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休闲区里,乔展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很认真,看向古时月的视线里满是坚定。
“这样吗…”古时月扒了扒碗里的饭,觉得自己也应该说些什么,他想了想说:“我可能不太习惯这些甜言蜜语,听别人谈恋爱说起来都只觉得会被对方哄骗得失去理智。”
乔展急道:“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你不一样。”古时月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继续说道:“我只是不太习惯。”
“没关系,我以后会让你习惯的。”乔展向他保证,“我不会油嘴滑舌,我对你说过的每一个字都会变成现实。”
“你现在不习惯,那我以后更要多说多做,让你早日脱敏,反正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你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看着古时月不说话,乔展又追着问:“你说对不对?”
他说了这么多,对不对什么却不肯说清楚,动机十分不纯洁。
古时月却没反驳他,笑着说:“对对对。”
以后日子还长,总要习惯的。
乔展得到想要的回答,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模样。
“那说好了,我这几天不在你也要好好吃饭,等我回来我们还接着上课。”
对于两人晚上的补课活动,虽然已经逐渐变了味道,但两人都心照不宣,谁都没先戳破。
第二天,乔展一早就出发,出门前将做好的饭盒留在家里,让古时月上班时路过楼下自己带上。
乔展人不在跟前,时间倒是掐得刚刚好。
古时月刚到了十楼就收到他消息问有没有下来拿饭盒。
古时月简直要怀疑他在自己身上装监控了。
乔展说是每天往返,但毕竟开车单程要接近俩小时,等他回来是时都已经到了深夜。
古时月在他家里写稿子,顺带等他回来。
乔展进门就看到他乖乖地在自己的书桌前工作,奔波一天的疲累瞬间消散,觉得自己选择当天来回的决定实在太对了。
“你回来了。”古时月看到他进门,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站起来迎接他。
乔展靠在门口,故意不动让他来扶自己。
“喝酒了?”古时月走近后闻到他身上的有淡淡的烟酒味,不是很浓烈。
他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像是已经吹过风散味。
乔展听出他的担心,立刻原地柔弱起来,简直站不住一般往他身上靠。
“嗯,晚上陪那边的人吃饭喝了几杯。”他趁机抱住古时月,脑袋歪在人肩膀上小声嘟囔:“怎么老外也也搞应酬喝酒这一套啊,洋酒好难喝。”
哪里的人情世故都一样,离不开酒杯和餐桌。
古时月扶着他,被他压得几乎站不直身子,只能半拖半抱地把人带回卧室。
“很难受吗?要不要吐?”古时月蹲在床边问他。
乔展海量,在酒桌上就没醉过,这会儿存粹是在古时月面前装可怜博同情。
被副总看到都要骂他心机。
乔展皱着眉头,捂住胃部,脸上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古时月急忙去帮他找了醒酒药,将他扶起来喂下去。
“好难受啊…”乔展装得停不下来,抓着古时月的衣角不肯放手,得寸进尺地提要求:“小月,你能不能陪我一晚,我怕我晚上不舒服。”
古时月看他这么难受的样子,哪里还会拒绝,立刻答应下来,“好,我今晚在这里陪你。”
然而乔展说的一起和古时月想的却不太一样。
等乔展洗完澡出来,看到古时月往上次睡过的主卧室走,他又不乐意了,可怜兮兮地吵着难受,必须要古时月守在他身边。
古时月到此刻才有些狐疑,看着他的眼神充满审视。
但乔展不管不顾,被看穿就破罐子破摔,直接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来朝着小卧室走去。
至于为什么还要睡小卧室,当然是因为那里床更小一些,他能挨得更近点了。
古时月几乎是被挟持着跟乔展一起躺在一张床上。
乔展前几天还想着的事情现在成了现实,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但再高兴他也知道不能更过分,追老婆得一步步来,要是还像从前一样急哄哄的,那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古时月被他放在床上,整个人有些紧绷。
他靠着里侧的墙,把自己和乔展之间的距离尽量拉开。
乔展看出他的紧张,并没有挨得太近,他规矩地躺在外侧。
但无奈床太小,即便两人都尽力往两侧靠,他们中间也隔不出来太大的距离,两人肩膀靠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你别紧张,我睡觉很老实的,我保证不碰你,你就睡在我身边,我还能觉得舒服一点。”
