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有话,记者们都不傻。
有个头铁的记者一语中的,“Liam在这次的开挂事件中带头踩你,你会不会觉得他是在借着此事,想要打压中国赛区的士气?”
“对的,毕竟六连斩是你的成名技,也是他的心血,他这么全盘否定你,是不是因为你转了赛区,不能再为他所用?”
“不至于吧,”宿煜一笑,轻松地怂了下肩,“我没想那么多。”
适当留白,给足了想象和发挥的空间。
几位记者稍作思考,就找到了更为劲爆有噱头的话题:
【昔日战友变敌手,电竞圈的明争暗斗】
【Lumen叛出北美赛区,遭前教练背刺】
【无实锤质疑开挂?Lumen:我不自证】
宿煜面色发白,额前的黑发被凛冽的寒风吹得有些凌乱,但却盖不住眼底溢出的光,少年的热血和意气风发显露无余。采访的最后,他面对着正中间的镜头,抬手抚去镜头上落着的一枚雪花。
“六连斩不会陨落,我也不会。”他看着镜头,深邃的黑眸透出笃定的光,就像是隔着屏幕对谁放话,“来日方长,我们赛场见。”
宿煜目送记者们离开,平稳了一下呼吸,转身刚要开门,门就被从里面推开了,祁曜微红着眼角,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那眼神有些复杂,激动和欣赏,一点点漫过了最初的心疼和怜惜。
祁曜怎么都没想到,宿煜不仅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难题,还借此表达出了自己的态度,寥寥几句,简短有力,带动了现场每一个人的情绪。
他冲宿煜竖起大拇指,忍不住称赞,“哥,你简直超标。”
宿煜冻得手指发僵,伤口也有些疼,他笑了笑,弯身脱下鞋,刚一站起来便朝着祁曜压了过来,带着身体的大半重量,抬手撑在祁曜的胳膊上。
祁曜感受到宿煜的掌心渗出潮湿的汗,低下头才看见他苍白的五指一直在颤抖,侧过头轻声问了句,“完全看不出来,你紧张了啊。”
“我有点儿不舒服。”宿煜看他一眼,用极其平淡的口吻说出这话,微微低了下头,忍住眩晕,“扶我一下。”
第27章 友谊赛首杀
宿煜的呼吸很不平稳,他被祁曜扶着坐到沙发上,低下头扶着脖子,阖眸缓了好一会儿。
这一次的心悸和往常有些不同,持续得格外的久,尖锐的冷意从内心深处一点点向外蔓延,他感觉浑身发冷,在失重感中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宿煜?”祁曜试探着叫了他一声,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说道:“你但凡觉得有一丁点儿不对劲,咱们立刻去医院。”
“不用。”宿煜没抬头,呼吸颤了颤,语气还是一贯的轻描淡写,“我就是,有点儿心慌。”
不只是有点儿心慌。
他的心脏,腹部,脖颈,此时此刻无一不在剧烈搏动。宿煜不动声色下的身体,正处于一种失控亢奋的极端状态。
这不是普通的心悸,而是服用特效药留下的后遗症,只是那时候的宿煜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歪倒在沙发里,眉眼间有些难耐,滚动的喉结和锁骨,覆了一层发亮的薄汗。
透过宿煜扶在脖子上的那只手,祁曜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侧颈突出的动脉血管,像一条青色的藤曼缠在他纤长白皙的手指间,呼吸般的一起一伏。
宿煜对他没有戒心和防备,软绵绵地靠在那儿,身上的柔软都在顷刻间被放大到了极致。
祁曜垂眸望着他微张着喘息的嘴唇,忽然有种想要吻上去、掠夺他呼吸的冲动,这么想着,连看人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不只想吻…
一丝分明的欲望和渴求从心底窜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他被自己龌龊的想法羞红了脸,赶紧转过身子倒了杯水,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哥,你…先喝点水。”他把水杯递到宿煜面前。
宿煜接过水杯,双手捧着暖了暖,他看眼祁曜,嘴唇张了又闭,欲言又止地垂下头,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出神。
祁曜揣摩着他的意图,结合着冯医生说的一些话,不太确定地问:“你是想...抱一下吗?”
