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by冻感超人

作者:冻感超人  录入:09-29

卿云摇头,摔的这一跤让他心灰意冷,暂时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李崇对卿云的病也信了五分,见他如今这般性情,也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留着他,不过是李照下落不明,他还有几分用处罢了。
自然,闲暇之余逗弄逗弄,亦是别有一番乐趣,李崇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么个小玩意到底是怎么将他的父弟二人都迷得神魂颠倒?这人真的对李照有那么重要?
卿云撇了嘴,沉默了好一会儿,对李崇道:“我想吃糖果子。”
李崇道:“不行。”
卿云指了自己受伤的头,“我都摔跤了。”
李崇道:“是朕推的吗?”
卿云瞪大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竟想通了一般,噘着嘴道:“就算是你推的,你也不一定给我糖果子吃。”
李崇笑了笑,“你很会揣摩人的心思。”
“这还用揣摩吗?”卿云道,“你的拳头比我大,你就可以不讲道理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卿云嘴噘得很高,“我没有不乖,你也不给我糖果子吃。”随后,他又道:“先帝是谁?太后说他很宠我,我找他去要糖果子。”
李崇唇角上扬,“先帝啊,先帝死了。”
卿云脸色一白,他现在很奇怪,对一些话能懂,对一些话却模模糊糊的,一知半解,别的都还好,听到死还是很害怕。
“哦,”卿云小声道,“那算了。”
李崇单手撑脸,“他还活着的时候是很宠你。”
卿云道:“比你宠我吗?”
李崇道:“我宠你吗?”
卿云想了想,还是用了个折中的词,“还可以。”
李崇不由笑了,若说卿云真是装的,那他必须承认,他装得很好,也很有趣。
卿云试探地看李崇,他眼睛大,这么上下翻飞地看人,试探得很明显,李崇给了他个台阶,“嗯?”
卿云听他接话便松了口气,“朕,你想不想宠我啊?”
李崇:“嗯?”
卿云循循善诱,“其实宠我很简单的。”
李崇:“嗯。”
卿云把话挑明,“你每天给我五个糖果子,你就算很宠我了。”
李崇笑了,“朕为何要宠你?”
卿云也只是试探试探,悻悻道:“不宠便算了。”
李崇见他如此“随遇而安”,不由又起了逗弄的心思,“那你要朕宠你,你该付出什么呢?”
这个卿云早想好了,他大方道:“我以后每天多喝一碗药。”
李崇又笑了,他缓声道:“你若一直这么有趣,朕倒可以考虑宠宠你。”
卿云眼睛瞬间发亮,感觉头上撞出来的包都不疼了,坐起身道:“真的吗?”
“看你表现吧,”李崇道,“朕想带你出去走走,你愿不愿意?”
卿云有点害怕,他瞥了一眼殿外,今日摔出窗户后,宫人很快便将他抬进了殿内,他只顾着疼,也没看殿外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卿云犹豫道,“不出去,我也很有趣的。”
李崇道:“你哪里有趣?”
卿云道:“不知道。”
李崇失笑,“你都不知自己哪里有趣,便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有趣?”
卿云倒是看得很明白,“我不有趣,你也不会一直欺负我呀。”
李崇定定地看着他,卿云那双眼睛仍是纯净如水,叶回春说他如今的所思所想全然是混乱的,不能将他当作常人来看,便是个痴儿,怎么李崇觉着他还是有些小聪明呢。
“程谦抑,你还记得吗?”李崇道。
卿云这回不敢撒谎了,“不记得。”
“他是你的旧部。”
卿云没听懂。
“他是认识你的人,你的朋友。”
卿云眼睛又亮了,亮得很惊人,“他在哪?”
李崇微微眯眼,“你想见他?”
卿云点头。
“见了他,想做什么?”
卿云看了李崇,他实则是能够察言观色的,只是察言观色之后,脑子糊涂,不能清醒地应对,譬如,他感觉到李崇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但是不明白李崇为什么不高兴,而又记着先前胡说八道没饭吃,便老老实实道:“我想问问他想不想要一个有趣的小玩意。”
“哦?是嫌朕不宠你,想换个更宠你的?”李崇笑眯眯道。
卿云笑而不语,笑得很含蓄,但意思在里头了:是的。
李崇逗他,“程谦抑相貌丑陋。”
卿云不假思索,“你也不好看啊。”
李崇抿唇笑道:“哦?朕在你心里也很丑?”