古时月心想,你什么时候睡觉老实了,以前我们睡一张床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但他不敢再回忆太多,只能装作认可。
两人没说太多话,乔展也说到做到,睡着之前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古时月也渐渐安心下来,在乔展平稳的呼吸声里跟着睡去。
如此奔波了三天,乔展最后一天去的时候带上了古时月一起。
因为古时月说他刚好有采访对象在同一个城市,他顺路蹭个车。
乔展自然一百万个愿意,甚至还坚持把人送到越好的采访地点。
两人又约定了返程的时间和地点,乔展才依依不舍地出发去自己约见会谈的地点。
最后一天见的人不是供应商,是在这边的投资人。
乔展带着副总将海外版图的扩展计划详细介绍给对方,对方表示他的想法和规划都很不错,但有些具体的方案还需要详细推敲。
结束会面,乔展礼节性地约对方共进晚餐。
但投资人说不巧晚餐刚好被约了采访,时间上不太凑巧,不过晚餐之前他们可以用下午茶时间单独聊一下项目细则。
乔展看了下时间,应该还赶得及一会儿去接古时月。
下午茶只有乔展和资方负责人两个人,不算太正式,更像是闲谈交流。
但乔展也知道自己的任何表现都会成为对方评判的标准,因此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两人相谈甚欢,临别是对方亲自下楼送客。
乔展在等车的间隙又跟其他投资负责人聊了几句,他思维敏捷又谈吐不凡,对方对他的态度很是不错。
乔展谢过一行人,转身要去上车时听到对方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秘书在身边汇报,前来采访的记者已经到了。
乔展下意识抬起实现,在金发碧眼的秘书身后看到背着书包的古时月跟在另一名报社记者身后。
两人视线相对,隔着人群乔展都能感受到古时月眼中的愤怒。
在抬头看到古时月的那一秒,乔展心里有个声音就在喊快跑。
但下一秒,乔展就已经想到逃跑过后的结果并不会有所改变, 甚至会因为他的暂时逃避而罪加一等。
于是乔展生生止住了上车的脚步。
资方看到他楞在原地也是一脸不解,询问他是否还有其他事情。
乔展定定地看着古时月,用流利的英语告诉对方自己认识这位记者, 有几句话想跟对方说。
但显然现在并不是合适的闲聊时间, 古时月还有采访, 也没时间跟他说太多。
乔展想将人拉到一边, 问他:“你什么时候结束?我站在这里等你,等回家我再跟你解释。”
古时月想起刚才乔展跟对方交谈的画面,哪里有一点英语不好的样子?甚至他们言谈间的一些专业词汇连古时月都不太常用到, 乔展身边连个翻译都没带, 可想而知他的英语水平。
而自己还一脸天真地被蒙在鼓里,傻乎乎地认为乔展是真的一窍不通。
那自己每天给他讲解管理学课程的时候呢?乔展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可笑?自己为了给他上课翻译教材的时候、梳理框架的时候乔展在想什么?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像一个小丑一般一厢情愿的感觉他三年前就已经尝到过,被隐瞒和欺骗的滋味无论再经历多少遍都还是会心痛到无法忍受。
古时月嘴唇颤抖着, 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他对乔展的询问做不出回应,但脸色显而易见地变得苍白。
“小月, 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乔展看不得他露出那样的神情, 想上手去拉他, 却被古时月甩开了。
古时月攥紧了拳头, 指甲陷入到手心里, 短暂的疼痛让他暂时保持了清醒。
还有工作在等着他, 现在并不是和乔展说这些的时候。
他强撑着开口:“我还有工作, 先上去了。”
他没回答乔展的问题, 乔展也没再追问,只对他说:“好,那我在这里等你。”
古时月的采访进行的很快,这次他是跟着报社的前辈来学习的,采访期间更多的还是旁听和记录,因此他低落的状态并没有影响整体进度。
在采访的末尾,提及到对方最近似乎对中国的餐饮业兴趣颇深,投资人顺着这个话题谈到刚才见到过的人。
“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很大胆,传统的餐饮业需要他们这些新鲜血液,他才二十几岁就已经有很成功的经历了。我很欣赏他,未来也希望能投资更多由年轻人主导的新项目。”
古时月听到跟乔展的有关的事情心下微动。
乔展已经这么厉害了,是他太傻还把人当什么都不懂的高中生。
这三年他都在刻意避开跟乔展有关的信息,国内的同学几乎不再联系,假期回国偶尔听到有关乔展的消息也会下意识打断。
等再次看到和乔展的近况已经是在国内的财经新闻上。
新闻上的乔展和古时月记忆中的人天差地别
是他还固执地停留在曾经那个乔展身上,不愿意正视他的改变。
就好像这样便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一切都还没变。
采访结束后,古时月跟着前辈一同下楼,乔展就坐在大厅里,看到他出来立刻朝他走来。
