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
顾言琛转而?开口道。
“别笑了，阿绒。”
顾绒骤然收起了脸上的笑，也转过身，不再看顾言琛。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选择隐瞒，我都不在乎，也不想去追究。”
“那要我谢谢你吗？”
顾绒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个好哥哥啊。”
顾言琛皱了皱眉：“顾绒，其实我这么?说是因为——”
“什么?时候见面？”
顾绒打断顾言琛问道：“总要通知?......他们吧。”
“会通知?。”
“选好在哪一天了吗？”
顾言琛呼出一口气：“就最近这两天。”
............
其实很快就约定了见面。
在顾言琛和徐君越联系之后，他甚至亲自去见了徐君越父母，将?给顾成渊看的鉴定结果也带了过去，那么?多证明摆在眼前，冲击力足够大，想不相信都难，加上顾言琛也调查出当年是怎么?抱错的，事情没有任何?可辩驳的地方。
徐君越一家三口所遭受的冲击暂且不提，至少见面时间是定下?来了。
事情来得就是这么?快。
毕竟事实真相都摆在眼前了，那么?尽快理清楚就再好不过。
顾言琛不仅定了包厢，还清了场，带顾成渊和顾绒到门口的时候，徐君越一家三口已经等在里面了。
来之前，顾言琛简单说了下?徐家的情况。
为了表示尊重，他没调查太深入，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比如?徐君越家境其实不错，父母都是学中?医的，称得上是中?医世?家，家里有传承百年的中?医馆，底蕴深厚，口碑也好，夫妻两的医术远近闻名，是很专业的中?医圣手?。
顾绒在听着的时候，就不由得表情一顿。
他原本一直都按捺着，没有对这个身份的亲生父母问太多问题，但在此时却有些忍不住。
“中?医？”
“是，中?医。”
顾言琛看了顾绒一眼。
一旁顾成渊拍了拍顾绒的胳膊：“你这孩子，怎么?都没提前了解了解？”
“可能是时间太赶了。”
顾言琛说了一句。
顾成渊又问顾绒：“那亲生父母叫什么?总该知?道吧？”
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顾绒笑了下?，原本想说不清楚，还没时间主动去了解过。
就听顾言琛又开口道：
“是我的错，我没和顾绒说。”
“两位长辈，一位叫徐知?安，一位叫程云清。”
这一瞬间，顾绒脸上的表情骤然停顿住了。
叫什么?？
没一会儿，顾言琛也带着他和顾成渊走到了门口，打开了包厢的房门。
徐知?安和程云清就在里面，大概是听到动静，两人都站了起来，齐齐朝门口这边忘了过来，也对上了顾绒的视线。
看清楚两人之后，顾绒一声“爸妈”差点脱口而?出。
徐知?安，程云清。
顾知?安，程云清。
一姓之差。
其他没有任何?变化。
顾绒差点儿就要失了态。
不，已经失态了。
【01！这是怎么?回事？！】
【啊？啊？】
01冒出来，还满头雾水，电流在自己圆秃秃的脑瓜顶炸出各种小闪花，吓到了：【怎么?了怎么?了，宿主？什么?怎么?回事？！】
顾绒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01就是个傻孩子，整天没事儿在自己的小黑屋里嗦电米花追剧，它能知?道什么?？
但顾绒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个世?界，我的亲生父母......为什么?我的亲生父母会在这里？他们就是一样?的对不对？！】
【01......】
顾绒又暗自深吸了口气，又骤然问道：【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甚至他还想问更多。
但千言万语，万般心思，都抵不过顾绒立即望向顾言琛的冲动。
顾言琛恰好也在这时看了过来。
似乎察觉到了顾绒心绪的不平静，顾言琛过来握住了顾绒的手?腕，低声道：“别怕，他们很想见你一面。”
“阿绒，你亲生父母是很好的人，他们很期待你的。”
所以是你把他们送到我面前来的吗？
所以这个世?界，这样?的安排......这是特意?这样?去安排的吗？顾绒真的很想问问顾言琛。
或者说，是每一个世?界的男主。
【01，每个世?界的男主到底是谁？】
01这颗胖球都要皱巴起来了，别说一问三不知?了，不问也不知?道。
整颗球上都要刻上三个字：不知?道。
好在顾绒也没奢求能从?01那里得到答案，他早习惯了这种问不出来的状态，能问出来才怪了。
就像解密一样?，好像在等着他主动去探索一般。
所以问不出来，顾绒也只能不断将?疑惑去按捺下?来，告诉自己要有耐心。
但此时此刻，他反手?攥住顾言琛的手?，目光深深地看过去，嘴唇微动：
[顾言琛，我现在吻你怎么?样?？]
他不知道顾绒此时此刻是怎么?起的心思。
