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能怪古时月,上学那会儿乔展确实是个不学无术的学渣,别说英语,连母语都能考不及格,看他在国外跟人家瞎比划古时月就忍不住要凑上去给他当翻译。
天知道他后来不小心翻到乔展的托福成绩单看到那个不可思议的三位数分数有多震惊,简直都要怀疑他找抢手作弊。
“上学的时候不学是觉得没用嘛,但我准不能去国外当文盲吧,那还怎么追你。”乔展有些骄傲地说:“我当时可是学了好久英语,私教课都花了六位数了,等老师点头说可以我才有了点信心,这都是我前期准备的一部分。”
古时月看着乔展脸上的自得,觉得更加甜蜜了。现在想想,乔展说得不错,他再见到乔展的那一刻就沦陷了,或许他从始至终心里住着的那个人就只有乔展,无论分开多久,他们都只有彼此。
一顿早餐吃得格外温馨,两人拌嘴拌得差点要迟到,出门前着急忙慌地撸了几把拦在门口的翻肚皮的卷卷,又嘱托特地在白天来家里看着它的小时工人要时刻注意它的状态。
古时月卡着点进了单位门,路过摄像部还有些紧张,不知道小米有没有告诉别人他跟乔展的关系。虽说已经准备好公开,但毕竟是第一次,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情况还有些迷茫。
小米端着水杯走出来,刚好和古时月撞了个照面,互相问早之后,小米朝古时月眨了眨眼同时暗暗比了个OK的手势,古时月有点搞不清这是什么意思。
胆战心惊了几天,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古时月这才反应过来,小米的OK是指她会坚决保密。
于是古时月又想到底该用什么方式公开他们的关系,但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原本他想问问乔展的意见,但乔展回来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每天晚上都要很晚才回来,这种说出来有些幼稚的事情他还一直都没来急开口,于是只能暂且不做他想,顺其自然。
不过还没顺两天,这个看起来很难的问题就有了重大突破,这还得多亏了卷卷。
过了预产期三天后,卷卷在深夜自己下了一窝四只小狗崽。
在这之前两天乔展和古时月就开始紧张,但无论是白天家里工人的描述还是晚上他们回到家后的观察,都还没发现一点卷卷要生产的迹象。
他们两人为此还特地挤出时间带它去了趟宠物医院,医生看着检查屏幕告诉他们不着急,卷卷和它肚子里的小狗崽都很健康,可以再回家等等,因为是流浪狗所以也没办法准确预测妊娠时长,晚个一两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们这次才放下心来,提了两天的心暂且安定下来,结果第二天醒来就在准备好的产房看到正在奶孩子的卷卷。
乔展和古时月都一脸震惊,面面相觑半晌才接受眼前的画面。
“卷卷,你也太厉害了!”古时月忍不住夸赞它,立刻送上丰盛的产后大餐。
乔展看着窝里呜呜叫着的四只小狗崽,有些无语,“我守了你两个晚上你也不生,就昨天先睡了你就生出来了?”显得他太过小题大做。
古时月啧他一声,“你说什么呢,卷卷都没让我们操心还不好啊。”
但或许乔展就是这样的人,需要被依赖和依靠,哪怕是只捡来的小流浪狗,只要是被他画在保护范围内的人或动物他都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
而这种不被需要的感觉对乔展来说他就很不喜欢。
古时月这时候还不太理解乔展奇怪的脑回路,催着他给小狗们收拾一下。
乔展虽然有些吃味,但照顾了几天后对新出生的萌萌小狗崽们好感倍增,忍不住拍了许多照片。
古时月提醒他要开始给小狗们找领养家长时乔展还一脸不乐意,私心想把他们都留在家里养,但也确实照顾不过来,这两天乔展忙着云州那边的事情连回家遛狗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不放心还特地叫了家里的住家阿姨过来专程看管。
乔展最终选了几张奇怪角度的照片发了条朋友圈,完全没有真心想送出去呢,古时月再次被他幼稚的行为气到笑出声来。
午休时间,古时月跟乔展发信息,乔展给他发来保姆上午发给他的照片,两个人随意聊了两句,正好被身后路过的段阳看到手机屏幕。
“组长,你家也养小狗了吗?”
“是啊,家里收养的小狗刚生了小狗。”古时月大方承认,又问道:“不过为什么要用‘也’?还有谁家有小狗吗?”