古时月跟前辈说明情况,两人告别后才朝乔展的方向走了两步。
乔展看他没有甩头就走,心中暂时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没有拒绝沟通。
两人沉默着上了车,乔展殷切地看着他,满含歉意地再次向他道歉。
“对不起小月,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
没想到,古时月面对他的道歉竟然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神色平静,看起来已经没有刚发现时的愤怒,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乔展交流,“是我一开始想错了,不能全怪你。”
乔展一时摸不清他的态度,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将自己的情况全盘托出:“我去年在国内已经拿到了管理学的学位,虽然不是全日制的,但管理公司需要系统的理论学习,你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我确实都学过。”
古时月深吸了口气,静静地听着乔展说下去。
“英语是去年学的,我本来就打算来找你的,所以特地找了老师跟着学,是老师点头说我水平过关之后我才敢来找你的。”毕竟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再听不懂话那岂不是连老婆在哪都要四处打听?
“我是来追你的,当然想跟你多待在一起,所以你当时说要教我的时候,我就干脆将计就计没有说实话。”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乔展诚恳道:“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只要你能解气。”
古时月垂着眼,看到自己手心里被指甲掐出来的浅浅印记,低声说:“乔展,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我给你讲课的时候,你会觉得我很可笑吗?”
“当然没有!”乔展急道:“我怎么会那样想?我想的只有终于能跟你多待一会儿。”
古时月抬手捂住了脸,似乎是终于难以忍受,声音哽咽着说:“你明明有那么多方法,我也没有拒绝你的接近,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偏偏跟三年前一样!”
“不是的!不是一样的!”
乔展听到他说三年前,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了祸。
三年前的乔展不说顽劣,至少没有现在这么正经可靠,那时候他跟古时月谈恋爱多少带着些年少的冲动和好奇。
古时月当时说自己要出国的时他也想过要不就算了,可看着古时月眼中的期待和憧憬,他到底是不忍心,脑子一人就半是哄半是骗地跟他说会陪他一起出国。
古时月向来执行力很强,尽管自己的事情已经多到忙不过来,但乔展答应他后他还是从本就不多的时间里挤出空闲来帮乔展准备出国的事宜。
乔展看他越来越认真的样子,更加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也曾真的动过一起留学的念头,甚至都跟他爸妈摊牌了。
但那时候乔展家里的公司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虽然他爸还能顶上,但上门追债的人已经堵到了家门口,即便父母松口他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没办法出去。
后来古时月听到他醉酒后跟好友的诉苦,觉得自己简直傻的冒泡,明明他自己这样不上心,对各种事项都是敷衍了事,他还只觉得乔展只是不懂不会。
三年前经历过的愚弄再次上演,古时月毫无长进,依旧觉得痛彻心扉。
他向来自诩清醒独立,和乔展分手后从来没想过复合,也没打扰过前任。
但时间会淡化伤痛,再次看到乔展时,曾经被欺骗的痛苦变得很轻,心动的感觉让他可以忽略那些不重要的过去。
他还是对乔展有感觉,还是想跟他在一起,因此他默认乔展的接近,也自动抛弃了理智。
如今摊开来,确实不能全怪乔展。
是他自己上赶着。
乔展跨过中控台,将他抱进怀里,声音颤抖着跟他解释:“不一样的,不是一样的。”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可笑,三年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一直都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宝宝。”
古时月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也听不进去乔展的道歉。
他抹了把脸,从乔展怀里挣扎出来。
