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还打死了一只，吴跃道：“先让我看看吧。”让人把那头狼尸体拖到角落，想了想又从空间里掏出一包一次性口罩拿了一个戴上，吩咐接触过狼的人都赶紧去清洗，他这才慢慢靠近。
虽然被狼咬过的山一直没显露出什么异状，但毕竟事出反常，还是小心为上。
这头狼应该是被魈用唐刀砍死的，身上只有腹部的一大条刀伤，很瘦，皮毛也是又脏又乱，没有光泽。
用一根树枝扒开狼尸的眼睛一看，果然如魈所说充血红肿，再扒开嘴，一股腐臭味顿时散发开来，即使吴跃带着口罩也都被熏到皱眉。
看外表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了，好在魈那一刀正好在腹部，此刻狼尸的内脏都有些外漏，还是用那树枝将内脏扒拉出来，吴跃正想仔细看看，却见内脏中有东西蠕动。
仔细一看，却是几条细长的白色虫子。
寄生虫？这恶心东西让吴跃一阵头皮发麻，胳膊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霞和几个有经验的老猎人也都过来了，不过他们也都看不出所以然来。最后在吴跃的建议下，挖了个坑，又找来柴火把狼尸烧了。
“我看到狼尸体内有寄生虫，但这东西在野生动物身上也很常见，不能确定狼群发疯是否和寄生虫有关。”吴跃对魈道，“但是如果是因为这寄生虫的话，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你也说怀疑有几头狼死了，如果别的动物食用了那些狼尸，那么别的动物很大可能也会感染上。”
他从新闻里看到过人吃没煮熟的肉感染绦虫的事，如果这种寄生虫也混进了他们的食物里被误食，那在这个医疗条件一塌糊涂的原始社会里可是要命的事。
魈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严肃：“我们应该去杀死那些狼，处理掉尸体！”
这是最好的办法，吴跃点头，询问：“那些狼还剩多少？它们的老巢在哪你知道吗？”
魈在心里数了数：“之前有十五只，今天看还有八只，这群狼很久以前也在草原里，后来我们部落人越来越多，它们害怕，也就越来越往山里去了。”
魈稍微思考了一下后就打定主意：“那群狼现在攻击性很足，明天我带几个人进山，它们看见鲜活的肉送到嘴边一定会出来的，到时候我就杀了它们！”
吴跃连忙道：“我也去！”他得确认魈他们都不会感染上寄生虫，以及那些狼的尸体被彻底销毁。而且山上可能会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魈略一犹豫，倒也同意了：“可以，但你得跟紧我。”凭借着手里杀伤力十足的唐刀，他还是有信心能保护吴跃的。
就这么说定了，吴跃随意吃了点东西也就回帐篷休息，他得养精蓄锐，以待明天。
第二天，魈给吴跃准备了一根石矛，吴跃也掏出皮毛把几人外漏的手臂和腿裹了起来，能多一层防护是一层防护吧。
昨天的猎物太少，今天也是要派人出去狩猎的，两队人在部落门口分开，各奔南北。
去杀狼的队伍里除了魈和吴跃外，只有鱼、石、还有一个叫狐、一个叫风的，都是身手比较好的青壮年，手上拿的也多半是吴跃带来的刀具。
尽管被安排在中间的位置，但从没经历过这种事的吴跃还是握紧了手中的石矛，小心谨慎地观望着两边。
还是从盐山旁的那个峡谷进入，顺着野兽踩出的小道，几人一路往上攀爬。
这片山脉的底部似乎都是以石头为主，植被较少，也就是些零星的扎根在石缝里的灌木杂草，没有高大的树木。
一边走吴跃一边查看这些杂草，想找到一些熟悉的草药或者野菜，可惜这些植被都很陌生，除了拔到几根野葱外他并没有什么收获。
越往上走，植被渐渐多了起来，也能看见一些三三两两的小树，大约两个小时后，魈放轻脚步，做出了‘安静’的手势，似乎有情况发生。
几人弯下腰，轻声跟着魈从下风口借着灌木的遮挡慢慢前进。
很快他们便听到了狼群撕咬吞咽的声音，透过灌木的缝隙，吴跃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几头狼正围着一只不知道什么野兽的尸体啃咬进食，兽血流了一地，散发出浓重的腥臭味。
吴跃为这难闻的味道皱了皱眉，抬头去看魈，不知他想如何出手。
魈也正好看他，压低声音道：“我带人包上去，你躲在这里别出声，这里是下风口，它们闻不到你的味道。”
吴跃点头。
于是魈和其他几人便分散着慢慢包围了上去，那群狼不知是因为忙着进食还是因为身体的问题，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不对。