宿煜喉结微动,病态的脸上泛起一片红,还没等开口,手中便是一空。几滴温热的水星溅在指端,很快便蒸发在炙热的空气里。
下一秒,他陷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他霎时间寻到了一丝慰藉,宿煜有些贪恋地抬手搂住祁曜的腰,双臂一圈圈缓慢地收紧,就像一只受伤的猫,在对方身前蹭了又蹭。
他现在,似乎很喜欢被祁曜抱,喜欢像现在这样,被祁曜温柔地抚摸着后脑勺,顺着脊背轻轻地拍。
喜欢,却也排斥。
那是一种源自于深处的敏感和抗拒。
他这么抱着祁曜,从他身上索求安全感的同时,有一种他将送予祁曜的东西都一样一样拿回来的错觉。
这感觉糟透了。
宿煜偏执地追求着一份感情的纯粹,生怕这份感情因为他的病揉进一粒沙子。
他不想成为被保护、被给予能量的那一方,也从始至终不想从祁曜身上拿走什么。
也许是原生家庭使然,他骨子里就认定了,以一个弱者的姿态被爱,终究是无法长久,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把自己珍惜的人永远留在身边。
恋爱不需要对等,也永远不会对等。
宿煜从祁曜的怀里直起身子,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嘴唇,问道:“《浩劫》新区是不是快开了?”
祁曜望着他,迟疑了一会儿,“后天。”
“好。”宿煜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打算在新区开个号,太久不打,手会生。”
从K1退役的时候,宿煜将外服Lumen的账号销掉了,回国之后,他就一直使用的是路人账号,没有再注册过新的id。
路人号只能打打试炼局,找找手感,打不了排位,也打不了武神天梯赛,遇不到厉害的角色,长此以往,人难免会懈怠、变菜。
祁曜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些忧虑,“哥,你是真的准备好复出了吗?”
“退役选手想要再复出打比赛,得过半年。”宿煜停顿了一会儿,“我还有半年,考虑的时间。”
考虑自己是成为教练,还是回归赛场,还是…
“无所谓。”祁曜握住他发凉的手,“反正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空气凝固了几秒,安静得就连外面雪落的声音都隐约听得到。
“任何选择吗?”
宿煜假装不经意地问出这话,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他不知道那种濒死的感觉又会在何时突然降临。也许哪一天,他又开始觉得活着痛苦,想要一死了之。
身体的状况不是他能控制的。
如果放在从前,他能毫无顾忌地逃离,不需要对任何人有交代,但是如今,他有了祁曜,凡事都会多想一点。
他死了,祁曜怎么办?
祁曜在他身上付出这么多时间精力,如果他还是这么不争气地选择去死,祁曜一定会很生气、会恨他入骨吧。
祁曜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他没有忽视宿煜故作轻松的问话,转而严肃道:“你指的选择,是什么?”
一旦有了责任感的束缚,铺天盖地的心焦接踵而至,宿煜低下头,呼吸有些急促。
游离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祁曜的眼睛顿时就湿了,他俯下身搂住宿煜单薄的肩背,将脸埋在后者的颈窝,闷声道:“…我不傻,别给我打这种预防针。”
想象有一天,宿煜会死,会变成一具了无生气冰冷僵硬的尸体,心脏停止跳动,睁不开眼,也无法再对他笑。
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祁曜不止一次想过这样的情景。
他的声音慢慢地哽咽起来,“真的很痛…”
宿煜呼吸一窒。
竟然哭了。
宿煜感受到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烧灼的触感,抬起手安抚地拍了拍祁曜的背,语气温柔得不像话,“看你,我说什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我害怕。”祁曜难得示弱,他说:“你明明上一秒还在计划复出打比赛的事情,还对未来的一切都充满希望,下一秒就在给自己找退路,你的退路就是绝路,对吗?”
祁曜第一次感觉这样的无力,他没办法时时刻刻地掌握对方情绪的变化,宿煜的反复无常就像是一颗炸弹,他不敢去赌什么时候会爆炸,也不敢高估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小曜,不是我不想给你承诺,只是有些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现在计划的好好的,一切都好像步入正轨了,但是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宿煜坦白说开后,心里倒是舒畅了几分,他自嘲道:“我精神有问题,没准哪天又开始犯病。”
祁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尾还带着泪,他抬起头,直视着宿煜的眼睛说:“我知道,我理解,我不奢求那么多,我只希望,如果你有一天熬不下去了,吃药治疗都缓解不了痛苦,在你决定放弃自己之前,能不能给我一点信号?”