卿云原住他的吃他的,是该奉承一下他,心里到底也懂些基本的道理,但是李崇又不喜欢他胡说八道,警告过胡说八道就不给他饭吃,如今两个道理打架了,卿云觉着吃饭更重要,便轻轻点头,“你丑得我头疼。”
李崇大笑,笑声在别的宫人耳中只觉毛骨悚然,卿云却是还好,还跟着也笑了两声,好奇道:“程谦抑真的很丑吗?比你还丑?”
李崇没回答他,只笑眯眯道:“我带你去见个好看的人,如何?”
卿云根本不想出去,奈何他的意见对朕来说就是个屁,宫人们上来替他更衣,他才耍耍赖,朕就在边上盯着他,“是想让朕替你更衣了?”
卿云抖了抖,老实了。
李崇含笑指了替他更衣的宫人,“他长得好不好看?”
卿云瞥了一眼,“还可以。”
李崇明白了,‘还可以’便是卿云这儿用来敷衍人的。
李崇道:“那你自己呢?好不好看?”
卿云自醒来后便未曾照过镜子,他瞧见发光的东西也害怕,远远地看到镜子就大叫,似很不愿意见到自己的模样,尽管如此,他还是非常自信,“好看。”
李崇忍俊不禁,“其实你的相貌也不过尔尔。”
卿云心说那也比你好看,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比李崇长得更丑的。
等更衣要出殿门时,卿云脚步就动不了了,他也不是耍赖,是真的腿软,人蹲了下去,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了。
宫人们上前搀扶,卿云又滴溜溜滑下去,李崇懒得看他做作,打横将他抱了起来,卿云实在害怕,便将脸转过去,眼睛紧紧地闭着,贴在李崇的胸膛上。
外头阳光打在身上,他也害怕,浑身发抖,他便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对殿外的世界充满了恐惧。
李崇将他抱入车内,卿云双手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
李崇道:“朕又不丑了?”
卿云小声道:“我闭着眼睛呢。”
李崇笑了笑,“原来你每回见朕,都是在忍啊。”
卿云道:“是啊,所以你别欺负我了,你站在我面前就已经是在欺负我了。”
李崇此生听过最多难听的话就是从这张嘴里,也不知这张嘴到底是怎么讨好他的父弟的,李崇垂首看了一眼还紧紧闭着眼睛的卿云,抬手掐住他的两颊,卿云张开嘴,嘟嘟囔囔:“你又欺负我。”
“朕一没打你,二没骂你,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也算欺负,看来朕还是该将你扔进大牢里。”
卿云猛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永远是一汪水,从前是万般情愁,如今却是干干净净,眼中只有害怕,“不要大牢……”
李崇逗他,“你知道什么是大牢吗?”
“不知道,”卿云手掌撒开了李崇的衣服,手盖在自己心口,“这里有点疼。”
马车停在角门,卿云还是闭着眼睛,死死地抱住李崇,脸拼命往李崇胸膛里藏,恨不能钻进李崇的衣服里。
李崇抱着他进了一间房,房内极为安静,大街上嘈杂的声音消失了,卿云便试探着睁开了眼。
李崇将人放下,却是捏着他的后颈直接将他提到了屋子里一块折镜前,卿云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便要遮脸,被李崇控住了手,生生拉开了眼皮,“不好看?”
卿云盯着镜子里的脸,心口疼,头也疼,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李崇侧过脸,看他的神情,神色中竟然只有害怕。
镜中的苏兰贞浑然不知自己正被窥视,叶回春替他诊治完毕,道:“大人放心,那位如今在宫中也正好好养着。”
苏兰贞眉间紧皱,叶回春道:“大人如今的身子,再过几日,便可去户部当差了。”
苏兰贞看向叶回春,“我可否进宫见他一面?”
叶回春道:“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
苏兰贞垂首沉默。
另一间拐了不知多少弯的厢房里,卿云已然浑身瘫软,泪流满面,李崇扶着他,靠在他耳边道:“这么好用的人才,父皇舍不得杀,朕自然也舍不得杀,先前不过逗逗你罢了,未料你竟那么不禁逗。”
卿云没有反应,只是哭,李崇也不知他是真的还是装的,只这般未免无趣,便转了他的脸在自己眼前,“说话。”
卿云看不到镜子了,心绪便慢慢收拢,好了许多,他抽抽噎噎道:“我怎么长得也那般丑,比你还丑……”
李崇一怔,卿云却是伤心欲绝,往李崇怀里靠,“咱们回去吧,我饿了。”镜子里的他实在太丑了,丑得他连肠子都疼了,转着筋地疼,和饿狠了的感觉很像。

第164章
回宫途中,卿云便病倒了,叶回春才替苏兰贞诊治完,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宫替卿云诊治。
“皇上,大人如今的情形不好轻易受刺激。”叶回春委婉道。
李崇不以为意,“他不是糊涂了吗?还受刺激?”