随着一声暴喝，魈举起唐刀从灌木丛中跳出，一下就将一头来不及闪躲的瘦狼砍了个皮开肉绽。
狼群先是一惊，而后便朝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类龇牙咧嘴，一付要扑上来的架势，却没注意到身后有别的人举着利器出现了。
吴跃缩在灌木后看着这混乱的战斗，原始人和野兽，双方都没有什么技巧，就是搏斗，撕咬，劈砍，飞扑。
吴跃看得心惊胆战，这些狼确实相当不对劲，就算受了重伤，瘸着腿，瞎了眼也还是张着满是口水的大嘴要扑咬人类，简直跟不怕死一样。
好在终归是会死的，虽然很疯狂，但它们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太灵活健壮了，很快，魈便凭借着又长又锋利的唐刀一个个把那些受伤的狼彻底杀死。
一场战斗持续了有半小时，直到最后一只狼毙于刀下，吴跃这才跳了出来，从空间拿出准备好的大盆盐水，让他们赶紧清洗掉沾着狼血的地方，再查看有没有伤口。
伤口是难免的，不过都不重，几人身上都是些抓痕，吴跃又给他们都上了些药。
山被咬了之后都没什么事，这些抓痕应该问题也不大。
与昨天一样挖了个坑找来柴火，几人把这八具狼尸都烧了埋了，总算把一个威胁扼杀在了初期。
眼看着烈焰把狼尸彻底烧焦后，他们又用土掩埋了这个坑，在上面用力踩平。
“走吧，去找找这些狼的巢穴，如果能把其他的狼尸也处理掉就最好了。”魈道，带头前进，这一片山他还算熟悉，知道有几个可以供野兽藏身的洞穴。
倒是并不难找，没走多久他们就在附近发现了一个低矮的洞穴，从里面散发出非常浓烈的恶臭，是尸体腐烂的臭味和野兽自身的腥臭。虽然看不清里面，但几乎可以确定这里就是那群狼的巢穴。
好在洞口只是石块堆积形成的，魈用刀鞘撬开后，一行人也弯腰钻了进去。
随着光线增强，众人也看清了，陡峭的通道下饭，比较平缓空旷的地方果然有几具腐烂了的狼尸，立刻就有人出去捡柴火，打算把这些也处理掉。
吴跃倒是没有在意狼尸，他抬头看了看头上倒吊的钟乳石，又看了看四通八达的狭小通道，惊喜地确认了这是个溶洞！
去年他作为优秀员工参加过公司组织的旅游，目标就是一个国内知名的溶洞景点，他还记得很清楚导游小姑娘的介绍。
溶洞是含有二氧化碳的水在石灰岩上慢慢腐蚀出来的。
石灰岩！
他正好需要这东西烧制石灰呢，本来还不太确定这片区域的石头是否能烧制成功，但看着这溶洞，又听魈说这样的洞穴在这片山脉很多，那他自然放心了。
他们有数不尽的石灰了！
石灰可是好东西，可以作为建筑材料，消毒杀虫，好像在中医里也能派上用场，还有就是给陶器上釉。
从他烧制陶器的时候就想过上釉的事，毕竟有一层釉陶器才会更光滑耐用，只是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上。
现在倒是突然想起来了，石灰釉可是几千年前老祖宗们便使用的经典方法！
任由魈带着人烧狼尸，他乐呵呵地开始往空间里捡石头，他的空间容量和驾驶的卡车差不多，如今里面的东西又用了不少，剩余的空间大着呢。
“这里的石头能用？”看他高兴的表情，魈也凑上来，把一些大块石头搬到他手边。
吴跃笑着点头：“嗯，这一整个山脉估计都没问题，而且我还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以让我们的陶器变得更好。”
他笑眯眯的样子不知为何让魈的心跳快了几分，连忙移开眼神，他尽量平稳地道：“那就好。”
这边的几具狼尸也处理掩埋后，几人的任务算是彻底完成，开始准备下山。
上来时因为要寻找狼群所以有些绕路，这会儿下山自然只用走最短的直线，吴跃趁机又开始寻找熟悉的植物。
可惜还是一直到下了山也没找到什么，好在今天收获了一空间的石灰石，他也还算满意了。
回到部落的时候天色还有些早，狩猎队和采集队都没回来，只有负责制盐的人在忙碌着。吴跃也没急着烧石灰，而是来到了他的田地。
红薯藤生长的太快了，他准备趁着今天有空稍微扦插一下，越早扦插繁殖以后就能收获越多的红薯嘛。
这活他虽没干过，可也在网上看过一些三农视频，此时照猫画虎，学着人家掏出剪刀，将红薯藤剪成了小段，每段带着两片叶子。
之前翻好的地没种完，他便顺手将红薯藤埋了进去，又浇了点水。红薯这东西很好活，他扦插的这些有不少还带着根须，应该都能活下来。
处理了红薯，他照常仔细查看了一下其他作物，大多长势不错，尤其是那一小片冒着嫩芽的豌豆，想想，要是把这些都掐下来煮个蛋汤……
咽了下口水，他转身就走，生怕自己经不住诱惑真的干了这事。