求救信号。
祁曜总觉得,就算宿煜站在悬崖边,只要他还没有跌落深渊,自己就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拉他一把。
“哎,别哭了。”
宿煜抬起手,托着祁曜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他通红的眼尾,带着半分开玩笑的口吻说,“哥答应你,啊,要是哪天不想活了,一定提前跟你打报告。”
他微笑着,迷人的眉眼弯了弯,没个正形地将沉重的场景模拟出来,“报告,我今天有点想死。”他拉着祁曜的胳膊晃了晃,“行不行嘛。”
宿煜皮起来,不是一般的欠揍。
“行。”祁曜的脸色这才好转,他挑着唇角假装生气地推他一把,“我同意了,你去吧。”
“我可舍不得。”宿煜依旧坐在沙发上,他拉着祁曜的手迟迟不肯松开,饶有兴致地抬着眸,眸底的光明明灭灭。
被这么拉着胳膊僵持了好半天,祁曜先开口,“怎么了,你这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
宿煜别扭的事那可多了,他压在心里说不出口的事也不止一件。
一想到这,宿煜的心脏忽然就有点儿疼,他的声音不太稳,语速缓慢道:“你跟我在一起,以后,可能会有很多麻烦。”
“是担心舆论吗?”祁曜说,“我刚进职业直播的时候就跟粉丝交过底,大半个电竞圈都知道我喜欢男人。”
他这话说得相当坦荡,甚至带着点儿骄傲的意思。
宿煜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祁曜说:“不担心舆论,那还会有什么麻烦呢?”
“没什么。”宿煜不想回答,他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地松开了祁曜的手,“顺其自然吧。”
祁曜压抑住了刨根问底的冲动,“药吃了吗?”
宿煜笑着道:“吃了。”
“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祁曜又问。
“行了你,二十岁都不到,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操心。”宿煜的眼角有笑意,声音略带调侃,“昨晚没怎么睡好吧,搂着一堆电子设备睡,也不嫌硌人。”
他说着站起身,往楼梯走,“去补个觉吧,中午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宿煜实在是不会做饭。
祁曜从后面三步并两步地追上去,探过头好奇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热搜上的消息的?”
宿煜很随意地掏出一个手机,晃了晃,“我还有个备用的。”
那手机很老,看上去有年头了,祁曜只扫了一眼,还没等看仔细,宿煜就又收回了兜里。
宿煜顺着楼梯往上走,身后就像是跟了个影子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他迈上最后一个台阶,转过身把祁曜堵在楼梯口,微微皱起眉,“你跟着我干什么,回你房间补觉去。”
“我要去打会儿游戏。”祁曜说,“我签约的那个直播平台今天有活动,就是要跟一帮主播打贺岁友谊赛,没两个小时估计是结束不了。”
宿煜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目光有些沉,“你直播赚钱吗?”
“赚。”这个问题不用思考,祁曜说,“我直播比打比赛赚钱,说出来你可能觉得离谱,我这么个出道半年的选手,一个月不算平台工资,光是直播收的的礼物,就有上百万。”
“百万?”宿煜的确很震惊,他只知道祁曜是比较受欢迎的选手,却并不清楚他身上竟然有如此高的商业价值。
“那这一百万,到你手上,能有多少?”
“一百万的话,去掉平台的分成,和俱乐部的分成,再去掉老孙和运营的提成什么的…不到三十万吧。”
“俱乐部的分成不包括工作人员的提成?”宿煜一下便听出了分配的不合理。
“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现在,的确不缺钱,多了少了的,我也没什么概念。”
想买的东西不用考虑价格,不会望而却步,家里不会再因为没钱争吵不休,对祁曜而言,这就够了。
他也没什么别的追求,比起买豪车豪宅,他更倾向于把钱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宿煜轻叹一声,垂着长睫看着他,“你不困吗?”
“困是困,但不播不行,违约金付不起。”
“用露脸吗?”
“不用,就是打线上表演赛。”
宿煜一笑,冲着楼下轻轻扬了扬下巴“那你去睡吧,我给你播。”
这么说祁曜可就不困了,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天才道:“你…你给我播?”
“嗯。”宿煜应一声,眼里弯了弯,“怕我打不好,毁你一世英名?”
“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手不疼吗?”
