相和收拢人心。
Peak没太碰过内地互联网,顾、祝上一代也没有什么接触,但这次,顾凛川会带祝淮铮出席,这是一个分明的信号。一代权力交接,往往也意味着旧纽带的破裂和新的派系联合。
祝淮铮习惯了某人的阴晴不定,摸出一支雪茄,“我堂妹想约你吃饭。”
“没兴趣。”顾凛川皱了下眉,“要抽出去抽。”
“还是这么讨厌烟味么。”祝淮铮好脾气地收起雪茄,“放心,小丫头早不惦记你了,她现在有其他目标。”
“联姻?”
“说是姑父看中了一个小老板,逼她去见,结果一见钟情。”
顾凛川敷衍道:“那很好啊。”
“是很好,据说风度翩翩,历史清白。”祝淮铮眉飞色舞,又蓦地一顿,“只可惜,有个前任白月光,还已经过世了,好几个世家小姐心碎一地。”
顾凛川继续处理公务。祝淮铮自顾自介绍那匹名媛相亲场上莫名其妙出现的“黑马”,用了大量他堂妹主观、夸张的形容词,什么神颜、权威。顾凛川失去耐心,冷漠打断:“过世怎么了,还怕他给死人打电话叙旧不成?”
话音落,手机屏幕亮了。
顾凛川瞥了一眼,顿住。
空旷的办公室仿佛瞬间被抽成真空,祝淮铮把说了半截的话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好友的目光正定定地凝固在手机上,十几秒过去了,顾凛川平静如常,但一种无声的紧绷正覆上那具逐渐前倾的身体。
“怎么了?”他上前扫了一眼屏幕。
来自副号呼叫,一串没存名片的陌生数字。
祝淮铮纳闷,“你还有其他手机号啊?”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危险的、难闻的化工品味。沈璧然意识昏沉,连痛感都变钝了。
电话竟然拨通了,这个号码果然有了新的主人。等待的每一秒都浑噩漫长,他应该挂断,这样就能避免物是人非的尴尬,但他没有,或许是脑子被撞傻了,他难自抑地想起飞机失事前那通来电——顾凛川当年是否也和他一样,明知无望,却还是固执地将这种空洞的拨号音听到尽头?
“喂。”
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在车厢里响起。质感略冷,低沉平静。
沈璧然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紧接着,震惊又无措地看向屏幕上跳动的计时。
情绪如猛兽,凶悍庞大,拍打着他的神经——是荒谬、是震惊,抑或是悲恸、是狂喜?他无从分辨。巨兽镇压了疼痛,但也扼住了他的喉咙。
长久的沉默,对面没有挂断。
“还在吗。”那个声音再次开口,仿若错觉般,温和些许。“怎么了?”
“我是顾凛川,你……”
砰砰砰!
车窗突然被砸响。
“车祸救援!”
砰砰砰!
“里面的人!还有意识吗?”
轰然巨响,车门被暴力拆除,沈璧然手一颤,手机滚落在地。

“手腕拉伤,胸口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住院两天吧,家人呢?”
沈璧然坐在轮椅里,唇面失色。
医生放慢语速,“头痛吗,想不想吐?”
沈璧然默然片刻才开口,“医生,我撞车后好像出现幻觉了。”
医生皱眉,又确认一遍CT结果,“什么幻觉?”
沈璧然没有解释,垂眸道:“我想拿到手机。”
医生摇头,招手叫护士,“手机要联系救援队,你还是先输液吧。”
沈璧然被送进外籍特护病房。虽然再三表达想离开,但还是被挂上了吊瓶——整整三袋液体,输完不知要猴年马月。他晚上还约了风雷资本的老总赵钧,于是忍着冰冷的痛意把滴速调到最快。
巡查护士过来时,沈璧然抽出一张纸巾遮住了青紫的手背。
护士嗔怪地瞥他一眼,又把滴速调回很慢。
沈璧然:“我急着……”
“喏,救援的人帮你捡出来了。”护士递来一只碎屏手机,“这回可以乖乖输液了吧?”
沈璧然感激又愧疚,“那我输完就可以走吗?”
“你都脑震荡了,怎么总想走啊。”护士无奈,但对上那样一双美丽而恳求的眼睛,她还是退让了,“让家属来领你。”
沈璧然在国内举目无亲,只好向宋听檀的经纪人求助,并叮嘱对方先不要告诉听檀。
屏幕被裂痕分割得七零八落,他点开通话记录,看着最上面的那一条。
那段通话维持了二十八秒。在他沉默的二十八秒里,顾凛川等待、询问、直到被挂断。
就此,戛然而止。
顾凛川没有回拨。
沈璧然像吞了一把灼烫苦涩的沙子,灌进五脏六腑,让他疼痛焦灼,心乱如麻。他别开头看向窗外,在玻璃倒影里对上一双猩红的眼。
六年前,顾凛川曾拦在他面前嘶哑恳求,而他态度冷漠。
“顾凛川,分开后,我们约法三章吧。”
“不言于人前,不困于过往,不过问以后。”
十五个字,顾凛川被杀得双眼通红,明明性子刚毅,却几乎在他面前哽咽落泪。
沈璧然垂下视线,“纠缠不清很惹人烦,你走之后,我们就别再过问彼此的人生了。”
顾凛川从不拒绝他,那一天,最终也还是点了头。
“我会记住,会做到。”顾凛川说,“希望你也是。”
“沈璧然,答应的事你真是一件也做不到。照顾好自己就这么难吗?”