乔展被他拒绝的动作弄得心慌,还想伸手却又不敢,只能滑稽地停在半空。
“你不要说了,我现在听不进去,你让我冷静一下。”
乔展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点头答应。
乔展试图发动汽车,但他现在也是心神不宁,为了安全考虑,最后他叫来司机开车,自己跟古时月坐在后排。
一路上古时月都沉默着,他侧头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车窗外闪过的霓虹映在他脸上,将他的面孔切割成不同光亮的色块,在昏暗的车厢里看不清神色。
乔展一路上都没放松下来,几乎是正襟危坐地看着古时月,他几次伸手想去拉古时月的手,都还没碰到古时月就像是发现一般收回了搭在身侧的手掌。
乔展如墨般的眸色更暗了几分。
后半程,古时月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呼吸清浅似乎是睡着了。
车里开着暖气并不冷,但乔展还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古时月披在身上。
一路沉默着到了公寓楼下,乔展没有叫醒古时月,想将人抱出去。
但他刚碰到古时月的身体,沉睡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乔展掩饰着开口:“我们到了。”
古时月环顾四周,稍稍清醒了一些,低头有看到自己身上披着的乔展的外套。
“车上没毯子,我怕你睡着了着凉,就先给你披上了。”
没等古时月丢给他,乔展很有自觉地将外套收了回来。
等进了电梯,古时月才像是终于想好了一般开口道:“我们这几天先不要见面了,我需要冷静一下,等我想好了再去找你。”
这种话说出来感觉不像是好事,乔展皱了皱眉,不是很想答应。
本来他就在胡思乱想了,要是再不见面,那岂不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万一他再想不好,自己上哪去找人。
但古时月眉眼冷淡,说出来的话很坚定,乔展也没办法拒绝。
“好,我不去找你,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一声不响就消失,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你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就给我判了死刑吧。”
乔展的话说得好不委屈。
这种时候古时月竟然还是会觉得心软,他在心里唾骂自己两句,没忍住咬牙切齿地说:“不会。”
第74章 番外二⑦
今天的事情让古时月情绪波动太大, 等到了家他整个人已经精疲力竭,但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砰砰心跳声随着急促呼吸让卧室里的氛围也跟着变得急躁。
古时月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又将头埋在枕头下, 可脑海中烦乱的思绪还是会从各种地方钻出来,躲也躲不开。
最后他干脆放弃,自暴自弃地从床上坐起来, 伸手将书桌上的电脑搬上床, 开始整理今天采访的内容。
噼里啪啦一直敲到深夜, 眼看着外面天已经开始有亮光的时候, 古时月才有些睡意,放下电脑迷迷糊糊睡了会儿。
等早上起来,他眼下带着沉重的黑眼圈,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是萎靡, 比舍友通宵party之后的样子还要糟糕。
灌了自己一杯冰咖啡后,他强行开了机,在冰箱里随意找到个三明治塞进肚子里。
背着包下楼,古时月在电梯前犹豫了片刻, 但想到乔展昨晚答应他的,他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很快电梯下降到十楼停下。
昨晚睡前那阵心如擂鼓的感觉又来了, 要不是古时月清楚自己心脏没问题, 他真的要打急救电话去看看。
电梯门打开, 门外却没有想象中的身影。
古时月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在低垂的视线里看到一个眼熟的便当袋。
那是乔展给他准备的。
今天之前, 每天早上乔展都会提着这个便当袋走进电梯, 亲手将它递给古时月, 并向他介绍今天的便当菜系。
但今天外面空荡荡的, 只有一份便当孤零零被放在地上。
古时月盯着放在地上的便当袋, 思考今天乔展做了什么,他甚至用乔展的语气在脑海中脑补起来。
但没等他脑补完,电梯门已经在面前自动合上。
古时月眼睁睁看着那份便当被明镜般的轿厢门缓缓遮挡。
算了,就这样吧。
古时月强行收回要去按电梯按钮的手。
本来就说好了要分开冷静一下,现在乔展都算是勉强做到了不来找他,他又何必非得在这时候藕断丝连。
楼层不高,电梯下降的速度又很快,古时月很快就到了一层。
他抬脚朝外走去,但步子迈了一半又生生撤回。
浪费粮食是很不好的习惯,古时月觉得没必要跟已经做好的食物较真,放在那里万一一会儿被别人拿去扔了怎么办?