豌豆尖只能吃一顿就彻底没了，但是等它成熟了后，一部分留种子一部分做成豌豆凉粉岂不更好？
想到金黄Q弹的豌豆凉粉，放上蒜末红油香醋花生碎这么一拌……
吴跃又咽了下口水。
这会天色也暗了下来，狩猎队虽然还没回来，不过采集队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在水边清洗着收获的野菜。
年轻的女人们本就比较爱干净，在吴跃的再三要求下更是每天都把脸和手洗得干干净净，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身上的衣物也常换常洗。
气候温暖，有时候她们也会往头上戴些花儿草儿，看着精神又漂亮。
比如今天，不知道她们都去哪摘的大红花，几乎人手一朵戴在耳边，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等等，这红花好像有点眼熟？
五个肉质花瓣，花蕊很多……越看越像他记忆中的那种植物。
“云。”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一下，他走上前问对这些懂得最多的云，“你们头上戴的花，是不是一种大树上开的，只见花没有叶子？”
云摸了摸耳边的花，点头：“是的神使，这种花也可以吃，我们捡了好多呢！”
吴跃又问：“你们以前就经常吃这种花吗？那有没有见过它的果实？”
云点头：“见过的，它的果实成熟的时候里面会有一种白白软软轻飘飘的东西，如果看见很多的话我们也会捡来跟毛皮一起垫着睡觉。”
果然是！
吴跃很惊喜，从云的口中他已经确定了这花就是木棉花，而且更确定了利牙部落所在的地理位置很优越。
木棉花可是只生长在温暖的南方，这说明利牙部落要经受的严寒其实并不太长。
“谢谢你，云，等到这果子成熟的时候你带我去收集一些那种白白软软的东西好吗，我有用。”高兴地向云道谢，吴跃又提前约定好到时候去捡木棉的事。
木棉啊！在这个没有棉花的世界，这东西就算不能织布，但拿来絮枕头被褥棉袄总是没问题的吧？
当然，前提是他得想办法弄出布。
要说布，除了棉以外最经典的就是麻布了，亚麻，苎麻、黄麻……不仅可以织布，有了麻他心心念念的绳子也就能出来了，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这些麻的长相。
吴跃默默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慢慢寻找了。
不过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从今天得到的信息来看，利牙部落的位置适合很多植物生长，只要耐心寻找，想找到麻，或者麻的替代品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没有魈带队，但今天狩猎队的收获也不错，起码是够部落的人吃了。
烤架上烤着肉，锅里炖着汤，今天的野菜收获不少，尤其是木棉花的花瓣，足有两三篮子，不过这东西放进锅里一煮也就没多少了。
吴跃是听说过木棉花瓣可以熬粥煲汤，不过他自己并没有吃过，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也确实是腹中饥饿，因此只眼巴巴盯着那锅汤。
好不容易煮熟了，盛了一碗尝尝，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淡淡的带点植物特有的气味。倒也不算难喝，吴跃喝了两碗汤，又啃了几块骨头，吃了一块烤肉，也就差不多饱了。
“明天你去打猎吗？”临睡前，他问身旁撕咬着烤肉的魈。
魈点头：“今天的猎物不够，明天要去的，你需要我留下人手帮你吗？”
明天吴跃的计划是烧石灰，倒并不需要什么人帮忙，因此摇摇头：“不用，你们在外面多注意那些野兽有没有出现疯狼的情况。”
魈点头，这事很重要，他作为首领不会怠慢的。
想了想，吴跃又道：“你们在外面多小心点，尽量别让自己受伤。”
魈一愣，看着吴跃的脸，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点头：“好。”
新的一天，吴跃起了个大早，准备烧石灰了。
柴火这东西是部落里常备着的，他也不客气，直接让人帮忙搬了许多到土窑旁，先在窑里厚厚垫上一层柴火，而后他把空间里的石头拿出来。
小块的直接码放在柴火上，大块的则用力砸在其他石头上，让其裂成小块。
就这样一层柴火，一层石头，把窑里填了大半。