“哦,我昨天朋友圈里诱人在送养小狗,在找人领养家庭。”段阳说着就要去翻手机,“不过不是什么品种狗,好像也是收养的流浪狗?”
“什么流浪狗?”来接水的另一位知道古时月养狗了的同时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加入进来,“是组长你们家收养的流浪狗吗?”
古时月点点头,想起来这位同事家里也养了狗,又向他问了几个喂养的小问题。
三个人聊得投入,最后段阳提出想看小狗照片,听他们两个聊得自己都想养一只小狗玩了。
古时月点开相册翻了几张照片出来,是他自己拍的,比乔展那几张拿得出手得多。
照片划了几张,三个人都被萌到,茶水间里笑声一片。
只不过看到最后,段阳却发现这几张照片竟然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等三人散开,回到工位上后,段阳越想越觉得不对,脑子里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掏出手机,点开朋友圈向下翻找,在一堆转发的和视频号的夹缝里找到乔总的那条朋友圈。
上次采访乔展时,因为工作需要加了乔展的微信,他自己的微信是公私分开的,这个号上只有工作相关的同事和采访对象。
他上次都没来得及注意备注,以为是哪位没分组的采访对象不小心发出来的,现在再看才发现竟然是乔总。
乔展发的图片在段阳这个专业记者眼里看角度和光线都很一般,所以第一次刷到的时候他都没怎么点看大图就划走了。现在点开再看,段阳却觉得怎么看怎么熟悉。
这小狗的毛发颜色……这睡觉姿势……还有背景里小心翼翼托着的手……这些怎么看都和古时月有关!
乔展和古时月?!
电光火石间,有什么击中了段阳。
作为资深记者,段阳对采访对象的八卦也有所耳闻,乔展已婚,并且一直都保护得很好,从来没对外公开过,曾经有不入流的财经杂志表示怀疑,是否因为对对方是位同性?
这种八卦段阳从来都是一看而过,但这次却不太一样,关系到自己身边的人,段阳的好奇心成倍增长。
而在古时月不知道的地方,段阳已经忍耐不住好奇心,在私下里偷偷问了他的助理小如。
小如听完段阳的问题,向来没什么表情的呆呆脸上也明显地露出戒备来。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段阳神神秘秘,“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现在只是怀疑,即便不是我猜的那样,至少他们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不熟,毕竟他们养的狗好像真的是同一只。”
“你说世界上会有这样巧的事情吗?”
小如端起咖啡喝了口,淡笑道:“无巧不成书嘛。”
留下没套出话来的段阳原地发呆,小如离开后给手机里的神秘联系人发了条消息:“乔总,朋友圈记得屏蔽无关人士。”
乔展收到小如发来的莫名其妙的信息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如是他两年前安排进电视台的, 当初为了安排她在古时月身边,他还特地去见了台里的刘主任,话说的模棱两可, 只说她是自家的哪个表妹毕业了想去电视台实习,一点没提跟古时月的关系。
好在小如自身足够优秀,刘主任问了她自己的意思后就将他安排在古时月手下实习。
乔展做这些都是背着古时月干的, 自从在民生台有了医闹那事, 他对古时月的工作就格外关心, 但想也知道古时月不会什么都告诉自己, 尤其是还是对他来说需要公私分明的工作上的事。
但乔展又实在是放心不下,怕他又背着自己去做什么危险的工作重现当初的事情,于是只能出此下策让人悄悄给他通风报信。
因为跟古时月有约定不对外公布他们的婚姻关系, 乔展一直都谨记在心, 不敢让他们台里的人知道,但他安慰自己,小如是他安排进去的,应该算是他的员工, 并不在他们规定的电视台同事之列。
如此,乔展和小如开启了长达两年的秘密联络。刚开始小如会每天详细报告古时月的相关工作, 隐去涉密信息后向他做总结报告分析他各项工作的危险系数。
乔展每天抽出时间看报告, 但小如的报告分析实在太过官方, 时常会让他产生一种在监视敌人的错觉。而且事实跟乔展的预估也有一定差距, 古时月在财经台的工作确实没什么危险性。
于是后来乔展叫停了她这种报告方式, 只让她每天向自己汇报古时月在工作中的状态, 比如今天有没有不开心, 需不需要加班, 有没有吃午餐这种虽然听起来很小但在乔展看起来很温馨的琐碎小事。
即便如此, 小如发来的信息也总是冷硬得要命,除了有关古时月的事情她还从来没有说过其他的。
今天突然发来这样一条信息乔展也有些纳闷,他打开微信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乏善可陈的朋友圈。
基本上只有转发的集团文章和一些随手拍的风景照片偶尔会秀一下自己的厨艺展示自己在家做的烛光晚餐什么的。一眼划过去没有任何重要信息,最近一条是给家里的小狗崽找领养家庭。