而且,就算不为了里面的食物,那个便当盒自带保温功能,是某厨具大牌的最新款,很贵的,要是丢了想想就肉疼。
古时月尾自己找好借口,重新按下十楼的按钮。
好在这期间没人经过这里,那份便当依旧孤零零地放在那里。
古时月弯腰提起印着卡通小狗图案的便当袋,将他抱在怀里,顺手拍了拍底部不知道有没有的灰尘。
便当的分量不轻,古时月上地铁时将他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整个背包立刻背坠得更往下了一些,在早高峰的路上让他有些辛苦。
终于到了写字楼,在路上遇到同组的实习生,古时月还被人打趣。
“今天怎么不见你男友来送?”同事朝他挤眉弄眼,“帅哥惹你生气了?”
确实是有些生气,但古时月平常不太说自己的私生活,现在对着并不熟悉的人也只是下意识掩饰过去:“没有,他最近比较忙。”
但情感经历丰富的同事却一眼看穿他的敷衍,笑着安慰道:“不过对着那么帅一张脸,要换作我绝对气不起来,吵架我都得怪自己。”
古时月在心里反驳,他们这也不是吵架,还有他都没见到乔展的人,连看帅脸缓解情绪的机会都没了。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乔展谨遵承诺,没再出现在古时月面前,甚至连信息都没有一条。
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最后只剩下每天早上出现在电梯门口的便当盒。
没有乔展的这段时间,古时月确实冷静了下来,他也终于能静下心来思考他跟乔展之间存在的问题。
但没等他找到时间去跟乔展认真谈一次,让他不要一声不吭就离开的乔展却先消失了。
最先出现变化的是便当的口味。
乔展出现后的这两个月来,古时月除了几次在外的聚餐,几乎都在吃乔展做的饭,饭菜的味道既符合他的口味,又带着乔展的特色,古时月吃得习惯,口味也被养刁了。
如今只是轻微的咸淡变化都他就能发现不对。
他看着面前同样的餐盒里色泽诱人的清炒时蔬,不确定地又尝了一口。
不对,还是不对。
乔展做的会更脆一点,口味也没这么淡。
古时月立刻确定这不是乔展做的。
但是为什么?
明明昨天都还一切正常,怎么现在又换了人做?
一瞬间,古时月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乔展出了什么事。但乔展那种性子,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怕他担心,应该不会一声不响就消失。
难道他是厌烦了?
自己在冷静思考的时候,乔展是不是也在思考他们的关系?
以前古时月也曾经听说过情侣吵架后分开冷静最后别人趁虚而入的事情,但他想乔展不是这种人。
最后思来想去,古时月还是觉得是出了什么事。
他没心情再吃下去,将饭盒收好放回书包,拿出手机尝试联系乔展。
但发出去的消息无人回复,连电话都没人接通。
古时月心头疑惑愈大,隐隐有些不安。
煎熬地上完班,晚上下班古时月拒绝了同事的聚餐邀请,拿了包直接打车回了公寓。
电梯到了十楼,古时月立刻冲向乔展的房门。
没等他抬手敲门,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屋里一位面生的华人阿姨也被门口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连退了两步。
“你是谁?”
古时月看到陌生的人,瞬间以为乔展家里进贼了,连声音都尖锐了不少。
但下一秒,他视线扫过阿姨手里拎着的垃圾袋,又立刻反应过来。
果然,阿姨拍着胸口有些气恼地说:“我是来做家政的,你又是谁?”
房主走之前并没有交代过她家里还有其他主人,这人上来就一副质问的语气是要干嘛?难不成把她当成小偷了?
“不好意思阿姨,我是房主的朋友,我想问一下他是不在家吗?”
阿姨看他态度良好,又听他说是东家的朋友,这才心平气和地跟他解释:“不在呀,房主有急事回国了,我这两天在这里给做做饭。”
“急事?”古时月心里更慌了,“那您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