叶回春道:“大人是神魂不定,并非纯然的痴傻,自然还是会受刺激的。”
李崇便是故意让卿云瞧一瞧苏兰贞的,他始终怀疑卿云是装的,哪怕今日卿云病倒了,高烧呓语,他仍未全然信他。
“朕知道了,”李崇懒懒道,“别让他死了就成。”
出这一趟宫,卿云休养了五日,喝了许多苦药,身子稍好些,就对宫人表决心,再也不要出宫了。
这事自然不由宫人做主,宫人们也只能哄哄他。
卿云还又添了一桩心病,问宫人:“我真的那么丑吗?”
他看一眼都吃不下饭,回想起来,还觉着心口肠子哪哪都疼。
最要紧的是。
“我比朕还丑啊。”
卿云无限伤感,觉着自己以后没脸说朕丑了。
宫人们连忙安慰道:“大人不丑,大人生得很美。”
卿云摇头,对宫人们的话也不相信,蔫蔫地躺在榻上,他对自己的美丑很在意,心底里自然而然产生的念头,仿佛自己不美了,便失去了极重要的东西。
卿云对这桩心病在意到了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圈,负责照顾他的宫人急得团团转,成日里夸他美,卿云也只是忧郁地摇头。
李崇进殿时,便见卿云靠在窗边长吁短叹,便道:“他做什么呢?”
宫人将卿云的这桩心病呈禀了李崇,李崇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宫人们下去,走到窗前,便告诉了卿云一个真相,“那日镜中之人,并非是你,而是苏兰贞。”
卿云懵懵懂懂,他不知那是一面专用来窥探监视其他屋子的折镜,稀里糊涂道:“那不是我?”
李崇颔首,“你的苏兰贞还活着,朕还以为你能高兴高兴。”
卿云重复,“我的苏兰贞?”
“是啊,”李崇微笑道,“他是你的情人。”
“情人……”
卿云更糊涂了,只先抓着最要紧的问题,“镜子里的人不是我?我没那么丑?!”
卿云对苏兰贞的反应不在李崇的预料之中,李崇俯身道:“你觉着苏兰贞很丑么?”
卿云点头。
李崇饶有兴致道:“为何?”
卿云想了想,道:“看了不舒服,不想看。”
“原来如此,”李崇道,“看来你是真的想抛却前尘往事了。”
卿云又听不大明白了,抬手摸了自己的脸,他摸到自己面颊的轮廓,想起宫人们说的话,便好奇地问李崇,“他们都说我美,我到底是美是丑?”
李崇命人抬了全身镜来,卿云瞧见宫人抬镜子进来,心里还是怕,往李崇身后躲,双手扒在李崇肩上,头藏在下头,小声道:“我不想看了。”
他不看还可以自欺欺人,万一看了,发觉自己真的很丑,那该如何是好?
“你的胆子一向很大,如今连瞧瞧自己长什么模样,都不敢了吗?”
卿云不受激将,不敢便是不敢,额头靠在李崇肩膀后头晃来晃去地玩手指。
李崇如今除了处理政事,便就这一桩消遣,卿云实在是很有乐子,可以叫他生出耐心来逗弄。
“你若肯照镜,朕就准你每日一个糖果子,如何?”
卿云额头不晃了。
糖果子的诱惑非常之大,并且他已停了许久的糖果子,早已想得魂牵梦萦,只是照下镜子罢了,万一他真的很丑,但也有糖果子吃,那岂非也很好?
只是朕总是欺负他,卿云小声道:“你不要骗我。”
“君无戏言。”
卿云听明白了,他也未曾多纠结,猛地一下便抬起了脸,眼睛越过李崇肩头,从镜子里一打眼见那么大个李崇,又打了个哆嗦连忙低下了头。
李崇自然也在镜中瞧见了,那双大眼睛忽闪一下便沉了下去,满是惊慌,他微微一笑,“这可不算。”
“我知道,”卿云躲在他身后,“我慢慢来嘛。”
第一眼先叫卿云确信了那的确是面镜子,镜子里的李崇和镜子外的李崇一模一样。
那镜子里的自己应当也便是他自己真正的模样了。
卿云又犹豫了许久,这才缓缓地探出眼睛。
镜中有两个人,一脸淡漠的李崇,肩膀处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正慢慢往上升,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下巴……
卿云踮着脚把下巴搁在李崇肩膀上,他仔仔细细地辨认了,竟然说不出自己到底是美还是丑,只觉着,嗯,终于对了,这才是他。
镜子里忠实地反映出他困惑又安然的神情,李崇盯着镜子里的脸,“觉着自己美吗?”