至于小如说的无关人士,乔展想不出来都有谁,毕竟在他心里,除了自己老婆和家人,其他通通都是无关人士。
随意划拉了两下通讯录,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郊外酒庄前,今天他在这里约了人。
杨修俞也到了,他们两个今天一同上阵应酬还是为了云州的那块地的事情。因为上一个合作商的拆台,他们的度假村开发还卡在第一步上,拿地拿得并不顺利。
云州当地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最近几年开始大力发展旅游产业,因为有当地政府扶持,各家企业都盯着这块待开发的肥肉。他们前期投了很多精力去考察,各项准备工作都已做好,现在蓄势待发就等着拿地开发,多拖延一天损失都是百万级别的。
来的领导是时女士给牵线搭桥的,刚从云州当地调来本市,现在是某部的一把手,在云州影响力不小。
因为身份敏感他们今天应酬的地点选在了杨家的私人酒庄,今天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乔展和杨修俞在包间等着,秘书收到信息说出城高速出了车祸,对方被堵在了路上,估计要等一会儿,对方还亲自打来电话致歉。
乔展接了电话跟对方客套几句表示他们会耐心等待,让对方路上注意安全。
杨修俞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急躁地抬腕看了看手表。
“怎么了三哥?今晚还有安排?”乔展问道。
“没安排,”杨修俞捏了捏山根,冷哼一声:“不过是着急回家揍孩子。”
杨修俞说得咬牙切齿,乔展想也知道还是为了他那不省心的弟弟杨幺。
最近外面可都在传杨鑫淼被他三哥赶出了家门,卡被停了车被收了,差一点就要流落街头。各方都在猜测杨家又出了什么大事,但乔展知道这只是杨幺又惹他三哥生气了,只不过这个的气比较大而已。
乔展没忍住笑了声,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好兄弟祈祷。
“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去酒窖看看,挑两瓶酒。”杨修俞说着就要起身。
“诶,这都一桌子了,应该够了吧。”乔展指着面前的酒瓶。
“这些一般,”杨修俞面色冷淡地看了眼桌上价值超六位数的酒,“去地下挑两瓶好的你给时司长带回去,感谢她这次帮忙牵线了。”
杨修俞一向周到,乔展先谢过了他。
电梯直达地下酒窖,杨修俞按了密码开门,乔展在机柜间穿梭,随手拿起几支眼熟的红酒看。
杨修俞倚着酒柜点上香烟,突然开口道:“你上次让我查的人有结果了。”
乔展转过身来,脸上和善的笑意尽收,静静地听杨修俞的话。
“郭梓异和他老婆确实只是协议结婚,对方不介意他玩男人,同时要在郭家扮演贤妻良母,条件是郭梓异手里的三成股份。”
“郭梓异废物一个绯闻缠身,在家里也不受待见,全身最值钱的也就是他姥爷指明要给留他这个唯一外孙的所有遗产。”
“不过他这两年在外面闹得太厉害,还沾上了赌,输了不少钱,那点资产都还被他妈管着,现在他老婆也不太乐意了,但是他们利益捆绑太深,一时半会离不了婚。”
“郭梓异他老子呢?”乔展又问。
杨修俞不屑地哼笑一声,满是鄙夷地开口道:“靠老婆和丈人发家的凤凰男一个,这么多年都没干出什么名堂来,连校董会都要把他除名。”
杨修俞抖了抖烟灰,从身后的酒柜上随手抽出一支红酒递给乔展,“跟他们这种人没必要浪费时间,虽然他姥爷是厉害了点,但人走茶凉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你想怎么做?”
乔展脸色阴沉,在酒窖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有些阴郁可怖,声音冰冷道:“让他们滚出本市,最好像过街的脏老鼠那样人人喊打,让他也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可以。”杨修俞点了点头,上前拍了拍乔展的肩膀,“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两人回到房间,有服务生过来告诉他们人已经到门口了。
乔展跟杨修俞两人去门口迎接,外面飘了点雨,门童撑着黑伞从车上接下来人,乔展握完手之后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男生,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很冷酷,跟在领导身后一言不发,直接忽视他俩径直走了进去。
乔展落后两步,朝对接的秘书偏了偏头,秘书凑上前悄声说:“太子爷。”
乔展皱眉,没摸准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孩子也不至于没人带还要跟着老爹出来应酬,难道是自己不方便的事要给这位太子爷代办?