但?......他现在对顾绒是小?心谨慎，慎之?又慎, 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让顾绒在这么?一个敏感点上又遭受什么?，所以他想尽可?能的给予顾绒回应，可?眼?下，顾绒想要的回应......他怎么?给？他怎么?去回应？
这几乎是顾言琛下意识的反应, 所以直接就?停在了原地?，很突兀, 以至于他们这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失了态。
只不过顾言琛是在表面, 顾绒是在心底。
所幸顾绒还记得任务，还记得他现在所要扮演的角色, 记得他现在应该有的情态。
他不动声色松开手, 把头偏了过去。
意外有这一次就?够了, 他得收敛一下心情，不急于这一时。
但?能在这个世界再见到父母——顾绒可?以肯定, 这就?是他在原来世界的父母，他们被送到他眼?前，在这个世界，再次成了他的爸爸妈妈，除了那一个姓氏外, 外貌, 职业, 性格，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等?等?，都?没有分毫变化。
就?连看过来的眼?神?, 都?让顾绒格外怀念。
所以外表装得再好，此时此刻，顾绒的心也是滚烫的。
于是松开的时候，顾绒使劲按了下顾言琛手心。
等?他们全部都?落座，事情终于被拉回正轨。
比起顾成渊的泰然，顾言琛的稳重，对面三人似乎仍有些局促，大概是还不能全然承接住真相带来的冲击，需要时间消化，也需要做足心理准备，但?好在都?是成年人，即便如此，也能处理好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其实也就?是见一面，认一下。
至于其他事情还需要慢慢来。
不过看得出?来徐知安和程云清两人都?很关注顾绒，有种想和顾绒亲近的姿态，徐君越看上去也对顾绒很是好奇，耳朵竖着，不断听父母问顾绒问题，好似顾绒才是要加入他们家的哥哥，而不是自己要加入顾家一样。
怕是徐知安和程云清两人也都?私下和徐君越聊过，安抚过，所以才让徐君越有满满的安全感。
当然这种安全感也并非一场谈话就?能给足的，只能说徐君越身处的家庭一直都?很幸福美满，如果不是突然来这一遭意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波折，但?尽管如此，哪怕知道徐君越不是他们亲生的，他的感受也依旧备受重视，并无多大影响。
顾绒姿态也做得很足，有问必答，笑容得体，看上去和徐知安还有程云清两人聊得不错，还交换了联系方式，说会去看两人。
目前的情况是，他们都?需要慢慢接触，并非一下子就?能让两个家庭各归各处的。
徐君越还会住在徐家，顾绒目前也会继续在顾家住着，不过是两个家庭多来往，再慢慢说之?后的事罢了。
但?谁都?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回归各自真正的家庭。
顾成渊也有和徐君越聊天，虽然徐君越略显拘谨，但?回答都?很得体，看得出?来顾成渊对徐君越很满意，也让徐君越有空多回顾家看看，说是顾家已经收拾出?了一个房间给徐君越，而且有什么?事，也让徐君越多找顾言琛帮忙。
“他是你大哥，你尽管去说好了。”
顾成渊开口道：“听说你公司在和顾氏合作？这很好，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成就?，不容易。”
徐君越笑着挠了挠头。
顾言琛看了顾绒一眼?，转头问徐君越：“怎么?没学医？”
父母都?是中医圣手，从小?耳濡目染之?下，一般都?会选择走父母这条路吧。
“啊。”
徐君越开口道：“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
“不仅没天赋，还不感兴趣呢。”
一旁徐知安忍不住开口道：“这孩子从小?就?对学医不感兴趣，怎么?教都?不成，我和他妈妈也舍不得逼他，只能这样了。虽然孩子不能继承衣钵，但?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总是好的，自己开心就?成——”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云清胳膊肘杵了一下。
两人都?看向顾绒。
“咳。”
徐知安清了清嗓子，伸长胳膊要给顾绒倒杯水：“你也一样，做什么?都?自己开心就?成。”
顾绒双手托着杯子，嘴角溢出一抹笑：“我知道的。”
“我倒是对中医有点兴趣，就?是不知道这么大了还能不能学。”
徐知安和程云清看上去都?很高兴，程云清甚至抢先道：“能的，当然能。中医这种还和西医不太一样，什么?时候学都?不算晚，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哪天有时间过来，我和......我们都能教教你的。”
顾绒点头，笑着应了声好。
............