宿煜低下头,一圈圈解开手腕上的绷带,只剩下腕心处的医用伤口贴,几乎要与肤色相融。
他轻松地甩了甩手腕,明摆着逞强,“已经好了。”
祁曜不忍心揭穿他,点点头,“行吧,不过你要是你中途应付不来,随时电话给我,别硬撑。”
不管祁曜说什么,宿煜都笑着说好。他虽然病着,但是智商依旧在线,学习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几乎没怎么用祁曜费口舌,就把直播的流程、还有活动的规则领会得清清楚楚。
他调试好设备,登录了祁曜的游戏账号,滚动鼠标看着他每个赛季的数据,一条一条地浏览,颇有一种老师检查学生作业的既视感。
祁曜心情复杂地回到了房间,他说不出自己是兴奋多一些,还是忧虑多一些。
祁曜能理解宿煜想替自己分担的心,他知道,即便是分担一点儿,宿煜也会很高兴。
但是一会儿要打的友谊赛,其实并不轻松。相反,非常棘手。
这场比赛是几家热门的直播平台联合举办的贺岁活动,参加比赛的选手主要都是各大平台的台柱子一哥一姐,还有一些新晋人气王主播,而职业选手则是寥寥无几。
本身就是娱乐性质的比赛,给的钱不多,和职业调性也并不相符,稍微有点名气的的职业选手都不会参加。举办方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向JHG俱乐部开出高价,安排祁曜撑台。
有顶流职业选手坐镇,活动的逼格是提高了,但是祁曜的处境就变得有些进退两难。
祁曜为人低调,他不想在一场友谊赛上过于表现。但如果放水,当作联谊的表演赛打,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会有很多主播想要借着踩他搏出位,蹭热度。
这帮人并不菜,认真打显得没有游戏精神,不认真打就会吃亏。
想想就很烦,直到比赛当天,祁曜都没有想要自己要怎么打这场比赛。如今被宿煜接了手,他竟然觉得有几分轻松。
他很相信宿煜,那种相信已经类似于一种盲目的崇拜,好像再困难的事情,宿煜都可以从容不迫地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好。
距离直播开始还有四十多分钟。
祁曜窝在被子里急切地搓着手指,哪里还睡得着,他第一时间用小号登陆了圣舰TV,提前进入到自己的直播间,等候着宿煜开播。
直播间里已经逐渐开始上人了,弹幕快速地滚动着,看不清个数。
【坐等开播】
【我曜神被迫营业】
【大过年的还要配合这群傻x打友谊赛,Rays实惨】
【JHG是不是钻钱眼里了】
【Rays怎么沦落到参加这种活动了?】
【别的平台的主播都串通好了,要抱团针对曜宝】
【宝贝千万别手软千万别手软!没有人把这当成友谊表演赛啊喂!】
【独孤算是个什么东西,死一死】
【独孤选址在鹿厂,先把他干了】
【宝贝,独孤一直在黑你,呜呜呜】
祁曜粗略地看了一眼弹幕,就没再看了。独孤黑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骂他是死Gay,说他勾引江其凡,要傍富二代,想把人家掰弯。
还扒了他之前的黑料,说他以前就是混混,造谣他欺负小学生,抢小孩儿零花钱…
全是造谣,一个比一个荒谬,但偏偏还就是有人信。
祁曜懒得搭理他,他目前也没心思顾及别的,只担心宿煜的身体在直播的过程中出什么岔子。
捏着手机,掌心都是汗,祁曜数着时间一直等到开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播间黑着得屏幕亮起来的瞬间,身穿SS级晶蓝色战衣的执刃者像是一道光刺入眼底,祁曜看着宿煜拖动鼠标将游戏人物的模型转了转,刀锋流出一道轻薄的炫刃。
那一刻,祁曜的心脏蓦然一动,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建模转身,却好像顷刻间点燃了他的心,追溯着曾经的记忆,带着种难以言说的震撼感。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着宿煜按照流程,在一堆杂乱弹出的邀请通知中精准点击了官方的邀请,进入房间,选择平台的logo印记徽章,绑定身份,再调整进场顺序...
这一连串的操作娴熟得超出想象,主持人的引导词还没结束,宿煜已经点好了准备。
参赛选手们的素质参差不齐,很多人刚一打开公麦就开始大吼大叫。
“卧槽,这他妈徽章怎么选啊!”
“选成别的队的徽章了,还能再选吗?成绩算谁的啊?”
“主持人,主持人!我要绑定哪个身份,我这有好几个号。”
“是可以带皮肤的对吧!”