一顿饭吃得颇为融洽,该谈的事情全部谈完,一桌四个人里只有太子爷在角落冷脸吃菜,其他三个喝得都有些多。
临散局,领导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介绍:“哎,忘了说这个是我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不成气候,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想着能不能让他去你们项目里打打杂,他在云州那边长大,对哪里都熟悉,你们给锻炼锻炼,让他也长点本事,别整天在家烦我。”
一晚上没说一句话的太子爷这时候终于开口,十分不耐烦地喊道:“爸,我说了我不回云州!”
“你给我闭嘴!”
大概是全天下每个爹都会被不省心的儿子气到,韩部长被气得原本因为喝酒泛红的脸色一时间更红了。
杨修俞制止了争吵先一步接了话:“别生气韩部长,小公子不乐意就让他在本地呆着,我们项目又不是都在云州,再有在总部的支持力量。韩部长要是放心不如就交给我,韩公子一表人才定会给我们项目大大增益。”
乔展带笑听着,看看杨修俞又看看韩公子,最后看看跟韩公子瞪眼的韩部长,心说交给杨修俞倒也合适,这孩子看着混不吝的劲儿倒是跟时常气得杨修俞抓狂的杨幺差不多。
反正都是带孩子嘛,一个不嫌少两个不嫌多,杨修俞带就带了。
一顿饭吃完总算看到些进展,今后一段时间必定会更忙,乔展看了看外面阴雨绵绵的天叹了口气,催着司机加速回家。
不知道家里怎样,这几天都没时间给老婆做饭,也不知道他想不想,反正自己挺不乐意的。
乔总的不乐意持续了大概两个多月,眼看着家里小狗崽都长大断奶了,马上要送出去,自己也终于能安心给老婆做烛光晚餐了,却在项目动工的第三周接到云州的紧急消息——度假村项目因为不合当地规定被强制叫停整改了。
乔展急得上火,一个电话打过去,等听完对方讲清楚来龙去脉后差点要冲去杨家。
——跟着杨修俞锻炼学习的韩公子在夜店跟杨修俞的宝贝弟弟打了一架,两人双双挂彩,紧接着事情传回云州,第二天就有相关部门的官员上门叫停施工。
市六院的高级病房里, 乔展将提着的果篮哐当医生砸在床头。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古时月和病床上躺着的杨鑫淼都被吓了一跳。
古时月拉了他一把,眼神不赞同地让他注意点,好歹是来看病人, 有什么也不能冲着病人发脾气。
杨幺捂着心口靠在床头,一脸惊恐地瞪他,“你干什么, 吓我一跳, 我是病人啊你知不知道, 哪有你这样的!”
乔展从上到下看他一边, 确认此人外表看起来无异后假笑一声,毫无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
杨鑫淼还想再说什么, 古时月先一步拉开乔展, 走到他病床边送上鲜花,“鑫淼,你好好休息呀,祝你早日康复。”
“还是嫂子你好, ”杨鑫淼接过来花来放到床头,很孩子气地将乔展放上来的果篮推到一边, 还不满意地瞟一眼旁边抱胸站着的乔展, “跟你老婆学学。”
“我学你个头, 我看是你需要学一学。”乔展忍无可忍, 就差上手揪这人耳朵教训了, “杨幺你多大了啊, 二十六七马上奔三的人了, 你打什么架啊, 你还当自己高中生呢?”
高中生时期打架他俩最熟了, 每次被通报批评都有他们哥儿俩的名字,被停学回家的时候乔展还放下豪言壮志说要收杨鑫淼当干弟弟,以后俩人打一辈子架,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一头汤。
现在倒好,乔展摇身一变成了成功人士,杨鑫淼成了扶不上墙的阿斗,该打架还是打架,只不过曾经说要罩他一辈子的干哥哥却不干了。
“我怎么了,那是他该揍,”想起姓韩的杨鑫淼还是不服,“是他先犯贱的,他活该挨揍。”
“他说什么了让你这么急?”古时月问。
“他……他……”杨鑫淼刚张口又说不下去了,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古时月,最后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看他不顺眼,想揍就揍了。”
杨鑫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到乔展黑着脸不说话,不乐意了,“你这什么态度!又不是我单方面揍他,他都把我揍进医院了,你以来连问都不问我就开始教训我,你比我哥还烦人,有你这样的吗?”