不出所料地得到了三个字的回答。
“还可以。”
卿云是实话实说,至少他看到自己不觉得难过,甚至还有几分欢喜,这欢喜源自哪,他自己都不知道,镜子里的脸竟笑了笑,他转脸看向李崇,喜气洋洋,“我觉着还可以。”
李崇也转过了脸,卿云病了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自然,李崇从前也是见过卿云笑的,他对他笑时,笑中总是带着刺。
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倒是对他笑靥如花起来。
“你不是讨厌朕吗?离朕那么近做什么?”李崇淡淡道。
卿云察觉出他语气不善,便慢慢收敛了笑容,向后退了一点点,他习惯性地抓了自己的一缕头发,“也还可以吧,没有那么讨厌,”他想起什么,连忙追问,“糖果子……”眼神和语气中都充满了期盼的哀求。
李崇道:“是不是朕给你糖果子,你便不讨厌朕了?”
卿云快速点头,“不讨厌了!再也不讨厌了!”
李崇莞尔,“可朕就是要让你讨厌。”
卿云能屈能伸,“我可以的,你给我糖果子,我也可以继续讨厌你的。”
李崇逗弄够了,还是叫宫人给他上了一碟糖果子。
卿云许久没吃糖果子,馋得很,拿到一个便喜不自胜,满眼爱惜,看样子,他如今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便是这糖果子了。
李崇撑着脸,看着和他同坐榻上的卿云吃完了一个糖果子,懒懒道:“现在还讨厌朕吗?”
卿云舔了下指尖,低头认真思索,才要开口,便被李崇打断,“不许说还可以。”
卿云“哦”了一声,继续思索。
自他醒来以后,头脑之中便一片空白,因身子弱,还常头疼,脑子也不大动,觉着很累,所以最喜欢睡觉。
讨厌于他而言,也是累的。
李崇虽常欺负他,可今日已给了他糖果子了,卿云没法将前前后后的事放在一块儿多想,只暂且随心道:“不讨厌了。”
李崇微微一笑,“就因为朕给了你糖果子?”
卿云老老实实地点头。
“原来你这么好哄,”李崇淡笑道,“也不知我那父弟怎么便收服不了你。”
每当李崇说卿云听不懂的话时,卿云便不接话,他在犹豫要不要吃第二个糖果子,他怕李崇后面又不给他了。
“过来。”
卿云看向李崇,他迟疑了一下,商量道:“能不过来吗?”
李崇笑了笑,“不过来,朕便带你去见苏兰贞。”
卿云脸白了,先放好了糖果子,再挪到李崇近前。
李崇目光在他面上游移,他始终觉着卿云的相貌算不得什么绝色佳人,一双眼睛确实很特别,在宫里头,没有这么一双大胆的眼睛,还有便是肌肤白皙细腻,别的也便没什么了。
李崇打量的目光令卿云有几分紧张,他又有点讨厌李崇了。
李崇抬起手,拉了他素衫的系带,衣裳两面滑落,露出一片莹润肌肤,他瘦了,胸膛单薄,轻轻起伏着。
卿云自醒来后一向被宫人擦洗照料,对袒露身体毫无羞耻心,李崇此举也并未让他有分毫不适,只提醒道:“夜里才沐浴呢。”
李崇道:“还记得秦少英吗?他快到京了。”
卿云自然是不记得。
“为了叫你对宫中生活多生怨恨,他也算为你花了不少心思。”
李崇抬眸看向卿云,“你说你这是不是人尽可夫?”
卿云听不懂,自顾自地玩衣裳垂下的系带。
李崇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靠近,“今夜侍寝,如何?”
卿云自然还是听不懂,他问道:“什么?”眼中一片剔透,若说是装的,未免也装得实在太好了。
李崇道:“不明白?”
卿云点头,李崇的话,他大部分都不太明白。
自然,他不明白,李崇有的是法子让他明白。
宫人们面色羞红,卿云愁眉苦脸,案上摊着长长的一幅春宫图,卿云手指点了其中一个倒吊的姿势,声音颤抖:“这便是侍寝吗?”
宫人红着脸轻轻颔首。
卿云大叫:“我不要!”