主持人开始还在耐心棢詀:..回答,问的人多了就有些应接不暇了,低头一看,官方直播间里,祁曜的粉丝早已经刷屏,全都在骂。
【这群牛鬼蛇神不行回家种地去吧?】
【我曜宝的时间不是时间吗】
【办不明白活动可以不办】
【规则都听不明白???】
【厌蠢症犯了hhh】
【看到没,这就是职业和主播的差距】
【尬死了】
官方直播间的赞助榜前五都是祁曜的粉丝,主持人赶紧激情开麦,适时地舔了一波,“我们可以看到哈,Rays已经准备好啦,今天Rays是代表了我们圣舰TV出战,我们官方的直播间也是来了很多Rays的粉丝朋友!”
粉丝朋友们丝毫不给面子。
【代表nm】
【圣舰是个什么玩意,别搞我们Rays】
【别蹭你爹热度】
“什么?Rays他竟然取消了皮肤?这是要开局就让大家30个攻击点吗?”主持人突然拔高了声音。
屏幕上,宿煜轻点了两下鼠标,换下身上的SS级战衣,属性自降30点。
被窝里的祁曜愣了一下,自降30,宿煜的确很狂。
官方直播间关闭了公麦,只单独连通了祁曜的直播间,主持人的声音传过来,“Rays,听得到吗,开赛在即,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话吗?”
迟迟没有声音。
“喂?Rays?”主持人又问了一遍,“听得到吗?”
直播间里,粉丝们看着祁曜在公屏对话框里打出一行小字:抱歉,感冒了,嗓子不太舒服。
这话一听就是在搪塞,但凡是祁曜的粉丝都知道,祁曜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祁曜也不可能感冒到说不出话。
【漂亮】
【曜宝好样的】
【早该这样,别惯着他们】
【还说话,能来参加就是给你们脸了】
【曜宝几天都没有直播,会不会真的是病了(ㄒoㄒ)】
【不会,我有他好友,昨天晚上还通宵打排位】
【那就好那就好】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
主持人尴尬地笑了两声,说了两句关心体谅的话,待众人准备就绪后,开始介绍比赛规则。
本次参加友谊赛的共有来自七个平台的98位知名主播,每个选手都会佩戴各自平台的徽章,击杀玩家和排名靠前的选手都会给自己的平台加分。
大乱斗,不限规则,最后会根据总积分选出前三名的平台。
按理说,同平台的主播应该互帮互助,但是宿煜却无视了同平台其他几个主播的选址邀请,一个人选了鹿厂。
粉丝瞬间亢奋。
鹿厂是龙树TV主播独孤的惯用发育址,但是鹿厂的资源匮乏,虽然人少,地势好,但一直不是祁曜这种“拼刀流”热衷的起始发育地。
他选鹿厂,目的很明确,就是解决私人恩怨。
导播画面刚刚切到人流集中的资源地,解说还没说几句话,屏幕顶端便划过一道流光。
首杀出现。
[首杀:圣舰TV-Rays成功击杀龙树TV-独孤]
导播赶紧切到了鹿厂。
只短短三招,执刃者收回雷刀,光速拾取独孤包裹中的物资后,随手将用来标点的旗帜插在了独孤的尸体上,就此立下坟头。
这样的做法,史无前例,够狠,也够狂妄。
独孤的麦传来一阵尖锐的噪音后,断线了,应该是砸了什么东西。
一时间全场沸然。
What?
开局就秒了???
尸体标点?还能这么玩?
众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地扣下一排666,包括祁曜在内。
《浩劫》中的宿煜,和平时简直就是两个人,他身上的戾气很重,就像是把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一般。身法迅疾莫测,预判精准,技能的观赏性比祁曜更强,但刀刀都很硬。
解说和直播间的粉丝都在感叹,今天的Rays打法比之前更凶,状态有点儿过于好了。
很多人都猜测,这或许和JHG的新教练有关系,解说看着大家的弹幕,也表示赞同,“如今的Rays,身上确实有巅峰时期Lumen的影子,就像Lumen在采访中说的那样…”
“六连斩不会陨落。”
“长江后浪,薪火相传。”
冯时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祁曜着看着来电,犹豫了半天,才接起来,“喂?冯医生。”
“小祁吗?”一向冷静稳重的冯医生,声音居然有些抖。
“嗯,是我。”
“我之前让你去查查宿煜的原生家庭,把包括他的父母,做什么工作,有什么背景…”冯时问他,“你有查到什么吗?”