一顿饭结束，该交换的联系方式也交换了，两家各自分开。
顾言琛开车带顾成渊和顾绒回到老宅，顾成渊回房间去休息，顾绒则是把顾言琛给叫住了。
“我要请个假。”
顾言琛下意识皱眉：“请假？”
顾绒点点头：“对，请假。”
“先请一个月的假吧。”
顾绒说完，也往自己房间走去。
但?下一秒，就?被顾言琛伸手拽住了胳膊：“为什么?要请假？”
“阿绒，爷爷不是说过，你也是顾家的孩子，这二十几年不是凭白?过来的，你待在顾氏，没有任何人会置喙。”
“大哥，你想多了。”
顾绒将顾言琛的胳膊扯下去：“我就?是想请个假调理下心情，不行?吗？”
顾言琛不知道这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能盯着顾绒看。
顾绒偏开视线：“这件事，什么?时候告诉其他人？”
顾言琛似乎叹了口气。
“不着急。”
顾绒笑了一声：“再怎么?不着急，该告诉还是要告诉的。”
如果顾言琛的心早有预感，他就?不该相信顾绒。
而即便他一直注意着一切，也挡不住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原本顾言琛想等?情况再稳定一些的时候，再通知其他人，可?他忘了顾哲婉的丈夫宋毅在顾氏的私人医院工作，而且职位不低，因此文见山那天的动作，还是让宋毅察觉到了。
加上今天顾言琛又特意带顾成渊和顾绒出?去了一趟......于是第二天，就?连唐家那边都?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薛怀素让他过去一趟，声音很急，电话里?还传出?了唐攸泽的声音，好像唐家人都?聚齐了一样。
顾言琛没办法，只能先去一趟唐家。
而在顾言琛离开后，顾绒则是提着行?李下了楼。
顾言琛一到唐家，就被?人问个不停。
薛怀素甚至急切地抓着他的手臂：“我?怎么听说囡囡的孩子，你?的亲弟弟不是顾绒？这是真的吗？啊？你?快告诉外?婆——”
“外?婆, 你?听谁说的这些，消息从哪传出来的？”
顾言琛觉得很烦躁，不知道是因为泄露的消息，还是因为薛怀素等人的态度。
他走得匆忙，离开的时候没见到顾绒, 也不知道顾绒有没有听说这件事。
又有些庆幸顾绒请了假，他今天不用?去公司。
“这还能是听谁说的。”
薛怀素的语气似有埋怨：“你?是不是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但连顾家那边都没有全都告诉是不是？人电话都打过来我?们这边问了, 还以为我?们知道情况呢，结果你?两?边都瞒着, 这么大?的事儿, 小琛, 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们囡囡拼着命都要生下来的孩子到底是谁？你?快告诉外?婆啊。”
“是啊，小琛,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瞒着不成？”唐攸泽也在一旁搭言道。
顾言琛捏了捏眉心：“外?婆，我?没想瞒着。”
“那你?倒是说啊，顾绒到底是不是我?们囡囡的亲生儿子？”
事到如今，再瞒着也没什么必要了。
顾言琛只能将真相?说出来。
然?后就见薛怀素更加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 又急又切：“所以我?们囡囡付出生命生下来的孩子真的另有其人——小琛, 那孩子在哪啊, 你?怎么不带他来见见我?这个外?婆？！他才?是我?的亲外?孙啊，这么多年都流落在外?，那么可怜......”