杨鑫淼越说越委屈,古时月在一旁看着不忍心,让乔展说点好听的,还主动帮乔展解围:“鑫淼你别生气,他这人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知道你住院了第一时间就赶来医院看你,路上还和你三哥打电话问你的情况,知道你没大事才放下心来的。”
听到古时月提他三哥,杨鑫淼语气又变了,听着没变好,反而更委屈了点,“我肋骨都断了还叫没大事啊。”
乔展呲他:“轻微骨裂你再装得想点,还住上院了,你第一次骨折啊。”
“是,我没你有经验,你腿断了躺医院仨月,谁能有你有经验。”
他们俩上学那会儿好的穿一条裤子,对彼此最熟悉不过,连戳痛处都戳得很顺溜。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古时月立马拦在他们俩中间,从床头的果篮里掏出两颗橘子,一手一个递给两边两位,“别吵别吵,吃个橘子。”
乔展谁的话都能不听但从来不会不听古时月的话,立马接过去开剥,没再接着吵。
等两人都吃了口橘子冷静下来后,乔展才重新看过去,发现杨鑫淼这时候也在偷偷看他。
乔展语气终于软了下来,语气不忿但还是关心地问:“怎么样啊,都哪伤到了?”
杨鑫淼看他一眼,将手里的橘子皮投进垃圾桶,“就那样啊,肋骨骨裂,软组织挫伤,浑身疼。”
他说着也有些烦躁,其实除了疼倒也真没啥大事,不过他现在被他三哥赶出家门,他又不愿意回他爷爷那里,自己一个人在家没人伺候还不住在医院住几天,好歹有护工在不会吃不上热乎饭。
乔展啧了声,“你也是够笨的,上学的时候不是也挺厉害的,怎么现在被个十八九的毛头小子拿住了。”
“你不知道,他可学过泰拳,妈的,那拳头可有劲儿了,疼死我了。”杨鑫淼说得龇牙咧嘴,仿佛又回想起来那种疼痛。
“你打不过你也不能往脸上呼啊,这下好了,明明你伤得更重,看起来严重的却是他,人家回家走一遭谁不知道被人打了,你这样的别人一看就觉得你装病呢。”
杨鑫淼原本就觉得没打过人家不尽兴,现在听乔展这么一说更是懊悔不已,“妈的,他使阴招!”
他当时血气上头,又喝了酒,什么都没想就上手了,能打着就不错了,哪还想着朝哪出手。
“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杨鑫淼这时候还能抽出一丝理智问乔展,“他没跟他爸说什么吧,你们那个项目……”
古时月还想提箱乔展别乱说,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因为他们打架导致的还另说,现在还是能不提就不提了。
没想到乔展虽然刚才火气大,至少脑子还清醒,直接道:“项目没事,你少胡思乱想,好好养你那肋骨。”
杨鑫淼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这两天提心吊胆的,一直担心姓韩那小子会跑回去告状再影响他哥生意上的事,他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不能瞎添乱。
从医院出来天都快黑了,乔展是下午收到的消息,等到古时月下了班就接上人来了医院。
坐进车里,古时月先问:“你怎么看?”
乔展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认真,没了在医院和杨鑫淼拌嘴时的玩闹样,“不是因为他们打架,至少不单纯是这样,顶多算是个导火索。”
古时月也赞同,只是有些不解,“难道韩部长上次只是假意逢迎?还是说他又临时改了主意?”
“不只是韩部长,这事跟杨家脱不了关系。”
“杨家?”古时月有些转不过弯来,“怎么会,这项目杨家投的不比我们少,他们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乔展敲了敲方向盘,“他们一家人都是疯子,杨鑫淼被赶出家门那一大家子人都瞒着杨老爷子,让他自己在外面连住的地方都差点没有,就连住院了也没个人来探视,估计都想着怎么揪他小辫子呢。”
古时月知道杨家的事,也知道杨鑫淼在家有多受宠,但私底下眼红的更是不少,只不过从前杨鑫淼被他三哥护着没人敢摆到明面上罢了。
“那现在怎么办?杨家那边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了,重新找杨部长谈谈行吗,不行这次让我妈也去,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准得有点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