声音从门口传来,沈璧然一怔,无奈又窝心地笑了,“怎么还是来了?”
宋听檀套着肥大的卫衣,帽子、墨镜、口罩,把整张脸遮得严丝合缝,像个中二病发作的高中生。
经纪人守在外头,宋听檀去除伪装,露出俊美的五官,对着他惊呼:“怎么撞成这样了?就这你还非要出院?”
沈璧然愧疚道:“抱歉,害你从剧组里跑出来。”
宋听檀举手投降,“你先和自己的身体说抱歉吧!”
宋听檀是沈璧然本科时认识的,当时他在斯坦福读计算机,宋听檀在南加大读电影艺术。他们一个在旧金山,一个在洛杉矶。背井离乡的第一年,沈璧然尝试了很多没做过的事,包括加入西海岸的露营组织,和几十个陌生人一起睡帐篷。
那个寂静午夜,他独自躺在山坡上看星星,看得久了,自我感知逐渐流失,只觉头顶穹盖越压越低,银河倾泻,要将他吞没。
宋听檀就在这时抱着一大瓶红酒闯入了他的人生。
“往边上挪挪呗,一起喝点?”
这是宋听檀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这段友情的开端带着劣质红酒的糖精味,但却滋养了他很多年。
宋听檀演艺世家出身,本科毕业就回国拍戏了。他是个戏疯子,能靠脸吃饭,但事业稳扎稳打,对人也温柔友善。有他在,沈璧然因为输液而冰冷的手很快就垫上了热水袋,握着一杯温甜的红豆沙小口喝着。
宋听檀张罗完一圈,随口道:“我看到Massive的新闻了,你这算不算一夜暴富?”
沈璧然摇头,“我只是在初创期技术入股,还不到两个点,能有多富?”
“那是你低调,Massive曾经的核心开发人员,国内投资人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背景吧?”宋听檀压低声,“glance怎么样了?”
沈璧然莞尔,递过碎屏手机,“和你自己聊几句。”
glance是一款AI应用。沈璧然这些年一直泡在斯坦福的人工智能实验室,他曾陪学长Harrison一起搭建了Massive的基座模型,去年开始,他组建自己的团队,继续在神经网络领域攻坚。
glance只是浩瀚成果的一个切片而已,是市面上常见的chatbot(语言助手),但模型的优越让它拥有对人类性格出神入化的模仿能力——特指对宋听檀的模仿,因为沈璧然随手拿自己和宋听檀的聊天记录喂了它。
宋听檀压低声对手机说:“我有个不省心的朋友,烦死他了!”
手机里立即响起一个和他完全一致,甚至故意压得更低的声音:“你说的不会是沈璧然吧?他在旁边吗,照着脑壳给他来两下!”
沈璧然和宋听檀都笑了,宋听檀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轻敲两下。
气氛仿佛一下子回到学生时代,沈璧然注视着好友,感到宁静而幸福。但幸福感一瞬而过,似有一滴浓郁的酸忽然滴上心尖,瞬间便浸透整颗心脏,猝不及防,泪水漫出眼眶。
那通电话里的声音犹在耳畔,他本应因失而复得狂喜,却莫名地,觉得又失去了一次。
悲喜无声冲击,震得五脏六腑都颤栗。
宋听檀吓死了,以为他撞坏脑子,起身就去按急救铃。沈璧然拉住他,主动交代了那通见鬼的电话。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那段轰轰烈烈又惨淡收尾的恋爱,这次也只轻描淡写,说意外打通了本以为死去的前男友电话。
宋听檀呆了很久,“那你要再联系试试吗?”
沈璧然决绝地摇头。
他这次回国有要事在身——当年大伯沈从铎独吞家业,陷害他们一家背井离乡。如今,沈家的浔声公司经营不善,退市摘牌后,要么逆势翻盘,要么破产清算,夺回家业的机会稍纵即逝,不容半刻分心。
更何况他和顾凛川早已决断,知道顾凛川还活着,是天大的喜讯,是他多年后终于获得的宽恕,但那也意味着,他们之间最后的挂念终该要斩断了。
宋听檀目含怜爱,“也是,浔声的事要紧。”
说起浔声,沈璧然更觉倒霉,今晚原本要见的风雷的赵总非常关键,再约恐怕难了。
宋听檀宽慰他:“最近有大外资进驻内地,投圈风向莫测,你观望几天也好。”
沈璧然问:“哪家外资?”
“Peak,你应该知道吧?这几年准备新老交接,顾老爷子终于把藏了多年的嫡孙给露出来了。”
Peak,赫赫有名的跨国财团,产业遍布全球,覆盖各行各业。老一代积淀雄厚,新一代也继续为家族荣光奋斗——长女已嫁入英国皇室、次女前年进入内阁,欧洲地基牢固,一系旁支子弟在国内的商圈、政界也有名有姓。
巨擘太遥远,高不可攀,但两代权柄交接,有新的掌权人,说不定会有新的产业面貌。
沈璧然振作几分,要搜继承人的资料,宋听檀却拦住他道:“查不到的,据说是顾家当年被撕票的长子在外头留下的孩子,顾家被搞怕了,找回来之后就秘密养着,前几天才曝光,叫顾凛川。”
沈璧然如遭雷轰,“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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