之前他做好的腌菜罐子倒没往里放，他想等烧出石灰后试试上了石灰釉再烧。
从部落中间一直燃烧着的篝火里取来烧着的树枝，他把土窑里的柴火点燃，码放树枝时他特意交错着留出了能让空气进入的间隙，因此火很快便熊熊燃烧起来。
将留好的石块和泥砖搬过来把窑门封住，只留下一个通风添柴的口子，活也就干完了，接下来只等石头被烧成石灰就好。
不过具体要烧多久他心里也没谱，只能隔一段时间取一块出来查看确认了。
土窑里柴火充足，吴跃便暂且放下这边，去看了看他的地，昨天扦插的红薯藤在早晨的阳光照射下看着有些蔫，吴跃多给它浇了些水，希望充足的水分能让它能活下来。
暂时没什么事，他便在部落里闲逛起来，云照常带着女人们出门找野菜，不过今天倒也留下了十几个女人在河水边处理积攒下来的毛皮。
利牙部落处理皮毛的手艺很简单，把一种植物砸成糊糊后和草木灰水混合涂抹在皮毛内部，而后便折起来堆放在角落。
这植物和毛皮上残留的肉和脂肪会慢慢发酵，散发出挺不好闻的味道。
等到发酵的差不多了，女人们便会把皮毛拿到水边清洗，然后用石刀刮去残留物，再晾干皮毛。
这样简单处理的皮毛自然比不上现代工艺，但也还不错，皮毛还算牢固柔软，足以遮羞保暖。
“神使神使！”远远地看到他，有一个女人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您来看我做的这个！”
什么东西？吴跃认出了她，她叫草，也是个手巧的姑娘，之前他让她们试着用皮毛缝制衣物时，这个姑娘的作品就很不错。
吴跃笑着走上前，却见草拿着一截毛线给他看，大眼睛里满是等着被夸的期待。
毛线？吴跃有些疑惑，这毛线不是他分下去给她们做衣服的吗，怎么……
不对，他分下去的虽然也是灰色毛线，但和眼前这根好像不太一样！吴跃接过那根毛线仔细看了看，终于察觉到这根毛线的不同，跟现代工业产物比起来，这根毛线明显粗劣了许多，粗细也不太均匀。
“是你做的？”他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看向草。
草带着点小得意点头：“我仔细看了看您分给我们的毛线，发现用兔毛好像也可以做，我就试了试，我把柔软的兔毛割下来先搓成细细的长条，然后又三条搓成一股，做出来的也很结实。”
吴跃此时有些震撼，也有些感动。
人类，聪明的，勤奋的，伟大的人类。
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太久，也许潜意识里并没有太把这些原始部落的人当回事，一心只想着靠自己，觉得只有自己先研究出来再教给他们一条路。
可是这样的想法大错特错。
这些原始人和他在身体上的构造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有的是比他聪明，比他强壮，比他敏捷的人。
他所拥有的不过是前人积攒下来的知识而已，比起自己捏着这些知识，也许他更应该把这些知识当做种子，种在这些原始人中。
说不定哪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你做得很好，草。”吴跃默默在心里做了个决定，抬头对草道，“并不只是动物的毛可以做这样的线，有些植物的茎干里会有柔韧的细长纤维，那东西也可以做成线，然后线又可以织成布，这样我们就可以做衣服了，不是毛皮衣服，是我带来的那种很轻很薄很舒服的衣服。”
草因为之前被留在利牙部落的缘故，并没有分到吴跃带来的衣物，那些女伴们身上摸起来轻薄又舒服，看起来又非常漂亮的衣服早就让她十分羡慕了，只是她也知道这是神使带来的，就那么几件，所以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拥有。
但现在神使居然说，她们也可以做这样的衣服！
她一下子来了兴趣，凑上前问：“神使！您说的植物长什么样子？”
只随意穿了点兽皮遮羞的姑娘凑得太近，让身为gay的吴跃都有些尴尬，他不经意地后退半步，咳嗽了一声：“咳，抱歉我也不知道具体的长相，不过有好几种植物都是可以纺线织布的，它们被称为麻，纺出来的是麻线，织出来的是麻布。还有棉，就像你们昨天戴的木棉花的果实一样，它们的果实白白软软又蓬松，也可以纺线织布。”
姑娘皱起小眉毛，忧心忡忡：“连神使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那我们要怎么寻找？”
吴跃想了想，似乎以前在上课时听喜欢侃大山的历史老师提过一嘴古代麻布的制作，首先要把收割的麻浸泡在水里让它发酵，这样除了麻纤维以外的部分就能去除，有了麻纤维也就能纺线织布了。