宫人们眼神乱飞,面面相觑,也不知该怎么哄怎么劝了。
卿云急得团团转,这春宫图瞧着实在太吓人了,每一张里头都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或趴或跪,或站或仰,瞧着身子都快拧成麻花了,似在挨揍,以李崇成日里的行径来看,他绝对是那个挨揍的。
卿云来回在宫里头踱步,想又想不出什么法子,将桌上吃剩的糖果子往宫人怀里一塞,“你,你帮我还给他,我不吃了。”
宫人无奈道:“大人,您就……皇上宠幸,是喜事啊。”
“什么?还有皇上?!”
卿云崩溃了,“那他们两个人便行了呀,别叫上我了,我要睡觉去了,再会!”
宫人终于鼓起勇气解释道:“那便是皇上,是同一个人。”
卿云脑子硬动了两下,明白了,也天塌了,皇上厉害,朕也厉害,朕居然就是皇上!那朕岂不是厉害得不得了!
卿云蹲下身,原地思索,极为委屈,“我以后好好吃药还不成吗?”
宫人道:“大人,您别想得太可怕,这个、这个不疼的。”
卿云才不信,他想了又想,道:“太后那么享福,他为什么不让太后侍寝?”
宫人吓得连忙捂住他的嘴。
卿云委屈死了,觉着自己每日都乖乖的,李崇还要欺负他,这宫里是真没法待了。
不管卿云怎么不肯,夜里宫人还是替他好好沐浴了一番,让他在榻上等皇帝过来,卿云唉声叹气,等到李崇来时,卿云已经差不多认命了,开始讨价还价,“我觉着这个里面有些姿势挺没意思的,一点都不有趣。”
李崇仍穿着常服,他忙到了深夜,难得卿云也吓得还没睡。
李崇在榻边坐下,饶有兴致道:“你喜欢哪个姿势?”
卿云心说他一个都不喜欢,从床榻里拿出那卷足有几尺长的春宫图,从里头精挑细选了一个。
李崇只是随口吩咐,这图他看也没看一眼,卿云送到他眼皮子底下,他这才第一次看,“这个,这个还可以。”
图里头,两名男子交叠躺在一处,卿云觉着这个姿势他兴许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李崇抬眸道,“宫人教你该怎么服侍了吗?”
卿云愁眉苦脸,“教了的。”
李崇道:“那你来服侍朕吧。”
卿云犹犹豫豫,被李崇看穿,“你不想服侍朕?”
卿云噘嘴。
李崇道:“那你想服侍谁?”
“不能不服侍吗?”卿云哀求,“你不要太欺负我了,太欺负我了,我也会受不了的。”
李崇只是逗弄试探罢了,见他对这事如此排斥,不由淡笑道:“这便算是欺负你,那你从前在宫里侍奉父皇是怎么熬的?”他怕卿云不明白,解释道:“便是先帝,他宠你,便是因为你侍奉他。”
卿云瞪大眼睛,“什么?我给先帝侍寝?!”
“是啊,你在他床上侍寝多年,”李崇想他大约永生都难忘那个场景,抬手按住卿云的后颈,将人拉近,眼中眸光内敛,一字字对着满面惊恐的卿云道,“一直到他死。”

夏日炎炎,烈日当空,大军还朝,新帝携百官于京郊亲自迎接。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崇扶了秦少英起身,“这是故意寒碜朕呢?”
秦少英笑着起身,“哪的话。”
君臣二人谈笑风生,秦少英这次回京,带回来的都是从前秦恕涛的精锐嫡系,秦恕涛死后,群龙无首的军队终于找到了他们的新王,极为有序地在京郊开始驻扎。
李崇特许秦少英骑马入宫,秦少英便就这般铠甲战马地入了皇宫。
待到千秋殿内,秦少英才一面卸甲一面轻松道:“真是热死我了。”
李崇淡笑道:“早备好了水酒了。”
秦少英人虽在前线,京中眼线却是不少,他接近京城之前,眼线已提前将京中局势悉数传报。
此次上战场,秦少英的终极目标便是除掉李照。
除掉李照是很不容易的,李照为人谨慎,同时也极为防备秦少英,若非那场大雨,山洪暴发之下,李照身为太子,竟亲自出来指挥对下游几个村庄施救,秦少英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自然,秦少英明白自己的手段是多么的卑鄙无耻,只不过,成王败寇,由不得他心软。
李崇也不负他所望,除掉了李旻那个老东西。
酒中碎了冰屑,秦少英心下一片冷硬,他没能亲手杀掉李旻,是他的遗憾,自然倘若真的起兵造反,他至少还得再花上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才能杀死那个冷漠多疑的先帝。
二人合力完成了弑君杀太子的阴谋,坐在一块儿却是有些无话可说。
秦少英已在战场上祭奠过他的父亲秦恕涛,并且向他的在天之灵发誓,绝不步他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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