亲外?孙, 流落在外?？可怜？
顾言琛觉得他有些听不懂这些话，眼底甚至冒出疑惑来。
“妈，你?别急，小琛会把那孩子带回来的。”
唐攸泽过来扶着薛怀素，也跟着附和?薛怀素的话，让顾言琛找时间带那孩子过来看看他的亲外?婆。
“为什么？”
顾言琛低声开口道。
“什么为什么？”
薛怀素没听懂，依旧是满脸心疼和?急切：“那孩子才?是你?亲弟弟，是我?亲外?孙呐，怎么能一直待在外?面?，难道顾家不准备认回他？小琛，你?和?你?爷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不立即把人给带回家呢。”
“如果我?们囡囡知道她亲生的小儿子一直流落在外?，她得多伤心啊，也许是囡囡在天之灵，正好在她忌日的这几天，让你?找到了你?亲生的弟弟，她大?概也等着自己亲生的孩子来祭拜呢，小琛，你?——”
“外?婆，你?要见他？”
顾言琛打断薛怀素的话，像是确认什么一样问道。
“见啊，当然?要见，他可是我?亲外?孙。”
薛怀素又重复着这种话，还是那样急切，好像她的亲外?孙在外?面?遭受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委屈和?困难一样，恨不得立即就让顾言琛将人带到她面?前?，再好好疼着爱着：“等他来了，我?再亲自带他去给你?母亲扫墓，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这么多年，一直代替他身份的那个，从来就不受他外?婆的喜欢吗？！”
顾言琛骤然?间发了火，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薛怀素猛然?瞪大?眼睛，就连唐攸泽都吓了一跳。
“言琛，你?，你?这是干什么？”
顾言琛却不看其他人，只看向薛怀素，一颗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捏得死?紧，因为薛怀素这些话，因为顾绒这么些年遭受的一切，因为这些不公平的对待......他几乎要疯了，胸膛不断起伏着，压着声音，气压低沉，气势很是迫人。
“外?婆，为什么你?对待素未蒙面?过的徐君越能是这种反应，他是我?弟弟不假，是你?亲外?孙也不假，可在知道真相?之前?，顾绒不也是你?亲外?孙吗？为什么你?对待顾绒却那么苛责？为什么骤然?间换了一个人，你?就可以换成另一种态度？”
“你?知道徐君越的家庭情况吗？你?知道他这么些年其实过得很好吗？你?知道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臆想着来可怜他吗？”
薛怀素面?皮发颤，几乎是尖声质问：“小琛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责怪外?婆？！”
唐攸泽也是很不满：“对啊，言琛，你?到底要说什么？”
“妈也是心疼莜瑾好不容易拼着命生下的孩子流落在外?，怕这孩子遭受什么委屈，难道我?们不该着急吗？”
听到这些话，顾言琛甚至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从来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此时此刻，却抑制不住说话的冲动，更抑制不住噌噌往上冒的火气，心脏快要爆炸。
“受委屈的是君越吗？受委屈的该是顾绒吧？”
顾言琛目光盯着薛怀素，深刻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会有多么诛心，却还是要继续开口说下去：“外?婆，这么多年你?都觉得是顾绒害死?了妈妈，怎么骤然?换成另一个人，你?就不这么觉得了？妈妈亲自生下来的孩子才?是害死?她的人，不是吗？外?婆你?怎么就不怨恨了呢？是这么多年怨恨够了，所以知道当年妈妈拼死?生下来的孩子另有其人后，终于开始知道心疼了吗？！”
“说什么妈妈在天有灵，如果妈妈知道，这么多年，你?都拿仇人一样对待以为是她亲生儿子的顾绒，十年如一日的如此苛责她拼死?生下来的孩子，难道她知道后就真的不会怨你?吗？！因为在真相?被?揭露之前?，顾绒是真的当了妈妈二十多年的儿子啊！”
“你?你?——”
薛怀素捂着心脏，几乎控制不住要往后倒。
唐攸泽连忙扶住，脸色也是难看得很：“顾言琛！你?要干什么？！你?要气死你外婆是不是？！”
“我?只是觉得这样很不公平。”
顾言琛扯了扯嘴角：“很令人作呕。”
“顾言琛！！”
唐攸泽几乎目眦欲裂，目瞪口呆，完全没想过说出这种话的人能是顾言琛。
这是怎么了？疯了不成？！
更令人作呕的是他。
这么多年，作为哥哥，本该是顾绒最?亲近的人......可他也视而不见。
顾言琛不由得紧紧闭了闭眼睛，像是要喘不过来气一般，再睁开眼时，语气又恢复到平静，或者说是漠然?。
“外?婆，我?会告诉君越一切，包括这么多年，顾绒替他遭受和?承受过的一切，到时候他愿不愿意来见您，全凭他自己意愿。”
“什么......”
薛怀素瞪着眼睛，面?容难堪到极致，嘴唇颤抖，像是无?地自容，又像是想要辩解。
“不，你?不能......”