有了！他对草道：“草，你和云她们说一声，出门采集的时候留意一些茎干柔韧，折不断的植物，把那些植物带回来泡在水里，如果腐烂后还能剩下牢固的纤维，就是头发丝一样的东西，那我们就能试着用那些纤维纺线！”
这并不是个很难的活，反正他们每天都要去寻找食物，草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的，我会和云她们说的！”
其实早就该这样的……看着满心期待的草，吴跃暗道。只靠自己的话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带领大家过上衣食住行都解决的日子，还是得把所有人都动员起来，大家一起创造美好生活！
回到土窑旁查看了一下，添了些柴火后，他便在篝火旁坐下，开始在心中为接下来的上课做准备。
是的，上课，这就是他今天的决定。他打算以后每天晚饭前都要给这些原始人上课，他的脑子里毕竟装着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知识，哪怕只是不经意透露出的一点，也许对这个原始社会也会是惊天的改变。
不止是他，他得让有特长的人都来上课，狩猎经验丰富的魈，会使用草药的霞，认识很多可食用植物的云，擅长手工的小树和草……
他当然并不是指望利牙部落的人都变成全能，只是想尽力地，多播下一些知识的种子。
魈带着狩猎队回来后，吴跃便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
魈很惊讶：“你是说你要把你知道的知识传授给他们，还要让其他人也这样？”
吴跃点头。
魈皱了皱眉：“我和云、草她们会的倒没什么，但霞……部落大巫的传承一直是隐秘的，你现在让她把这些知识教给部落所有人，我想她不会愿意。”
吴跃愣了，皱眉询问：“部落大巫一般不就负责治伤治病吗？把这些方法教给大家也能让她轻松一些，这样不好吗？”
虽然这些原始部落人总爱提什么前代大巫的预言，可他来了这些日子也没见霞施展过什么占卜预言的超自然巫术，所以他一直就把霞当医生看。
魈摇头：“我们的祖先一直是这样的，大巫的传承只能教授给下一位大巫，前代大巫……我的母亲，即使身为她唯一的儿子我也不能窥探。”
吴跃沉默了一会，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
为了巩固地位，掌握话语权吧。回想起初见时，云他们甚至不能靠近温泉，因为会‘玷污’所谓的‘神泉’。
掌握了话语权就可以为自己谋福利，理所当然地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享受特权。吴跃有些落寞，没想到这么个两百多的小小部落，竟然已经诞生了阶级和特权。
他忽然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了。继续建设这个部落，这个部落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是d级，接下来是c级农耕封建社会？王公贵族吃香喝辣朱门酒肉，平民百姓终日忙碌食不果腹？
男人三妻四妾花天酒地，女人大门不出相夫教子？
那是他非常看不上的封建社会，如果利牙部落会变成那样，那么是不是保持现状可能更好？
满腔的热血一下子熄灭了，东西也不想吃，他低头慢慢走回了帐篷，他需要好好想想。
躺在懒人沙发上，吴跃怔怔地望着破帐篷的顶部。
当初在温泉山洞里第一次看见利牙部落的人时，他感到很震撼。
在地球，他的国家，他的家乡，虽然不敢说人人都能吃香喝辣，但穷到饿肚子，甚至饿得皮包骨头这种事，他是完全没听说过的。
他想让那时候看见的那些饥寒交迫的人都吃饱穿暖。
他也想尽量让他的生活好一点。
可是以他的能力，就算有一车快递作为金手指，他也无法直接让利牙部落过度到现代社会，而封建社会又是他不想看到的。
诚然，封建农耕社会的生产力肯定要比原始社会强，强很多，可是那些生产出来的物资都被上层权贵掠夺，负责生产的底层百姓终日劳作也未必能吃饱穿暖。
干旱，洪水，战争，贪污……他很不想利牙部落及其后人终有一天成为历史书上‘饿殍满地’‘易子而食’这样的悲惨下场。
而不让利牙部落进步发展也是不行的，这个部落不发展，别的部落呢？终有一日，别的部落会成为强者，届时被吞并就已经是利牙部落最好的结局。
坏结局的话，参考美洲的原住民，被屠杀，被剥皮制靴子的印第安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