“外?婆，和?你?说这些话，我?很抱歉。”
顾言琛颌骨绷紧了一瞬：“但我?不后悔。”
再待不下去一秒，顾言琛告别离开了。
他现在很想见到顾绒，很想很想。
想将他抱进怀里，想在他耳边说对不起，想到心都痛了。
可到了老宅，李叔却冲出来，告诉顾言琛，顾绒早在他离开后就提着行?李也离开了，说是要出去住一段时间。
顾言琛下意识以为自己没听清，或者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二少走了啊，说是要搬出去——”
............
顾绒提着行?李溜溜达达来到了徐家。
原本他是想自己单独出去住的，但后来想想，搬出来不和?父母住可惜了。
于是就过来了。
上门的时候还装作很不好意思，说是冒昧打扰，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住些日子。
昨天他们就交换了联系方式和?地址，结果今天顾绒就找来了，还提着行?李，简直让徐知安和?程云清惊喜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有些手足无?措的，徐知安甚至在顾绒说完之后，立即上前?帮顾绒提过行?李。
“能，怎么不能住，这里也是你?家......你?想什么时候过来住都行?，快进来——”
两?人没问顾绒怎么会这么突然?过来，就那么自然?而然?迎接了顾绒，仿佛顾绒是终于归家的孩子一般。
徐家也是独门独院，是一套小洋房，虽然?肯定比不上顾家，但处处透着温馨，不大?的院落种着花也养着菜，正是成熟的季节，郁郁葱葱的，靠边的位置还有个秋千椅，上面?放着软垫，看上去应该是经常有人坐在那里。
“君越有时候喜欢坐那玩手机。”
注意到顾绒的目光，程云清不由得开口解释，又问顾绒：“你?喜欢什么啊，有什么喜欢吃的，妈......我?也种点儿，这家里种的东西，吃着还放心，对了，其实家里也早给你?收拾出来了一个房间，就是咱家小，房间没得选择。”
“君越从小住的那个房间给你?住肯定不合适，所以我?们合计着，想再重新买个房，到时候让你?先挑喜欢的房间好不好？”
“对对，我?们这两?天一直在看房源，就是还没找到合适的。”
徐知安也回过头?来解释：“你?放心，君越也说了，到时候先让你?挑喜欢的房间——呃，君越他，他一直都和?我?们住一起......”
不知道这时候提徐君越合不合适，反应过来的时候，徐知安已经说出口了，想着解释一下，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像是怕顾绒介意，又像是担心顾绒会难过，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竟有些又慌又乱的。
顾绒笑着上前?，伸手按在徐知安肩膀上，低声道：“谢谢爸，谢谢妈，等君越回来，我?再谢谢他。”
“虽然?我?们是同一天差不多时间出生的，但我?出生还是要比他早一点吧，他应该也可以叫我?一声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程云清的眼眶立即就红了，转过头?抹了一把，才?又转回来笑着说：“怎么会，你?是不是还没转过弯，傻孩子，你?真正的出生时间应该是现在君越的，所以严格来说，你?其实是比君越小的，小半个小时。”
啊，这倒是忘了。
顾绒有些惊讶，没想到他是最?小的。
正说着话，手机铃声开始疯狂响起来。
低头?一看，是顾言琛。
顾绒笑着说接下电话，就转身出去了。
他走出小洋房，朝着街边的阴影踱步，一边要接起手机，却突然?听见几声按喇叭的响动。
顾言琛在听顾绒搬出去的消息后，二话没说，转身就又上了车，将车开出了老宅，开出来之后，才?发觉他根本不知道顾绒提着行?李去了哪里，但他却没办法停下来一分一秒，像是怕顾绒会就此消失不见一样，心跳得很快，急切得不行?。
只能边开车边想顾绒可能会去的地方。
最?终凭着直觉来到了徐家门外?。
没想到真会在这里见到顾绒。
——这比顾绒去他自己在外?面?的房子住还要让顾言琛难受。
因为顾绒回了他另一个家。
顾言琛僵着不动，看着顾绒转身过来，而后打开车门上了车。
“有事吗？”
有事吗。
问得真轻易。
才?不到半天的时间，却仿佛过了许久。
久到再见到顾绒，顾言琛几乎觉得顾绒要远离自己的生活了。
“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
顾绒顿了顿：“我?搬出来住的事情？”
“有必要吗？”
“没必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